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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无菌毛
海棠
作者:无菌毛

1v1古言Sc,有肉有剧情(大概),

应该有两对cp,

但是不细写副cp(应该)我太爱写废话了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不写。

唐棠×宋天江,牛皮糖一样甩也甩不掉的男主角。

有钱厨子和小将军的故事。男主很傻,情商低智商不错,本质是个演员(不是),雷的绕过哈

追-更po18y(woo1⒏ υ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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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 馒头
近日虽是晴天,但到底冬天,从来不给太阳面子,一阵冷风刮在人脸上生疼。
唐棠拍拍手上的泥,将偷挖来的红薯藏在柴火筐里,背上比人还要宽些的筐子往家赶,再晚一些,奶奶又要说她耽误全家人吃饭。
山塘村叁面环山,气候条件尚可,除了穷,倒是没什么缺点,再往北边走走就是繁华的京都。可是京都繁华和山塘村没关系,这里的人走出去的少,没怎么见过世面,消息也闭塞。一个村子就这么小,走几圈,人也就认全了。
唐棠嘘走了挡道的小黄狗,吸吸鼻涕,加快了回家的步子。
前面不远处站了一堆人,领头的那个婆子头上插着一根纯金的钗子,笑盈盈地说着话,手上的帕子花花的,摆来摆去撩得人心烦。
唐棠认得她,是住在镇子上的媒婆。再看看她领着的人,各个穿得都一样,像是什么府里出来的,人高马大的,手上还拿着担东西的扁担,地上一堆红布装饰的箱子。
“哎哟诶,您可就别送啦。这镇子上马员外巴不得秀秀早点嫁过去呢!”媒婆瞟了眼站在唐家人最后面的那个小女孩,笑得更欢,“秀秀啊,别哭丧着脸舍不得你爹娘了,这提亲礼不是我吹,马员外送得那是一个大方。你哥哥弟弟啊将来娶媳妇可就有指望了。”
秀秀?秀秀姐?
唐棠越走越近,看着唐韵秀在一群人里面掉眼泪,鼻子都哭红了。
“时候不早了,我得赶着回去回复呢,早上准备提亲礼就迟了,现在回去迟了可就不好了。我先走了啊!”说罢,她带着几个家丁就离开了。
唐二伯和唐二婶忙招呼着她慢走,看人走远便进屋高兴去。
秀秀没有动,还呆呆地站在那里。唐二婶转头唤她回去。
“娘……我不想……”
“哭什么哭,马员外说媒的时候也没见你哭这么厉害。一来提亲你就哭,没给人家黄媒婆一点好脸色看。你迟早要嫁,早点过去享两年福气又怎么了,马家又不会亏待你!”唐婶走到秀秀身边,狠狠地掐了她一把,拽着她往房里去“你给我回屋去,安安心心等过完年出嫁。”
“啊——娘!”秀秀吃痛,忍不住叫出声,眼泪又是啪嗒啪嗒往下掉。
“秀秀姐!”唐棠跑过去喊她。
母女俩转头看她,唐二婶看清来人不屑地白她一眼:“又是你唐棠,不好好干活回去让你奶奶多打你几棍子。”
唐棠笑嘻嘻地抖抖身上的筐子说:“我今天捡得可多了,奶奶不会打我的,没准吃饭的时候还多分我一勺汤呢。”
唐二婶嫌恶地看着她脏兮兮的手,骂道:“你没事喊我们家秀秀做什么!整天添堵,我们秀秀现在是马员外的妾了,等秀秀一嫁,你就没资格一口一个秀秀姐了。”
“我今天用草做了个新鲜玩意儿想给秀秀姐说说,二婶,天这么冷,你就先回屋吧,我不耽搁秀秀姐时间,一会儿就走。”唐棠用袖子抹了一下流出来的鼻涕,脸上立刻多了道黑黑的痕迹。
秀秀抬头,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娘,我和唐棠说几句就回来,很快的,行吗?”
唐二婶皱着眉头看看自己的女儿,又瞪了一眼唐棠,甩开秀秀的手,便进了屋子。
唐棠赶忙将秀秀拉出来坐在篱笆旁的大石头上,着急地问:“秀秀姐,马员外今天连提亲礼都给你送来了?”
秀秀一听点点头,一双大眼睛又溢出泪水:“棠棠,怎么办啊,我不想嫁给他。马员外明明有五六房小妾,可是还不够。我娘为了我哥和我弟将来的婚事,便许了这门亲,可我都还没及笄……”
唐棠安抚道:“你先别急,你爹娘定的日子是哪天。”
“正月初十。”秀秀擦了把眼泪,鼻头哭得红彤彤的很是惹人怜,“娘说刚过完年,喜庆,时间也近。马员外本来就心急,说越快越好。”
唐棠一双眼睛黑乎乎的,机灵地转着,而后贴到秀秀的耳朵旁说了几句话。
秀秀面色迟疑,问道:“能行吗?我怕我娘叫阿生看着我不让我出门。”秀秀很早就知道唐棠想跑的事情,这回轮到自己倒是有些害怕起来。
“二婶把你当小姐供着,每年给你的压岁钱是最多的,你娘虽然收着,可你知道藏哪不是么?你偷偷拿几个铜板出来,不会被发现的。阿生就是贪钱的主,你给他钱让他去赌不就好了吗。”
唐棠本想拿手擦秀秀脸上的眼泪,看到手上那些土,又收了回去:“秀秀姐,只有这一个机会了,你必须偷。二婶虽然对你的吃穿都肯花钱,为了什么你心里都清楚。黄媒婆刚来说媒的时候,你就闹了,可是被你娘打得好几天没下床。”
秀秀拿自己的衣摆去擦唐棠的手心,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你明明比我小,可我总觉得你像个大人。”
她顿了顿,让唐棠稍等,便进屋去拿了东西出来:“这个是我娘中午做的白面馒头,给我分了两个,你拿去。”秀秀将蓝布包着的东西塞到唐棠怀里,“路上吃一个吧,剩下的一个给唐柏,别叫你奶奶看到了。”
唐棠一听忙推道:“不行,你昨儿还给了我一串糖葫芦呢,我不能要。”
“没事,我爹昨儿才卖狼皮回来,挣了好些钱,我娘高兴就做了。我又不喜欢吃这些,你吃吧。唐柏还在长身体,每天都被你奶奶打得满身伤,不吃怎么行啊?”秀秀把东西又推了回去,朝唐棠笑笑:“天色不早了,快回去吧,不然你奶奶又该骂你。”
唐棠只好点点头,把馒头塞进筐里,和秀秀告了别,背着筐慢慢走远。
她的家在村边上,一排草房子里只有她和唐柏住的地方是最差的。
阿娘是逃难来的村里,昏迷在树下被阿爹救了,但是当时身子就已经不太好,嫁给阿爹之后,生了唐棠没多久就去了。
唐柏是阿爹在山上捡的孩子,当时还太小,看不出岁数,整个人惨白惨白的,好像下一秒就能断气。他被带回来的时候,奶奶一直不乐意,是阿娘喂了他奶水,才救活了他。因为不知道年纪,只是看起来和唐棠差不多的大小,阿爹便让唐柏叫唐棠姐姐。
唐棠五岁的时候,阿爹在山上打猎不慎滚下山崖,头嗑在石头上,当时就咽了气。尸首抬回来,已经通体冰凉了。
一个赔钱的家伙,再加一个也赔钱的野种,唐棠和唐柏在唐家确实不受待见。
冬天的风,刮得唐棠耳朵疼。脚还没踏进家门,唐棠就听到唐柏的哭声,匆忙跑进屋,奶奶的藤条一下又一下地抽在唐柏的身上。
“别打了!别打了!”唐棠跑过去夺奶奶手里的藤条,却被推翻在地,筐里的柴火散了出来。
“小贱种,都什么时候了,才回家,柴也只捡了这么点,我养你吃白饭是不是!”奶奶扬手狠狠地抽打唐棠,天冷,衣服又薄,小孩子细皮嫩肉的,没几下就渗出血。
唐棠疼得倒吸好几口气,眼泪不自觉地就落了下来。
唐柏在一旁,吓得只会呜呜哭两声,小脸脏兮兮的,眼泪和鼻涕水混在一起糊得满脸都是。
奶奶打了一会儿,扔掉藤条,使唤他们俩去烧柴火做饭。唐棠等她走远,忍着疼捡完柴火,带唐柏去了厨房。
“今天奶奶为什么打你?”她扶着唐柏坐在小板凳上,撩起他的袖子,细细的手臂上全是渗血的红痕,“疼吗?”
唐柏摇摇头,吸吸鼻涕,一张小嘴因为冷冻得发紫,委屈地说:“今天洗碗的时候,阿栋故意拿石头砸我,我躲不及,被他砸到手,碗掉地上碎了。”
“没和他打起来就好。”唐棠摸摸他的头,从筐子里摸出秀秀给的白面馒头,“秀秀姐给的,藏屋里去。晚上我给你端碗热水来,你就着吃了,吃冷的对身体不好。”
唐柏点点头,揣着馒头一瘸一拐地离开。
唐棠看人走远了,才开始生火做饭。
阿爹离开后,收拾家里的粗活就落到了她和唐柏的身上。早上要起来喂鸡鸭,吃过连饭都不算的早饭,就要被赶到山上捡柴、打板栗、摘果子之类的。等到要种苗或者收成的季节,奶奶就让个头稍微大一些的唐棠去地里帮忙干活,唐柏则是干些其他的。
因为笨手笨脚的,唐柏没少挨打,喂鸡喂鸭的时候被啄伤也是常事。明明姐弟俩差不多年纪, 他却比唐棠矮了半个头,身子骨也单薄许多。
唐棠看着灶底下窜动的火苗,想着谋划了许久的计划,心里却有些烦躁。
她不是没有反抗过,可是一个小孩子没有能力出去也是送死。唐柏还是个男孩子,路上或许就会被人拐走卖了。
秀秀姐的事情已经没有办法等下去了,过年之前她们必须跑。但是跑到哪里去,又是一个未知数,如果横死在了半路……
“臭丫头,做个饭也能走神!”
唐棠硬生生地躲开了要扇过来的巴掌,整个人摔在地上,还没缓过来,她已经被揪着耳朵提起来了。
“大娘我不敢了……”唐棠疼得带了哭腔。
被唤作大娘的妇人,将唐棠摔向灶台,骂道:“我隔着大老远闻到焦味,你怎么不把你自己也给烧了啊?”
唐棠赶忙开了锅盖,发现只有饭的边沿处稍稍焦了些,才松了一口气。忍着疼把没煮坏的饭都盛在桶里,便往锅里加了些水,将黏住锅的锅巴给煮开。
唐大娘睨她一眼,便在一边的地方切菜,明晃晃的菜刀,唐棠有些怕,但还是去一旁将剩下的菜都洗干净了。冬天的水冻得唐堂的手上满是冻疮,洗菜根本提不起劲。
唐大娘一看那要死不活的样子,又开始骂了起来:“让你干点事儿,你也跟个瘪叁似的,今天晚饭不想吃了是不是?”
她边说着,边拿着那把菜刀指着唐棠。
唐棠不敢大意,连忙站起身子摆摆手:“不是的大娘,我一定快洗好。大娘您辛苦一天了,去歇着吧,我来做就好。”
她小心翼翼地去接唐大娘手上的菜刀,唐大娘瞪她一眼便松手走了。
唐棠叹了口气,回到灶边,继续做起饭来。
将所有的菜都端上桌,唐棠回到厨房把偷扔进灶底的红薯挖了出来,端着饭回了自己的屋子。




海棠 下雪
到了屋子,唐棠将饭和红薯用破布裹好,便帮着唐柏上药。
“小柏。”唐棠轻声唤他,手上抹药膏的动作不停。
“嗯?”唐柏抬头,白白净净的脸,长得很是秀气。
“我和秀秀姐说了……因为马员外已经来送提亲礼了。”唐棠将药罐子盖好,“二十五那天,奶奶她们和大伯会去镇子上买年货,我们就在那天走。”
唐柏点点头,“秀秀姐不能嫁给糟老头,她长得这么好看。”
唐棠嘴角勾了起来,又问道:“奶奶的钱,你摸清楚放哪了没有?”
唐柏又点点头,犹豫了一会儿,说:“大娘藏钱的时候,阿栋看见了,他朝我炫耀……奶奶她的钱一直都锁着,我们可能拿不到。”
“没事,大娘的钱也该够了,只要跑出这村子,我们想走多远走多远。”唐棠摸摸他的头,“你怕吗?”
“不怕,大娘和奶奶才可怕。”唐柏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伤,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稀疏的影子,“村子里只有她们会打我们,其他人对我们可好了。”
他仔细想想,补了一句:“秀秀姐对我们最好,连药膏都是她给的。”
唐棠刚想说什么,外面传了一阵喊骂。
“死丫头,你大伯的衣服怎么还不洗了,放这摆给谁看啊?成天就知道在房里偷懒,没了爹娘就是个杂种!”
叹了口气,唐棠朝门口走去,唐柏小步子跟上去,和她一起洗起衣服来。
冬天的井水虽然稍微比河水暖些,但对人来说还是冰凉刺骨的。唐棠把木桶子里的水倒进盆里,满是冻疮的小手这会儿又痒又疼。
“姐,我来吧,我手上没事。”唐柏心疼地说道。
“你身上的旧伤还没好,今天就又被打了,碰水会留疤的。”唐棠不管他的话,直接就开始搓起衣服来,“虽然你是男孩子,但是留疤总归是不好看的。”
“姐姐是女子,也不能留疤的。”唐柏看着她红彤彤的手,随后拿过一边的臭袜子,开始小心地洗了起来。
“昨天教你的诗,会背了吗?”唐棠笑着问道。
唐柏点点头,“我还拿树杈子在地上写过一回,已经认得怎么写了。”
“那你写给我看。”唐棠笑了,“你学得这么快,姐姐以后就没东西能教你了。”
唐柏起身去不远处的地方拿了树枝,开始在地上写起来,一边写一边说:“那以后姐你就和我一起学,读书、认字、画画……什么都要学。”
“好。”唐棠答应了,看向唐柏在地上写的字。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鬓字写得不对,下面是宾客的宾。”唐棠纠正他。
唐柏随便划拉两下把原先写得抹掉了,又重新写了个新的字,嘴里念念叨叨的。少小离家,他懂,是年少的时候离开家乡。他和姐姐也是离家,但是却是逃走的。老大回,他也不知道自己长大了会不会回来。
唐柏犹豫了一下,拿着树枝在地上一戳一戳的,“姐,我们走了之后还会回来吗?”
唐棠的动作一怔,没有说话。
“爹娘的坟还都在这里,我们带不走。”唐柏舍不得爹娘,他对阿娘没有印象,可是阿爹总是给他说起阿娘的样子,他很喜欢阿娘和阿爹。
“小柏,姐姐也不知道。”唐棠拿起棒槌锤衣服,锤得很重好像在生气。
唐柏不敢说话了,只是反复地看着地上自己写的诗。
天已经彻底黑完,唐棠才把衣服洗完,晾完衣服之后,又去厨房收拾了一阵子,才回去吃饭。
一天累下来,两个人吃着那白面馒头,两叁口就没了。又喝完凉透了的锅巴汤,再配上刚烤熟的红薯,才真的饱了。
梳洗一番,唐棠唐柏一人一床被子,在冰冷的炕上躺着。
唐棠拿出床头小柜子里锁着的东西,一个荷包,一个小香囊。
荷包里装得是阿爹攒的一部分银子,其余的大部分的都被奶奶拿走了,只有小部分碎银被唐棠藏了起来。还有一些铜板,是唐棠自己在山里摘了些果子,偷偷叫林大叔帮忙带去卖才攒起来的。因为奶奶和大娘看得实在是紧,也没卖几回就作罢了。
小香囊是阿娘绣的,里面装得不是香料,而是一根钗子。木头钗子,光秃秃没什么稀奇的,只是钗子的顶端镶了颗珍珠,还挺大。唐棠以前没有研究过珠宝类的东西,唐柏更是傻小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两个人只是一直被爹爹在耳边说,这钗子很重要,砸锅卖铁也不能当这个东西。
唐棠每次拿完都觉得手上留了一股很好闻的味道,温和柔软。
借着月光,点点银子和铜板,一个也没少,再看看那簪子,珠光宝气的也没大问题,便放回柜子里锁好。
“小柏。”
“嗯?”略带着困意的声音。
“我们和秀秀姐去有钱人家做帮佣好不好?”
“好……”唐柏打了个大哈欠,“只要不去马员外家就好了……”
“我们当然不去马员外家,马员外根本就不算有钱人。”
唐棠转过头去看他,小家伙已经睡着了,嘴还一动一动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唐棠欣慰,闭上眼睛也睡了。
年二十五,唐大伯、唐大娘,还有奶奶带着唐栋一大早便借了牛车,和几个邻居一起去了镇子上。
唐棠偷偷去厨房烤了好几块干粮,一并塞进了包袱里,还从没去过镇子上,万事都得省钱。
拿了包袱,唐棠走到内屋,正赶上唐柏刚哄妞儿睡着。
唐柏轻声唤了她一声姐,然后看向炕上睡得香甜的女婴,“妞儿,哥哥走了。”
唐棠也看了她一眼,眼底有些不忍心,把大娘藏的钱全都拿走,闭着眼往门外迈开步子。
妞儿是大伯的女儿,才刚满一岁,平时因为都是唐柏带着她,和她们便十分亲密。要是奶奶给她捏着一颗小糖,她动不动就往唐柏的嘴里塞,自己口水流一下巴,噫噫唔唔不知道说些什么。
唐柏将襁褓往炕里面推了推,再拿一些重物将妞儿围得严实,炕高,要是摔下来就不好了。
做完,他才匆匆地离开。
唐棠和唐柏走在路上,时不时遇上两叁个村民。两个人故意背了两个竹筐,包袱等物什都塞在筐里,装作上山的样子。
远远走到山脚边,秀秀已经在山神庙旁边等着了。
“快来。”秀秀朝她们招手,领着两个人去了稍微隐蔽的地方,“我给了阿生一串铜钱,他一溜就没影了。而且我是走小路来的应该没有人看到我。”
“我们过来的时候,还是被几个人看到了,我怕晌午他们回来看到我们不在,很快就会追过来的,我们抓紧时间,天黑前要进镇子避避。”唐棠扔了竹筐,背上包袱就往山上走。
唐柏立马跟上,却发现秀秀还站着,一动不动。
“秀秀姐?”
“嗯?”她转头眼里不知怎么的全是泪水,胡乱抹了两把就笑着说,“走吧,赶路要紧。”
山上的路,唐棠探过,可以绕着山头走一圈从镇子西边进去。路还算好走,只要天黑前进镇子,找个落脚的地方就好了。一个客栈一晚上最差的房间应该也不贵吧……
“唐棠,我们如果从镇子上出来,要去哪里?”秀秀问道。
“我想去京都。”
秀秀听了忙摆手道:“不行的不行的,我们可住不起京都的房子。听村长说,那里的一碗茶水都是镇子上的叁倍,虽然我拿了些马员外送来的嫁妆,可是长久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你怕什么。”唐棠笑了,“我们去京城又不是享受日子随意挥霍的。”
“那我们干什么?做生意要本钱,其他的事情,就只能是做个使唤丫头。”秀秀不解。
唐柏一听连忙解释:“我们叁个人去有钱人的府上做工嘛,攒够了钱再另做打算。而且我和姐姐识字,若是真去了有钱人的府上,估计待遇也不会差的。”
秀秀脸一白,支吾地说:“可,可我认得不多。”
唐棠一听,拍拍胸口:“我教你。作为交换,你要教我女红。不然这路上,我和唐柏的衣服破了,都是你补的话也太麻烦你了。”
秀秀点点头,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脸上因为赶路红扑扑的,在白嫩的脸上愈发明显。
唐棠差点看花了眼,心道这脸长得美就是好。
叁个人跌跌撞撞地走着山路,没多久天就有些暗下来了。好在下山比上山容易,一路上也仅是遇到些野兔,没有什么大危险,只是刚下到半山腰,天就开始飘起了雪花。
唐棠觉得有些不妙,加快了速度下山,但到了镇子上天已经完全黑了。街上的商铺关门甚早,路上走的人也都是赶回家去,形色匆匆的。绕着大半个镇子逛了一圈,唯一的客栈因为生意萧条早早就将门关了,唐棠叁人顿时没了去处。
雪越下越大,除了秀秀,唐棠姐弟俩穿的都很单薄,风一刮整个人都颤颤巍巍的。她们摸黑找了块避风的地方,却也不知是哪里,巷子里都是高墙围棋,灯笼高挂的人家。
“我们倒是忘了,这大过年的,谁还会开门。”唐棠坐在干净的地上,将包袱里面阿爹的冬衣拿了出来,盖在叁个人的身上。
秀秀搓搓手,哈一口热气:“可是跑都跑了,回去就是找死。”
唐棠突然就笑了,打趣她道:“我们要不去找马员外帮帮忙吧,说不定就好吃好喝地供着我们了。”
秀秀那冰碴子一般的手直往唐棠脸上贴,两个人互相打闹起来,唐柏夹在中间倒是挨了不少莫名的打。
闹也闹够了,叁个人紧抱在一起取暖,却没什么用。
唐棠只觉得特别特别冷,冷得都找不到唐柏和秀秀姐了,一个人在黑乎乎的地方不停地走,却没个头。
“小柏,小柏……”
唐棠额头上的帕子被人换下,继而又换上了新的一块。床边一位打扮得体的妇人,望了望唐棠,又转身去瞧了瞧剩下的两个孩子,叹了口气。
“大夫的药煎好之后,务必要喂下去。你们注意着点,有什么事情,记得来通报。”
“是。”
妇人穿过回廊,经过几个小院,才到了地方。刚刚站定,便听到屋里一声传唤。
“翠娘,进来吧。”
“是,小姐。”
屋里头暖烘烘的,床上的人已经坐起,翠娘拿了外衫帮女子穿了起来。
“几时了。”
“小姐今日醒得有些早,刚到寅时。”
“因为我梦见我爹催我回去。”女子皱了皱眉头,掀开被子下床,翠娘使唤了丫鬟拿来了热水,供她洗漱。
“小姐,后院的杂役今早上起来开了后院门,发现有叁个孩子。他们看还有口气,就将人抱进来救下了。我也请了我们府里的大夫去看,叁个人都高烧不止,还在看能不能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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