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晴湘西之青囊书院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死鬼吹灯的小说
老洋人见了正要代劳,没成想居然被鹧鸪哨断然拒绝了,心里不觉诧异。
搬山叁人跟着封门仙,走了没两条街,就看她停在了一家当铺门口。只见这当铺门面不大,却十分讲究。鹧鸪哨打眼一瞧,发现那门上铜锁竟是古物,心道难道这是倒斗人销赃的地方不成。
再看那店面,木无刺,漆无痕,雕栏窗沿干净如新,竟不像是个人来人往的地方。店铺上是多年的老招牌浣新的漆,酱紫色的底银色的框,上书四个金字“沉氏当铺。”
入了店里,大有豁然开朗之势。正中间叁道银柜,后面各自坐着一人。都是约莫五六十岁的先生,乍一看长得都一模一样。黑裤白衫,白色的圆顶帽,看起来倒如学究一般,甚是斯文。洋灰的地面平平整整干干净净,左手边是墨绿色的一套洋座,右手边是梨花木的一套前朝桌椅,保养得宜,木质温润。整个大堂无窗,却亮如白昼。墙上顶上都有灯罩,却无火无烟,不知点的是什么。
鹧鸪哨心道,这绝非当铺,却不知道是个什么所在。他着意留心了好一会,想看看哪里有没有暗藏着什么江湖招牌信物,却一无所获,不禁也好奇起来。
见封门仙进来,一位老先生立刻起身行礼,两人倒像是旧相识。只见封门仙称了声“金学究”,俩人各自行礼。随后一名童子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径直接过鹧鸪哨身上的筐子,鹧鸪哨原本要阻拦,却又怕坏了人家规矩。看封门仙神色如常,也就也放下心来。
一行人随着那学究走到了一间偏房,虽是偏房,却暗藏富贵。四人及那学究在长桌左右坐下。之前那童儿将封门仙带来的一应物件一一摆放整齐,又有几个童儿鱼贯而入,在桌上放了些点心茶水。
封门仙端起茶来喝了一口,随即面露笑意。那老学究笑道:“小姐还是喜欢这猴魁,丝毫未改。”
封门仙见了这老头像是见了老友一般。两人话了几句家常,无非说些时局纷乱,天下动荡之类。
“未请教这叁位英雄是?”金学究对搬山叁人行了个礼,他身躯肥胖,站起来摇摇晃晃,礼数倒是周全。
鹧鸪哨正要试他,便依江湖规矩自报了家门,没成想那胖老头一听他是搬山门人,竟不先报自家家门,而是唤了个童子来,在他耳边悄声叮嘱了一番。
眼见那童子去了,金学究这才对鹧鸪哨一欠身,抱拳道:“老朽失礼,少侠莫怪,只是贵派门人有要紧之物托在我处已久,这才吩咐童儿取来,失礼失礼。贵派隐于绿林,怕是已经有数十载没有在江湖上现身了,大概也不记得老朽这一门营生了,少侠且听。”
随后也报上自家家门,道:
“躬耕好广万金玉,德源散财千车银。出海通番触朱门,聚宝深藏在周庄。”
鹧鸪哨听罢,心中啧啧称奇。于是立即起身,抱拳行礼,道:“原来是聚宝山的前辈,晚辈失敬,实在无礼。”
这一条切口听得老洋人和花灵云里雾里,封门仙对那金学究略略颔首,便道:
“师弟师妹有所不知,这里是聚宝山的一处分舵,我辈得了金玉宝器灵丹妙药,只需在此换成金银。这聚宝山也算不得门派,乃是元末富商沉万叁老前辈的营生。沉万叁老前辈躬耕起家,辟田宅,累金玉。后受汾湖富商陆德源的青睐,东走沪渎,南通浙境,通商海外,乃成富贾。因他生财有道,民间传言他有一宝物,名叫聚宝盆。传说聚宝盆里放进一支金钗,能取出一大把金钗;放进一只银元宝,就能取出一盆银元宝,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所以才得富甲天下。然而成也萧何败萧何,正是因为富可敌国,草莽出身的明主朱元璋容不得他,便将他发配云南。沉万叁长于周庄,至今还有后人在那里居住经营。沉万叁也算得半个江湖中人,他发家之时,为绿林豪杰我辈同道,销了不少珍奇宝贝于海外。沉家虽家道中落,这沉字号却流传至今,经千年而不衰。”
搬山叁人无不啧啧称奇,想来这江湖之大,不知道有多少他们没见过的奇人异士。
只见那金学究连连点头,前番封门仙的解释,听得他如痴如醉,这才说到:“正事要紧,小姐此番所得,容老朽细观。”说罢便从面前拾起那书笺,摇头晃脑的读了起来。
那本是封门仙事先写好的书笺,以便商行买卖所用。只见那老头读完拍案而起,惊道:“小姐好本事啊!老朽竟不知这天下还有千年的蜈蚣,竟一应让小姐除去。老朽无才,只知道当今绿林,再寻不得小姐这般通天的本事,真乃江湖第一高手啊。”
封门仙听了,连忙道:“学究过奖了,那日若非搬山魁首鹧鸪哨相救,小女早就死在那瓶山丹宫了。”
只见那学究上下打量鹧鸪哨身骨,连忙称道:“老朽眼拙,还请英雄原谅则个。老朽只道这封家有通天的本事,却浑忘了贵派乃绿林首屈一指的一门豪杰,失礼失礼。单看少侠体魄,便知内功深厚,武艺超群,有乃祖遗风。哦,不不,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鹧鸪哨被他夸得面上发烧,连连拱手,想来这毕竟是在商之人,说话真是要多好听有多好听,让人头皮发麻。
众人客套一番,只见这老头从怀里掏出一本,随即如念经一般,与封门仙有问有答。
“千年蜈蚣毒液九十品,市价五十,共四千五百大洋。”
老洋人听了倒吸一口冷气,这蜈蚣毒液竟如此值钱,就那几十个小竹筒,竟然值这么多钱?!
封门仙却只是略略点头,那老头继续唱念到:“千年蜈蚣赤丸十颗,不知小姐如何分法?”
封门仙说:“五五。”只见那老头笔走龙蛇,嘴里念叨:“千年蜈蚣赤丸十颗,五颗归青囊,五颗出市,此物有市无价,若得小姐首肯,老朽便大胆一估,如何?”
封门仙点了点头,那老头面露欣喜,道:“千年蜈蚣赤丸,单价一万,共得五万。”
众人虽知道那六翅蜈蚣世间绝无仅有,却不知道一丹竟值万金,不想这仙丹妙药,竟比那明器更值钱。殊不知明器不过是富人私藏,这灵丹妙药可是救命的玩意,任谁到了生死一线的时候,也都不会再吝啬财帛。莫说是一万大洋,就是十万,若能救得自家性命,又算得了什么?
那老头继续唱念:“千年蜈蚣螯一对,钳一对,眼……一只?”
封门仙应声道,那另一只在恶战中已经损毁。
只看那胖老头连连摇头:“小姐功亏一篑啊,若是那眼也有一对,这就是十万钱也卖得,如今只有一只,老朽只能出叁万钱。”
老洋人只觉得天灵盖发颤。如今市价,一个大洋得一百叁十纹铜钱,够百姓人家月余支出!面前这二人,口中动辄万金之数,弄得老洋人都不会数数了,实在按捺不住,问道:“老学究,这蜈蚣钳螯,竟值如此?”
只见金学究摸须而笑,道:“公子年轻,有所不知。这蜈蚣,正应武功二字,如今军阀四起,哪个不是占一州之地,富可敌国。各地军阀,为了自抬身价,正愁寻不得此间宝物呢。若老朽今日以叁万二千金出此千年宝货,只怕中原几大商行的掌柜,便是要厮杀起来了。”
说罢长笑几声,这才算罢了。
算罢了帐,这老头又问:“小姐还是照旧历九一而分?”
封门仙点点头,只见那老头从怀里搜出金镯金珠,数出八粒大金珠,四粒小金珠,穿在镯上,交给封门仙。
“另有五十大洋,不如换了散碎,好让小姐路上花费?”
这一遭,光这六翅蜈蚣身上一应之物,换的八万四千五百大洋,封门仙得十中之一,其余的献于青囊派。这大金珠一颗顶一千大洋,小金珠则一颗一百,就是聚宝山的信物字据。
只见封门仙摘了一颗小金珠,递给金学究,口里道:“还请笑纳,时逢乱世,请学究保重。”
那学究凭白得了一百大洋,自然是千恩万谢。此一来一往,这聚宝山收是一个价,卖是一个价,本就有收获,又得打赏,也正是如此惊讶,才能世代相传,非寻常江湖门派可比。
这聚宝一门,后远渡重洋,改为银号,后又成银行。非但绵延千年,且富甲一方,声势滔天。在此不表。
封门仙将那金镯套在腕上,这时,但见一个童子带着一个颇大的包袱进了偏厅,先是递给那金学究一封书信,随后站定不动,如入定一般。
那金学究又摇头晃脑的读了,这才抬起头,对鹧鸪哨说到:“前人有训,请英雄除去衣衫,容老朽验看。”
鹧鸪哨想,若真的是搬山门人,有可能留下有关红斑诅咒的记载,心里坦然,便尽除衣衫,露出肩上红斑,让那老头验看。
那老头对着信笺上的图谱验看了一番,便拱手道:“原是有小姐作保,万万错不了。只是这规矩必须遵循,得罪英雄,得罪小姐。”说罢这才示意那童子上前,将包袱交给鹧鸪哨。
鹧鸪哨看了看封门仙,心道也没什么好忌讳的,便当即打开包裹。
这不开不要紧,一开搬山叁人无不欣喜,原来里面是前人留下的武器暗器,其中有两把金刚伞,其余不表。想来这商行果然是绿林买卖,只见那武器机扩,保养得宜,竟毫无腐朽之像。叁人喜上眉梢,不可自抑。
那老头也眉开眼笑,只道:“这神兵宝器,在我聚宝山近百年,今日竟得遇搬山后人,自当奉还。还请英雄留个姓名,若日后贵派门人来讨,也好知道英雄身份。”
鹧鸪哨在那老头递来的书笺签下自家姓名,只见那书笺倒是简略,说将此间神兵存于聚宝山,若不得亲取,便等到搬山后人来取,相认时需验看右边肩头,随后就是红斑的一副简图。
鹧鸪哨此行收获颇丰,忍不住喜出望外。又见那童子端着些大洋铜钱进屋,约莫有五十大洋的样子。封门仙将那钱一分为四,叫其余叁人各自揣了。又收了那老头一番厚礼,无非茶叶点心,这才算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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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晴湘西之青囊书院 017南洋鬼市
“终于出了货,再不用背着那瓶瓶罐罐了,真是畅快。”从沉氏当铺出来,封门仙心情大好,正觉腹中饥饿,四人便到一处食肆坐下。
老洋人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眼看四下无人,便再也按捺不住了,忙道:“仙儿姐姐,那蜈蚣毒液怎么值那么多钱啊?”
其是鹧鸪哨也忍不住好奇,封门仙眼看叁人眨巴着眼盯着她,也就打开了话匣子,道:“历来我辈宝货仙丹入了沉氏之手,便由得他们倒卖,至于他们是自家卖了,还是卖给别的商行,我们从不过问。不过,想来这蜈蚣毒液,无非卖给大烟贩子之流。前朝里鸦片横行,食者无数,到了现在,不少人还在做这营生。不过是重调新制,更名改姓。江湖上有专做此营生的门派,说起来这些人还略懂医理,知道如何萃取耦合。”
“啊,那这岂不是害人吗?”花灵大惊到。
封门仙到不以为然,她道:“此物价高,又没有别的药用,若是有人为此一掷千金,多半是达官贵人军阀老爷,既是他们要自己戕害自己,那也是他们的事,与旁人无关。”
鹧鸪哨听着,只觉得这女子颇有些嫉恶如仇的性子,听她话中言语,似是对为富不仁的显贵们嗤之以鼻。
“会不会有人买了那东西去给人下毒啊?”老洋人追问道。
“这平常毒药,不过十几二十钱,谁要下毒还下那么大的本钱?”封门仙问。
“这倒也是。”老洋人深觉有理。
不想封门仙又添了一句:“不过听闻南洋鬼市经常有人专收毒物,用以制蛊,这蜈蚣毒液要是卖给他们,便更得好价。”
“南洋鬼市?”
鹧鸪哨知道有商行专门做这盗墓一行的生意,这些商行往往养着专门的鉴宝之人,传闻这些人常年练的是陈玉楼那般的火眼金睛,凡是古物明器到了他们手里,一看一闻便知道真假。此外,这些商行还多配船队,大抵是因为海外商行出价更高,亦或是在中原交易容易引来各山各派争抢。此间生意百年来已成气候,其中以南洋之地最为活跃,不过近年来据说也有远渡重洋送去大英与花旗国的。
搬山一派不碰明器,鹧鸪哨也从不与这一行的人来往,以往不过有所耳闻。此刻听封门仙说来,想起她门派多与绿林生意人有往来,倒不如听她讲讲这明器宝货出货一事上的关窍。
“难不成是鬼买东西?还是鬼卖东西?”老洋人诧异到。
“这世上没有鬼,有的只是打着鬼神旗号做事的人。”鹧鸪哨说,“世间人忌惮鬼神,被那别有用心的人加以利用,往往以鬼神之说作为障眼法,好在暗处行些见不得天光的事。”
“师兄所言甚是,”封门仙接到:“这所谓的南洋鬼市,其实就是个黑市,做的多是走私烟土,倒卖奇珍的事。中原也不乏这样的地下买卖,只不过南洋文化与汉人不同,买卖上的喜好也自然不同。我辈若是出货明器,大多是给富商巨贾作为私藏,所以摸金卸岭,入了明楼多是寻找那值钱的古玩字画一类。偏这南洋不同,金玉宝器各有形制,汉洋不相通。但若是那稀奇古怪之物,倒是能卖上好价钱。一来是图它独一无二,就拿这六翅蜈蚣来说,恐怕天下仅此一只,若论稀奇,可不比金玉宝珠稀奇多了。二来,南洋有小国,崇蛊毒之术,自王公大臣到平民百姓,无不推崇。有专修那南洋邪术的,往往遍寻毒物,这剧毒的蜈蚣于他们,可是值千金万两。叁来南洋须臾之地,尺寸之邦,民风简陋,食古不化。民间有崇尚邪物之风,认为越是邪虫毒物,越是能够辟邪保平安。其理其实还是生克制化之理,就像在那瓶山里,六翅蜈蚣出没时,小蜈蚣必然散开,不敢争锋,五行造化,就是如此。若得了这六翅蜈蚣身上宝甲,供奉宅中,必定是驱虫逼害,百无禁忌。”
鹧鸪哨听这女子一言,看她也通生克制化五行之道,倒是颇有见识。他早就听闻南海有国,遍地群蛇乱舞,若是供了这天下奇珍的蜈蚣在宅中厅下,自然落得庭院清净。如此想来,也信了那金学究之言,想他到底是生意中人,若非知道有人肯为此竞相出价,又如何能如此痛快一掷千金。
老洋人和花灵听了这半晌,对封门仙生出崇拜之心来,叁人年龄相仿,她非但独身闯荡江湖,竟有如此见识博学。
“哎,仙儿姐姐,我听你跟那个金学究算账,算了那么多钱,怎么却没见你拿着钱银,银票也没有。就一张小字据,那么多东西,你不怕他们聚宝山的人跑了吗?”老洋人问道。
“财帛之事,莫要问于人前。”鹧鸪哨沉声道,随即环视了一下四周,看没人注意他们这才放松。鹧鸪哨行走江湖多年,深知这绿林中人因财惹祸的比比皆是,江湖上害人最多的就是金银财帛。
“更何况,仙儿姑娘不是说了吗,这聚宝山始于明代,已经流传千百年,便是我们刚取回来的武器机扩,也已经在铺里存放了百年。想必是正经的生意,如何就能跑了?”
封门仙拍了拍鹧鸪哨的手,看他也未免太正经了,便道:“师兄无需认真,老洋人只是好奇。需知这沉字号中原有二十七店。我换得的钱银,九分皆归书院,其余一分供我自用。此刻这龙潭镇一处,正要写出字据,传给其他二十六处。凭我手上金珠,就能随时换出钱银。我独身上路,总不好丁零当啷的揣一大兜子银元吧。”
“那日在瓶山,我观你共得十五颗蜈蚣赤丹,怎么今日只剩十颗了?”鹧鸪哨问道。
“师兄有所不知,我派门人若取得灵丹,首当其冲自是供一宫所用。青囊书院现有六处,遍布中原大地。一宫所在自然要照顾一方百姓,其中用度,自给自足。若所获颇丰时,便要分一部分给别宫同门。最后剩下的,才得出市,由商行买卖。这六翅蜈蚣千年造化,身上有八对赤丹,一颗被师兄服下,其余的,五颗归我玉树宫,五颗与书院别宫,五颗售卖。又沉字号代为通传,同门人若有需要的,去讨即可。”
“那如何运送啊?”老洋人追问。
“沉字号二十七处分舵月月算结,自然有办法通传,否则如何做得买卖?”
“那这一遭,仙儿姐姐你得了……”老洋人方才被鹧鸪哨呵斥,此刻不敢高声,只用手比划了一个“八”字,“就算是你,也一辈子都花不完啊。”
“师兄平常是怎么教你们的,怎可对江湖前辈如此无礼。”鹧鸪哨见老洋人言语之间似有冒犯,急急责到。
封门仙道了声无妨,又看老洋人抓耳挠腮面有愧色,鹧鸪哨这才作罢。
四人吃罢,封门仙拉着花灵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二人相视一笑,随后封门仙转身对鹧鸪哨和老洋人道:“我们这一路奔波,得梳洗梳洗,也好舒活筋骨,二位英雄就自便吧。”
二女随即与他们分道扬镳,留下鹧鸪哨和老洋人两人愣在原地。
“师兄,我看我们也该洗洗了,都快腌入味了。”老洋人闻了闻自己腋下,皱着鼻子说。
鹧鸪哨像是没回过神来一样“哦”了一声,随即就往封门仙她们的方向走去。
“师兄你干嘛去?”老洋人大惑不解。
“不是……洗?”鹧鸪哨指着封门仙二人远去的背影说。
“师兄,我觉得这澡堂是分男女的吧……莫非,您老人家想跟着仙儿姐姐和花灵去女澡堂?”老洋人眯着眼歪着头,可算让他抓到鹧鸪哨犯糊涂的时候了。
随即就挨了鹧鸪哨一记爆栗。
怒晴湘西之青囊书院 018男大当婚
男子洗浴毕竟与女子不同,鹧鸪哨与老洋人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收拾利落。师兄弟二人回到落脚的客栈,见封门仙和花灵迟迟未归。鹧鸪哨只怕最近日子过的懒散,师弟师妹心生懒惰,便要老洋人与他一起打坐。
老洋人不情不愿,嘴里零碎不断,扰的鹧鸪哨无片刻清净,最后只得做罢,二人顺势聊聊这一路所见所闻。
“这封姑娘真是出手大方,四个人四间屋子,要我说,两间就够了吧,不就是睡个觉吗。”老洋人道。
“师兄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在背后议论旁人。”鹧鸪哨对师弟师妹一向严格,他们两个还不能出师,自然得事事由他提点。
“想来她门派多辛密,不便与人同住也属正常。”他补充道,毕竟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封门仙再豁达,也不可能毫无保留。
“师兄,我觉得你变了。”老洋人眯着眼睛看着鹧鸪哨,后者一脸的做贼心虚,只见鹧鸪哨眼光闪烁,忙道:“我何时变了?”
“好像心情变好了?以往别说我和花灵了,就是对卸岭那些人,也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可是最近,好几次我都以为您要生气了,您居然什么都没说,还乐呵呵的,还有几次我看到您莫名其妙坐那傻乐。”
鹧鸪哨被戳中心事,恼羞成怒,连忙辩驳:“只要你言行有度,不出差池,我为何要生气。再说,我们已得了雮尘珠的线索,又找回了前辈留下的武器,我自然欣慰。”
老洋人觉得不对啊,明明今天还冲我发火好几次呢,又说:“就好比那天,仙儿姐姐让您拎着那么多鸡,咱们一路多鸡飞狗跳啊,您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举手之劳,我有何气可生?”鹧鸪哨正色道。
“那她把那么多点心都扔了,这要是我和花灵,您早就骂人了,您是不是不敢骂她啊?”
鹧鸪哨露出点无奈笑意,说:“师兄让你平日里多学多思,竟全是白说了。那日我们在黄梅坡,镇上已有了灾民沿路乞讨。你只见仙儿姑娘把点心留在破庙里,就没想过她是何用意吗?”
老洋人挠挠头,恍然大悟道:“您的意思是,仙儿姐姐是把点心故意留在那的?那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发给灾民啊,干嘛要留在那?”
鹧鸪哨摇了摇头,说到:“灾民上无片瓦,到了夜间必定寻找露宿之处,那破庙就在跟前,那时节便可果腹。若我们在街上放粮架势,引来寻常百姓哄抢,难道要我等强行驱散?”
“师兄您这说的也太牵强了,我看师兄您就属于吃人家嘴短。”
鹧鸪哨怒目而视,道:“明明是你,短视不见。你只见人家买了七八只活鸡,却没注意到那卖鸡的婆子老态龙钟,还要沿街叫卖,想必是无依无靠。若不是仙儿胡乱买下,她岂不是要苦上加苦了?”
“仙儿?”老洋人只觉得胃里翻腾,恶心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师兄你叫人家那么亲热干嘛?好肉麻啊。”
鹧鸪哨一时嘴快说溜了,闹了个红脸,只能强行挽回尊严。
只见他正色道:“什么时候学的溜奸耍滑?师兄教你是为你好,这一路看她青囊书院行事颇有规矩,细细参详来,里面大有文章。你若只是走马观花胡乱作解,哪得精进?”
老洋人觉得自己这个师兄什么都好,就是有的时候唠唠叨叨的,便敷衍道:“我明白了,师兄您的意思,就是说仙儿姑娘从巨商富贾那赚得钱银,然后再假装不在意的一点一点散给百姓。他们青囊书院治病救贫,这才得以流传千年。我理解您这个意思,但是这还是解释不了……”老洋人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嘟囔道。
“解释不了什么?”鹧鸪哨心想总算蒙混过关。
“解释不了您为什么会时不时地傻乐。”
在鹧鸪哨爆发雷霆之怒之前,老洋人迅速讨饶,最后被鹧鸪哨罚他回屋练龟息功两炷香时间,这才作罢。
老洋人脸上讨饶,心里却十分不服气,站在鹧鸪哨门口想来想去,突然觉得,这师兄如此突变,怕不是看上人家封姑娘了吧。他越想越有道理,嘟囔着回屋了。
鹧鸪哨总算松了一口气,心里不禁懊恼。离了湘西已有月余,这些天一直赶路,四人凑在一起。莫说是亲热,连同处一室都难。心里挂念不说,还非得瞒着身边的师弟师妹。时时怕说错话,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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