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小通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李诗情
“姑娘莫恼,她也就嘴碎,心里还是善良的。”
花溆没理她,只跟车夫说:“往人市去。”
红儿一听,心里就更慌了。
等到了人市之后,她直接进了内里,叫人牙子带人过来挑,最后挑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壮年仆妇,和三四个娇娇气气的小丫鬟。
“您别瞧这都是丫鬟,实则里头有个小姐。”人牙子压低声音,低声道:“跟您说一声,也是瞧着您面善,是个好主子,这小姐是大家之后,可惜得罪了人……”
剩下的话,不用说,花溆就明白了。
覆巢之下无完卵。
她看向自己新挑出来的人,花出去百两银子,心底满足。
为首的姑娘,白净娇气,纵然落魄了,手脸也拾掇的干净整齐,见她望过来就规规矩矩的请安,那气度身段,确实和其他人不一样。
最重要的是那双眼睛,如同破碎的星空一般,带着世事洞察过后的无能为力。
花溆瞧见她,就觉得面善。
来的时候,两手空空,回去的时候,身后跟着一群人,她微微一笑,面色柔和,只是抬眼间,瞧见了一张苍白的脸颊,和苍色的直裰,登时软了腿。
她小脸也白了白,想到他连小将军这样的人物,都敢拿着手中那紫金扇,给旁人脸上添一道伤。
太子阴翳暴虐之名,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花溆放下车帘,正襟危坐,不再往外看,谁知就听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红儿。”
有人叫,自然得停。
小将军眉眼柔和的走过来,浅声道:“你主子可在?”
说话间,一双玉□□致的手,搭在了帘子上,缓缓的撩开了帘子,露出后面桃瓣儿似得娇媚脸颊。
“段公子。”她轻声唤。
小将军笑的光风霁月,将手中捧着的书册奉上,这才低声道:“你拿去看。”
他立在那,如皎皎玉树朗朗修竹,神色间无一丝阴霾,像极了天上月。
花溆捧着书,客客气气的招呼一声,见太子注意到这边,赶紧放下了绣着方胜纹的车帘。
小将军又在马车前立了立,这才让开一步。
花溆想着他脸上的血痕,不禁皱了皱眉,又想到两人不远处的太子,她总觉得有蹊跷。
这两人那日水火不融,但这日隔的这般近,她都能瞧见太子,两人之间,却对对方并无反应,跟瞧不见似得。
正想着,就听红儿道:“您今儿买了这几个人,回去怎么跟大夫人交代?”
第5章
这是一个好问题。
等到花溆一回去,就被大夫人传召了。
室内姑娘齐聚,以二小姐打头,正坐着劈绣线,三小姐给她打下手,其余几位,手里也都捧着绣绷子,认真的绣着。
只有八小姐年岁小,又最是憨态可掬,这会儿手里拿着糕点在吃。
一派其乐融融。
花溆瞧了一眼,便规矩的垂眸行礼问安:“给大夫人请安,几位姐妹安好。”
太子的小通房 第6节
她一进来,那出众的容色,瞬间将室内都衬得亮堂起来。
二小姐抬眸,给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手下仍稳稳的劈绣线。
大夫人当没听到,只闲闲的撇着粉釉茶盏中的茶沫子,过了一会儿,才像是醒过神来一般,低声道:“你来了。”
花溆点点头,侍立在一旁。
“这下人们,若有伺候的不尽心,尽管来回我。”大夫人将手中茶盏放下,脸上那点子慈祥没了,敛下神色,那当家大娘子的威风便展现的淋漓尽致。
剩下的话,不必说,大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不声不响的就去买了丫鬟婆子,这是在打谁的脸。
花溆翘了翘唇角,她若是禀报,定然是不允她去买,这是众人都知道的事,甚至都不必她说出来。
“是,大夫人宅心仁厚,对待家里头的主子下人,都是极好的。”她回了一句。
还不等对方再说什么,她就抬起一张白净莹润的小脸,言语浅慢:“此下倒是叫大夫人担忧,知道您将我当闺女养,只往后还有几十年日子,哪里能操心完。”
今儿不让她买下人,等到了段府,谁还能辖制住她。还不如现在结个善缘,往后要用的时间还长着呢。
大夫人明白这道理,眼神一利,上前来,含笑捏着她的脸颊,微微用力,这才柔声道:“你素来是个聪慧的。”
她手里攥着花溆的户籍和卖身契,不愁她不听话办事。
花溆回去的时候,没忍住松口气,这也不过是打量着,自己还有用,这在手里捏一时,不能捏一世,再加上进段府是板上钉钉的事,大夫人应当不会太过为难。
只她这里不过罚了一个月月例,不痛不痒的,春绿的日子就不好过。
花溆刚跨入垂花门,就见春绿脸色煞白的跪在地上,一脸哀求道:“求主子看在伺候这许久的份上,开开恩吧。”
她这被撵出去,往后的前程嫁娶,便尽数都毁了。
以原本的家世身份,配落魄秀才也是成的,如此一来,便是寻常小厮,也得掂量着。
花溆垂眸看她,春绿哭的涕泗横流,可怜极了。
一旁的红儿也跪在地上,一脸惊恐的望着她,想要求饶,却说不出话来。
“当初欺我势短年幼,便要想着今日果。”她冲着新买的丫鬟抬了抬下颌,冷声道:“赶出去。”
春绿这才委顿在地,一脸茫然的看着这小院。
她是看不起花溆的,觉得她一个青楼女子,纵然一朝得势,那也不如她这良家女子,就是一贱人。
瞧着就觉得恶心,哪里会用心伺候。
却不曾想过,所有一切,都断送在这看不上的人手里。
她再抬眸,花溆却早已进屋,只剩下几个刚从外头买来,尚未打理过的落魄丫鬟,就这样,将以前最为体面的她,扔了出去。
春绿的事情好处理,接下来又叫几个丫鬟婆子自己烧水洗漱。
都收拾齐整,换上侯府的制式衣裳,才来跟前见礼。
“以前的一切,暂且不提,往后的主仆情分,都是自个儿挣来的,若做的好,自然有赏,若没有主仆情分,自然也不会留。”她随意的训了一句,今日春绿的事,也算是下马威,又想着给几个丫鬟起名。
“你们是自己起,还是我来?”
几个丫鬟互相对视一眼,这才低声道:“恳请姑娘赐名。”
最后定了锦屏、银屏两个大丫鬟,再有石榴、春桃两个小丫头,这才算完事。
花溆双眸微阖,斜倚在软榻上,望着窗外的一树桃花发呆。
锦屏跪坐在脚踏上给她捶腿,伺候的倒还尽心。
她想要吃的桃花饼,终究是吃不上。
当小院里头的人,都换上自己的,不管做什么,着实都便利许多,再没有以前那种,想要喝口水,都被人践踏一通的事。
她这才缓了口气,又在屋里闷了几日,这才往外走去。
“去桃园。”她道。
这次没有任何人阻拦,她套上车痛痛快快的出门去了。
桃花开的正好。
荼蘼霏霏,香风轻送。
花溆走在人群中,听着周围絮絮的交谈声,没忍住勾唇笑了笑,她这一笑,周围不管男女老少,登时都看直了眼。
叫人买好桃花饼之后,她这才寻了一处凉亭标下,这才施施然的坐下。
锦屏赶紧伺候放了软垫,又去买了茶水过来,这才安稳。
甜蜜的滋味在口腔中迸发,和记忆中的味道,可以说毫不相干,有些失落,但她没有表现出来,一点点将桃花饼给吃完了。
“呃。”急切短促的闷哼声响起,花溆敏锐的望向身后的假山群,层层叠叠的奇石阻挡了视线,她什么都看不到,但那闷哼,她听着很熟悉。
“走。”她毫不犹豫的起身就要走,这种是非之地,她不愿意再留。
晚了。
不等她起身,就见面前窜出几个面色冷厉的带刀侍卫,见了她,毫不犹豫的拔刀围了上来,逼着她一人往假山后头去。
越往里头走,侍卫就越密集。
花溆不想走了,但几把雪亮的刀把又往前递了递,那锋利的寒光此事能将她的肌肤刺破。
转过一处,在假山群的最深处,是一个蜷缩起来的身影,苍衣玉带,这会儿凌乱的不成样子。
等她被逼着上前来,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心底不禁一沉。
今日未看黄历便出门,不曾想碰见这么个煞星。
面色苍白,眼尾猩红。
玉冠散在一旁,那黑鸦鸦的长发便铺陈在肩头,将散乱衣衫下的肩头遮住。
无端的透出几分昳丽惑人来,但花溆瞧着,就觉得是个食人魔,恐怖的紧。
瞧见他,就觉得窒息脖子疼,呼吸都变得发疼。
花溆抿嘴,扭头就要走,为首的侍卫,却横了横刀,那刀刃分明没有挨着她,她细白的脖颈上,却有一道血迹。
真疼。
她面无表情的问:“作甚?”
侍卫被她清凌凌的目光盯着,好像有些不自在,但仍旧强硬道:“去,解毒。”
“我不……”会字尚未出口,她便直接被侍卫用宫绦束了手,再用刀柄推了一把,花溆便直挺挺倒在地上人的身侧。
他身周铺着大张雪白的狐裘,更衬得他肌肤苍白如玉,这会儿脸颊酡红,双眸微眯,透出几分猫儿似得的媚意。
要命了。
花溆不想死,前世的时候,就是被他折腾一通,又掐死了。
她很慌,没忍住发抖,对方感受到女儿气息之后,猩红的眸子微睁,直接凑了过来,起身覆在她身上。
熟悉的重量。
说起前世,也不过几日前,他也是这般。
周围侍卫听见动静以后,便散开了些,却还是将他们牢牢围在中间。
花溆疯狂挣扎,但双手被束,她跟个毛毛虫一样的蛄蛹,却毫无用处,对方修长如玉的手伸了过来,握住那纤细的腰肢,轻轻一带,她奋力挣出去的那点距离,便白费了。
欲哭无泪,她紧张的舔了舔唇瓣,看着对方无意识的双眸,决定先下口为强。
撷住那原本浅淡如今嫣红的双唇,生涩的亲吻着,她有理论知识无数,真正亲上绵软的唇,这还是第一次。
对方感受到以后,毫无章法的啃了上来,粗鲁又暴躁,跟渴水的鱼一般。
“撕拉……”
裂帛声响起。
花溆闭了闭眼,初春的天,仍有些寒气逼人,她冷笑一声,拾起方才挣开的宫绦,动作利索的将对方双手束上。
解春毒的法子多得是,并不一定非得肌肤之亲。
手酸。
这狗东西真难伺候,等到对方解放出来,她已经淋漓大汗,赶紧整理衣衫。
将宫绦解下,她还未系好,就见太子睁开猩红的双眸。
他面色苍白,唇瓣嫣红微肿。
明明是俯视众生的眼神,偏偏带出几分烟火气。
花溆在他阴翳淡漠的眼神中,没忍住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上一次,他将她扼死当场。
这一次,她不敢想。
第6章
风送来林中桃花的暖香,却吹不开这凝滞气氛。
太子狭长的眼尾微翘,双眸猩红,偏那张脸阴翳苍白,就连方才尚嫣红的唇瓣,也跟着色淡起来。
花溆心中更显忐忑不安,她拧着细细的眉尖,皙白的手指搅在一起,偏偏又在他目光下脊背挺直的强撑着,一点都不敢松懈。
春日暖和,这假山群深处,却带着阵阵阴凉。
太子眉眼淡漠,缓缓的伸出手。
无端的,和前日的模样重叠。
那手骨节修长,好看优雅,在花溆眼中,却跟催命符似得,她努力的克制打颤的牙关,想要保留最后的体面。
前儿的时候,便是这双莹润如玉雕般的修长手指,掐在她脖颈上,缓缓收力,让她命丧当场。
她细细的喘着气,用呼吸来缓和自己的紧张。
花溆太害怕了,害怕那双手最后又落在脖颈上。
太子的小通房 第7节
太子只瞟她一眼,掂起她身后散落的玉带,整理好后抬脚便走了。
他穿着苍色直裰,经过此事以后,锦衣凌乱,玉带微松,偏那身姿伟岸,长身玉立,不紧不慢的脚步,似是踩在她心尖。
明明有些狼狈的样子,他却仍旧从容不迫。
“杀了。”淡淡的两个字响起。
清冷阴翳又冰凉,寒潭溪流般好听,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呃。”闷哼声响起,接着是□□倒地的声音。
花溆抬眸去看,就见地上倒着两个高大魁梧的汉子,颈间破了个大洞,正往外淌血不止。
人还痉挛似的的挣扎,一双虎目圆睁,显然死不瞑目。
那眼神正正的对着她,不甘又狠厉。
人群散去,这假山群深处,瞬间寂静起来。
花溆腿软的站不住,登时微顿在地,她勉强撑着身子,却怎么也立不起来。
再次离死亡一步之遥,她后背的衣衫,尽数都湿透了。
猩红的血液还在眼前,没一会儿便转暗。
等到锦屏过来接她的时候,闻到血液味道的时候,登时脸色大变,赶紧上前检查,见她衣衫虽散乱,到底齐整,这才松了口气。
“您无事吧?”锦屏凑近了些,谨慎问道。
见她无事,又想到旁的上头。
主子现下跟小将军已经有了默契,若是跟外男牵扯上,失了清白之身,岂不是少了一桩大好姻缘。
“都不许说出去。”她道。
说着直接穿上披风,将身上盖的牢牢的,接着又叫锦屏给她收拾仪容,差不多齐整了,这才坐上马车,赶紧回侯府。
一路上并没有遇见什么人,她不禁松了口气,但是踏入院子的时候,不禁脸色微变。
二小姐带着一众姐妹,正在她院子里吃茶聊天,笑闹的声音响起。
花溆面上瞧着齐整,但上衣被撕裂了,还沾着血点子,只要解掉披风,立马就能瞧见。
“方才在外头玩,不小心跌了一跤,这衣裳有些脏,容我先去换。”她笑眯眯的告罪。
然而二小姐目光清冷,嬉笑道:“都是一家子姐妹,做什么这般客气,些许脏污不打紧。”
她这话一出,几个仆妇便走动几步,登时将她回去的路,给堵了。
花溆心中一动,登时明白过来,这是来者不善。
“即是一家子姐妹,又是在自己家里玩,这稍微失陪一下,应当无碍。”花溆笑眯眯的又往前走了两步,离二小姐近了些,这才笑着问:“你当真要如此?”
“你确定,没了我,他会选你?”
将她这个贵妾打下来,对方就更加不会要她。
二小姐神色间略有些犹豫,她身后的三小姐就散漫出声:“行了,闹什么。”她这才算看明白,为个男人,将一家子姐妹都揪过来,没得恶心。
她是嫡出小姐,话一出口,几个仆妇又动了,将位置让出来。
花溆松了一口,这一茬,算是过去。
正说话间,就见门外急匆匆的来了一个白衣少年,他约莫是走的急,脑门上还带着汗珠子,见花溆好端端的立在院中,登时又恢复君子端方、不疾不徐的模样。
“知你无事,我便放心。”小将军道。
花溆侧眸望向一旁的二小姐,合着还是连环计,不光是要堵着她在姐妹面前出丑,还有小将军在后头,只怕前头的都不大重要。
就是要小将军瞧见她从外头回来,却衣衫散乱。
今儿的事,真用了心的去查,定然是能查出来的。
“是,我无事。”她拢了拢衣袖,笑的乖巧又温柔。
段云凌冲着身后的小厮招招手,示意将送来的虚样子放下,这才看了她一眼,有些依依不舍的告辞。
花溆正要送,却见二小姐提前一步,和她一道走了过来。
三人在一起站定。
阳光正好的撒在身上,让三人不由自主的都眯起眼睛。
“二小姐有事?”
段云凌笑的客气,但眼神中您碍事的意味,非常浓厚。
二小姐刘敏细细的吸了口气,垂眸敛下眸光,好像这样就有万般勇气,隔了半晌才低声道:“同表小姐一般,我对您也仰……”
“表妹!”她说的话,被段云凌的低喝打断。
“闭嘴。”他神色冷淡。
花溆有些意外,在他眼里,小将军不太会拒绝人,她甚至偷偷的盖上一个不好的印章——花花公子。
“您总要娶妻的。”刘敏被他看的绷不住,却还是憋了一口气,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段云凌冷漠的瞥了她一眼:“干卿何事?”
这般的冷言冷语,和对花溆的温言软语,让刘敏脑子里那根弦断了,她压低声音,口不择言:“她今儿跟男人拉拉扯扯,消失了快半个时辰有余,你当她是什么好的。”
只听说她出事,却不知是什么事。
段云凌一听这话音,不禁皱了皱眉,看向刘敏的眼神,倒真的冰冷起来,冷声道:“你倒亲眼瞧见了?”
说着又道:“莫欺表小姐性子温软。”
刘敏一口气梗在心口,气的脖颈间挂着的璎珞项圈一阵阵的晃动,她胸脯起伏之下,终究是没有忍住,眼泪掉了下来。
她清清白白的贵女,竟比不得花溆不清不楚,容貌就那般重要不成。
她一哭,剩下的几个姑娘登时对花溆怒目而视。
“走。”刘敏哭着带几人走了,留下来做什么,若是被小将军抖出来,往后还做不做人了。
剩下两人面面相觑。
花溆叹了口气,有些犹豫的看着他,半晌才垂眸,羽睫颤动之下,低声道:“敏姐儿说的不错,咱俩……断了吧,终究是我配不上你。”
谁知道面前的男人,神色温和,红着脸牵住她的手,约莫觉得这行为有些逾矩,眼神闪烁,这才低声道:“我不许你再说这话。”
“是你先说,你仰慕于我,这话也能轻而易举收回不成。”
“当初既应了你,便没想着会断。”
他都认定她了,她却说要走,把他当什么了。
花溆抿着樱唇,突然有些迷茫,她呆呆的望着他,低声道:“有了拉扯,便不干净了。”
二小姐敢说出来,不就是笃定,男人知道这事之后,断然不会再要她,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这样的发展,不光刘敏没想到,就是她也没有想到。
“还是断了吧。”花溆惨然一笑,这会儿情浓不介意,往后情淡也会介意,况且跟太子有牵扯,她不确定太子态度。
这都是烂摊子。
段云凌听着她斩钉截铁的话,这才低声道:“是我没保护好你。”
说完他直接回神跟小厮道:“叫段升、段卫两人过来,以后留给表小姐差遣。”
春风不燥,吹拂在人脸上,也是极温柔舒适的。
花溆有些呆愣的看着他,半晌才眨眨眼,努力的克制住泪意,浅声道:“小将军人品贵重。”
先前她说这话,不过是恭维,如今倒真情实意,觉得他人品不错。
“那你好生……”
段云凌话还未说完,就见不远处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低声凑到他耳边道:“太……请……毒……”
那小厮声音压的极低,断断续续的传过来一点,听的不大清楚。
段云凌面色大变,应一声之后,才看过来,低声道:“不要想太多,往后出门,带着侍卫便是。”
说着他便匆匆离去,那挺拔的身姿,在春日暖融融的照耀下,特别的伟岸,顶天立地的安全感。
她勾唇笑了笑,想到太子,面色又阴沉下来。
这一遭,希望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两人再也不要再见。
“表小姐,大夫人传唤,叫您快些过去。”一个面生的小丫头来传话,说完一溜烟的就跑了。
花溆耽误这许久,还未换衣裳,闻言赶紧回去换,收拾妥当之后,才往大夫人的院子去。
第7章
主院三进的院子,一路柳烟粉桃,装扮精致。
到底是侯府,好大的气派。
刘家祖上也挺煊赫过,只如今盛极必衰,走了下坡路,好在家里头的爷们尚支撑着侯府脸面,只小辈有些不大好。
大夫人也是贵女出身,一举一动,都颇有风范。
今儿穿着盘金彩绣的比甲,下头穿着曳地百褶凤尾裙,看着辉煌气派,端坐在太师椅上,手持毛笔,正在写着什么。
见她来了,微微侧头,九凤衔珠的流苏垂在额前,更衬得那额头饱满,眼神晶亮。她淡淡道:“坐。”
花溆从善如流的坐下,规规矩矩的垂眸敛神。
作为侯门大妇,大夫人忙的紧,就这么一回功夫,手里就经了不少事。
花溆在一旁听着,倒也认真,不同人有不同的处理方式,而大夫人柔中带刚,轻易不会说什么,但想要欺瞒她,或者做了错事,她便顺手罚了。
赏罚分明。
等这一通事忙完,已过盏茶功夫。
大夫人见她坐这许久的冷板凳,面色依旧没变,不禁在心里头叹了口气,这二小姐跟她比,不管是德言容功,着实比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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