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割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侬因
“好了好了,你这么好,我不会看别人的。也不会想着别人的。”言商像哄小朋友一样的语气,试图安慰这个有些生气的男人。
他却并不受用,没有再理她。
言商不会知道,一个人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多余的存在,在所有人的眼中或许都是多余的。这种众叛亲离的感受,还有孤独感从小在心里留下的创伤。
不被亲人待见,甚至要想尽千方百计的去要了他的性命。
严越有的不多,所以他就更忍受不了失去。尤其是那种已经唾手可得,却最后的失去。
“商商,我最讨厌的是欺骗、谎言和背弃。”他突然说了一句。
“这些,比肮脏、罪恶和杀戮更令我讨厌。”他又补了一句。
言商愣了好半晌,才消化掉他突然其来的话。
“我刚刚是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她想着可能是刚才的玩笑过分了。
来的,却是一家地下酒吧。
鱼龙混杂。
到处是烟酒味,有些呛人,环境很差。藏污纳垢的角落,没进去过的人,自然是极为不舒服的。
言商有些茫然的看着严越,为什么带她来这个地方?
男人却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紧蹙的眉头,站在地下入口处,她就已经不想要进去。拉着严越的袖子,看着烟雾缭绕,声音很嘈杂的大堂场景,很多人聚集在台球桌前,或在麻将桌上。
“你先去那里等我好不好?”他问着好不好,却没有要听她任何意见的意思。
手指指了指大堂内右侧的一个隔间里,那里放着沙发,桌子等物,人也相对比较少一些。
但隔间的位置,却极为显目,不论从这间地下酒吧的哪一个角度,都能轻易看到里面的情景。
言商对着陌生的环境有些害怕,她被严越安安全全的养了两年,又失去了之前的一切经历,除了心智成熟,对外界的应对和感知和七八岁的小女孩没有什么分别。
眼看严越要走,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袖子。
有些不安的说:“我想跟着你一起。”
严越回过头,看了看她,颇有些无奈,只得安慰:“你先去那里等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可言商还是没有撒手,两手抓着他的袖子,看了一眼楼下的场景,带上了恳求的语气,甚至摇了摇他的胳膊:“我不想一个人去那里,我跟着你一起好吗?”
她不想在那样的环境中一个人,周围人的脸和神色,看看就觉得他们可不是普通人。
光着膀子,或者抡起袖子的几个人,满是青红交错的纹身,她害怕。
看着她的神色,严越的心软了,他握起她抓着自己袖子的手,认真的说:“我去个洗手间,你也一起去?不怕人笑话。你去等一会儿,就隔间那里,我一会儿就找你。嗯?”
又低头,轻轻的吻了吻她的侧脸,把她前面的几缕头发别在耳后。动作,是溺死人的温柔。
说完,也不等她的回答,就大步走开了。
言商的两只手,悬在半空中,空空落落的。停顿了一会儿,还是朝严越指的地方走起。只是她路过的时候,几个人已经开始盯上了她。
……
“快去告诉彪哥。”台球桌上黄头发的一个瘦子,迅速对耳边的人说了一句。
那人快速的向隔间瞥了一眼,跟个猴子一样,迅速窜去了帘幕后面。
……
二楼角落里,视线极好,可以将地下室大堂内的情况一览无余,男人双手插在裤兜里,看着下面的场景,果然有些人已经蠢蠢欲动了。
立在身后的浅白,有些诧异,目光移到了隔间那个女人身上。
“越哥,她……她怎么来了?”
严越的目光又移到隔间的那个人身上,眼神里满是冰冷。“我的出现,只会让他们憎恨,而她就不一样了。
导致暗夜灭亡的罪魁祸首,她的出现,会引起他们,极大的愤怒。愤怒,是会让人发狂,自乱阵脚。”
他的语气平平淡淡的,浅白却听的冷汗直冒,他都没想过,从来没想到过,严越会走这一步。必胜无疑,而又惊险刺激。但却对他们都绝对安全。
“明白。”
“那边通知到了吗?”他又问。
“通知了,匿名举报。他们不一会儿就会赶来。”
严越“哦”了一声,便再没有多余的话,大堂里,那些人明显的已经按捺不住了,一个个的眼神,向隔间里的言商瞟过去。而她似乎也察觉到了他们的眼神,不安的张望着,好像是在等他。
严越突然又想起来,嘱咐浅白“石彪留给我,其他人,在这种场所被抓住,又有之前的案底,估计得蹲几年了。”
他嘴角上扬,看起来心情格外的好。
听到吩咐,浅白立马下去安排。
幕帘的后面,一个大胡子的男人,刚听到黄毛的汇报,说当初的那个娘们儿又出现了,现在就在大堂里,眼里冒着怒火,正要出去。
结果又一个兄弟进来,说外面有人找。他不予理会“什么人找?奶奶的,没看我有事?!”
那禀报的属下犯了难,只得说“对方说是……是二爷,想和老大您叙一叙。彪哥,先去见一见外面那位吧,那娘们儿又跑不了,让兄弟们动手就好。”
这主意出的不错,大胡子石彪思考片刻,就叮嘱让兄弟们先动手收拾了隔间的,“我倒要看看那杂种有什么把戏?!”
他又喝了口酒,去了外面。
言商坐在那里,很是不安。已经十几分钟,严越还没有来,她看着周围一直有人像她这边瞟,心里发慌。
手里紧紧的捏着手机,直觉告诉她,这些人绝不简单,她一时不敢光明正大的给严越打电话,只得强装镇定的坐在那里,一只手打开手机,凭着感觉,拨出第一个号码。
手却突然被抓住,她慌忙的抬头去看。
严越一言不发,抓着她的手,拉起她就往旁边带。大堂里的人一看到同时出现的两人,一时间懵了,反应快的立马上前。
“快,别让他们跑了!”不知谁喊了一句。
周围的人全向隔间聚拢过来,从桌下,口袋里,还有托盘底下拿出了黑亮冒着寒光的枪支。
他们还没有完全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严越早已经闪的没有踪影,正准备去追。地下室入口处出现了大批的警察。
装备精良,一个个敏捷的如同草原上的豹子。
“放下枪,举起手。蹲下!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在场的人都傻了眼,今天不是要对付的是二爷吗?
怎么又出现……出现了大批警察?
地下室里面还有一个秘密通道,严越牵着言商,一路从通道里走出去。
很黑,没有灯。
言商崴了脚,摔倒在地,半天没能起来。虽然一切安排妥当,但严越也不敢冒险,更不敢停下步子。他抱起了她,加快了步伐。
直到看到亮光,到了出口。
一辆车就停在那里等着,严越把惊魂未定的女人放在车上,自己却没有坐进去。
言商被吓的不轻,愣愣的看着他。
“先送言小姐回公寓。”他对司机说。
又转头对言商:“你先回公寓,我还有些事处理,今天出了点意外,下次再陪你出来玩。”他语气里带了些歉疚。
“阿越,注意安全。”言商看着他,也没问发生了什么,只是叮嘱了他一句。
严越原本并没有打算解释,可听到她的这句话,看着她惊魂未定的脸,又突然解释了句:“带你来见个朋友,却没想到他约在了这儿。吓到你了吧?现在,我们是出来了,那朋友不知道在那里,我去看看。
你先回公寓,等我好吗?”
言商原本以为他是处理其他事,却没想到是要处理这件事。
里面那么乱,不太想让他再去“你别去了,打个电话,里面太危险了。”
“我不去里面,再说,警察已经到了。我去他公司看看。”
他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淡淡的声音,满是沉稳。一字一句,句句听着踏实,沉稳。言商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嘴里的话,有哪句是真?哪句,又是假?
但这时候,她信了,深信不疑。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那么高大,却总是给她一个背影,看不清脸的背影。
“言小姐?”司机叫她,在询问她的意见。
“走吧,回公寓。”言商低头,看到身上的裙子,穿出来的时候还是崭新漂亮,刚在在暗道里摔了一跤。
被什么东西勾住,脱了线,裙摆又沾上了泥土。
“可惜了……”她低低的叹了口气。
司机一听她这话,问“什么可惜了?”
言商刚才慌乱之中并没有注意到开车的人,现在听声音,才注意到,是老宋。
“裙子可惜了。”她答。
老宋也注意到她浑身脏兮兮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一条裙子不可惜,不可惜。让先生再买就是了。”
严越又不缺钱,又那么疼言商,这样的裙子要多少没有?
言商也笑笑,没有再搭话,其实不光裙子可惜,她这声可惜更多的是……原以为可以和严越出来,开开心心的散散步,好好玩。结果,却是这样的结果。
去山里赶上大暴雨,差点丧了命。出来约会,又赶上这样的事,心里很沮丧。
“对了,宋叔,你怎么在这儿?”
她这会儿才想到老宋怎么知道他们从那里出来,车恰好等在那儿。
“我呀,前几天给车换装备,就在这附近。
说来也巧了,刚开了车出来,就接到了浅白助理的电话,他一说。嘿,真巧,你们也在这里,正好等到你们。”
临了,还说了一句无巧不成书。
言商又扫了一眼车内,座椅套什么的都换了。她就没再言语,一直看着窗外。
老宋的性格十分外向,自然不会让气氛沉闷下来,又讲起了方才见到的场面,他开车去的时候,警车都停了好几辆。
“抓什么人啊?这次出动那么多人。”
又不由得感叹:“警察这么靠谱,我们也就心安了。现在治理是越来越好。想想十几年前,啧啧啧……”
不忍割舍 chapter17
要抓的人,现在却在城郊的一间废旧仓库里。
被蒙着眼睛,听着脚步声慢慢的近了,一个人绕过他,脚步声又远了。在身后的一处停下来。
“石彪,你做事可不厚道。”
一听到这个声音,被绑住的男人一时愣住了。随即又懊恼的叹气,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是狡猾至极的狐狸。
严越挥了挥手,一旁的浅白立马会意,上前拿掉了蒙着石彪脑袋的黑布。
“有本事来一个正面的较量,你这样算什么做派。呸,不入流!”他大大方方的就吐了口口水,浅白眉头一皱,就给了他一脚。
石彪被踢的翻到在地,嘴里还骂骂咧咧。
严越也不怒,就那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嘴角勾起,邪邪的笑道:“现在是法治社会,打打杀杀的像什么样子?
有话好好说,我们打个商量,你帮我一个忙,我也帮你一个忙。如何?”
他话说的这样平和,又带着些戏谑。让石彪不由得再看了一眼,这还是当初的那个阴冷的青年吗?
他心里疑惑,随即,这疑惑又被憎恶所取代。
“和我谈条件,严越,你是疯了还是傻了?
还是你脑子不好使忘了,当初朔先生是怎么死的?杂种就是杂种,入不得台面!”
只这一句,严越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他起身,甚至是动作极为儒雅的整理了一下衣物。慢慢的走到石彪的身边,低头看着他。
长相凶狠的石彪,也被他毒蛇一样的眼神震撼到了。他不由自主的紧张,吞了口口水。却又不怕死不求饶般的直视了回去,但紧握的手,却暴露了他此刻的紧张。
“杂种?”严越问。
问完,不给他任何回答的时间,极重的一巴掌就打了下去。
“那我这个杂种,不还是比你那高贵的朔先生命长吗?”
他反手,又给了他一巴掌。
男人被打脸,疼倒是小事。主要就是屈辱,石彪咬着牙,跟发了疯的狗一样。正欲起来,却又被浅白一脚踢翻。
严越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刚才打石彪的手,然后随意的丢在地上。他嫌恶心。
这个动作更是侮辱至极,不过现在形势就是这样,成王败寇。石彪设了局,想要严越的命,替已经死去的严朔报仇,结果却被严越抓来了这里。
他愿赌服输,却万万没有想到,败给的竟还是当初的那个女人。
石彪吐出嘴里的血,倒是认真说了一句:“但凡是条汉子,就不会还和那千刀万剐的娘们儿混在一起,所以,我这声杂种,叫错了吗?
严越,我败就败在,高估了你的血性。”
严越却对他这话充耳不闻,只是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啧啧了几声,他现在可没有闲情逸致来和石彪叙旧,谈论谁更有血性。
“我这是帮了你,要知道你那帮兄弟,现在可在警局被好好招待着。
怎么样,要不要和我好好谈谈?”
他又坐下来,胳膊撑在膝盖上,看着石彪气的胡子都在抖。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可石彪仍是不死心,他冷笑道:“他们进了那里,你觉得你的身份瞒的住吗?就算瞒的住,那那个女人呢?”
他要死,也要来个鱼死网破,下地狱也会拉个垫背的。
严少直起了身,已经完全丧失了耐心。不想要再和这个不是好歹的东西谈下去,真想一刀下去一了百了。
可还是忍了忍,“我什么身份?不是你说的杂种吗?这么多年来,我可是什么事都没犯。
至于那女人,你确定你的那些曾经和处在十八级以后的小喽啰,知道她的身份?”他说完,石彪立即泄下气来。
确实也只有黄毛知道她的身份,而正如严越所说,他确实也什么事都没有犯。
这,真的是一只狐狸。可是,又能怎样。石彪不怕死的开口:“其他人不知道,但我知道啊。黄毛也知道,只要我出任何事情,黄毛立马全部交代。”
严越很确定,他这次是完全失去耐心了。
“我在青州投资了个产业,好像在昭阳区。那里,离你的家应该不远吧?
多年兄弟一场,又承蒙你当初明枪暗箭的照顾,我也好好照顾你的妻儿。”严越看着石彪有些愣神的反应。
又语重心长的说:“也不是我说你,你说说,这么多年你潇洒在外,美酒美人,怎么就让妻儿受苦呢?这可不地道!”
石彪已经完全沉默下来,他看着严越,目光似乎都要将他盯个洞。
却已经泄了气,本来就对家中有愧,饶是良心再坏的人,终究还是会有一些牵挂。他低了低头“别动他们,我听你的。”
“早这样多好。”严越中肯的点评了一句。
“既然不承认我是严家的后代,那我就不是。
我,只是严越,现在是一个商人,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当年的女人,早就被大火烧的尸骨无存。当然,如果无人问起,她就是你从不认识的人。”
严越认认真真的重复了一遍,石彪嫌烦,来了一句“我知道。”
严越手插进口袋里,瞥了他一眼,慢慢悠悠道:
“我怕你脑子不好使!你以为我想啰嗦?”
一旁的浅白忍不住低笑出声,被严越一眼瞪了回去。
石彪再没有任何言语,这次他是败的一塌糊涂,也没有为严朔报仇,却折了那么多兄弟。但也认命了,这两年躲也躲够了,逃也逃够了。
“想办法把他送到警局。”严越到仓库门口,就要出门。倒地的石彪却又突然爬起来,摇晃着身体。
浅白以为,他又要耍什么花样,立马上前制止。
却只听他大声质问:“你有没有一点后悔,对于当初的事?!对于你的家族,你大哥有没有一点愧疚?!”
他很期待这个答案,为什么还要把那人好好的带在身边?心里极度的愤恨和不平服。
严越停下了步子,微微低了头。又抬起头来,脸上又换上了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颇有些好笑的看着石彪,“不是说我是杂种吗?一个不被承认的杂种,还想让我有什么家族仇恨观,荣辱感?”
说完,他径直走出去。
身后,是曾经。
向前,是要偿还或祭奠他的曾经。他的步伐沉稳有力,现在每走一步,都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
回到公寓,言商正窝在沙发里。门打开的瞬间,她就朝门口看了过去。
见他走进来,立马起身,有些焦急的问:“你朋友没事吧?”
严越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答了一句没事,说是他们找错地方了,约的是旁边的酒馆。他们却直接去了地下室那里,遇到这样的事,只能自认倒霉。
言商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见严越抬步上楼。他拐进了书房里,又关上了书房门。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言商觉得严越今晚,格外的不快。浑身的戾气很重,她有些担忧,可又不好上楼去打扰他。
更何况,他的书房门从不让浅白以外的人进。
抱着抱枕,又窝进了沙发,手拿着遥控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按些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地下室酒吧,她坐在那里的时候,有几个人的脸色明显的不对。
何况到后面,他们都是冲着她过来的。
如果不是严越及时出现,那帮人吃了她的可能性都有。可为什么要那么对她呢?为什么严越又说,是他们去错了地方?直觉和严越的话,都让她想不明白,脑袋发昏。
她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还没回到沙发那里,就响起了门铃声。
门外站着浅白,见到她恭敬的打招呼。然后就问:“先生呢?”
言商指了指楼上,说在书房,浅白就不再和她多言一句,直接上楼。步子有些急,甚至是一步两个台阶。
她看他着急的样子,也跟着上楼,浅白走的急,并没有发现跟在身后的她。连书房的门都没有敲,直接推开,身体还没有完全进去,就是一句“越哥……”
“越……哥?”什么时候严越多了一个这么的称呼,还是浅白叫的。他不是一直称他为先生吗?言商对他这个称呼颇为好奇,正在思索间,书房内却传来严越的声音。
“你去换件衣服,等会出去吃饭。”他走了出来,看见言商身上的睡衣,嘱咐道。
浅白这才注意到身后的言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去看严越的脸色。他脸上表情淡淡的,只盯着面前的言商。
言商被盯的有些困窘,她刚回来就换下了那件被脏掉的裙子,洗了个澡。身上就套了件睡裙,更关键的是,并没有穿内衣。面前有严越也就罢了,偏偏浅白也在。
她让自己镇定下来,不着痕迹的转过身,进了房间。
刚回书房里,浅白又迫不及待的开口“越哥,已经照你的吩咐,送石彪进去了。现在,漏网之鱼已经全部被管控抓捕,最轻的没个三年五载也出不来。”
严越沉思了片刻,“交代好里面的人,一旦他们轻举妄动,就彻底让他们闭嘴。”
语气,满是寒意。
“您不相信石彪?”浅白有些疑惑,不是都已经达成协议了吗?
“什么是相信?”如果能相信,那这世上不就和谐太平了吗?相信,拿什么相信!
浅白一时语塞,思忖片刻才开口:“他妻儿都在我们手里,他不敢。”
“能为了他的朔先生,设这么大的局,要我的命,有什么是他不敢的?我要的是万无一失。”
两年间,唯一教给他的东西就是谁都不可信。唯一能信的,是通过自己的手段达到的万无一失。
何况还是相信一个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
万无一失?这个做法却是万无一失,甚至是不费一兵一卒就铲除了在严越身边的隐患。暗夜都不存在了,石彪他们却还在妄想着要杀严越泄愤。当初,组织的灭亡,还有严朔的死,确实和严越有脱不开的关系。
只是,把所有怨气全部都撒到严越身上,却也是不合适。
只不过,连浅白也没有想到,严越竟然会把言商带去,还穿着那件衣服,一进入那里就立马引起了注意。不过,这步棋虽然走的险,但却是完胜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了一个对严越来说应该算好消息,“今天下午四点,医院的那位去世了。”
说完看着严越的神色,他听到浅白的话,表情微怔,看不出是喜是忧。又或者是喜忧参半,严越坐下来,拨弄着手里那只黑色的打火机。
他坐在那里,有些跑神。直到浅白再一次开口唤他,他才回过神来。只是,又是衣服冰冷淡漠的样子。
“去查一下,什么时候举行葬礼?”
严越突然的这一句,倒让浅白反应不过来了,他欲言又止,最后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越哥,要不就算了吧。他得了急症,才退休没半年,就去世了,再纠结下去,也没意义。”
何况,在任期间做的事,各人有各人的立场,又哪里能分出个是非对错来。
现在总不能和个死人计较,难不成开馆鞭尸,以解心头之恨?不由得冒起了冷汗。
严越扫了浅白一眼,看他吞吞吐吐,又啰啰嗦嗦的,看着就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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