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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毒不侵
连思考都不带思考一秒的,薛眠立刻伸手拿过了文件:“这什么时候发来的?”
“昨天啊,”崔绍群叼着烟吸了一口:“说是春节前还有一点收尾活,加班加点再干一个礼拜,让我们配合一下。”
说话的工夫薛眠已经翻开文件看了起来,从上面列明的目录看,未来一周里大部分工作都是视频会议类的陪同翻译,没什么特别的安排。
不多的几页文件纸,薛眠里外连着翻了两遍都没找到某个名字,心里不免有些奇怪。可奇怪过后又觉得说不出的哪里空荡荡的,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崔绍群见他皱着个眉头只顾盯着文件看,大半天了也没看出一朵花来,嗤了一声:“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薛眠没理他,匆匆吃了两口饭,举了举文件这就要道别:“明天我带小觅回趟老家,你要没事就别找我,不是急事也别找。”
“哟,要回棠安啊?”崔绍群咬着烟头眯了眯眼:“那正好了,我明天也没安排,要不陪你们一起去?”
老崔不是外人,以前也经常跟着一起回去,薛眠点点头,先出了办公室。
自从参加工作后每年元旦薛眠都会回老家,一来把老房子打扫打扫,通通风除除尘,二来再到几个还有走动的亲戚家看看,给老人们包个红包。毕竟大家伙儿都还在老家生活着,虽然除非刻意,平时低头抬头的也很难再在路上碰到了,但总归是血脉连着一场,能力范围内碰到机会了就表一表孝心,算是替父母续着这点家族亲情。
棠安是水乡小镇,冬天天气湿冷,加上南方没有供暖,有的人家房子里带个院子的,冬天就喜欢在门口支个炉子,能烧水,还能烤火,老人围坐在炉膛旁,一起说说笑笑闲话家常。
元旦了,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崔绍群抱着薛小觅去河边看人钓鱼,薛眠留在老房子里打扫。距离上次回来又是一年了,虽然家具等物都用防尘布罩着,但毕竟一年过去,难免落下些细灰尘埃。
薛眠习惯每次来的时候都买束鲜花在家里摆上,就插在进门客厅的茶几花瓶里。虽说花无百日红,但能保持一段时间的新鲜劲,给这个已经没有人气的家里添几天色彩也是好的。
薛眠正在给花喷水,手机这时响了一声,他低头一看,是条微信。
点开屏幕界面,一张全黑的头像图片端端正正的亮在最上方。
心脏扑通着跳了一下,薛眠放下喷壶点开对话框,入眼处是再简单不过的四个汉字:元旦快乐。
嘴角不自觉微微翘起,薛眠盯着那条消息看了足有一分钟,直到页面逐渐暗下去。
想了想,点亮屏幕,在键盘上敲下几个字:你也是,元旦快乐。
他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那天薛眠从别墅离开,第二天费南渡打来了电话也发来了消息,但薛眠都没接没回,那之后二人就无端默契的心照不宣着什么,谁都没再找对方,只言片语全无,好像那一晚的点点滴滴根本就不存在,那几天发生的事情也都不存在,像场梦一样。
薛眠当然知道那不是梦,不但不是梦,还是自己必须面对的一场活生生的变故。他们两人,从再遇到共事,从一点点接触到后来频繁的来往,没人逼他走上这条本不在计划内的路,而过程中他也没有完全放任自己跟着感觉走,他有过自我提醒、自我克制、自我警告……但就是不知不觉走到了这一步。
微信音再次响起,薛眠迅速低头,对话框下方多了几个字:年后见。
棠安云州两地相距不过百公里,开车一个多小时即可到达。两大一小在老县城里找了个馆子吃了饭,下午又去周边走了走,临近傍晚才驱车回城。一路上薛小觅表现得尤为兴奋,时不时就要抛出几个问题,什么“爸爸,刚才我们去的那个地方下次什么时候再去呀?”“那里为什么那么漂亮呀?”以及“我们为什么要去那里呢?”
这的确是薛小觅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来棠安,但事实上自从薛眠将孩子从韩风同那里争取过来后,其实每个元旦都有带他回老家,只是小朋友那会儿还小,不记事罢了。
“那是我们的老家,所以要带小觅回去看看。”薛眠一边开车一边给孩子解释。
“……老家?”薛小觅皱着两条毛毛虫眉毛,似乎不大理解这个词:“爸爸,什么是老家呀?”
“就是你户口本上划拉的地方。”崔绍群一脸坏笑的凑过去顶住薛小觅的额头:“小觅知道什么是户口本吗?”
比起“老家”一词,这更是知识盲区。薛小觅盯着眼前这个一向搞怪的崔伯伯看了好一会儿,最终摇了摇头。
崔绍群一脸得逞的哈哈大笑,欺负个半大的孩子也能让他成就感飙升。一路上就这么玩玩笑笑,车子在饭点前终于进了市区,直奔陈姨那儿吃晚饭。
一顿饭毕,老崔没多留,下楼的空档吸了口饭后烟,递过去一根给薛眠,边走边道:“我看小觅在云州也呆惯了,这日子一天天过起来太快,夏天就是近在眼前的事,到时候你可真想好携家带口去北京安顿了?”
薛眠没想到他突然提起这个,怔忡着愣了几秒。手插在口袋里摸了摸打火机,本来不打算抽的,最后还是拿出来点了烟,咬在齿间深深吸了一口,说了句以前从没出过口的心里话:“我爸应该希望我去。”
崔绍群抓抓头发,喟叹了一声:“你爸是咱们这行的老前辈,站在专业角度上说,他即便不是你父亲,只作为一个前辈老师,也的确是该希望你能人往高处走,一步一步往上爬的。”
“那你还问个什么。”薛眠吐出一口烟,率先出了楼道。
“靠,随口问问不行啊?”崔绍群忍不住嗤他:“万一你薛大翻译临时想改主意呢?天创是牛掰,翻译司也的确令人向往,不过话说回来了,那也不是每个翻译人都想进那个地方的。人各有志,成功不是单靠最后扎根在了哪个平台上才被证明,你要真有本事,是块好材料,在哪儿都能发光——何况你丫的的确有本事啊!”
“你是不是舍不得我?”薛眠扭头看他,语气里含了两分不常有的戏谑。
“呕,你好肉麻啊!”崔绍群一脸夸张的嚷了一声:“谁舍不得你了,咱俩前前后后处多少年了,早看腻歪你那张脸了。算算算,懒得跟你没正经,你就装吧,要我说是你舍不得走才对。”
薛眠叼着烟看了看他,轻声一笑,不置可否,慢悠悠往停车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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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天开始会不定期更新,比如有空的情况下一天更3章都有可能,挤不出时间的情况下三四天不更新也有可能。但大计划不变,即7月底前完结,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啦,一起加油加油加油!
——爱你们~





竹马 暗流4
一般来说,公司召开的会议主要分视频与到场两种。视频会议的好处就在于会谈双方无需真的共处同一环境中,故而可以畅所欲言,一旦发现聊过头了也能及时拉回来。甚至发言中还能带点不自觉的肢体动作都无伤大雅,反正不一定有人看到。
结束上午这一场,薛眠已经在云汉驻扎了整整四天。期间基本保持着一天两场的翻译任务,工作量不可谓不大。
云汉的员工食堂占据了一栋五层高的楼,这里每天都会为全区万余名员工提供一日三餐,遇到加班的还要包一顿免费宵夜,后勤服务很是到位。
薛眠从食堂出来,走在园区里散了会儿步。下午还有一场两小时的会在等着他,为了体力跟得上,最好一会儿再补个午觉。
云梦墅的主楼是下午开会的地点,薛眠走到电梯口,几名云汉职员也在排队等电梯。薛眠低头翻手机,浏览了几条时政新闻,正看得投入,突然四周响起一阵极不协调的哄闹骚动,甚至还有几个姑娘不约而同的发出了好几声惊艳的“哇——”
薛眠抬头,原本排队的人群不知何时已经蜂拥着涌向了大堂。薛眠心下好奇,便循声转过身看去——只见不远处开阔的大堂中央站着十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个个身姿挺拔气质不俗,一派精英模样。他们分成两拨站立,面对面相互握手寒暄着,其中一拨是前来云汉拜访的客户,而另一拨则亲自下楼迎人。
姑娘们都沸腾了,一个个全羞红了脸,盯着那队人影眨着桃花眼,眸子里全是星光熠熠,不时还小声咬个耳朵,窸窸窣窣的交流着什么。薛眠本不以为意,视线投过去时也无甚特别,正要收回目光,却偏在这时人群中央一道挺拔的人影转过头,不偏不倚与他四目相接。一瞬间,周遭那几十道人影几十双眼睛好像全不存在了一样,他们目视着彼此,眼里只有对方。
费南渡先移开了目光,未动声色的转回身,微笑着与宾客们继续寒暄了几句,接着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向大堂对面另一部专用电梯走去。
薛眠确信刚刚对方看过来的时候他的心脏跳漏了。
至少漏了三拍。
那种完全意义上的休克跳漏,没有一点动静,胸腔里空空荡荡的,空到能听到回声,脏器像被人一把拽走了一样。
而回声里自始至终飘荡的只有一个声音——是他。
这是来云汉的四天里薛眠第一次和费南渡遇见,本来以为机会应该很多,但孰料一次也没碰到。
也不是说“想”和他见面,只是心里总有股压制不住的淡淡的期待。很淡,并不浓烈,但也不曾消失,一直盘桓在心头隐隐作响着。
人影已经走远,薛眠收回目光,低头时才发现手机被自己捏得太用力了,黑色的屏幕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指纹印迹。
接下来的几天和之前一样,开会、散会、会后小组讨论,形式和内容都没有什么翻新的。薛眠揉了揉脖子,连续一周多的高负荷工作最伤人的并不是身体,而是嗓子——翻译需要,说话太多,后面两天他声音都沙哑了,不得不靠润喉糖撑着。
下午的议程提早结束,薛眠回到办公室,靠在沙发上闭眼打憩。还有明天一天了,明天之后一直到春节过完前,云汉应该都没什么事要交办给非凡的,这样一来他也没有理由要过来这边了。
一年的时间步履匆匆,说到过年这种传统节日,好像也只有小孩子还会为之憧憬万分。至于他们这些为了生活或梦想奔波的成年人,大概——
正放空着脑袋胡思乱想着,耳边突然刺开一声长长的警车鸣笛。笛声由远及近,声音高亮突兀,像是匆匆忙忙而来。还没待薛眠回过神,车子已经驶进了园区大门。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警车?
薛眠一阵疑惑,起身走到窗边往下眺望,正看到两辆警车停在了主楼外,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从车上下来,一个个全都神色肃穆,快步进了大楼。
竟是往主楼来的?
薛眠决定出去看看。
他在的楼层是三十楼市场部,此刻外面大厅里已经有不少跟他一样听到警车的员工往外涌了,大约是奔着看热闹去的。从大厅往外走是一条圆形大走廊,所有看热闹的人都挤在走廊上,倒也没人敢再往前凑,毕竟是上班时间,只能眼巴巴的盯着不远处悬廊边一部透明的垂直电梯,眼看那电梯徐徐上行,没眼花的话梯厢里站着的的确是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三十楼往上是行政财务层,再往上就是内部高管层。看热闹的一个个全都面面相觑,咂摸着嘴巴不敢乱出声,只盼从哪儿能冒出个包打听,捞点八卦消息给大家分享分享。
“全围这儿看什么呢?散了散了!不上班了啊都!”一名主管跑出来喊了一嗓子,立刻吓退了一批观众。
薛眠站在不起眼的角落,没管那声呵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电梯方向,直到——
梯厢戛然而止,停在了三十四层。
几个还守着等看热闹的员工一瞬间全都面面相觑,大着胆子趴到了走廊扶手上,这个角度刚好能清楚的看到电梯里的人是往哪边走的。薛眠快步跟上去,仰头往上一看,一个熟悉的高挑身影站到了电梯口,警察刚一踏出梯厢,那人便引着他们往另一部全云汉没几个人能坐的专属电梯走去。
——是姜蒙。
她带着警察直接去往了总裁办公室那一层。
心跳一瞬间猛地加快,薛眠眉头紧蹙,搭在扶手上的手死死收紧。不知为何,一种说不上来的焦躁感觉在身体里游蹿,思绪也跟着一团乱麻,隐约有个不好的念头正酝酿在脑子里,令他后背一阵发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引得警察上门,并且直奔总裁办公室?
薛眠百思不得其解,身边围观的人群架不住挨骂风险,一个个都悄悄撤了,偌大的走廊里只剩下薛眠一人。
他忽然有个冲动,他想直奔顶层,奔到那间办公室门口去偷听,听听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警察过来到底要干什么。
但他不能。
他自知自己没那个立场,也没说得过去的理由。
在原地愣神了足有一刻钟,突然余光里有个什么东西动了一下。薛眠当即抬头,是电梯被人按开了门——
一身黑色风衣的费南渡走在最前,四名警察跟在两旁,姜蒙行在最后,一行人不做半分停留,直接进了电梯。随着厢门缓缓合上,梯厢一路下行,直往一楼而去。
薛眠站在原地将一切尽收眼底,他盯着那个快速下坠的电梯,突然脑中一热,来不及厘清混乱的思绪,直奔这一层电梯口,几乎是等不及厢门打开的一个箭步冲了进去,按亮一楼键,急匆匆追了上去。
从车库将车开出园区大门的时候薛眠看到的就是两辆警车已扬长而去,红色的尾灯在将将落幕的夜色下显得分外清晰,像两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叼走它们觊觎已久的猎物。
费南渡就在车里。
不作他想,薛眠一脚踩下油门,发动机一阵急速轰鸣,白色的车身像一头矫健的雄鹿,追着前面的警车扬长而去。
四十分钟后车子在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门口停下,薛眠推门下车,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前面警车畅通无阻的直接开进了公安局大院,两扇高高的铁门拦住他去路,只有门口保安面带警惕的看了看这个好像要闯进来的陌生男子,主动走过来问询:“你有什么事?”
这里不是乱来的地方,薛眠与保安对视了一眼,抚平情绪,问道:“刚刚进去的那两辆车里有我一个朋友,我想打听一下他进去是干什么?”
“那你问错人了,”保安意味深长的打量着看了他两眼:“进这里能是为了什么事?你要真想知道,要问也该先问你朋友吧。”
“时间太匆忙,所以没来得及打电话问他。”
薛眠只能撒个谎对付过去,他刚才没给费南渡或姜蒙打电话,那是自己心里存着一丝侥幸——万一这场是个乌龙,他不想让费南渡知道自己撞见了他被警察带走,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居然还跟了过来。
“那就回家等着,有什么事警察会跟家属联系的。回去吧,别在这儿杵着了。”保安不欲多说,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薛眠没再多问,抬表看了一眼时间,六点刚过半,能卡在这个点出任务的,显然不是什么小事。
这里不是打听情况的地方,薛眠朝保安点了下头,退回车里把车开到了十几米开外的一个路边停车位上,熄了火,摸出手机点开微信,在两个联系人之间来回犹豫了好几分钟,最终点开了姜蒙的头像,发了一句话过去:
你和费总在公安局?我在门口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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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过节啦,开熏开熏~~~
后天见!
——爱你们~




竹马 暗流5
姜蒙的微信只隔了不到一分钟就回了过来,突然收到那样一条信息,她当然惊讶薛眠怎么会在公安局门口。
--我在园区听到警车响,怕有事,就跟过来了。
打完发过去,想想,薛眠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没告诉任何人,其他人只看到有警察进了园区,不知道后面的事。
--好,那你在外面等一下,过会儿我去找你。
薛眠轻吁一口气,姜蒙能自由出入倒是意料之外,想来不是什么大麻烦,否则姜蒙也不会说出来就能出来,起码没被限制自由。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第一时间就把问题往最严重的那个方向上想去,可能对一贯遵纪守法的人来说,进一趟公安局,去的又是刑侦处,那势必是作奸犯科闯了大祸了,殊不知公民也有配合调查的义务,也许费南渡姜蒙过来这里只是单纯的配合什么调查。
薛眠这么安慰着自己,没过一刻钟,姜蒙的身影出现在公安局大院门口。
薛眠立刻下车,脚步不觉的加快迎上去。姜蒙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别动,小跑过来,说了一句“先上车”。
两人坐进车里,一开始都没说话,不约而同的一齐盯向大院方向凝视了好几秒,姜蒙才开口道:“我暂时没告诉费总你来了。”
“是,先别说。”薛眠点头,他也不想在事情搞清楚前被费南渡知道自己“掺和”了进来,如果只是一场虚惊,是他想多了,那干脆也不用知道他来过了。
“不是不帮你转达,是我现在也见不到费总。”姜蒙说着,突然面带惆然的叹了一声。
薛眠不禁奇怪:“你们不是一起进去的吗?”
“是一起,但进去之后费总就被带去了问询室,我一直在休息室等他,直到收到你的消息。”
心里噗通一声,薛眠一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问道:“你们到底是为什么被警察叫来这里的?”
“只是一些商业行为,但可能……触碰到了法律。”姜蒙斟酌着用词,考量片刻才道:“费总之前常年都在美国工作生活,我们对国内很多法律政策并不了解。今天警察主动上门,只说是接到举报,需要我们配合调查。刚刚我已经联系了律师,国外的做法是律师可以代表当事人对外发声,在律师赶到之前,费总可以什么都不说。但国内好像不是这样操作,所以警察说我们可以找律师过来,但正常的问询他们也会按流程做,所以……”
薛眠差不多听懂了,最初刚开始那几分钟的放松已经全因姜蒙这一席话被打得东飘西散。他顿了顿,道:“方便的话……我能问问是什么商业行为冲突了法律吗?”
姜蒙看了他一眼,唇抿成一条线,半晌才道:“行贿。”
……行,贿?
薛眠本来还抱有一丝侥幸,一个庞大如云汉的综合性集团公司,日常商业活动那么多,难免有不慎打到法律擦边球的,所以今天这场或许只是个误会,配合着说清楚就行。但此刻,当他看到姜蒙这么拖延躲闪的神情举止,说话更是吞吞吐吐,顿时一块巨石压下来,忍不住脱口而出道:“所以行贿是真的吗?”
姜蒙疲惫的揉了下额头,看了一眼窗外黑黢黢的夜色,方才转过头,面有为难道:“抱歉,我能说的目前只有这么多,一会儿律师到了我还得进去。薛眠,你先回去吧,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
看来事情远比想的严重,薛眠蹙着眉,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无意识的搓摩着,半晌后道:“没事,你忙你的,我在这里等。”
“你不用这样的,我们今天不一定能结束。”姜蒙于心不忍:“刚刚里面有个警察跟我说,让我准备一些过夜的东西,外套被褥什么的,说如果有必要的话,可能会问询很长时间,一时半会儿很难结束。”
“还要过夜?”薛眠一急,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这到底是问询还是羁押?不是配合调查吗,怎么要这么久?”
“不知道。”姜蒙摇摇头,脸上是无奈之色:“费董已经安排了律师,国内顶出色的专家,等他来了再说吧。”说着打了个电话给老周,让他去最近的商场买两床被褥,再去御岚别墅取几身换洗衣服外套,备好后直接送过来。
薛眠彻底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一动不动的靠在椅背上,脑子里唯一浮沉不断的念头此刻只剩下了一个——费南渡会坐牢吗?
律师效率很高,没过半小时就赶到。高高瘦瘦的一个中年男人,即便是临时接到的差事,仍旧穿得一丝不苟的西装而来。
姜蒙先带人进去,老周还没到,薛眠自告奋勇留下等人。姜蒙没再劝,事情紧急,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便先和律师走了。
一个人坐在封闭的车厢里抽掉了半包烟,直到老周那辆泉水蓝宾利出现在视线中。薛眠快步跑过去,接过老周带来的衣物,抬表一看时间已近九点,没必要留这么多人在外面空守,便问老周姜蒙是否有交办其它事,如果没的话不如先回去休息,有什么情况他会及时通知。
具体情况老周不便多问,电话里姜助理只让送些费总的衣物来市局刑侦大队,他没想到薛眠也在这里,既然有人守着,总归能放下些心。老周点点头,帮着薛眠把东西放上车,别的也没多说,只道再有什么需要的就随时喊他办,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给薛眠,这便也先走了。
城市路灯的光亮在这一片辖区变得十分黯淡,不知道是不是环境影响,市局位置靠近城外,说偏不偏、说闹不闹的一个地方,不比市中心,哪怕是临近午夜了也依旧灯火琉璃人来人往。
一盒烟不知不觉已经见底,薛眠揉着烟盒扔进了垃圾桶。快十二点了,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从下午到现在他还滴水未进,现在终于有了一点饿意。
姜蒙和律师一直没出来,也不方便发消息询问进展,薛眠抬头四望,在街口位置看到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迈步跑了过去。
便利店可选的食物有限,薛眠挑了几个保质期新鲜一点的面包和三明治,再拿了几瓶矿泉水酸奶,单独装在一个袋子里。然后给自己和姜蒙及律师各拿了一点食物饮水,结账的时候看到柜台里有烟,不做他想的直接要了三包,付完钱,匆匆跑回车里,一边咬着面包填肚子,一边继续盯着公安局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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