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毒不侵
差不多是夜里两点的时候,一声铁门的“吱呀”声响传到耳边。彼时薛眠正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没睡着,只微微酝着点困意。听到响动,立刻倏的睁开了眼睛,果然是姜蒙和律师走了出来。
薛眠推开车门疾冲过去,夜里安静,奔跑的脚步声回荡在夜色中十分清晰。姜蒙没想到他还在,有些错愕的眨了眨眼睛,又像明白过来什么。
“忙了这么久,你们先吃点东西。”薛眠将手里的便利袋递过去,里面装着面包和水,律师朝他点了下头,接过水喝了两口,笑道:“说了一晚上的话,还真有点渴了。”
姜蒙叹了一声。
这还是认识这么久以来头一次见她一天之内叹这么多回气的,薛眠看了看她,拿出一只面包递到姜蒙手边:“先吃点东西吧。要是事情棘手,后面再有几天还说不准,你不能先倒下了。”
“是还得再要几天。”姜蒙接过面包,望了一眼身后的大铁门:“按照国内法律,行政拘留是可以申请复议的,而且只要找到担保人,或者缴纳保证金,就可以申请延缓执行,人立马能放出来。可是……”
“什么拘留?不是例行问询吗,怎么突然变成拘留了?”薛眠急道。
本来当看到只有姜蒙和律师走出来的时候,一颗熄灭了一晚上的心又不自觉的重新咚咚乱跳起来。费南渡没跟律师一起出现,薛眠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是律师不够得力吗?还是问题太严重,以致光靠律师暂时也搞不定?
这会儿听姜蒙一解释,话里意思是问询突然变成了拘留,法律这块薛眠不擅长,但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只是哪怕他是个法律通,是个学富五车的名嘴大状,一旦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也不免自乱阵脚,完全找不到方向了。
律师点了根烟,给薛眠也递过去一根,深吸两口,叹道:“很意外,原本我们可以申请暂缓执行拘留,后期也可以继续配合调查。但费总自己做的选择,他说既然有人举报,我方就该尽全力配合警方调查。如果今天保释出去了,下回还得再麻烦警察上门。倒不如一次性把问题解决,也免得拖下去,对哪方都不好。”
“……”
薛眠错愕的张了张嘴,一时没能说得出话来。
(小毒君是个法律不通的憨憨,所以不要计较辣么多啦,总之就是要把费总关住,就对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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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安康!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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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 暗流6
“不早了,我还得回去准备材料,二位怎么说?”律师丢掉烟头,转身看向姜蒙薛眠。
“我回公司。”姜蒙道:“这件事瞒不了高管层,费总交代我回去给大家开个会,这会儿他们都在公司等着。”说着看向薛眠:“你怎么打算?”
“我……看着办吧。”薛眠走到车边打开门,把放在后座老周带来的东西拿下来:“衣服被子都在这儿了,怎么送进去?”
光顾着说话差点忘了这茬,姜蒙接过衣服,见里面有一大包面包牛奶和矿泉水,这不是她让老周准备的东西,姜蒙看了一眼薛眠,没作声,当下什么都明白了,回身指了一下保安室方向道:“没办法亲自送进去,我让保安帮忙转交吧。”
“那还是我拿过去吧。”薛眠不由分说,将衣服等物又接回到手里,快跑着往保安室奔去,脚步匆匆,像嫌自己太慢一样。
处理完这头三人各自道别,薛眠坐回车里,凌晨两点的街道空旷得没有一点声响。冬日夜里气温极低,他发动车子停在路边,车里打着暖气,不一会儿窗玻璃上就结了一层透白色的水雾。
几乎一天一夜没合眼,奇怪的是人也不困,没有特别想睡的欲望,只是眼睛生理性的熬得发涩,眼角位置有点微微的刺痛。
自从学会抽烟起,薛眠已经很久没这么一根接一根的抽到盒子都见底了。密闭的车厢里烟雾缭绕,又开着暖气,其实环境很闷,味道更是呛人。他靠在椅背上微眯着眼睛,视线的终点长久定格在两扇黑漆漆的铁门上,像是要穿透它、凿透它,然后一直往里延伸,畅通无阻,直至看到他想看到的人。
他不会再为后面任何事而害怕什么了。
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快十个小时。
从初始的一头雾水到后来的震惊,再到全盘接受——的确有过那么一段时间的不知所措,但也只是一小段时间。过冷的气温能让头脑和身体都冷静下来,现在他坐在车里,渐渐有了理智回归后该有的冷静状态,比如会去想想下一步的对策。
但其实薛眠连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还没厘清,那些所谓的打擦边球事件到底是什么、云汉或费南渡本人到底有没有行贿……他全没弄清,又该拿什么来想对策办法?
也有这样的几个瞬间,薛眠不住低头去看自己,一时有些恍惚茫然,茫然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昨天下午他几乎是想都没想的开车追了过来,现在却有种仿如隔世的感觉,脑子里一团粥似的迷蒙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为什么要追来?
为什么一看到费南渡被警车带走就毫不犹豫的冲了过来?
没有理由吗?难道做这一切都没有理由的吗?
其实心里明明知道理由的吧。只是没到直面内心的时候。不是不敢,仅仅只是因为没意识到,毕竟神经都麻木了,满脑子都是不远处那两扇黑黢黢的铁门,以及里面关着的他想见的人。
薛眠枯坐一夜到天明,嗓子被烟熏哑,喉部一直被一种颗粒状的异物感阻塞着,连给崔绍群打电话对面都以为他是不是跟人打架被划开食道灌哑药了,怎么这么一副鬼声音。
“你看着安排个人吧。今天最后一天,只有一场下午的翻译,资料我准备过了,刚才已经发到你邮箱,你转交一下。”薛眠揉了揉酸涩发胀的眼睛,垂着脑袋没什么力气。
“我安排人替你去云汉没问题,可你这么一大清早的刚开口就是要请假,又顶着这副破罗锅嗓子……喂,别乱来啊,到底有没有事啊?”崔绍群不禁担心问。
事情暂时不便声张,薛眠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连着几天累到了,没别的事。就这样吧,你看着安排,有事就打电话。”
清晨的街道逐渐苏醒过来,耳边不时能听到树丛里鸟儿清脆的鸣叫,还有清洁工人手上扫帚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唰唰”声。远处的早饭铺正冒着热腾腾的烟火气,初升的旭日红中透着一层金色的暖光,在驾驶室前的玻璃上撒下了一片金芒。
又是崭新的一天。
姜蒙是一大早就和律师过来的,同行的还有另外两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四人正准备进公安局,姜蒙无意中扫了一眼,见到一辆白色的越野车停在路边,刚好是昨天薛眠停的那个位置。
不禁讶然,请其他人稍等,快步走向那辆车。
果然薛眠在车里。
“你一夜都在这儿?”姜蒙敲了敲车窗,轻声叫醒了正趴在方向盘上闭目打盹的人。
薛眠动了动眼睛,突如其来的声响和刺眼的阳光令他感觉有些失真,缓了一会儿,待看清车外站的人是谁,赶紧放下车窗,张口第一句就是:“有新进展了?”
“没有,我和律师才刚来,正准备进去。”姜蒙神色复杂的看了看他,说不上来是着急心疼还是其它,放轻了声音道:“你不用一直等在这儿的,天气这么冷,车里过夜很容易感冒。放心吧,不管后面有什么进展,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我……反正也没别的事。”薛眠揉了揉刺痛的眼眶,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这双眼睛这会儿一定是血丝遍布了。
“我今天多带了两位律师过来,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的。”姜蒙找不到别的话再劝,只好半开玩笑的道:“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不该强撑的,否则你要是病了,回头费总还不知道要怎么骂我呢,是不是?”
明白她是好意宽慰,薛眠淡淡笑了一下,视线顺着姜蒙的话看向大门外站着的三名律师,不禁疑道:“为什么今天的律师多了两位?”
“他们主攻方向不一样,”姜蒙道:“刑辩的、民辩的、金融纠纷的,费董担心只一位律师会处理不下来,所以多派了两位。”
“需要这么多人……是不是表示问题很严重?”薛眠又犯急了。
“没有没有,我们只是想做好最万全的准备,只要最终结果不比预料的差,那就算是达到目的了。”姜蒙抬表看了眼时间:“先不说了薛眠,我们得进去了。你听我的,先回家休息一下,补个觉,手机保持开机,等我电话。”
姜蒙带人进了警局大门,薛眠靠在座椅上,视线一刻不离的一直追随着,直到那四道人影匿进大门消失不见。
其实也有想过要不要跟姜蒙提一句,把自己也带进去——但这念头只在脑海里行色匆匆的转了两圈后就被薛眠给自我否定了。
先不说公安局不比其它地方,出入的人都得严格按照规定核查身份,无论姜蒙还是律师,于情于理他们都有再合适不过的理由进到那扇门里,但他薛眠却没有。
再者,即便自己顺利进去了,甚至还能跟着一起见到费南渡,但费南渡……他会愿意见到自己吗?会愿意以那样一种身份立场,在那样一种情境和场合下……见我吗?
薛眠不确定。
因为不确定,所以他冒不起这个险,哪怕心里十分、非常、特别想立马就看到他,也只能默默忍了。
时间滴答滴答,从深冬的清晨走向正午,又从暖日高悬的正午走到黄昏,直到六点不到天就黑了,没有一点点防备的全黑了下来。四周从亮亮堂堂变成黑黢黢的,昏黄的路灯准时点亮,临街商铺的彩色招牌开始闪动起五颜六色的字幕,一天又这么沉默的、安静的、自己陪自己的过去了。
姜蒙根本没想到她再出来的时候还能看到那辆白色奥迪原封不动的停在路边,就像一帧被定格的图画,任凭周遭物换星移车水马龙,唯独那辆车是异时空而来,不动如松。
明白再怎么劝也没用了,姜蒙看了片刻,确定薛眠就坐在车里,但好像睡着了。
“走吧,还有一天仗要打呢。”一名律师道。
姜蒙回神,点了下头,拿出手机给车里的人发了条信息过去——费总明晚出来。
三天的行政拘留不算严惩,套个不合适的比方,这就是个“起步价”。然而这起步价对小偷小摸的惯犯而言算是稀松平常的“常回家看看”,可对旁人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尤其是对局外苦苦守候的人,简直度日如年。
三天里薛眠几乎以车为家,只在需要洗漱洗澡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车里,不是家里。但他不打算回家,怕错过什么,所以就近开了个宾馆房间,用来洗澡和上厕所,房间里的床根本连边都没沾。
按理已经收到姜蒙那条让他心中大石落地的告知短信,可以休息一会儿了,但他就是不放心,他要留在车里,留在离那两扇冷冰冰的铁门最近的地方——万一费南渡提前出来了呢?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许连他自己都分辨不清。脑子里走马观花的一程又一程,“时间”在这三天里仿佛没有了具象的含义,只是身边不断重复的物换星移,从白天到黑夜,从人声鼎沸到万籁俱寂,全与他无关。
夜幕再一次降临,大地重新回归斑斓的夜景与徐徐冷风。
薛眠站在车外,他裹紧了身上已经几天没换的外套,嘴里叼着一根提神的烟,一眨不眨的盯着警局方向,等待某个时刻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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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 暗流7
三名律师最先出来,几人站在警局门口像是在聊什么,脸上全都展着不加掩饰的笑,看上去表情放松,比起昨天神色凝重的样子竟好了不少。
心中大鼓累累作响,一声声噗通着捶上心房。薛眠不自觉的站直了身体,目光自律师身上移开,转向两扇已经打开的铁门,几乎是不眨一下眼睛的紧紧盯着。
然后他就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姜蒙从门内跨出,薛眠心口跟着一跳,还没来得及辨认来人是不是她,另一道紧随其后的人影已经从一片行道树遮住的阴影里走了出来——那人步履从容,神态冷静,仿佛他出入的并不是关了自己三天的警察局,而是某个再平常不过的商务晚宴。
原本奔跑着的脚步不觉变慢,越走越慢,最后停在了半路上。
姜蒙最先发现薛眠,微笑着朝他点了下头。然后一道目光经她提醒,转过脸,两方隔着十米不到的距离,不移不偏的看了过来。
也许只有几秒钟,也或许足有几分钟。他们就站在空荡荡的警局门口偌大的平地上,毫无回避的对视着,凝望着,谁都没有说话。
费南渡先走过来,在距离两步远的地方停住脚步。他神情专注,看着薛眠,嘴角边似带着一点淡淡的笑:“他们说你等了我三天。”
“……”
薛眠顿时缄默住,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原本镇定自若的目光也开始闪躲起来,像是尴尬,又有点儿难堪,不自然的往旁边乱看过去:“就……反正……也没别的事。”
都听得出来这是假话,何况姜蒙已经把这两天的事说了。也许薛眠自己没留意,但此刻费南渡正认真地看着他,一眼不眨地看着——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薛眠,头发微乱,不像往常认真打理过的精神样子;眼圈深重,眼睛发红,眼眶里爬满了一条条细小的血丝,攀附在眼球上煞是醒目;嘴角周围以及下颌上已经有微微冒头的青色胡渣了,本不该出现在这样一张脸上,显然是没时间打理自己才造成。
既然“没什么事”,怎么连剃须梳头的时间都没有?
费南渡维持着笑意,点了下头算作认可了这句理由:“我现在要回家,律师和姜蒙也过去。你要不要一起?”
薛眠当然想一起。
他太想弄清楚这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了。费南渡虽然出来了,但显然事情还没了结,后面事态会怎么发展、会发展到哪一步,这些他通通都没有底,所以他通通都想知道。
可又不得不承认其实自己根本没那个立场去了解。他一不是云汉人,二与费南渡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关系交集,凭什么想知道就知道?何况这件事并不单是私人层面的牵扯,更关乎一个集团公司的隐辛和秘密,外人又怎么能随意打听。
大约是猜出他所思,费南渡见他眉头皱蹙,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主动迈步过去,将原先那两步的距离也抹平了。
接着手一伸,直接牵过了薛眠的手,转身对候在不远处的姜蒙道:“我坐薛眠的车。”
“那我带律师们先走一步。”姜蒙八风不动,应了一声。
然后就空留下原地一脸震惊的薛眠。
费南渡看了看他,嘴角一抬,笑道:“该不是车又坏了?”
“没——”薛眠立刻应声,甚至没感应到自己的手正被对方牵着,没什么底气的道:“我就是想确认你没……事了。你们是去商量事情的,我不方便在场,就不、不去了吧。”
“没什么不方便,是我请你去的。”费南渡没再多说,牵着他手直接朝那辆已经停在路边整整三天的白色奥迪走去。
泉水蓝宾利在前带路,车厢里薛眠一颗脑袋半点不敢偏的目视着前方,手紧紧扣着方向盘。这还是他第一次开车开得这么用力,手下的皮套都要捏出指印了。
“你不想问问我在里面的三天过得怎么样?”副驾驶上的费南渡突然开口。
薛眠本能的愣了一下,手打着方向拐了个弯道路口才道:“应该……不是很好。”
“也没有太差。”费南渡笑笑:“能住单间。虽然条件一般,但很安静,不用跟人挤一间房。”
能住单间,应该是姜蒙他们做了不少“工作”才拿到的特殊待遇。薛眠蹙了蹙眉,斟酌着用词,犹豫了半天才道:“可我听说……是你自己要求留下配合调查,所以才行拘三天的?好像原本可以申请不拘留。”
费南渡看了一眼窗外夜景,那双镜片背后的瞳孔里有道光一闪而过。缓了缓,出声道:“早晚的事,躲不掉的。”
“……躲不掉?”薛眠不免诧异,心里的疑惑更甚了。其实他也是有些忍不住了,没再拖拉不决,干脆问道:“可能不该是我多问的,但云汉和你真的有违法吗?”
这么直白的发问当真不像薛眠作风,费南渡却闻出了一丝情理之中的气味,扶了下眼镜,道:“我要是说没有,你信么?”
“当然!”
薛眠答得毫不犹豫,连尾音都翘上去两分。
“那就相信你相信的。”费南渡伸出一只手,在薛眠扶着方向盘的手背上握了握,旋即又松开收回,仿佛只是想递去一种叫“安慰”的东西给他。
听着是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却比承诺的分量更重上许多。薛眠忽然间有些迷茫了,他不懂自己怎么就只凭这一句话就打消了三天下来的所有不安、顾虑和担心,甚至是害怕恐惧。
相信所相信的。
……所以是该相信你,对吗?
车子开进别墅区,姜蒙领着三名律师已经等在御岚九号门口。进了门,姜蒙先去烧水给大家泡茶,费南渡对薛眠道:“盥洗室里有没开封的剃须刀,有套新的睡衣在书房隔壁的衣帽间。去泡个澡,然后下来一起吃饭。”
本来一直都没时间顾上自己,这会儿薛眠才反应过来他这几天都是怎么过的,一时间从头到脚每一处关节都呼应般的酸疼起来。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有点扎手,硬邦邦的胡渣尤为明显,得是个什么落魄狼狈样啊。
“……好。”到底是在意形象不好意思的,薛眠腾的红了脸,心虚作祟,也不敢再对视了,一个转身就跑上了楼。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但后面的问题也不能小觑。”客厅里众人围坐在沙发前,一名律师揉了揉眉头道。
“撇开其他不谈,我倒是更好奇这个躲在背后的‘举报人’究竟什么来头。他这样搞,总要掂量掂量后果能不能承受吧?”另一名律师道。
“三天的问询下来,其实该跟警方交代的都交代了,利益关系驱动总是有的。”前一个律师顿了顿,抬头看向对面沙发里的男人:“费总是不是……已经对幕后的人有了猜疑?”
房间里暖气足,大家都除了外套摆在一边。费南渡松了领带,拿过茶几上的烟盒抽了一根夹在指间,将烟盒又转过去对向其他三名男士,示意一起。
男人有烟有酒在手,距离便拉近了。费南渡点了烟,咬在唇间深深吸了一口,等烟圈被徐徐吐出,他才隔着一片青灰色的烟雾不疾不徐道:“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不值一提。”
“但难保对方有一就有二。何况事情还没了结,警方的调查才刚启动。”一直没说话的第三名律师道。
“这件事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但也不必太过担心。”最开始的那名律师接话道:“行贿的定义必须夹带不少特定对象和特定场景,而且对数额也有明确的规定。对方只是拍到云汉有高管出入某国企领导私宅,以及云汉与该国企最近半年有不少业务往来。故事谁都会说,添油加醋的一番天马行空,想编一个完整的行贿段子并不难。”
“但国企和私企不同,国企领导基本都有政府背景,有的甚至是处级、局级干部。”第二名律师似乎不敢苟同,有些不放心的道:“费总在公安局的时候答应了云汉公司接受查账,虽然查账范围做了圈定,只答应查云汉和该国企业务来往的那部分,不过还是应该早做准备,毕竟万一……”
万一账目真有问题,到时候可就不是一个三天的行拘就能收场的了。
“费总,晚餐好了。”姜蒙摆好从饭店订来的饭菜,走过来道。
“来,诸位先吃饭吧。”费南渡揿灭了烟头站起身:“既然我能从警局里顺利走出来,云汉的背景就是干净的,诸位也是有能力的。大家有话上桌聊,我们边吃边谈。”
确实也没到自乱阵脚自己吓自己的时候,律师们笑着点了点头,一起往餐厅去。
薛眠洗完澡下楼的时候正好撞到姜蒙到厨房拿东西,二人相视一笑,姜蒙看了看他,叹道:“你终于能放下心了。”
听出她话里内涵,薛眠十分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你要拿什么?我帮你。”
“没事,少了一副餐具,我来吧。”
看姜蒙熟门熟路的找到了碗筷餐盘所在,薛眠一时冒出几分好奇,闲话般道:“你平时常来这里吗?”
“不算经常,”姜蒙端着餐具出来,突然神秘一笑,道:“不过倒是希望以后你可以常来。”
薛眠诧异的看着她:“……为什么我要经常来?”
姜蒙笑了一下,以眼神指了指餐厅方向:“因为这样费总会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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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更新不稳定的原因小毒君今天就坦白啦——小毒君换工作了,最近忙着熟悉新环境,并且工作量激增,所以真的很抱歉这2个月都没有好好更文,sorry sorry!
2、真的快完结了(我指草稿箱)哈哈哈~~~
3、谢谢依然还在的每一位,比心~~~
4、不加班的话明天继续更新,时间肯跟也是像今天一样深夜啦!
5、下一本已经在写了,不过之前被平台锁了,正在申请解锁,就是不知道何时解锁(已经申请一周了),不着急啦,慢慢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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