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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岑先生的阮小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陆于萱
阮琦默默放下了精油瓶子,不知该说什么。
其实她一直在他心上,哪怕她自以为最绝望最孤独的时候,他也从未放下过她,甚至用她的气味每晚伴着他入眠。想要放弃的,一直在淡忘的人,竟然真的只有她一个。
她不知是愧疚、温暖还是心酸。
“对不起。”她小声说,眼睛渐渐显了红。
“为什么要道歉?”他见状,心里一阵难受,抽了纸巾小心地替她抹眼,“囡囡,你别哭……”
阮琦扑进他的胸膛紧紧地抱住他,埋在他怀里,酸着鼻子跟他承认,“我想过要丢下你,我真的想过……我想过再也不见你了……对不起……”
他搂着她的肩膀,她的每一下抽噎都那么真实,贴着他的胸口,仿佛他自己的心脏也在悸动。原来那时的感觉并不是他的错觉。
“我也以为过,你不要我了。”毕竟已经过去,他没想过有一天会再跟她谈起这个。岑渊低声说,“大四我偶尔找你的时候,你对我越来越冷淡,我怕你厌倦总是见不到我了,把毕业设计赶得很紧,想在研究生项目开始以前结束答辩,回国陪你待几天,但是你说你也没什么时间见面,让我留在美国好跟导师对接,我就没有回来,安慰自己说你只是没空,不是不想理我,但是也不敢给你发太多消息了,怕你嫌我烦。”他拍抚她的背,柔声说,“都过去了。”叹了口气,“是我不好,你真不要我了,也是我活该。”
阮琦没有说话,因为这个问题说再多也不会有答案。其实没有谁错了,可结果就是一地狼藉,她动容的只是她其实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孤独,悲伤的只是她曾经对岑渊的错待。
“别那么想。”她触摸着他的背脊,指尖一寸一寸爬上他的凹陷的骨节——结实、挺拔、属于一个男人,而不是曾经身姿略显单薄的少年——他们都长大了,都在彼此不知道的地方磨砺出了创伤和痕迹,然而最终竟然也回到了彼此身边,“是你说的,都过去了。”她低回的悦耳嗓音像在哼一首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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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岑先生的阮小姐 十
这还是阮琦第一次吃岑家父母做的饭,她有些惊讶地面对着一桌她十分偏爱的食物,糖醋鱼、冷吃兔、香菇酿肉、清炒黄豆芽儿、小葱拌豆腐,菜式不多,但几乎全是按她口味做的——她怀疑岑渊跟家里打过小报告,但她没有证据。
岑母在对面热切地说,“这还是六年以来第一回见阮阮呢,进大学以后你都不来看阿姨演出了,以前明明经常跟岑渊一块儿来的。”
“她上课忙,以后我跟她去看。”岑渊在阮琦前头开口了,说道,“爸不也很久没去过。”
一旁被无辜拉下水的岑父态度稳重地辩白,“我一年里也去过两回。”
岑母帮腔,“可比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崽子强。”得意地睇了一眼老公,“你爸还点过戏呐,不像你一毛不拔。”
岑渊有点无语,爸爸点你的曲子叫情趣,我点你的曲子还真没那么大的脸。他一边帮阮琦夹菜一边说,“那下回我们点就是。”
“诶,那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岑母问阮琦。
阮琦赶紧笑笑,“我都有空。我时间不像岑渊卡得那么死,在哪儿都能工作的,看岑渊什么时候方便。”
“这样?那你们半个月过后来吧,二十六号,在n市大剧院,我给你们拿票。”显然岑母直接跳过了征询岑渊的意见。
“好。”不过岑渊答应得也很痛快。
其实阮琦有过不少机会能看岑母的演出,比如学校知识竞赛的奖品演出票,比如同学的邀请,比如在大剧院组织秩序的志愿活动,但是她一次都没去过,因为太怕看到岑母脸上和岑渊相似的地方,太怕自己不经意又想起了他。
想念一个见不到的人是一件多么无望的事。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定下来啊?”岑母继续问,“我们还没见过阮阮家里人,什么时候一起吃个饭?”
“半年以后吧,回头我跟阮阮再商量一下。”岑渊说得有鼻子有眼的。阮琦自这以后起就意识到,跟理工男不能用那种具体的数字来表达一个粗略的概念,因为他们眼里可能没有“粗略”这一说。
“见岳父可得礼貌些,别一副少言寡语的样子。”岑母叮嘱。
阮琦忍不住插话了,“岑渊这样挺好,我爸喜欢话少的,觉得可靠。”她说的是真的,祁子珉读研的时候,出差时常会寄些特产给她,每次都不先问过她,她也怕千里迢迢退回去伤了他的心,就每次都拿去跟俞楠一起分,然后跟他表示感谢,再暗示他以后不必再这样,不过他很少听进去。包裹经常是寄到阮琦家里来的,因而她爸爸也知道了这么一号人的存在,阮琦明言过对祁子珉没有那样的感觉,也劝过祁子珉多次,阮父由此对这样的殷勤就有些不喜,说男孩子还是言行有度才靠得住些。
不过岑渊似乎以为她这番中肯的实话是在维护他,分外温和地跟她说,“我心里有数,你不要担心。”
阮琦眨了下眼睛,心里想她真的不是担心,她很肯定岑渊会讨她爸爸喜欢——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跟爸爸说。等下发个消息吧——她看向手机。
从岑家出来,还是岑渊开车。阮琦坐在副驾驶上,想起先前的话,问他,“你真打算半年过后就……结婚?”
岑渊瞟她一眼,“不是你说的半年?”
但是提结婚的是你啊。阮琦拨了拨自己的手指——虽然他们这样,结婚也没什么稀罕的。
“那你要见见我爸吗?我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她拿出了手机。
“问问吧。”他说,“我先上门,过后两边家长再一起吃顿饭。”
阮琦一边打字一边想,怎么听起来都是近期计划,他们在一起还没多久吧,然而岑渊的下一句话才让她真实地见识到了理工男的行动力,“先领证吧,婚礼看你的喜好,太仓促了也不好。”
阮琦好容易跟上他的思路,小心翼翼地说,“我不是很想办婚礼。”
“那就不办了,发发喜糖,知会一下同事亲友就行。”他看着后视镜打方向盘,一边很果断地决定,脸上一点没有迟疑和意外。
他就是这样,好像永远都不会拒绝她。
虽然挺高兴他就这么答应了,阮琦过一会儿还是又问了一句,“你不介意吗?就没有想要点仪式感之类的?”
岑渊一直没回答,直到车子在前方的红绿灯路口停下。他看着前方说,“你愿意嫁给我,我很高兴,别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接受。”即将切换的红绿灯上的小人图案在车窗外闪烁着,有一个赶时间的女孩刚奔到这路口,慌忙扯着双肩包带向马路另一头跑去,而他的表意平静直白,仿佛等了许久,仿佛更久也不会改变。她一时都有些分不清,是他性格本就波澜不惊,还是他笃定得势在必行。
阮琦莫名地想要说点什么,挑开他面上的平静,“你这样,让人好想亲你啊。”一串字句从嘴上溜出,她才意识到自己多么口不择言。在她张嘴想要弥补之前,岑渊的脸压过来,贴着她的嘴啄了一下,近在咫尺的眼中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回去给你亲。”
阮琦热着耳朵偷瞄旁边镇定自若的男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发出了一个多么了不得的邀请。她拿着手机,努力全神贯注地回复俞楠刚发进来的消息。俞楠说她们公司发了ktv的优惠券,请她跟岑渊去唱歌,还有她们单位的小刘。她兴致勃勃地说,“我跟他的优惠券拼一块儿,四个小时才五十,还附赠啤酒和零食,来吧来吧!”
“就是跟你走得很近的那个小刘?”阮琦猜她和岑渊过去是陪人壮胆的,问了岑渊一句,“明天晚上俞楠叫唱歌,还有她们单位的小刘,你去不去?”岑渊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她登时觉得嘴上发麻,盯着自己的膝盖说,“主角应该是他们两个,我们就去陪着玩儿会儿。”
“去。”岑渊盯着她简短地吐出了一个字,轻轻的语气,然而阮琦听得仿佛肩膀过了电,一阵颤栗。她只说了句调戏的话,怎么反而自己全身都被带得不对劲起来?
跟岑渊走进停车场的电梯时她还专心地跟俞楠商量时间,看都不敢多看身旁的男人一眼。回到家里,岑渊在背后带上门,刚结束对话的阮琦站在玄关里握着手机,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接着手机便被换上拖鞋的男人从手里抽走了,他环着她的腰将她抱起来按在了墙上,对抵着他鼻尖,腿攀在他腰上的女孩儿要求,“回家了,现在给你亲。”
她没有理由拒绝,不过是抬一抬下巴的距离,她闭上眼就寻到了他的唇,才刚衔上,舌头就冒了出来,困住了她,猝不及防。
岑渊很想要。他甚至没有说过一个字,但她闭眼和他交换的津液,他缠上她的吮舔,他换气时的吐息,他起伏的胸膛都唤醒了她与他交欢狎昵时的直觉——不知忍了多久,他很想要。
阮琦解开他的衬衣领口去亲他,他的脖子,他锁骨之间陷下去的小涡,她把脸埋在他胸前,漫无目的地咬了一口,下嘴是硬邦邦的骨骼,什么也没咬着——她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连腰也绷得这么硬。
他把她放在地上,脱了衬衣,跪下来把她抱进怀里,“亲我,囡囡。”他的手摸索着解她连衣裙的扣子。他身材比她高大很多,阮琦一时不知从何处开始,她亲他的肩胛骨,亲他的肩窝——她不太懂该怎么取悦他阴茎以外的其余身体部位,手指沿着他的脊线往下摩挲,触摸到了他惬意的颤栗——她小声问,“哪里……你想亲哪里?”
“哪里都好,”他把她的裙子剥下来,硬起来的阴茎抵在她腿间,每一寸没有她的肌肤都渴求,“要你。”他低喃。
她扑在他身上与他紧紧相贴,两人潮热的细汗像两片靠在一起蒸腾的绿叶般不分彼此,手捏着他的臀掐了一把,他们都发出了孩子窃语一般的低笑。
“连这里都是硬邦邦的。”她咕哝。
他说,“男人都是这样,只有你才这么软。”软得他心里只剩下了怜爱和疼惜。
她的手捏他的胳膊,他的腰,按在他的胸口抓了一把,她嘴抿着他的乳头,含糊地问,“这样也喜欢?”
“喜欢。”他腰腹的起伏早已代替了言语作答。
她觉得很有趣,“我以为只有女孩子才喜欢这样。”
“我喜欢。”
他拍了拍她的后腰,她会意地提起臀从他胯间慢慢坐下去。哪怕是跪坐着,他的肩线也比她高不少,然而他的阴茎含在她的身体里,是进是退竟只由她一人抉择——她一直心慕的男人啊。
阮琦扭着腰儿绞他,咬合的每一处都像是甜津津的。岑渊被她拧得出了汗,掐着她的腰想要她再多给些。
“抱抱我,囡囡。”他央求,享受着她柔软的身子嵌在他怀里,享受她指尖径底给他的欢愉,享受她起伏辗转,每一寸律动都只为了他收迎,每一丝羞耻也只为了他开拓。他一开口,唇齿间就能尝到比空气甜蜜百倍的津液和舌头,她心甘情愿地喂养他,接纳他的一切,哄着他把热意都泼洒在了她的巢穴里。
一切收束之后阮琦软绵绵地倒在了他身上,腿儿还不适地开着,他把她并腿抱起来时她猫哼了一两声。
“乖,洗洗就不疼了。”他哄了一句,抱着她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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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岑先生的阮小姐 十一
阮琦醒来的时候岑渊已经去上班了。一个很寻常的星期叁,天空中堆满了乌云,黑压压的像是一直按到了她头顶——那一刻她觉得有些恍惚。如果不是下体隐约的疼痛,她几乎忘记了岑渊的存在,仿佛她回到了过往无数个独自一人度过的阴天,莫名的忧郁从早晨的窗户偷袭而入,将她从头萦绕到尾,扼在她的咽喉让她有些难以呼吸。
“对不起,我没办法。”她低语着闭上眼睛,掐住自己的手指——被岑渊一根一根舔舐亲吻过的手指,他是那样地疼惜她。
她打开电脑开始工作,然而打出错词太多,她不得已停下来,改为打开一集综艺,然而逗趣的对话像是在白水里泡烂了的鱿鱼丝,又干又腥。
身体像是有自己的记忆,曾经她痛苦的时刻一瞬不落地在她眼前回溯,是多年以后仍然新鲜的噩梦。在阮琦意识到之前她已经跌坐在了地板上,头搭在床沿。她想摆脱,却时不时自己找上她,让她挣脱不得,连她也不知她是有意识地在回忆,还是被摁进了注满水的水盆里吐出空气,不自觉地吸水沉溺。
她条件反射地撕开了一块巧克力的包装纸,把巧克力放进嘴里。她品尝不出太多巧克力的甜美,只是习惯性地觉得能靠它得救。
这样不行,她告诉自己。
阮琦拿出手机,给岑渊发了条消息,虽然她觉得他在午饭之前可能都不会看到。
“我有点难过。”
她摁下发送以后便把手机扔到一边,栽倒在床,把头埋进了枕头里。眯了会儿眼睛,她把手机捡回来又发了一条,“不过没事,生理期前几天都会这样,过了就好了。”
她陷在柔软的床里,任由自己的心脏皱缩一般地疼痛。你为什么难过?她想问它。真可惜,它不会回答。它只会痛,不知是惩罚她还是惩罚它自己。
“不要再难过了。”她小声,自言自语地呢喃。虽然没有人会听,连她自己也不会听。
过了就好了,她安慰自己,无动于衷地让时间在她的指间发丝里流逝。窗外似是有鸽子在叫,咕咕的一声两声,拍打着翅膀。真可怜,挥动翅膀不是一样会栽到地上吗。
她胡斯乱想的时候,客厅里的大门打开了。她迟钝地坐起来,岑渊高大的身影正从门外掠入。他把她抱进怀里,抚着脊背拍了拍。
“你忘了东西?”她下意识地问。
“我请假了。”岑渊说,“我们来看电影?还是打游戏?我给你做饭吧,你告诉我怎么做,口味一定会合适。或者你想看演出吗?今天晚上n市大剧院有话剧……”
他数出了一连串的选项,然而阮琦还停留在第一句话上,“请假?”她不可置信道,“因为我吗?其实没什么严重的,我已经习惯了。你看我到今天还活得好好的。”
“不是因为你。”他说,“我今天走进所里就想请年假了。我们出去吧,我还没有在工作日跟你出去过。”
阮琦缠着他的脖子,下巴抵在他肩上没说话
她又怎么会信。
意外,又其实不太意外。她知道她总是能伤到岑渊,哪怕当初把打给他的消息一字字删掉,按灭了手机屏幕时,她也知道他一定会难过。但是她没想到会这样难过。
“那去看电影吧。”她说,“恐怖片。”
“好。”他立刻答应,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她的鼻间分享着他脖颈领口的气息。
阮琦吸了一口,突然轻笑一声,“岑渊,你真好闻。”
“嗯?”
阮琦又吸了一口,她的身体像是迷恋一般地苏醒过来,让她记起了快乐的感觉,“好闻得,我可以忘记一切。”好像她一个人在冷潭死水之中等了许多年,就只等着这一刻,他在她身边。
她想说,随便请假不好,但又说不出口。他的出现仿佛就是为了告诉她,她可以偶尔任性,就像他可以偶尔翘班。
“岑渊,”阮琦寐语似的小声道,“你要是有一天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她竟然有点说不下去,索性不说了。真要有那么一天,就不是她管得了的了。
岑渊却皱眉轻责道,“乱说什么。”
“要是我不在了,我允许你找别人。”这句话倒没那么难出口。本来就没有谁能永远在谁身边,所以她没有了母亲,爸爸没有了妻子。世事又是多么无常,而岑渊这样的,总不缺人喜欢。
“阮阮。”岑渊语中严肃,一字一顿,“你闭嘴。”
这是在一起之后岑渊第一次叫她阮阮。
阮琦很知趣地没有再说下去。他们眼下正在一起,是没必要说这种煞风景的话,但岑渊显然猜出了她的想法。他把她从怀里拉出来,握着她肩膀的手紧了紧,又松开,最终他叹了口气,他下颔的曲线在那一刻显得像将融的雪,“我只想把心掏出来让你看一看。”
让她看一看,那里面是谁,又只有谁。叁年,七年,九年,他活着是为了爱她,也只为了爱她而活着。
阮琦眼中错愕了一瞬,然后她低下了头。一会儿,她挽住他的脖子,亲了他一下。
“恐怖片。”她重申。
“好。”他像之前一样回答。
她在他怀里,嗅他身上的味道。
真好闻,好闻得她可以忘记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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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岑先生的阮小姐 十二
周五那晚阮琦跟岑渊他们实验室里的同事去烤肉,人不多,坐了两张桌子,她和岑渊坐在靠里的沙发位,他在桌子底下牵着她的手。他这两天不是牵着就是抱着,两个人贴在一起,仿佛怕放她一个人待着心情又不好。
对面的林含兴致勃勃地跟她说话,聊的还是她和岑渊的八卦,“我们实验室里都知道你很会做饭,师兄每天到午饭时间热的饭盒都特别香!所有后来谁都知道他有女朋友了。”
阮琦有些不自在地谦虚道,“就是些寻常的菜,都不难做的。”
林含说,“哪里,做饭也要靠天分。我这么多年做得最好的也只有一个水蛋。还有我每次烧牛肉都烧得特别老……”
整桌唯二的女孩儿于是正儿八经地讨论起了做饭经。别的男同事也没闲着,嚷嚷说一个实验室就岑渊有对象,这次聚餐他要出大头,岑渊倒是答应得很痛快。
“诶,开玩笑,别当真啊。”男同事接着很友善地说道,“钱你留着养女朋友吧,我先头看我那高中同学,谈个恋爱今天也要送礼,明天也要进贡的。”
阮琦被逗笑了,睨着岑渊,像是在问她今天的礼,明天的贡都上哪儿去了,岑渊在桌子底下捏她的手,看着同事很坦然地说,“我们认识九年了,不像别人刚恋爱那么多花样。”
脑子好的立刻往前推九年算出结果,“高中同学?啧啧 ,都说校服到婚纱,今天看到真的了!”
“什么校服,”阮琦说,“我们学校没有校服。”本来还想补充一句“我们高中的时候也清清白白”,可想下来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就没有说下去。
肉和菜送上来了,两边的锅里烤得滋滋响。男生助兴点了啤酒,阮琦只敢喝饮料。以前是酒量不好,现在是后劲太重,尤其她这两天情绪本来就不太稳定,好在没人说什么。林含倒是大大方方地也要了罐啤酒。
席间没多久就上了林含先前说的真心话大冒险,在群里摇骰子,点数最小的受罚,好巧不巧第一回就是阮琦。
她想了想,瞟了身侧的岑渊一眼,“我选真心话。”真心话比较保险,她除了腕上的水玉链子以外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如果大冒险要她去跟邻桌谁表白,她还真玩儿不下来。
“嫂子,我们可不会手下留情啊。”林含幸灾乐祸地笑了一会儿。
阮琦毫不畏惧,“请吧。”她甚至还有闲心挠一挠岑渊的手心,觑了他一眼——怕什么,问出来羞人的事他肯定也有份儿。
对面的人商量了一会儿,唯一的女生林含出面作为发言人,“初吻是什么时候?”
真是不痛不痒的问题啊。阮琦诚实地说,“25岁。”
满座失望。
“不是吧,这么规矩?”提出质疑的还是林含,其余男士对着岑渊还好,对着阮琦总不好意思涮太狠。
“啊,”阮琦附和道,“真挺规矩。”
然而岑渊倾身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是十八岁。”
阮琦脸上变了变,虽然大概猜出来这是说他以前偷亲过她,但转头面对一众好奇的同事复述时还是有点跟不上,“纠正一下,是十八岁。”
兴奋的拳头砸在了桌上,此起彼伏的事起哄声。
“哎唷,哎唷,我们是不是问出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林含要求道,“师兄,解释一下!”
岑渊很平静,“受罚的人不是我,一个问题也已经用完了。”
于是众人斗志昂扬地在群里发起了第二轮扔骰子,不过这回投到的是另一个男生,选的是大冒险。
商量惩罚的时候阮琦凑到岑渊耳边,“十八岁是怎么回事?”
“回去再告诉你。”他摸了摸她的腮边。
阮琦得不到答案,自顾自地琢磨,连张籍气宇轩昂迈向邻桌先是宣布“你们的单我请了”,又赔着小心解释,“游戏输了,不好意思。吃好喝好啊”的滑稽一幕都没特意欣赏。
经此一战,张籍回来,挽着袖子说这回非要把岑渊摇出来不可,或许是众人的意念太强大,岑渊真就中了招,摇出来红彤彤的一点。
同事们如愿以偿地要发问,岑渊却开口道,“我选大冒险。”
“你确定?”陆斐饱含暗示地看着他。
“确定。”岑渊对这帮人的底线非常确定。
众人商量之后,张籍拍桌宣判,“现在,对着弟妹数出五个暗恋过你的女生名字!”周遭全是怪叫。
阮琦弯着眼睛迎上岑渊的目光——这个问题也够挑拨离间了,暗恋过,他还能说上名字,想多了指不定她就该闹别扭了。
岑渊眉心滚过一丝不自在,语声平淡,“宫蕾。”
阮琦眉梢一挑——数学夏令营l高的那个女孩子。
“韩闵艺。”
她也知道,以前去食堂的路上听俞楠说起过,二班有个计算机竞赛组的女生好像挺喜欢岑渊,她当时还奇怪,计竞组跟数竞也没什么交集吧,然后才知道转进计竞组之前在数竞组待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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