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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岑先生的阮小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陆于萱
她把床上岑渊的枕头拉过来抱在怀里,手上继续有条不紊地包着糖。
其实谁又喜欢吃苦,谁又喜欢一个人,先前只是因为他不在才硬扛着罢了。她脑子里想着,埋头在枕头上亲了一下,“老公,我等你回来啊。”她小声自言自语。





遇见岑先生的阮小姐 十五
岑渊在梦里又回到了高中的时候,教室里黑板、粉笔灰和油墨的气味,不浓不淡银杏树影分割出的阳光,隐约的蝉鸣,身畔女孩玫瑰般的甜香,薄汗里越沁越浓。她望着他开口,嘴唇一张一合,他定定地注视着她的唇从一个圆满的“啊”过渡成一个小小的“喔”,自然不过的起承转合,最后微撅的形状仿佛期盼着一个温柔的吻——于是他凝望着她的嘴唇微露笑意,好啊,给你——他专注地想,我都给你。
然后女孩的嗓音将他从出神中唤回现实,“后半部分是怎么解的?我这以后就没听懂了。”
“哪道题?”他盯着她的嘴慢条斯理地问。
这不是一个突兀的问题,数学老师上课的时候没有给例题标上序号,讲的解析几何也不止一道。
“这一道……”她把自己的笔记本推过来,对上岑渊的目光,受到暗示一般地将题干重新读了一遍,“在叁角形cfg和叁角形hsd之间有一个点……”
这一次他只聆听着她的声音。她对他说话,平凡不过的cfg,千篇一律的叁角形,无数个点和平行线,经过她的嗓音仿佛都变得有了意义,一个音节,一个顿气都都令他无比的耐心。
他其实在她问第一遍时就知道她说的是哪道题,甚至无需她描述他就知道她哪里不明白,因为老师讲到那一处开始她便放弃了听讲开始机械地记笔记。他只是想要她再跟他多说几句话,凑到他面前,用她的声音,只说给他听,然后抬起眼,桃花形的眼睑,眼里只有他。
因为他想吻她,可是他不能。
半梦半醒之间他翻了个身,喷过精油的枕头里扑散出沁甜的玫瑰香,他收着肩膀免得压到她头发,伸出手去抱她,怀里却是空空。
他才想起这里是m城,她不在他身边。
洗漱完之后收拾今天开会要用的材料,张籍跟他寒暄,“昨晚睡得不错吧?连精油都用上了。也是弟妹给你带的?”
“嗯。”他含糊道,“是我大学就在用的型号,效果还不错。”不过跟阮琦住久了,现在一闻就能闻出那股香里缺的一点淡淡的奶味儿——岑渊微哂,他还真是被惯坏了。
“你订好明天回去的票了?”张籍问。对接的事儿下午就能结束,如果不是赶晚班飞机,明天清早就能回去了,不过比计划的提前一天,张籍打算逗留着到处逛逛。岑渊自然是要回去的,阮琦昨天晚上笑嘻嘻地跟他说特意留了十份喜糖给他包,让他有点参与感。
“订好了。”岑渊答。
“早点回去也好。”张籍明显感觉出在这边待得越久,岑渊看上去越没兴致,除了工作就常翻着手机看,好像别的美食美景没一样能让他注意的。像他们寻常男人,对自己家那个当然一心一意,可偶尔在路上看见盯着自己面泛桃红眼波含羞的女孩儿还是会忍不住荡漾两下——哥还是有点魅力嘛。可这一出对岑渊一点不奏效,又或许是他已经见惯不惊,毕竟皮相摆在那里,当初刚进实验室的时候,隔壁里问起他指代常常就是“那个挺帅的新人”。但是也没什么用,岑渊本人一点也不在意这个,靠皮相迷倒几个小姑娘也不见得多让他开心。张籍看人多少有些眼光,岑渊虽然待人接物都很合宜,但他心里在乎的东西太少了,一个角度说是寡情,另一个角度说又是专情。
“早点回去结婚,你也放下桩心事。”他打趣,“成天魂不守舍的。”
岑渊笑了笑,没有否认,也没有把话接下去。
该说什么呢?说我爱了她九年,高一开学她拉开我旁边的座位坐下去对我笑时我差点连说话都忘了,我想了她六年,幻想过无数次把她推到床上,让她要我疼,我甚至不知道怎么爱除她以外的人,我为什么不想她?
这些实话,没有一句合适对张籍说出来,甚至他也没有对阮琦说过。
第二天,他提前回了n市,没有跟阮琦打招呼,本来想给她个惊喜。然而阮琦也因此未能做好迎接惊喜的准备,他进门时她的电脑正放在茶几上,她蜷在沙发里睡着,身体像她洗澡时丢在沙发上的牛仔裤和连衣裙一样柔软地、无人看顾地铺展开,身上扣着他的一件条纹衬衫。他身材比她宽大许多,这件衣服穿在她身上作裙子一点也不违和,莲似的一双裸足懒散地点在沙发上。
他闻到空气里迎面飘来的一股浓郁的玫瑰似的甜香,夹着微微的腥——他很熟悉的,她在性爱高涨时散发出的甘美气息,比平时更浓郁诱人。
他走近了沙发查看,胸前的扣子解开了几颗,里面光溜溜的没有内衣;手指伸到下体试探,竟然连内裤也没穿——哪怕周末,她在家里也不曾这样随意过,而此时潮润的下体还软着,轻易就将他的指尖吸入,娇嗔迎合。
“囡囡,你一个人在家都做了什么?”他捧起她的脸,凝视着她的睡颜轻喃。其实再明显不过了,她很少在白天睡觉。
岑渊一声哑笑,解开裤子骑到了她身上——身子都熟透了,实在没有不享用的道理——硬挺的阴茎很容易就进入花径挺到了最深处,哪怕她还在睡梦之中。里面还湿得很,想必刚结束不久。
他一边抽动腰身进出起伏,一边扶起了她的上身,拉开半解的衣襟亲吻里头的奶儿——这红滟滟的样子,是她自己弄的?已经渴成这样了吗?
四天没见,岑渊这回一点也不曾收敛,磨她磨得有些狠,身上越来越热,兴头里捏起她一边奶团儿便囫囵地啃吃起来,亲得小雪球又湿又泣。
他的囡囡带着哭音含含糊糊地呻吟,“岑渊……老公……我要!”
她似乎以为这只是她一场自慰的春梦,叫得分外放肆,“要你,老公……最喜欢你了……”又那么委屈,仿佛被困在沼泽般的梦境里无从清醒。
“乖,”岑渊吮住她的嘴,舌头伸进去湿黏黏地舔,唇瓣相磨,缠绵如丝,“老公在这儿,老公给你。”
他分开她的腿,让花径张大些,提起她的腰更用力地入了进去。
“啊……哼!老公,岑渊……”她享受地扭着腰,勾起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吻他,从舌底翻到舌尖,贪恋而热切。
舌尖被吮住的岑渊气没缓过来闷哼了一声,然后宠爱地接着让她吃,空出一只手来捏她的乳房。
阮琦半梦半醒,只觉得好久没有被这样倾心地疼宠过,身体像吸饱了水的茎根一样满足快乐,吸饱了的花根泄如洪堤,她被男人翻过去以后才意识到这一切并不是梦境。
“岑……岑渊?”她的腰紧了紧,语调收敛成了平时温软的样子,“你回来了?”
她背后的男人只是轻笑,俯下来柔声,“刚刚不是很大胆?我喜欢你那样。”
他又一次开大了她的腿,用了些力,猝不及防的深入让她忘了克制,吟哦出声。
岑渊抱着她做,律动起伏,前所未有地满足。她毕竟也是想着他的,也是贪恋着他的,连梦里也是有他的。
“我回来跟你结婚了。”他浇灌给她,她拱起腰接着,他低语的时候她笑了,像两个人在伊甸园里分享了一个美好至极的私密。




遇见岑先生的阮小姐 十六(完结)
事后,阮琦软绵绵地趴在沙发里,捏着岑渊的手指说,“我想喝柠檬茶。”
“嗯,我给你做。”走之前他拿搭在沙发边的毯子给她盖好,“就算是夏天,这么穿着睡也容易着凉。”
他去厨房以后她捻着胸前的扣子,一颗一颗地重新系好。这好像是第一次,他没有把她的衣服剥下来。阮琦能感觉出他很喜欢她光着身子的样子,让他看,让他摸,每一个角落都触手可及,毫无避讳。但是这次没有。
岑渊做饭从来不花太多心思调味,但是做柠檬茶工序一直很讲究,鲜榨的柠檬汁,现泡的红茶。这好像是很久以来的第一次,她无所顾忌地跟谁提要求,撒娇说我要怎样,要求的还是这样一件可能没多大意思又有些繁琐的事。
她在沙发上躺下来,回味自己过去的二十五年,原来真的只有岑渊会这样迁就她,连她爸爸也没有,他甚至从来不会为她的家长会请假;连上天也没有,她不是一个特别有天分的人,数学哪怕学了很久,问了岑渊那么多,高考时的成绩在班上也几乎是垫底,哪怕毕业于一个不错的大学,出来找工作的时候仍然四处碰壁;哪怕是俞楠,她也深谙着想要长久做朋友就要把握分寸的道理,或者她潜意识地害怕被人迁就。苛求对她来说太过熟悉,就像当初实习的上司,就像每一个比她优秀的应聘者,就像那些拒绝过她的单位,在和岑渊重逢之前她甚至早就忘记了还有迁就这个词的存在。
往往是她迁就着别人。爸爸忙,没关系,不如别人优秀,也没关系,因为除了迁就之外她没有别的办法。
可是岑渊却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满足她对他提出的每一个要求。情绪不好,他请了假回来陪她,想喝柠檬茶,他去帮她做,她吃味儿耍小脾气,他也哄着,她缠着他想做爱,他也给。
客厅到厨房的距离,等一壶红茶泡开的时间,那竟然就是她一生能看到最壮丽的幸福。
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阮琦仰望着天花板,眼泪竟然也这样从眼角沿着鬓角淌了下来。
岑渊带着柠檬茶回来了。他看见她在落泪,一言不发地抽了纸巾替她擦,过一会儿才问,“我弄疼你了?”
“不是。”怎么会弄疼,他一直都很小心,怕太用力了伤到她。阮琦弯起眼睛笑,“结婚的新娘子不都是要哭婚的?我先把这一步补上。”
“难为你了。”他被逗笑,弹了一下她的鼻子。
“鉴于我们明天要结婚了,”阮琦换上一副正经的口吻,尽管这口吻同她穿一件被揉得有些皱的男士衬衫的形象有些不符合,“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她微微一笑,娓娓而言,“这么多年以后跟你重遇,我已经很满足了,真的……我过去几年都不敢想,有一天我会这么幸福。我觉得已经够了。”
“你很幸福吗?”岑渊目光柔和地睇着她,五指与她交握,“我也是,我也很幸福。我们还可以更幸福。”
他们会一起相伴几十年,会有孩子,会慢慢变老,会相继离世,那是多么幸福。哪怕分开的那几年,哪怕她跟他说话越来越少,他也时不时地想望过,他们如果有孩子,会是男孩还是女孩,会像她还是像他,如果一个男孩的性格太像她了是不是不太好,她太讨人喜欢了。
一别经年,那些想望最终都逐一成为了现实,即便他们带上了创痕和伤痛,即便他们不复从前的白璧无瑕。
至少,幸福是真的。
岑渊和阮琦结婚的那一天很平凡,两人一起到了民政局,填资料登记,拍照领证,没有亲友热闹的簇拥和祝福,没有昭告天下的仪式感,他们走出民政局时的天空像n市过往数十年非常具有代表性而非常泯然众人的一个和煦的晴天。
岑渊昨晚上非常郑重地践行了他的参与感,包完了剩下的十份喜糖,阮琦明天久违地要去一趟公司了,为了向同事分发喜糖,公布婚讯。
十六岁到二十五岁,n市的变化其实不大,有名的文化区依然是那个文化区,市立图书馆依然是那个市立图书馆,他们的b高也依然是从前的b高,那栋功能楼耸立在大门右手边,比地标的校门本身更引人注目。
阮琦在这里走过了许多不好的、怀疑的、冷漠的、暗无天日的时光,甚至她想过关上命运的大门,结束这一切,但坎坷的终点之后,她还是再遇见了岑渊,那个永远钟情于她的人。
他给了她勇气和期待,让她想要期盼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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