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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豆沙殿下的西芋
渡源镇的人们是相信路简又真本事的,所以对路简的师兄弟有一种天然的好感。人们也跟着叹息,一边感谢他们熄灭大火,一边安慰他不要自责。映真假意自言自语,却字字清晰:“也不知道师叔有没有抓住那鼠妖。”
围观众人一听有妖怪,纷纷惊慌失措,路简脸色一变,冲出人群,头也不回地往医馆跑去。映真瞅着跑远的路简,大声道:“诸位乡亲,请稍安勿躁,有我师叔在,定将那妖怪伏诛。”
从来也不觉得渡源镇很大,但是此刻医馆却怎么也跑不到。路简心中慌乱,他忘不了伏念山上一战,一地尸骸,曾经的他误判了师兄的善意,今日的他更不会允许同样地事情发生。
医馆终于到可,路简疯了一样地冲进去,蜀大夫在那里处理着路拾身上地烧伤。他长舒一口气道:“蜀大夫,没事吧?”
蜀大夫慢慢给撒上药粉,波澜不惊:“我没事。”接着下巴微抬,示意他看躺在病榻上的路拾:“他快不行了。”
路拾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露出来的肌肤抹上了药膏,盖不住血肉模糊的烧伤。他双眼紧闭身体微微起伏着,实则也是出气多进气少。
蜀茴上药的动作十分轻柔,眼神淡漠:“那个道士说等我救完人,不过路拾这个样子分明是一心求死,白费力气。”





荼蘼 鼠劫11
“那你还不快跑!”路简没有听近后半句话,心脏狂跳,只害怕那所谓的师叔赶来,一切都来不及。
“路师侄,好久不见。”
那声“路师侄”将他拉回那日的噩梦,恐惧伸出一双只剩下枯骨的双手,死死捏住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呼吸。他来自伏念山,并不是什么名山大川,山上除了一众道士,常年没有人烟,他自小便在山中长大。潺潺的流水总在山花漫天的香气中穿过,移开脸上枯燥的经书,头顶的阳光被层层树叶剪成细细的碎金,洒在地上变成斑驳的光影。他就躺百年老树下,享受一天中最惬意的午后时光。不是所有的美好都能长久,那些闲适惬意的日子,在师父当着一众弟子面前飞升后结束。他曾经以为他会在师父的庇护下过一生,他资历尚浅又比师叔小,断然不会起念与师叔争夺掌门之位。然后事与愿违,被映真陷害后将他强行推出,与师叔比试捉妖,以此来确立新任掌门。
伏念山上常年居住着一些精怪,作为原住民的精怪们包容了后来此地修行的道士,并允许他们建立道观,平日里也只是安分的过着日子,十里八乡,从未有过妖孽害人的传闻。那个从来都温和笑着的师叔,用一晚上时间,屠尽了山上所有的妖怪。那天过后,绣色的山溪沉闷得流动,褪色的山花零落泥间,百年繁茂的大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早晨朦胧的山岚散发着诡异的寂静。
在这场比试中,他输得一败涂地,当他掀开巨石下,看到瑟瑟发抖的狐狸,无辜的眼神满是泪水,身边还有她那已经血肉模糊的双亲,幡然醒悟,拼命阻止师叔,却什么都没有改变,那一日之后师叔成为了掌门,也突然有了些名气,而他成为了枉顾礼法尊卑且不自量力的丧家犬。他曾经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虽然入门早,修道晚,却后来居上犹未晚矣,论天资无人能及。彼时也是骄傲恣意,最后却也一败涂地。十几年对自己所修的道从未迟疑,可那一夜的掌门之争,让他感到了迷惑。
过了好久,路简终于回神。他望着曾经的师叔,现在的掌门,眼神冰冷,身后蘼芳毕现,冷冷道:“我以不是伏念山人,那些虚礼就免了罢,业明师叔,今日前来,是求医还是求战?”
业明一脸和煦的微笑:“路简,你这一年变化不少,长高了,却也变得是非不分,与妖孽为伍。”
路简争辩:“世间生灵皆有善恶,为何妖就是恶呢?”
业明也不适蛮横的人,耐心跟师弟讲道理:“路简,妖孽乃非人之物,既然非人怎知善恶。”
路简不欲与他争辩,隐藏在宽袖下的手正小心召唤靡芳。“所以?”
业明:“所以,这不是很明显嘛?你师父也就是我的师兄在时,总是命令我们不可妄动伏念上的妖孽,所以伏念山一直被同道中人所不齿。自从伏念山上的妖怪都清理干净以后,我们又收到修仙界的重视。显而易见的道理,师侄不会不明白。”
靡芳听从召唤出现在后背,路简伸手就要拔剑,一只手挡在了他面前,蜀茴道:“这位道长,你既然认定我是恶,找我便是,勿要伤及他人。”
业明乐得省劲,伸手做出一个请姿势。蜀茴转身对路简吩咐道:“路简,渡源镇是个小地方,经不起你们修道人家这么折腾。”
路简还要再说什么,蜀茴却突然捏住他脖颈某处穴位,身体一软,便失去知觉。
北巷的蜀大夫竟然是千年鼠精,渡源镇炸锅了。渡源镇有一戏台,平常节日总用来表演节目,如今被绑着的蜀大夫和几位身着道袍的修士,成了台上的戏子。一开始人人都无法相信,直到业明将蜀茴脸上的人皮当众撕下,义正言辞道:“各位乡亲,你们看,这孽畜带着的可是一张人脸,一张从活人脸上剥下的人脸,你们的蜀大夫,是个妖孽!”
蜀茴真容并不是那种贼眉鼠眼的精明,而是剑眉星眸的周正,加上蜀茴天地不惧无愧于心的气场,很难以让人相信,这是一只人人喊打的鼠妖。
“可他从未害过人,怎么会呢?”
“他可是我们镇上最好的大夫。”
“可他易容,道长不是说了,那是活人脸!”
“谁知道,可是模样,更不想坏人呀。”
“坏人还能把把字写脸上呀!”
业明看台下众人议论纷纷,仍有人犹豫不决,大声道:“你们想想路大叔家的火,一开始只是小火,你们为何不能熄灭,就连我那师侄召出大雨,都丝毫没有减弱火势。而路氏夫妇又为何无法逃出?那不过就是一间平屋,只要发现应该能立刻出逃,但是你们进不去,他们出不来,这是为何?就是因为他用了妖术!”
有人质疑道:“我们都知道路道长好本事,若蜀大夫真是鼠妖,路道长怎会与他为伍?”
业明眯眼十分不悦,不过仍旧假装耐心道:“我那师侄资历尚浅,被妖物懵逼,善恶不分是非不明,我已教训过他了。”
台下众人大多都直击大火现场,也看到了路简求雨,还有些迟疑,不知道谁先开口道:“害,我说呢,我这病怎么越治越严重,原来根本没有什么蜀大夫,就是一只害人的鼠妖哇!”
这一句就像个引子,人们纷纷开始回忆,蜀大夫如何借着医治病人为理由,吸取自己的精气。恐惧令人慌不择路,所有人都开始搜集蜀大夫的罪证,鼠妖越早被收服,他们越早放次年。不知谁大喊一声:“他烧死路大叔,路大婶,让他偿命,烧死他。”
蜀大夫这唯一确凿的罪证,让众人醒悟,纷纷效仿效仿:“烧死他!烧死他!”
映真摆手,示意大家安静:“诸位乡亲,稍安勿躁,恐这鼠妖还有同伙,我们且等上一晚,若有其余妖物前来救他,便趁此机会一网打尽,明日一起烧死!“
路简醒来时已是夜深,他动了动僵硬的四肢,从地上爬起来。躺在一旁的路拾,明显没有了气息,这回儿恐怕身体都僵硬了。小镇笼罩的妖气还没散,路简迅速推断出蜀茴暂且没事,向着镇子种妖气集中的地方跑去。
蜀茴被困在一根柱子上,身边没有一个人看守,夜色中一个一身素服高瘦的身影,正在一点一点向他靠近。路简看到蜀茴安然无恙,松了口气,刚想慢慢过去,那一身素服的人好像踩到了什么,地上亮起一个忽明忽暗的阵法,阵脚围坐九个身着道袍的人随同阵法忽隐忽现,好像不确定是否被人入侵。路简暗道不妙,脚下生风快步上前想要将人拽出,结果刚刚拽住那人的手腕,连带着他一起陷入阵中,阵上结界瞬间张开,二人彻底出不去了。
艳娘看着路简拉着自己的手,一脸厌弃:“你是来捣乱的吧,这个阵本来识别不出来我,你一来我就暴露了。”
路简连忙松手,讪讪道:“抱歉,一时心急,忘记了。”
艳娘非是妖魔鬼怪,也不是神仙活人,阵法无法辨认,本来也会自动熄灭,路简这么一掺和,彻底激起了阵法。
这个阵叫做审判阵,路简也只在一些典籍中见过,听说是个极难的阵法,阵脚是九的倍数,每个阵脚都需要一个灵力相当的人镇守。阵越大,需要的人越多,做多可有九九八十一个阵脚。第一次进入这个阵,他看出,这个阵恐怕置换了一小部分的空间,将不属于此地东西和生物召唤出。审判阵虽不是一般的召鬼邪术,但确确实实是个召鬼阵法。
伏念山上一本藏书上曾经记载过,最开始的召鬼阵法是前朝的一个皇帝创造的,据说当时的太子无德,结党营私残害忠良罔顾王法草菅人命惹了天怒,降下百鬼惩罚人间,世称百鬼大乱。一时之间哀鸿遍野所到之处皆为炼狱,当时一个王爷,太子的哥哥,也就是后来的皇帝,一脚踩出数十个借鬼阵法,以鬼治鬼,才平息了这场人间灾祸。
后来修仙人士无论如何也无法再现当时的召鬼阵,召唤来的鬼都无法为人所驱使,召鬼慢慢变成了一种邪术。有人觉得可惜,改造召鬼阵法,以九人之力压制恶鬼,才演变成后来的判阵。
天色本来就黑,虽然不明显,他们脚下恐怕已不是渡源镇。地面突然裂开,一个乌金的柱子同地底慢慢钻出,柱子上缠绕着粗大的铁链,铁链像是有意识一般,向四周蔓延,很快到处都由铁链。石柱上的铁链越来越少,石柱上的见见先出以一个不规则的形状,等铁链全部展开,则露出里面一个身高两仗有余青面獠牙手持阔斧的鬼,这鬼一身藏青的皮肤,身材圆圆胖胖,下肢却十分健硕。
鬼上前,张口吐出一阵带着腐臭的浊气,鬼张口:“来者妖魔鬼怪否?”
路简沉思片刻道:“否”
高大的鬼俯下身,拳头大小的眼睛,死死盯着路简片刻,眼珠子晃动,将路简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路简紧张到屏息,终于在快断气的时候后,鬼起身,喊道:“来者人尔。”
语毕,周围的突然亮起一阵金光,路简急忙伸手揽住艳娘,伸出袖子挡在二人眼前。耀眼的金光过去,双眼渐渐适应了强光,再看,眼前变成一片赤金色,待耀眼的光芒完全褪去,路简看清,中央的乌金柱上多了一个巨大的圆盘,圆盘上个刻画着灰色难懂的古老文字,圆盘周围挂着十几片乌金片。一旁的胖鬼脑袋上带着一顶乌黑官帽,脸上带着一张慈眉善目的假面具,下巴上粘着一圈赤红色的胡子,穿上了滑稽的红色衣袍,那衣服太小,无法遮住胖鬼的肚子。若不是周围一圈形态各异的青铜鬼相和模仿陆判的滑稽胖鬼,路简真觉得自己是在严肃恐怖的阎罗殿。
路简虽然从未进过地府,不过他猜错,审判阵就是在模仿地府的判官,对镇中人进行审判,然后以惩治的名义将其虐杀。眼下是最低等级的审判阵,但是需以九位灵力高强的人坐阵脚压制,阵内的鬼已绝非寻常恶鬼。那胖鬼审视了一下路简,又看向路简身边的艳娘,但好像什么也没看见,目光又回到路简身上。




荼蘼 鼠劫12
“罪否?”
“否”
判官假面突然怒拍乌金圆盘,“撒谎,审判!”
乌金的圆盘转起,十几个乌金的贴片发出哗啦哗啦的击打声,圆盘的速度越来越开,直到所有的贴片全部飞起,然后才慢下来,直至停下。此刻一个贴片正对着路简,上面出现赤红的血字,假面判官看了眼,一挥手换了个青面獠牙的假面,问道:“欺诈否?”
“否!”
假面判官又换上和蔼的假面,圆盘再次转起,再平息。“偷盗否?”
“否!”
“女干淫否?”
“否!”
“杀人否?”
“否!”
判官的假面来回更换,圆形的转了一次又一次,无论问什么,路简都说否。那判官突然不转了,继续凶恶的假面,低头逼近路简,低声道:“诚否?”
“诚!”
判官抬头,再次换上笑容假面,这次慈眉善目的假面仿佛是在讥笑,圆盘再次转起,这次,乌金的贴片面对着艳娘,赤红字颜色在铁片上水一样流动,最后形成两个字:食人。
鬼判官对着艳娘道:“食人否?”
艳娘抬头,对上判官面具上凶恶的双眼,“是!”
判官高声:“啖何人肉?”
“仇人!”
判官最终撕下面具,露出本来丑恶的鬼脸,大喊:“有罪!有罪!”
然后举起阔斧,狠狠劈下,眼看阔斧就要落下,艳娘一把将路简推开,自己也翻滚道一旁。鬼判官的阔斧抬起,在地上留下一个数仗巨坑,艳娘来不及爬起,眼看斧头又要落下,“铿”一声,路简已经手持靡芳,挡在他身前。
鬼判官的力气太大,饶是路简天生力大,也被压得面红耳赤,脚下地砖都因为鬼判官的怪力而碎裂。路简从牙缝吼出一声:“走啊!”
艳娘反应过来,迅速逃开,场面混乱一时竟不知所踪。路简看艳娘走了,在使出全力一顶,也迅速滚开。鬼判官找不到艳娘,便接着向路简走来。鬼判官看着高大,力气大而且动作迅猛,让人难以闪避。路简虽然白白得了二十年的功力,但是这些日子并没有让他将意外多的功力完全消化掉,他此刻就仿佛带着一个很厉害的武器匣,但是他打不开,这匣子不但不能帮忙,反而成了累赘。
路简刚刚庆幸鬼判官只会乱砍乱劈,哪知鬼判官的阔斧朝着空地一劈,数十道鬼气从斧底直直逼向路简,路简退无可退,迅速打开净化结界,虽然不知道能净化多少,但此刻他来不及做其他的事情了。
鬼气接近净化结界,逐渐被净化,但是后面鬼气越来越重,路简有些坚持不住,净化结界很快出现裂纹。
就在净化结界快要碎裂的时候,艳娘从巨型圆盘后面窜出,手上拿着一把从厉鬼身上抢来的造型诡异的□□,纵身一跃跳上一根铁索,想鬼判官狂奔而去,鬼判官的注意力都在路简身上,发现艳娘靠近时,已逼近眼前,手中□□狠狠戳下,大半截戳进鬼判官右眼中。
鬼判官吃痛,双手捂着眼睛倒向一遍,手中的斧子也落下,路简这边的危机刚刚解除,只见鬼判官捂着眼睛大吼:“放肆!重罪!抓住他们!”
周围的悬挂的锁链好像有了生命,分别向路简和艳娘的方向袭去。路简迅速向艳娘跑去,眼角还略过一尊被踢碎的鬼相,未来得及多想,一把抱起艳娘闪向一边。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他感觉刚才跟鬼判官对劈,那多出来的功力竟然意外吸收了部分。
正喜不自胜,路简怀里的艳娘开始奋力挣扎,咬牙切齿:“你干什么?”
路简总觉得艳娘是个弱女子,刚才艳娘的奋力一搏,已经出乎他的意料,此刻也只是习惯性的护住艳娘。“不好意思,习惯了,可现在也不能把你放下。”
他们现在被铁索追杀,东躲西藏,确实没有机会。艳娘指着一个方向,道:“你把我扔到那里!”
路简瞅准时机,停住脚步用力一抛,这一停顿,锁链已追至眼前。路简以握的姿势奋力横挥,一道白光闪过,靡芳已经出现在他的手中,剑气将周身的锁链逼退几米,路简又迅速狂奔。
那边艳娘也遭到锁链围攻,只见艳娘腰部施力竟在半空中扭转身躯,两根堵截他的锁链生生被他躲过,他翻身踏在锁链上,未做停留,纵身跳到地面,冲到一个拿着长刀的鬼相面前,一脚将鬼相踢碎。
那爆裂的声音吓得周围的锁链和路简都缩了一脖子,路简总算明白之前看到的鬼相是怎么碎的,顿时觉得背后一阵恶寒。
艳娘拿起还算完整的长刀,又几个躲闪,来到鬼判官身前,锁链紧追不放,艳娘便绕着鬼判官跑起来。路简立刻明白艳娘的意图,也向着鬼判官跑去。
二人合力,绕着鬼判官的各种飞跑躲闪,终于在最后一根锁链紧紧缠住鬼判官的脖子,二人才终于歇了一口气。
鬼判官这才发现,自己被锁链死死缠住,无法动弹。鬼判官继续叫嚣:“尔等放肆,啖食人肉,罪不伏诛,罪加一等!”
“放屁,你算哪个山头的斜葱,也来管老子,装什么判官,真叫人恶心。” 艳娘长刀指向鬼判官的另一只眼睛,丝毫没有女子的娇弱柔美,声音粗粝有一种如男子般磨砂的质感。
路简脑海里不停回放着艳娘一脚踢碎青铜鬼相的那一幕,脑子里还嗡嗡作响,刚才艳娘十足的脚力和狂放的声线,带给他的震撼足以翻天覆地。吓得他在一旁噤声装死,生怕艳娘一个不爽转头收拾他。
艳娘扭头看到一旁畏畏缩缩的路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路简,你缩着干啥,赶紧破阵!”
外头早已天亮,众人纷纷聚集在戏台周围,等着看一场降魔伏妖的好戏。业明和映真道长还没有来,蜀茴附近,九个道士围坐一圈,圈内忽而亮起一阵白光,一瞬而逝。
人们聚集不久,映真和业明便来到台上,看到九人审判阵竟然已起,却没有感觉到别的妖气,心中不免疑惑,难道来救蜀茴的是人?
九人审判阵虽借不来陆判钟馗,借来的恶鬼也必定凶残异常,何况九个灵力高强的弟子。然而这九个弟子额头暴汗,呼吸急促,身体精神早已透支,里面的人撑到现在绝非等闲。
阵内的路简和艳娘情况并不好,本想限制住鬼判官,趁机破阵,谁知鬼判官恼羞成怒,奋力挣扎,竟然真的挣脱,挥舞着身上的乌金锁链就朝二人攻击。
暴怒的鬼判官加上漫天乱飞的锁链,在周围抽出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裂缝。二人朝不同的方向闪身,将将躲过横飞的钝器。路简比不得艳娘,□□凡胎,早就身心俱疲,可恶鬼面前,丝毫不敢松懈。
艳娘知道路简撑不了太久,当机立断:“我缠住他,你趁机砍了他!”
说完不等路简回复,艳娘直接跑到鬼判官眼前正面挑衅,鬼判官直到艳娘戳瞎了他的眼睛,更是气急,追着艳娘使劲儿打,路简早就看到艳娘的身手,不再犹豫,提剑迅速走到鬼判官视觉死角。鬼判官的锁链缠上了艳娘的脖子,脸上正露出暴戾的狞笑,路简用尽全力,砍下了鬼判官的右腿。
趁着鬼判官吃痛嚎叫,路简当机立断,跳起横劈一剑,用靡芳烈烈罡风,斩断了鬼判官的脖子。鬼判官长啸一声,彻底倒地不起。
借来的鬼判官已死,审判阵即刻被破。路简落回渡源镇的戏台,只听台下人们一阵惊呼,业明和映真也被吓了一跳。被借来坐镇的伏念山弟子,口中爆出一口长血,倒地瞬间被传送阵召回。
路简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还是第一时间跑去看艳娘的情形,艳娘脖子上的纱巾被锁链绞碎,路简想要看看艳娘的伤势,想也没想拿下那个破烂的纱巾。纱巾落下,艳娘脖子上除了青红交错的擦伤,还有一个凸起的喉结。路简已是强弩之末,直觉不对却来不及反应过来心中的异样是什么,用最后一点力气施法将艳娘送到安全的地方,这才倒下。
众人看路简凭空做着诡异的小动作,深感妖怪的恶劣,让年轻正义的小道士变得神志不清。
业明和映真皱着眉头,能将九人审判阵的鬼判官杀死,路简显然已不是一年前被赶下伏念山的小师弟了。
东街的小悦这天突然身上浑身疼痛,李婶着急带着小悦去找蜀茴,竟自己走上了渡源镇的大街。一路上没有看到一个路人,正奇怪,却听到戏台方向吵吵嚷嚷,便向着戏台方向走去。
戏台被包围的严严实实,李婶看不清台上的情况,只听道人们说要烧死什么人。李婶好奇,拽着一个人问道:“这位大哥,戏台上是什么情况?”
“戏台上绑着一个鼠妖。”
“鼠妖?”
“害,就是蜀茴蜀大夫呀,他就是个披着人皮的鼠妖。”
李婶一听,不敢置信,使劲向前挤去,还没寄到地方,就听到人群中一阵较好,好像是什么除魔卫道的嗅到认识上了台。接着就听到众人激动大喊:“烧死他!烧死他”
“烧死他!烧死他!”
李婶脑海中出现一个混乱的声音,跟眼前众人的声音不断重合。跌跌撞撞奔向台前,台上绑着的蜀茴,跟一个幼小的身影,再次重合。
虚弱的蜀茴突然开始挣扎,额上青筋暴起,他冲李婶吼道:“走哇!走!”
李婶看着蜀大喊一声:“不要!”
与此同时,远处一个稚嫩的童声,大喊:“娘,别过去!”
台上业明等的就是这一刻,促狭一笑,长手一伸,宽袖中飞出两根长绳,分别困住了月儿和李婶。几个弟子下去,打晕挣扎的李婶和月儿,将二人提上戏台。路简记得李婶和月儿,但他此刻浑身剧痛,动弹不得,也无法阻止业明。
一旁的映真恭维道:“恭喜掌门,喜得千年妖丹,炼化了这鼠妖的妖丹,功力大增,飞升指日可待。”
蜀茴从来都是面目和善的医者,此刻目眦尽裂,对着业明大吼:“你们这些混蛋,放开他们,他们是无辜的!”




荼蘼 鼠劫13
语毕,伸出二指凭空生出一个火苗,接着一甩,火苗甩到蜀茴身下的柴火,迅速燃起,很快大火便将蜀茴包围起来。
此刻正是艳阳高照,干燥的空气忽然刮起一阵带着湿气的风,阴云聚气,忽而雷雨大作。
映真大喊:“诸位乡亲莫慌,这火是纯致的太阳真火,岂非一般雨水可灭,还请诸位乡亲各自回家,避免淋雨。”
“哼!“空中穿来一声冷哼,一个威严却带着霜雪般寒意的声音在空中响起:“我倒要看看,我这雨,能不能灭你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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