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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星河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她又忍不住叹息,暖洋洋浸在乳白色的药汤里,舒服得好像要化了。
这浴池,前些日子,都是她替承熙准备,她真不敢相信,今日轮她这么泡在这里边儿。
这尊上,时而来晴,时而来雨。她忍不住在脑海里勾勒他如何忙进忙出替她准备了一池水,又一旁一样精致的玉雕层架上,放了长巾、新衣裳,还置了盆暖房的火石。
转念又想,他又不若自己笨拙,也许,指头一动,这药汤便备齐了也说不准。
然而,就是劳烦他这么动动手指,她心里,暗暗有点高兴。
氤氲水雾中漫着的药气,她闻起来挺舒服,精神似乎也好了不少,她几乎忘记了这身酸痛来自前晚他那好像想杀了她的狠劲。
这么惬意地戏玩了一阵,又泡了一阵,她终于想起她还是个什么进德神官,不能尽窝在这池水里。她连忙起身,走近瞧清那架子上的衣饰,她却一楞。
那不是她为仙婢时贯常穿的淡绿衣裳,却是件月白色的裙裳。那衣颜色虽然清淡,丝绸质地细致、纹饰绣花精巧不俗,裙身还缀了不少莹白珠子,虽然细碎,却颗颗润白透亮。就是勉强算做承熙给她升了职,要配那衣,似乎身分还得在这进德神官之上。
唔…,这下可好。她不敢穿那衣,又不敢唤承熙帮她拿衣裳,顿时一阵进退两难。
“你是沉到海里了么?”忽然听见承熙有些急切的声音响在门边。她一吓,几步窜回了水里躲了起来。
承熙见了她,宽了宽心,面色淡淡,心里却忍不住一笑。这草精…,躲什么躲,瞧不也瞧净了么?
“尊…尊上给错了衣裳,青蓿…不能穿。”她这么闷哼了一句。
衣裳,她哪来那么多意见。“就穿那件,要不就继续泡着。”承熙一脸烦,回头便走。
既然承熙都这么说了…,青蓿依言换了那衣裳,上下瞧了瞧,老实说,她很喜欢,至于合不合规矩,反正,承熙总说他说了算。
才出到小厅,见承熙弄了盘东西搁在案上。他比平常,多瞧了她几眼,要她上前。
青蓿走到案旁,他又一脸不在意的样子,道:“吃吧。耽搁好些时候了。”
想起时辰,青蓿愣了愣,想这日头高起,这尊上,怎还在这寝殿磨蹭。“尊上…,今日不用去朝会听政么?”
“不用。”承熙淡淡应了声。
“您…是不是…睡糊涂了,赶不上。都…都是青蓿不好。”她有些着慌,怎么想,今日也不是什么例休的日子。
“不是。”承熙又一烦,道:“你嘴里何不塞些东西,问题应该能少一些。”
“喔…。”明明接二连叁不平常的事,偏还不给问。让他一讲,青蓿也只好将满腹疑问吞了回去,转眼看了看桌上,是一盘烤过的片片蕈类。
“好香。”青蓿深吸了口气,肚子咕噜了一声。见承熙瞟来一眼,她一阵不好意思,又忍不住好奇,歪头歪脑问道:“这是什么?”
“你这草精,不知道这什么。”她要不是笨得狠,便是被伤得狠。“灵芝伞。”
灵芝伞,她知道灵芝伞,膳房里头有的,她还知道搁在数来第几个位置呢,但…膳房里头那玉器,她背得滚瓜烂熟,也没见过将灵芝伞弄成这样子的选项。
“这…是您自个儿弄得么?您…您吃过了么?”她开始有些心虚,从前天光出现之前便会自动醒起,今日,却实在昏了一般。她不禁觉得自己简直是怠忽职守。
承熙着手自盘中取了一片,往她嘴上一递。这么着,该叫她不能再问问题了。
咬着灵芝伞,青蓿那大眼眨了眨。瞧他今日,不似他昨晚榻上那般凶狠,反倒…,还温和不少,想着,她面上似乎温温热热的,她不觉低下了头,歛了歛心神,专心嚼起她那脆饼似的灵芝片。
没有青蓿吱喳提问,殿里静默了一阵。他又觉得好像太过侷促了些。
“你,等等同我出去一趟。”承熙迳自起身,走到架子边,取了件外衣披上。
“出去?”她圆润的眼睁大了些,又是一派不可置信的欣然貌。她在承熙这处,也闷了好一阵子,许久未在林间走走了。
“你又知道要去哪了,一副要去玩的样子。”
“就…您,又不喜欢我多问。”青蓿低低咕哝了声。
“去润元殿。”承熙还是烦,说着,迳自往门外走去。
他实在鲜少从那门出入,就怕他忽然幻了光影又消失,自己可不晓得那什么润元殿在哪了。青蓿连忙跟了上,还不忘回头再拿了片那滋味甚好的灵芝伞。
“主人,主人。”门外传声金鸟振翅怪嚷。青蓿还真没见过牠这般不稳重。
承熙撇了牠一眼,眼神复杂的淡淡一笑:“你也有错认的时候。”





歸心 (簡)潤元
她这么急忙追了出来,也没拿件披衣。一走入翼山高寒的林间,实在觉得冷,缩着身子走得拖沓。承熙见了,一叹,虽然没说话,脱了外袍直披到她身上。
她一怔,吞吞吐吐的谢尊上叁字还没出口,他已迳自往前头走去了。
其实他要这么掌间再幻一件衣袍给她也不难,几分他也不清楚的心思,却暗自执着。他希望她是他的,还希望让全翼山都知道。
披着他月色蓝纹的尊袍,初时,她只有点歉然,同他走了一会儿,天光仍是天光,林气依然沁凉芬芳,她却觉得极为不自在了。
这一路见着的仙婢仙使仙神,喊了个尊上,便望她一眼。没人晓得她这披了尊袍的逾礼小仙打哪路来的,只能谨慎地也朝她做了个大礼数。但诸仙告了退,私下你我议论一翻,便也猜到她就是那传闻里头天尊留下的蓿草精了。
青蓿一阵不安,承熙倒是心安理得。竟又领她去了个仙神拥挤的地方。
翼山灵宫南侧林里,一处日光和暖的山坡,立了一座大殿。入殿处的大广场,挤满了仙神。
她见着许多伤病之人,又听了承熙和相迎上来的神官话了一阵,理出些头绪。似乎,这便是承熙口中的润元殿了。而今日,是个例常释出润元给下界修仙诸灵的日子,承熙要找的,则是个这日子才会出现坐镇润原殿的主神官,玉狐。他特意将早上的例行听政挪到了下午,好带青蓿来一趟。
他们随着仙使,避开了仙群,自侧边入了殿。走在廊上,青蓿瞥见偌大的天井守卫森森,除了好几层逡巡不断的战族武士,上层还蹲伏着好几只像是她见过的天犬,却又大上数倍的神兽,眼神锐利,雌牙裂嘴,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天井间,则翻滚着如泉涌上的润元,似水雾,又似青烟般不断旋绕,她让那一波波灵气涤荡,不自觉深吸了口气。
她还东张西望,觉得今日所见尽是稀奇,承熙陡然停步,她一回神,险险收住了步伐才没撞在上头。
“天尊。”一精实练达的武将,随着一拖着大把白胡的神官走了上来,两人尽向承熙行了大礼。不约而同,也望了青蓿一眼。
“宏辉上神,您也在这处。”承熙淡淡一笑,回了礼。
“喔呵。”宏辉笑了笑,随口解释道:“近来大渊…,好似又要不平。这诸灵激动的日子,不好出乱子,我来看看这处的守备。”
自他继位,这守在润元殿的武士,一批批也渐渐由乔木战族,转变成炎火宏辉派驻来的手下。
如今这润元殿,早是他炎火战族的天下。
“有劳您了。”
这润元殿里头暖洋洋的,青蓿见着两个大官,心里愈发紧张,连忙将那尊袍拿下,要披还予承熙。承熙瞧了一眼,伸臂让她穿了。
她这无心之举,实让润元殿来往的大仙小仙看得疾疾走避,想要连忙遮袖讨论一番。他们尊上清淡惯了,这么让女仙穿个外袍,众仙无限发酵的遐思几乎飞涨到了大渊天界之外。
两位上神首当其冲,嘴角微微泛着尽力约束的老人笑。
青蓿如释重负,承熙若有所觉,拉了拉襟领,不经意地道:“上神…要让下界诸灵安稳些,润元充足,很是必要,对你我锦上添花的东西,对他们,却是雪中送炭,安定仙心,远好过助魔生妖。战族有需要,尽管呈上来,润元殿按规矩发派,也省得…上神费心。”承熙话声淡淡,难得指名道姓,话得清楚明白。
不待宏辉应声,承熙又转向那白胡神官,道:“玉狐上神,一早来人,该已知会您,我要带个人,照益元水镜。”
“是是,尊上吩咐一声,臣即刻为您开镜室,何须和下界诸灵挤这日子。”玉狐连忙接话,想消淡承熙那几句话带来的不安气氛。
“凡事…,还是按着规矩来好些。”承熙缓缓这么又补了一句。
让承熙掴掌在面上似的,宏辉本还春风得意的脸色,倏然显得有些沉。“是是。”玉狐赶紧又乾乾两笑,哈腰道:“尊上说的人,想必是这…。”他打量了青蓿一番,却不知如何称呼。
“进德神官。”承熙淡淡应了声。
“是是,尊上,神官,请。”他连忙向宏辉使了个眼色,又展袖一让。
宏辉一脸瞧不起他那畏畏怯怯的样子,微扯了一笑,向承熙道:“既然天尊有事情忙,老臣便不耽误您了。”
承熙淡淡颔首,便携青蓿跟上了玉狐。
玉狐领了二人,拐了几道廊,来到一道石门前。白胡神官扬臂施咒,将两扇偌大无锁的大门推了开。
“请。”他再一让,随承熙与青蓿进了石门。
青蓿好奇的四处张望,只见石门里头别有洞天,说是镜室,却像一座幽林。外缘围起数人高的石墻,石墙上接起一道透明浑厚的仙障为穹顶,迎纳天光养着穹宇内一片绿意。林地上处处生花,那些花草,她在进德殿里见过好几种,尽是些希珍的药材。
他们走近一道石径,通向了林地中央一面如湖般的水镜。这处荡来的灵气绵绵密密,比起外头天井处还要浑厚。
承熙转向她,道:“那面水镜,与润元井相通,沿着那石径走过去,朝水面照一照,祂会惠予你需要的润元。”
“我…?”青蓿听着,很是不解。“我有尊上加给我的润元,平常养养花,很够用的。为什么…。”她问到嘴边,瞧见承熙那不想多解释的脸色,连忙改口应了声好。
总是嫌她笨,却又不给问,这要学习,自然是要多问多听,她心里喃喃嘀咕,见承熙一双眼还瞪着她,忙将那不平的神色再收得干净些。
瞧她一脸愣,还真是个没见识的,玉狐抚着长须,一副老生常谈的得意貌:“神官难道不晓得,这益元水镜,对养元疗伤颇具神效,每一照,却要耗掉不少天井润元,当年祥治天尊,也只惠准两大战族、白羽家和少数功臣…。”
“青蓿,过去吧。”承熙淡着脸出言,打断了玉狐。
“喔,喔…。”青蓿点了点头,依言上了石径。
她一颗心嘣嘣跳,走至石径尽头,低头打量起水镜。他们什么也没教她,就这么站着就行了么?
她正半信半疑,忽见镜面闪射银光,泛起了些涟漪,水面上隐隐约约反照出了形影。她仔细一看,白濛濛的,像是云,又像是兽影。她有些好奇,想看得仔细,水面涟漪又起,飘上了缕缕灵气,她不自觉伸出了掌,轻烟穿过她指尖,却什么也没留下。
水镜收了光,又复平静。
青蓿愣愣望了一阵,这…该是结束了?
她转身,走了回头,向承熙一脸天真问道:“好了?”却不知何故承熙那脸色显得有些沉重。
“水镜…什么也没给你…?”他眼里有些黯淡,轻问了句。
“嗯…没有。”不仅没有润元,那唯一的缕缕轻烟也飘走了呢。难道,她该设法抓住么?她开始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哪个环节错了,叫这尊上看起来颇为失望。
“这…水镜什么也没给,通常…便是不需要。要嘛,没病,要嘛,是病入膏肓。”这天尊眼巴巴带了个草精来,还能没病不成,想来是后者了。玉狐一脸好奇,小心翼翼问道:“呃…,神官,您看见了什么没有?”通常,这水镜除了给对症的润元,还会透过镜面指示病征或病因。
“我…呃,有,一团白糊糊的东西,绕啊绕的。形状…瞧不甚清楚。”
这么说该没有错吧…?青蓿不敢胡猜,答得吞吞吐吐。
“啊…这般。”玉狐迳自一脸了然貌,又转而一声不太真诚的叹惋,道:“尊上,那想当然是仙元了。我瞧您这神官,是个草精吧?这么成熟的仙身,已经颇为难得了,天命有数,您…,不如顺其自然。”
“我知道了。”承熙沉默了一阵,淡淡道了声。




歸心 (簡)姨娘
“尊上…您。”青蓿轻灵的步伐随承熙走在林间,在他后头探头探脑。“我…又惹您不快了么?您…。”
承熙自她照了水镜,一句话不同她说,只风一般的走着,若不是为了等她,她觉得他应该会光影一闪便消失无踪。
“难道您…缺润元么?”她百思不得其解,方才,她一度以为,她会得到个什么大润元,但却什么也没有。承熙难道为这事气她么?但那白胡子老神官不也说了,若非病入膏肓,便是没病,她既然健健康康,是不会从那水镜得到什么的。
承熙顿了顿,转过头勉强朝她递了个难得和善的笑:“你才缺润元。”
这草精,讲话经不经脑。
青蓿愣了愣,好似让那笑容往心头拧了两下。他本就生得好看,那种好看,搭着一双蓝瞳,冰冷尊高,似瓷似玉,没想这冷脸笑起来,还能像春风一般。
她还哑吧似的,承熙瞧了她一眼,忽然开口问道:“你…有没有什么…心愿?”
“心愿?”
这什么奇问来着,她这简单的头脑里,一开始,只想设法开榴花,后来,天真的想要…呃,杀这尊上。但这些,如今都不重要了。老实说,她一时之间,真想不出什么愿望。
偏偏他一双蓝瞳望着,好像考试似的。唔…吉祥话人人爱听,青蓿愣愣一笑,转着眼道:“青蓿希望尊上尊体…。”
承熙一笑,迳自走了。“你若想到什么,再告诉我吧。”他不知何故,连话声都显得温柔。
青蓿好奇的感受着承熙态度里的不同,温顺地道了声好,又急忙跟了上去。
回了进德殿,却见紫鸢在进德膳房忙进忙出,见了承熙忙迎上来喊了声尊上。
青蓿见状一楞,赶紧摸了摸腰间进德神官宫牌,竟不在身上。她想了想,定是换衣时落了,又随旧衣送去了浣衣房。
承熙眉间沉沉一皱,那怒气才要发作,却听得后头一声澈然,穗花元君走出膳房,热烈地招呼了上来。
承熙那升到头顶的怒气,也只好压了下去,礼貌应了声:“姨娘。”
“就知道你定要不高兴。”穗花走上来拭了拭手道:“我帮你送了匹新衣到浣衣房,见到这宫牌,忍不住过个干瘾。”她将宫牌递给了青蓿,打量了她两眼:“收好,这东西也能掉了。”她说话时那眉眼间,却显得很是高兴。
承熙冷扫了青蓿一眼,又道:“请姨娘入厅歇歇吧。其余的人,该去哪,就去哪。”
紫鸢一听,淡淡行礼,几步退了下去。青蓿跟着屈了屈膝,不自觉想要一并退下。
“青蓿。”这傻愣的东西。承熙沉声一唤,她停了步回头,又让承熙瞪了一眼。“回厅。”他淡淡吩咐。
承熙领步往殿门走,同穗花道:“衣服怎劳烦您亲自送来,还忙这膳房做什么。”
“唉。”她望了承熙一眼,话中有话:“我儿子女儿都在你这进德殿,过来瞧瞧我这紫鸢呗。”她面色轻松,这言下之意仍是怪承熙将她差去扫叶子了。
承熙只作没听见,转步要进殿门。传声鸟金阳见了青蓿,又飞到她肩上,扬声振喊:“主人主人”。
承熙烦瞪了牠一眼,道:“你要怪嚷,这报门的职不如撤了。”
金阳张翅朝他耀武扬威地扇了扇,嚷道:“呆鸟,呆鸟,不如撤了,不如撤了。”
承熙懒得搭理牠,同穗花入了门。当年栀月仙魄灭散,这东西也不知躲那儿去,一日,却委委屈屈飞来他殿外,可怜兮兮喊了声“主人”。让他这么收留安安分分了五百年,现在这模样,只惹他烦心。
青蓿让那不小的金鸟身停在肩上,爪子勾得她有些痒,她轻轻拍了拍牠,屏息道:“你…你叫金阳吧,鸟儿乖,别惹尊上烦,快回去。”
金阳啁啾一声,乖顺地回了牠栖停的枝桠上去了。
她才进门,只见穗花已扬咒在厅案摆了一桌菜。将承熙按到了桌边。
“自你把朱莺打发来我这,我便一直想来看看。你身旁的人,总不好随随便便。”
承熙听着,揣摩着穗花心思,就烦她与无相一张嘴巴。
没想穗花转眼看了看青蓿,却一把亲切的走上来牵她,上下打量一翻,又啧啧了几声。
“澈然,你这心思,在你师尊那头,可难办了。但你也不用管那老不休,他算东算西,怎不算计一下你的子嗣。年纪老大不小了,那夕珠岩你半步不肯踏进去,还像话么?”她一把将青蓿带到桌旁,也将她按进了椅里,道:“我记得,你叫青蓿吧。”
“是…。”青蓿怯生生地看着她,想她是紫鸢的母亲,不由得有些紧张。
穗花却只把碗筷往她面前推,又向承熙挥了挥手道:“用吧用吧,我早早就来,这菜都要凉了。”
承熙见穗花不管他,倒频往青蓿碗里堆菜,忍不住道:“姨娘,她是草精,不吃这些鱼肉。”
“啊…,对对。”她夹菜的手缓了缓,拍了下额头道:“我都活糊涂了。澈然,姨娘再这么等下去,这脑袋还怕赶不上见小天少啊…。这青蓿你要喜欢,动作得快,将你师尊杀个措手不及,别慢吞吞搞什么衣服这套,一介天尊,开例娶个天妃当真没什么大不了。”
“姨娘。”承熙那脸色沉了下来,淡淡道:“您多想了。”
穗花听了,朝青蓿那安抚一笑,又连忙起身将承熙几下拉拉扯扯到一旁,道:“澈然…,姨娘知道你不喜欢我那几个女儿,这既是难得的机缘…。”
“姨娘。”承熙冷着一张脸,浇穗花一盆冷水。“青蓿,是草精,寿数有限。您就别再提这事了吧。”还别提她或是个仙术锻造出来的,青桐真人提过,这锻造的仙魄,繁衍不了子代。
“寿数有限…?”穗花挑了挑眉,吐了口气道:“寿数有限也好过没个影,姨娘那有的是珍奇药材,通通拿给她补身子。”
“姨娘…。”承熙还待说点什么,穗花呔了一声,转身回了桌边。
青蓿也不知道这穗花元君同承熙话了什么,只见她又一派亲切迎上来,承熙却似乎不大高兴,迳自待在书房里。
穗花只道既然是个草精,动作更快些便得了。“我等会儿回竹居,让朱莺送些药材来给你,你可要仔细用了。要担尊上这进德神官,精神不好可是不行的。明白么?”
“明白。”青蓿赶紧应了声,当真以为明白了什么,大概是承熙嫌她最近总精神不济,才要带她去看那御医般的水镜了。”
瞧这青蓿乖巧,一双水灵的眼儿乌溜溜的,穗花愈看愈满意,笑道:“这孩子漂亮懂事,就是姨娘也喜欢,你还执着什么。”
穗花厅里绕了遶,且有些不满,又朝承熙喊道:“你这进德殿,四处是栀子,说实话,栀子冷寒了些,要不,你让他夏日开花便成,不用搞得四时皆花,对你不好。”她一叹,又道:“五百年了,有些事,既然回不来,不如承物合时,能清理便清理。”
“姨娘。”承熙闻言,脸色又一沉,且沉得穗花也收住了声。“我还要回大殿听政,不多耽搁了。”
他挺不悦地甩了袖,几步幻无了踪影。
“唉。”穗花叹了口气,拿她这孩子没辙。“青蓿,看来姨娘得想想法子,帮你一把。”
“帮我…?”
“钓男神么,傻孩子。”穗花又朝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歸心 (簡)解職
愈接近承熙回殿的时辰,青蓿愈发不安。说要教她钓男神的穗花,哪教了什么,只忽然提了她掉宫牌一事,将她威胁了一翻,穗花先是说道那宫牌攸关承熙安危,无比重要重要无比,要不是落入她手中,却是让有心人捡到了,岂不坏了进德殿安宁。
青蓿以为这承熙一走,穗花才向她算起帐来,诚惶诚恐,只听了一声冷汗。
“我看你这性子,担不好这神官一职,今日尊上回来,你不如向他自请解职,就说,你要到…。”穗花想了想道:“不如到朱莺那处去吧,要你来我竹居,他是铁定不肯了。”
“自请解职…?”
“自请解职。”穗花肯定地点了点头。
青蓿在寝房中焦灼地走来又走去,她先前不过吃了朵栀子花,挨了好生一顿罚。他要真同她计较这掉了宫牌,可如何是好。
“呆鸟。”门外传来金阳的报门声。
她还没会意,一脸烦的承熙已进了门。她一紧张,连忙噗通一跪。
承熙眼光转来,微微一愣,他后头却还跟了人。
寰明在后入了寝殿,正为那金阳一脸讪笑,回头见青蓿跪在殿里,又显得一脸惊奇。“冷岸,我也去了些时日,你就这么…呃,罚人罚到今日么?”
还好,她今日看来还齐齐整整,半件衣不少,这衣看起来还票漂亮亮、体体面面。
承熙瞪了他一眼,转向青蓿淡淡道:“起来说话。”
“不…不起来,青蓿不起来。”
穗花元君的话还言犹在耳,他要不答允,便跪到他答允,好过被灭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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