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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星河
她一向能察觉些很细微的东西,却信任他。
他那青宝石抓过剂量,她吃了,毁了半生修为,却不害命。后来,青桐真人微修了她的记忆,是以她并不记得自己化过仙,而她的灵力,让他餵着龙珠实,始终模模糊糊,发展得甚慢。
这段化仙的记忆,他想过还与她,一併镶进梔子实里头。至终,却并没有这么做。
并非因为他不敢让梔月知道,而是那天,他第一次伤害她,哭得太惨,他并不想让澈然见到他的眼泪。
「龙神凡魄,早在翼山接管冥司之前便入了凡,当今无人知晓他转生在何处,但依龙神份量,必生于帝王之家,依其特性,尊中有残,为情心所困而终生追寻,是以性淫。」青桐真人要他携梔月入凡,诱出龙神凡魄。最有机会的地方,便是酒肆。
他耗了不少灵力与元玨凡魄相合,自觉难以再应付上古龙神。最后一步,宛如死战。他不捨月娘流于酒肆,包下了她;又忘情地与她处了些时日,然他顾忌着兄妹身分,伤害了她。
直到一日,他细读了梔子实,发现他与梔月,根本不是兄妹。
「你如何认定不是我!明知我与她不是兄妹,是你干预太虚,拆分了我们!」那是他头一次朝青桐真人失控大吼。
「为师如何能干预太虚,误会,本是太虚运行的一部份。只有既成的事实,没有绝对的是非。你既能被误会为他兄长,便是你与她情份不足的证明。」
他再恨,再怨,青桐真人从不与他妥协。
「她与翼祖,方能收善果。大渊龙神,才是你的责任。为师,陪你走到合魄,至终,淡归或是执着,唯有你自己,才修炼的来。」
青桐真人告诉他,他将为他耗尽毕生修为,散元为引,助他相合龙神。
自幼长在真境,师父是他的天,他的父母,师父为他拚上了仙元,他不得不接受这沉重艰鉅的责任,将月娘託给了澈然。
他一向奉行师尊之言,崇敬太虚之说,即或他视这些情与痛为修行,也再过不了这次的崁。
他交出了梔子实,交出了人。他拚了大险,为大渊合下龙神,但她如今,去了何处。
那冷岸承熙,并没有如青桐真人之言,守着她。
也许,师父也有错了的时候。
放弃了梔月的五百年后,他在龙谷里头醒来,震惊发现,那段他私藏的记忆,气形已经枯乾萎靡,就算他能复写一百次一千次,记忆的主人,却已经不在了。
他一再妥协,一再割捨,只因为青桐真人向他保证,翼祖,是她的善缘,与他,只有一次又一次的悔恨和鬱结。
他以为,离开了他,再没有人伤害她。
却不是这样…,却不是!
虚里幻飞如风,入了翼山。
他轻而易举的重新勾编承熙落下的七重仙障,未惊动任何武从的入了石室。
梔子树摇曳,向他送来缕缕清香,他熟悉的人,熟悉的香气。
扬咒将月娘记忆读了一遍,虚里收紧了拳。
不甘心,他不甘心。
她灭散时为流焰,他知道她也不甘心,他如今,能选择击败冷岸承熙,他等着她回来,他们,便能从头来过。
就算,沦为青桐真人所说,放不下的执着,令他们一再化形而生;就算归不了太虚,再爱恨一场,又如何。





歸心 (簡)爬樹
“你怎么这般愁眉苦脸?”
这日,朱莺来了进德殿。她的低落,就是这粗神经的朱莺都感觉到了。
青蓿心想,在她之前,和承熙最亲近的女官,该是这朱莺元君了,她虽然觉得这话很难启口,却又忍不住要问。“朱莺元君…,尊上…从前,也这般留神官…伺候么?”
她在夕珠岩曾经听说,男人的欲和情,是能分开的,她开始会想,承熙与天后云彤不合,也许,她不过就是个他勉强看顺眼,用来泄欲的女身。
“不不不。”朱莺睁大了眼,忙将她那手连连挥摆否认:“自然不了。我可还要嫁人呢,青蓿,你瞧尊上这进德内殿,连个倒茶添水的仙婢也没有,尊上从不留女仙的,我可也没进过他寝房。”
青蓿看了看她,几分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便草草应了声原来如此。
朱莺,也不是个傻愣的,承熙破天荒留了青蓿,而她这准婆婆穗花,且特意将那药材一盒盒送进来,特意邀青蓿赏花,自然承熙待这青蓿,非比寻常了。她拿了个万分老成的口吻,想宽慰她一番:“青蓿,你别怕。尊上只是需要一点时间,你大概不知道,尊上曾经…剜心封情。”
“剜心…封情?”她想起承熙胸前那道消不了的伤,却不大了解。“这仙心…还能剜出来…?”
朱莺懂医,认真解释了起来:“剜心自然是大凶险,得一次疗下断裂的心脉,蓄凝一团灵气于胸间相替仙心,因此需得封闭耗气的七情六欲。但撑过去了,仙心托于灵物,是能养着,仙心不坏,人亦不亡,当年尊上剜心,歪打正着诓骗了玄王,这流传千古的名战…。”她看了看发楞的青蓿,自然是没听过这段仙史了。
封闭七情六欲…,青蓿胆颤心惊地听着,可一点不觉得承熙封了什么七情六欲,他那欲望滚起来,还汹涌得很呢。
朱莺拍了拍她,语重心长道:“这天上凡间,我瞧除了你,再没有尊上肯靠近的人了,你能治好他的。”
“治好…。”青蓿听得一楞一楞。
“唉呀,青蓿,你真不是普通的呆。情伤嘛…。你这状态,令尊上心脉抽动,挺累着他,虽然尊上底气足,你既令他动情,若是可能,得令其归心。”
动情…。她并不清楚这剜了心的承熙是否动情,又她何德何能还能令他归心,说起来,她半点不敢同他扯到情字。“但…。”
“别但是但是了,青蓿,我告诉你,你啊,吃定他了,不用怕他生气的。想做什么,便去做,为自己爱的人,总要勇敢一些。”朱莺说着自己抖了两抖,真没想自己这女中豪杰还能说出这般媒人婆似的话。
为自己爱的人…。青蓿怔怔听着,原来自己,爱上了人么。
想着想着,她不晓得何故,竟生了点勇气。虽然承熙总是嫌她笨,又嫌她烦,他…肯一直这么留着她,应该也有那么一点点,不讨厌自己吧。那么,她该要努力,让他能忘了伤痛,好好把仙心安回来。
朱莺瞧她一脸天真,又一脸认真,笑了笑,道:“这事,堪称大渊第一难事,你可别急躁了。”她掌间一幻,现出一本凡诗。“这简单的,先交代给你了。穗花元君赏花,爱酌以诗酒。元君特爱凡诗凡词,说是比仙诗那假惺惺的淡泊要浪漫滋润多了,你得空不如翻翻。”
“这书…尊上也有一本。”青蓿想着承熙进德书房那架上,似乎见过。
“是呀,尊上少时就能背诵整本了,你要懂些诗,尊上想必也高兴的。”
听得能让承熙高兴,青蓿忙接过了诗集,点了点头。
唔…她这志向远大,真要做,还真不会了。
承熙上大殿,寝房只她一人,她窝到承熙榻边那阳光洋溢的位置,将朱莺给她的诗集翻了翻,左看右瞧,只觉得满脑子浆糊似的。“这文句,整整齐齐,忒难读。”她肘撑在榻上,只差没打起瞌睡,恍惚间撇见了那么几句,却叫她醒了几分神。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嗯…她喃喃念着,原来承熙先前这么让她入浴池,是学凡帝那套啊…。他后来说她只要得空,便能去用他的浴房,但那浴池如今想起来,令她口干舌燥,她短时间内是不敢再去了。胡乱理解一翻,她又看了几句:“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唔…不好不好。要是承熙再不听政,那可不好。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她阑珊又读了几句,觉得这诗又长又涩,一叹,将诗集阖了上。自己大约是没什么慧根满腹诗书了。
她闭眼歇了歇,那什么“金步摇,”什么“缓歌慢舞。”却莫名浮在心头。凡帝都如此,真要讨这尊上欢心,是不是,该得娇柔抚媚,还要会唱歌跳舞。嗯…,她想了想,承熙下午理政该还要一段时间,不如溜到进德殿旁的霓光院瞧瞧。
朱莺元君岂不是说了,自己该勇敢一些么。
青蓿打起主意的霓光院,乃翼山专司舞乐之处,举凡灵宫开宴歌舞,仙凡两界舞乐蒐罗、学习与传授,都由这处负责。简言之,翼山最善歌舞的女仙男仙,都在这处了。而这么个华丽旖旎的仙院会位在清清静静的进德殿旁,据说便是穗花一手促成,让承熙自进德寝殿大窗一望,便能见着一众风华绝代的女仙,还盼着他哪日对上眼,这么众里挑出一个。
穗花却不知,那扇对着霓光院的窗早让他安了仙障,连乐音都挡了。
青蓿惴惴不安地跑到进德殿东侧高墙,四处张望,打算攀上一棵特高特壮的杉树。她想过了,承熙既吩咐她不得出进德殿,她左思右量,还是不敢违抗的,自己在这院里就近瞧一瞧,至少,不算离殿吧。
如今开也开不出花,别说变形了,她更不会什么功夫,颤巍巍地手脚并用,万分吃力的攀了几截树身之后,总算勉强比那围墙高了。
“呼。”她往下一望,自己竟在那么高的地方,险些软了脚,连忙抓紧了树枝。
她一定一定得勇敢些。
频频安抚自己,她逞目远望,只见不远处地势矮些的平坦台地上,霓光殿宇气质雍容的静立着。院内广场,正一众女仙彩带飘飘的踩步排舞。
啊…,她压根儿没赴过大宴,从没看过那般水准的舞蹈,就是那乐音,也动人好听,她有些明白,承熙何以要将那窗子这么封起来,她不过这么瞧着,都心里澎湃难言。
她目不转睛地又仔细观察了一阵,那些神仙姊姊们各个身段优雅,舞姿曼妙,自己要能这么走个几步转个圈子,这气质不知能提升多少。她看得专心,不由得学着人家将手臂抬起,将水袖试着挥了几挥,又在心里反复揣摩脚步与姿态。
“谁?”她这么窸窸窣窣,墙外不远处走来的守卫一喝,她一吓,身子险要不稳,赶紧抓住了树身。只听得那守卫朝后头喝手下令了一声“等着”,一飞身便上了墙。
青蓿让他那疾飞而上的气势一吓,大惊失色往后坐跌,她后头却哪有东西,霎时间便向后翻落。
啊……!
从这高度摔下去,她刷地脑袋空白,情急之中想变幻个蓿草叶形仍变不出来,忽然一顿,她猛让枝叶勾住了裙,裙裳撩上了腿根,又歪歪倒倒挂在半空中。
她往下一望,吓得发软。伸手偏偏又搆不着一旁的大树枝。
啊……这等奇绝窘境只叫她一阵内心崩溃,没想更崩溃的,是那守卫轻身一跃,落在她身旁一处枝干上,俯身笑望着她。
心如死灰的青蓿以为来了救兵,瞧清眼下这人,忽然又花容失色。他…他不是那什么白羽芳源么?
芳源将她上下又量了量,目光流连在她如今开了高衩的裙身,一笑:“神官鬼鬼祟祟,想趁尊上不在,攀墙溜去哪?”
“没…没有。”她急忙否认:“我没有要攀墙。”
这人依然怎么看怎么不善,青蓿却又不得不求他。“你…你帮帮我。”
“我和后头那些守卫,都见你在树上要攀墙。”芳源一脸悠哉,伸手轻揪着她的裙,将她缓缓转绕,露出了整截白花花的玉腿。他狭虐一笑,道:“我职责所在,得和尊上禀告一声。”
“住…住手。”青蓿乱想拨开他的手,见那枝桠危颤颤晃着,甚至不敢大力挣扎。听见他的话,又一慌,明明没要攀墙,原本的几分亏心竟让他讲得愈发不安。
“别…别告诉尊上,我真没想要出去。”自己一个人,怎辨得赢他那么多人众口铄金,她又瓜田李下,让承熙知道了,定是听这白羽芳源。
“不告诉尊上,是我要冒险。怎么补偿我?”白羽芳源笑了笑,伸手在她裸出的臀腿上轻轻推着,将她像秋千一般轻晃,晃去晃来,柔嫩的肌肤便摩擦在他一双大掌上。
他父亲无相这么将他与紫鸢打发来进德殿前说了,用不着明着伤了青蓿惹承熙怒气,只消设法替她安个令承熙难以忍受的罪名,承熙反断念断得彻底些。紫鸢那润元行贿不通,他不介意这么同她这漂漂亮亮的女仙设计一出勾引守卫。
补…补偿。她吓得发软,道:“你…你…你让我下去,我…我们好好说话。”
芳源一笑,道:“我怎好随便放了人。神官,这样吧。你且答应,明日再来这墙边见我。我便替你保守秘密。说不定,还能带你出去一趟。”
出…出去?同他出去…。瞧他那真不安分的脸,他这是在约她么?他不是那朱莺元君的未婚夫么?
“不…不行。你胡说八道什么…。”青蓿转过了脸,生了几分骨气,不如挣断了树枝惨摔一回,好过让这男神要胁了。她一脸焦急,伸手到后脑杓将裙裳胡乱拉扯,本就要断不断的树枝乱颤乱颤,哪勘她这么扯弄,霎时啪地一声断了。
啊!她才惊叫一声,已让随之跃下的芳源一把捞住。千钧一发缓住了势,他身手顶俐落的翻身以背着地,将青蓿收揽在胸前。
这高度用跌的下来,芳源颇觉有趣的凝视着她,不懂这不要命的青蓿是大智若愚,还是蠢笨至极。
啊…!她又一声惊叫,急喊道:“放开我!”死命捶了他几下,芳源手臂竟妥协地松了,她七荤八素滚到了一旁。又骇又惊,又羞又气,她眼泪涌上来还没出框,却陡然听得足叫她脑子泪水都结冰的沉沉之声。
“青蓿。”承熙不知何时已站在院里,正以一双蓝瞳,青焰似的烧着她。




歸心 (簡)徘徊
“尊上。”青蓿慌慌张张转了身一跪,芳源慢条斯理起了身,拂了拂衣,亦向承熙一揖。
又跪着。他还没问话,她倒自己心虚起来了。
“芳源,怎么回事。”承熙转向白羽芳源,淡淡问了声。
青蓿一急,怎么先问他。“尊上…。”
“尊上。”芳源再一揖,正经八百禀道:“臣巡守经过,见神官鬼鬼祟祟,攀着杉树频往霓光殿张望,臣便想上树相询,神官或是让臣一喊,心里紧张,不慎摔下了树,臣只好帮忙拉一把。”
承熙听着,微微皱眉,他方才走近,只见芳源紧揽着她下坠,那画面着实令他不快。抬首瞧瞧那杉树,断了个树枝,芳源所言,却似乎不假。
他淡淡应声,朝青蓿望了一眼,道:“回殿。”
青蓿心里一凉,慌张磕了个头,胡乱道:“不…不回殿,青蓿不回殿。”她一紧张,什么规矩也忘了,她只想着这头回殿,约莫真要死了。承熙眼光一扫来,她又脑袋空白,一伏道:“尊上…饶命。”
瞧她怕成这般,他心里一叹。想起有些事吩咐芳源,又道:“你去带些人,武行挑过,明日,随我去趟下界。”
“是。”承熙守这青蓿守得牢,他一时半刻也没戏唱,芳源一揖,领令退了去。
承熙眸光转来望着青蓿,淡淡一笑,又道:“殿里殿外都要罚,你想想清楚。”
青蓿听了一惊,承熙每次说罚,还能怎么罚。对上他一双不容分说的蓝瞳,她面上一红,急急起身,叁步并作两步跑回殿去了。
承熙随后进了寝殿,只见青蓿乖乖巧巧,已经低头站在白墙下。他心里不禁生了点笑意,本来的不悦倒变成了好奇。
他刚回进德殿,还未入厅,是以也还未瞧见厅案旁搁了一落穗花让人送来给青蓿的衣饰,案上还有一壶桂圆茶,一碟她擅长做的千层饼,数种口味,尽是他从前爱吃的。
他一叹,这姨娘,很是坚持,还想动之以情。
迳自在案旁坐下了,他淡淡开口,道:“有人要你站在那儿么?”
嗯?听他开口,青蓿愣愣望来,他不总是要她站在这儿么…。
“过来。”
青蓿于是怯怯走了上来,又紧张兮兮地望了承熙一眼。
承熙静静不说话,只替自己添了杯茶。青蓿走近了些,便瞧见了案上的饼,那茶的热气,飘散一股淡淡甜香。她吞了吞涎,肚子咕噜一声。
她仿佛让自己吓着了,一颤,眼里转了些慌张。
承熙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饿了?”
饿…,很饿很饿。她这两日,晒日头半点没有作用,只将那什么百灵养气茶当作食物,她且不好意思同承熙说她这没用的草精,想吃东西。
有些羞赧,青蓿轻点了点头。
承熙一叹,随手指了一旁的椅子,道:“坐下来吧。日后要是饿了,膳房自己弄东西吃。”
坐…?青蓿小心翼翼,依言落坐,正稀奇他今日的好脾气,他又随意将饼推到她跟前,道:“这里头,我瞧着有豆沙,金桔,数种花,也有咸肉馅,你可能喜欢这个。”他说着,拣了个桂花馅儿的给她,且替她倒了杯茶。
他这般亲切,她又担心了,总不会,要她吃饱了好上路。
还惶惶乱想,她接过饼,轻咬了一口,那饼馅太香,又或是她太饿,她整个心思便让饼攫住了,她内心无比感激的咬了几口,有点急,又连忙喝了口桂圆茶。那茶润润香香,又直叫她暖洋洋的好像要融化。
承熙侧支着颊看着,见她显得很饿,又递给了她一个蔷薇馅的。喂食小动物似的,倒也有些乐趣。
他还犹记虚里那只要人喂食的蓿草精,如今虚里足能精雕出青蓿这极其仿真的仙身,且维持了好一段时日,那转化日光的气形,还仍然做不好么…。
想着过往,他有些出神,龙神不在龙谷,足足震撼仙界,但…虚里当真相合了上古龙神仙魄,去了红漠么。
“尊上今日…何以…这么早回来,有事…令您烦心么…。”青蓿又吃完了一块饼,挺心满意足,几乎忘了方才还担心承熙要罚她。这时辰,承熙该是不在的。
承熙闻声,歛了些心神。这东西,对她稍好一些,老毛病便又犯了。事实上,为配合战族诸将,理政会议挪了时间,他却不想同她解释太多。
“吃饱了,不如好好说说,你今日,爬树做什么。真想翻出墙么?”他睨了她一眼,淡淡道:“况且,你不是会飞么?还需要让那白羽芳源搂搂抱抱。”
虽然当初她撞了仙障七荤八素地掉下来,就是称不上飞,她飘也从夕珠岩这么飘过来了。瞧着她那还无暇换下的裙裳,让她绑了几个结遮掩,仍可看出高衩直开到腿股间,这么让白羽芳源瞧得透透净净,他脸色又沉了几分。
青蓿见他那脸色,又紧张起来。她这么多问,简直自掘坟墓。“青蓿…。”她连忙起身,吞吞吐吐应道:“青蓿不敢出院子,只是想看一看霓光殿的神仙姊姊跳舞…。”
“看舞。”承熙一愣:“你闷得慌么?”
“不…不是,只是朱莺元君说,为了去怡心湖赏花,要青蓿读点诗,青蓿…看了首诗,想学跳舞。”
“诗?”承熙听了嘴边又掩不住的泛了一笑:“什么诗看了让你想学舞。”
什么诗啊…,那诗不是一般的长,她又怎记得住了。“就…什么金步摇,什么君王…不早朝。青蓿只读了几句,实在记不清了。”
承熙听了,顿了顿。半晌,望着她冷冷一笑,道:“你若真是想看那霓光殿,该有瞧见些什么,不如跳几支舞来,我且看你学了什么。”
青蓿听了一慌,道:“青蓿有看,当真有,只就这么几眼,便摔下来了,实在…。”
“跳。”承熙淡淡令了声,不打算听她解释。
她如今聪明了些,知这尊上若要为难她,又怎管她会不会。青蓿硬了头皮,只好离案,依她所看见的向承熙婷婷一矮身,闷闷道:“尊上硬要看,便只好伤你眼睛了。”
她随手送了送袖子,踩步转了几个圈子。
承熙望着,她跳得竟还不差,就只这随意学学,举手投足僵硬了些。那眉间眼底的认真样,却让他心头狠狠一动。他伸手攫住她送出的长袖,一把将她拉进了怀中。
他那双又烧起青焰的蓝瞳令青蓿心里一跳,还未及回神,他俯身吻住了她。
她双眼睁得大大的,还胡乱想着,天上天下君王一个样,连她这等舞步也买帐么…。
双臂锁紧了她,他又好似陷进汪洋一般。她提那长恨歌,毫不懂修饰的情心直当,但…心里有情的青蓿竟更令他晕恍。
她让白羽芳源搂在怀间,她那舞步踩着,又像极了栀月。
忘却天上凡界,时光流年,他吻着她,一吻再吻。
无论她是谁,他承认他放不下,无论多荒唐,他爱,爱着一个仙术锻造的草精,爱得开始思考,他想给她个名分,就算转眼要凋亡,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走,不管翼山诸仙要如何背地里笑他白忙一场,不管虚里要如何笑他一脚踩进陷阱,他爱,狠狠爱着。
他心口狠狠一抽,痛得浑身一颤,他动作僵了僵。那抽动甚至青蓿也感觉到了,她陡然睁大了眼,想起朱莺说的话,这尊上若不归心,该封了什么七情六欲。
“尊…尊上。”她轻轻将手掌放上他左胸,望了他一眼。“痛…痛么?”
承熙火烧似的望着她,将她一把抱起,往她榻上移去。
他覆上她,似天一般。“痛。”他吻在她颈间,在她耳边道:“但很温暖。”
他胸间的痛狠抽到腹间,他觉得痛得好,好像他终于又活着,又能感受到一些什么。
咒术一晃,他且无心慢慢脱她衣裳,直幻消了她一身白衣,又吻上她细柔的肩。
他沉沉吻着青蓿,沉沉进入她。
倏然让他填满的身心晕晕醉醉,却还能感觉,今日他一双蓝瞳,欲望有些不同。她偶尔睁眼,回望着他,想看清他那双谜一般的眼眸里,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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