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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星河
他一次又一次深入的动作,只一次又一次逼她迷离了目光。
细细吻在她眉眼间,每当这么亲近她,他又觉得,她和栀月、月娘,愈渐不同。她心思最为澄净,情心最为单纯,她的依赖与交付甚且比月娘彻底。
她的眼里心里,只有他。
“青蓿。”他深深望着,几分无法自拔:“这是你的心愿么…。”
嗯…?承熙那暖字还过分令她沉陷,困在他温柔泛滥的快意里,她迷迷濛濛,有些无法思考承熙在问什么。
“我曾经,答应许你一个心愿。”他停了停,自上俯望着她。“你想,像那首诗的女人一般,被册立为妃么?”
青蓿闻言一颤,册立为妃…。她恍然清醒不少,想起了翼山嗡嗡耳语,想起自己的卑微,她几乎起身要跪。身子让承熙紧搂着连连轻吻,她只好忙将头摇了叁百次。“没有…,没有,青蓿不该错读那首诗,青蓿不敢妄想…。”
“当真没有…?”承熙沿颈吻上,迭吻她微微发颤的唇瓣,鼻尖,滑过鼻梁,停在面上望着她。他几分希望她出口要求,要求他兑现承诺。
“没有。”青蓿那头摇得慌乱,只拼了命认错,将口气撑得斩钉截铁些:“青蓿…,青蓿只…只是希望您…高兴。”
承熙淡淡一笑,抚上她惶惶乱转的面颊,直吻回了她的朱唇上。
他知道她不敢,几分还踌躇的心,却并不打算推波助澜。他的后位给了乔木云彤,若是妃位给了青蓿。
她呢。
这她字,从前只一人,叫树谷栀月。
他向她说
这辈子,我只想娶你,做我翼山天后。
后来,她勉强有个凡名,叫月娘。
他向她说
等我迎你过门,就算…可能不是正室,你介怀么。
自他遇见青蓿,一退再退,若是这妃位,还能第二第叁,难道她不再特别,在他心里,再不是独一无二。
君无戏言,他还能给栀月的,不愿是两句空口白话。
而那首凡诗,青蓿也没有读完,倒头来,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倒头来,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立青蓿为妃,翼山动荡。
她既然不要求,不如让这事,再这么耽搁着,让忘却的时光回头,让情分,在时光中消抹淡去。
他翻过她身子,再次沉沉进入她。
让欲望横流,爱恨随风。





歸心 修仙道
承熙领了白羽芳源与一眾武从,去了翼山南脉的修仙道。
修仙道连接了下界仙山与大渊天界,为诸灵修仙必经之途。各式具慧根的活物,来自山林青野间,慕道修心,拜师修术,若是修成正心善果,通过仙家检核,便能晋升仙班;期间踏错脚步,心术偏斜,则为妖为魔。
事实上,大渊天界,却也不若诸灵憧憬的澄净美好。出自仙胎,几经劫数修练的仙族,仍在扎扎实实的爱恨贪痴,岂不证明了青桐真人那万物无差的道理。
今日,则又是一例行开道坛昇华诸灵、放行修仙者检核的日子。
承熙以视察这一年一度的修仙道大试为由,亲临修仙道试场,自是因近来修仙司,已向他上奏了几次,战族于修仙道上无由袭杀修仙者。
受青桐真人之教,承熙对待古仙族与诸灵出身的仙官并无分别,甚且拔擢了不少下界修上来的小仙,委与要职。但对于如乔木氏、炎火氏这等古老仙氏,不少仙家打心里看不起下界修上来的仙神,认定他们不过是刮分润元的下等灵物。
是以战族袭杀修仙者,这事除了当职仙官,翼山诸仙多是漠不关心的。承熙若不插手,殿上并不会受到太多諫责,就是主事的炎火宇清,也并不认为承熙真有心介入此事。
翼山南脉底端温暖些,不若山巔清寒,亦是大渊仙界之东,与凡界接壤之处。这里生灵走兽活泼,搭着翼山仙气冒出头的灵物不少,却又让不少自视甚高的仙神,以这处为参杂不洁了。
承熙此行身旁带的人,一反昔日的炎火武从,换成了白羽芳源,虽未挑明事由,懂事儿的都晓得,天尊此举有意警告炎火宇清。
「尊上,白羽上神,请。」
一身青衫褐发,扎了髻,草根味十足的主事神官菎蕗,圆润且容光焕发的脸,让人看不出他已是个逾五千岁的上神,他领着承熙四处走动露面,后头跟了芳源。
「老仙这职,委实愈发难当了。」路经鑑定灵力的山石处,几张藺席阑珊坐着叁位老上神,见了承熙与菎蕗,纷纷起身上来做了礼数。老上神们客气,事实上对承熙而言尽是仙界前辈,他们栽培子弟无数,乃翼山治凡部门的大宗师。承熙不敢怠慢,亦与菎蕗向几位上神回了礼。
菎蕗又频频感慨:「尊上不晓得,老仙来往奔波,费尽唇舌,不少上神碍及仙家议论,不肯再接这修仙司的请託,如今也只几位清风道骨的前辈,不畏批评,还肯来这处收受新徒儿。」
承熙礼貌的微微一笑:「这些日子,让诸位上神费心了。」事实上,他觉得出自几位上神仙派的徒弟,说是诸灵修上来的,各个精锐正义,谦恭有礼,担待了不少治凡官职,哪处又逊色古老仙家了。
老上神呵呵沉笑,抚鬚道:「何言费心,尊上不时下灵宫走走,不定清新自在些。咱们几位老仙,就爱这处的逍遥清灵。」
「就是!」几位上神纷纷附和。「好比老仙昨日收的小灵狐,稚嫩新鲜的很,喊一声师父老身骨头都酥了。」
老仙们笑成一团,承熙凉凉跟着一笑,能这么传道授业,有所热衷之事,对老仙而言,倒也挺好。
菎蕗又领承熙往前走,一群不知耗时几千年修出仙身的幼仙,正在一道飞瀑前聚集,等着仙官鑑定。
这化元之术,对出自仙胎的仙族而言还算容易,却也得花点功夫修练。诸灵要修仙身,往往出入冥司好几个轮回,还不一定能成功,修不出仙身,练了再多咒术,只能被称做灵兽,仙花仙草,是入不得仙籍的,更不用论封神领职了。是以能修个老嫗老翁之身,也好过修不出,若能修个貌美的男仙女仙之身,功力便要深厚些,只可惜这后段,欲望易偏,过度求好心切,便容易走火入魔。
他看着少数几个修练出非凡相貌的少仙,不禁想起了当年的梔月。
菎蕗望着那寥寥数人,又一叹:「今年赴试的修仙者特少,诸灵都怕,若不是传出尊上亲临的消息,恐怕敢上来的,又能到达试场的,要更少了…。」
承熙听出他话中有话,微頷首道:「是以我安排了这么一趟,该有些帮助。只前些时日,累及上神了。」
至少,炎火宇清还不如他最坏的打算,仗着战族之威直向天尊发难。他这剑晃几晃,还收吓阻之效。
菎蕗挥摆了手,万分忠厚的笑着:「诸灵万物,生于太虚。能为大渊略尽绵力,是老仙之福。」
菎蕗老仙乃祥治年代大大起用鹿岭仙时迁籍翼山,是以他也总是这么满口太虚之道,承熙听着颇觉得亲切。
菎蕗笑着,又显得有些沧桑:「尊上,请恕老仙再嘮叨两句,修仙司一向谨守正道,以修仙诸灵福祉为重,是以严令下属,断不能收受润元,受制于人。但…尊上,老仙底下的清官…,不少…便为此遭人灭了口,您…。」
菎蕗自也知战族把守翼山门户,举足轻重,而炎火战族尊宠正盛,当着承熙面说得太直接,唯恐间接指责了承熙。然他正直成性,又机会难得,若是不諫,只感觉有愧于大渊。
承熙听着倒是动容,这等热心正义,不求诸己的上神,委实不多见。他慎重几分,向菎蕗保证道:「我会下旨严禁仙家干预诸灵修仙,重申严惩润元授受。白羽上神,且会代替我在这处留守一阵子。我想,不会再有人朝诸灵出手了。」
「如此甚好,甚好!微臣谢过尊上…!」菎蕗又是欣慰又是感激,他这介于仙凡两门之间、在翼山颇为冷僻、不时还得忍受倡议废除的仙司,竟蒙天尊垂询,且允了祥治都不想承担的保障,老仙官连忙拂袖一跪,向承熙行了个大礼。
「上神快起。」承熙一拦免了他的礼,又向后头芳源道:「留守诸仙道叁月,按时来人向我回报。」
芳源揖了揖,面色却不若菎蕗好看了。他一点不觉得这修仙司值得留守,只觉得承熙将他远支到这偏远的翼山南脉,进德殿,仍是留了宇清的人。留守叁月,大试早也结束了。代替天尊这名堂体面又堂皇,人以为他提携白羽家,说到底,还是趁势合时,让他白羽芳源的势力,远离进德殿,远离那蓿草精罢了。
承熙看他那脸色,也不多言。这论做事,一举数得自然是好。
在修仙道留了两日,承熙便留下白羽芳源,独自入了凡。
此行,他还有件要事。
他如今来去,幻影如光,比起当年迅速不少。
一转眼,他落在当年恆安城边的青青小丘。
凡界流年逝水,这处再不是当年的恆安城了,春里流芳早也无跡可寻,这山丘,却让他围了地界,划入仙地。
走进小院,月娘的小田与屋,还是昔年的模样,她的画,也还完好如初,包括那幅令她心伤的月上柳梢头。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那诗怀念亡妻。当时的她落了笔,犹疑之中,对他承诺的妻字,还有几分信心,到了那折扇,那面空白,却已十足心凉。
五百年很长么?诸仙都以为他该淡忘了她;对他而言,走进梔子实的记忆里,走进这屋子,五百年彷彿还是昨日。
但,五百年真还宛如昨日么?他渐渐明白,他之所以痛苦,乃因他初时一再区别梔月与青蓿,他爱上了,不全然因为她们相像,她有名字,不是梔月,不是月娘,他不能视青蓿只是替身而爱得乾脆坦荡些。他的亏负,再不能让寰明担任何一点。
走进他与月娘初赴云雨的房,他缓缓沿榻缘坐下,往后靠着,沉沉一叹,那时的爱慾单纯,如今还单纯的,只剩下思念了。
一片悬思,令承熙有些恍惚,案上一壶酒,却叫他突然收敛了心神。
无相总以他多情误事,实也有些道理。他来这里,本不是为了怀念。
那酒壶倾倒,酒汤溢在桌上未乾。承熙起身下榻,酒壶上晃过咒术,查了查屋内残馀的气形。
果然如他所想,虚里来过,只不久之前。
一则以喜,虚里与龙神相合的神元沉寂了五百年,确实醒了来,依他如今行影无踪的作风,却不再是狠戾的上古龙神,那么,便是虚里的元神主导了。一则以忧,虚里掛念着梔月,若是知晓梔月已经这么为他与无相灭散了,想当然,要朝翼山復仇。
他从前为尊位奋战,为了祥治的期望,为了敌手乃是红漠赤狰,但若今日之敌,是能彻底收归红漠,亦清明治守大渊的虚里,他还需要为了固守这位子,令大渊陷入一片混战之中么?
承熙淡淡一笑,眼里有些苍凉。
他曾经以鹿岭王为弱者,却没想到,面对如今灵力远高过大渊诸神的虚里,他有这么一日,也要面临这等抉择。




歸心 (簡)心事
夜色还深沉,承熙起得特早。他怀间,青蓿仍睡着。
他不想吵醒她,悄然靠在榻上,他的掌间,转了四颗气团。
如今,玄王弋猎与鹿岭王不在了,他的浊组,只剩余赭王。栀月灭散,他也不再观察她的下弱气团,沉寂许久的上强,为虚里,正散发着强烈锋芒。剩余叁颗,他发现,尽是他身旁之人,一直很是透亮的明一,与摇摆不定的明二,这两者,他回了翼山,已经确认了,一是寰明,二是云飞,唯一的浊暗气团,无从确认,他认为是明显已叛变且灭散的云彤父亲,乔木文风,是以也不再观察。
这些人,是当初青桐真人默认的八人,如今他观察着余四的大渊,乃虚里、赭王、寰明与云飞,还算清明,四颗各自透亮,就是浊一蓄势待发,也不若从前的敌意,赭王的目标,并不在攻击他。
他并不能以他不熟悉的气形,随心作出八颗以外的新气团,例如如今举足轻重的川流蓝雉,或是红漠之地,令翼山星官有些警戒的少神子冀。但他不是太挂心,如今他最为在意的,是上强与明一,虚里与寰明。近日他一直在思量,虚里若是清明,龙谷边防,便不用太急迫。赭王与蓝雉之间为了树谷星瑶的纠葛,那不是他太在乎的事。反倒于翼山有责任的下界灾厄,他不想再姑息。
青蓿喃喃唸着尊上,左右翻动,睡得有些不安稳。承熙看看时辰,却不得不悄然挪开她,下了榻。
让承熙这么一挪,青蓿恍惚起身,揉揉惺忪的眼。承熙正要着装,他不同于平日,挑了套武服。
唔…他今日也没落个帘,直在她这处,换起衣来。通常他脱了衣服,紧接着便是将她凌驾得半分不能思考,她竟难得能如此平静瞧着他。
说起来,承熙一身偏淡的肤色冷白,长年练武的肌理却匀实有度,明暗在光影下分明,配上他漫胸的栀子图腾,怎么瞧怎么可口…不是,是英俊神武。
只是那伤…,她瞧着心里一揪,他说痛。
这尊上从前…忒也多情,不知那二王女,是个什么样的女仙,能让他连心脏都剜了。她头一遭,觉得自己有些在意…承熙爱过,或爱着的那个人。
她瞧得出神,承熙若有所觉,抬眼对上青蓿有些复杂的目光,一顿,他竟好像不能再一眼懂她心思。
青蓿让他一望,心头一跳。
她在做什么,竟懒在床上欣赏人家男神,该不会还对着人家胸膛露出一脸馋相。她连忙掀被下榻,草草整装,只觉浑身还酸软得险些没软了腿。
“吵到你了,要是累,多躺无妨。”承熙见她还很疲惫,良心发现,歉然一笑。
唔…他那话温柔得让她一抖,只更加清醒了。青蓿摇摇头,忙去替他准备云冠云簪,他那身行头,约莫要盘发。
这青蓿先时愣头愣脑,如今倒愈发机灵。
他坐到案边,静静擦拭起他的千守剑。青蓿上前,替他将一头黑蓝长发梳过,又高束成髻。
她还有些混沌的脑袋记得今日是例休,见他这身穿着,盯着剑一语不发,她不由得有些担心,忍不住问道:“尊上要去哪儿,看起来,好像要打杀...。”
承熙缓搁下了剑,沉默了一阵子。半晌,只答非所问道:“你…怀疑过自己么。”
“怀疑…自己?”青蓿一愣。
“当你…为自己以为对的事,为心里不肯妥协的信念,坚持,却…一再的失去。”
他一向冷歛锐利的蓝瞳,有些灰暗,沉沉海色,似阴雨的天。大渊第一人,却也有这等失落么。
承熙难得向她说着这等心里话,青蓿眨巴着大眼,呐呐应道:“像青蓿这样的草精…自然总是在怀疑自己了。但尊上…英明睿智,治理有方…。”
“草精,不如改称马屁精。”承熙淡淡一笑。
“青…青蓿说的是真的,对青蓿这等听令的人,跟对的人,便做对的事,若是您,不坚持,大渊…谁还坚持。”
承熙听着,眼神凉凉,无奈一笑。“但…,有时候,我累了。想着这剑,不如收起来。”
这尊上…今日,小孩子似的。
“您…也真是傻了。您有满山的下属,还要您亲自用这剑打杀么?不如这么随手挥挥就好。”
承熙笑了笑,她说的,也有道理。只这东西,竟大言不惭地称他傻。
“下属多,心思多,像你这样的草精,倒让人觉得舒服。”他忍不住回了句。
嗯…?这话好似称赞,却又是嫌她笨了。她其实,也没那么笨,承熙今日会这么说,定是几分认真,几分难受。她不懂权,但她知道,若身旁再无一人真心,那是任谁都难以忍受的。
“青蓿如今,也有了…小小的信念,开始有些懂,什么…是坚持。”青蓿替他正了正冠,道:“从前在夕珠岩,开不出花,若有花精姊姊们陪着,心里便好过不少,好像日子再难,总能过下去。尊上…要是累了,青蓿陪着您…,好么。”
承熙自镜中望着她,淡淡无语。从前他的迷惘,总在石室里对着栀月倾吐。她的陪伴,祥和宁静,一路支持着他。
今日,他却好像对这青蓿多话了些。
青蓿见承熙沉默,连忙低头,歉然道:“青蓿说了踰矩的话了…。”
承熙起身,转过来望了她一会儿,轻将她一搂,道:“我要去趟修仙道,还要入凡,今日不会回来,我会落仙障闭锁进德殿,你一样,别出去。该喝的药,该吃的东西,自己打理。不该见的人,便离远些。别让我…,担心。”
他啰啰嗦嗦叮咛了一串,青蓿受宠若惊依在他胸前,一时说不出话,半晌,楞楞应了声好。
“呆鸟。”外头传来金阳的报门声。“白羽芳源。”
承熙闻声,缓松开了青蓿。他并不再看她,直回身幻收了剑,走了几步又道:“寝房那窗的仙障我暂且撤下了,想看霓光殿,那处便见得着,用不着攀树攀墙。还有,你不妨替我告诫那金鸟,牠要再不改口,我一回来,便安排牠出殿。”
话声甫落,他一晃已不见踪影。




歸心 (簡)修仙道
承熙领了白羽芳源与一众武从,去了翼山南脉的修仙道。
修仙道连接了下界仙山与大渊天界,为诸灵修仙必经之途。各式具慧根的活物,来自山林青野间,慕道修心,拜师修术,若是修成正心善果,通过仙家检核,便能晋升仙班;期间踏错脚步,心术偏斜,则为妖为魔。
事实上,大渊天界,却也不若诸灵憧憬的澄净美好。出自仙胎,几经劫数修练的仙族,仍在扎扎实实的爱恨贪痴,岂不证明了青桐真人那万物无差的道理。
今日,则又是一例行开道坛升华诸灵、放行修仙者检核的日子。
承熙以视察这一年一度的修仙道大试为由,亲临修仙道试场,自是因近来修仙司,已向他上奏了几次,战族于修仙道上无由袭杀修仙者。
受青桐真人之教,承熙对待古仙族与诸灵出身的仙官并无分别,甚且拔擢了不少下界修上来的小仙,委与要职。但对于如乔木氏、炎火氏这等古老仙氏,不少仙家打心里看不起下界修上来的仙神,认定他们不过是刮分润元的下等灵物。
是以战族袭杀修仙者,这事除了当职仙官,翼山诸仙多是漠不关心的。承熙若不插手,殿上并不会受到太多谏责,就是主事的炎火宇清,也并不认为承熙真有心介入此事。
翼山南脉底端温暖些,不若山巅清寒,亦是大渊仙界之东,与凡界接壤之处。这里生灵走兽活泼,搭着翼山仙气冒出头的灵物不少,却又让不少自视甚高的仙神,以这处为参杂不洁了。
承熙此行身旁带的人,一反昔日的炎火武从,换成了白羽芳源,虽未挑明事由,懂事儿的都晓得,天尊此举有意警告炎火宇清。
“尊上,白羽上神,请。”
一身青衫褐发,扎了髻,草根味十足的主事神官菎蕗,圆润且容光焕发的脸,让人看不出他已是个逾五千岁的上神,他领着承熙四处走动露面,后头跟了芳源。
“老仙这职,委实愈发难当了。”路经鉴定灵力的山石处,几张蔺席阑珊坐着叁位老上神,见了承熙与菎蕗,纷纷起身上来做了礼数。老上神们客气,事实上对承熙而言尽是仙界前辈,他们栽培子弟无数,乃翼山治凡部门的大宗师。承熙不敢怠慢,亦与菎蕗向几位上神回了礼。
菎蕗又频频感慨:“尊上不晓得,老仙来往奔波,费尽唇舌,不少上神碍及仙家议论,不肯再接这修仙司的请托,如今也只几位清风道骨的前辈,不畏批评,还肯来这处收受新徒儿。”
承熙礼貌的微微一笑:“这些日子,让诸位上神费心了。”事实上,他觉得出自几位上神仙派的徒弟,说是诸灵修上来的,各个精锐正义,谦恭有礼,担待了不少治凡官职,哪处又逊色古老仙家了。
老上神呵呵沉笑,抚须道:“何言费心,尊上不时下灵宫走走,不定清新自在些。咱们几位老仙,就爱这处的逍遥清灵。”
“就是!”几位上神纷纷附和。“好比老仙昨日收的小灵狐,稚嫩新鲜的很,喊一声师父老身骨头都酥了。”
老仙们笑成一团,承熙凉凉跟着一笑,能这么传道授业,有所热衷之事,对老仙而言,倒也挺好。
菎蕗又领承熙往前走,一群不知耗时几千年修出仙身的幼仙,正在一道飞瀑前聚集,等着仙官鉴定。
这化元之术,对出自仙胎的仙族而言还算容易,却也得花点功夫修练。诸灵要修仙身,往往出入冥司好几个轮回,还不一定能成功,修不出仙身,练了再多咒术,只能被称做灵兽,仙花仙草,是入不得仙籍的,更不用论封神领职了。是以能修个老妪老翁之身,也好过修不出,若能修个貌美的男仙女仙之身,功力便要深厚些,只可惜这后段,欲望易偏,过度求好心切,便容易走火入魔。
他看着少数几个修练出非凡相貌的少仙,不禁想起了当年的栀月。
菎蕗望着那寥寥数人,又一叹:“今年赴试的修仙者特少,诸灵都怕,若不是传出尊上亲临的消息,恐怕敢上来的,又能到达试场的,要更少了…。”
承熙听出他话中有话,微颔首道:“是以我安排了这么一趟,该有些帮助。只前些时日,累及上神了。”
至少,炎火宇清还不如他最坏的打算,仗着战族之威直向天尊发难。他这剑晃几晃,还收吓阻之效。
菎蕗挥摆了手,万分忠厚的笑着:“诸灵万物,生于太虚。能为大渊略尽绵力,是老仙之福。”
菎蕗老仙乃祥治年代大大起用鹿岭仙时迁籍翼山,是以他也总是这么满口太虚之道,承熙听着颇觉得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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