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眉眼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暮阿洋
仅仅半天时日,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为此,卫丞相没来梅居见萧扶玉。
对此,静养的萧扶玉也略为惊异,人人皆以为卫顼被赵家所擒,却平安无事地回到卫府。
不出第二日,苏长瑞领圣意去卫府请人,总的是要了解下情况的,当年卫喜之子。
随之,卫丞相便领着卫顼前去宣室殿觐见,落雪刚停,皇城的道路上不少宫人尚在扫雪。
宣室殿内金碧辉煌,暖炉旺热。
卫玠一拢月色衣袍,正立于旁侧,一如既往的霁月清风,身姿修长挺拔。
害了这么久的喜,萧扶玉有些精神不济,半卧在罗汉榻之上,她托着下巴,目光落在底下行礼之人。
那人与卫玠身形相近,亦是一袭淡色衣袍,清风雅正,身上无伤,彬彬有礼地跪地行礼。
“微臣卫顼参见陛下。”
他面容清俊,五官与卫玠有两分相似,难为是堂兄弟,兴许是流落周国许久,肤色偏黑些。
萧扶玉抬手示意他平身,记得没错的话,卫顼仅比卫玠小一岁,当年任监察司一职,在外执行案子时遭到太后劫杀,就此失了踪迹。
而他失踪的三年,谁也不知去向,而第一世卫顼在庆阳驿将卫玠救走,在沉寂几年后,随卫玠于梧州起义。
在她被卫玠关起来的日子里,卫顼曾助她逃出宫,但她没有走入京都城,就被卫玠抓了回来,之后她才会被金链拴在寝殿里。
之后的日子,卫顼不止一次助她,最后惹卫玠不满,被派离京都城,为此萧扶玉曾感到内疚。
而第二世,卫顼则死在周国,无人知晓,卫玠率军于北疆与周军相战时得到的消息。
而这一世,若不是赵千檀在中秋被押,赵家不一定会交出卫顼的信息。
萧扶玉指尖托着面颊,收起打量的眼神,“二公子了无音讯多年,庆阳驿没接到人,反倒是自己回来了。”
底下卫顼拱着手,回道:“回陛下,臣自北疆一战后,的确是被镇北将军命人护送回京,只是路程过半,随行二人对臣发难,相斗之下走散。”
萧扶玉轻挑眉稍,“当年出事之后,为何三年迟迟不归。”
“三年前重伤,臣因此遗失记忆,如今才想起一切,赶赴京都,与至亲相聚。”卫顼低首回道。
萧扶玉停顿了话,眸色里染上一缕哀楚,伤怀道:“卫首尊曾是朕的老师,只怪那时朕无力为老师审冤,而今案件得以平反,太后也得了应有的惩治,如老师能见你归来,想必定会十分开心。”
卫顼端着的手紧了紧,神色沉凝,没有回话,父亲之死亦他的痛,他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回京卫府已物是人非。
萧扶玉缓缓道:“望冰寒于水,二公子不负卫首尊当年厚望。”
殿内气氛有片刻沉默,卫顼躬身道:“家父一生严明清正,臣亦如他一般为陛下,为嘉朝百姓效力。”
......
宫中白雪厚重,覆满一片片碧瓦,宫人提着扫帚清扫,各自忙碌。
卫玠行在廊道上,石板地面干净且微潮,他缓缓道:“回来去见见二叔,就在府中多陪伴婶母几日也成,之后如想回监察司复职,我会安排的。”
身后的卫顼的注意力却放在扫雪的宫人上,似有出神,失踪三年,如今的他显得内敛许多。
卫顼收回目光,回道:“父亲我去见过了,不必再等几日,立马复职便好。”
卫玠则停下脚步,侧身打量着卫顼,二人皆有沉顿,随之他漠然地回身,提步行走,“我说几日便几日,到时自会安排你来监察司任职。”
之前的沈震被陛下押至大牢后,这副使位置一直便空着,卫顼走的这三年里,从他口中尚不知发生过什么,为了监察司,他也有必要排查之前的事,再让卫顼任命。
卫顼没有反驳,继续跟在卫玠身后,行过树木,积雪散落在二人之间。
他再次开口,“近来兄长与陛下的断袖之说闹得人人皆知,这可是真的?”
卫玠行在前头,身形修长挺拔,没有回首看他,看似淡然,气氛变得沉凝了几分。
卫顼道:“为官不正,为佞为幸,卫氏必将严惩,族训所写,将逐出卫家。”
卫玠再次停下步伐,与之相似,“朝中的流言蜚语,二弟怎可当真。”
“但这流言多了,便会成真。”卫顼面色微沉,回道:“希望不会影响大哥为官。”
言罢,卫顼低下眉眼,越过卫玠身形,行至宫廊尽头。
第76章 白玉簪【二更】 雪儿不该同我说句生辰……
十一月初, 厚雪未融。
卫顼在监察司任职副使,沈震的案子便指派给了他,据之前的查办, 这沈震的确是与摄政王无关,而是与北疆的大周国有丝缕的关系。
随着凛冬已至, 北疆的战事安定不少,寒雪肆虐, 相争起来, 对那一方都无益。
而今周国的动静越来越大, 总有一天,两国必有一战,前两世卫玠不止一次征赴大周国, 因战绩惊人,明月战将之称,声震两国。
算算日子,便是来年秋时,一去便是一个寒来暑往, 萧扶玉只怕到那时她分外不舍。
宣室殿内, 龙案处有淡淡笔墨香。
萧扶玉手持朱笔批改奏折,如今害喜有所好转, 前段日子仅是闻见这笔墨味便会恶心泛呕。
两个月下来, 她瘦了很多, 将卫玠看得蹙眉不展的。
龙案上的合意糕,被萧扶玉连吃了几个, 近来胃口大涨,甚爱甜食。
苏长瑞则在一旁静静待着,偶尔往暖炉里添炭火, 见萧扶玉咽下一块糕点,连忙把茶水递上。
萧扶玉蹙着眉,喝着茶水道:“为何今日卫玠还没来宣室殿。”
苏长瑞顿了顿,回道:“听闻是去了吏部。”
萧扶玉放下茶杯,神色里有些疲倦,害喜是去了,但这容易犯困的毛病还在。
“去吏部把人叫来。”
苏长瑞躬了下身,便挽着拂尘退下。
误入眉眼 第65节
萧扶玉侧首枕着龙案上的奏折,一个人批奏折,总觉得少了什么。
殿内静悄悄的,萧扶玉素来不喜留人,随着困意袭来,她缓缓阖上双眼。
她曾是个睡得浅的人,一点风吹草动便能惊醒,也从不在龙案上睡着,而如今有了身孕,身子不停使唤,阖眼就着觉。
殿外又落起小雪,暖炉旁宁静祥和。
恍惚间似乎感到卫玠的到来,她不禁梦呓轻唤,而后继续睡着,只觉肩上有衣物披上,
不知过了多久,暖炉中的炭火轻微炸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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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扶玉有所转醒,入眼的是龙案上的奏折,身上披着狐裘大衣,绒毛蹭着她的脸颊。
意识尚在惺忪,萧扶玉坐起身子,只见龙案下跪着一人,身着监察司的暗色衣袍,身形挺拔却略显清瘦,手中拈着一封奏折。
是卫顼,正视线难移地望着龙案上的萧扶玉,见她醒来,他似有一愣,像是被抓包,连忙低下头首。
卫顼言语里有几分慌乱,道:“陛下,卫相尚有要务在身,不好推脱,命臣觐见陛下。”
言罢,他又将奏折端起,“此为沈震一案的案折,还请陛下过目。”
萧扶玉微顿,轻瞥肩上的狐裘衣,温暖柔和,本以为会是卫玠,来者却是二公子卫顼。
也对,若是卫玠,便会抱她入榻安睡了。
萧扶玉并为将他的反应放在心上,瞧向他手里的奏折,“呈上来。”
随之,卫顼起身将奏折递上龙案,萧扶玉将奏折打开,沈震不是他人,正是周国安插在监察司多年的内线。
那日诱萧扶玉出宫,别有用心,但她终究是皇帝,岂这般容易受骗。卫玠早就对沈震有所疑心,暗中调查许久。
以谍网司的能力,要查出什么轻而易举,所以沈震才会自爆,保全其余内线。
但近两个月来,仍有不少朝臣落马,卫玠做得绝对,倒成了弹劾他的理由之一,也就是卫玠将此案转手于他人的原因。
奏折上所写的便是被清除的内线名单,萧扶玉放在案上,指尖轻点,“通通执以斩首,由你来吧。”
底下的卫顼叩首道:“臣接旨。”
......
回梅居时,细雪连连,落在纸伞上沙沙声一片。
卫玠没有来宣室殿,萧扶玉不止是一点失落,为何偏偏是今日,今日是他的生辰,这家伙是真的忘了吗。
萧扶玉入了暖间,将身上厚实的裘衣脱下,坐在锦垫上,地暖温温热热的。
她从衣襟里取出一支白玉发簪,玉泽极醇粹,雕刻如云,和田白玉可非凡品,一玉难求。
萧扶玉瞧着玉簪出神,亦不知卫玠可会喜欢。
待回过神来,宫女端来了安胎汤,萧扶玉将玉簪放回衣襟中,捧着汤碗喝下。
之后又吃了点蜜梨膏,萧扶玉便歇下了,外面的雪没有停下的迹象。
直至傍晚,天色阴沉时,那个心心念念的人才来到梅居,萧扶玉侧卧在美人榻上,慵懒间被他唤醒。
睁眼便是卫玠坐在身旁,眉目温和,萧扶玉心间微暖,也有点委屈,起身往他怀里钻,低语道:“吏部能有什么事,敢不来见朕?”
卫玠的手臂自然而然地揽着细腰,低头闻她的发香,眸色微沉,“此次大幅清查官员,人事走动,事务便多了些。”
卫顼去了宣室殿的事,他知晓,只是这人不是他派去的,不过是为了政事,也便没有提。
萧扶玉似乎轻叹一声,凑上去用唇瓣蹭他的唇,又道:“朕想你。”
近来情绪变得敏感,他却不住在梅居,还真是一刻都离不得人。
卫玠哄着她道下次定不会再如此,萧扶玉还是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用晚膳时,萧扶玉更为心不在焉,用筷子轻戳着香软的米饭,最后被卫玠按住她的筷尖。
萧扶玉抬眸看向他,轻轻开口,“你是不是忘了今天什么日子。”
卫玠低眸轻思,温和问道:“什么日子?”
萧扶玉轻轻一哼,“你啊,今晚别回相府了。”
卫玠挑了下眉稍,然后夹一块鸡肉入她的碗,笑道:“好,多吃些,近来都瘦了。”
待到晚膳用后,天色已黑,正是二人闲情之时,房内燃着明亮的烛火,雪水煮茶,听外面宁静的雪声。
卫玠一拢白衣席地,端着茶水啜茗,轻睨身旁的萧扶玉,“现在可以说什么事了吗。”
萧扶玉看他片刻,起身便往男人怀里坐,二人面对着面,卫玠怕将茶水弄湿她,便连忙放在旁的茶案上。
她轻轻撅唇道:“什么日子你都记不着,还要朕提醒。”
卫玠眉眼带着笑意,“那陛下便告诉臣是什么日子,下次便不问了。”
“还真是蠢笨。”萧扶玉顿了顿,从衣襟里将那支玉簪,指腹轻抚着,“自己生辰都记不着......”
说着,她抬眸得见卫玠的神色,似乎早有意料的样子,她道:“你是不是在戏谑朕?”
卫玠的一掌便可握住她的细腰,道:“臣每年都记不着,还请陛下替臣记着,若有哪年忘了,臣便不过生辰。”
果然是故意逗弄她,萧扶玉轻轻道:“待到七老八十,成了卫老头子,朕要是不记得,大寿辰难不成还不过。”
“你都不记得,臣过什么寿辰。”卫玠回道。然后低首瞧她手里的玉簪。
他接过她许多赏赐功绩,唯独没有她真心实意送过一件物件。
卫玠道:“陛下可是准备赠于臣?”
萧扶玉虽有些不好意思,但摆弄着白玉簪,膝盖跪在他的蹆间,立起身子,取下原有的发冠,玉簪入发。
这簪子纹路简单,简单不失大气,是男子所用的发簪,与卫玠沉雅的气质最贴合不过了。
二人靠得近,卫玠轻轻抬眸便可见萧扶玉衣领里的肌肤,更能闻到她的女儿香软。
萧扶玉坐回身子,与他眼眸相视,扬唇浅笑道:“丞相大人俊得很。”
卫玠的容貌本就俊逸非凡,当年一入京都便得了不少官家女子青睐,每次出行,便有百姓围堵观望,只为一睹真容。
那时连她都嫉妒起来,因她少了些男子的硬朗,可没有卫玠招姑娘喜欢。
卫玠回予她道:“可入得了辞雪小娘子的眼?”
见他眉目如画,忆起那日他俯首她腹下的画面,萧扶玉面带一丝羞,倚身将卫玠拥住,下巴抵着他的肩膀,在颈侧柔声悄语道:“太医说雪儿可以行鱼水之欢。”
卫玠微顿,侧眸瞧萧扶玉,愣是让她红了面颊,她说这样的话,那小眼神可爱至极。
他拥着她的身子,笑出了声,也不知她何时去问得刘太医,仅是想想便觉得可爱。
萧扶玉见他笑起来,眼里的多了羞嗔,气道:“你笑什么呀,不要便不要了。”
言罢,便从卫玠怀里起身欲要离开,今日等了他一日,现在又一点都不认真,她要生气了。
卫玠忙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拉,萧扶玉一下子跌坐回他的怀中,宽大的手掌扣住细腰,“美人盛情,自然要的。”
萧扶玉试图挣开他,气恼道:“我才不要了,自己在这儿喝茶吧。”
卫玠哪还会松手,手指拉开衿带,亲昵地蹭蹭她的颈侧,“臣想着雪儿许久,哪有说不想不要。”
言语间,那一掌便覆住薄如蝉翼的亵衣上轻塑,萧扶玉心口泛热,柔得一塌糊涂。
“你......”
没等她反驳,卫玠覆上她轻启的红唇,专横地抵进牙关中,将香软占为己有。
萧扶玉这下是被桎梏得牢牢的,有话也说不出,衣襟里的那手掌起伏不定,只让她足尖发软。
心里还在念着他的不是,涎水从唇角流下,萧扶玉的唇瓣被咬得红润润,轻轻仰首。
他的唇贴进她耳畔,指尖拈着蝉衣上的梅花,低语道:“莫跑了,哪有来了又走的道理?”
温热的鼻息圈着她耳畔,闹得又红又烫,萧扶玉的指尖不禁颤栗,“谁...谁让你戏耍我...”
卫玠的指尖打着圈,声线低哑温柔,“我给你赔礼可好,不该让你等我这般久。”
扶着她腰肢的手掀起衣摆,顺利潜入水底,不知怎的,如今她身子越发敏性,仅如此便这般不争气。
萧扶玉柔白的手臂勾揽着他的肩膀,看着他发上的玉簪,吴侬软语道:“这白玉簪...你可喜欢?
入夜烛光拉长着二人身影,好在屏风遮挡了朔风,雨雪清脆,夹杂着颇重的呼息。
卫玠含笑道:“喜欢。”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指腹的薄茧粗粝,压着溪泉中的石子,娇得滴出水来。
萧扶玉忍不住轻颤,坐在他身前,将那素白的衣摆弄得一滩水色,听他在耳边说,说她喜欢他,说底下在说喜欢他。
萧扶玉哽着声,“胡说......”
她的泪眼看向茶案上的那杯茶,或许是深冬,一点点温热,便冒着热气,袅袅而升。
随着手指退去,她低下眸,眼睁睁瞧着他把那物件矗立其中,染得濡湿。
卫玠轻啜她额角的薄汗,温柔道:“太医是怎么和雪儿说的?”
萧扶玉的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面颊红得快滴出水来,攥着他衣面,轻语道:“说可以了...”
卫玠纹丝不动,低问:“可以怎样了?”
萧扶玉伏首在这人的耳畔,他的身躯精壮,与她的柔软有些悬殊的差别,她轻语出那句羞人的话语。
紧接着身子被摁下,忽袭来的撑涨使得萧扶玉仰起首,顿时哽住了声线,红唇翕合不已。
随着他的动静,她忙轻泣道:“不可以...这样不可以...嗯...”
萧扶玉想起身,却被卫玠的双手桎梏着,他抱着她,吃力地哄道:“好了好了......我会缓一些。”
夜至,外头的细雪已为大雪,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使得这样的夜并不黑,却显得靡.乱,身影相缠,灯火摇曳。
萧扶玉趴在他肩膀上泣声,衣衫单薄,身段窈窕,长发垂在腰际来回摆动,仿佛摆动入了心底。
卫玠轻吻去她泪痣上的泪水,声线低沉且充满慾情,“雪儿不该同我说句生辰快乐吗?”
萧扶玉迷朦不已,好在他没有太折磨人,水汪汪的桃花眼与他相视,摇曳之下她低下首。
“夫君...嗯生辰快乐......”
声线又娇又媚,仿佛能化了深冬的雪。
.........
误入眉眼 第66节
许久之后,夜里幽静到只剩雪声,暖间茶案上的茶也无人再喝。
浴间里,帐帘遮挡了浴池的光景,水声清脆。
那支白玉簪挽在了萧扶玉的青发上,热气腾腾的浴水掩盖了姣好身子,她乏累地趴在卫玠怀中,任由其清理。
待到清爽之后,卫玠没敢让萧扶玉在水中多泡,一袭白衣拢了她的身子,抱出浴池。
侍女皆候在浴间外,只见丞相大人身着宽松的浴衣,将皇帝陛下抱出来。
侍女跪地低首,对于她们来说,这样的画面已见怪不怪了,待人走后,侍女才入浴间收拾。
此夜的雪恐是要下一夜了,明日早起又是要扫雪。
第77章 除夕 方才陛下在看什么呢?
一夜的风花雪月, 大雪落到清早,满地白色。
卫玠醒来时,寝卧里暖炉的炭火似乎已弱, 有些许冷意,他胸膛上趴着的皇帝陛下尚在安睡中, 锦缎被褥掩盖着二人的身躯,温热暖和。
他将手掌覆在她后背上, 难得休沐, 他没有叫醒她的意思, 便安静地听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温软香柔。
被褥底下, 萧扶玉的纤腿搭着卫玠的腿,半个身子都贴着他,这样的睡姿肆意又猖狂。
昨夜沐浴之后,便给她穿了件轻薄的单衣,也仅仅只是如此而已, 一早总是容易敏.感的, 更何况如此亲近。
这般压久了也会累的,卫玠轻拈着高挺鼻梁, 心间带着暖意, 他不曾想过今世会是这般相和。
半刻之后, 萧扶玉有了些动静,粉嫩的指尖在肩窝上拨动, 不知是做了什么梦,还笑了起来。
结果手臂不慎露出被窝,被冷到的她惺忪地睁开眼, 抬首便对上了卫玠的眼眸。
萧扶玉愣了愣,从他胸膛上退下来,坐起身子,肌肤上还残留着夜里的痕迹。
还没坐稳,就被冷到,又趴回被窝里头,见此,卫玠不禁失笑,萧扶玉正蹙眉不满时,他便压了过来。
卫玠的身躯热热的,肩膀宽厚且充满安全感,这个人衣服下的身材,健壮有力,时常让萧扶玉心跳不已。
她正想着,忽觉底下有什么抵着她的腿,让人难以忽视,卫玠看着她,一双深邃有神的墨眸略热。
他轻舔唇瓣,“再来一次可好?”
萧扶玉的面颊在这时泛起红来,可昨夜好几次了,她好歹也是一国之君,他怎能没完没了了。
卫玠亲近着她耳垂轻舐,萧扶玉攥上他的衣口,心间热乎乎的,只听他道:“就一次。”
言罢,沿着颈侧轻尝,萧扶玉别开面容,他去过的地方似火烧一般,纤手轻轻推着他的肩。
没有亵衣只让他更容易得逞,单凭松散的里衣又怎能裹得住,萧扶玉半阖了眸,满是卫玠的气息,脑子也乱糟糟的。
榻帐中气氛炙热,呼吸颇重。
屋外深冬严寒,檐上积雪掉落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梅居曲折的廊道上,宫女梨雅端着洗漱用具走近。
初不觉声响,待入外间,只听细细的娇音,便在外头候着,陛下宠幸卫相的事在贴身宫女中已是常事了,便也已习惯,唯忧心的是龙体要紧。
许久之后,房中恢复平静,梨雅便命人重新换桶热水,敲了敲门,听里头允了声,才将洗漱用具送入帐帘之外,匆匆退下。
***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
大雪之后,离年底春节将近,各衙府忙完汇总,紧接着一场大朝会便是官员休假过年。
百官朝见天子,地方官员亦会在赶至朝会,图天下之事,图考绩,询问地方的治理情况,还有官员述职。
起初萧扶玉较为专心,但官员之多,一一听下来难免会累,便有些分神了。
其中北疆的情况,之前战役也从卫顼口中得知,这天高皇帝远,边境不太平的事,历朝历代皆有。
镇北将军威名显赫,与周国的小打小闹还是拿捏的住的,近年底,这边境也消停不少。
待大朝会散后,萧扶玉甚感疲惫,让苏长瑞搀扶了几下,官员众多,她不便明目张胆的传唤卫玠,就起驾回宫。
之后各官员休假,嘉朝的节假制度还是较为宽松的,假期沿到上元节结束。
皇家的繁文缛节之多,年底祭祀十分累人,卫玠本想陪同,萧扶玉却有些犹豫,还是放他回卫家。
在祠堂中,萧扶玉面对着先帝的灵牌,静了许久,她与先帝的情感极浅,先帝是个凉薄之人。
若不是他不管不顾母亲的死活,母亲也不会逼不得已逃离皇宫,最后在诞下她不过两年便撒手而去。
萧扶玉自幼跟着徐阿婆长大,为了将她带回宫,先帝又下令杀了阿婆,皇宫本就是个吃人的地方,她却在宫里生活了近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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