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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轻易言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zhānɡzǐ
哲源不迷信,只是将风筝束之高阁,成为屋里最亮丽的摆设,再次搬家的时候,他还是带着它。
农历二月初一这天傍晚,哲源开着心爱的三轮车到美胜百货门市上补充货源。每一天,他都会光临美胜百货门市一次或两次,已经成为冯家门市上进货量最大的一个客户,冯栗夫妇对他敬若上宾。
有两次在中午的时候,他还碰到了冯烁和杰杰。冯烁和他已经不再生分,每次见到他,脸上都有笑容。杰杰还跟以前一样和他亲密无间,每一次见到他,都要坐他的三轮车兜风才肯和姐姐上楼吃饭。每一次他都把杰杰送到楼下,和杰杰说了再见再走,这已经成为他生活中的一件乐事。
一次,哲源送杰杰上楼,杰杰下车后就高兴地向电梯跑去,忘了和哲源说再见。冯烁微笑着提醒弟弟:“和叔叔说再见。”
哲源挥挥手向杰杰的背影说再见,目光已经从杰杰身上转移到冯烁微笑的脸颊上,而冯烁也轻轻挥着手,目光从弟弟身上也转向他。只是这短暂的瞬间,哲源感觉到自己的心笑了。这哪是和杰杰在说再见,明明是他和冯烁在互道再见。
以前哲源是忌讳说“再见”这两个字的,而这一次他和冯烁的“再见”却喜上眉梢,想想就会让他乐以忘忧。
傍晚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车多人也多,肩摩毂击,每个人都在急着往家赶,可以说是归心似箭。像横穿马路、逆行、闯红灯的行人是屡见不鲜,常常与危险擦肩而过,甚至是付出伤亡的代价。有时,哲源为了抄捷径,偶尔也会以身犯险,做出一些违犯交通规则的事来。但是有一点,他从不闯红灯,可是会迂回前进,绕道横穿马路,让同行的路人惊羡不已。
他在客户面前许诺过:“什么时候打电话要货,一个小时内准到,绝对不会耽误您的时间。”也可以这样说,他在一个小时之内可以到达邯市市区的任何地方。有时候,客户晚上打来电话,他也不会让客户失望,欣然前往。
在市区农林路上,哲源驾驶着心爱的三轮车一直全速行驶,一路上几乎没遇到什么阻碍,于是渐渐就放松了警惕。快要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刚好是绿灯,所以他也没有减速,全速超越刚刚涌动的人群。只是他不曾想,也没有注意,一个戴着眼镜的胖女人好像突然从天而降,骑着电车像箭一般向自己飞来。他心里暗叫糟糕,慌忙躲避,可胖女人好像是认定了他,追着他撞。
顿时,尖锐的金属摩擦声撕裂了空气,向四周扩散,胖女人随着电动车倒地,人仰马翻,悲剧就这样在人们的眼前发生了。





不轻易言弃 第55章 祸不单行
哲源急踩刹车,随着惯性在路口转了一圈,这才停了下来。“今天又该我破财了。”他边想边下了车。
胖女人躺在地上□□,表情痛苦万分,嘴里在叫着:“娘啊娘啊,疼!”
哲源在一旁紧皱眉头,一时无从下手施救。他懂得一些救护常识,在不知道伤者哪里受伤的情况下,是不能盲目施救的,弄不好还会雪上加霜,加重伤势。
眨眼的功夫,路上的行人就围观了过来,将两人围在中央。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交警急忙赶过来疏散行人,挤进人群看到了伤者和“肇事者”。“请把你的车钥匙交出来。”漂亮的女交警走到哲源身边说。
哲源犹豫了一下,依依不舍地把车钥匙递给了漂亮的女交警,伸手又去搀扶躺在地上的胖女人。胖女人拒绝他,娇气地说:“别扶我,疼。”
哲源问:“你哪儿疼?”
胖女人摸着自己的臀部说:“屁股这。”
人群中突然传出一阵轻微的哄笑声,又有好奇的行人陆续地围观过来。
胖女人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娘啊娘啊地叫着,也不正眼看一下和谁撞了车,只是表情太过,让人将信将疑。
哲源察言观色,在胖女人痛苦的脸上只搜索到矫揉造作的五官,并没有发现一丁点汗迹。确认胖女人没什么大碍后,他从包里掏出一张百元人民币递到女人面前。说:“姐,这是一百块钱,你拿着到医院和诊所看一下吧,你看我拉的满车的货,还急着给人家送过去呢!”
女人不为所动,看都不看一眼。
哲源又翻了一下包,从包里拿出一些钱递到女人面前,只是都是零钱,面额大小不等。“再加一百。”他又和胖女人说。
胖女人暂时停止了□□,眯着眼睛瞄了一下哲源手中的钱。摇着头说:“我不是要讹你钱,我是真疼。”
哲源苦笑了一下,一时无计可施,掏出这二百块钱就等于在放他的血,可胖女人还是不为所动。或许他再大方些,再甩出一百元这个胖女人就会妥协,但是他实在是有点舍不得了,只得僵在那里。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从人群中挤进来,走到胖女人跟前说:“闺女啊,你起来走走,看哪儿伤着了可以去看一下。”
胖女人微微睁着眼睛,娇气地说:“不行,我动不了,疼!”
人群中又是一阵哄笑,每个人都在等待处理结果。
老太太又说:“闺女,人家小伙子做点生意也不容易,你要是没什么事,拿上这二百块钱让人家走吧!”
在众人的面前,胖女人怎么好意思接钱。“大妈,你别管了。”胖女人有些不耐烦地和老太太说。
老太太看似有些失望,然后摇头叹气的离开。
胖女人躺在地上仍□□着,而且声音是越来越娇气,只是演技太过,让人难以置信这是个事实。如果这声音是来自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人们肯定会燃起怜香惜玉之心,痛恨“肇事者”。可是从这个胖女人的口中哼出来,只能让人觉得好笑。
年轻漂亮的女交警也忍俊不禁,用手背轻轻抵着鼻尖,笑着挤出人群。“喂,是急救中心吗,这里是中华大街与农林路交叉口,有人受伤,请赶快来一下。”年轻漂亮的女交警真是热心,随后就拨打了急救电话。
哲源皱起眉头,心里嗔怪年轻漂亮的女交警不应该多事,本来可以协商私了的事,到了医院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而且不知道还要投入多少钱。
年轻的漂亮的女交警继续向有关部门求助:“喂喂,呼叫事故科,呼叫事故科,这里是市中华大街与农林路交叉口,发生了一起车辆剐蹭事故,请速来处理一下。”
“我的天!”
哲源在心里暗叫,这下热闹了,又惊动了事故科。他苦笑着,不知道今天这事该怎么收场。既然是“在劫难逃”,他都决定从容面对,甚至可以清楚得预感到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无非就是破财消灾。
大概五六分钟后,一辆警车驶来,停在路口的一角。一个大腹便便的胖交警从车上下来,径直走向围观的人群。“让一下,让一下,无关人员请离开,无关人员请离开。”胖交警从外向内疏散人群。
围观的人群有了轻微的波动,有的行人继续赶路,有的行人还在逗留。
胖交警匆匆堪察了一下现场,大概状况一目了然,在拿相机拍照时却发问起来。“这是谁把电车扶起来的?”胖交警环视了一下人群,目光最后停在哲源身上。
哲源从容地站出来,看胖交警的脸上已经有不愠之色。然后他才答话说:“我扶起来的。”
胖交警突然带着责备的口吻说:“谁让你把电车扶起来的。”
哲源的面色依然从容,解释说:“电车压着人家腿呢!”
胖交警愣了一下,随后开始盘问事情的究竟。
哲源没有抢答,而是把发言权让给了胖女人。胖女人躺在地上不说话,也不敢接触到他的目光,应该是自知理亏。
既然胖女人保持沉默,哲源只好先发言。“她闯红灯撞得我。”他的目光从胖女人身上转向胖交警说。
胖女人侧着身子已经能坐起来,突然反驳说:“我没闯红灯好不好。”
哲源绷着嘴,为胖女人这句话感到好笑,不是一句“没闯红灯好不好”就可以证明你没闯,而是事实上你到底闯了没有。“咱可以调看一下监控录象。”他又理智地跟胖交警说。
这下胖女人无言以对,彻底沉默了。
只是胖交警突然质问起哲源:“你不知道吗?市内主干道上禁止电动三轮车通行。你的三轮车今天我们扣下了,还要接受罚款,如果是非法组装,我们会依法拆掉。”
这时,急救中心的医护人员赶来,哲源和医护人员将胖女人小心翼翼地搀上了平板车。随后,一个戴眼睛的护士催促他和胖交警到医院交费,而医院就在这个路口的西南角,近在咫尺。
胖交警催促哲源:“跟着人家去交费吧!你的车今天是一定要扣的。”
哲源左右为难,看着车上的货物有些焦虑地说:“我车上还有货呢,丢了怎么办?”
胖交警看了一眼,然后微笑着说:“这一点请你放心,我们工作人员不会动你车上的货物的,还请你配合我们工作。”
哲源直言:“你们有权扣我的车,但是你们没权扣我车上的货。”
胖交警略一思考,然后说:“货嘛,你可以找人拉走。”
在邯市,能帮助哲源的人是屈指可数的,他首先想到的却是冯赋林,可能是和冯赋林最熟,在一起相处的时间最长,想是上苍早已安排下的人选。
哲源打电话向冯赋林求助,说明原委。起初,冯赋林在电话里也犹豫了,言语里似乎还有推辞的意思,但还是答应了,也许是还念及着往年的相处之情。
冯赋林赶来已经是二十多分钟后,先是关心地询问了一下事情的起因,又热心地劝导哲源和胖交警配合好,积极处理问题。哲源长话短说,把车上的货物交给冯赋林后,就和胖交警匆匆赶往路口的这家医院。
医院长长的走廊尽头,有几个护士在盯着空旷的大厅,看到哲源和胖交警赶来后精神都为之一振,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把头扭向一边,其中还有那个戴眼镜的女护士。只是有一点让人非常不解,伤者此时竟然还被搁置在平板车上,就是那个胖女人,也在盯着哲源和胖交警到来。
哲源非常无语,将近半个钟头的时间,伤者一直在等待救治,而这家医院的医护人员竟然置之不理,如此无视生命,让他非常气愤。
胖交警看到眼前的情况,不禁皱起眉头,走上前质问几个女护士:“怎么这么长时间了,人还在这?”
那个戴眼镜的女护士漫不经心地说:“先交一下出诊费。”
胖交警真是给呛得要怒不可遏了:“是人命重要,还是出诊费重要?”
戴眼镜的护士面不改色,又有些冷淡地说:“你犯不上和我急,我这也是按程序办事。”
胖交警自讨没趣,随后问:“出诊费多少钱?”
戴眼镜的护士张口就来:“六十。”
胖交警深以为异:“就在你家门口摔的,推进来就要六十?”
戴眼镜的护士坚持说:“只要在市内,不论远近都是六十。”
胖交警无可奈何,让哲源到交费处交钱。
交过出诊费后,哲源忙寻问胖女人的家属,而胖女人则说自己单身,在邯市无亲无故,只有一个姨妈远在津市。远水救不了近火,这个女人的身世还真是有几分可怜。
在医护人员的吩咐下,哲源又交纳了一系列的费用,和胖交警一起把伤者推到二楼做检查。一会的功夫,他原本鼓囊囊的小包就瘦了下来,真是让他心疼。尽管如此,医院的收费人员还嫌他零钱太多,勉强收下。他则抱着一种爱要不要的态度说:“做小本儿生意的,就零钱多。”
伤者被顺利地推进了检查室,哲源和胖交警坐在门外的长椅上静候检查结果。
胖交警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张哲源。说:“兄弟,这是我的名片,以后碰到什么事还可以给我打电话。”
哲源接过名片看了一下,原来这胖交警叫严红成,是邯市某中队事故科的一名交警。他应了一声说:“是严大哥,今天的事谢谢了。”
胖交警也客气起来:“谢什么,出来混碗饭吃都不容易。”
哲源稍微愣了一下,从包里也拿出一张名片,这是他为送货而特别制作的。“严大哥,这是我的名片。”他微笑着把名片递到严约成手中说。
严红成接过名片,边看边读边问:“张子送货,你叫张子?”
哲源微微笑了一下,介绍自己说:“我姓张,叫张哲源,别人都叫我张子。”
严红成突然又冷不丁地问:“唉,兄弟,包里还剩多少钱?”
哲源愣了一下,心里有些疑惑,严红成怎么突然问起这不招边际的问题。他翻看了一下包,又掏了一下兜儿,加起来还有不到二百元。
“兄弟,摊上这样的事儿,也算你倒霉,这女的明摆着是想讹你。”严红成像是在宽慰哲源,“如果你想私了,这点钱解决不了问题,你想办法再借点儿。如果你要调看监控录像,这都需要走程序,而且耗费时间又麻烦,两点你都可以自己决定。”
哲源也没怎么经过诸如此类的事,但是要按程序办事又觉得麻烦,可是找人借钱又没有合适的人选。“我一送货的,在邯市哪有什么朋友,找谁借去呀!”他带着叹气地口吻跟严红成说。
严红成否定他的话:“先前帮你把货拉走的那个人不是你朋友嘛!”
哲源一口否定:“那是我去年的老板。”
外边的天色已经暗下来,医院走廊的照明灯早已经亮了,伤者还在检查室内做鉴定。
过了很长时间,严红成终于忍不住,敲门进入了监测室,向医生寻问鉴定结果。
一会儿后,两人从屋里出来。
严红成先开口了,神秘地跟张哲源说:“兄弟,这回事儿好像大了,人家女的尾骨好像摔出问题了。人这尾骨一旦受伤,这辈子差不多就算完了,什么重活儿也干不了了。”
对于严红成的话,哲源将信将疑。他是相信科学的,想看医生怎么说。
而医生开口却说:“可能是这女的太胖,也可能是我们医院的设备出问题了,我也不敢确定伤者是不是尾骨骨折,或者轻微骨折。要不,你们到别的医院看一下吧!
哲源心里冷冷地笑着,对诊断医师的话很失望,这检查费都交了,却没能买出一个鉴定结果。
胖女人在哲源的搀扶下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严红成推着平板车,一个人先下了楼。
一楼护办室前,严红成在给张哲源和胖女人做笔录。
严红成问向胖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胖女人回答说:“我叫刘灵燕。”
严红成:“今年多大了。”
胖女人:“二十九周岁。”
听胖女人的名字中有个“燕”字,哲源冷不丁地插话说:“我姐今年也二十九,名字中也有一个燕字。”
严红成皱起眉头瞪了哲源一眼:“谁问你了。”
这个叫刘灵燕的女人好像揣摩到哲源话中的意思,然后解释说:“兄弟,你不要这样说,我真的没有想讹你的意思,我是真疼!”
哲源略显得有点发窘,刘灵燕竟然直接说出他话中的用意。可纵然刘灵燕说得天花乱坠,又有谁会信?
看张刘两人攀谈起来,严红成真是要哭笑不得了:“哎哎,我说两位,咱们配合一下,先做完笔录,待会儿咱再认姐姐认弟弟。”
严红成的话音刚落,从护办室就走出来一个护士,还是那个戴眼镜的女护士。“哎,你把那个挂号费交一下吧!”戴眼镜的护士冲着张哲源说。
哲源看了这个护士一眼,没有搭腔。他是不屑与只按程序办事而不顾人民死活的人为伍的,甚至是懒得看一眼。再说了,伤者都检查完了,还交什么挂号费,他这么认为。
严红成看着眼前的热闹场面直皱眉头,冲戴眼镜的护士说:“哎美女,你先回避一下,等我们把事情办完了再说行不?”
整个做笔录的过程像是在开辩驳会,每个人都享有自由发言的权力,不受约束。
做完笔录,严红成功成身退,让哲源和刘灵燕单独协商赔偿事宜,自己也落得个清静,站在不远处观看两人交谈。
哲源保持沉默,在等着刘灵燕说话,而刘灵燕却扭捏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过了一会儿,刘灵燕才慢吞吞地发言。撅着嘴说:“我摔这一回至少半月不能上班,什么也干不了。”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我在‘每时林’上班呢!每个月工资1300,这事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你赔我五百块钱算了。”




不轻易言弃 第56章 苦不堪言
刘灵燕终于说出了心里话,哲源也早料到有这样的结果。只是他暗自好笑,幸亏刘灵燕没说至少半年不能上班,要不然,前半年他就要给这胖女人打工了。
哲源犹豫了一下,听刘灵燕继续说:“还有,如果我的电动车哪坏了,你也得给我修。”
哲源沉思了一下,五百块钱并不多,他勉强可以接受,只是他的全部身家才不到二百块钱。除了他的车和货物,他在银行存下的那笔小额存款早就提出来扩充了货源。现在他倒是很坦然,大有些光脚不怕穿鞋的作风。耐心地跟刘灵燕解说:“你看姐,是这样的,现在呢我这包里只剩下不到二百块钱了,要不我把手机给你吧!”
哲源没有和刘灵燕讨价还价,虽然钱不够,但是他“愿意”把手机抵上。
刘灵燕把脸扭过去,看都不看一下:“我不要你的手机。”这话语已经很明确,不要手机只要钱,那先前刘灵燕说的那些话未免就有些口是心非了。
哲源笑了一下,这手机刘灵燕不想要,他还不想给呢!本来他以为胖女人会见好就收,会收下他的手机,他还想把手机卡取出来再给这个胖女人,可刘灵燕根本不为所动。“名牌的,诺基亚的。”他加重语气跟刘灵燕说。
刘灵燕看了一下,又把头扭过去,还是不屑一顾。
哲源干脆把手机收起来,也不和刘灵燕争辩,甚至是多说一句话。就这样,谈判陷入僵局,医院的走廊静了下来。
严红成见两人没了声,走过来就问:“谈得怎么样了?”
两人不吱声,都沉默着。
严红成微微皱起眉头:“大哥同志这都几点了,赶快把事情都解决了回家吃饭多好啊!”
两人仍不吱声,都保持着各自的态度,一个低头不语,一个仰面无声,而且表情各不相同。
“你在邯市真一个朋友都没有?”严红成再次问张哲源,“你就向你去年的那个老板借一下试试,不借怎么知道借不出来呢!”
哲源淡淡地说:“我说过了,那个人是我去年的老板。”
严红成直翻白眼,看样子只想昏厥过去:“真是服了你了,何必和一个女人计较。”
“我这是在和女人计较吗?”
哲源在心里问自己,可是心里却没有回声。但是他拿定注意,这钱坚决不能借,明知道是个陷阱,还要往下跳,明知道比窦娥还冤,还要继续受苦受冤。这会让唯利是图的人得逞,逍遥法外,助长社会不正之风。
可是话又说回来,哲源已经在担心自己的三轮车,不知道已经被拖到了什么地方,是不是会像严红成说的那样被肢解掉,再见到后就是一堆废铁,那样会比杀了他还难受。
严红成无可奈何,而且肚子又饿得咕咕噜噜直叫,只好坐下来休息。
走廊上又安静下来,静得几乎可以听到三人微弱的喘息声,而且每个人都饿得无精打采,有气无力。
“我说哥们儿呀,你再仔细想想,在邯市还有没有熟人和朋友,想办法怎么也得借点钱呀!“严红成又怂恿哲源借钱,“还有,你不想要你车了吗?”
哲源勉强笑了笑,说:“等这事过去了,我请大哥吃饭。”
“别别别,”严红成伸手打住,“你是哥,你比我大一岁。”
走廊上越来越静,静得有些让人感到可怕,哲源心内却焦虑不安。严红成点到了他的痛处,让他不得不三思。三轮车离开他的时候太长,一刻看不到自己的爱车,他就越揪心。最终他还是妥协了,打电话求助。
哲源把第一个可以借钱的对象锁定在表哥李飞身上,可他的表哥李飞却让他失望,说自己这两天手头挺紧,等过两天发了工资可以给他送过来;并又向他推荐了一个可以借钱的人,同在市里工作的,哲源的一个堂哥,一个叫张涛的男子。
哲源是个讲究的人,打电话习惯开免提,为的是减少辐射对身体的伤害。严红成和刘灵燕侧耳倾听,听哲源在自己的堂哥这也没借到钱,不禁显得有些失望。然而更打击三人的是哲源堂哥的拒绝理由,说刚借钱买了车,比哲源还要穷,而现在哲源也只能孤注一掷,向冯赋林开口了。
电话接通后,冯赋在那端关切地问:“张子,事情处理完了没有?”
哲源说:“还没有呢!”
冯赋林:“准备怎么处理呢?”
哲源:“人家受伤了,咱出个钱就行了。”
冯赋林哦了一声,想毕已经知道哲源打电话的目的。
哲源接着说:“我这钱不够,想从冯哥这拿点钱呢!”
冯赋林犹豫了一下说:“拿多少?”
哲源说:“先拿一千吧!”
冯赋林在电话那端突然松了一口气,说:“我还以为多少钱呢,一千块钱直说呗!多了我拿不出来,三千两千我还是有的。”
哲源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听冯赋林又说:“是我给你送过去,还是你过来拿来。”
哲源说:“我过去吧!冯哥现在在家呢,还是在门市?”
冯赋林说:“在门市呢!来吧!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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