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宫替自己(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哑蝉
萧云奕瞥她一眼:“本宫在祠堂给羽儿立了牌位。”
什么玩意儿,她个活人何时有牌位了?她结结巴巴,不晓得该如何称呼自己:“先太子妃,啊不,南昭五公主,她,她去了?”
萧云奕喉结一动,说到动情之处:“羽儿失踪生死未卜,但本宫要替她考虑周到,如若真的遭遇不测,她在地下也有名分与地位,不会受到委屈。”
“您想的是真够周到。”琼羽她呵呵笑了两声,也不知道萧云奕给她烧的钱,阎王爷会不会替她攒着。
不过问题是,祠堂没有她的牌位啊!
若萧云奕前去,没有得到他脑中所想的情景,不仅精神会受挫,还会让更多的人乱嚼口舌,太子去祭奠活着的太子妃,简直太荒唐了!
要是流传出去,绝对会破坏萧云奕的完美名声。
他不过是幻想出了个太子妃替身,万万不能让有心之人小题大做,借机陷害!
初阳映着萧云奕的愁容,是前所未有的陌生。
“太子殿下,”琼羽只好借题发挥,认真分析道:“五公主先前最是关心您的安康,若她得知您受了伤还去看她,是绝对不会欣慰的。”
“不如这样,咱今日不违背皇后娘娘,先去赴宴。等您的伤痊愈之后,臣妾陪着你去祭拜五公主。”
萧云奕总算抬了他高贵的眼,他蹙眉望着一本正经的琼羽:“你莫要露出这种表情,记着了,你只有笑起来像她。”
琼羽无比僵硬地抽了抽唇角。
萧云奕虽没一句好话,却也不再坚持己见,他看上去心事无数,只自顾自地躺下,翻过身去不理琼羽。
“那殿下先好好休息,臣妾告退。”琼羽一出绥宁轩,忙示意碧波附耳过来:“你偷摸的去宫外,做个祭奠用的牌位。”
碧波应下:“是,敢问太子妃,为谁做呢?”
琼羽神神秘秘道:“我自己。”
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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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圆月高悬,熠熠生辉。
皇宫上下灯火未歇,朱墙金台不失辉煌,尤其在翠瓦镂空的撷云望楼之上,皇后精心布置了拜月家宴,高台之下座无虚席,歌舞升平。
时过一半,永兴帝醉酒疲累,意兴阑珊,他示意众人继续享宴,便先摆驾回了养心殿。于是金座上就只有皇后柳氏,宴上气氛也变得轻松些许。
琼羽一袭藕色流彩云锦裙,其上手绣海棠栩栩如生,娇花配美人,她又一次在宴上艳压群芳。
琼羽受人相邀,饮过一盏桂花琼浆,然而倦意袭面而来,她只得以袖掩面,短暂地收了笑意,颤了颤眼皮。
她方才借饮酒之机,悄悄仰脸去瞟萧云奕,只见他坐的端正,神态不似白日忧愁,恍惚有了从前的影子。
冷艳太子一夜之间成了苦情郎,皇后应该还不知萧云奕的情况,琼羽在心中默想,只希望今夜,莫生什么事端。
欢愉乐曲忽然之间改了风格,变得轻声悠扬。琼羽回神,只见大殿中结队的舞女正齐齐告退,换来一盈盈女子甩袖上前。
月白玉珠串成面帘,随着动作摇摆不定,偶尔偏沉,露出女子妩媚迷人的娇庞。湘妃色水袖舞衣衬人很白,软料贴合在她身上,细腰嬛嬛一袅,竟比直接露肤还要妖娆。
美人脚下极稳,身旋生香,还和着乐曲哼唱诗歌。琼羽听清字句发音,却听不懂诗词含义,她也实在装不出欣赏投入的样子,于是转开眼神,举起满上的酒盏,在唇边轻轻沾了沾。
一曲舞尽,众人皆抚掌赞叹美人绝代,琼羽匆忙落下酒盏,跟着人声拍了两下手心。
然而这动作在旁人看来,便是极不情愿的敷衍表现。皇后眉眼一弯,不吝夸奖:“身姿妙曼,此舞只应天上有。”
她摇着手中苏织冰骨玉扇,意味深长道:“太子妃,你说呢。”
第3章 被坑了 “你找马吗?”“你才找骂!”……
奏乐骤停,广阔大殿回荡着皇后问话,她语气和蔼不失威仪,与平日聊家常没什么区别,琼羽却莫名打了个哆嗦。
她连忙站起欠身,顺着皇后意向作答:“母后说的是,这位姑娘生的好看,舞跳的也好。”
她并不熟知中原用语典故,出言晦涩,席间传来的窃窃私语,更是无形中拆了琼羽的台。
“是吗。”皇后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她转脸与献舞的女子笑道:“太子妃可是南昭国第一美人,连她都赞你了,可见献舞你是用心了。”
“臣女工部侍郎之女苏绫,”她眼波流转,谢过皇后,又转向琼羽道:“多谢太子妃。”
这声音甜的腻人,琼羽起了一胳膊鸡婆疙瘩,但皇后没有让她坐下的旨意,她只好牵强地回以微笑。
我在东宫替自己(重生) 第3节
苏绫侧了侧身,好正对着萧云奕,她收敛野性,媚眼如丝,明显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琼羽顺着苏绫的眼神看去,只见端坐着的萧云奕沉着眼皮,神思飘忽,理都没理苏绫一下。
她略感欣慰,悄悄低了头,从早开始,萧云奕的眼就像个水井,虽没有落泪但愣是没干过,他现在就差把“羽儿”俩字刻脸上,妥妥的身在大殿,心在祠堂。
“你父亲前些月跟着太子治灾有功,今日再看,也是教女有方。”皇后笑的恰到好处,自然而然地往苏绫脸上贴了层金。
话题涉及萧云奕,琼羽听的全神贯注,约两月之前,萧云奕带人下江南视察灾情,工部必然使了不少力气。功臣之女入宫献艺……她心里咯噔一下,大约猜中了皇后用意。
皇后一边晾着琼羽,一边俨然是副慈母心肠:“云奕,你看苏姑娘舞艺如何?”
萧云奕突然被点到名,淡泊的神情平添了几分“与我何干”的嫌弃,只是众目睽睽,他迫不得已起身回话。
琼羽时刻盯着萧云奕,见他有所行动,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毕竟萧云奕从前是善于应付场面的,只要不违背皇后意思,随意夸赞几句也就蒙混过去了。
“儿臣以为,这舞正好配得上太子妃评价。”萧云奕腰背挺的笔直:“二者相当,啥也不是。”
琼羽心里接着冒出俩字:难办。
皇后精心挑选了功臣女儿要赐给他,他来了句啥也不是?!
她一口气憋在胸腔,死活没想到萧云奕这么能作,再看苏绫,从面颊到耳根羞的通红,感觉下一瞬就要吐血。
这评价同时也在皇后意料之外,萧云奕看似在同时贬低琼羽和苏绫,但实则是给了琼羽台阶下,她不动声色地蹙了眉头:“太子眼光独到,不过再偏心于太子妃,也要讲个事实。”
她故意将话题转到琼羽身上:“方才一舞哪里不好,莫非太子妃舞技更胜一筹?”
“儿臣没有!琼羽连连否认,她从小就没有习舞天赋,对中原舞蹈的了解又仅限于皮毛,若今日皇后有心为难,不光是她吃不了兜着走,连萧云奕也会落个不尊嫡母的口舌。
然而她还没想好怎么开脱,一直沉默的萧云奕却率先开口:“东宫并不需要善舞之人,儿臣纳妾,同是不会在意舞技。母后好意,儿臣心领。”
皇后微微一怔,放下扇子反问:“那云奕喜欢什么样的,本宫好为你参谋参谋。”
中秋家宴,来的不过是妃嫔皇子,皇后与太子闲聊纳妾事宜也并非不可,只是太子妃就在场站着呢。
好八卦的人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早就听闻太子与太子妃琴瑟和鸣,今日恰好能看看传闻是真是假:若真,便祝二人白头到老,若假,那些曾经忌惮太子妃为南昭公主,不敢给太子送妾之人,可就得了机会与财路。
“儿臣此生唯爱羽儿一人。”萧云奕脸都不带红一下,就这么直截了当地表了白:“如今物是人非,伴身之人也需肤白貌美亭亭玉立,家世显赫血统纯粹,知书达理擅长月琴,心地善良活泼烂漫。”
他换了口气:“还要颊有酒窝,左眉有痣。”
众人汗颜,齐齐看向琼羽,太子说了这番择妾标准,不就是拿镜子对着太子妃描述一通吗?
大殿一时间鸦雀无声,皇后抬手扶了纯金凤钗,下巴稍仰,强大的气场一下子包围了琼羽,只听她意味深长道:“世间有那么多类女子,太子却只认太子妃,此番情意当真难得。”
琼羽听出了皇后的话外之音,她这是怪萧云奕不顾皇家颜面,专宠一人之过。琼羽宁愿皇后怪她狐媚惑主,也不想让她改日去圣上耳边吹风,责怪萧云奕。
她端正站好,作礼弯了弯僵硬的腿:“母后,左眉有痣是福相,殿下之意是……他喜欢旺夫的!”
苏绫身上舞衣单薄,在风中已是瑟瑟发抖,她本就有些无措,闻言更是紧紧抿住唇。
皇后把玩着扇柄流苏:“你与云奕成婚不久,日子过得也不容易,聚少离多也就罢了,昨夜还出了那样的事。”
这,莫不是在暗讽她克夫?
琼羽有苦难言,要不是她昨天反应及时,萧云奕现在就没法好好站着了。她仍维持着浅浅笑意,有意观察萧云奕,可人家现在两耳不闻窗外事,根本没打算帮她解围。
但一天过下来,萧云奕身上似乎有什么规律可摸。
琼羽咬了下舌头防止自己笑出来,她转了圈眼珠:“但无论何事,到底都可化险为夷,这正是殿下与羽儿天地可鉴的爱情!”
她故意将羽儿说的极重,外人听来,是她厚着脸皮秀了把太子宠爱,但放在萧云奕身上,那俩字抵得过任何灵丹妙药。
果然,他垂在身侧的手已然握成了拳。
“儿臣与羽儿年少相识,一见钟情,聚少离多痛失所爱并非儿臣所愿。”萧云奕说到动情处,眼尾又泛了红:“但事已至此,儿臣只得用全部真心尽力补偿,人生在世,唯爱一人。”
“殿下所言甚是感人,”站在后方的碧波发声极小,她稀里糊涂地看向连文:“但我怎么感觉殿下在咒太子妃呢。”
连文也狐疑着念叨:“太子与太子妃身居两国,怎么就年少相识了?”
“咳!”因为离得近,俩人的话琼羽听的是一清二楚,这不怪他们不懂,五年前她与萧云奕的那段奇缘,再无第三人知晓了。
那时她不过十二,父王母后对她宠爱至极。一日,她听说大梁使团来访,领队的二皇子那叫一个玉树临风,英姿飒爽。
活泼好动的琼羽当即就坐不住了,那二皇子能比她几位哥哥好看?使团入城的当天夜里,南昭王还没见着人,琼羽便一匹快马跑到使馆后门,打算□□去到宴客厅,验一验传闻中二皇子。
谁知翻到一半,琼羽跨坐在墙头,往下一看正好瞧见了着急忙活的萧云奕。
她当时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还调侃过他:“你生的也太好看了,想必那二皇子见你也该无地自容。”
“我,正是大梁二皇子。”萧云奕出言严肃,耳根却先红了,他一副不和小孩计较的神情,继续在原地干着急。
琼羽望着他身后空空如也的马厩,突然反应过来:“我叫羽儿,你是在找马吗?”
萧云奕翻了个标准白眼:“你才找骂。”
“我的马就在门外,我可以跟着下人回去。”琼羽也不恼,反而和得逞了一样:“今夜把它借给你,你想好用什么换!”
初长成的俏丽少女狡黠一笑,得意笑弯了灵动杏眸,好似只得逞的小狐狸。萧云奕有意转脸不去看她,可余光还是瞥到了琼羽随风扬起的红裙,他怔怔立在原地,脸颊的绯红悄悄染到了耳尖。
结果就是琼羽心甘情愿倒贴了一匹马,萧云奕靠脸赊账无以为报,这债一欠就是五年。
萧云奕绝对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但二人成亲以来,谁也没有提过这段经历。琼羽本以为是她自作多情,觉得萧云奕根本就不在乎当年的初见。
然而方才,萧云奕亲口承认他记得那段经历,还,一见钟情?
琼羽蓦然回神,皇后面上已有怀疑之色,她来不及多想,飞快抢占了发言先机:“母后,殿下的意思是,他和羽儿虽是和亲,但一见如故,甚是投缘,这不止是二人姻缘,更是大梁与南昭作为友国的天缘。”
她今夜最丢人的地方,就是不停的自称“羽儿”,无比矫情!
皇后轻蔑一乐:“太子妃大字不识几个,解释起话来倒很有天赋。”
琼羽忙陪笑道:“夫妻之间心有灵犀,心有灵犀。”
“但这缘分似是不太够啊,不然成婚一年,太子妃怎么还没遇喜。”无子永远是淘汰宫里女子最好的理由,皇后重新看向苏绫:“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不如就教她跟着云奕,为皇室开枝散叶。”
本想着破了太子宠妃的传言,正好将苏绫送入东宫,可没料到萧云奕和那个琼羽一唱一和,什么都说道着密不透风。
皇后脑仁发胀,萧云奕是越发的心机深重,难以捉摸,往后试探不能太过,以免打草惊蛇。
“母后若担心这个,那大可不必。”萧云奕并不谢恩,坦坦荡荡来了句:“因为太子妃已有身孕,母后无需操心。”
众人哗然。
琼羽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她捧着笑脸,小碎步迈到萧云奕身旁,用气声道:“过分了吧,没看到我今日喝了好些酒吗!”
萧云奕低首,冷漠示意:“本宫不想让别的女人进东宫。”
这是拿她当挡箭牌啊!琼羽也是干着急:“那你去和皇后说,欺君算是怎么回事?”
萧云奕脸皮够厚:“父皇不在,不算欺君。”
分明是萧云奕把她丢在世三年,怎么搞得和她上辈子欠他似的?琼羽意识到他俩交流太多,一时无计可施,她只能抚住胸口,脖子朝前伸着做出反胃状:“呕。”
第4章 分房了 “务必把太子伺候舒服了!”……
不知是琼羽作呕的动作太大,还是这消息太过惊人,皇后皱起素来舒平的细眉:“有身孕了?”
她本要借太子妃膝下无子,将精心培养的苏绫送入东宫。不过一句话的功夫,盛装打扮的苏绫在皇后眼中已变得薄如纸人,一文不值。
没心没肺的萧云奕瞬间成了全场最松快之人,琼羽只觉得一股气泡在腹间游走,这哪是有了身孕,分明是怀了一肚子因萧云奕生的气!
不过话都说出来了,她除了圆谎并没别招。琼羽脑中极快算着日子,编也得编的靠谱才行。
萧云奕南下三个月,回京一月有余。琼羽美目一弯,已帕掩唇,故作出一副提前捅破惊喜的惋惜:“回母后的话,儿臣有孕一月,本想胎像稳定后再来告喜,不料太子殿下心急……”
话不过脑就给她挖了个大坑!
民间有传,妇人有孕三月之前不宜宣扬,琼羽所言的确没什么毛病。“呵。”皇后重新摇起扇子,比起将得皇孙的喜悦,她笑的更像是自嘲:“既然如此,赶紧上座好生歇着吧,明日本宫会吩咐内务府,该置办的物件一个都不可少。”
“多谢母后。”做戏可要讲究全套,琼羽娇滴滴地谢过恩,抬眼示意碧波过来扶她。
方才慌乱舌战,还是过于鲁莽,她忽然想起从前母后嘱咐的话:“女孩子家家,本该柔弱至不能自理,你嫁去大梁,万万不能再爬树□□。”
“碧波,”琼羽趁碧波搀她坐下的功夫,语速加快小声念叨:“想办法把酒撤了,换成茶水吧,话说女子有孕能饮茶吗?”
她正苦恼,碧波与连文二人却动作利索,只用转身的空隙交换便将她与萧云奕的饮品换了过来。
对啊,萧云奕有伤不能饮酒!琼羽对碧波投去赞赏目光,接过她重新倒满的杯盏,其中液体褐红,闻上去还有着明显的酸甜果香。
“这,这是酸梅汤啊。”琼羽费解地望向萧云奕,他真不声不响地喝了一晚上酸水?
前世萧云奕身死,她三年食不知味,这样想来,她都快忘了酸梅汤是什么味道了。只记得初来大梁时,宫中没有她所喜的花茶果饮,便只能靠着酸梅汤来解馋。
酸津津的汤水送入口中,在舌尖化作了甘,琼羽扇抖长睫,竟不舍得咽下这口隔世的酸甜。
没有皇后的命令,乐师们干站着不敢乱动,大殿依旧静的骇人。萧云奕自觉站的够久,端正地行了礼便要坐去席间。
“殿下!”一直一语不发的苏绫忽然叫住萧云奕,她意在挽留,声音极媚,旁人听去耳根子绝对要软。萧云奕不耐烦地驻足,幽幽回望一眼:“是太子殿下。”
琼羽悠哉转开目光,愉快地晃了晃杯盏。
萧云奕的冷漠出乎意料,苏绫含泪的眼眶被风一蹭,接着就红了,她委屈地看向皇后,欲言又止。
皇后自是没那么容易放弃,她调整过心态,从另一个角度劝告:“云奕,太子妃有孕在身,是不好伺候你的。”
“苏绫是功臣之女,她入东宫,也是为表皇恩浩荡。”她有意捧高萧云奕:“你向来已大局为重,定是懂得皇上与本宫的心意。”
“若谈及心意,儿臣倒有一事不明。”萧云奕负手而立,看向皇子席间:“苏大人治灾有功,的确应赏,但谁又能心甘情愿的让爱女做妾?”
他回正身子,语气诚恳:“儿臣既已表明心有所属,与其让苏姑娘独居东宫,母后何不为她另寻佳侣。皇恩,可不是只有儿臣可担。”
萧云奕话虽委婉,但意思非常清楚,便是让皇后把苏绫赐给别的皇子做正妻。
皇后鼻翼微张,肃坐不语。
永兴帝一共有八位皇子,萧云奕排行第二,三皇子远在封地,大皇子与四皇子早夭,五皇子已经娶妻,合适的人选便只有皇后亲生的六皇子,萧永澍。
排去先皇后所出的萧云奕,皇子中再尊贵的就是萧永澍,这位嫡子也就刚过十六岁生辰,因年龄不大,永兴帝对他并未重用,但皇后却对他寄予厚望。
琼羽没有抬头看萧永澍,在她印象中,萧永澍太过轻狂,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他心不在国,也不在家,一时喜欢收集字画,一时又转去养鸟遛狗,皇后恨铁不成钢,逮着机会就训他玩物丧志。
只可惜,六皇子的脸皮是越骂越厚,皇后的教导实在没啥用。
果不其然,皇后还没发话,萧永澍已经坐不住了,他扶膝而起,也不顾对苏绫的脸面,对萧云奕连连摆手:“不成,不成不成!”
萧永澍生了副白白净净的贵公子容貌,五官温和,气质风流,笑能迷倒万千少女,哭能惹得父兄怜爱。他还是个注重打扮的,从头到脚的装备都是京城流行的样式,放眼看来,他甚至比苏绫还闪耀几分。
“二皇兄你就别为我操心了,”萧永澍说话圆滑极少得罪人:“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想让我安稳下来,但你和皇嫂那么恩爱,六弟我也想寻个真爱。”
他眼珠子一转瞅向皇后:“母后,莫不是你和二皇兄一起套我吧!”
我在东宫替自己(重生) 第4节
皇后本就被打乱了计划,现在还加上萧永澍来捣乱,她对自己的儿子可没有那么客气,一撂玉扇放了狠话:“本宫可没老糊涂,现在让你娶妻,可不是耽误人家姑娘!”
“是,母后您说的极是。”萧永澍换上讨好的笑脸:“这玉扇还是儿臣为您寻的,可别碎了伤到您手。”
琼羽默默观察着皇后脸色,若今日不是宴会,皇后绝对能把扇子扔萧永澍脑壳上。
“罢了!好女不愁嫁。”皇后缓下心情,温柔地安慰苏绫:“本宫会派人送你回府休息。”
“也不早了,今日便到这吧。”她疲惫起身,不忘深深剜了一眼萧云奕。
众人齐声道:“恭送皇后娘娘。”
皇后离席,各宫妃嫔也散的三三两两,琼羽如往常一样,安静地坐着等萧云奕行动。
她早已习惯跟在萧云奕身后,他做什么,她便跟着做什么,然而那三年的孤寂无主,实在是令她怕的不行。
不过,现在什么都好了。
琼羽抬眼,正好撞上萧云奕居高临下的目光,她也起身道:“殿下,臣妾陪您……”
她还没说完,萧云奕先注意到调换的酒壶,他拿起盛酸梅汤的那只,里面已是空空如也,他非常意外,蹙眉问:“你都喝了?”
萧云奕怎么还开始护食了?琼羽哭笑不得:“殿下若喜欢,回头让小厨房再做就是了。”
此话一出,萧云奕更是赌气:“不喝了!”说完不管琼羽,直接往大门走。
话音明显不正常,琼羽快步跟上,望着萧云奕侧脸目瞪口呆:“不是,不就喝了你一杯酸梅汤吗,怎么还哭上了?”
萧云奕别过脑袋,执意让眼泪自己风干:“羽儿曾经最爱一道酸梅汤,但她事事顾及本宫,绝不会像你这般自私。”
琼羽抿唇不晓得如何作答,当年她是爱喝酸梅汤不假,但如果萧云奕知道,留给他的那份只是她单纯喝剩下的,不知会作何感想。
萧云奕甩给她这么大一锅,她多吃点喝点还不行了?琼羽无比憋屈,又猛然记起她现在“有孕在身”,她忙拽住萧云奕一只袖口:“殿下,您得对臣妾态度好些,不然方才维持的恩爱就功亏一篑了。”
萧云奕甩开琼玉的手,脚步没一点放慢。
连文在外面早就备好了马车,琼羽正要上去,却发觉萧云奕站定不动,只听他没有感情的吩咐道:“送太子妃回星月阁。”
琼羽微微一怔,随即想明白宽慰自己:萧云奕现在满心都是他的羽儿,自然不能接受和别的女人共枕一塌。也罢,他想去绥宁轩便去吧,只是那里必要加强防守,断然不能放进第二个刺客。
她默允道:“连文,记得到本宫那,将殿下的衣物挪去绥宁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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