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宫替自己(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哑蝉
他会借圣上口谕保全敬安侯府,便请虞靖,带着那人走吧。
走吧,跑吧,跑的离以后的他越远越好。
永兴帝果然如萧云奕所料:“废话!怪不得你进来不要一盏热茶,就是拿了朕也得用来泼你。”他大喘换了两口气:“滚出去清醒清醒!”
萧云奕看向窗外不断走动的模糊人形,不用细想都知道是听了全程李禄在冥思苦想台面话,稍后如何安慰失意的太子,如何劝告发怒的圣上。
有人听到就好,他不挑。
“父皇。”萧云奕这一声喊的洪亮,外面的李禄给震停了脚步专心致志地听,“儿臣自知力有未逮,可是虞家世代忠良,父皇千万不要因为儿臣有所迁怒。儿臣想,父皇您不亲去劝慰,至少也等虞将军凯旋时借她的口对侯爷说几句暖心话。侯爷他,听一句,便少一句了。”
他这儿子什么都好,就生着颗心不分场合,总软的和豆腐似的。永兴帝重新捡起朱笔,也没打算接连打萧云奕的脸:“朕知道了,跪安吧。”
君王一言九鼎,落地成山。
萧云奕站起没有拍去膝上的灰,他小心翼翼从怀中掏出温热的奏折,走到永兴帝前双手呈递上去。
“有正事不早说。”永兴帝怨怨接过,萧云奕趁他翻看那阵子空档,平静地退回原位直直跪了下去。
不过是双膝一齐,眼都没眨。
“啪!”
燃在案台的线香最新一寸未来得及袅袅生烟,便被主人挥袖的蛮力掀翻,奏折一并腾空尔后折损在萧云奕面前。永兴帝挥之不去眼前墨字:“你要毁谤皇后?”
“并非毁谤。”萧云奕一改方才温和,眼中凶光闪烁,他吐字铿锵:“是揭发!”
“她是你的嫡母!”永兴帝以更大声的吼回去:“皇后在位近二十年执掌六宫井井有条,对你,对你的弟妹一视同仁!哪里没有尽到嫡母的责任?”
“她是嫡母,就可以害儿臣的生母,您的结发之妻吗!”
萧云奕出手时臂膀都在颤,他拾起奏折,将它的折痕铺平又展开:“父皇是没看仔细吧,柳青荣的条条罪状是儿臣一笔一划写的。您不愿看,好,儿臣念给您听。”
“罪一,于皇宫间擅用巫//蛊之术,居心不良以下犯上,至孝慈皇后恶疾缠身,害其病亡得以替之!”萧云奕寻着重点念了,抬眸的眉宇间尽是冷态:“什么巫//蛊之术,父皇是想听还是自己看啊。”
永兴帝自是一目十行看了大致,他指着萧云奕暴怒道:“无证诽谤,你住口!”
“诽谤?儿臣倒情愿这些事都是编的,假的。儿臣和父皇一样,刚刚得知一些头角时完全不愿相信,世上怎会有蛊毒厉害至此?怎会有人心险恶到生人刻骨的地步。”萧云奕愈说反而愈冷静了:“父皇您想不到吧,您枕边的一生挚爱竟是个毒妇,是个连您都算计的,毒妇。”
萧云奕此时此刻突然就很想拜谢他的父皇,谢他对何家的心亏的赔偿,谢他没有把何之儒的嘴缝上,谢他准允自己儿时跟着何之儒,早早明白了那继后柳青荣才是父皇最爱的女人。
和步步算计魅惑君心的柳青荣比,由太后选定的出身大家,端庄善良的何觅棠算什么?算立在后宫的祥和牌坊,往前朝撒野的茅,挡在柳青荣前面的盾,困在为皇家开枝散叶,却没能看亲生儿子长大的可怜女人!
萧云奕根本不容永兴帝的驳斥:“记载在西疆古籍,人//尸在崇明司,而最大的证据就躺在长春宫!父皇,柳青荣病了,得了和母后离世时一模一样的病。儿臣从不信好人有好报,但丧尽天良必遭反噬!”
“病?”永兴帝壮烈气势忽然就乱了阵脚:“来人!怎么没有人和朕说,皇后得了什么病?来人,快宣太医!”
无人应答。
“哈。”永兴帝愣了半刻即反应过来眼下均由萧云奕安排的,他不往前走也得走:“好啊,朕的好儿子,这养心殿的人都听你差遣。怎么?要造反吗!”
“儿臣不敢,儿臣一切都拜父皇所赐。儿臣只是让他们安分一会,待您听完柳青荣的罪,您怎么处置儿臣都认。”萧云奕视线回到折子上:“罪二,暗派刺客,谋杀太子未遂。罪三,于东宫安插细作,害太子妃落胎。苏绫的舌头是父皇下令割的,可惜,儿臣宁愿脏了耳朵。”
“你手伸得够长,崇明司都不放过。”永兴帝怒火之余便是惊异:“你是朕唯一的储位,朕本以为坦荡地将一些权势交待给你,你便会心满意足。结果呢,光六部你就把控了半数!”
“如今是四个了。”萧云奕昂了昂脖颈:“但父皇发觉了也没有制止,您不就希望儿臣有和您曾经一般的野心。”
永兴帝自嘲道:“你如今刑有沈决,兵有虞靖,皇后就算和你争她还能争的过什么?一些鬼神之传无稽之谈就让你如此疯魔!”
“她从未想过要和我争。”萧云奕牙齿咬到作响:“刺客头骨骗不了人,柳青荣要的是我的命,是取而代之!”
“她此番害的不是您漠不关心的发妻,是您寄予厚望的太子了,您还会和二十年前那样当做无事发生,放任不管?”萧云奕嗤笑出声,在他印象里他好久没笑的如此放肆过:“父皇,您可以不爱母后。”
“但您不能纵容柳青荣害死她啊!您让我去天涯海角找她,断不该让她的闺名出现在贼人的头//骨之上!”
永兴帝胸膛不住的一起一合:“来人,来人!把太子押至东宫,禁足!不,是禁足东宫所有的人,再给朕搜宫!将太子那些乱力怪神的玩意都给朕烧!烧了!”
“罪四……”萧云奕攥着奏折扶地起立,任涌进来的带刀侍卫将他重重包围。
第53章 离宫了 萧云奕不要她了。
“叮哐——”夜途月下的马车形单影只, 摇摇欲坠奔走在常青树林。琼羽自昏睡中缓过神来,感觉有东鬼西怪撕扯着她的四肢,她嗓里泛着酸恶劲, 晕晕沉沉一头栽进某人怀抱。
虞靖一手撑着她一手替她把身上的毛毯往上拽了拽:“醒了?”
“嗯。”琼羽听出虞靖的声音, 费劲也要用鼻息发出声轻哼表示回应, 她恍惚将眼撑开条缝,不过所见仍是黑暗。
她无力地枕在虞靖大腿上:“靖姐。”
“累就不要说话了。”虞靖拍拍琼羽肩头:“如果觉得晃着恶心,咱们便先停一会。”
停一会,什么停一会, 她没动啊, 不是正躺着?琼羽乍地给吓清明了:什么躺着!她现下不应该在长春宫守着皇后等圣上来吗!
“不对, 靖姐不对。”琼羽着急忙慌想要起身却被虞靖禁锢着,她尽量捋直不太灵活的舌头:“我该在长春宫啊,皇后的病还没个结论!”
药效没彻底过去, 虞靖还是想让琼羽少说些话,她接着道:“怎么一醒来就在我的马车上了?”
“我明明, ”琼羽眼瞳逐渐适应了昏暗环境, 能清晰看到虞靖若有所思的俊容, “我明明记得是碧波跑来找我,我还没问话呢!之后……”
之后她就晕了!
可是碧波不会害她,虞靖更是不会。琼羽活动着慵懒的身骨如梦初醒,寻思着合适的词:“你们故意的?”
虞靖似乎料到琼羽会这么问,她高束的马尾促着眉尾上挑,十足精神下却是骇人的冷静:“是。我借送碧波回来的时候进了宫, 也是我让碧波带我去找你,并让她吸引你的注意力,好趁机给你吸入安定散。”
她望着一脸懵逼的琼羽, 解释中多少带了些愧疚滋味:“放心,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药。”
“问题不在药上,在为何要这么做。”果然后劲消散的很快,没多久琼羽手腕关节便恢复了力气,她尝试坐起来,虞靖也扶了她一把。
待坐稳了,琼羽诧异地吸吸鼻子:“靖姐若有事找我,大可说明白了直接让我跟你走,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我还以为我又被人绑了,你瞧我脸吓没吓白?”
虞靖听不进任何玩笑话,向来端持的眼神掠过一丝紧张,尔后是浓到藏不住的忧虑:“你不会跟我走的。”
越能开门见山说的事越是平常,怕就怕有所掩盖,一浪接一浪扑面而来,看似在试探人的接受能力,实上如同放血与斩首,走那条路皆会跌入深渊。
虞靖直来直去惯了,在战场行路讲究不能说废话耽搁要务。但于琼羽不同,萧云奕是她的天,是她的地,她不忍看到琼羽天塌地陷,她想象不出琼羽知道真相后被噩耗淹没的状态神情。
“所以只能来硬的。”琼羽愣猜不到虞靖焦心的顾虑,只好一件件摆出来问:“是皇后不好了吗?”
话一出琼羽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若是皇后突然病危,萧云奕有千百种法子叫她离开脱身,断不能麻烦将要远行剿匪的虞靖。她看虞靖反应淡淡,心中逐渐升起警惕:“我们要去哪?”
“你且放心,一路有我。”虞靖扭过半边头,很快又转回来对琼羽微笑:“还难受吗?再睡会吧。”
“靖姐这是不告诉我了。”能让虞靖对她隐瞒的事不是关于萧云奕便是有关南昭,而能让虞靖言听计从之人除了圣上便只有萧云奕!琼羽肝胆猛颤,想弯着腰站立,奈何腿脚发软,一起便摔跪在车厢中央,她痛感也麻木着,能做到的就剩直向外喊:“停车!停车!”
营队的兵听不懂他人的话,马匹秃噜着嘴皮狠狠踏地,跑的愈疾。
“琼羽。”虞靖有力气把人直接抱回座上,但她选择和琼羽跪在了同一高度:“太子殿下让我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他有他的安排,你不信我也要信他啊。”
琼羽甩了甩脑袋才逃离了短暂的眼花与耳鸣,她多想虞靖使出对部下的暴脾气扇她一巴掌让她清醒清楚不要胡闹,跟她说什么事都没有你别瞎想。
可她甚至还没开口问,虞靖就主动承认了萧云奕的参与策划。
“靖姐你让我怎么信他?”琼羽手掌覆上粗糙的木板,她还嫌不够,指甲死劲地往里扣:“下人来报皇后生病时他才回东宫,他那时还答应晚上会等我的消息。我往长春宫去了不到一个时辰,殿下他是有勇有谋,可他没有三头六臂不是天罗神仙!这么短时间中他又要接回碧波又要和你吩咐我的去留,不是情急之中箭在弦上的下下之策还是什么?”
“他并非凉薄之人,骤然迫我离宫……”琼羽呢喃着忽住了口,萧云奕对羽儿不会凉薄,但于她琼羽呢?
此番所做是要护她,还是舍她。
泼水成冰的冷冽浸透琼羽沸腾的血,她宛如生吞下一剂忘情汤,只向虞靖投去求助目光:“你告诉我,宫里究竟怎么了?”
“琼羽,于情我视你作姐妹,于理你是我半个主子,我真不是有意要瞒你,殿下一进敬安侯府就去找虞温河,我奔袭千里练的又不是千里耳,我知道的内情或还没你知道的多。”虞靖一哽又连忙道:“殿下只传书于我让我带你走,在宫里我压根没见到他。”
“走?”琼羽哑然抬头:“去哪?”
虞靖这一会叹的气赶上她前二十年了,她避免和琼羽对视:“本想让你暂时在侯府住下,可殿下那边如有事故,以圣上的性子必定会找个借口彻查与殿下有关的任何,包括敬安侯府。我跟虞温河通过气了,先带你随军往南去,到了金州或郧阳再看殿下传信。”
琼羽对中原城池知之甚少,却耳熟虞靖话里带的,因为当初自南昭来大梁京城时也路过这些地方。她心中不免思绪万千,脑子里冷不丁浮现了个最贴近现实的想法:他要送她回南昭。
她将打扰萧云奕在皇城的翻//云//覆//雨,所以他要把她赶的远远的,直接断了南昭高攀的念想?
干唇还在回忆前几日的余温,琼羽则彻底僵在原地,她在萧云奕眼里到底算什么,羽儿的附属品,南昭奉上的贡品,想撒气就撒气,想泄//欲就泄//欲的玩意儿?
虞靖说的对,萧云奕做什么决定最重要的绝对会保全他自己,她眼下落了个无家可归,还分什么闲情替他个王八蛋操//心?
琼羽方才的愤慨忧愁瞬间在女人多变的情绪中化作:还是想回东宫的,想回东宫赏他个大耳瓜子,说啥也不能怜惜顶撞:本公主死心塌地跟了你两世,岂是你说睡就睡,说扔就扔!
要离也只能是她主动离开,要睡……要睡也是她睡他!
“南下路线是我与殿下商议过的。”虞靖没看出琼羽脑海中演绎的混乱场面,专心猜想萧云奕特意布置的不易:“现在再看,殿下其实早有准备了。”他早给琼羽想好了后路,行军路上虽然苦了点,但在雄雄人海中藏个太子妃的确是个不会被人轻易发现的好主意。
加之事发地离南昭边境不远,若真遭遇什么不可挽回的事,琼羽回南昭仍是公主,要比在大梁安全的多。
在整个东宫被禁封时,他只来得及想好琼羽的后路。
虞靖及时闭住了嘴,圣上龙颜大怒,禁封东宫是在琼羽醒来前就快马加鞭送来的急讯。这一点她坚决不能让琼羽知道,不然以琼羽对太子殿下的爱意真心,悲痛欲绝是肯定,万一没看好整出个半路殉//情就完了!
她定了定神方道:“我们先自小道去营地,总之一路有我。跪着硌,起来再说。”
琼羽按着嗓子眼,皱眉摇头:“等会,我有点晕。”说话间便是一声控制不住的干呕。
这百分百的和安定散有关,加上在车厢里晃了半天,琼羽的心情方才又一波三折,柔弱身板定是受不住了。虞靖抚着她后背,严声对车夫唤道:“停车!”
琼羽迫不及待地冲下车,随便扶了棵树弓着腰大吐特吐,虞靖跟着下来递去水与帕子,自责道:“是我剂量没用好,吐完可舒服些了?”
我在东宫替自己(重生) 第41节
即使是夜间,丛林中的气息掺着泥土香也算清新,琼羽大喘了几声漱过口,对虞靖摆手道:“没事没事,我扛得住。”
她抬眸间同时望到了马车后十来个身着兵甲的侍从,他们一个个看似面无表情,然不约而同地望向略有些狼狈的琼羽。
“看什么看,眼珠子不想要了!”虞靖察言观色乃是一流,她吆喝完不忘和琼羽道:“都是府上人,签了死//契的不敢往外说。”
琼羽笑着打圆场:“靖姐,让我自己走走吧。”
虞靖感知到琼羽笑脸下的心烦意乱,没理由阻拦:“也好,别走远了,我就在这。”
琼羽点点头,提起裙摆往林深处去,冬装裹的本就不轻,她走着手臂越发沉,确定离虞靖有一段距离,方倚着树干虚脱地坐到地上,郁闷地捂住了半张脸。
萧云奕不要她了。
她这一去,会不会又是一世不见?
然而手还没在脸上捂热乎,泪都没酝酿出来,琼羽蓦地被人侵住手腕,顷刻间像一只风筝被拽上了马背!
“真轻啊。”
她惊出了一身冷汗,一句声小轻飘地话附耳而来:“想见萧云奕,就别吭声。”
第54章 吐血了 “谁敢劫本宫的太子妃!”……
太子殿下触怒圣上, 致使东宫封锁的消息片刻而已,满宫皆知。
“你是没瞧见,太子殿下是被御前侍卫押回来的!”一太监抖抖手上的扫帚:“那场面, 就差给殿下脚脖子拴根铁链了。”
另一小太监咂着嘴挨墙根站:“这么严重, 圣上不是一直器重殿下的吗!哎呦当初调来东宫我只当盼到了好日子, 如今,如今咱啥时候能出去啊?”
连文替萧云奕委屈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气没地方撒就赶巧碰到有人不想要命,他不声不响地走到俩人身后狠狠各踹了一脚:“想出去是吧, 乱葬岗去不去啊!”
“连大人!”俩小太监即刻跪下来哭爹喊娘:“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连大人饶命!”
连文凶狠却压低声音:“滚!什么烂人都能在绥宁轩伺候, 忘恩负义吃里扒外, 等东宫大门一开先把你们二人扔出去!”他亲眼盯着两人被拖走,心下惦念给萧云奕送来的热膳,拎着食盒小跑几步敲开了书房的门。
萧云奕静坐在壁橱边, 沉在低压中阖眼不语。
连文跟萧云奕久了,自然学会将早先浑身的戾气收放自如, 他看出萧云奕现在不愿听到太子这二字, 于是单刀直入, 温顺道:“殿下,星月阁都安排好了,那名叫千妍的侍女身量与太子妃相差不大,禁足期间又见不到多少人,换衣梳妆后足够掩人耳目。碧波会寸步不离,您且放心。”
萧云奕嗓子有些哑:“嗯。”
“圣上, 一心全在皇后娘娘的病情,后来似乎没再提起对您的惩戒。虽说东宫所有人都要禁足,但旨意到底还没下来, 搜宫与遣散宫人估计得拖到明日,现下大门一锁,正好能让属下们做好殿下吩咐的准备,断不会出现缺衣少食的情况。”连文想着汇报的差不多了,劝萧云奕吃喝总不贸然:“请殿下用膳吧,您不能熬垮自己的身子。”
萧云奕未应,只道:“琼……虞靖那边如何。”
“东西都送到了。虞将军将太子妃带上了虞府马车,已顺利出宫前往军营,明日一早就能按原计划出发南下。算着时间应该快到军营了,想必不久之后虞将军的传书就能到。”连文本对答如流,忽而欲言又止。
萧云奕睁眼,彻骨的无欲冷清给连文整个激灵。
他赶忙继续道:“属下听碧波说太子妃上车时还在昏迷。”
“她从没接触过那些药物,虞靖下手必求稳准,量一多她哪能这么快清醒。”萧云奕扼腕沉声:“若今时她还在,东宫就不会这样寂静了吧。”
连文误解了萧云奕意思,以为正襟危坐的太子殿下又开始思念“前太子妃”羽儿,他不好违拗萧云奕心意,万一给刺激出什么病根如何是好?然他又盼萧云奕多念念琼羽的好:“五公主不和太子妃端庄,太子妃或会绞尽脑汁地解救殿下,而五公主该会哭着过来找您。”
萧云奕微微一怔。
揭发皇后的决定在他手上捏了多久,他置琼羽于危险之外的想法就酝酿了多久,以他对父皇的了解,只要出头攻击他自以为是的挚爱,管它有没有证据都免不了一场责罚,禁足说实话都是轻的。
待他身陷囹圄,翻身空隙皇后必然要对琼羽下手,然而还没等他预备万全之策,刻骨杀的真相和皇后重病就像同时催着他上路一般,机不可失却危机四伏。
萧云奕承认他与永兴帝对峙,送琼羽离开是仓促了。
可他再忍不了一瞬生母在地下的死不瞑目。
无万全之策,不如放手一搏,这场以太子之位做注的豪赌与琼羽无关,伤及无辜向来不是萧云奕要的结果,他轮不着手无缚鸡之力的琼羽来救。
这是他唯一一次将端庄懂事的琼羽认作随性肆意的羽儿,更是最为强烈的一次——他恨如今陪在他身边的人为什么是琼羽!
若是羽儿,她天真烂漫头脑简单,离了他,返回南昭也会心安理得,前后无论怎么走都有她作为五公主的一条活路。
但是琼羽呢,琼羽连星月阁都是借用的。
她似乎只有萧云奕。
萧云奕还不许她爱他。
“殿下您是不是又头疼了?”连文望着萧云奕闭目强忍地愁容,惴惴不安道:“太医开的药还有,属下这就去给您煎!”
萧云奕才抬起手,没开口便听的窗外模模糊糊传来三声轻撞:“砰砰砰——”
“是飞蜩。”萧云奕对这声响再熟悉不过,他敷衍地按了按一边的太阳穴:“虞靖的信到了,拿它进来。”
飞蜩是虞竣做出来短途传递消息的器具,形似蜩虫能拟作飞虫跃过几座高墙,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腹腔里装着的纸条送给主人。其掌控安放都需经过精密测准,地段的风向,屋形,甚至细如蚊脚的螺帽松紧都要一一调试,所以会用的人均是虞竣手把手教出来的。
不到迫不得已,也用不着这复杂的工艺。
连文仔细将窗开了条缝,捉住了飞蜩立刻关好,小玩意还在他手心里振翅,微弱的嗡鸣却似在告急。
萧云奕觉到指缝都在灌着凉风,他接过飞蜩熟练地拆解,从中掏出皱成团状的绢条,暗暗生疑:虞靖再不讲究也有是耐心折纸的,军营没纸了?何至如此忙乱。
飞蜩小,条子更是窄到只容得下八字:
琼羽被劫,追击未果。
字是指甲沾着血写的,绢布是不知从哪撕下来的,琼羽是半路被劫,虞靖根本没来得及到军营!
连文自觉蒙了好久的眼,迟迟不听萧云奕反应方小心翼翼地移开手掌:“殿下,将军是来报平安的吗?”
萧云奕五指紧合把飞蜩捏了个粉碎,上身再也挺不稳胸骨震痛呕出一口黑血!
连文撑住萧云奕肩膀,惊的面无血色:“殿下!”
琼羽被当做人质时萧云奕不怕,因为琼羽就在他眼前,他一箭就可了结贼人性命。琼羽在重阳宴上失踪他仍在强装淡定,因为皇宫一共就那么大,掘地三尺他定会找到她。
今时则不同,琼羽行踪尽失生死未卜,他哪能再禁足东宫濒临废储!萧云奕一把推开连文,捂住如同被剜空的心口踉跄站直:“谁胆大包天敢劫本宫的太子妃!”
第55章 受骗了 “我与您讲个故事。”……
“沈大人?”琼羽问声茫然惊呼, 耳中隐约听去一句“想见萧云奕就别说话”连忙闭了口,待回过神时已被牢牢横抱着锢在马背上。鬓发有些散却依然分量重重,沉着脖子向后仰去, 她抬头之际借月光看清马上之人容貌, 生着胡须老气横秋, 若不听声音,是咋也想不到他正是清容俊貌的沈决。
沈决以迅电不及瞑目之速拿黑绸将琼羽从头到脚捂了个严实,他没想继续装神弄鬼,只低笑道:“难为太子妃记着微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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