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我在东宫替自己(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哑蝉
萧云奕无言,忽有拨弦声传来,沈灵梓闻之抬头,只见萧云奕抱着一柄月琴,正对着书房中最大的博古架出神。
原先用来放书册纸笔的木架焕然一新,摆满了胭脂水粉簪钗衣裙,中间,中间还立着个漆漆牌位!
这些都是琼羽的贴身物件,难怪她方才看星月阁空空如也,敢情是全搬绥宁轩来了。沈灵梓幡然醒悟,瞬间又百思不解:“太子殿下,您搁这睹物思人,还是上供呢?”
第69章 离奇了 “殿下,羽儿在呢。”……
“你会弹月琴吗。”萧云奕没有转身, 手勒上琴弦遏住波颤,面前分明布满纷繁杂物,他却融不进去, 孑然独立任荒凉侵蚀:“你不会, 本宫也不会。”
沈灵梓为萧云奕做事三年, 上一回见他如此消沉还是永兴帝否决他与南昭公主琼羽的婚事。也正是那次,她将萧云奕颓丧之下对爱人的全力争取尽收眼底,彻底了却自己微不足道的心动,只一心一意竭尽所能。
“属下从前在教坊司受人栽赃陷害, 险些被活活打死, 是您出手相救, 且不嫌弃属下的蒙昧无知,让属下成为了您的耳目。”沈灵梓恰如其分道,平静打量着架上各物, 放下的时间久了,也就回想不起轻狂年岁的艳羡酸涩。
何况太子妃是宫中难得的真性情, 爱美善之心人人皆有, 她并不希望琼羽出事。沈灵梓无意直接去问琼羽下落戳萧云奕的痛处, 方委婉道:“殿下若想听月琴,属下等人是可以去学,然普天之下,在您心底谁又比得上太子妃呢。”
萧云奕已经僵直站了许久,直到目眩看不清琴身花色,他小心翼翼捧着月琴放回原位, 方松了口气踉跄一歪靠上冷墙:“你在说谁。”
沈灵梓下意识搀扶的手悬在半空,以萧云奕的刻骨钟情,他应当想琼羽想的不思茶饭, 怎会听不懂她的说辞?沈灵梓只好重复道:“属下在说太子妃,南昭五公主……”
“琼羽”之名还未来得及说出口,沈灵梓骤被萧云奕寒冽的冷眼吓了一跳,她慌忙避开对视斗胆发问:“殿下,您可是身体不适?”
“果然,你们在意的都是羽儿。”萧云奕扬起脸自讽笑着,奈何眼眶中泪只增不减,泪顷而滑至下颚:“本宫亦是,本宫曾经亦是。”
沈灵梓万分震惊还没反应过来:是哭了吧?甭管做什么都临危不惧镇定自若的殿下是哭了吧!
情绪既忍不住便无需遮掩,萧云奕低头看向圣檀上深浅不一的刻痕,顿时悲恸的难以抑制:“我寻遍星月阁竟找不出有关她的物件。她仔细收存的奇珍异玩是羽儿的,弹过的琴翻过的书册是羽儿的,衣装发饰亦多为羽儿心爱的样式……这满架满屋摆放的所有,没有一件是属于她的。”
“她出宫时身着最常穿的那套缎裙,”萧云奕头疼欲裂,无数影像在他眼前奔涌交替:“她什么都没留给我,莫名其妙的来,无踪无际的走。她说她会陪着我的,她说她要留意我书房的灯,琼羽,琼羽她怎么舍得。”
怎么舍得弃他而去,不见行踪?
一番话连哭带泣前言不搭后语,沈灵梓听得是不明所以一头雾水,索性把听不懂的话全当太子思念成疾,想太子妃想到懵了。
她环视一圈没找到手帕,情急之下递给萧云奕她手里攥着的:“太子妃还没个消息,您伤心归伤心,一定要爱惜身体。您顶住了东宫的天,太子妃才能安全。”
萧云奕无视手帕,失魂般摩挲着琼羽曾揣怀里藏了好些天的牌位:“本宫和虞靖的派出的人力足够在七日中搜过整个京城,主干与荒道上也均设了埋伏。”
结果不必多说,琼羽依旧杳无音讯。
“这着实令人心焦。”沈灵梓将方帕放到一边台上,收回手时心升惊惶,从容不再道:“所以殿下怀疑,太子妃伪装了失踪假象,借此机会一走了之?”
萧云奕不落泪了可眼角还是湿的:“她有一走了之的理由。本宫问你,你可是真真切切地见过琼羽,和她说过话?”
“属下都是按殿下您的指令行事,当然接触过太子妃,之前在宫宴上也有过几面之缘。”沈灵梓不解道:“您为何突然这样问?”
“此处放置的都是本宫珍藏,羽儿写的第一幅规整的中原字,拨坏的第一柄算盘,还有好些,从不轻易拿出见光。”萧云奕脑涨头痛并未缓解,他坚持道:“另一边尽是羽儿留在星月阁的。”
“……”沈灵梓边看边感叹萧云奕心思缜密。
“世间不会有一模一样的二人,即使样貌相似特意模仿,也不可能做到爱好习性完全相同。”萧云奕无知觉转作沉默,心里继续道:然而眼前的东西再多,也只能拼凑出一位主人。
近几日萧云奕感觉的出,他的记忆力似在飞快退步,他时而想不起羽儿何时不见,为何不见,时而想不起琼羽何时进的宫,什么礼制都没举行直接做了太子妃?
听说忘记一人是从声音开始,天数多了,萧云奕丝毫不泄的意志被蚀露了风,他辨别不出总在耳畔回荡,再熟悉不过的女声属于谁了。
他问沈灵梓是否接触过琼羽,是因他不止一次认为琼羽是幻想而生的虚影,噩梦里的萧云奕身在京外,没能见到心上人最后一面,以后的路,他一个人走的好苦。
但琼羽是真实存在的人。
是他为满足私/欲逼/迫琼羽失掉自我,是他择不清楚两段挥之不去的感情,他朦胧记着羽儿的笑,脑海中却满是琼羽的默奈,伴在他身边度过共苦同甘。琼羽没有在太子妃这位置上过一日的安稳日子,直到现在他也没能保护好她,自以为周至的后路尽是徒劳。
萧云奕的愧使他不忍再爱。只要此番虚惊一场琼羽无恙,若是贼人作祟则格杀勿论,若是琼羽自愿而为,他会备好和离书,放她自由。
此后,终身不再娶。
萧云奕头痛的撕心裂肺,他双手捂住前额,万念俱灰地合上了眼。
“殿下累的太过,今夜得了属下的准信,应是能睡个好觉了。”关系琼羽,沈灵梓深感爱莫能助,于是提及萧云奕安排给她的密事:“您放心,不出三日东宫禁足便能解了,到时候您亲自上阵,寻太子妃必然事半功倍。”
萧云奕稍一放松脑中便出现大片大片的空白,记忆勾连不成,或消或散。
“砰砰。”连文在外叩门提醒道:“太子殿下,该喝药了。”
沈灵梓为他开门,褐黑的汤药冒着苦气,冲得她蹙了细眉:“太子殿下最近休息不好精神也差,连大人需多跑几趟太医院,问问太医是否要更改药方,以适合殿下的身心为首。”
连文点头道:“美人说的是。”
萧云奕单手接过,无声地将白釉碗举到嘴边,上唇被汤药浸没。沈灵梓稍微抬脸很快又落,她确认萧云奕喝下了药,眉眼不动声色地一舒,带好兜帽道:“殿下保重,属下不扰您休息了。”
“美人请。”连文目送她与碧波二人远去,进屋关门道:“殿下,走了。”
萧云奕将碗磕在桌上,其中汤药一点没少,他防人是防,晕也是真晕:“自本宫闻出药有问题,过去几日了?”
连文叹道:“四日了。属下无能,太医院储留的药方还是徐太医亲写的那副,抓药熬制都有自己人看着,什么也查不出。”
“继续查,这事沈灵梓脱不了干系。”萧云奕沉声道:“当初本宫看在徐宏忠诚的份上,答应将他的远方侄女从教坊司捞出来,本以为她一习舞之人略通医理是因在教坊司时常跌损,徐宏多加关照方久病成医。”
晃然间观物重影,萧云奕闭目再睁:“如今她在父皇身边,做什么都会面临数倍顾虑,她不一定会背叛本宫,然必定生有明哲保身的原则。盯紧她,宫内宫外,事无巨细。”
“属下明白。”连文惦念道:“只是您多日没有用药,身子当真吃得消吗。”
徐宏说这药有促伤生愈,安神除魇之功效,近来萧云奕皮/肉无感只心神难宁,他忍过一阵耳鸣,搪塞道:“撑得住。”
药都停了,琼羽为何不肯来梦中见他。
即便星月阁里面住着的是冒牌‘太子妃’,可在外人眼中,太子尚未得到永兴帝宽恕,若去星月阁过夜多少有耽于享乐的意味。
萧云奕在绥宁轩凑合了几晚,连文眼瞅着主子日渐憔悴,今夜说啥都不顺着他了,忧心忡忡苦口婆心好一阵子才将萧云奕劝回凤祥宫。
寝殿暖的人身上发烫,香炉周边烟雾缭绕。深夜降临平增倦怠,萧云奕现下就剩嗅觉好使,浓香呛得他咳了几嗓,再抬头已是四肢无力昏昏欲睡。
他摸索着往里屋走,床榻前帷帐难得拉的严实,萧云奕伸手要掀,只听帐内传来轻步声,一人影走近自小到大:“殿下回来了,真是让臣妾好等。”
这声音!萧云奕与人影仅隔了层布帘,他望得到那最为熟悉的身量,她长发及腰身着寝衣,侧脸稍偏映出了五官浅形。似久未听见萧云奕回话,她清甜笑道:“殿下怎么不说话?”
是梦,绝对是梦。萧云奕绷着一丝清明:“你是何人,为何能进来本宫寝殿。”
“殿下忙于政务,连臣妾都不记得了?”她娇声怨道:“明明是殿下对臣妾日思夜想,臣妾回来,您还不认?臣妾是您的结发之妻,如何进不了东宫呢。”
萧云奕像置身云中,所及之处轻飘软绵,再察觉不出任何痛楚。对,他是有结发之妻的,但,她叫什么来着?
“你是琼羽。”他想要拉起帷帐挣脱束缚:“你是琼羽,你躲够便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您要这么说,臣妾就不愿见您了。”她结结实实拽着帷帐不让打开,不恼反笑:“殿下,羽儿在呢,您还有心思想别人吗。”
第70章 玉碎了 “你可知那桃源乡?”
徐麦冬不认识琼羽, 只是个热情开朗的活跳姑娘。她生来头一回得以做个救助人命的新鲜事,精神十足兴致勃勃,恨不得一口气将琼羽背下坡, 奈何个子矮的可爱, 弯尽了腰也没能让琼羽脚下离地。
徐麦冬呵呵傻笑, 琼羽忍俊不禁,可动作幅度一大就腰疼。她被徐麦冬搀扶回住处,躺在姑娘家香香软软的榻上却牵挂郁结,难以入眠。
不知睁了几个时辰的眼, 更不知临了是睡着的还是累昏的, 琼羽悠悠转醒时已是晌午, 她抬手去挡刺眼的阳光,发现枕边空空,徐麦冬应是早就起身了。
琼羽叹息出声, 不料脸一侧瞧见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小丫头七八岁的样子, 扒拉着床框静若腮鼠, 呼呼朝琼羽吹了两口气:“痛痛飞走啦, 你还疼嘛。”
琼羽被她又弯又长的眼睫挠了心窝,一时间暖的困意全无,她忍着后脊酸痛缓缓起身,笑道:“谢谢你,真的不疼了。”
小丫头得了夸赞两颊通红,欢天喜地蹦跶去到屋外, 琼羽一步一挪跟在后面,昨夜月黑风高什么都看不清,现下再观, 只见小院布置安恬一尘不染,物件皆雕作藤萝花鸟之形,在周围林竹的映衬下栩栩如生。
徐麦冬正在院中忙碌,小丫头一溜烟跑到她身后,露半张脸偷瞄琼羽。“你醒啦。”徐麦冬拍拍小丫头发顶,介绍道:“她叫麦芽。”
“昨夜仓促为来得及道谢,琼羽多谢徐姑娘出手相救。”琼羽看眼前一大一小眉眼略微相似,笑问道:“麦芽可是徐姑娘的妹妹,好乖巧懂事。”
徐麦冬示意麦芽去一旁做事,她扶着琼羽坐好,随手捡起石桌上晾晒的果子:“是我店里的丫头,年纪还小得多出来见见走走,我出门乐意带着她。”
正说道,麦芽又迈着小短腿巴巴跑来,将另处寻到的果子交到琼羽手里,红着脸飞快跑远。
“你起的晚没用早膳,要不要先含些丁香?”徐麦冬边推来个小木盒边笑:“她这是喜欢你呢。麦芽跟我在店时也见过不少妙龄姑娘,而你比她们都好看,小丫头难得一遇自然挪不开眼。”
“徐姑娘说笑了,我也很喜欢麦芽。”琼羽把玩着果子与她闲聊:“麦芽跟着姑娘学习,自是见多识广,我都没见过这果子。姑娘是做什么生意的,不光住处清雅宛若世外桃源,人更是气质如兰,巧手能干。”
“这是栀子果,用来染布黄中泛橙天然带香,好看的紧。”徐麦冬很有耐心,慢条斯理道:“也不是大生意,就是在城里开了家香粉铺子,称春光好。再和友邻店家互帮互助,给他们调制熏香。”
琼羽闻言一怔,徐麦冬说的轻巧,春光好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香铺,其妆品为贵门女眷首选,她在宫里都有所耳闻,眉粉口脂中说不定就有碧波从春光好买的。
难怪院中炮制药材的工具齐全,满院幽香久聚不散。琼羽是个喜香的主,可她在春光好老板娘这行家面前绝属业余,想讨教都不知从何开始。
于是她不提自己,只赞道:“在京城为商定然不易,姑娘能将春光好经营的家喻户晓,已经很厉害了。”
“春光好的名声是我娘赚来的,我接手不久,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徐麦冬活跃归活跃,为人却谦逊:“我会些医术,然更爱香药,既如此便要将其做到最好。因需研制新品,我每隔五六日都会出城来山边采药摘果,这院子便是为这买的。”
“原来如此。”琼羽观赏道:“我笨嘴笨舌的,姑娘这里是真的很好,忙时存物闲时休整,怎么舒服怎么来。”
徐麦冬嘿嘿笑出声:“我也是这般想的!可惜呀,做完手头上桃源乡的一单将近年下,活只多不少偷不了几日闲。”
琼羽在宫外听到耳熟的地方,不觉有些好奇:“桃源乡不是卖吃食的吗,姑娘替桃源乡做什么?”
“桃源乡近些年呀生意不要太好。”徐麦冬掰着手指头思索,半刻就放弃了细数,实在道:“一时半会算不清,我家专为桃源乡提供熏香与药酒原料,一年下来少说也有几百两银子。”
琼羽理账离不得精打细算,若东宫每年能省出几百两那皇后都该对她刮目相看,她点头羡慕道:“那的确不少,值得长期为伴。”
“何止呢,桃源乡的老板为人宽和,年过半百还未成家,听说是早年毁了容貌不愿耽误别家姑娘。他几乎将所有精力扑在了店上,爱好钻研出新,我娘一向佩服他这点。”
徐麦冬娓娓道来:“我那时还小,我娘就向桃源乡的老板讨了‘春光好’这名号,从此两家友善交往,也算是一齐致富吧。”
“说起来,我当真没见过他的长相,老板他平日不是带斗笠就是带面纱,想必传言是真的。”徐麦冬随口一说,调皮看向琼羽的脸:“不是谁都有琼羽姑娘的福气,生的如花似玉倾国倾城。我友人中最漂亮的那位姐姐进了宫,做了什么差事来着,得有十年没再见了。”
琼羽听到皇宫心中一紧,浅浅笑着将栀子果放到徐麦冬身前。
“光顾着说我了。”徐麦冬拉住琼羽的手,牵她走到石碾附近,“琼羽姑娘可是京城人?怎么好端端的一人滞留山间,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我在东宫替自己(重生) 第51节
“我……”琼羽坐到徐麦冬旁边,看着她亲自上手碾药,犹豫着灵光一闪:“我是敬安侯府的侍女,姑娘大概听说过吧,我们侯爷年老,世子又有腿伤行动不便,我出门是为府上添置东西的。”
徐麦冬似乎信了:“原是侯府的人呀,怪不得长得好穿得也好。”
“侯府里下人们都各忙各的,我出来也没人同行,谁想光天化日我就被个壮汉绑了去!”说她其实是给文弱书生样的掳走太不现实,琼羽装作受惊,抚着胸口编道:“我醒来就在山上了,歹人像是嫌我碍事,把我扔在半路。”
“别怕,你衣装整洁,他没有行什么不轨之事的。”徐麦冬无比同情,“你仔细想想,最近得罪了谁?可还记得那歹人身量容貌?我感觉他定是盯住了你,没准是个惯犯!”
“惯犯?”琼羽嘴上说着壮汉,心里想的是沈决,沈决拿她的安危几次三番地威胁萧云奕,着实称得上惯犯了。
她留意问道:“徐姑娘,你对附近比我熟悉,你在上山下山时,可发现过什么隐蔽的住所?”
“此地山清水秀又近京城,早些年是隐居之士的首选地段,因此这边建过不少院落。”徐麦冬以为琼羽害怕歹徒追来,便安慰道:“奇人异士数不胜数,为达隐蔽自会使用机关巧劲。我这院子便是,其中道理我虽不懂,但不认路的没那么容易找来,你放心好啦。”
沈决看中的关键在此。琼羽登时骨寒毛竖。
徐麦冬往石碾里添了些草药,并不强逼着琼羽回想,她温柔道:“若有印象,咱们回城就去报官,没有也无妨,我会吩咐人将你平平安安的送回侯府。”
“多谢徐姑娘。”琼羽悬多日的心有了落处,即使萧云奕正在禁足,没有法子派多人寻找,联络守城禁军,一旦进城,虞靖的人必然能发现她。最不济真去到敬安侯府,虞竣也是个能商量的人。
“不用客气,往后我可能要去侯府找你,你若能为我试妆那真是锦上添花。”徐麦冬全当交个美人朋友,坦言道:“只是我才来这一日,接我的马车得四五日后到,正好你养养伤的,不然也受不住颠簸。”
琼羽没有再好的办法,连连同意:“好,我听姑娘安排。”
“待我磨完这些,你趴在榻上我给你上药。”徐麦冬挑拣几粒绿石,手中动作不自觉地加快:“你能走路,大概没伤到骨头。”
琼羽耳聪目明,一打眼似瞅见了她的贴身之物,她伸手要拦无奈慢了一瞬,石碾底下传来玉石碎裂的硬响。她赶忙摸向腰间,青玉小剑仍在,轮廓却明显短了一大截!
“姑娘,你刚刚放进去的是何物?”琼羽攥着剑柄在碾中翻找,小指长的剑身已被压的支离破碎,最大的一块只有小指指甲大小了。
徐麦冬感觉出她闯了祸,咬着唇不知所措:“这几片薄玉是我今早在院里,无意间找到的。我当时还纳闷,质地如此好的南阳翡翠独山玉怎会出现我家,玉入燃香有润心肺助声喉,滋五脏止烦躁1的功效,我没多想,就,就捡来用了。”
琼羽手抖得不行,小指旁还有血痂,她将几片残玉放在手心中拼拼凑凑,然而碎的过多,已经不能修合。
“对不起,我不知这是姑娘的东西。”徐麦冬注意到琼羽放玉剑的位置,猜想道:“它应是在姑娘从山坡滚落时跌碎的,我一路扶着你腰,进了院子才松开。”
琼羽瞠然自失,眼泪霎时夺眶而出:“所以它,掉在院子里了。”
她千护万护,还是斩断了萧云奕滞留不前,所剩无几的情思。
第71章 惊吓了 燃香有毒。
琼羽克制许久恼苦的失去寄托顷刻爆发, 她攥着玉碴忘乎所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徐麦冬在旁自责不已:“都是我思虑不周,独山玉怎会平白无故的落在院子里。”
“嗝。”小剑是她自己弄碎的, 琼羽明白徐麦冬也是无心之举, 可这抽噎不是说憋就能憋回去的, 她打着嗝不忘宽解道:“不怪姑娘,嗝,真的不怪姑娘,是我不小心。”
一说话, 喉咙酸涩更甚, 泪也落的更狠。琼羽情不自禁地呜呜出声, 泪眼朦胧道:“真没事,呜呜呜没事的。”
徐麦冬拍着琼羽后背替她顺气:“事已至此,我们不妨想想如何补救?我在玉呀石呀方面颇有研究, 在京中的店铺收集了不少,虽没有似姑娘这块品质上成的, 但姑娘若不嫌弃, 我那些任你挑选。店里还有手艺精巧的师傅, 雕刻件外形一样的小剑不成问题。”
“不必,谢过徐姑娘好意。”琼羽意识到失态,忙吸吸鼻子,极力顺顺当当地吐出一气:“我对玉翡并无兴趣,又是个不懂行情的,不好麻烦姑娘。而且, 它于我而言独一无二,重要之处绝非玉贵。”
“我知道。”徐麦冬惋惜道:“姑娘视其珍宝,力竭还要将它踹在身上的情分必然可遇不可求。”
琼羽点头, 攥着残玉贴近心口,她脑子很乱,之前她只要看到小剑,耳畔能便回响起萧云奕的承诺。安慰也好,麻痹也罢,她就是靠着一腔爱意与幻想撑到现在的,可如今好像什么盼头都没有了。
再张手时她的手心隐隐透出血色,徐麦冬担忧道:“我给姑娘重新包扎一下吧。”
麦芽听到琼羽哭声早跑来附近,她盯着徐麦冬上药,药酒点在伤处刺痛的很,麦芽鼓起腮帮子对着伤口静静吹气。
徐麦冬感觉到琼羽胳膊在抖,想着说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它是姑娘的定情信物吗。”
琼羽举起另只手摸了摸麦芽小脸,抿唇想道:青玉小剑是从一个叫拾花小楼的胭脂铺子买来的,京城卖粉妆簪饰的店一共就这么多,徐麦冬万一真将此事放在心上,各处为她打听哪里有独山玉做的玉剑,寻到店铺事小,涉及露过脸的萧云奕为大。
他现下身陷困境,无论宫内宫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琼羽打定主意,垂头丧气道:“不是,它是我爹留给我的。”
听到这话,徐麦冬稳稳上药的手不觉一颤,她抬头望向琼羽,有些伤感地唏嘘道:“姑娘在侯府当差,想必是自小就离开爹娘了吧。我无意冒犯的,只是感慨,你我缘见竟还是同病相怜。”
“没事了。”琼羽微笑着晃晃麦芽的小手,麦芽会意,懂事地噔噔跑走。她转头轻声道:“徐姑娘何出此言?”
徐麦冬抚上琼羽手背,似乎这样更易共情:“我自记事便没了爹娘。”
琼羽心神乍恍,惊讶道:“怎么会,春光好不是你娘亲的心血吗。”
“她是我养母,那时她失了亲女,我死了亲娘,我们正好互相有了依靠。”徐麦冬眼神空洞,勉强笑道:“突然提到陈年往事,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嗯,我亲娘出身低微,进京投奔远亲做了我爹的妾室,可我爹的正房是个不好惹的母夜叉,我爹惧内,她忍了两三年吧,忍到我娘满身病痛时给她,也给我扫地出门。”
1...3031323334...4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