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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不问三九
燎原
作者:不问三九

陶晓东有个瞎子弟弟,汤索言是弟弟最喜欢的医生。温和,沉稳。陶晓东爱屋及乌。什么都是太容易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唐宁被汤索言惯了那么多年,不知道这是个多招人惦记的稀罕物,说扔就扔了。扔完又想回头,想再捡起来。那确实是晚了点,陶晓东早出手了。陶晓东看着唐宁,笑着跟他说“别管以前汤医生是谁的,现在都是我的。凡是我摁手里的东西,只要我不松手,这辈子你都拿不走。”老房子着火,噼里啪啦。换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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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原》作者:不问三九
文案:
陶晓东有个瞎子弟弟,汤索言是弟弟最喜欢的医生。温和,沉稳。陶晓东爱屋及乌。
什么都是太容易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
唐宁被汤索言惯了那么多年,不知道这是个多招人惦记的稀罕物,说扔就扔了。扔完又想回头,想再捡起来。
那确实是晚了点,陶晓东早出手了。
陶晓东看着唐宁,笑着跟他说:“别管以前汤医生是谁的,现在都是我的。凡是我摁手里的东西,只要我不松手,这辈子你都拿不走。”
老房子着火,噼里啪啦。
内容标签:强强都市情缘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陶晓东,汤索言┃配角:┃其它:
一句话简介:老房子着火,噼里啪啦。
强推简评:
陶晓东有个瞎子弟弟,汤索言是弟弟最喜欢的医生。温和,沉稳。陶晓东爱屋及乌。什么都是太容易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汤索言的前男友唐宁被惯了那么多年,不知道这是个多招人惦记的稀罕物,说扔就扔了。扔完又想回头,想再捡起来。那确实是晚了点,陶晓东早出手了。陶晓东看着唐宁,笑着跟他说:“别管以前汤医生是谁的,现在都是我的。凡是我摁手里的东西,只要我不松手,这辈子你都拿不走。”
文章开篇从两次医援活动切入,依两位主角从相识到熟悉的过程渐进展开。一位是清冷克制的医生,一位是热情豁达的纹身师,情感的碰撞和默契的交流在二人的相处见产生。作者的文字平实细腻,以情动人,文章背景贴近现实生活。故事间讲述主角情感,同时讲述都市背景下各色人物的人生百态。
第1章
除夕。
这是个注定团圆的夜晚,从每个窗口透出来的光都是暖的、热的。
陶晓东回到家一开门,就被家里的热乎气儿扑了一脸。沙发上坐着俩小孩儿,边吃水果边看电视。听见他回来,都朝门口的方向看了过来,其中有一个笑着叫了声“哥”。
说是小孩儿,那也是从陶晓东的眼睛里看的,其实也都十六七岁的高中生了,半大不小的年纪。
“外面冷吧?”开口说话的这个男孩皮肤很白,穿了套绒绒的睡衣,脚上也套着很厚的袜子。他朝陶晓东走过来,陶晓东递给他一只手,他于是伸过去摸了摸。
先摸的手心后摸的手背,呼了一声:“嗬,好凉。”
陶晓东抽回手,用手背在他胳膊上蹭蹭,换了拖鞋,不太在意地说:“还行,不算太冷。”
男生抓着陶晓东的手搓了搓,回头跟沙发那边的另一个男孩儿说:“煮饺子吧。”
沙发边那个寸头黑小子应了声“嗯”,站起来往厨房去了。
这是陶晓东的家,里里外外都加上,就这三个人。
坐他身边的是他弟,陶淮南。这是个算得上安静的男孩,很白,很瘦,眼神总是乖的、平静的。
——是个漂亮的瞎子。
厨房里煮饺子那个是陶淮南八岁时捡的。
寒冬腊月光着被打得青紫交加的下半身,抢了陶淮南保温杯里的热牛奶。手上动作太大了,牛奶泼了陶淮南一身。
那是陶晓东和陶淮南的爸妈去世的那个冬天,陶晓东把骨灰送回老家。贫穷但是很美的一个村子,陶晓东小时候在那儿长大,陶淮南却是第一次去。
陶淮南被抢了牛奶还洒了一身,吓了一跳。他看不到,只知道碰到他手的那只手又糙又冰。身后的一位老家叔叔呵斥一声,言语间却也听得出不落忍。不知道谁给那光屁股的男孩儿找了条裤子,怕他冻坏男孩儿的根。
陶淮南那时听着周围嘈杂细碎的话音,男孩儿牙齿冻得咯咯哒哒响,就在他身边。陶淮南脱了脚上的鞋,往那边踢了踢。男孩儿比他要矮上一些,陶淮南眼睛对不上焦,只还是盯着前方某一点,下巴稍侧了侧,用感冒后带着种种鼻音的嗓音道:“你穿吧。”
之后陶淮南就被陶晓东抱走了,抱回房间又穿了双鞋。
“煮的什么馅儿?”陶淮南在餐桌边坐得板板正正,陶晓东还在旁边跟别人发语音说着事儿,迟骋端着饺子出来,陶淮南巴巴地问。
迟骋把饺子放下,回了声:“羊肉。”
陶淮南伸手过去摸,被迟骋拍开,打在手背上“啪”的一声。
“我洗过手了。”陶淮南皱着眉搓了搓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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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骋转身接着去厨房煮饺子,边走边说:“手指头给你烫掉。”
刚煮出来的饺子冒着湿润的热气,陶淮南于是也不再坚持去摸,放在近旁那盘小排骨已经被他摸走了好几块。
陶晓东说完事去洗了手,洗手回来正好看见陶淮南正偷着去摸饺子。他笑了声,回头冲厨房喊了声“苦哥”。
迟骋应了一声。
陶淮南冲他哥的方向“嘘嘘”,让他别告状。
陶晓东于是笑着冲厨房说:“等会儿别忘了拿醋。”
“已经拿过去了。”迟骋说。
“看到了。”陶晓东坐了下来。
几乎每个除夕都是这么过,两个小孩儿一个大人。该放的鞭炮得放,该吃的饺子得吃。只是最近几年不让放鞭炮了,两个小的少了挺多乐趣。
去年除夕陶淮南吃完饺子在沙发上坐得老老实实,不能放鞭炮了没得玩了。迟骋想带他偷着下楼放两个,被陶晓东阻止了,小区里一直有物业工作人员巡逻,也别给人添麻烦。
后来迟骋拉着陶淮南去阳台,把阳台所有窗户都开了,冷风扑面砸过来一瞬间仿佛到了楼下。陶淮南捂得严实,围巾帽子都戴着,陶淮南攥着他的手,带他一起按打火机,做了个点鞭炮的动作。
打火机“喀”的一声响,几秒之后旁边就“嘭”的一声巨响。
陶晓东当时在客厅听见声音还吓了一跳,以为俩小孩儿把什么点了。结果去阳台一看,迟骋抬头冲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迟骋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音响搬去阳台,连在他手机上,陶淮南一点火,他这边就放声。陶淮南不知道他在搞什么,但也玩得开心,反正他本来也就只能听个响儿,俩人乐乐呵呵在阳台鼓捣了一个多小时。
陶晓东就靠在阳台边上,看了一个多小时。
今年陶晓东没打算让俩孩子那么寒碜,这么简单的快乐还是很好满足的。
饺子吃完陶晓东跟他俩说:“放着先,明天再收拾,去穿衣服。”
陶淮南眨了眨眼睛:“去哪儿?”
陶晓东外套已经穿了一半,边穿边说:“别问,快穿。”
迟骋迅速把自己穿好了,接着去摆弄陶淮南,羽绒服一裹,帽子手套戴好,太熟练了,两分钟就能搞定。
陶晓东这晚开着车,拉着俩弟,和一后备箱鞭炮,开车出了外环。外环有不少人都在放烟花,出了市区天上就热闹了。
陶晓东小时候也爱玩这些,只不过后来长大了操心事儿就多了,没那个心情。再往后过了年龄,好像对很多曾经喜欢的东西就都不感兴趣了。
陶晓东三十四,是个艺术家。
艺术家这三个字他是不认的,别人给他冠上这个名头的时候,陶晓东总是自嘲着摇头笑笑,说自己只是个商人。
他是国内最早入行做纹身的那一批人,是国外纹身展上,最早代表中国纹身师拿奖的人,那会儿他还那么年轻。在这一行里,他已经混得如鱼得水,大师级人物,扎个图动辄几万几十万甚至更多。
陶晓东太忙了,他好像全年无休,过年这段时间算是他给自己放的假。每年这段时间空出来,陪陶淮南过个年。
很多对他的杂志专访上,陶晓东都说过。别叫我大师,我也不是艺术家,我连手艺人都算不上。我就是冲钱去的,我的图上都染着铜臭味,我搞心机善钻营,都是为了挣钱。所以别给我戴高帽,我没为纹身这一行做什么,我都是为我自己。
有人说他活得自我,陶晓东从来不否认这个。然而他的这种“自我”跟这一行里其他真正自我的纹身师比起来还是太窄了些,他只是活得现实,扎根在俗世里的“自我”。
“咱们现在放的是鞭炮还是烟花?”陶淮南边被迟骋带着点火边问。
迟骋说:“花。”
陶淮南“哎”了声:“烟花好。”
迟骋:“费钱,你又看不见。”
“你帮我看呗。”陶淮南不太在意地笑笑。
“现在是紫色的。”迟骋说。
“我不信,烟花哪有紫色的,都是红的绿的。”烟花窜上天的声音在身前一声一声的连响,陶淮南边听边说。
迟骋仰头看着,和他说:“确实是紫色。”
陶晓东听着他俩聊天,笑了下,去车上又给他们搬了一些下来。回来的时候他们俩还在说红色绿色紫色,迟骋说:“现在是蓝色的。”
陶淮南依然笑道:“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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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不信,迟骋也不再解释。陶晓东于是替他说了句:“是蓝的,他没骗你。”
“哈你们一起骗我。”陶淮南笑了两声,也仰着头跟他们一起看。头顶的烟花爆开再爆开,一簇簇蓝色的光璀璨耀眼,陶晓东摸了摸陶淮南的头,头上戴着帽子,于是抓了抓他的帽子。
“我喜欢闻这个味儿。”陶淮南吸了吸鼻子,冲着迟骋的方向。
迟骋看他一眼,没吭声,低头从放过的烟花盒子里撕了一块下来,纸壳上还沾着灰,在他脸前转了两圈。
陶淮南于是吸了两下,之后笑:“人家以为咱们有病。”
一后备箱的鞭炮和烟花,让陶淮南玩了个尽兴。
到家已经过了凌晨,陶晓东给他们俩一人发了个厚厚的红包,互相说了声“新年快乐”,就回房间冲澡睡觉了。
那俩也去洗了澡,然后睡觉。
仅仅是吃饺子放鞭炮这几个小时,陶晓东手机上未读消息就几百条,除掉拜年群发的,真实消息也几十条。
他挑着要回复的回了,剩下的就没再管,确实累了,基本是沾枕头就能睡着的状态。
可能是闻了一晚上烟花味儿,也可能是过年的气氛太足了。这晚陶晓东做了个梦。
梦见他小时候,跟村里一群傻小子乱跑疯淘。年节过后揣了一裤兜崩到地上没炸过的零散小炮,往别人家玻璃上扔,往井里扔,往冻实了的牛粪里扔。
后来火星崩到裤子上,一兜小炮差点都炸了,就只差一点点。
回家之后被他爸扒了炸出窟窿的棉裤揍了顿狠的,整个屁股泛着红泛着青。眼泪鼻涕糊了满脸,陶晓东哭得惊天动地,杀猪一样。
他爸一边揍他一边骂,问他是不是嫌长两条腿累赘,一兜炮要是都炸了他这条腿就没了。
陶晓东被打出一身叛逆的轴劲,扯着脖子声嘶力竭地喊:“炸没了也不用你管我!你就知道打我你不是我爸!我没你这样的爸!”
他爸都让他给气笑了,也不知道是气大劲儿了还是真的哭笑不得,反正那巴掌再也没落下来。
他妈在一旁赶紧哄着他爸,怕他再挨揍。
他爸在他屁股上踹了最后一脚,说:“小犊子赶紧滚!”
陶晓东提溜着裤子钻上炕,鼻涕往被垛上层,被他妈扯过来又胡撸了几巴掌。
有些小孩儿生来就淘,房顶拆了恨不得都嫌没能把天捅出个窟窿来。陶晓东三不五时挨顿揍,早就打皮了。
除夕春节交替,辞旧迎新。
睡时一场旧梦,醒来又是新的一年。
第2章
汤索言已经连续工作了四十几个小时,没休息过。
春节是个喜庆的日子,热闹,团圆。但那是对普通人来讲的,对眼科医生来说,春节是一场硬仗。每年这个时候都有很多从各处送来的眼急伤眼外伤患者,被鞭炮炸伤眼睛的,马上就得安排急诊手术,争分夺秒尽可能多地保住眼睛。
从汤索言进了医院开始到今天,他还没有任何一年的春节是回家过的。
一台手术刚做完,器械护士还在检查手术器械,巡回护士在帮忙清理手术台,汤索言先没出去,在手术室的椅子上坐了会儿。
值班医生走进来,低声对他道:“汤主任,您歇会儿?我刚问过急诊那边,暂时没有需要手术的。”
他说完自己先苦笑了下:“告一段落了,希望这不仅仅是暂时的。”
汤索言点了点头,说:“希望吧。”
汤索言的办公室对面是住院楼,医院是个节日气氛不重的地方,这种日子但凡能回家的都回家了,春节还在住院的自然也没什么心情过节。不过还是有些家属自己准备了小红灯笼,透过窗户能看到一个个小小的红光。
在医院里红色从来不是什么好颜色,可这时候星星点点的红光却也难得地让人看了觉得挺暖。
汤索言看了眼手机,凌晨四点刚过。
晚上七点开始进的手术室,现在才出来,十几台手术做下来,长时间精神的高度集中,使人的神经几乎是麻木的。其实到现在也并不能真正的松懈,因为下一台急诊手术随时都可能来。
办公室有一个简易折叠床,是科里小大夫提前给他准备的,知道这几天他都得在医院值班,组里医生们早就做好了战前准备。汤索言没拿出来用,在天亮之前得保持自己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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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抽屉里震动,上面很多消息,汤索言点开大概看了看,多数都是拜年的,没有唐宁的消息。
他打开置顶的跟唐宁的消息界面,发了一条过去:新年快乐,小宁。
这条消息唐宁没回,大概是睡着了。
聊天界面里他们上一次的消息还是半个月之前,年前的这些天,他们连电话都没打过几个。
汤索言简单洗漱之后,在办公桌上趴了会儿,半睡半醒,眼睛闭上脑子里晃过的都是一张张检查报告和眼ct影像。
三院眼科名声在外,外省治不了的伤患来这找希望,眼急伤患者第一时间都是朝三院来,好像到这儿来心里就有底了,眼睛就有救了。
汤索言是三院眼科副主任,眼科第一把刀。
他是院长徐石教授的嫡系亲学生,徐老当初亲自把他从国外带了回来,让他从科研回到临床,从实验室回到手术室拿起刀。很多患者宁可放弃医保选择自费也要往三院来,冲的是徐石教授,也冲汤索言。
汤索言手很稳,临床一些紧急判断严谨果敢,一些被外省医院判了死刑的眼病经他手有了转机,这样的患者把他当神仙。
短暂地休息了不到两个小时,六点前,组里医生敲开他的门:“汤主任,急诊二线眼外伤患者,左眼眼球破裂,视网膜脱离,急诊请您过去看看。”
汤索言在门开的那刻就已经清醒了,医生一句话说完,他已经站了起来,跟着出去了。
三院眼科的任何一位医生都不差,然而患者家属是本院的一位内科医生,坚持要汤索言来做这个手术。
患者是个四岁的女童,家里带着回奶奶家过年,半夜放鞭炮的时候被崩起的炮竹炸伤了眼睛。左眼周边遍布被火星溅过的灼伤,右眼眼睑上也有几处。临近的县城医院做不了这种手术,只做了紧急处理,救护车一路连夜送过来的。
女童的父亲是院里一位内科住院医,这会儿同事之间省掉了不必要的寒暄和问候,专业素质使他能够冷静地听着医生讲手术可能发生的种种后果,而后迅速签字。他妻子哭得很厉害,但也尽量安静,没干扰医生工作。
视网膜复位,做完整缝合,单就这场手术而言,汤索言已经把它做到了最佳的完成度。
可术后的一切反应和发展都不可估计。视力还能残存多少,眼球是否萎缩,视网膜会否再度脱离等等,这些都要等之后再看。
然而可以确定的是,这只眼睛想要彻底治愈是不可能的,小姑娘很大可能今后就只剩一只眼睛看世界了。万幸的是只伤到了一只眼,汤索言这一晚还刚做了个双眼破裂的手术,十七岁的高中生,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
伤病面前人人都平等,不会因为你的身份留下半丝情面,高中生之后还要做角膜移植,但视力能留下多少,谁也预判不出。
——所以哪有什么神仙,再厉害的医生也都是凡人。
汤索言离开医院休班已经是初二的中午了,查房过后又单独下病区看过几个需要重点关注的病人,住院医跟在他身后小声地描述着患者的术后情况,汤索言分别交代过之后才换了衣服下班。
几天没出过医院,进来的时候还是年前,现在年味儿已经淡了。
他先回家洗澡换了身衣服,爸妈给他打过几次电话问他什么时间回,两位中医教授对他这样熬夜值班很忧虑,好在汤索言平时并不用值夜班。手机里一直没有过唐宁的消息,汤索言洗完澡给他打了一个。
唐宁的电话是实习生接的,年纪轻轻的一个学生的声音:“您好,唐医生现在不方便听电话。”
汤索言问他:“在手术室?”
对方非常礼貌地答道:“嗯对,唐医生有台急诊手术,等他出来我让他给您回电话?”
汤索言说:“不用了,没什么事。”
他跟唐宁很多天没通过电话了,唐宁因为什么和他生气汤索言已经忘了,他最近是真的太忙了。
唐宁每一次生气都能保持很久,他会很长一段时间冷下态度,所谓的给各自的冷静期。汤索言又不太会哄,年轻的时候每一次也试图去道歉求和,然而无果,只会让唐宁更生气。所以时间久了汤索言也就不挣扎了。
像这次汤索言连唐宁为什么生气都忘了,唐宁却依然不露面,不听电话,不回消息。
汤索言值了四天班,神经和精神都很疲惫,在家补了一觉才回了他爸妈家。
汤索言父母都是中医教授,他父亲已经退休了,母亲却闲不下来,被学校返聘回去继续任教。中西医之间向来有壁,各有各的方向和原理,一个家庭里有两个医种可能时常就要吵,但他们家很和谐,从来没什么争执。
汤索言当初去学西医他父母也是支持的,甚至对他的成就很骄傲。他们心里唯一的一点缺憾就是汤索言的生活不能让他们彻底放心,这么多年对一些改变不了的事情早就接受了,可他和唐宁的生活状态实在是太不稳定了。
“小唐今天值班?”汤母像是随口一问。
“嗯,值班。”汤索言点了点头,从他爸端着的盘子里捡了颗煎饺吃了。
“今天夜班吗?要不你叫他过来,明天一起吃个饭?”汤母一边煎饺子一边问他。
汤索言出了厨房,坐在餐桌边等,说:“他最近忙,算了。”
他爸妈同时看了他一眼,之后依然一个煎饺子一个端盘,很有默契地谁也不提了。
他和唐宁在一起这么多年,唐宁来他家次数是有限的,最初是汤索言父母不接受,后来能接受了唐宁和他们关系也并不怎么好,他不喜欢来这儿。当然汤索言也没怎么去过唐家,唐宁自己也很少回。




燎原 燎原_分节阅读_5
唐宁说过,他不愿意汤索言去唐家。
爸妈还在厨房里准备晚饭,汤索言拿出手机给唐宁发了条消息:明天过来吃饭?
唐宁这次倒是回了,汤索言正在吃饭的时候收到他的回复:明天夜班。
汤索言回:那你现在来?我去接你?
唐宁:不去了,加班,给叔叔阿姨带好。
汤索言放下手机,继续吃饭。
汤父汤母时不时抬眼看看他,给他夹菜。汤索言本来想装看不见了,但这老两口看他的频率实在是高了点,汤索言后来笑了,问:“想说什么就说啊,总看我干什么。”
“没有,没什么要说的。”汤母还是夹菜给他,“你吃你的。”
汤索言笑着说:“你们这小眼神也不像没话说,问吧教授们。”
两位教授还是摇头,谁也不多话。
饭后汤索言陪他爸喝着养生茶,老头说他脸色不好看,汤索言安慰道:“没事儿,最近忙,累的。”
“今年怎么样?患者还那么多?”老头问。
汤索言“嗯”了声,捏了捏眉心说:“除夕初一两天,眼外伤接了二百多个急诊。”
“哎……”他爸叹了口气,“不是都禁燃了吗?”
“禁了才能只有二百多个,不禁就翻倍了。”
“要我说就得彻底禁,也别分城里郊区了,郊区也别放。别光顾着环保,也关注一下眼睛这方面,因为放个炮竹受点什么伤,犯不上。”汤母端着水果过来,听着这些心里不舒服。
“也不都是鞭炮,崩油的进烟灰的,都有吧?”汤父又给汤索言续了杯茶,摇了摇头说,“有些小孩子就盼着过年放点烟花热闹热闹,都给禁了也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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