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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春娘(NP H)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老陈醋
春娘轻推开周元景,淡然上前,“捕快大人辛苦,只是此事说来话长。”
说话间,那捕快便将银票藏进袖间,手感很厚。
嗬,还算识趣。
“既是如此,劳烦几位回县衙来道个明白吧。”眼睛还是一眼不闪地紧盯着二人,却不说上镣铐之事。
“请吧。”
春娘回了个安心的眼神给他,周元景那不安的害怕的情绪竟被她轻易安抚下来。
需知这上泉镇,李老爷可谓只手遮天,不仅县令爷是他至交,上头的知府处,他也能说上一二。
郁家不过是外来户,如何拼得过这地头蛇?
春娘碰了碰他的手臂,也不便多语,示意他放心便是。
周元景见她气定神闲,仿佛胸有成竹,缩了缩被她碰触过的手,放慢步子跟在她身后。
只是他叫人迷晕,身子还不便利,走路虚浮自然不快。那捕快面色不虞,时时皱眉催促。
春娘早做准备,银票一张张地堵着嘴,终究不再为难。
这一切都叫周元景看在眼里,由此可见,这女子必定早早做了打算,自己无须节外生枝,只听她安排便是。
至少,在这一事上如此。
县令爷姗姗来迟,整了整官服,见他二人款款而立,男俊女美倒像是到此一游的画中人,而非犯了事的犯人。
不由面色漆黑,“堂下何人,竟敢不跪本官?”
春娘缓缓跪下,拦住周元景,“见过大人,只是周家小公子乃秀才之身,可不跪。另,他身有旧疾,又叫李家
下了迷药,恳请老爷赐座。”
县令爷与李家老爷对视一眼,仰头大笑,片刻才止,“在这上泉镇,老爷我便是天,本官叫你跪,你便要
跪!”
言罢,便有人上前要将人压着跪下。
“慢着,本王倒要看看,这上泉镇的一方天乃是何人?”竟见一人身着一身玄衣四团龙圆领,两肩加日月二
章,腰间革带配有玉石。
出了郡王爷,谁还配穿这样一身衣裳?
方才还自称土皇帝的县令爷立时变了脸色,哪敢在郡王面前端坐,抖着腿跪到了堂前,“拜见郡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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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中众人一并下跪,齐呼,“郡王爷千岁。”
郡王爷手中折扇一,漂亮地挽了个花,“不必多礼,都起吧。”
“本王听说今日一件有有奇事,特来旁听一二。”他瞧了瞧缩在一边的县令爷,“如何?县令大人可有异
议?”
“不敢不敢,下官恳请大人上座主审,下官一旁伺候便是。”刚刚一番话叫郡王爷听去,说是大不敬亦不为
过,他哪里还敢再作妖。
“先给周公子赐座。”而后他扫了眼堂下众人,“先给本王说一说,这堂下何人,所报何事?”
李家老爷自是抢先开口,控诉自家赘婿叫歹人半路劫了去,误了亲事,白白惹人笑话,必要严惩之流。
“本王可曾叫你开口?”郡王爷目光一扫,李家老爷身子发冷,不敢再看,“来人,掌嘴。”
还未反应过来,那肥胖的脸上已是多了几个红掌印。
“你来说。”郡王爷点了点春娘,示意她来陈述。
春娘自有准备,奉上状书,将事情来龙去脉陈列清楚,又有乡民作证。
李家老爷一阵喊冤。
“若是正经结亲,那便问李家老爷,这男女双方八字与婚书可有?”
“为何不曾见定亲上聘?”
“这周家公子双亲俱在,为何不从家里出门,反而从你家别院出门,还要将他关上数日,日日灌下迷药?”
一番问题将他问得哑口无言,涨红了脸面无从辩驳。
再无疑问,这李家老爷贼喊捉贼,强抢良民,且这良民有秀才身份,这罪证确凿,郡王爷当堂审判,李家老爷
官司是吃定了。
乡民见郡王爷深明大义,一一上前控诉李家老爷多年罪状,并着县令爷做尽了坏事,判了不少冤案。
如今郡王爷坐镇,他们岂会错过如此良机,团团将人围住。
郡王爷淹没在人群中,眼睁睁望着赵奕半搂着春娘与周家公子离了县衙。
四十八、柔软与抗拒(剧情)
春娘拍了拍赵奕的手,示意自己无事。回身去看周元景,微风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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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将他的发丝吹起,长长的青丝遮住他的目光,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广袖衫袖口随风飘扬,更衬他身长挺秀,也显得他年少瘦削。到底还是十五六的少年,身子不似成年男子的壮
硕。面上带着劫后余生的释然,微抿的唇带着克制。
察觉到春娘的视线,更是难得地扯出一丝浅笑,以示感谢。若没有她,此刻自己怕是被李家折磨地生不如死了
吧。
只是他笑意还未达眼底,又转眼充满冷意,向春娘那边奔去。春娘心头一抽,察觉到一丝危险。
“都是你这坏女人抢了我夫君!”刀光闪过,入目是李家痴女狰狞的面目,圆滚的身子向她奔来,带着决绝的
杀意。
“躲开。”周元景扑上前去将春娘推开,眼底是不易察觉的惊慌。赵奕瞬间反应,将春娘拉至身后,又前去救
少年。
只是混乱之际,到底还是叫他受了伤。
换上的新装瞬间洇湿,浮现深色血渍,春娘目间刺痛,连忙上前,“你这傻孩子。”
语气是带着浓郁的心疼,“疼坏了罢?”
周元景对上她忧虑的视线,又飞快挪开,苍白的唇微启,“无妨。”
这点子伤,不算什么。
都习惯了。
春娘又是心疼又是自责,怪自己未曾保护好少年。连忙唤了翠兰将车夫找来,将他带上马车。
翠竹已是拿了药箱前来,“少爷,奴婢为你上药。”
还未触及他的臂膀,被少年躲避开,周元景的眼底满是抵触。他不信她,也不愿叫人近身。春娘叹了口
气,“你们去后头的马车,药箱留下。”
宽阔的车厢内,只剩下“母子”二人,“涵之,让我看看你的伤口,你身子本就虚弱,若是伤重,需及时止
血。”
回应的是沉默。
“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如何于你父亲交待?”她觑了眼少年,见他面有松动,叹口气,犹豫道,“毕竟,你
也该唤我一声母亲。”
少年如墨的眼圆睁,苍白的面色更是一变,鲜红血滴顺着衣衫滴落马车的皮垫之上,红地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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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娘面带焦虑,落座在他身侧,馨香飘入他鼻端,到底未曾阻止她解开自己衣衫的动作。
只是去除了外衫,看清他受伤的位置,春娘面色带了桃粉,目光游移,那伤口在腰腹处。
这么个半大的少年,究竟不是四五岁的孩童,就这么揭开衣衫还是有些叫春娘有些放不开。
周元景似是看透她的尴尬,嘴角若有似无起了笑意。也未曾为难,自己掀开那处衣裳,让伤口暴露于外。那李
家女长得壮士,手上力道不浅,持刀时下手颇狠厉,虽伤口没有拉很长,却极深,还好未刺中内脏要害。
春娘将温在壶中的清水沾湿了帕子,清理伤口周边,感觉到少年身子轻颤,泪意又涌上来,到底怕叫他笑话,
忍住不叫泪掉下。
“疼?下次再不要如此冲动,做这么危险的事。”周元景心头微暖,好似许久未曾听过这般带着暖意的教诲。
自己明明早就尝遍世间冷漠,这点儿子伤口何曾让自己放在心上?
他又何曾向别人示弱?只是这个自称他母亲之人,总让他不自觉靠近,允许她踏进自己身侧。
“我情愿自个儿受伤,也不想你这般吃苦头。若是我如何有颜面去见你父亲?”
周元景眼中微闪,心底划过失落。父亲,原来她是怕我父亲怪罪根本不是在心疼自己。
那一丝暖意好似都叫她赶跑,少年又重被阴翳笼罩。
挡开她上药的手,“无事了,不过是些小伤。”瞥见她讶异的目光,他移开目光,“这点子小伤,不过常事,
不必大惊小怪。”
说不说什么心思,是对她的善意在抗拒亦或是对她不着痕迹的示弱,展示着他过往的不幸与伤痕。
春娘看他冷然的面孔,不知少年为何突然变了态度,只当自己托大称自己为“母亲”叫他不快。
只是那伤口还源源不断往外冒着血,他还是孩子,总带着些任性。她将他的手拍开,带些嗔怪,“别闹,片刻
便好。”
周元景见她坚持,不再纠缠,瞥了眼她认真的样子,干脆阖上眼不再去看。片刻便上好了药粉,她拿了纱布将
伤口缠上,又小心地为他将衣裳穿上。
他能感觉她可以放轻缓的动作,甚至仔细为他抚平了衣裳的褶皱,她的这般举动无一不划过他的心湖。
他不喜这些异样,挪开些位置,离她稍远些,她的气息也一道变弱,让他回到自己铸的巢穴之中,让他倍感安
心。
春娘见少年还是如此防备,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心,眉间微蹙,暗自轻叹,终究还是坐回自个儿的位置,不去打
扰。
马上一停当,少年便自顾地下了马车,不曾回头,回了自个儿的屋子,里头药味甚浓,他皱了皱眉眉,回了屏
风将染血的衣衫一并去除。
而后,他呆愣在原处,自己未有换洗衣裳。
“叩叩。”门外传来声响,“少爷,夫人让小的备了温水并干净衣裳,这就给您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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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元景躲在屏风后,“进,放下便走。”
“是。”
擦去身上黏腻和血渍,换上新衣。绵软的触觉让他浑身舒爽,衣裳还带着皂荚香气,十分清爽。
到底还是有几分触动,这般柔软细腻的心思让周元景浑身都环绕着暖意。
许久不曾有过的关怀让他无法去忽视。
养父母对他亦是好的,只是到底是贫家农户,怎会备有如此细致的照料和心思?贫穷的家境让他能吃饱穿暖已
是极致,再从艰难的困境中挤出银钱让他能读书习字已是万般的恩举。
如何再去奢望这些?
可是这些那个自称是他父亲的妻,他的继母,他的母亲都给了他。
为何是母亲呢?
少爷确是是病娇属性,小少爷十五六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幼时被药伤了底子,瘦削的身躯加上俊秀的面庞又有
防备的性子(却抵抗不了春娘的柔软体贴),病娇很带感啊,我觉着,嘻嘻。
四十九、那便劳烦夫人(剧情)
李家老爷与那李家痴蛮的小姐都被押起来,想来郡王爷被一众南海子民齐齐上诉,定会将案件一一审清,李
家必无好下场,败落是可预见的。当然这地的官员也要摸摸头上的乌纱帽是否能戴的稳妥。
只是这些事儿都不让春娘挂心了。
她将周元景的养父母从那破落的屋子里接来,又让那老大夫前来诊治,年迈的夫妇二人诚惶诚恐,又是欣慰又
是心酸。
自个儿照料大的养子,早就如同亲生儿子一般对待与上心。如今,富硕的亲生父母寻来,他能有更好的生活,
他们又岂会阻止。
说到底还是有些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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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
“老人家无须担心,你们待涵之如同亲生,已是再造之恩。郁家不是忘恩负义之辈,春娘恳请老人家届时与我们一道归家。小辈定会如同亲生父母一般奉养,涵之必是无法承周姓,是要改回郁姓的。只是如今世道艰难,寻一二落难孩童,救助起来,过继于你们,不是难事。”
春娘一番话语切切,不似作伪。周家老夫妻二人四目相对,惶恐又不敢置信,都看见对方眼中的一丝意动。
门外的周元景拨了拨门框,见她思虑周全,又全心善念,心底十分感激。
养父母对他全心全意,抚养他长大,让他读书明理。若要他抛下他二人,自己去享受富贵,他自问做不来。
如此一来,既能全了他认祖归宗的念想,又能时常照料二老,果真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看着养父母满脸感慨又小心翼翼地满口感谢,不感觉酸楚,周元景回转脚步,悄无声息回了自己房间。
抚着受伤的位置,还有她指尖的温度存留,摸上那处,他唇色发白,苍白的脸颊却沁出几抹红。
按住心口,竭力呼吸,他怎会如此?
一切妥当,将药材寻齐便是重中之重,老郎中久居此地不愿长途跋涉背井离乡,因而不能指望他跟着一道回去为涵之调理。
必须在此地找齐药材,让郎中制成药丸,以便带回服用。一是为着他身体二是为着家中事务,不可在此多耽搁。
担着心事,春娘便踱着步到了周元景门口,此时他已改回郁涵之,奴仆皆称之为小少爷。
“小少爷,奴婢为您换药。”小丫头言语怯怯,小少爷不苟言笑,平日不带笑颜,丫鬟们皆不敢与他调笑。
“不必,放下出去罢。”郁涵之声线偏冷,此刻板着面吩咐,小丫头不敢不从。然而不仔细伺候好少爷,回头必要挨罚。
一时间,进退两难,言语间都带着颤,“少爷夫人吩咐务必”还不曾说完,便被他不耐打断,“不用,出去。”
他眉间皱起,唇紧抿着,面色不虞,小丫头放下托盘,低头小心翼翼退出房间。
刚跨出门槛便撞上了春娘,小丫鬟白了面容,矮身请安,春娘对她笑了笑,“无事,忙去罢。”
小丫头心又落回远处,步履轻快地回了管事处回复。
郁涵之听到动静,往门口望去,便见春娘一袭鹅黄春装,鬓间水滴状点缀随着走动轻摇,一直摇进他眼底。
“夫人来了。”他叫不来母亲,只尊称她为夫人。
他欲起身,又被春娘按下。
“还受着伤,起来作甚?”顺势将汤药并药粉之类拿来。
还冒着热气儿的药碗端至他眼前,郁涵之嘴里早就犯了苦味儿,本想偷偷毁尸灭迹,不料教她当堂抓住,再做不得此事。
苦着脸一口气灌下药汁,脸皱成一团,春娘痴痴笑开,这般孩童气,倒有些少年的样貌。
如同戏法般变出两颗蜜饯,塞进他口中。郁涵之感觉她指尖碰触到他唇角,红着耳尖将蜜饯含在口中,也不嚼了咽下,两腮鼓鼓像只小老鼠般,春娘笑着抚了抚他的发顶,“仔细噎着,快嚼碎了。”
郁涵之闪躲了一下,只觉自己心口狂跳,不自在极了。
春娘又让他将伤口掀出来,“这几日莫不是都你自个儿换药的?”
见他不动,又催,“我瞧瞧伤口恢复如何了?自个儿上药难疏漏,怎的不动?”
却不知他是心中有鬼,怎敢掀开衣裳?
春娘已察觉他的不对,弯眉竖起,“快些,别等我来动手。”
郁涵之用余光扫了她一眼,见她冷着脸,心知躲不过去,只得乖乖将衣裳撩开,孱弱的上身泛着白。他有些躲闪,到底不必壮的身躯,他这单薄的身子叫她看去,难有些羞怯。
春娘眯了眯眼,眼光闪过,这么几日了纱布上居然还泛着血色。照理说来伤口虽未愈合,总该不留血了,如何会这般?
伸手解了他的绑带,“嘶”
郁涵之痛呼一声,声音极小却还是被她捕捉到。
“活该。”虽这般说着,手里还是放慢了动作,皮肉都粘在纱布之上,可见伤口不曾愈合,反而有加重之趋势。
这几日到底是如何上药的?!
“你便是这般照料自个儿的?!”春娘难得冷了脸,对他轻斥。
垂了眉眼,乖顺道,“这点儿小伤,不必多理会。”
春娘上药粉的手轻按两下,涵之一个瑟缩,颤着躲闪,“你还知疼?不是小伤么,如何还躲?”
“我我错了。”声音轻到几不可闻。
看他唇色惨白,睫毛不断颤着,还是不忍心,叹气道,“我日日来替你换,省的你糟践这具身子。”
郁涵之不敢置信望了望她,又挪开眼,看着她为自己包扎的手,纤长白皙,指甲打理得整齐干净,指尖如削指甲是漂亮的粉,十分惹眼。
他眨了两下眼,“不麻烦夫人了。”
“不予反驳。”春娘掷地有声。
直直地砸向他的耳蜗,唇角不自觉上弯,心里不知是不安还是窃喜。
在她抬首之际,上扬的唇又落回原处。
“那便劳烦夫人了。”
最近都是剧情,要铺垫啊。
是不是馋肉了,再等等~~
小少爷算不算白切黑。
五十、“负心汉”(剧情)
为了找寻那几味药材,春娘可谓是煞苦心,到处打听,除去几味普遍的药材,还缺上几种罕见甚至闻所未闻之药。
赵奕已是为着这事来回奔走,效果甚微。连赵奕都想不出辙来,春娘便另辟蹊径,去缠上了老大夫。
老大夫吹胡子瞪眼,叫她堵在家中无法出门。“你这小丫头到底想要如何?!”
老大夫气呼呼地将长长的胡须吹起,眼睛瞪着春娘,拿她毫无办法。
“老先生既能开出药方,便应知那药材去哪儿寻才是。”春娘深深作上一揖,苦笑着道来,“这几日我苦苦寻找,却毫无头绪,还望老人家指点一二。”
“我只管开药方,早便告知与你,这些药材难寻的很。不管不管,自个儿想法子去。”老大夫甩甩手,不愿透露。
“奴家怕一时半会儿寻不着,那边只能请老先生与我一道回去,好教涵之能随时得先生看顾。”
春娘耍起赖甚是顺畅,看他气地脸涨通红,“先生可知我一过路人家如何能赢了与李家的官司?那听闻那知县已是叫撸下了官帽成了阶下囚。”
她转身向翠兰使了个眼色,翠兰立马奉上一匣子金条,并上了年头的人参数支,另有名贵药材、纸张等。
直把老大夫这不重钱财之人都看花了眼。
老大夫对她官司自有耳闻,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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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后是郡王爷在撑腰,轻易招惹不得。
偏她有股子混劲儿,叫人难以招架。再加上这糖衣炮弹,这再清高之人,也拜了下风,折了腰。
“便是告诉你也无妨。”老大夫瞥了眼她,便是告知了去处,也要她有本事取到才是。“此地有一上泉寺,那甘苦草便唯此地有,那主持吝啬的很,轻易不愿给出,只因那甘苦草难得,产出极少。至于药方中所称仙水,亦是在此寺中,只得几瓶子罢了,你想从那秃驴手中得,难哟!”
语气不乏幸灾乐祸之意。
春娘得了答复,不再为难他,直截了当出了大夫的家门,又去打听这上泉寺。
上泉寺在当地极有名声,平日里香火也旺,听闻许愿是极灵的。只是问及那两味药,却是鲜有人知,春娘为此不禁要思忖一二。
郁涵之习惯了春娘每日来探望顺便为他换药,只是这一日日上三竿一直到日落西山,都不曾见她人影。
平日里念的书也读不进去,听着门外动静,心头一吊,却是小厮路过罢了,瞬间又归于平静。
难失落,心里又生起一丝怨怼,怎的不过换了几日药便无恒心了么。
习惯性地走至桌边,桌案纸墨笔砚俱全。特特是那上好的纸张,用于习字作画再好不过的。这等贵重之物居然厚厚的好几刀,以往他舍不得用上一张,此时却被春娘许诺放心用着,不够还有。
摸上那柔软的纸张,似是把她的心意都揣在了手心。
郁涵之本想练一练字,许久不练恐怕疏忽。笔落在纸上却是准勾勒出了一具身形,待他回笔触,再看纸上。
却是活脱脱一个春娘跃然纸上,神态具备,那黑漆漆的眼似是真能望进他心底。
郁涵之慌忙将纸起,下意识便要揉碎销毁,只是还未下手便已觉不舍。摸了摸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他像是被烫到般回手,脸上已是烫的不行,红霞一片,平日清冷的眼中满是局促不安。
不复平日的沉稳样貌,手脚慌乱地将这幅画藏于书本中,过了片刻又觉不妥,又拿出一个匣子,仔细折好,放进去,藏在隐秘之处,才算安心。
而后,终于一反窝在房中的习性,出了房门,坐在院中赏起花儿来。只是这满园春色迷人眼,更叫他想起春娘娇艳欲滴的脸,不由感叹她果真人如其名,比这春色更迷惑人心。
这天色渐暗也不见她归迹,又听说赵奕亦不在府中。想及平日二人的眉眼官司,那赵奕对她的心思昭然若揭,她对他亦不似无情。
听闻二人时常宿在一块儿,郁涵之再坐不住,起身踢了两脚石凳子,结果是踢疼了脚趾,又牵连了伤口,心口也跟着一阵子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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