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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春娘(NP H)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老陈醋
“让掌舵不要慌,前方有无危险还未可知。不要自己先慌了神。”
深海无情,人心却可控,先安抚好大伙儿恐慌情绪。春娘和赵奕却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法子。
若是在陆地,还能有对策。在缥缈无际的海面,一切但听天命吧。
天渐渐暗下来,暴雨渐停。然而这片刻的平静给人带来的不是希望,而是隐藏在心底的恐惧。这平静下面,是安全还是灾难,谁也不知晓。
好在风也渐止,方向逐渐可控,船上所有人也渐渐升起希望。
“夫人,风雨都停了,掌舵的说现在航线已渐渐回归。”翠竹进来传话,又呆呆地问,“夫人,我们会没事的吧?”
话语里满是不确定还有一丝害怕。
春娘起身摸了摸她的头,“会没事的。”
她语气温柔坚定,偏偏有安抚人心的力量。郁涵之看她面上平和,手却在衣袖里微微发抖。她也是会怕的吧,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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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春娘(NP H) 分卷阅读70
怕死,却怕总算可以回家却葬身海底。尸骨全无,也没了以后,一个可以陪伴在她身旁的以后。
一顿饭,食之无味。所有人都提心吊胆,怕这一回是没有归途了。
除却船上的灯火,外面一大片海域都是黑漆漆的,天空黑沉没有月亮高挂亦没有一丝星光。时不时有大浪卷来,船身跟着震荡起伏,春娘的心也跟着上下起伏。
最可怕的不是外头一片漆黑,而是在远处闪着点点光亮,并且缓缓地向着他们的船驶来。
点点火光漫延成一大片。
说明向他们逼近的船只不在少数,呈扇形将他们的船只包围起来。
春娘和赵奕对视一眼,双方的眼底皆是恐惧。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到了,来者不善。
在这么恶劣的天气下,没人会觉得那么大一支船队会是来海上夜行游玩。那般来势汹汹,人数众多,倒像是海盗的行事风格。
船上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护卫们都回舱将自己的武器佩在身上。手握住剑把,手背上青筋尽显。
“夫人,少爷,还请回船舱躲避。”程淮脸色肃穆,快速地将手下分配,命几个武艺高强的护卫在船舱守护。
“关门。”
虽则在船舱,却没人会觉得自己是安全的。所有人心都高高悬起,几乎要跳出胸膛,从头皮到脚底板都是麻酥酥的,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因,死亡是如此逼近。
十几只大船逼近,带来巨浪。几欲将船掀翻的气势,死到临头是所有人此刻所想。
赵奕起身挡在春娘身前,郁涵之走到他身旁,亦是誓死捍卫的架势。春娘不无感动,只可惜涵之还未认祖归宗,赵奕还未娶妻生子。
自己呢还未完成自己未竟之事,答应江城那人的事也未做成。不知那人知晓自己死讯是怒是悲?
哭喊尖叫声瞬间而起,刀剑相碰的声响,还有那扇被程淮命人关起,此刻被不断撞击发颤的声音。春娘面色发白,却无力抵抗。
外头侵袭者发出骇人地笑声,笑这一票船上惊人的财富?笑他们的软弱无力却拼死抵抗?
像是知道这艘船的主人躲在船舱,撞门的架势越发强势,贼寇见舱门久久不开渐生火气,没了耐心,开始破口大骂。
“竟是倭寇?”
春娘心惊,外头的贼寇说得竟不是本国话,“涵之,那人说的可是南海当地方言?”
“不是,听起来,是弹丸之地话语。”
这比海盗更可怕。若是海盗还能寄希望于他们夺了货物钱财饶人性命。
若是倭寇死有全尸还算好的。可怕的是他们对本国女子侵害凌辱后才会慢慢将人折磨致死,对男性则残暴地砍死不留人性。
话语间,门便被他们用大刀砍碎,支零破碎的门被两脚踢飞。领头的倭寇凶神恶煞地进了舱,又恭恭敬敬引了后头的人进来。
那人脚着木屐,身穿宽松交领衣衫,头顶绑了小圆发髻下半披发,鼻端留了一撮小胡须。
面色阴冷,眼光猥琐且阴狠。看见被赵奕二人挡在身后的春娘,面色亮,嘴角露出冷笑。转身对身后的人说了句什么话,那仆下“嗨”了一声,大步向春娘走来。
春娘自是知他眼神里的暴虐,心想着宁愿一死也定不会受辱的。
藏在衣袖中的匕首被她捏在手心。
赵奕怎会让她被贼寇侵辱?提剑指向贼寇,“保护好夫人。”瞬间几个护卫守在春娘周围,郁涵之手中也提上一把剑,宁死不辱。
短短时间内,船上血流成河。
那贼寇不妨里头还有这么些高手,立马叫人回去调人手,那倭寇首领也不急这一刻。
这么几个人,他还不放在眼中。最终这船上的人都会被杀干净,船上的宝物和女人都会是自己的。
到时候哼
渐渐地护卫这边落了下乘,毕竟人数少。那倭寇狡诈将人都引离春娘身边,眼见着那人的手就要抓到春娘。郁涵之提气将剑砍向那人,那人不小心吃了一剑,怒火瞬间暴起,回身便是一脚踢在他小腹。一刀重重砍向涵之胸膛,“涵之,快躲开!”
春娘大喊,胸口镇恸,捡起地上掉落的长剑,朝那倭寇的背后迅速扎去。
那贼寇没有料到她在身后偷袭,手上一歪,刺在郁涵之腰部,涵之迅速滚离。目光落在他身后,却是眦目大喊,“不要!”
却见那贼寇迅速回身,将刀砍向春娘。还好有护卫瞬间挡在她面前,迅速踢飞他的刀,贼寇滚落在地。郁涵之迅速爬起,将剑直插他胸口。
血液飞溅,一直渐到他脸上,涵之却无俱意,一剑又一剑,直至那贼寇歪头断了气。
这才脱力般跌落在地,腰间的伤口血流不止,片刻便将衣衫染透。
春娘忙向他跑来,“涵之!”撕了衣袍,将伤口先包扎止血。“止血药?快!”
幸而有护卫随身带着,一瓶药扔在她脚边。
她手腕发着抖,她拍了几下,命自己镇定。药粉尽数洒在伤口,快速包扎起来。
那贼寇首领恨自己没有多带人手,看着船舱形势不对,竟是自己的人都被杀光。朝着门口大喊,接着便是有节奏的脚步声传进,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贼寇首领面露得色,自己带领的队伍军纪严明,听这脚步声,人数不少。这船舱的人,马上便要头颅离身,升天去了。
那人回身对外头的人大声吩咐,像是让他们速来将船舱里的人清理。
郁涵之握紧春娘的手,脸上越发的白。赵奕亦回到春娘身侧,面露防备。
那贼寇见他们面色凝重,知他们害怕,面上表情越发狰狞得意,向身后来人挥手,示意上前击杀。却不见反应,回首欲大骂,表情却凝在面上,眼底满是恐慌,惊叫两声,头颅便被砍飞出去,撞在破碎的门框上,弹出滚落在地。
那头颅上的眼还大大睁着,面色恐惧,死不瞑目。
春娘之流呆愣在地,搞不清这是何情况,难道是贼寇内乱?那砍去贼首之人身材高大,身穿盔甲威猛不凡。
待她抬首望去,那人正好回身向她看来。熟悉的面容进入几人眼帘,春娘不可置信,倏地站起,情不自禁道,“云章?!”
难道是老爷复活显灵了么??
六十、郁云竟(剧情)
来人自不会是云章,郁云章体弱偏瘦,且面容俊秀温润,不似这般冷峻健硕。
这人眉峰似剑,面如刀削,唇偏薄。浑身冷意似是谁都不放眼中,这人比几年前更叫人畏惧。这人便是云章的亲弟,涵之的叔父——郁云竟。
消失多年,杳无音讯之人怎会出现此处,还将混在贼寇之中,将贼首斩杀?
郁云竟回首对上她的目光,亦是一脸惊讶,眼中满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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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信,似是认出她来却又犹豫着。
赵奕亦是往前走上两步,“郁兄?”
郁云竟扫视一圈,心中已有答案,却无闲暇抱头认亲。果然,门外来人禀报,“将军,这艘船上所有敌寇已清理完毕。”
“很好,趁胜追击,将那些欲逃跑的一律追杀,不得放跑一个。”接着他一撩将袍,跟着走出船舱,清理余寇去了。
春娘松了一口气,原本坐直的身子瘫软下来,她捂着胸口,差点成为刀下亡魂,却又峰回路转,捡回性命贞操不说。竟是多年不见的郁家二爷也现身,摇身一变成了大将军,挥着刀剑一击击杀贼寇首领。
当之无愧的英雄。
“春娘,先回房歇息去罢。涵之受了伤,也需回房包扎静养。”赵奕将她扶起。
她这才一个激灵回过身来,连忙让人将涵之抱回房去。
“翠竹,准备药箱。”却发现她一瘸一拐走来,原是在刚刚的混斗之中也受了伤。
翠兰等人亦是受了轻伤,最为惨重的是几个小丫鬟离舱门近,尽是被贼寇杀害了。
春娘仰头,泪意汹涌,船上一片人间地狱之像,几个时辰前方才活蹦乱跳的丫鬟们,竟是毫无生机地躺在血泊之中。再也无法脆生生地叫一声夫人,眼巴巴地看着美味的零嘴儿发馋。
生死相隔也不过一瞬间。
她吩咐下人各自回房,受伤之人好好歇息,未受伤的帮助照料伤患,准备药物,清理船舱。
春娘走出船舱,站上甲板,这里的死伤更为严重,血流一地,还有残肢断臂落在角落。倭寇护卫的尸体混在一起,春娘深叹口气,不敢再看眼前这幕惨像。
不远处仍有交战声,大多是倭寇求饶惨叫,叫人心觉畅快,这些人该死,甚至不可称之为人。若是今日没有郁云竟带领军队前来,那么死的就是这几艘船的上百人。
甚至还要登录南海境地,残虐地伤害当地百姓,杀烧掠夺无恶不作。以往便有此等形状,不过休养生息两年,倭寇便又卷土重来。
赶尽杀绝,才是令人痛快之举。
春娘望着不远处的船上火光渐起,郁云竟背对着她,她却一眼能认出他的身影。他的身影在火光下拉地格外高大,举手间便是一名贼寇落首,还未来得及发出惊呼,便是一命呜呼。
哭喊惨叫声渐渐平息,风浪渐止,海面又回归寂静安详。接着是齐整划一的口号声,欢呼声。
春娘没有再看,今日所见叫她终生难忘,更知一方安稳是无数鲜活的生命浇筑而成。那个熟悉的身影成了上阵杀敌的大英雄,叫她无比的骄傲。
那个在年少时便老成懂事,却给自己带来温暖的少年终于成了他梦想中的样子。
她转身想走,却见他跨着大步向自己走来。春娘发觉自己都要仰起头来看他,他居然长得如此高了。
“怎么,不认得了?”郁云竟见她不敢向前却又满脸崇拜望着自己的样子,露出今晚第一丝笑意。他伸出手,想像小时候一般抚摸她的发顶,却见自己满身浴血,最终还是退后一步。看着她梳着妇人发髻,心中涩然,像是空了一片。
春娘见他缩回手,泪意全数涌上。她踉跄上前,扑进他的怀中,他的铠甲是如此的冰冷。让她忍不住将她的委屈她的苦涩她的柔软尽数哭在他胸前。
她想叫他知道,他的兄长已是不再,她历尽艰辛终于将涵之寻回,她今晚是如此的惧怕,她又是何等为他骄傲。
她的哭声不像之前那边闷在口中,她放声大哭,泪流不止,像个孩童般嚎啕大哭。就如小时候一般,在他的胸口撒娇诉苦。
郁云竟终于伸手环住她,就如梦中许多次一般,将她揽进胸口,抚摸她的发丝,听她诉说委屈。
“云竟哥,夫君不在了。”
“你为什么不在?”
“为什么不早些回来?”
“我把涵之接回来了。”
一句一句控诉皆砸在他的胸口,他头脑一片空白,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叫夫君不在了,什么叫云章没有了。涵之寻回他很高兴,怎么自己的兄长会没有了。
他还期盼着自己凯旋而归时,兄长拍拍自己的肩头说一句好样的。或者臭骂自己一顿,责骂自己怎么一去多年毫无讯息,然后将他抱紧说下次再不许。再不然,他与春娘成亲成双成对在自己面前他也不会说一句怨言。
怎么就没了。
春娘的哭泣尤在耳边,郁云竟却觉自己欲哭无泪,他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也不愿相信。
他捏着她的手臂,让她面对着自己,泪珠还挂在她脸颊,柔嫩耳朵肌肤被他坚硬的盔甲磨得通红。她眼里的伤痛和愁苦并不作假,郁云竟深吸口气,不想吓坏她,“带我去看看涵之。”
“方才涵之为了护着我,为贼寇所伤。他身子原就不好,我怕”
“无妨,军队有随军医者,皆是经验丰富,我唤人寻两人来。”春娘点点头,领他进船舱。还未清理干净,血污四处都是。他皱了皱眉,“这船不能用了,一会儿你们都上我的船。”
迎面对上来寻人的赵奕,他们亦是相识。郁云竟颔首招呼道,“赵兄。”
赵奕上前单手抱了抱他,“终于回来了。”
是啊,终于回来,却物是人非了。
蹬蹬蹬,小叔子上场。
四位男主齐了,谁吃肉多,各凭本事咯。
玩单机游戏入迷,差点没的更新,略略略。
六十一、郁云竟(二)剧情
春娘等人又随着郁云竟去了他的船只,自然没有他们的船舱舒适方便,但胜在干净空间宽阔。因着要观察敌情,视野也更为广阔,只是现在外头一片混乱无从体验。
“涵之歇下了?”郁云竟处理完军务往船舱走去,正巧碰见从涵之房间走出的春娘。她还是那身血衣,上头血迹遍布,下摆有一处被撕的烂碎,看起来狼狈不堪。
“嗯,用了药,已是歇下了。”说罢又叹口气,刚刚养好了些,这下又是前功尽弃。
“别担心,军医医术高明,一路为他调理不成大碍。”看了看她倦怠的面容,柔声道,“你回房洗漱早些歇息吧。”
“云竟哥,你也早些歇着才是。”
郁云竟想起外头众将士还在忙碌,作为将军岂能懈怠?只是他点点头,“自然,我送你回房。”
此时,拐角处露出一片粉色衣角。郁云竟抬眸厉声,“谁在那儿?”
一个女子颔首小步走出,柔柔地望向他小声道,“将军,奴家熬了些宵夜,是否现在奉上您用一些?”说完含羞带怯等他回复。
郁云竟皱起剑眉,贼寇未杀尽俘虏了大半,还有那些叫倭寇抓住的百姓还待轻点。这会子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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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吃什么夜宵,未免太没眼力价。
“不必,你自去歇着,我无需你料理,你照顾好各位副将便是。”
言罢,不给她一个眼神,虚搂着春娘的腰,“咱们回房罢。”剩下那女子站在船舱口泫然欲泣。
“云竟哥果然好福气,如此境况尤有美人送上秋波。”春娘在房门口打趣道,手扶在门框之上。
“再胡说!”郁云竟板了面孔假作严肃,伸手便要一个爆栗子砸向她,不料她早有防备,将门板砰地关上,手掌落在门板上。门后似有她在偷笑,仿若年少时每一次的玩闹时分。
“臭丫头,开门。”
“云竟哥快回去歇息吧,我要洗漱了。”
这一番玩闹让两人一扫阴翳情绪,时隔多年的陌生仿佛也被一扫而空,好似他们不过隔了几日未见,还如之前一般亲密无间。
他抬了抬手,最终还是放下,先去处置正事要紧。反正人就在这儿,跑不了。
“将军”那女子还在原处,似是料准他还要回来,她低着头露出一截粉嫩的脖颈,睫毛轻颤,意欲何为展露无疑。
郁云竟冷下声来,“你怎么还在这里?”
“奴家想着已然夜深,好随身服侍将军。”言罢,轻抬金莲扭着细腰便要靠近他胸膛,这一方宽阔坚硬的胸膛多么叫人安心多叫人眼醉。
“你若再敢靠近,便军法处置。”郁云竟心中早已有人,又洁身自好,自然看不上此等软骨媚上之流,“我一再警告,你若不听,那你便不用随我们一道回京,自己寻生路去罢。”
看她瞬间惨白了脸 ,摇摇欲坠,泪珠儿挂在眼眶似坠非坠好不可怜。可惜他非惜花之人,没空看她演戏。目不斜视绕过她,去往甲板去了。
春娘用了三桶水才将自己洗净,闻不见血腥味儿才算作罢。开了一条窗缝儿,将发吹干。
“夫人,晚风侵体伤身,还是关了窗子罢,奴婢为您用干布擦干便是。”翠竹走进房见她坐在窗边,担忧道。
“无妨,翠兰如何了?”
“已是服了药歇下,只是些小伤,无大碍。”
“那边好,你也早些歇着去。这两日无事不必上前伺候,都将身子养好再来。”春娘将窗子关小些,又接过翠竹递来的薄毯,盖在腿上,“好了,去罢。”
“是。”翠竹红着眼睑褪下,知晓夫人是在体恤她们。只是今日实在惊险,此时仍然心悸后怕,再则夫人一向不喜房中有人,因而没有坚持要留下,顺从退了出去。
春娘吹了会子风,透过窗望见外头一片漆黑,深海茫茫,又回响方才惊险,总觉着骨子里凉飕飕的,便又将窗子关上。
点着灯靠在软枕上眯了眯,刚阖上眼,便是明晃晃的大刀向自己砍来。又有那猥琐的倭寇扑向他,意欲不轨脸面丑恶让人作呕。她砰地跳了一下,惊醒过来,那种惊悸不适久久不散。
虽则困,却是不敢闭眼睡去,只怕梦见那可怕的场景。
郁云竟忙至丑时,身子既是疲惫,本该快快回房歇着,脚步却是情不自禁往春娘房门走去。
本想着在门口站一会儿便走,却见门缝里隐约还见到灯光。细听之下还有些声响,似是低声啜泣声。试探着敲了敲房门,“春娘,是我。”
没有动静,应是睡着了梦话吧,按捺下失望,转身欲走。脚步声起,门被开了条小缝,她从里头探出一半面容。脸色极白,眼下有黑影,眼睛湿漉漉地泛着红,一看便是受了惊。
“怎的还未睡下?”带着训责的语气。
“我睡不着”
“闭上眼便是。”
我自当知晓睡觉要先闭眼。
“我害怕。”
“那便亮着灯睡。”
“还是怕。”春娘挠了挠门。郁云竟听闻动静耳尖微动,“那你要如何?”
“云竟哥可困?若是进来陪我说说话可好?”
郁云竟思量片刻,点点头。春娘眼光一闪,立马将门大开让他进来。
“这么大人了,还怕黑?”一想今晚境况确实惊险叫人害怕,“想说些什么?”
春娘又躺进被窝,“想看看你,多年不见,今日都不曾好好看你。”郁云竟轻笑出声,“难道我还会变了模样不曾?还是多长出一副手脚?”
“像是比以前高了许多,你以前不过与我一般高,现在都高我一头。”比以前黑了,面皮也糙了不少想必是吃了不少苦头。“至于是不是多了一副手脚,看你杀敌时的威风样貌倒像真比别人多上三头六臂。”
郁云竟享受她带着崇拜的目光,多年潜伏之屈辱在她温言细语与打趣中纷纷散去。
春娘看着他掌心的粗茧,仅仅一只手便是疤痕遍布,这些年不知受过多少伤,“这些年你为何连信都不曾寄过回来?”
其实她想问,为何他如此绝情,一点儿消息都不透露,让他们都以为他已遭遇不测。甚至,连他兄长亡故,都不能告知他一声。
“这些年,我潜伏在倭寇之中,我不能亦不敢联系任何人。”怕一露出痕迹,便叫人抓住了软肋。
他有多想回去见一见她,或是收到一封她的书信以解相思,却是不能。若是被狡诈的倭寇发现分毫,对她都是不可预料的伤害。所以他不敢,哪怕在夜里曾想念她,想念兄长,想念那个一同长大的宅院心如刀绞,也不能
他轻描淡写一句话,春娘却知其中利害与沉痛。
郁云竟见她泪悬于眶,一时无措,只能拍拍她的手背,“无妨的,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儿么?”
这话落音,两人皆是沉默,只因兄长已不再。
“好了,快些歇息吧,不早了。”见她想要起身,“别怕,我在这儿守着,等你睡着再走。”
或许是他正气足,没一会儿,她便沉睡过去,一如年少时她看了鬼怪小说怕得睡不着,他在一旁打着哈欠守着她。
真好
六十二、吃味儿(剧情)
见她将将闭上眼便熟睡过去,郁云竟还有些好笑,果真跟小时候一般,对自己这般放心。长长的睫毛舒展开来,面上也不复方才的惶恐,他悠悠叹出一口长气,为她将被子拉上一些。
不小心碰到她的脸颊,郁云竟收回手,有些贪恋方才那温热的触感。见她睡得香甜,他也生出一丝困意来。
自入军一来,从未有过这般感觉了。心沉进胸膛,耳边听着她平缓的呼吸眼皮也不住往下坠去。偏自己的脚怎么也迈不出去,干脆头一撑,大将军便在床边坐着睡着过去。
等他醒来已是清晨,看她睡得脸上红扑扑,小嘴还往上勾起,似是做了美梦,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的发。小心翼翼起身,打开房门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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