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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云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云之北的小说
“白。”九歌对着空空荡荡的巷子轻道。
白的身影很快显现在九歌身后,回应道,“小姐,我在。”
“我想知道……”九歌眼中多了一缕甚少才有的温柔,伸手搭在白的手腕上,轻声道,“他,是谁。”
“是。”
这一觉九歌睡得并不舒坦,男孩的样子不止一次出现在她的梦境里,弄得她浑浑噩噩直到清晨才迷糊睡去。
第二日的晌午,她在张客卿的几个侍女轮番叫门下起身开门。
眼角的淤青并不影响她的倾城容色,简单梳洗打扮,在张客卿的邀约下用了午膳,她用的不多,做主人的自然是以为菜色不合胃口,便让主厨再做,被她谢绝了。
“多谢张大人好意,九某心领。”九歌对他们口中的美味的确提不起劲,只喝了几口茶,精神好了大半,笑问,“大人是清平县清官,定然知道陈府的家事,能否说与九某一听?”
张客卿陪笑问道,“斋主怎得对陈府起了兴趣?”
“陈府在贵县似乎很有威望。”除了自己想知道的事,九歌对回答问题并无兴趣。
“本官任职县令四十年来一直看着陈府的变化,原本的陈府是个很小的家族,只是在清平山脚勉强安家。十年前陈府前任家主突然病逝,就连夫人也随他去了,祸不单行,大儿子也溺死在河中。现任家主临危接任,陈府却骤然崛起,名声赫赫,就连府邸也搬到了县城。”
“现任家主大4招揽家奴,因为府中男丁稀缺,他还收养穷困人家的男孩,就连流浪儿也会被接去抚养,陈府也因为他们的善心在清平县声名大噪。”
“收养?”九歌提起兴致。
“是啊,无论出身如何,只要他们看上眼的都会收养。”
“这么说来陈府还是个悬壶济世的救世主。”
“这是自然。”
九歌撇了一眼张客卿幽幽问道,“那大人可曾见过那些养子?”
“这……”张客卿被问倒了,这么说起来他的确一次都没看见陈府收养的孩子,他笑了笑,问道,“这事和本案有何关联?”
“九某只是好奇罢了。”九歌看了一眼身后的白,回头问道,“我想出去走走,大人不会反对吧?”
反对什么的,要是可以,张客卿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这案情迫在眉睫,她却一直在问无关紧要的事,也不知道靠不靠谱,清平府的人头可都别在裤腰带上呢。
不等张客卿回话,九歌已经和白一前一后出了门,两人此行自然另有目的。





北云斋 第6章 美人计

天下居是清平县中最大的酒楼,每日来往此处的人更是络绎不绝,还是青天白日,酒楼的生意有些冷清,但这份安静让九歌觉得很舒坦。
点了一小碟牛肉,又要了一壶清酒和一壶茶水,主仆俩谈笑间便过了半天。
白给自己倒了酒,给九歌倒了茶,夹了快牛肉吃得津津有味,“小姐很少对别人的事情感兴趣。”
“工作而已。”九歌自顾自喝茶,桌上的牛肉动也没动。
白轻挑眉毛,“小姐又不说实话。”
“只是有些在意罢了。”
“嗯?”
九歌叹了口气妥协似的看向白,“我想知道是怎样的遭遇,会让人类拥有一双狼一样眼睛。”
果然,白在心里想,笑了笑,“张大人说了不少陈府的事,小姐何须自己来打听。”
“他说的未必就是真相。”
入夜之后,酒楼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
“喂,你听说了吗?那个杀人鬼还没有揪出来,朝廷可都发话了,让知县大人三天破案,否则可要遭殃。”一个人压低着声音和身边的同伴们耳语。
“你说官府这么多人都抓不到,不会真的是鬼吧?我可听说了,老一辈的人管那叫妖,是山里的动物成精了。”
“是啊,我还听说那些畜生可都会吃人,这事儿保不齐真是妖孽干的。”
这些话别人听了只当是说闲话,但白却是实打实的不高兴了,谁能想到平日谦和的她也能拍桌厉声道,“你们说是妖族所为,又一口一个吃人的,你见到哪个尸身被吃了掉块肉的?”
“就是,什么妖族鬼怪的,知县无能还要推脱到妖孽身上,小爷我就不信了,一个小小的杀人犯有这么难抓?”临桌的人突然高声附和,身上的穿着甚是富贵,腰间的玉牌上有个小小的“陈”字,放眼整个清平县敢这样不计后果谈论是非的也唯有陈府了。
酒楼无疑是言说是非最好的地方,九歌也算不虚此行。
那位富公子携了桌上的酒壶摇晃着起身走向临桌,翘臀一抬,不由分说的和白挤在了一条长凳上,手一抬搭在了白的肩膀,“不知姑娘家住何处,小爷怎从未见过姑娘?”
白和九歌四目相向交换了眼神,后者闷声不响离开坐到别桌,目光片刻不离的盯着,生怕白被那男子占了便宜。
“不知公子是何人?”白扑闪着双眼抬头对上了那人的眼睛,脸颊一抹绯红,微醉的模样让人心疼。
白的美人计向来有用,且不说她本就天姿国色,光是她小鸟依人的模样就是楚楚动人,勾得世间男儿魂都没了。
“姑娘怕是外乡来的吧?小爷我可是清平县赫赫有名的陈员外的公子,陈灼。”说道自己身份的时候,白明显感觉到了对方的骄傲。
“素来听闻陈府广施恩德,救助收养孩童,公子所说与小女子所说是否是一家?”
“正是,收养孩童是我父亲的意思,我也着意帮了不少忙。”陈灼得意道。
一下就钓中大鱼,也是在白意料之外,但这样问是问不出线索的,她便向九歌的方向看去,用唇语与九歌交流,“小姐你会支持我吧?”
她这个小机灵鬼的想法,也早就被九歌猜透,她也用唇语道,“万事小心。”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陈公子,小女子这厢有礼了。”得到九歌的答复,白也放开了手脚,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给陈灼行了个见面礼,突然脚下一滑“呀”了一声,摔进了他的怀里。
“姑娘没事吧?”陈灼冷不丁怀里多了个绝世美人,说话都在颤抖,“不知姑娘为何独自一人喝了这许多,不如到小爷的府中坐坐,醒醒酒?”
白也不吭声,直接软在了陈灼的怀里,昏昏沉沉像是睡了过去。
“姑娘?姑娘?”陈灼唤了几声,见白没有反应,心下一喜,甩下几锭银子拦腰将白抱了起来,带着下人猴急得上了马车匆匆回府。
喝下了最后一口茶水,九歌也起身离开了酒楼,临走前她还特意包了一份牛肉丢在了胡同深处。
在胡同中停留了许久,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只是愣愣在站着,或许她是想再见到那个男孩。
直到有人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什么人!给我出来!”肮脏的巷子突然被人群挤满,领头的人提着纸灯笼,巴巴的向里头望。
九歌走到光线可以照到自己的地方就停住了脚,抬头见眼前的人有些眼熟。
“原来是九姑娘,夜已深了,您可当心些,这巷子可有不对劲的地方?”林峰一笑,让随从把武器放下,对九歌嘘寒问暖。
九歌点头回礼,轻声道,“闲逛而已,林捕头是在寻找嫌犯吧?那便不必往里寻了,味道可呛人。”
林峰也是很信任九歌,招呼随从去别处看看,自己则贴身跟着她,寸步不离,但偶尔还是会瞄两眼她身后的胡同。
“我有些疲了,不知林捕头能否送我回去?”九歌打了个哈欠吸引林峰的注意。
“九姑娘不必客气,请——”
整座城市睡着之后,清平县下起了瓢泼大雨。雨声中夹杂着轰隆隆的雷声,闪电忽暗忽明,照亮一块,遗忘了一块。
伴着雨声,白很顺利的进入了陈府,还顺利进入了陈灼的厢房,睡在了多少姑娘做梦都想躺的陈家床榻。
空气中有一股呛鼻的香料味儿,让装睡的白情不自禁地咳嗽了一声。
陈灼心下一喜,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拦腰扶起了白,满脸忧心忡忡的样子说道,“姑娘可算是醒了,让小爷我好生担心。”
白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睁开半只眼,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张望了四周用有些惊恐的娇柔声音问道,“这是何处?”
面对白的娇嗔,陈灼心中欲火难消,“这是小爷的厢房,天冷路滑,姑娘只身在外不安全,小爷这才把你带回来。姑娘请安心休息,小爷我这就出去了。”
陈灼的手在白的腰间游走,一点点往上移动,偶尔停滞一下抬头注意白的表情,见白没有反抗便更加4无忌惮。
手到比嘴诚实多了,白在心中嘀咕了一句,连忙摆出娇羞的样子,轻轻推开陈灼,翘起兰花指,用袖子半掩着脸缩在一边,娇滴滴道,“公子好生讨厌。”
陈灼连连往白的身边挪了几下,试探性的一点点伸出手,最后直接把白揽在了怀里,乐呵呵的一笑。
白垂着眼眸不说话,任由他的手从自己光滑如雪的肌肤上滑动,丝毫不阻止他赤裸裸侵略自己身体的视线。
见白没有抵抗,他的手抚上了白的脸颊,把她乌黑顺滑的长发撩去耳后,捧着她的脸颊,细细欣赏着白无可挑剔的面容。
“姑娘真是国色啊。”陈灼赞叹道。
就在他准备烙下一吻的时候,白拽过他的手腕狠狠一扭,腰肢一动,细腿一颤,反身将陈灼按到在了床榻上。
陈灼先是痛的龇牙咧嘴,随后欣喜的笑出了声,“姑娘倒比小爷我还心急。”
白坐在他背上,双腿紧紧钳制他的腰肢,力气大到陈灼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就连翻身的力量也没有,只能死命扭转脖子。
白狠狠拍了拍身下等待“临幸”的陈灼的脸,扯了扯着嘴角,露出了渗人的微笑,“我家小姐可不喜欢久等。”
渐渐的,她的瞳孔变成了一道细线,翠绿色的针状眼眸让陈灼倒吸一口冷气,“妖……妖怪啊!”
“这话让妾身好生伤心呢~公子明明说过没有妖魔鬼怪的啊?”白做了个无辜的表情,对他眨了眨眼睛。
陈灼刚想大叫,就被白一把捏住了腮帮,翠绿色的眼眸大放异彩,紧接着他的眼睛也慢慢变成针状,逐渐空洞无神。
陈灼只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属于自己,听从白的只是木偶般起身站好,然后任由白柔弱无骨的蜷在他的身体上。
白的身体没有半点温度,或者说是冰凉刺骨,用一种怪异的姿态卷着他的身体,双手玩弄他的脸颊。
他早就被吓得腿软,要是身体还能活动,他早就尿流满地,浑身抽搐,但却根本动不了半步,身体像是被冰冻住了一般,就连颤抖也做不到,也不知现在该庆幸还是该担忧自己的处境。
神仙姐姐,我真的什么都没干,你别吃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放了我吧……
“别怕。”白的声音在陈灼耳边响起。
我能不怕吗?你是什么东西啊,你一直缠在我身上我能不怕吗?陈灼的心里大喊大叫,也不管白听得见听不见,一刻也不闲着的求情。
白的双手环抱着他的脑袋,冰凉凉的,还有一股腥臭味儿,冰冷的鼻息吹过他的耳垂,声音还是一样温柔,“我只是想要问你一些事情。”
什么事啊,你赶紧问吧,用得着这么吓我吗?不对啊,我也说不了话啊。
“这孩子,你可认识?”一张画像在陈灼的眼前打开,随后,腥红的信子从陈灼的脸颊上迅速滑过。
陈灼瞧了一眼,嘴巴竟然自己就动了起来,把真相缓缓道来,“这小鬼是几年前我爹从一个穷婆娘拿买来的,几个月前跑了,到现在都没抓到。”
“为什么跑了?”白继续问。
“我爹那人有点特殊的兴趣。没力气跑的都到阎王那报道了,剩下有力气的当然是撒开腿了的跑。”
“他叫什么?”
“这种下贱坯子怎配有名讳。”
白的眼睛一闭,睁开时,渗人的绿色针状瞳孔已经恢复常人的黑色,腥红的信子也在吞吐间回到樱桃小嘴中变成了乖巧的舌头,伸了个懒懒的腰,离开陈灼身体的一刻她总算像是个人类了。
摆脱了白眼神控制的陈灼也像个泄了气的气球,翻了个白眼迅速软瘫在床榻上,昏死了过去。
俏皮的理了理乱发,白把脱了只剩单衣的陈灼弄到床上躺好,又替他盖了床被子,给他灌下了事先带来的秘药,只需一贴,便可以让他昏睡不起。




北云斋 第7章 调虎离山

“特殊的兴趣?我倒要看看,他的兴趣有多特殊。”
趁着夜色正浓,白在陈府上下走动,偶尔遇到几个闲谈的侍女给一个偏僻的角落送剩菜剩饭,出于好奇,白跟了过去。
僻静的宅院深处用石板墙隔开了一个空间,侍女们把饭菜放在地上看都不看就神色匆匆的离开了。
片刻之后,一只瘦骨嶙峋的手从石板墙开口的小洞里伸了出来,抓了一把外头的食物又缩了回去,如此反复,但最后,那只抓满了饭菜的小手却再也没能缩回去。
白的唇角微动,手指关节在她的力道下“咔啦咔啦”作响,极力抑制自己上前的冲动,冷哼一声拂袖消失在夜色中。
“九姑娘,九姑娘?”大清早,九歌的房门就被张客卿派来各式各样的丫鬟敲了个没完,“老爷请您到前厅一叙。”
九歌懒洋洋的仰趟在床上不应门,自顾自的对着房梁发呆。
“九……”
“姑娘这般为难,可是我家小姐又躲懒了?”
丫鬟寻声望去,连忙行礼,“原来是白姑娘,老爷请你家小姐到前厅一叙,这都派了好几波人了,可九姑娘她……”
白抬了抬手很了解的一笑,答道:“我家小姐向来是这个脾气,你先回了知县大人的话,说我家小姐稍后就来。”
听白这么说,那丫头的脸上总算有了笑容,这份苦差事总算是了结了。
白推门进来的时候很意外,九歌竟然已经起来了,正巴巴的等着自己为她梳头,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倦怠,懒懒道,“总算回来了?”
白拿了梳子小心伺候,细心挑选今日要用的耳坠,略有愠怒的责难陈府道,“小姐,被陈府收养的孩子都被关在一处,那哪是养,分明就是囚禁。”
“恐怕不止吧。”睡眼朦胧的九歌打了个哈欠,淡淡道。
“不止?您是觉得,他们还受了虐待?”白的猜想和九歌如出一辙。
九歌不着痕迹的点了下头,将手中翻弄的册子丢给白。这是一份记录着十年前发生在陈府,短短几天相继过世的几人的档案卷宗。
“张大人昨日的话我有些在意,便借来看了。”
白翻了几页,脸色微变也察觉了异样——
陈德,帝历二十三年服兵役,胜还乡,三十八年再参军,胜还乡,三十九年十二月寿终正寝。
帝历三十九年十二月,陈府夫人江氏悬梁殉情。
帝历四十年一月,长子陈茂溺。
“陈府上代家主陈德两次胜仗无重伤,可见功夫不差,身体硬朗,却在次年身故,这点的确令人起疑,若夫人和长子没有相继过世,陈家也轮不到次子陈文手中,动机是有了,还缺证据。”
九歌打量了铜镜中的自己一眼,满意的起身,饶有深意道,“无需罪证,自有人制他。”
去前厅的途中正巧撞见了张客卿,他好生热情的冲九歌笑道,“斋主可算起来了。”
“吃了大人府中的茶,自然要替大人办事。”
张客卿大喜道,“正好底下人抓了几个嫌犯,下官正要审理,斋主可要同去?”
“审理嫌犯的事大人不如交给下人来做吧,九某倒认为,大人该带些人马去平心村一趟。”九歌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嘴角,“或许可以抓到正在行凶的嫌犯,您说呢?”
“斋主是认为,嫌犯还会去平心村犯案?”
九歌笑而不语。
张客卿也是急昏了头,想也不想九歌说什么就照办了,立马叫上林峰,带一行人前去平心村巡查。
“大人,带这么多人,恐有不妥。”林峰提醒道。
“大人放心,九某定保府中无虞。”
九歌请缨张客卿也没多想,便道,“那就有劳九斋主了。”
“多谢大人信任。”
张客卿一行走得风风火火,脚程比平日行军都快了不少,平心村距离县城本就不远,这样赶路想必不需两个时辰便到了。
搜查还是巡逻,九歌并不在乎他会在平心村怎样折腾,看着清平府人手空缺下来,九歌问道,“白,我问你,若你被囚禁受虐,有朝一日脱逃你会如何?”
“杀回去。”白不假思索道。
九歌一笑,不愧是主仆同心,幽幽道,“走吧。”
“小姐怎得一夜之间和陈府过不去了,难不成是因为那孩子?”白坏笑,“这事我可要告诉青云,他定然也觉得新鲜。”
——
“阿嚏——”
“先生这是感冒了?”一个送茶水的小斯关心的一问。
廊下闲坐着的青云合上了书,抿了口茶,吐出一阵茶香,“这天似乎冷下来了。”
“廊下风刮的厉害,先生还是回房看书吧。”
“无妨,小姐不知几时回来,身为管家,自然还要替小姐守着门。”青云坐在廊下,那里正好可以看见门童,他在等那扇门被打开时,门后熟悉的小姐。
“先生,守门是门童的事。”小斯不懂青云表达的意思,轻声说道。
“嗯,或许是吧。”青云笑着回应。
——
去往陈府,白是轻车熟路的,这座府邸周围十分热闹,光是酒楼就有一二四五家。
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有些碍事,九歌便自顾自走进了一家酒楼的二楼。这里的视野很好,坐在窗边正好可以观察陈府周边。
酒家的小二十分热情,见九歌和白穿着光鲜就更加殷勤的介绍特色菜。无奈,囊中羞涩,白只能尴尬的笑了笑,象征性的点了些小菜和一壶清茶。
小二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把毛巾往身后一甩,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小姐……我说您也好歹赚点银两吧,再这么下去就算是勤俭持家的青云也会崩溃的吧?”白苦笑着向九歌晃了晃干瘪的钱袋。
九歌不以为然,看也没看小菜,除了喝茶就是看夜景,一会儿懒洋洋地观察陈府,眼神却格外明亮。
被九歌无视的白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夹了几口小菜,和九歌一起看着窗外。
不知坐了多久,到了后半夜,酒家的小二给她们两人下了逐客令,被赶出来的九歌被冷风狠狠拥了个满怀。
天冷了下来,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变少,眼尖的白在看到一个黑影翻进陈府围墙的一刻,露出了正如我所料的表情。
“小姐,他果然来了。”
“依计行事。”
“是。”
——
“咚咚咚。”
“谁啊——大半夜的。”门后的声音很不满,还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哈——”
“陈老爷吩咐,来给陈公子诊脉。”
门应声就开了,门童揉着眼睛像是刚刚睡醒,睁了眼一瞧,有些吃惊,“怎么是个女人。”
“医药之道,不分男女。”九歌边回答边走进门四处张望,没发现异常。
“噢,不是……我是说……这么晚了,女医怎还会到府上来。”门童有些尴尬的一笑,有些贪恋九歌容色的打量。
九歌一笑,更是倾城可人,“陈老爷说陈公子病得愈发重了,便让我来瞧瞧。不知能否带路?”
“好好好,女医这边请。”
穿过前庭,九歌察觉异样猛地回头,与假山中躲藏的人四目相对。
门童正向她介绍陈府的布局,见九歌看着假山愣神,连忙问道,“女医怎么了?这假山有什么奇怪的吗?”
不留痕迹的向假山的方向移了一小步,正巧挡住门童望过来的视线,九歌微微摆弄着裙摆,“树枝勾了衣裳,无妨,有劳继续带路。”
点了点头,门童继续带路,九歌回头时,假山中藏匿的人已经不见了,厢房的灯还亮着,陈老爷显然还没睡。
门童见灯还点着,敲了敲门,“老爷,女医拜访。”
“你先回去吧。”没等陈老爷说话,九歌急忙微笑着将门童送走。
“女医?老夫可没找什么大夫。”陈文倦怠的走出房门,打量了九歌一眼,疑惑道,“你就是女医?”
“听闻贵公子一觉不醒,小女这里正巧有偏方,或许能唤醒公子。”九歌无时无刻都勾着让人舒服的笑容,只是冰冷的眼神看不出友善。
“是吗?那你便来试试吧。”陈家一脉单传,突患奇症,多少名医束手无策,陈文自然挂心的不行。
清平县果然和白说的一样,天空总是哭啼啼的,才进屋,外头就下起了细雨。
起初只是滴滴答答的,之后就放4起来,砸得窗框不停地响。
光着脚丫在雨水中跑步的声音——啪嗒啪嗒的,有些好听。
“怎么又下雨了啊,没完没了的。”门童烦躁的依在门上,和身边的同伴唠嗑,“这夜又要难守咯。”
“你就别发牢骚了,你还不是偷懒睡了大半宿,别以为我不知道。”
“嘻——哈哈哈哈~”
“喂喂喂,你别笑得这么渗人好不好,怪吓人的。”门童推了旁边那个门童一把,抱着手臂搓了搓,脸色有些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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