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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高枝失败后我成了权贵朱砂痣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止予
李清阅认得,那是谭思齐的手。
“这支好看。”
他的声音儒雅而清泠, 李清阅怔愣了一会儿,莫名滋生了些隐秘的深陷感。
见她愣着不动,谭思齐牵起一抹笑意,将手中红梅簪仔细插入她发髻中,而后低头看摊主, “她手里的都包起来吧。”
李清阅反应过来连忙摆手,并不精确地指了指方才那支簪子道:“只要头上的这支便好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不赚钱不知赚钱难。李清阅现在觉着,这种东西实在是不必一买一大把。
可谭思齐不听她的,直接付了银子,将刚从摊主那接过来的装满了钗饰的布包递到阿舟手里,而后看着李清阅,温声道:“不花你的钱,是我送你的。”
李清阅从荷包里掏出银两要还他,他似乎有那么点不悦,还没等李清阅看清,便又挂上迷惑人心的笑,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看得李清阅心尖都发颤。
“先不急,以后会让你还的。”
以后?
李清阅莫名有点不太好的预感,可这会儿那么多人,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她现下还没买到什么东西,便同谭思齐告了个别,拉着阿舟想去别处再多逛逛。
“小姐,”阿舟声音甜甜,还带着几分惊喜,“谭公子好像还在咱们后面呢!”
李清阅皱了皱眉,脚步未停,迟疑着往后看了一眼,便见三丈开外有一身穿月白华服的高大身影。
不是谭思齐又是谁。
这里人多,李清阅不敢朝他喊,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只能扭头认命地继续朝前走。
也没有再买什么东西的欲望了。
直到经过一条狭窄静谧的小巷,李清阅突然觉着走这儿有些不对,还未待她往回走,谭思齐便跟了进来。
二人距离一下缩短,李清阅心中有些紧迫,但也不至于像从前那般警铃大作而后抗拒。
“你跟着我做什么?”
谭思齐笑了笑,没回答她的问题,倒是先跟阿舟说话,“我同你家小姐谈些事情。”
阿舟圆圆的眼睛溜溜地转,无视李清阅的疯狂摇头,转身便跑出了巷子。
谭公子是个好人,他不会伤害小姐,阿舟都知道。
其实不光阿舟,李清阅心里比谁都明白,他待她,确实是很好很好。
李清阅直视着他,又问了一遍,“你跟着我到底干嘛啊?”
直到那高大的身影走到了面前,李清阅才往后稍退了一小步。这次却实实在在只是下意识的动作,没再有害怕到要离他八丈远才行的情绪。
哪知随即便被他扼住手腕,强势拉了回来。
“李清阅,”他的嗓音有些无奈,“你有没有良心啊?”
没有良心?
“哪里没有良心了?”两人离得近,她仰起小脸费劲看他,连他还紧攥在自己腕子上的手都忘了挣开。
谭思齐看着她高高仰起的洁白面颊,粉嫩的樱唇微微嘟起,似乎是对他方才的话很不满意。
他眸光渐暗,强忍住想要俯身压下去的冲动,转而轻轻摸了摸胸前那颗小脑袋,将人恶狠狠按在怀里。
像是在压制某种最最原始的渴望,他连让她抬头看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只是看着那张绝色的小脸,他便已经心猿意马,理智尽失。
一手按着她的脑袋,一手紧紧圈着她纤细的腰身,谭思齐觉着,在没见她的日子里萌生出的空虚感一点一点地全都补了回来。





攀高枝失败后我成了权贵朱砂痣 第25节
“谭思齐,你发什么疯?”她瓮声瓮气,全是气音,“我都快被你憋死了。”
而后便感受到面前轻轻的震颤感,是来自于他的胸腔。
谭思齐按在她脑袋的手放开,改成两只手圈着她,小小一只拢在怀里,不留一丝缝隙。
李清阅还是很憋得慌,但很奇怪,她竟然不那么排斥。
他倚在身后墙上,李清阅便被带的身子有些前倾,几乎是整个人倒在他身上。
谭思齐垂下头看她,眼里是致死的温柔,“这也叫发疯啊?”
没好气儿地白了他一眼,李清阅突然觉着他好像不太对劲,猜测是不是考试考砸了。
她也不怎么会安慰人,嗫嚅道:“你若是没考好,在这儿伤心难过也没有用啊,大不了下次再考嘛。”
说完之后李清阅想咬断自己的舌头,这算什么安慰,下次再考,下次可得等上三年,多让人绝望啊。
“也没有几个人是一次就过的,你已经很厉害了。”李清阅又笨拙地补充。
说完便感觉到环在腰间的力道更紧,她本来就憋得慌,这会儿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又想着落榜生可能受不了什么刺激,这些年来,因着科举发癫发狂的人简直数不胜数。
谭思齐已经被她融到整颗心都化掉,他微微弓住身子,额头抵住她额头,一本正经道:“你伸手抱抱我,我可能就不那么难过了。”
第28章 撒娇
他的气息紧紧包围着她, 额头抵着额头,李清阅整个人都有些僵,不太敢动。
这个距离, 她眨一眨眼睛睫毛都能扫到他脸颊。
试图往后退, 可他不打算放过她,便如何都避不开。
李清阅放弃挣扎, 声音都有些发软, 无力道:“你不嫌热吗?”
这个时节,早晚微凉,可晌午却还很热。这般被他抱了一会儿,李清阅觉着自己后背都隐隐有些湿意。
谭思齐抱着她的力道微松了松,嗓音莫名有点儿哑, “这样还热吗?”
......
在他眼皮底下翻了个白眼, 就这有个什么用啊,好歹把她给松开啊。
“你这样简直, 简直是不成体统!难道没人教过你男女有别这四个字么?!”李清阅有些气。
小小的嘴巴一张一合, 温热的气息喷薄在他脸上,谭思齐突起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下,答非所问道:“你想我吗?”
李清阅耳根都臊得通红, 什么想不想的, 他怎么什么话都问得出来。
几乎是不假思索,李清阅张口就来, “不想。”
谭思齐不依不饶,“片刻也不曾想过?”
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的,李清阅竟然觉着他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的,像是在,撒娇。
可他那么大一只, 跟她撒娇,他怎么好意思的?
“不曾。”李清阅垂下眼眸,不再看他。
长长的眼睫轻扫在脸上,谭思齐心底酥酥麻麻,像人拿着小羽毛在挠。
“这么没良心啊,”他声音轻轻柔柔的,彷佛稍稍来阵风便能尽数吹散,“那我怎么这么想你,吃饭想,睡觉想,读书的时候也想,片刻不见便想得心口发疼,你怎么......”
话没说完便被一只嫩白的小手捂住了嘴,那手又小又软,谭思齐瞬间便不说话了,仅能从眼睛里看出他毫不掩饰的温柔笑意。
“你别说了,”李清阅满脸绯红,有些恼,“这也不能成为你落榜的借口。”
本来以为能叫他收敛一些,怎料说完他眸中笑意更甚,看一眼便能深深陷进去。
“谭思齐!”她猛然将手拿开,狠狠甩了甩,“你做什么?!”
湿热的触感彷佛烙在了手上,李清阅气血上涌,话都说不出来了。
像是不解气般的,在他衣服上狠狠擦了擦,还是觉着不够,又狠狠踢了他一脚。
可那力道她觉着狠,在谭思齐那儿小打小闹的,跟挠痒痒一样。
他笑得更加厉害,将她小手握在手中,掌心按在自己胸口,上下轻轻摩擦了下。
李清阅更说不出话了。
“帮你擦干净。”他不紧不慢的,仿佛在做一件极为平常的小事。
李清阅彻底受不了了,她腿都有几分发虚,“你快把我放开!”
“我们半月未见,这才抱了你多久就放开?”
他语调有几分委屈,李清阅觉着他抱着自己不放的样子像只粘人的大狗。
不,狗都没他能粘人。
李清阅强烈怀疑,上辈子这人该不会是自己的小宠吧......
回过神来,李清阅推了推他,“快点松开,我真快热死了。”
“好。”
李清阅无言,说着好手却不松,怎么那么敷衍?
他又道:“方才叫你抱抱我,你还没呢。”
“你这不是一直抱着呢吗?”李清阅有些急了。
“这是我抱你。”
???
这有什么区别吗?
谭思齐又催促她,“你抱抱我,抱抱我就松开你。”
羞耻感直冲脑门,李清阅忍辱负重,僵硬着抬起手臂,虚虚扶在他腰上。
仿佛能感受到他肌肉的紧绷,她连带着脖子都染上了绯色。
“行了吗?”她声音软软糯糯,还带着点颤。
谭思齐心跳了跳,“紧一点。”
李清阅没听懂,“啊?什么......”
话没说完,一只宽厚的大掌便覆在了自己手上,牵引着她顺着他的腰往后走,直至完全环住。
他腰身劲瘦有力,李清阅贴在他胸膛,心砰砰直跳。也不分不清是他的还是自己的,混杂在一起,更让人心下躁乱。
“这回总行了吧?”她强作镇定,不想自己显得过于弱势。
他低低“嗯”了一声,终于松开了她。
模样显着意犹未尽,动作也慢吞吞的,极为不舍。
反观李清阅,一脱离束缚,感觉全身都轻了起来,她立马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唯恐他又不依不饶地贴上来。
简直是避如蛇蝎。
谭思齐都气笑了,怀中的余温还在,满衣服上全是她留下的淡淡馨香,他眼睁睁看着她脱离自己的怀抱,毫不留恋地跑了。
一次回头也没有。
没心没肺的,可他有什么办法。
——
转眼间便到了放榜的日子,谭思齐和顾锵一起,在人群后面看榜。
谭思齐个子高,站在人群里很是突出。
他的名次也突出,赫然处在第二位,一眼便能看到。
顾锵一边向他道喜一边欲哭无泪,找了许久也没见自个儿的名字。
他不甘心,挤进了前头去看,从头看到尾,最后蔫巴巴的出来了。
看见谭思齐还在那儿等,顾锵心中感动,刚想上去抱住他痛哭便被他一个侧身躲开了。
顾锵刚要脱口而出的鬼哭狼嚎顿时止住,眨了眨眼睛,他更难过了,人的悲欢果真是不能相通。
谭思齐脸上并没有过于明显的喜悦,好像早便预料到结果,所以拿到这个成绩也不怎么惊喜。
他拍了拍顾锵的肩膀,“这次考不过下次再考,也没几个人是一次成功的。”
也没几个人是一次成功的。
顾锵抬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榜上第二位的名字,不知道这家伙是在安慰他还是抬高自己。
叹了口气,顾锵恹恹道:“接下来的一年,你又要被我爹那老头儿挂在嘴边叨叨个不停了。”
谭思齐觉着好笑,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安慰到他。
还好顾锵自己会给自己找台阶下,“唉,其实我也没有很伤心,大不了三年之后再战,我指定又是一条好汉。”
“嗯,”谭思齐颇为赞同,“你说得对。”
顾锵一时哑口无言,半晌才慢吞吞道:“罢了,陪我喝一杯去。”
第29章 人人都知相府公子儒雅自……
自放榜以来, 谭思齐一时风头无两,甚至盖过了第一名的解元。
这日,李清阅正在南音坊里看戏, 演的是她写的画本子, 她看得津津有味。
隔壁那桌边看边聊着些家常琐事,一开始还没注意, 聊着聊着李清阅便听到了有人提到谭思齐。
也不知怎么的, 注意力莫名便转移到那二人的对话中去。
“你说谭公子怎就这样厉害,一边牢牢抓住少女芳心不放一边毫不费力考取功名?竟就直接考了个亚元回来!”
“牢牢抓住少女芳心不放,此话怎讲?”坐于旁边的那位公子似乎极为不赞同,又道,“人人都知这相府公子谦和有礼, 儒雅自持, 怎到你这儿竟成了勾着姑娘的风流子?”




攀高枝失败后我成了权贵朱砂痣 第26节
听到这儿,李清阅正嚼着的糕点卡在了嗓子眼儿里, 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怎么都止不住,咳得泪眼汪汪的。
“小姐,您慢点儿吃呀!”阿舟忙拍了拍她的背, 倒了杯茶往她嘴里送, “阿舟这回可没同您抢。”
李清阅被呛得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隔壁那桌朝这边看了一眼,便见一带着帷帽的妙龄少女弓着身子边咳嗽边停下来不断地喝水, 折腾了好半晌才停住。
他们转过头,也没放在心上。
想起方才没继续完的对话,那打头说话的公子继续说道:“谭公子和那风流子可不同,风流子是得做点儿什么才能赢得姑娘们的芳心,可人谭公子, 他什么都不用做,甚至连句话都不必说,大家伙儿便都钟意他。我家里头那妹妹,昨日里还跟母亲说要嫁到相府去,就是给谭公子做妾也愿意。你说臊不臊?”
有那么夸张么?这说的就跟那说书人口里头的主角一般,人人都爱他,不爱不是大宁人。
李清阅估摸着,说书人都不敢这么编。
不过仔细想来,谭思齐确实是很多女儿家的梦中夫婿。长相、谈吐,家世,无一不是儿郎们的典范。
可那绝对只是表面。
“谭公子好是好,就是待女子冷淡了些。瞧他那样子,怕是不会对女子动情,满心皆是家国大事罢。”另一公子又道。
“咳-”李清阅捂住嘴,和看向她的两名男子隔着帷帽大眼瞪小眼。
刚喝了水想要压一压方才的呛,这会儿又全吐了出来。
这绝对不能怪她,实在是他们说的太叫人......想喷。
谭思齐谦和有礼儒雅自持,还待女子冷淡?
这到底是哪来的谣言?他们到底认不认识那谭思齐?
她想起这人下巴抵在她头顶,将她拥入怀中不肯松手的样子,耳根不由猛地蹿红。
传言就是传言,胡编乱造的鬼话,果真是不能信的,谁信谁傻子!
而且方才这俩人说什么?
他考了个亚元?!
李清阅觉着自己被耍了,还被耍得彻彻底底。
一想到自己身为一个读书废物,前些天竟还安慰他,还同他说什么“这不是你落榜的理由”,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李清阅满心懊恼,恨不得钻地里去。
最最最烦人的是,她竟还被他迷了心窍,主动抱了他!
“小姐,你脖子怎的这样红?”阿舟说着就要去撩李清阅的帷帽来看。
这还了得!她赶紧拉住了帷帽,慌张道:“就,就是有些热,咱们快些回府罢。”
出南音坊的时候已经到了晡时,还没出门竟就碰着了李清婳。
她打扮得很是艳丽,脸上的妆化得稍有些浓。红唇娇艳欲滴,却奇怪地并不突兀,也不显着风尘,反而恰到好处地显着她娇娇媚媚的,五官较之平时深刻出彩了些。
李清阅有些疑惑,从前来这南音坊,便是一回都没碰着过李清婳。可自从上次碰见她,便时时都能瞧见她的身影。
她分明记得,李清婳从不爱听这些闲曲闲戏。惯会看些自以为高深的东西,成日里不晓得是在骗旁人还是自欺欺人。
李清婳近日里来这儿怎得比她都勤快?
见她看见了自己,便上前同她打了声招呼,“姐姐来听曲儿?”
可这都什么时辰了,她这时来,岂不是待不了多久便得返程回府?何不明日一早过来?
李清婳似有些躲闪,一瞬便牵起了唇角笑,柔声道:“真是巧了,竟在这儿遇见妹妹。”
顿了顿,眼珠子一转,又道:“一会儿有首曲子,我念了许久呢,听完便回去了,妹妹不若同我一同再进去,咱们一块儿回府?”
虽然觉着有些奇怪,但李清阅懒得多管她的闲事,同她又没什么干系。
便拒绝道:“不了,祝姐姐听得尽兴。”
待目视着李清阅上了马车,李清婳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说叫她知道自己和谢知恒的事儿会很得意,可李清婳可不想让别个晓得她夜不归宿,婚娶前便做了些不该做的事儿。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就算她不敢拿出去乱说李清婳也不敢冒这个险,不然她日后在李清阅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再回李府已是寅时,天还没亮,整座府邸静得悄无声息。李清婳推开沈梅给她留的偏门,门发出吱呀的一声响,她顿时汗毛都竖了起来,东张西望了一番才偷偷溜了进来,哪知刚关上门便见一人影一晃而过,她吓得直坐在了地上,心跳一下接着一下,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惊恐地抬头去看,狠命眨了眨眼睛,哪里还有踪影。
李清婳心下惊疑未定,既怕方才是什么歹人,又怕自个儿干这偷鸡摸狗的腌臜事儿被人逮到,腿软得很,一时半会儿都站不起身来。
过了半晌未见异动,她才稍稍放下心来。
方以为是自己做贼心虚太过紧张,以至于一惊一乍,看花了眼。
李清婳四处瞧了瞧,确定没人,才赶紧站了起来,扶着腰快步回了自个儿的院子躺下。
因着腰酸背痛的,很快便沉沉睡去。
这厢有人睡梦香甜,可李清阅却睁着两只水灵灵还含着水光的眼睛,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第30章 自己过来躺好
彼时李清阅刚刚到家, 到王氏房里说了会子体己话便回去卸了钗环妆容,坐在床上同阿舟聊天。
“小姐,谭公子对你这般好, 你为何不喜欢他呀?”
李清阅皱了皱眉, 连阿舟这样的傻孩子竟都能看得出他不对劲来……
“他哪里对我好了?你看到的那都是表面。”
“哪里是表面呀,”阿舟鼓了鼓脸颊, 略显稚嫩的脸上满是对她这话的不赞同, “我看谭公子就是中意小姐,想娶小姐呢!”
李清阅一梗,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表现得这般明显,她若还看不出来那就未免太过愚钝。可他现在喜欢自己,那以后呢?
若是谭思齐想娶她, 别管是妻是妾, 她爹肯定连夜将她包好送相府里去,还让她攀什么谢知恒啊。
可等她年老色衰又失去他的喜欢的时候, 作为一个妾室, 能有什么好下场。
李清阅听张妈妈说过,从前父亲是很爱母亲的,梅姨娘是父亲从前的通房, 母亲嫁过来时梅姨娘已经怀有身孕, 生了李清婳后母亲便将她扶了妾室。
梅姨娘的存在,丝毫不影响父母二人的感情。
直到六七岁的时候, 凭空出现了个柳姨娘被带回了家,至此家里外头美人源源不断,其更新换代甚至比换衣服还要勤快。
父亲母亲再回不到从前。
可母亲是正妻,只要装着眼不见为净便人前人后都还能留有一份体面。
反观梅姨娘,在母亲之前父亲难道不喜欢她吗?可她只是个妾室, 说得难听点,年纪一大把了还得跟些莺莺燕燕争宠爱。
她除了父亲,什么都没有。
李清阅得为自个儿好好打算。
半晌她才淡淡开口:“我不要嫁给他。”
“可是,小姐不喜欢谭公子吗?”阿舟不解,这明明是别的女子求之不得的事情呀。
李清阅也说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的亲近慢慢变得不那么排斥。有时几日见不着他,也会猛不丁的便想起他,虽然并不频繁,但谭思齐的一举一动确确实实已经能牵扯她的情绪了。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喜欢,可若说不喜欢,这会儿却怎么都没法子像从前那样硬气地脱口而出了。
李清阅叹了口气,打算不回答这个问题,转而道:“我明日让小厨房做酒酿圆子,你吃不吃?”
“吃吃吃!谢谢小姐!小姐真好呜呜呜~”阿舟顿时眼睛都亮了。
果然一带就偏。
往日里李清阅几乎是头一沾枕头立马便能睡着,这回阿舟都走了好一阵儿了,她还是很精神。
许是睡前喝了好几盏茶的缘故。
在翻来覆去不知道第多少回的时候,李清阅听见窗户那边似乎响了一下,声音极轻极轻,饶是在这寂静的夜里也不甚明显。
她便没放在心上,以为是晚风吹的。身子都没转一下便闭上了眼睛继续准备入睡。
可愈来愈觉着后背发凉,隐隐约约中她好像听见了脚步声。
随着距离的拉近,这脚步声愈发明显。李清阅浑身打颤,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睡得朝里,几乎是紧贴着墙壁内侧,此刻僵硬着身子,一点儿也不敢动弹。
若后边那歹徒是盗财还好,她装睡还能逃过一劫。
若是劫色……
李清阅不敢往下深想,本来胆儿就不大,这会儿只攥着被角瑟瑟发抖,祈祷他快快去把她梳妆台上的首饰全拿走。
若只拿金银首饰还不够,那银票都放在梳妆台底下的小木匣里,一找便能找到,翻都不用多翻!你快快全拿走不要再过来了啊!!!
“啊!”在察觉到那人俯身靠过来的时候李清阅终于抑制不住尖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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