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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请见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山羡有思


卿卿请见谅 第232章 玉玺案(落幕)
九月底,李彧从河北回来,带着河北一杆官员的罪证,还有张成敏的尸体。
言:遇刺,重伤不治。
然,河北的银钱往来想来由赵匡礼负责联系,李怀并未亲涉其中,倒也没有口供中牵扯了他。而赵匡礼骨头也比孙清硬,倒将李怀摘了干净。
灼华感叹道,“李怀此人驾驭人心确实有一手。”
李郯有些感慨道:“其实我很矛盾,既希望三哥被斥责,又希望他没事,要不是他算计了母后,这些年他对我也算不错,有什么好事总也想得到我。虽然我也晓得,那不过看在我是养在母后膝下的缘故。”
姜敏肃冷的眉目微微一软,软声安慰她:“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不管什么原因,总算他对你友善过。既是他自己走下的这条路,结果自得自己承担,旁人也无可奈何。”
某个承诺自己接下来一个多月不见灼华的人,厚着脸皮挨着人家的身侧坐下,温和道:“若要让赵匡礼吐口也不是没办法。只是,一旦事情牵扯了他,皇帝虽不会撸他爵位,少不得禁足数月。他虽没了挣太子位的可能,可到底还是亲王爵,把逼得他更疯狂,对咱们没有好处。”
“这样也好。”李郯叹道,“希望他能自己想通。”
徐某人小声在她耳边咬着话,“还生气呢?”
灼华挪开些,不理这个不知羞的家伙。
徐某人试图去勾她的手指,周恒风风火火的从窗口跳了进来,打断了桌下那片缱绻勾缠。
试图失败。
“各位各位,我回来了!”
灼华无语扶额,“这窗总要给你们弄坏了。”
周恒灌了口水,眉飞色舞道:“除了我,还有谁?”
徐悦面不改色,“不巧,区区在下。”
周恒鄙视这棵老铁树,挑眉道:“哪扇?”
徐悦一张嘴,“……”
“闭嘴啦!”灼华越过桌面一把捂住徐悦的嘴,“再胡言、再胡言我就揍你!”
徐悦不错眼的看着她气呼呼的生动模样,真像极了发狠小奶猫,忍不住神了舌尖扫过她的手心。
灼华猛地缩回手去,用力瞪他,脸红起来,私下他是个不知羞的,外人跟前好歹装的一派温文有礼,谁会晓得这家伙会这么坏,也不怕被人瞧出来!
徐悦摸了摸唇,眉目如水的一笑,依旧一副和煦神色。
李郯目瞪口呆,拿胳膊肘怼了怼丈夫,“灼华这么凶悍的么?”
姜敏微微一笑,“小时候确实,我和大哥经常被她追着打。”
灼华支手托腮,懒懒一声哼:“还不是你们先拿着蛇虫鼠蚁来吓唬我!”
李郯更惊讶了,看着丈夫的眉目里满是缠绵笑意:“你小时候也这么调皮?”
姜敏红了红耳根,不自在的咳了一声,后悔说话了,看来晚上妻子要有的追问了,赶紧转了话题,问周恒,“你去荆州办什么事了?”
“找人,然后又跟人去了一趟徐州。”周恒凤眸一眯,兴奋的火苗却是遮掩不住:“应泉真死在了知府衙门,被人拿桃木桩子钉破了心脏。”
李郯惊呼:“桃木钉破心脏,永世不得超生,这得多大仇啊!谁干的?你找的那个人?”
周恒倾身挨在桌沿道:“应家在荆州是大族,但凡大族,总有些嚣张的族人。应家旁支的人为了讨好主支,免不得要孝敬些的。”
李郯问道:“应家族人做了什么?”
周恒将在荆州所见所闻慢慢道来:“荆州有一大商,膝下有一位美丽的女儿,三年前应家的人想把她献给应泉真,画像送进了京,应泉真很满意。可人家有未婚夫婿,自然不肯,应家人哪里管这些,逼得人家未婚夫婿一家自尽,那姑娘也跟着自尽了。美人没了,应家族人恼羞成怒,给那大商定了个罪名,杀光了人家一府百余口人,勾结当地的官府,瓜分了大商的所有家产。”
“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李郯气愤不已,“还有幸存者?”
周恒哼哼一笑,“是啊。”
李郯惊讶:“你怎么知道?”
“她告诉我的。”他指指灼华,继续道,“大商有一私生子,爱江湖,自小随师门游历江湖,所以认得他的不多,却与府中人颇有情分,这些年先后除掉了几个应家人。只是他只晓得应氏旁支人的所作所为,并不晓得应泉真在其中的角色。只要让他知道了,应泉真的命自然也走到尽头了。”
李郯眨了眨眼,“所以,你当初就是故意去大理寺捣乱,好让父皇将你禁足在家,方便你偷偷出去办事?”
“没错!”周恒嘿嘿一笑,转而又好奇的问向灼华,“这些东西,你怎么知道的?”
灼华做了个“掐指一算”的动作,神神秘秘的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徐悦的笑意在眸中微微一滞,他晓得她聪慧,京中形势她看着便能分析的透彻,可这等远在百十里之外的事情,她如何知道?
据他观察了解,灼华确实把私产所得很好,也做的很广,手下的人要打探一些消息是不难,比如盯着浙江之事,可这些时日以来,他发现她似乎知道很多朝中大臣的隐蔽之事,这样的事情一般人根本无法探查得到。
她又如何得知?
是否,是李彧的人脉告诉她的?
是否,真如她所言,她并不想管李彧争位之事么?
灼华抬眼见徐悦眉眼笑,眸色微凝,疑惑了一下,“怎么了?”
徐悦微微一怔,倒是少有人能看出他的真实情绪,笑了笑,“没什么,在想案子。”
灼华察觉他最近似乎有心事,不过人家不想说,她便也只当不知。
谁没有一些自己的秘密呢!
十月上旬。
宗越私用海船一事有了定论,赵禹身为工部尚书,监管不力也坐实,双双罢黜尚书一职,涉案官员贬职、罚奉以处。
但除了查抄了宗越私库,皇帝并没有重罚二人,依旧在光禄寺和太补寺给二人安排了职位。
倒是于长吉被保下来,灼华十分惊讶,后来才晓得,于长吉这个老狐狸竟用的尚书大印去做的船只调动。
也可说赵禹下台是迟早的事,堂部大印被人私用竟一点都没有察觉,他真的不是于长吉的对手啊!
至此,“玉玺失窃案”正式落下帷幕。
参与其中的人基本都有了“去处”,该反击的也反击到位了。
李锐本想打压她,没想到一下子损了郭伦、应泉真和宗越,虽然也恨得牙根痒痒,但好歹也晓得不能跟灼华硬碰硬了。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她会很安稳,只需要坐看李彧和李锐相争相斗就行。




卿卿请见谅 第233章 纤云弄巧
十月十五,离大婚不到十日。
两家都忙着准备婚宴所需,徐悦倒也听话,少翻了许多的墙头。
姚氏月份稳当后也把庶务接手回去,灼华每日只需努力吃吃喝喝的养肉,好把婚服撑起来,不显得那么瘦弱。
这日里习风暖阳,灼华陪着孕快七个月的姚氏在小花园里散步。
姚氏亲近的拉着她左看右看,笑道:“人逢喜事,妹妹近日神色上佳呢!”
灼华摸了摸脸颊,的确能捏出肉来了,赧然道:“一月的功夫,胖了两圈,我都要不认得自己了。”
月份大了,姚氏下肢有些浮肿,一下子走不了太多路,便在园子里走走停停只做赏景了。
“怎么会呢?从前你太瘦了,我都怕风一吹你就跑了,如今正好,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姚氏掩唇低低一笑,凑到她耳边揶揄道:“就怕新郎官到时候见着咱们灼华啊,挪不开眼了!”
羞赧的垂了垂眸,灼华面色微红:“嫂嫂、说什么呢!”
“妹妹及笄那日我瞧着,徐大人就已经移不开眼了呢!”姚氏爽朗一笑,比之刚嫁过来时的拘谨,如今也是随意自在多了。
她已经抱着肚子半挨着廊下的立柱坐下,轻轻喘着,笑着说道:“稍稍走几步肚子就发硬,躺也不是,坐也不是,真是累的很。”
灼华在一旁坐下,看她垂眸看着硕大的肚子,眼下乌青厉害,想是睡眠不大好,却依旧笑的欢愉而安然,大抵,为人母都是这样的吧?
不管自己受多大罪,只要孩儿平安,就算是披荆斩棘亦能如履平地,给他最大的安稳。
“动的厉害么?”
姚氏笑弯了眉眼,“平日懒的很,可我一要安寝了,他便开始动了,有时候小拳头小脚丫的都在肚子上顶出模样来了,也不敢多吃东西,生怕他一个用力,都给我踹出来了。”
灼华回忆着,却忽然想不起来当初怀着孩子时是什么感觉了。
细细一算,从那个孩子死去到如今,她又活了八年了。
八年,太久了。
一年多冷宫折磨,北燕三年的算计报仇,每一日都很痛苦,每一日都很漫长,这四年,似乎用尽了她所有的情绪,走完了一生要走的路。
后来的四年,她与所有重要的人一一重逢了。似乎也从未停止了算计,可是,没那么痛苦了,因为她让那些人比她更痛苦了。
如今,依然厌恶着前世给她带来痛苦的那些人,却也发现,前世里最残忍的记忆,渐渐的、渐渐的,开始模糊起来了。
大抵,是因为她的人生已经有了新的方向了吧!
大抵,是因为她亲爱的那些人,都还活着,很好的活着吧!
垂眸一笑,她抬首抚上姚氏的肚子,“这样调皮么,会是个健壮的小公子吧!”
李锦,孩儿,你可有入了轮回呢?
姚氏的肚子忽被用力顶了一下,凸起一块,移啊移,从左到了右,咚咚咚的踢着。
灼华惊了一下,倏的收回手,“他、他可真是有力呢!”
“这是小公子在同郡主招呼呢!”姚氏的陪房妈妈笑着道:“姑娘在娘家时遇上大少夫人胎动,也是这般惊奇的模样,不过两年时间,咱们姑娘也要当母亲了,郡主这个月就要大婚,说不定明年咱们小公子就要好奇姑姑肚子里的小宝宝了。”
灼华微微一笑,浅眸略过一抹晦暗,孩子,也不知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这样的身子,隔三差五的病一场,怀上了,也未必保得住。
姚氏拧眉瞪了妈妈一眼。
陪房妈妈自知失言,拍了拍嘴,赶紧退了几步。
姚氏握了握她的手,轻声道:“妹妹这样好,老天怎么会忍心亏待你呢?妹妹,一定会儿女双全的。”
灼华温软一笑,“恩。”
离了姚氏那里,灼华转脚去了老先生的典正居。
“逼子丸?”
老先生看着她,默了默,长长一叹。
他是大夫,自然晓得她担忧什么,她的身子弱是弱,未必怀不上,却也无人能保证她是否能顺利生产,不计流产、难产,于她,只会是雪上加霜。
老先生从药箱取了一瓶丹药给她,“是上月给你备下的,正为难要不要给你,你自己有思量,也免我苦思了。”
灼华接过,苦笑。
看,连一向照应她脉象的阿翁都不建议她有孕呢!
“一月一粒,月信前五日服用,也可调理你月信时的疼痛。”老先生瞧她惆怅,拍拍她的脑袋,哼了哼,扬眉道,“你是伤重拖累身体,不是胎里带来的病弱,先好好养着,有我在,必会好转。左右你还小,也不急着要孩子。老头子我尚能活个十几二十年,过几年,你想生的时候,阿翁必是拼尽全力保你生下孩子。”一顿,捋捋长须,又道,“就是你们家那位,老来得子了,啧啧。”
“……”灼华轻笑,又无语。
她不能生,又不是他不能生,只要他想要孩子,总有人愿意给他生的。
正想要去柳家看看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产的煊慧,柳家那边就匆匆来请灼华去一趟,说是忽然破了羊水,要生了。
丹华都要急疯了,“姑娘已经熬了一日一夜了,羊水半夜已经破了,可产道一直不开,姑娘害怕的很,奴婢、奴婢晓得姑娘相信郡主,请您去见见姑娘吧!”
都已经午间了,羊水破产道迟迟不开,可是要危险了,灼华心下一惊,“阿翁……”灼华回头,想说为以防万一,让老先生一道走一趟,回头就见小厮背着药箱立在老先生身畔,老先生拨了拨手,示意她快些走。
脚下不停,她回头又问了丹华,“你家姑爷呢?”
丹华脚步匆匆跟在灼华身侧,急急道:“姑爷昨儿去了衙门当差就没回来,清早夫人着人去喊,才晓得是宫里临时喊了去修典籍,许还要几日功夫,可宫里,咱们哪里进得去啊!奴婢去了大理寺,想求恒公子帮忙传个话,可公子也不在。”
是了,烺云昨日也没回来。周恒又去了城外办案。
灼华道,“你去礼王府找公主,请她跑一趟。”
“嗳!”
一路快马加鞭到了柳家,柳夫人和几位奶奶都在产房外等着。
见着灼华和老先生过来,柳夫人急急迎上去,“郡主就要大婚,产房污秽,本不该让您走这一趟,只是煊慧的情况不大好,她想见见您。”
“无事。”灼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宽慰一笑,“夫人别急,我先去瞧瞧情况。”
进了产房,就见稳婆围着煊慧说着劝着让她试着用力,床上的人除了颤抖,毫无反应。
灼华急急上前在床沿上坐下,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心都是汗,却冰凉冰凉的,发鬓汗湿黏糊糊的粘在脸颊上,唇色面色皆是发白,眼底却血丝明显,可见熬的多艰难,好在神智尚清醒。
“灼华,我害怕。”煊慧臀下垫着软垫,大抵是怕羊水流的太快了,她抖的厉害,阵痛一来,额角青筋累累跳动。
“少夫人别怕,羊水早破的产妇甚多,都能顺顺利利的。”稳婆极力的劝说,边观察着产道是否开了,“孩子胎位正,您不要紧张,不会有事的。待会儿大夫的催产药喝下去,产道很快就能开了。”
“听到了,别怕,我陪着你。”灼华缓声安抚着她,“李郯已经帮着进宫去叫姐夫了,他马上就能回来了。实在痛就叫两声,不要尽憋着。”
稳婆也跟着道:“是是,要保留体力,但也不用憋着一声不喊的。”
煊慧不是不想喊,可是独自在产房里,她害怕又紧张,疼痛到了嘴边全成了恐惧,叫不出来。如今见着灼华,有了依靠的感觉,阵痛又来时,痛苦到扭曲的叫声才漏了出来。
催产药进来了,灼华扶着她坐起来,赤丹喂药。
一稳婆悄悄出得门去,站在廊下同柳夫人道:“羊水快流尽了!这已经是第三碗催产药了,产道再不开,怕是、怕是……大人孩子都要危险了,若真是如此,还得问一问夫人,保大还是保小?”
快马加鞭赶回来的柳扶苏,一进院子就听这么一句,脚下一踉跄,跌在了地上。
产房忽如其来的安静,灼华低头,却见煊慧的神色几近绝望,整个人无力瘫软在她怀里。
“胡说什么!”灼华惊急不已,她很明显的感受到煊慧的恐惧,颤抖愈发厉害,“不会的,阿翁来了,你要相信阿翁的医术,不会有事的。快去叫先生进来!你会陪你的孩子长大,你会和你的夫君,年年岁岁常相见。”
“血、血崩了!”另外一个稳婆突然叫了起来,“大夫!快叫大夫!”
老先生听着声音,急匆匆拎了药箱进来,把脉、灌药、施针、推腹,一连贯的动作下去,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观察着流血情形的稳婆惊喜的喊起来,“血止住了,产道开了,开了!”
产道开了,可煊慧熬了太久,又失血太多,怎么都使不上力来。
灼华晓得,这会子能让她聚起神气的只有柳扶苏了,开了产房的门,冷眼看着头上摔破一角的柳扶苏,鲜红的血液自他白皙的面庞缓缓低落,洇进同样鲜红的官服上,留下暗红的印记:“产房晦气,柳大人是怕脏么?”




卿卿请见谅 第234章 金风玉露
柳夫人身旁的奶奶诧了诧:“男子怎能进产房……”
倒也不怪她这般说,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产房里血腥,男子觉得会对自己的运势不利,都不愿意看,愿意陪在产房外等着的都算是少数了,多的是白日转在外头,夜里宿在旁的女子屋里,就等着下头人通知了去抱孩子的。
灼华淡淡垂眸,抚了抚衣襟上瑞鹤腾云的纹样,反手将产房的门大大推开,不咸不淡道:“能不能的,端看做丈夫的有没有这份心。”
一股浓重的血腥气迎面扑出来,呆愣的柳扶苏似被打醒了一般,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
无数次的尝试用力,煊慧已经脱力了,双手微抖的揪着悬在床梁的白绫,看着丈夫,勉力一笑,凄恻之意无法遮掩:“你怎么回来了,耽搁你当差了,真是抱歉。”
柳扶苏看着妻子苍白如纸的面色,疏离如陌生人的口吻,心头似插了一柄匕首,连呼吸的都痛的撕心裂肺,他好似从未为谁这样痛过,“别这样、别这样说,我、我回来陪你和孩子了。”
她抬手想碰一碰丈夫的脸,中途时,却又收了回去,一拨接一拨的阵痛折磨的她眉心皱出深深的痕迹,她瞪着承尘,忍过一拨阵痛:“两年多了,我等的好累,你也累了吧?我以为我得不到你的情意,我很痛苦,可我发现,你的痛苦让我更痛苦。柳扶苏,你终于要解脱了,没人再逼你,也没人在向你索要什么了。”
“高不高兴?我真是高兴,我也解脱了。”
“从前我想着,有一个孩子,我有了寄托,便不那么爱你了,可是我发现有些难,不过没关系,这个孩子我带走了,如此,也不拖累了你。”
“少夫人,别说话了,用力啊!”产婆几乎喊哑了嗓子,让她用力,煊慧竭尽全力的想配合,可力气却似溜走了,寻不到了,她的呼吸越来越喘,声音越来越低。
“柳扶苏,往后我同你,两清了。你便当我从未来过,便当这个孩子从未存在过。你别难过……”她轻轻一笑,恍惚起来,整个人似浸在了汗水中,唇色也愈见苍白起来,乍然一笑,几乎尝出苦味,“你看,我又自作多情了,我不是她,你何曾在意过呢!”
“你、走吧!再见了,柳扶苏。”
柳扶苏听着,心都要碎了,哪里肯走,往日清冷如溪水的温柔,此刻却热烈如山火,“不要不要,我不走,煊慧,我不走!你不要这样,好好生下孩子,你要的我都给你。”他抚着她的脸,垂着泪,亲吻她的眉眼,“把我的心剖给你看,好不好。”
“同你说话我高兴,看见你我欢喜,我不爱同人说话,可喜欢同你吵架。”
“你怀着孩子那样辛苦,我想着不如打掉算了,可是又想着这是你我的骨肉,我又狠心的希望你生下她来。我想陪着你、陪着她,看过一日又一日的日出日落。”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每日、每时、每刻都在思念你,哪怕你就在我咫尺的地方。”
柳扶苏絮絮叨叨的说着,没什么章法,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清淡的声音蓄着几百个日夜里积累起来的绵绵深情。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煊慧觉得自己的心跳好重,似注了无穷无尽的力道在里头,又痛又欢喜,愣愣的盯着承尘,怀疑是都都是幻听。
“你不信?”柳扶苏蹭的站了起来,在产房里一同疯狂的寻找,在笸箩里寻到了一把剪子,朝着自己的胳膊深深的划了下去,鲜血顿时洒了一地,他扑到煊慧的身边,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说着,“我晓得你心疼我,你不会看着我这样失血过多而死的,对不对?求你,好好努力,生下这个孩子,我补偿你,把我的一切都给你。”
“都给你。”
柳大人哄着、求着,付出他所有的激烈情绪,“用力,好不好?听稳婆的话,痛了就咬我的手。我不怕痛,我陪你痛。煊慧、煊慧,你别丢下我,我疯掉的。”
怎么说呢?
灼华又对情爱的意义有了新的理解,至少,有时候它比催产药什么的有用多了。
同样一句话,稳婆说,煊慧好似听不懂,慌乱又无助,从柳扶苏的嘴里一换口气,她似凭空生出了无穷无尽的力气,生生又熬了两个时辰,直到傍晚时分,伴着一声嘶哑的叫喊,柳家长房嫡女出生了。
小婴儿白胖有力,喊声震天。
产妇力竭晕过去,新晋为父亲的柳大人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抱着孙女的柳夫人,真不知该先高兴还是先担忧。
倒是忙坏了大夫,一个给柳扶苏包扎灌汤药,一个给产妇瞧脉灌汤药。
老先生啧啧有声,“此等催产良药,可不是人人家里头都有的。”
灼华失笑,可不是么!“姐姐还好么?”
老先生的白须飒飒微扬:“失血多了些,倒也无性命大碍,就是想再生下一胎的话,最好养个两年吧!”
柳夫人直念阿弥陀佛,“不生了不生了,有一个足够了。再来一回,我都要魂飞魄散了。”
谁家的婆婆不是希望儿媳一个接一个的生,最好个个都是男孩儿,似柳夫人这般的倒真是少见,也是煊慧的福气。
出了柳府,徐悦正坐在车辕上等着她,一身绯红官服,给温柔神色添上几分热烈。
见到她们出来,徐悦跳下车辕给老先生行了礼,“阿翁。”
老先生抖了抖长须,“恩”了一声,瞧了他一眼,上了另一乘马车,忍不住回头又乜了他一眼,似乎在感慨自家的好白菜被一头老年猪给拱了。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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