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请见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山羡有思
轻泣一声,她终是扑了上去,紧紧搂住他的颈,似要将他揉进骨血,那一声唤夹杂了太多说不尽的脆弱与思念,“徐悦……”
他沉然欲碎的嗓音随着一枚亲吻落在她的耳边,“我回来了。”
卿卿请见谅 第358章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这一股泪,忍了太久了。
灼华哭的厉害,似要将这三年的眼泪都一气流到他的心底去,素手握着拳想要狠狠捶他,最后也只是柔软的不舍的贴在了他的心口,“你怎如此心狠,答应我会平安归来,却叫我又得一次你身死的消息。我等了一日又一日,盼了一年又一年,你怎舍得叫我受此万箭穿心的痛!他们都回来了,就是等不到你,他们都和我说抱歉、都和我摇头,我所有的希望一点点的被砍断。你怎么就不回来呢?”
“好容易等到你了,你却又不认得我了,你不要我了么?日日与你相对,可那又不是你,你说你舍不得与我分离,可如何能将我忘记呀……”她的声音梗在心口,最后只弥了一句,“徐悦、徐悦,我、好想你。”
“对不起,我的错。是我不好,不该忘了你,让你伤心。”徐悦眼底的水润终于抑制不住的滑落,哪怕年少时,再重的伤他都不曾落泪,可妻子的心痛却叫他比自己承受更是锥痛千万倍,他的手托着她的颈、紧箍着她的腰,紧紧相拥,“我很想你,我也很想你。我如何舍得下你,那几箭几乎要了我的命,我是想着你和孩子才能熬过来的。我回来了,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泪湿了相互的衣襟。
灼华微微退开身,她的双手抚着他的被战火熏的沧桑的面孔,拉开他的衣襟,拂过狰狞交错的新旧伤痕,那鲜血淋漓的画面鲜活的翻涌在她的眼底,似痛在了她的肉体上,“我不怪你,只是心疼,这样的伤,该多痛呀!可我又不想拦着你去做你该做的事,悦郎……”窗外透进的柔柔月影,也无法勉强掩饰她眼底玉碎尘沙的痛苦,抽泣的语调里尽是哀求,“悦郎,求你,别再丢下我了……”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徐悦握着她的手,指尖触到腕间的一道凸起,翻转了她的手腕看着那疤痕,心底一痛,“怎这么傻。你若也不在了,孩子们可怎么办。”
“那我呢?”灼华声声问他,神色羸弱的仿若一缕随时消散的青烟,“我呢?我就要一日日的,心口锥着刀子活着么?我的人生在哪里?你不在,我便什么都没有了,我也想活着,为孩子活着,可我做不到,心都被掏走了,要我怎么活下去啊!”
一直以来,虽他是主动的那个,可都是她在理智的主导着他们之间的情意,徐悦以为她的情是有所保留了,可这一刻他分明感受到,她的情、她的心全放在了他的身上,他是她的命啊!
看着她无助而惶惑的神色,仿若秋雨沾湿的秋叶,枯脆的再经不得一丝伤害,他那样温柔的一遍又一遍的拂去她的泪,亲吻她的眉眼,“别哭,你哭的我心都碎了,不走了,往后都不走了。”
灼华捧着他的脸,细碎的吻一下又一下的落在他的唇上,舌尖微探,他便启了唇齿,似在试探对方的情意,初时微微点触,瞬息之后温软便缠绵在了一处,气息渐重,身上皆是滚烫一片。
他晓得她是脸皮薄的,抬手想着去下帐,却叫她拉了回来,她微喘着急切的吻着他,跨坐在他的身上,双手宽了自己的寝衣,引了他的手来抚摸她的身躯,又去解他的腰带,羽睫微颤,尤带水雾,“我要看着你。”
徐悦感受到她的手颤抖的厉害,指尖冰凉,而每一息的低喘里都含了脆弱的哭腔,他晓得她需要最原始最直接的办法填补她的惶惶不安,他何尝不是呢!由着她主导,耐心的等着她扒光了自己,然后由着那湿润又紧致的地方慢慢吞没了他。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肌肤相贴,她去捉他的双手,放在了她的臀上,让他助自己剧烈的上下起伏,快三年不曾如此深入,每一下都似要将她撕裂,灼华却觉得无比的快活而满足。
徐悦暧昧的喘息里含了抹担忧,温润的眼角泛着轻佻的桃色,“痛不痛?”
灼华与他抵着额,炙热的气息似星火点了积蓄多年的情欲,燃烧了一层又一层的薄汗,滑腻着两人的肌肤,“好好疼我……”
大雪停了。
灰白的云朵随着一阵风散去,带来阵阵清新凛冽的花香,月光伴着星子悠悠行走在天际,银灿灿的光华似流泻而下的一汪清水,洗涤了一切忧愁。
这样好的月色,便是要照着人影成双的。
一场激烈的拥抱,灼华累极了,额上的伤让她头晕的厉害,却怎么也不舍得睡去,伏在他的心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一遍又一遍的念着他的名字。
“徐悦。”
“徐悦。”
徐悦拥着她,温柔的一遍又一遍的应着。
他说话的时候,胸腔有一抹震动的余音,真切的传入灼华的耳中,她闭了闭眼,忍不住的又婉转含愁的唤了他一声,“徐悦。”
“我在。”徐悦抚了抚她的双臂,微微一笑,“累了就睡吧,我陪着你。”
他的声音低而沉,似青山巍巍,岿然不动,落在她的心间,压住了缥缈不安,灼华摇头,“你同我说说话,我想听你说话。”指尖拂过那嫩芽凸起的疤痕,神色似杏花沾了秋雨,濛濛然带了几分凄色,“你何时想起我的。”
“今日阿翁来为我施针,想起了好些画面。”徐悦微赧,“打仗时的,还有,与你亲热时的。”顿了顿,收拢了拥着她的双臂,“我想着与你说,便去接你,见到你伤了,我心急如焚,便什么都想起来了。”
她抬了头望他,清俏的笑:“若晓得如此,便是早早伤给你看了。”
“你不会,你晓得我不舍。”徐悦侧过身,让她滑落到他的怀里,吻了吻她的眉心,他缓缓道来:“我伤后落水,被回贺的商队所救,我穿着大周的铠甲,回贺的人没有为难我,很细致的为我治伤。只是我伤的重,待真的有意识时已是两个月后的事情。”
“我随着他们的商队去了秦国、赵国,再一路回到回贺时已经半年过去,他们也托人去云南军帮我打听,却不知为何,一直没有通上消息。好在没过多久,我遇到了鸿雁楼的老英雄。那也是你带给我的福气,让我早早归来。”
灼华问他:“他说认得你,你便跟他回来了么?便不怕他是别国余孽么?”
“他与我说,我的妻子在等我。”徐悦的嗓音里是出尘的温柔:“我虽不记得了,可总是梦见有个女子遥遥站在雾中看着我。我瞧不见她的神色,却是清楚的知道她很伤心,她在等我回去。妻子,我想那便是我的妻子了。”眸中脉脉情意如春柳爆芽,柔而嫩,“回来后,瞧见你,你的脸便与我梦中的人相重合。我想不起来曾经与你的日子,却在第一眼看见你时便为你怦然心动。便如初年,我在画舫上,仰头望向窗后的你,一见倾心。”
烛火的冷光披在他的身上,宛若天人,他的神色蓄满了柔情,叫人一眼就要跌进去,灼华微微笑了起来,融雪的温柔,“你既这样对我一见钟情,便原谅你一回。”
她那一抹笑意,于徐悦便如广阔的黑暗中忽忽劈裂的一道冷白中带了紫色的闪电,照亮了沉压的天,“多谢夫人宽宥。”想到了重要的事,他撑起身子低眉望着她的,问道:“你这些日子都在忙什么?终日早出晚归。”
卿卿请见谅 第359章 别弄死了就行
光影被他的黑发遮住,透了一抹阴暗在她的面上,那张清丽的面孔隐隐含了阴鸷。
灼华语调虽轻,却遮不去其中的沉疾之意,“你自来是谨慎的,如何会在烧粮草之时被人察觉行踪,即便察觉了,以你们的身手如何会被围堵绞杀?想来是有人故意透露了行踪,引了秦军杀你。”
徐悦眸光微动,当初被秦军层层包围,他也曾怀疑过,只是后来疲于突围,来不及细想便中箭了,“所以,这些时日你一直在追查?”
指腹慢慢流连与他胸前的伤,一遍遍刺痛灼华的心神:“周恒同我说起,你是点了北燕的铁骑同行,那么出卖了你的只会是他们。起初只是一点猜测,也是无心去探查,你回来后,我便去信严厉那,让他们帮我调查兀良哈和北燕将士有何变化,总算不负我们一番心思,查到了达木哈朗此人。你在北燕军中三年,这个人你也认得是不是?”
徐悦应了一声,神色中有些惊讶。
大战时,要关心的事情太多,那个人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将领,一路避过敌军、绕过山川,终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观察那百余人的细微动作。
他道:“他从前不过是达孜可汗身边的亲卫,后来调去了铁骑营。当年为训练北燕铁骑,我与他也算多有共事。兀良哈如今多有依靠大周,百姓也安享太平,谁曾想他们的将士竟会被人收买。是李锐?”
“未必。”灼华意味深长的一叹,“是李锐身边的副将,可那副将却是李怀的暗棋。”
“李怀?”徐悦诧异的皱了皱眉,“他还没死心?”
眸底神幽,灼华细细分析道:“李怀当年落败却没有垂死挣扎的举动,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看着李彧和李锐相争相斗,被遣去封地也一声不吭,这些年甚至都不曾来找我的麻烦,这可太不像李怀了。”
徐悦点头,大掌贪恋着妻子的温度,来回轻抚:“他是有城府之人,这样的人,最是能忍。他当初会败,只是因为他手里没人了,而非他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见罪与皇帝,若是其他得力出色的皇子都被皇帝厌弃,那么他还是会有复起的希望的。”
灼华喜欢他带着薄茧的大掌轻触在肌肤,这样亲密的相拥让她不住幸福的眯起了眸子,颊轻轻蹭了蹭丈夫的胸膛:“而赵氏,借着淑妃和应氏当年的算计,也已经洗去了以厌胜之术诅咒宫禁的罪名,如今又复了妃位。最重要的是,那个命格富贵无极的皇长孙,去年病重不治已经死了。”微微一顿,“其实算计已成,大可乘着战事混乱时悄无声息的杀了达木哈朗,可李锐没有杀,那副将也没有去提醒。这是为什么?”
徐悦眉梢一动,几分刀锋雪亮的冰冷,“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灼华道:“原李锐也是动了心思去害你,这笔账先算在他头上,也不算他亏了。至于李怀,他是恨我入骨了,自然是要防着他起势的。”淡粉的唇轻轻吻了吻他的下颚,“今日是腊八,营中将士多要回府,我便遣了外祖留给我的暗卫去试着捉拿那副将。若是他们在,今日或许也不会摔着一下了。”她一笑,“可说,冥冥中自有注定。”
徐悦侧着身轻轻吻了她的唇,“是,夫人说的是。”
她有些忧心道,“静姝她们如何了?”
徐悦顺了顺他的背脊,安抚道:“静姝被倚楼从马车里丢出去的,摔伤了左肩,倚楼护着你先着的地磕到了后脑勺,还好,都不算严重,宋嬷嬷这会子正盯着她们修养,你安心就是。”剑眉一拧,“如何这么巧,偏生惊了你的车架。”
“明日总能晓得了。”灼华抬手勾住他的脖颈,一下下索着他的亲吻,“……还要……”
“不累么?”徐悦哪听得这样的求欢,骨子都酥了,抵在她小腹上的东西立时昂首起来,翻身欺上她的身子,新生的胡渣磨蹭着她细嫩的颈项,“头不晕?”
“话这样多。”修长的腿挂上他的窄腰,悠悠的磨蹭着,灼华细细低吟,在他耳边道:“我还是更喜欢你不说话时候的声音。”
不说话如何有声音?徐悦楞了一下,转而低哑的笑起来。
幔帐翻浪,巫山云雨,清啼婉转。
徐悦自觉餍足不已,抚了抚她眼下的淡淡青色,“睡吧,我抱着你。”他的手轻拍着她的背脊,哄着儿子一样轻轻哼着童谣。
灼华窝在他胸前蹭了蹭,打了个哈欠,又是头晕着,面色微微发白,仿若在船上悠荡着,不过数息便睡着了。
祭红瓷的香炉里腾升着沉稳的青烟,伴着丝丝夜风,摇曳出一片柔婉的朦胧,香炉旁一直姿态妖娆的白梅静静伴着它。地龙烧的旺,烘的室内温暖,清泠的画像萦绕,人便如置身三月清风中一般,舒心适意。
三年来的不安、焦虑、痛苦,就在这样清冽又沉稳的香味里有了着落。
待她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柔亮的天光渐渐拂上琉璃碧瓦,流泻了如瀑布般的灿灿光芒,穿过微微开合的窗棂,撩过层层轻纱帷幔,掀起一室旖旎柔和。
灼华一抬眼,徐悦带笑的黑眸正深深瞧着她,柔婉的一笑,指腹划过他的眉眼,战场的艰苦让他憔悴了不少,好在眼底的那抹温润总是在的,独属于她的温柔,“怎不睡?”
“怕睡着了,你会不见。这么多年没有好好看过你,多看看,都补回来。”舌尖扫过他唇上的指尖,徐悦又去含她的耳垂,沉声道:“好听么?”
不似往昔的克制的粗喘,一声又一声夹杂露骨的情话全部送入她的耳中,
灼华脑中一轰,昨夜心绪激荡,对于他的忽然回来实在激动的厉害,自己竟也孟浪起来,贪欢一晌,什么话都说得出口,此时想来真是难为情的很,脸蛋滚烫的埋在他的胸膛不肯抬起来,徐悦戏谑的不停追问,她便哀哀的喊着头晕。
“好了我的乖娃娃,不闹你。”徐悦拍拍她搂着自己的手,“我要去解手,要忍不住了。”
他是怕她醒了见不到他会着急会伤心,所以醒了也不敢乱动,由着她搂着揪着,生生憋着,灼华坏心眼的拿手指戳了他下腹一下,听得他的闷哼,才笑眯眯的松手。
徐悦无奈又宠溺的看她一眼,下床去了净房。
听着外头有脚步声和抹布抹地的声音,大抵已经过了辰时了,丫头们都在擦洗廊下了。
虽昨夜闹的厉害,她却觉得身心舒爽,口中有些干,趿了鞋下床去倒水,才走两步就觉得头晕的厉害,眼前飞影重重,伤口一阵阵的疼,双腿也是酸软无力,没站稳便倒了地。
手肘撞得生疼,脑子里就冒了一句话:乐极生悲?!
徐悦净了手出来,正好瞧着她倒地,吓的魂都要散了,一把将人抱起,拥在怀里,“怎么了?”
灼华抬手捂他嘴,想是他回来她身边的喜悦盖过了一切疼痛,所以昨夜不觉得多疼,如今那疼痛一阵阵涌上来,真是晕的厉害,他一着急声音略大些她就觉得耳中嗡嗡的天旋地转,“别、别喊,头晕,真的头晕。”
徐悦松了口气,查看她的手臂,“擦破了。”把她放回床上,塞了两个软枕在她身后,喊了静姝打了热水进来,细细擦拭了伤口,又寻了外伤的药来涂上,“有没有好一点?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灼华摇了摇头,柔柔一笑,道:“只是站的有些急,没事了。我想喝水。”
徐悦忙又回身去给她倒了水来,“要喝水喊我就是了。”眉心拧着,想了想,严肃道,“你这几日不准下床了,就好好养着。”
“好,听你的。”灼华勉力一笑,“你快收拾了去给祖母和父亲母亲请安吧!也好叫他们安心。”
徐悦刚走一会儿,暗卫穷已便来回话,隔着枕屏道:“人已经捉到了,不过嘴硬的很,暂时挖不出话来。”
晕的难受,灼华闭了闭眼,却觉躺倒在滔天巨浪之巅的船上:“折磨人的手段你们多的是,别弄死了就行。”
卿卿请见谅 第360章 徐惟
“是。属下明白。”穷已又道,“探查了昨日惊马,没有人为痕迹,只是太仆寺的人去外口赶了几匹上好的马匹过来,途径北街时被小商贩打翻的笼子里的刺猬给惊倒了。”
挽着妇人发髻的秋水指了指外头,笑道:“穷已公子把刺猬逮了来,任凭姑娘处置呢!”
当初徐悦出征,长天便说要等着徐悦回来再成亲,只是杨淇年岁还比长天大一些,再等便也说不过去了,是以徐悦走后第二年由灼华做主,让二人完婚了。
闵长顺升了从三品禁军同知后便提拔了杨淇做了身边的副手,如今也是个七品的校尉,长天出嫁后便是官眷了,不能再回来伺候了,只偶尔带了幼子过来看看。
秋水和长天同岁,长天的亲事定下后灼华便开始给秋水寻摸人家,原是看中了杨修身边的一个巡卫长,巡防营里的一名郎君,这个职虽未入流算不得命官,但无有家世的郎君在这个年纪做到巡卫长已然算不错的了,这郎君长相清秀,人也沉稳,家中诗书传家,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家。
只是没想到同秋水说起时,她却摇了头。
灼华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还托了宋嬷嬷去说项,哪晓得人家早已经有了心上人,好巧不巧,正是陈叔的长子,陈璇。
沈祯当年在苏州任职两任,给灼华置下了不少私产将来做嫁妆的,离任后虽处理了好些,但还有不少盈利的好铺子和庄子,陈叔的长子一直帮着灼华打理苏州的产业,每年年底回来交账一次,两人也不知在哪一年就看上眼了。
只是两人都是守规矩的人,私下也不曾书信,倒是瞒了大伙儿多年。
事情说开了,灼华便暗示了陈叔,然后陈璇立马从苏州赶了回来,提亲、下聘、成婚,半年内就都利索完成。
只是她们刚完婚不久,徐悦便出了事,秋水说什么都不肯离开她去苏州,陈璇也舍不得离开新婚妻子,宋嬷嬷便与陈叔说了,把春晓夫妇调了过去,让陈璇回来。
如今小夫妻两一个帮着宋嬷嬷管着鹤云居,一个替陈叔分担着庄子里的事务,又刚生下了长女,小日子和和美美的很。
至于巡防营的那位郎君肖让,灼华也没就这么浪费了,偷天换日的让静月去相看,不错,也看对眼儿了。
啊,有些伤脑筋,还有静姝、静妩和静婵呢!
灼华眨了眨眼,透过枕屏看了眼带着银面具的穷已,笑了笑,“穷已倒也有几分幽默了。”默了默,“岑华和岑连还是没消息么?”
穷已单调而冷漠的回道:“暂时没有。”
灼华叹了一声,觉得心底压抑的难受,沉默了半晌道:“大约会有人找上门,你们都小心些。去吧!”
穷已一点头,应了一声“是”,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鹤云居。
徐悦去了四顾堂请安,魏国公夫妇也在,正巧徐惟昨日从辖地回来过节还未走,小夫妻两抱着长女和幼子正与长辈们说这话。
恢复了的徐悦嘴角含着习惯性的微笑,神色温润的跨进了门,拱手行礼:“祖母安,父亲、母亲安。”
太夫人端着茶盏的动作顿在半空,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啊!悦儿!你、你这是想起来了?”
徐悦微微一笑,温润柔和,接走了太夫人手里的茶盏,“是,想起来了。”
惊喜之后才察觉了茶盏的滚烫,太夫人甩了甩手,又忙是拉着他左看右看了起来。
明明是知道他身上的伤都好了,却好似将将迎了他回家一般,瞧个不够,下一瞬又不住的流起了眼泪来,用力一拍他的手背,骂道:“你这孩子真是的、真是的!叫家里那样为你担忧伤心。你的母亲、你的妻子都要为你哭坏了身子。”说着又是不忍心的停了下来,“好了好了,如今平安就好。”
徐悦撩了袍又给长辈们磕了头,“叫祖母、父亲母亲担忧了,是悦的不是。”
邵氏把小孙子交给了萧氏,扶了长子起来,红着眼看着他被战火和伤痛折磨的消瘦的面颊,再是偏心,终是母亲身上掉下肉,这些年的了解相处,明白长子的艰辛和能力,从前以为的难以亲近在不知不觉间也有了很大跨步。
忍了忍眼泪,邵氏哽咽道:“都过去了。往后,不计做什么更需谨慎再谨慎、小心再小心,好歹也要顾及着家里人才是。”
徐悦有些惊讶,倒不想母亲会这样为自己伤怀,“是,儿子明白。”
魏国公倒算镇定,只是笑着道:“好了,人回来就好了。”
两个孩子从魏国公的膝头跳了下来,一个去安慰太夫人、一个去安慰邵氏。
徐颉爬上太夫人的膝上,胖胖的小手轻轻的给她擦去眼泪,“不哭不哭,阿祖不哭哦,安哥儿把爹爹给我买的糖人给阿祖吃哦!”
徐颃拉着邵氏坐下,伏在她的大腿上,睁着大眼睛纯然道:“阿奶,哭哭眼睛会痛哦,阿娘说要开心,开心的时候日子过起来是甜的,宁哥儿要阿娘开心,也要阿奶高兴呀!”
两位老人家看着孩子贴心,这才破涕为笑。
徐惟和萧氏起身一礼,“大哥。”
徐悦微微一笑,温润的神色里瞧不出任何隔阂:“还未恭喜又添麟儿。”一顿,看向徐惟道,“什么时候回京的?”
萧氏温婉一笑,“多谢兄长。”
徐惟的面容更似魏国公一些,眉眼潇洒,笑起来便有游戏人间的风流公子的气质,经了三年县令艰难磋磨,有了几分成熟的棱角。
只是心思终不似徐悦深沉,神色间略有局促与尴尬,“快两年了,现在在京畿府辖下任州同知。”
传徐悦身死的这一年里,谁也没有提及世子位,似都忘了。
其实,不是忘了,只是人心都在变化。
徐惟在广西三年任满之后原是打算原州续任同知的,只是那时徐悦在外打仗,邵氏实不想小儿子再不在身边,便求了国公爷去吏部通了关系,把徐惟留在了京城。
只是徐惟经过三年艰苦知县,早也不是当初的他,对世子位或许还有期望,但也不再想着用这样或那样的手段去得到,或许也晓得,想做一个能撑起门楣的世子并不是用满腹的诗书便能做到的。
他同意留下离的父母亲长近一些,却也不肯入六部,希望继续历练几年。
最后两厢让步,便在京畿府下做了个从六品的州同知。离家不远也不近,不必如从前三年才能回来一趟,如今逢年过节的,也是能在当日赶回来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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