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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请见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山羡有思
萧氏是个能忍能容的,对徐惟也真心实意,一等便是三年,毫无怨言。好在徐惟也念着她的好,三年里倒也没有给她带回个庶子。
这一年多里他也常有回来,与萧氏又添了个男孩,如今夫妇两也是儿女双全了。
徐悦在一旁坐下,两个孩子亲热的黏上去,一左一右坐在他的腿上。
双手圈住扭来扭去的孩子,徐悦的神色间皆是宠溺与满足:“听殿下说起你在广西做的不错,上官的考评对你也多有赞赏。”
徐惟一笑,倒也有了几分傲气,“勉力而已。”
魏国公长长一舒,“如今朝局复杂,也无畏这时候卷进去。悦儿在军中磨炼了十多年才回的京,艰苦的条件能磨炼人的意志,这样很好,在下头多历练几年,磨去了棱角再入六部会对你更好些。徐家的门楣,就要靠着你们这一辈的郎君来撑起了。瞧你们兄弟都出息,徐家的列祖列宗也能感到欣慰了。”一顿,看向徐惟道:“兄嫂于民生时局多有明朗,你有什么不解的,自可去问。”
“是,儿子明白。”徐惟点头道:“前年广西水涝,还是多请教了大嫂才有了很好的解决方法。”
徐悦似惊讶的扬了扬眉,“她还懂这些?”





卿卿请见谅 第361章 尝尝我是什么味儿的
魏国公捋着胡须笑道:“原是惟儿来信问我的,我与治水之道不大懂,那日你祖母过寿,与你二叔稍稍提了几句,倒是叫殿下听进心里去了,寻了许多治水成功的古籍案例,又分析了广西的各方面的形势,才得出的几个方案。”
徐悦温柔一笑,若月色破开云层后绽放的旖旎风流,“灼儿没给你添倒忙就好。”微微一顿,“你带回来的望鹤兰很好。”
徐惟不得不承认,在他回来得知那些主意出自沈灼华时,挫败感胜于一切,甚至有些难堪,他以为自己是能够撑起家族门楣的,跑去远离京城、远离徐家的地方做县令,也是存了赌气在里头的,他想证明自己并不比兄长差,结果政务上却还不如一个女子。更别说这个战功赫赫的兄长了。
“是,兄长喜欢就好。”
太夫人来回的瞧着儿孙们,心底是高兴的,高门大户就怕祸起萧墙,那是一族衰败的开始,如今、很好啊!“哦,殿下今日如何了?可有头晕不适?”
徐悦点头道:“晨起有些不适,头晕的症状有些严重,所以让她歇着没来请安。”
邵氏忧心道:“请安什么的都是小事,撞到头事情可大可小,左右年底了你也不必去衙门,可要仔细照顾着,可别留了头痛的毛病。哦,还有啊,殿下因为生产留下的头痛症你也要盯着她好好吃药才行,我都抓到她几回把要倒进花盆里了。这一年更是不肯好好吃药,隔三差五就病着……”
徐颉悄悄比了个禁声的手势,“阿奶,不可以说哦……”
徐颃捂着哥哥的嘴,“……”
徐悦皱眉,“你们也知道阿娘不好好吃药?”
鹤云居一连几日寂静无声。
因为灼华和倚楼头晕症状渐起严重,听不得半点声响。
听倚楼更是在两个孩子笑闹时面无表情的吐了好几回,然后又被宋嬷嬷拎回屋里去躺着了。
徐悦瞧灼华难受着,便也不同她计较吃不吃药的事,只让她安心养着,终日陪着。
一如往常,正屋只留了一点豆的烛火,深埋在冬日月光摇曳的深夜里,似有一份困兽的挣扎,让静谧的夜里有了异样的味道,似有血腥,夹杂着层出不穷的阴谋和算计,在空气里蠢蠢欲动又虎视眈眈,死亡的嗜血阴影如影随形。
忽起的一记敲更声惊扰了深宅内沉睡的人,那一声,于梦魇挣扎中的人而言更似一声叫嚣贴在耳边,魑魅魍魉的阴森尖锐。
灼华的呼吸似被扼断又猛然松开,吃力的喘着气,耳边有人在喊她,那么遥远。
徐悦拨开她汗湿而贴在颊上的青丝,将她拥起,温柔的替她扶着心口顺着气,“别怕,没事了,我在这里,看看我,我就在你身边。”
散开的目光渐渐凝起,眼前人的面目变得清晰起来,那清粼粼的眸光定定落在她的眼中,灼华又惊又惧,搂紧了他的颈,面颊紧紧贴着他颈间的血脉,感受如心跳一般的跳动,真实的、热切的。
他回来了,已经回来了,可不安却无法一时除尽,那嗜血的梦魇跟了她太久了,每一日怎么熬过来的她都难以想象。
徐悦耐心的安抚着她,带着薄茧的掌心磨砂在她的颊上,“没事了,没事了。”
这般终日梦魇,难怪神思脆弱了。
为了转圜她忧惧惶惶的心思,徐悦点了点她的鼻尖,温柔的笑着:“别以为这会子娇弱楚楚的惹我怜爱,明日便可逃了吃药去。”
“人家哪有嘛!”灼华闷闷的语调里含了撒娇的笑意,“那药苦的很,吃了还要恶心吐了。我头痛症已经好多了,可以不用吃了。”
徐悦轻轻一哼,“我回来便见你痛过几回了,小东西还学会撒谎了。你自己说说,被孩儿抓到过几回了?都是当娘亲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
灼华耍赖,捂脸道:“小孩子家家的哪里晓得么!定是瞧岔了。”
“是么?”徐悦无奈又失笑,“那是谁与孩子说爹爹喂的药是甜的,秋水熬的要就是苦的?”
灼华去勾缠他的发丝,“悦郎是甜的,喂的药再苦也是甜的。”又扯着人家发丝把人拽着与她鼻尖相对,眉目潋滟,微凉的唇瓣便如蝴蝶振翅在花瓣处欲栖不栖、欲落不落,有一瞬微微擦过,待花瓣主动贴近又振翅飞远,挠心肝,“悦郎要不要尝尝,我是什么味儿的?”
锦被飞起,堆雪轻纱泛起阵阵欲语还休的涟漪。
修养了多日,总算头晕的症状好了,额角的结痂也开始脱落了,如此徐悦才肯点头放人下床。
指尖拨了拨幔帐,灼华轻咬着唇瓣瞥了一眼丈夫,在床上也没有清静过呢!
徐悦被她那一眼流光婉转的睨过来,忍不住的耳根子红了红,轻轻一咳,扶了她去桌边坐下,“一碗血燕,一碗清粥,一碟子小点心,一定要吃完。”
灼华张了张嘴,“哪里吃得下那么多呀!”
徐悦夹了一筷子酱菜在小碟子里,推到她的手边,拿了勺子放到她手里,大掌似不经意的拂过她的胸前,低声道:“你太瘦了,它们也瘦了。”
静姝和静月近身伺候不久,显然还是没那么习惯看他们两个你侬我侬,脸颊通通红,垂着首,盯着鞋尖,好似能盯出朵花儿来。
秋水掩唇一笑,拉了两个丫头退了出去。
胳膊肘狠狠顶了他的小腹,灼华咬牙恨瞪他:“你闭嘴啦!”
徐悦沉沉一笑,在她身旁坐下,“吃吧,吃完了带孩子们出去转转。”
“你也该进宫一趟了。”灼华喝了血燕便觉得有些饱了,放了白瓷碗,“腊八那日陛下倒是与我说起过,待你好了,就还回镇抚司去。”
“也好。”徐悦盛了一小碗清粥递到她手里,“如今巡防营、禁军、三大营里乱着,我也不想去凑热闹。镇抚司的事情虽烦难些,好歹是陛下亲掌的,里头干净。”
灼华点头道:“元若如今提了正四品的佥事,温胥也升了从三品的同知,陛下倒是没有将他们调离了镇抚司,原以为至少会把温胥调走去地方上任职呢!加元关这时候正缺将领吧?”
他们两个跟着徐悦进十年,什么脾性他还是了解的:“温胥的脾气犟得很,大抵是他自己不肯走。当初温指挥使想着把他弄去傅大帅的收下当差,他也是不肯,我去童鹤关的时候便是悄悄跟着跑了。没有仗打的时候,五军营也好、地方军也好,做不过就是操练着,他与周恒一样,静不下来的人,便是要有事伤脑筋也高兴。只是三年了,镇抚司怎么也没有重新提了人进去。”
“也是,跟了你那么久,大抵是舍不得就这么走了的。”夹了一筷子爽口的酱菜慢慢吃着,灼华道:“你们去打仗,这些位子自是不变的,后来你没能回来,李锐和李彧倒是暗戳戳的推举了人上去,只是这一仗他们的人立了功的有,失了圣心的也有,尤其是押运粮草一事,皇帝瞧着他们两个怕是也不大顺眼着,所以这个职就一直悬在那里。”
徐悦深邃的眸色微微一动,了然道:“押运粮草一事,你的话到了皇帝面前,皇帝的疑心已经起了,但那时对着你我和李彧去的,若是聪明的,李锐便不该再在上头做文章了。”温润的嘴角微微一嗤,“只是李锐太想赢,也想赢的将来轻松,便也不肯放过这个机会除掉姜氏一族,如此两边算计着,反倒是坐实你的话,叫皇帝心生了厌恶。”




卿卿请见谅 第362章 徐悦:就是这么不正经
窗外的光线被窗纱拦了脚步,落在灼华的光影有淡淡的悲悯:“袁颖为他算计了许多,其实也是算计了他许多。李锐虽也会装能忍,但到底阴沉算计是比不过李彧和李怀的。若是你真没了,我也跟着去了,她那垂死谋划的计谋倒也算是胜了,但是李锐却也未必能得到他想要的。袁颖那么骄傲,且恨着他呢!”睇了他一眼,“所以,千万别得罪女子,会遭报应的!”
徐悦拉过她的右手,指腹细细磨砂她的腕间,黑眸沉沉然的不舍,温软的唇在那疤痕上一吻,“为夫胆小的很,哪敢得罪夫人呢!”
灼华嗔他一眼,“放手啦,粥要掉桌上了。”
徐悦握着她的手,把右手的勺子吃进了自己的嘴里,眉梢一挑,“夫人的粥是甜的。”
灼华拍开他的手,却是眉眼微弯的娇羞,故意睨他一句“老家伙”,“好不正经!”
老家伙?!
徐悦拧眉微楞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啊,他已经三十了,比之妻子的双十年华果然是老家伙了呢!
十五将将成婚时的她娇羞又娇嫩,似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床第间便是羞涩的不行。
双十的她柔软又妩媚,褪去了几分生涩,多了几分成熟丰腴,主动又热情,真是,勾人的很啊!三年未见,本就想的厉害,她的转变更是让他恨不得时时刻刻把她按在床上疼爱才好。
灼华吃完了粥,肚子鼓鼓的,放了勺子就见他托着腮直勾勾盯着自己,满眼闪烁着欲念,一时间又惊又羞,一掌拍到他脸上,“看什么看,吃你的饭!”
徐悦就爱看她野猫儿似的龇牙咧嘴嚣张样子,比得平日里容色更生动艳丽几分,“夫人真是可爱。”
都多大的人了还被说“可爱”?灼华瞪了他一眼,却是抑制不住的嘴角微扬:“倒是听秦宵说了一嘴,陛下的意思原是让周恒接手镇抚司的。他在大理寺做了六年了,如今征战有功,升了三品大员,和柳大人便是平级了,大理寺那里便是不好待,只是他不肯接镇抚司,情愿搅合在大理寺。也不知他会被调去哪里。”
徐悦推了一小碟子点心过去:“听二叔说起,都转运使似乎是不大得圣心,我瞧着倒是很有可能把柳大人调过去。两淮的盐务整顿势在必行,陛下会需要一个相对中立的人去接手此事。柳大人为官圆滑,倒也看不出来他靠了哪边,又哪边都不得罪,从前又是布政使司的官员,于民政也多有见解,岳父也总是夸赞于他,怎么看都是个不错的人选。”
瞧她不动筷子,他便也不用了,“周恒虽也能干,终究年轻,于官场上的老谋深算到底还是嫩了些。两淮的人,便如当年浙江的官商关系网,都是烂到了根子的,个个人精,也个个心狠手辣,若是叫他去查,闹得天翻地覆的也未必是那些人的对手。”
看着一碟子扎扎实实的豌豆黄,灼华扫落叶似的摇头,“吃不下了,再吃要吐了。你怎不吃了?这么大的个子,就吃这么点哪里够呀!”又道,“这样说,周恒倒有可能会接手大理寺了?倒也有可能,毕竟陛下原是想着把镇抚司交给他的。”
“他的性子不够稳,镇抚司是陛下亲掌的,有陛下弹压,可以给他时间历练磨炼,但大理寺终究是个重要的衙门,里头派系牵扯复杂,陛下如何安排也难说。”徐悦拉着她的手摸自己的脸,“是不是瘦了?”
灼华心疼道:“是比从前瘦了好些。”
被战火熏撩的粗糙的皮肤回京几个月倒也恢复的不错,徐悦的面孔生的温润皎洁,非得有些肉才好看,如今也是瘦的厉害,多了几分憔悴。
不过,还是那么好看。
徐悦笑吟吟的一挑眉:“往后你吃多少,我也便多吃一碗。我过了年便要上衙了,这样瘦,白日里哪有力气办差,夜里又怎么伺候夫人舒心呢?是不是?”
前半句可以理解,后半句……
“你绑架呀!”白了他一眼,端了粥塞他手里,捻了块糕点撇过身去,她粉着面孔,羞赧的咬牙道:“再胡言乱语的,我、我不理你了!吃你的饭!”
都让他教坏了,亲热的时候便是不知羞的什么都说得出口。再这样听他瞎胡说,她也不知道要歪倒哪里去了。
两人刚用完了膳,孩子们你追我跑的奔了进来,一下子扑到灼华的怀里,那小牛犊子似的力道,险些将她肚子里的东西全给撞出来了。
徐悦托住被撞得连连后退的妻子,耐心的同孩子讲理,“阿娘身子弱,经不得你们这样扑过来。不管在何处,不可疾行,亦不得喧闹,明白了吗?”
灼华一直以为自己会是个严厉的母亲,至少会是个规矩多的母亲,可事实却是她纵容孩子比较厉害,只要两个小家伙对着她撒撒娇,阿娘阿娘的多叫几声,便是什么都依了,倒是他,宠爱的同时也会给他们讲规矩讲道理。
小家伙们笑的甜甜的,乖乖的应“是”。
徐颃的小手轻轻的拍在母亲微突的肚子上,小脸上满是惊讶:“阿娘要生小妹妹了嘛?”
灼华看着自己吃到凸起的小肚子,失笑道:“安哥儿想要妹妹?”
徐颃歪着脑袋想了想,奶声奶气道:“想,可是妹妹什么时候出来陪我玩呢?”
徐颉便是不同了,浅色的大眼睛眨啊眨,天真又无邪,拉着娘亲的说表示:“我想要哥哥!”
灼华:“……”这个真办不倒啊!回头看了眼丈夫,“你想要么?”
想起妻子那回难产,徐悦的脸色白了白,侧首吻了吻妻子的眉心,“不要了,有你和这两个小东西已经足够了。”
徐悦蹲下身,搂着两个孩子挠了挠小肚皮,引得孩儿咯咯的笑:“生小宝宝很辛苦的,阿娘还会痛痛,这可怎么办呀!”
徐颉拧着眉看着母亲的肚子,坚定的点头道:“阿娘羞羞不爱吃药,痛痛了就要吃药了。那不要了,我可以去大舅舅家和松玉哥哥一起玩,还有二爷爷家的明哥哥。”
徐颃也立马表示可以去看煊慧姨母家的小妹妹。
灼华亲吻他们的脸颊,与徐悦一人牵着一个,慢慢走出了鹤云居,她道:“当初煊慧生云舒时亏了身子,阿翁说让她修养两年再生,哪晓得这几年是接连的生,如今都怀上第四个了。”
徐悦表示很震惊,“她生云舒的时候咱们还没成婚,之后又添了三个?”
灼华也是忍不住赞叹女子的付出能力,可转而又叹息起来,生育的多了,与丈夫在某些事情上便没有那么和顺了。
是以,这几年煊慧前后也给几个丫头开了脸,做了柳扶苏的妾室。
可曾经,那个男子也是个深情至极的,起初三载里都拒绝着妻子送去的通房,到最后却还是收了。一时间心头便如白纸揉碎了一般。
徐悦瞧她似有些惆怅,便去牵了她的手,“怎么了?”
灼华眯着眼,哼道:“柳家姐夫最近又得了个新姨娘呢!”
“……”徐悦楞了一下,旋即笑道:“你有菜刀。”
灼华扶着他的手上了马车,咕哝道:若是舍得肯定是要砍的,就怕失望了,也舍不得砍呀!
“咱们去哪儿?”
“法音寺。”徐悦微微一眯黑眸,“趁着宗室王亲都去了斋戒,咱们去上香还愿,我出征前你可是为我求了平安符的。”给了她一个吃味的神色,“也不必担忧遇上那阴魂不散的亲王殿下了。”
灼华:“……”




卿卿请见谅 第363章 南方之战的最后清算(一)等的就是今日
冬日清晨的空气清新凛冽,带着烟波浩渺的湿润沁骨。
一路上松柏清脆盎然,梅花、山茶花、墨兰在积雪中绽放,愣是熏出一种夏日姹紫嫣红的炫目来。
松针上还沾着朝露与雪水未被升起的朝阳抹去,迎着微风,微微弹跳着,欲落不落,朝阳微金的光芒从露水上反射出来,晶莹剔透的惹人怜爱。
偶有雀儿在冷冽中滴沥轻啼,扑腾着翅膀,落在某枝条上,引得雪与水飒飒摇落,雨雪纷飞的清泠肆意。
车马微颠,孩儿们在爹娘身上爬来爬去,扒拉着车窗看的愉快,小嘴里叽叽喳喳的更是不停歇。果然了,想要享受清晨的惬意,此刻便是最好不过的了。
她轻轻的呢喃着:“青苹昨夜秋风起。无限个、露莲相倚。独凭朱阑、愁望晴天际。空目断、遥山翠。答彩笺长,锦书细。谁信道、两情难寄。可惜良辰好景、欢娱地。只恁空憔悴。”
徐悦一听,扣住她的颈含了她的唇便道:“世间荣贵月中人。嘉庆在今辰。兰堂帘幕高卷,清唱遏行云。持玉盏,敛红巾。祝千春。榴花寿酒,金鸭炉香,岁岁长新。”
灼华尚不及说什么,就看两个孩儿捂着眼睛,却又留了个大大缝儿瞧着她们,掩不住的娇憨笑意,“亲亲、爹爹亲阿娘哦……”
风熏过,搅扰了一树繁密花树,轻薄如綃的花瓣点点飘落,顺着车帘落入车内,像一只温柔的手抚慰着她的恍然与不安,踏实二字,终落在心尖。
正如宋文倩所说,丈夫疼爱,孩儿康健可爱,她们如今都圆满了。
迎着一阵沉稳而厚重的佛门熏香气,车架到了法音寺,徐悦一个个抱着妻儿下了车架,温柔的叮嘱着孩子莫在寺院吵闹疾行、莫要打搅大师修行做事。
孩子们虽懂事,到底才是三岁的孩儿,装着大人模样不过一刻,便笑闹了起来,静姝静月急急忙忙的跟在身后。
徐悦宠爱的看着孩儿,失笑的摇头,牵着妻子进了寺院。
主持来接待,捐了香油钱,只道了“自便”,让主持去忙便是。
拜过了佛菩萨,还了愿,悠哉的游在后头的花园子里。
法音寺的园子里一年四季花都开的十分热闹,冬日梅林和茶花林、海棠都是十分热烈的绽放着,墨兰与稀有的雪兰也是迎雪盛开,倒是中间的樱桃林便是光秃秃的,没什么可瞧的,不过徐悦却是十分得趣的在樱桃林里转了好几圈。
“这光秃秃的有什么瞧的?”
徐悦只是挑眉自娱的笑着,“佛曰不可说。”
就是在这片樱桃林子里,他让她与蒋家再无可能,又拿着这片林子里采来的樱桃翻过无数趟的墙头去禾望居见她。
细一算,竟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却是犹在眼前的甜蜜欢愉。不过,这样的话当然不好告诉她的,这是他独个儿的小乐趣。
小娃娃们对自家以外的世界总是充满了好奇,在林子里奔过来跑过去,小鸟儿似的,小手拂过那大片大片的花朵高兴的不行,又念着爹爹说过的不能喧哗,便压低了声音的笑着欢快着。
跟着儿子身后瞧着,灼华也起了顽皮的心思,挥着广袖去催了那红红白白的花朵,才一伸手,那花朵儿花瓣儿便如疾风快雨般簌簌而飞,风在林间穿越,搅动了漫天流光炫彩。
今日一身茜色如意纹长裙,罩着一件浅紫色的白狐风领的氅衣,瞧着便是暖洋洋的如春。
她本是纤瘦细弱的弱柳身姿,一阵柔美旋转,狐毛滚边的衣摆便絮絮流转着,扬起流水般的纹样,圆髻间一堆长流苏的玉簪虽她旋身而晃出一缕柔色珠光,一张精致小脸淡扫胭脂,被舒朗喜悦的眉目一称,容色微红,便是一片清泠和婉的美好。
徐悦负手立在一刻白梅旁,明媚温金的阳光覆过他的眉眼,一身月牙白的袍子浮起流水般光泽,使得整个人愈加的温润柔和。
他眸色温柔的看着妻子翩然微动,“井上辘轳床上转。水声繁,弦声浅。情若何,荀奉倩。城头日,长向城头住。一日作千年,不须流下去。”
灼华仰头看着那流彩纷飞,浅眸微微阖上,感受花瓣的轻抚。终日算计着防备着,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若是能一直这样多好。眸一睁,便对上徐悦笑深情的眸,嘴角的笑色便盈盈如月色旖旎。
他微笑以回,若枝头吐露的一星嫩芽,从袖中取了帕子给她拭了拭额际的薄汗,“愈发像个孩子。累不累?”
林中忽起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匆匆间有几分肃杀之气。
静姝静月一把扛起两个孩子,倚楼听风拔剑护着孩子归拢到徐悦和灼华身边,众人绷紧了脑中的弦,警惕的观察着四周,脚步回转朝大陆的方向去。
他们刚上了六棱石子路,林子里边传来了打斗声。
幸好,不是冲着他们来的。
今日带着孩儿,若是真起了冲突,即便能全身而退,免不得要让孩子受惊了。
徐悦抚了抚她僵硬的背脊,“没事的,别怕。”
灼华一点头,余光睹到一丝银光,这才发现自己的腕上的软鞭不知何时已经亮了出来,一阵阵的散发着银白的寒气。
“快走吧,别吓着孩子们。”
倚楼和听风一左一右护着孩子,脚步匆匆。
谁知突起一阵杂乱,有黑影携着风与花,铁爪似的手鬼魅般伸向了小徐颉。
好在倚楼的反应极快,凛着神色扬剑挥开了那人的袭击。
静姝静月倒也镇定,紧紧抱着孩子们紧跟着倚楼和听风的脚步,片刻不敢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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