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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请见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山羡有思
她高兴,徐悦更高兴,心中听着欢喜,眉目翟翟,温和如月,“嘴甜。”
灼华支着身子趴在他身侧,眨眨眼,指指自己唇,“甜的,要不要再尝尝?”
徐悦望了望承尘,掐着她的腰揉了揉,直把人揉的撅起来,却也不敢太闹,怕扯了她好容易愈合的伤口,啄了啄她的嘴角:“坏娃娃,坏的很!”
嬉闹了半晌,徐悦下床,把幔帐拿银勾挂起,先给她更衣,才给自己收拾,觉得旧日的疤痕上有些痒,低头抓了两下,隐约间看到似乎有虫子的咬痕。
灼华瞧他似有狐疑,便道:“昨晚下帐的时候没把蚊虫赶了干净,怕不是蚊子咬的。”然后露了自己的皓腕与他瞧,“我也被咬了。”
其实是她把手伸出窗外故意被咬的,以防万一,也好有个解释。
徐悦对妻子所说的从来不疑有他,便也没再盯着问,取了止痒膏给她涂上,又亲自伺候了洗漱,陪了早膳,才去上了衙。
七月里的石榴花依旧开的芳华潋滟,露珠还欲落不落的在花瓣的尖儿上垂着,晴线破开云层,光华涟涟的洒在大地上,投在了那一滴晶莹上,清澈透明的露出映着浅金色的阳光、衬着石榴花的丰艳红润,竟也闪耀出了五彩的光芒,宛若美人耳坠上的一滴水晶石。
徐悦方走没一会儿,太夫人便与邵氏过来了。
秋水正指挥着丫头们收拾东西,“都收进箱笼里,押上大锁,搬到库房去。”
太夫人方跨进门,一听,心里有闪过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是做什么?”
“收掉一些不常用的。”灼华淡淡一笑,扶着太夫人坐下,“屋子乱了,心里也而乱,干干净净的便也敞亮了。”
太夫人默了默,拉着她的手拍了拍,“我知道,总是委屈你了。”
听风站在门口,望了望屋檐下的阴影,冷声道:“没什么值得公主委屈的,若是委屈了,便是不值了。”
灼华抽回了手,微微拧了眉,支走了听风:“去看看库房收拾的怎么样了。”看着秋水给太夫人和邵氏上了茶水,方问道,“祖母和母亲找我有事么?”
邵氏站了起来,张口欲言,但见她脸色依旧苍白着,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便看向了太夫人。
太夫人拨着翡翠佛珠,早前准备好的说辞一下子竟也说不出口了。
深深的沉默似沉重的山石压在空气里,风影寂寂。
灼华神情平静至极,浅眸微垂的盯着投在屋内门槛后的三寸光芒,语音淡淡,仿佛讲述的那个“徐悦”不过是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可心里却似生了一根如雨丝般极细的毛刺,若若有若无的触在心头又痒又刺,“徐悦的庚帖已经准备好了么?请了谁来做媒呢?”
邵氏捏了捏帕子,犹豫了一下,低道:“是慎亲王妃。”
还真是快啊!
她不想让,也在尝试着为他解毒,可到底是他的性命,心底也艰难,若最后都是枉然,又当如何?她是不怕死,可真的要为了自己的“容不得沙”而眼看着他一起死么?
丝丝缕缕的阳光似坚韧的蚕丝密密匝匝的缠绕在心头,越勒越紧,沉闷的喘不过气,扬了扬头,轻轻“恩”了一声,她低道了一句:“挺好的。”
太夫人瞧她平静着,忽想起了当年她寻短见前的样子,手中的主子拨的便不稳了,静默须臾,终是开了口:“悦儿的毒暂时控制着,只是毒终不是什么好东西,能、能早一日解了,咱们也好定了心。”
她是媳,徐悦是子,终究亲疏有别,倒也务须怪她们什么。
灼华看着她们,想着,若是事情落到自己的身上,她会如何做?
想了多日,没有答案。
或许把决定权交给孩子们自己,也或许会劝一劝,终究是无法眼睁睁看着活的机会溜走的。
那么,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他吧!
那是他的命,他有权利选择将来的路如何走。
也有责任,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
若他真为了不让她寻短见而娶,于她也是个答案。
看着天光无遮无拦的铺洒,照不亮心底的茫然:“好,我知道了,该如何就如何吧!”站了起来,缓缓走进内室,孤影瑟瑟,“身子乏累,便不陪祖母和母亲说话了。婚事上的事,两位长辈做主就是了,我便不过问了。”
送了太夫人和邵氏离开,灼华让丫头们都出去,一个人坐在妆台旁捏着枚同心结发呆。
徐悦去而复返。
一进来就看着妻子背对着门口,坐在梳妆台前弄着一枚同心结,他一笑,“原是在你这里,我说怎么不见了。”
灼华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泪眼婆娑,似被惊了一下,汪在眼睛的泪就掉下来了。洇进了她淡烟柳的衣衫上,瞬间不见了踪影。
回头胡乱抹了抹眼眸,低头道:“结松了,掉家里了。不是才走么,怎么就回来了?”
徐悦面上的笑意凝了凝,捧着她的脸细细一瞧,果真是哭过的样子,拇指抚了抚她的眼帘,心里又急又疼:“怎么了?如何哭了?”
她摇头,眨眨眼又一笑,“没有,迷了眼而已。”推了他出门,“结松了我紧一下,晚些给你佩上,快去上衙吧,再折腾个来回,今日便什么都做不成了。”
徐悦眉心曲折,不肯松了眼神,“真没事?”
灼华抿着初蕊般的笑意,薄薄的有几分脆弱,“没事,我还能叫人欺负了不成!快去吧!”
他是不信的,却也不再问了,顺着她的话去上衙,出了半月门,温柔的神色便冷了几分,问了守在外头的护卫,“刚才有谁来过?”
护卫瞧他面色微冷,愣了一下,回道:“太夫人和夫人来过。”
眉心拧的更紧了,徐悦却想不通,母亲和祖母能说什么让她这么伤心。
出了大门,他直奔了李郯那里,让她把灼华从屋里支走。
看着李郯陪着她去了青山院里头的小园子。
徐悦便又悄悄回去,把小书房里又找了一遍。连摆画卷的橱里都摸了个遍,依旧什么也找不到。可翻了她最近抄的经书,上头字眼儿还停在受伤前。
那她总是躲在书房里写什么?





卿卿请见谅 第416章 帝心莲(五)放夫书
静姝熨好了衣裳准备放回内室,就看见本该走了的徐悦又回来,惊讶地站在书房门口,“爷?您不是刚走了么?”
徐悦淡淡道:“找个东西。”
静姝哦了一声,便进了屋去把衣裳放好,回头正准备去耳房收拾,瞧着徐悦好像很着急的样子,便问道:“爷在找什么?要奴婢帮忙吗?”
徐悦动作停了一下,负手道:“前两日我让她帮我写的东西,也不知她搁在哪里了。”
静姝点了点头,想了想道:“可能在梳妆台的抽屉里吧,昨儿瞧着姑娘放了封信进去,不知道是不是爷要的。”
徐悦大步去到内室。
原是不该去翻妻子东西的,不过为了搞清楚她伤心的原因,便也顾不得了。
果然在抽屉里发现了一封信,然而在他看待那信纸上开头三个字的时候,脸色瞬时如霜覆雪,眼角有一丝怒气的晶莹,捏着纸业的手用力道骨节凸起。
放夫书!
上面竟还有他二人的签字和画押。
徐悦总算明白她为什么会让他写名字了,原是临摹了派这个用场的。
一旦着放夫书送去官府,他都不必知道,便与她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他眸中一凉,似深秋的霜露,茫茫覆盖了无垠的荒原,“方才太夫人和夫人过来,与公主说了什么?”
为什么?
究竟什么事情逼的她要与他分离?
静姝看着他森冷的样子有些害怕,脚下退了一步,结巴了一下:“奴、奴婢几个在屋里收拾箱笼,并没有听清楚主子说了什么,只大约有什么婚事,公主说她不过问了。”
收拾东西了?
什么婚事?
徐悦立马想到了南宫璃,可祖母和母亲又如何牵扯在里面,一起逼着她?
攥着一纸放夫书,徐悦脚步匆匆去到了太夫人的四顾堂。
太夫人正准备歇午觉,见着徐悦进来,虽神色平静却是一脸寒霜,惊了一下,“怎么了?”
徐悦抿了抿唇,淡漠的吐了两个字:“婚事。”
太夫人嘴角一紧,试探道:“公主都与你说了?”
徐悦神色漠然的看着太夫人,“不然,谁去拜堂。”
“你……”太夫人凝视着他,喟然一叹道:“你、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你中毒了呀!当初救你时用的草药是有毒的,可又不得不用了才能救你。解药只有南宫璃的手里才有,她说,那是她的嫁妆,轻易如何能给了不相干的人!”
徐悦的面色更是难看了,果然是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所以是因为他中毒了,没有解药,才迫的她那么伤心的下这个决定么?
太夫人道:“除了让灼华劝你点头,我们还能怎么救你?我们知道你与公主情深,可如今也是没有办法,盛老先生都摇头了,他也没办法!你便、应了吧!”
最后一声,几乎是老人家的哀求了。
徐悦微怔过后,便也接受了自己中毒、甚至会死这个事实。
然而他平淡的声音里却有着玉碎的支离,“所以你们逼着她点头,让她亲手把我推给别人?祖母,你这是在剜她的心,也是在剜我的心。”
说罢,他便转身要走。
太夫人急急追了几步,“只是娶了,分府别居,不叫她们碰面就是了。灼华还是你的正室嫡妻,还是我徐家的嫡长媳,就如从前一样。以后你要与谁住在一起,难不成我们还会逼着你吗?”
只是娶了?
然后呢?
不过是洞房!
再然后呢?
不过是给个孩子让她有个依靠!
一旦有了第一步,就是步步紧逼!
逼他,更是逼她!
他不应,所有人的讥讽嘲笑,都会朝着她而去!
他都明白,祖母和母亲怎么会不明白?
灼华又如何不明白?
她的心里容不得瑕疵,所以,情愿放手!情愿不要他这个丈夫!
徐悦嗤笑,“倘若不洞房,她便不给解药呢?”
太夫人忙是解释道:“南宫璃答应了,只要她进门,拜完堂就给把解药给你。”
徐悦回身看着太夫人,没有怨色,只是眉目平和的问道:“祖母觉得灼华真的可以接受我娶旁人么?”
太夫人的声线有些沙哑的压抑,仿若钝器的磋磨,“公主是长情之人,她看中与你的情意,她答应了的。”
一双黑眸幽沉起伏,屋外的鸟语花香的衬托下,有一丝大恸的悲呛。
徐悦咬牙道:“是,她答应了,情愿自己剜自己的心,也要给我机会活下去!可她连放夫书都写下了!就藏在梳妆台的抽屉里,只要我点头,这放夫书就会送去衙门,我同她,便什么也不是了!若不是我今日看到了这个,你们打算瞒我道什么时候?直到绑着我与南宫璃拜堂么?”
“放夫书?”太夫人双眸一突,目光下落,盯着徐悦手中的那一页纸,眼底燃了一簇星火,似要将它焚烧为灰烬。
难怪,她那么平静,竟是想着与徐悦断绝一切关系了么?
太夫人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自古哪有男子不三妻四妾的!”
徐悦压抑这涌动的情绪,微沉的声音一扬,“可我不要,除了她沈灼华,我谁都不要!”
他站在门口,烈烈流光映在他的面上,不舍的情意脉脉流淌,“她已经为我死过一次,我如何舍得有负于她?如何能负她?她答应让我娶了,是我不肯。你们能勉强她点头,却凭什么阻拦她离开?她若离我而去,我也活不成了。”
太夫人拔高了嗓音,有些发急,道:“不!公主她如何放得下离开你!还有两个孩子啊!你想想,若是你不娶,没有解药,你死,她也活不成呀!生离和死别,不一样的。”
他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那我情愿她跟我一起死!”
青山院里的园子不大,有一片小小的莲池,石堆玉砌,朗朗阔阔,颇有几分北地风格。
池中稀稀落落着几株文君拂尘,莲叶一碧脆嫩,莲茎坚挺直立,荷花亭亭玉立,粉红和洁白的花瓣碎碎流溢,空气中有清幽的香味缓缓的飘荡着。
尚有玉洁花苞半紧的裹着,将开未开,从顶端可瞧见里头那一星儿嫩绿的花蕊稚嫩,在夏日几无的细风中轻轻摇曳着一抹粉嫩的光影,似少女的欲语还休。
灼华坐在凉亭边的石座上,倾身伏在围栏上,瞧着水中的鱼儿摆动着美丽的尾巴游来游去,似乎自在,似乎拘束,谁也说不清。
李郯黏着糕点扔进池里,引得鱼儿跃起争食,“伤口愈合了,就出来走走,整日闷在屋里,人都要发霉了。徐悦还真是时刻惦记着你,去上个衙,还特意跑到王府来,让我过来陪陪你,生怕把你闷坏了。”
灼华半眯着眼,懒散的看着,有些心不在焉。
李郯净了手,拿帕子在她面前甩了甩,“我瞧着徐悦最近神色不大好啊,眉心乌沉沉的。”
光影沉沉,灼华道:“我伤重,他每日不合眼的陪着,又要忙衙门里的事儿,许是累着了。最近雨水多,他旧伤也多发作,难免神色差了些。”
李郯忽的扬了抹好奇,“听说徐家的人去黑市找什么药材,怎么回事?什么病症还得去黑市找药材?”
灼华摇头,“不知道,我现在这样,有事儿她们也不会告诉我。”
“也是。”李郯失望的甩了甩帕子,“大夏天的闷死了,连三哥也安静下来了,热闹也没得看,一日日干熬日子,真真是无趣。”
灼华笑睨了她一记,“再来个惊天动地的案子,你便觉得不无趣了?”
“可千万别!”李郯呸了一声,“先是周恒,再是你,都要叫你们吓死了。要看热闹也是看别人的,得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扯着自己和身边的人,那还哪里叫看热闹。”
正说到周恒,就见他与焯华从九曲桥的那一头过来,身后还跟着闵世子和南宫璃、南宫瑾。
李郯皱眉,“她们来做什么?”




卿卿请见谅 第417章 帝心莲(六)选择
灼华轻轻一扬眉,“来熟悉一下环境。”
李郯楞了一下,好奇的追问,“什么意思?”
灼华一笑,没有回答,只眯着眼假寐。
周恒扣了焯华的手,跨出九曲桥的围栏,探出身去折了一枝带着长长莲茎的含苞待放的荷花,进了亭子便递给她:“这枝不错,插到瓶里,明日也该开了。”
这样好的花,灼华很喜欢,看着,仿佛心里都融进几分愉悦,捏着莲茎轻轻敲他的额头:“辣手摧花。”
周恒瞧她精神不错便也安心些,眉眼飞扬道:“今日可好些了?听颉儿说你吃药可不大乖。”
灼华“啊”了一声,拧眉道:“小东西该不是说的大家都晓得了吧!”
周恒一抬手,拨了拨飘逸的衣袖,掐指道:“知道的人肯定是不少了。昨儿去郑家吃满月酒,我那二嫂还问我来着。”
焯华负手站在周恒身侧,难得有玩笑的兴致,微微一笑道:“放心,他也没替你遮掩。如今怕是半个京城的人都晓得,战场能杀敌的华阳殿下竟是个吃药会耍赖的主儿!”
在灼华哀怨无语的眼神中,周恒哈哈笑了起来,艳丽的容色在淡金色的阳光下,美的恍若天人自仙境而来,偏又嘴巴开始坏起来,挤眉弄眼道:“妹妹是等着徐悦亲来喂你,恩?”
他笑的太嚣张,又瞧灼华微微的赧然,终于惹来焯华一记无情的铁砂掌,拍在了后脑勺,“闭上你的嘴!”
周恒一转身窜到他身后,在他耳边细语了几句。
下一瞬便见焯华的手紧了紧,面红耳赤,额角青筋突突的跳着,若不是这会子人多,灼华觉得他很有可能会把周恒扔到水里去同鸳鸯共游。
不过,想了想,又觉得若是这会子没人,估计周恒是要被扒光的,焯华这眼神她实在是有些熟啊,倒是这几日常在徐悦的眼里见得。
想着,忍不住的抿唇一笑。
这两个人的性子是两个极端,待在一处,却永远都是这么有趣。
李郯嫌弃的乜了周恒一眼,真是没眼看,又好奇的看着灼华:“你又笑什么?”
捻了半开的粉色莲花在鼻下闻了闻,灼华轻笑:“我在替恒哥庆幸,啊,不对,是惋惜。”悠悠啧啧两声,朝他挑了挑眉,“人多热闹,可有时候还真是很碍事呢!”
“妹妹可真是了解我们。”周恒伏在焯华的肩上笑的花枝乱颤,眉目艳丽。
焯华红着脸,掐掐不停抖动的眉心,一把拎了他扔到一旁的石凳上。
闵世子是见惯了周恒没皮没脸,笑岔了气,指着她道:“灼华妹妹怎么也变得这么坏了!”
李郯笑弯的眉眼从南宫兄妹身上略过,从灼华手中扯了片花瓣扔在闵世子的身上,“不跟着霸王出去惹事,你们来做什么?”
闵世子摇着扇子的手一顿,惊讶道:“你们不知道?”
灼华笑意微微一僵,轻轻咳了一下。
不过闵世子没有得到暗示,晃悠着脑袋道:“我娘得了太夫人的请托,给长宁翁主和徐悦说亲,今日我陪着我娘去了鸿胪寺与翁主相说的。三日后便可交换庚帖了。我想着来瞧瞧灼华妹妹,翁主和信林君便说一道来。”
李郯是个炮仗脾气,蹭的站了起来,瞪着眼愤然道:“早前费尽心机,算计了几年非要把你娶进门,如今才过几年就要另娶,他这心变得委实快了些!”
南宫瑾轻轻摇一柄白玉镂空的折扇,不紧不慢道:“男子三妻四妾也属正常。”
李郯讥讽道:“是个发情的野狗自然都这么觉得。”
南宫瑾都是没想到堂堂天朝公主会说出这么粗俗的话来,噎了一下,竟是接不下去了。
南宫璃一双明眸闪着点点星光,银河中的繁星流光大抵如此了。
她嘴角含着浅淡的笑意看着灼华,似要从她决绝的前言中寻得一丝破绽。
死生不再相见,她还以为这位公主殿下能做得到了,原不过嘴硬而已。
灼华倒是有些惊讶,早时才来跟她说这事儿,却是已经请了慎亲王妃去说了。
嗤笑了一下,还真是怕她后悔么!
闵世子看着李郯愤然的神色,这才反应过来,灼华那一声咳是什么意思,疑问道:“你们、不知道?”
周恒黑了脸,一拳垂在石桌上,生生把石桌给拍断了一角,碎了一地齑粉,和光飞扬,“他最好有命另娶!我去找他问清楚。”
灼华拉住他的衣袖,眉梢有落雪的伤感,旋即温然一笑:“他还不知道。”
焯华眉心紧拧,默了须臾,语调冷然却又掩饰不住的心疼:“为什么?”
灼华简单解释道:“当初救徐悦的药,有毒,解药只有回贺王爷和翁主有。”顿了顿,“当初他重伤,要救他,用那种药,也是不得以。”
闵世子拧眉,有些笑不出来了。
难怪在皇帝的寿宴上还坚决拒了的,如今却忽然应了。
原以为是南宫璃镇日跟着破案,日久生情了。
这算是要挟了吧?“太医瞧过了么?”
李郯道:“盛翁也没法?”
灼华摇头,“没用的。”
众人默了许久。
烈日炎炎,有鸳鸯戏水池中,悠哉的浮在水面上,时而交颈,游动时搅动着湖面的波光,在午间碎金色的阳光下,晕着一圈又一圈的星波灿灿,几乎是银河倾倒的粼粼璀璨。
那一双鸳鸯就似在银河中漫步,悠闲而浪漫。
似乎全然感受不到人间的悲凉与无奈。
李郯忽然抄起个茶盏扔想那对鸳鸯,“什么狗屁鸳鸯,雌鸟受苦时,还不是另觅新欢去了!”转而冷笑的看着南宫璃,“原当你是什么本事赢了徐悦的欢心,使他移情别恋,原不过使些下作伎俩。”
南宫璃摊摊手,倒也无所谓李郯的讥讽,“我不否认我心悦于他,可也没逼他,那药是我父亲给我做嫁妆的,非亲非故,我做什么要把这样价值连城的东西白白送给他?既然他徐家来求亲,我为什么不能答应?”
李郯噎住,回头看着靠在立柱上一脸澹然的灼华,眼神却落在她的身后:“为什么不让他知道?这是他的人生,怎么选择,难道不该让他自己选么?难不成,你们还要绑着他去拜堂去洞房吗?”
“会知道的,不过不是现在。”灼华浅浅弯了弯嘴角,眼神邈远的似无着落,却又怀着烈烈的期盼,“我能为他做的就剩这些了,做完了……”
“做完了如何?”
那是一声极为压抑的语调,压抑的有些颤抖,就似秋风里枝头最后一叶枯黄,苦苦挣扎。
灼华一转身,就看到徐悦神色苍白而冷然的站在九曲桥上。
阳光铺洒,一片暖色,他却似从地狱而来,眸中有寒星幽光洌冽,乌定定的望着她,似要望进她的心底。
而他颈项间暴起的青筋却泄露他此刻难以压制的愤怒和慌张,仿若冰山崩塌前流窜起的肆意裂纹,最后承受不住落在顶端的一叶枯黄,终至分崩离析,碎了满地棱角分明的晶莹。
徐悦走进凉亭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指腹触及那微微凸起的伤疤,却又让他心头一痛,可左手中捏着的一纸书笺又让他旋即怒道:“沈灼华,你敢把这放夫书送出去,我现在就把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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