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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请见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山羡有思
灼华目光澄澈,如清风拂过他的面,“我知道,我都知道了。”
徐悦望着她的眼,笑的温柔又深邃,似月华破开云层临空披洒的旖旎流光,“知道自己中毒,我真的害怕。”
“害怕我们的夫妻情分这样短,害怕你会不顾一切随我去,可是灼华,当我想到你要离开我,要让我与你此生离,明明活着却无法相拥,那一瞬间,我想着情愿自己就这样死了,情愿你跟着我一起死了,也绝不与你生离。”
“或许我本也是个冷漠的人,我没有那么多的心力再去爱上任何一个人,有你一个足矣。你说你不是个好母亲,或许我也不是一个好父亲。可他们有他们的人生,没有我们,他们也能好好长大。可我身边若没了你,该叫我如何活?”
“灼华,前路还很长,咱们慢慢走,多长多久,你我相伴,两不相负。”
轻纱堆雪,枕屏软烟,月光映人影成双,桂枝蜿蜒姿态妖娆,窗外有风拂动满树芳华,花影沉沉,花瓣碎碎流溢,一派清媚风姿。
他的眼神便似一道幽细的微光,从最深沉的黑暗处婉转照亮她曲折的心绪,微微苍白的双颊上有几许浅浅红晕,似露水微垂花瓣在红霞中耀起的一缕光华,清丽的眉眼旁都沾了浅色的红,更显浅眸中蕴漾的潋滟星光,顾盼生旎。
瞧着他眉心明净,灼华起身去解他的衣襟,想仔细看看那疤上的毒素如何了。
徐悦抓住她的手,深深一吸气,顶了顶她的额,说了那么多话,正是情动不能自已的时候,哪里经得住她这样的动作,“小日子来了,还逗我,真不怕我生要了你。”
小日子来了,要怎么那什么呀?
灼华脸一红,拍开他的手,嗔道:“你、你想什么呢!我只是要看一看你的疤。”
徐悦澈然一笑,微微垂首,炙热的气息拂在她的面上,细吻若蝴蝶翩然在花畔,欲触不触,引的她心痒不已。
可她上前一分他便擦过她的唇瓣再退开一分,勾着她追上来,“不是因为馋我的身子么?”
灼华忍不住的喉间咽了一记。
这人坏得很!
哪里只有他忍得辛苦呢!
忽一笑,她伸手从软枕下拿了本书出来,封面是深蓝色的,没有字。
徐悦一见,眸色一深,立时耳根子通红了起来。
灼华倚在他怀里翻了两页,赫然是男女行房的姿势,一页比一页露骨,交缠嵌合处刻画的无比鲜明。
润白的食指在那人身交叠的图画上划过,她也忍不住的脸红,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稀奇百怪的姿势。
徐悦不自在的咳了两声,浑身热的不行,“你、你怎么找到这个的。”
灼华眉心微拢间有逗弄的笑意,“你自己让我去庆和斋帮你找东西的,原以为能翻出个什么美人图的,恩、哪知道什么美人图的没找到,竟是找到了这个。徐悦啊徐悦,好一个翩翩儒雅的浊世佳公子,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徐悦呢!”
睨他:“竟偷看这样的书,羞羞羞。”
徐悦低声赧然道:“我、我不看要如何与你洞房。”
灼华浅眸一瞪,“骗人,你那时都二十五了,竟会不懂这些?”
徐悦脸烧的眼睛都要红了,“我自小待在军营,哪、哪里有机会接触那些。”
灼华伏在他胸膛低低的笑,只觉捡到宝了。
徐悦尴尬的不行,伸手捏了捏她的腰肢,“别笑、别笑了。”
她笑:“我高兴。”
徐悦温润的容色一舒,轻咳了一声:“我也高兴。”
随手把书一丢,一把扯开他的衣襟,瞧着那伤疤上的深色几乎都将褪却干净,灼华心底的担忧总算都松了下来,然后手指若即若离的轻触着他的肌肤,坏心眼的报复。
“是啊,那么多年了,还是馋你的身子馋的很,怎么办呢?我尝一尝,解解馋……”说罢,俯身落了一吻在他颈项间,舌尖带着温柔的湿润微微一扫,引的丈夫不住战栗粗喘。
徐悦后悔这时候逗她了,这小娃娃如今也是坏得很了,承了她的热情,只是舌尖的濡湿到了小腹,徐悦便不再让她继续了,衣衫凌乱喘息不已的抱着她躺在塌上平复。
伺候的活儿,还是等她小日子结束了,由他来吧!
夜,在静静相拥中如轻纱缓缓扬起,四散着弥漫天地间。
然后有一股凉风送进,带了一抹莲池里的花叶由盛转衰的气息,这个夏日里的炎热和焦急烦忧,就在安稳的心意中也渐次结束了。
自从周恒的案子结束后,皇后把后宫整肃了一遍,或封赏或打压,雷厉风行,威严赫赫,一时间六宫沉静,便是淑妃与庆妃这般伺候了皇帝多年的宠妃也不敢有任何动作。
终究,妻与妾还是不同的。
周家毕竟为后族,实力不容小觑,徐悦自小跟着几位老大帅四处任职或打仗,十多年间积累的人脉也是多有深厚,两下合作,接连拉了数个暗投李怀的封疆大吏下马。
皇后与周家,可谓旗帜鲜明的打压着李怀。
这于李彧来说是好事。
只是朝臣看风向,虽李彧在众皇子中独大,皇帝却也没有要立太子的打算。





卿卿请见谅 第424章 太子人选
而皇后虽无子,但如今膝下还有两个小皇子抚养着,鹿死谁手也难说。
且,最后不计谁是上位,她都是圣母皇太后,周家只要有英国公府父子在,皇后也决计倒不了。
尊亲之至,新帝也得以天下养。
谁能动的了皇太后呢?
是以,便有好些本就动摇犹豫的大臣开始竖起中立的姿态,暗暗观察几个皇子的价值以及皇后的姿态。
李彧势盛也有算计能耐,皇帝多重用,当初两淮的盐务整顿便是权权交托了他去办的,他在两淮应对腐败,可谓生死一线,历经余年才得圆满回来,皇帝也是赏赐无数,于早朝之上几番褒奖夸赞,却依旧没有向德高望重的老臣透露了任何口风,使他们去辅佐指点。
雍王府门前的车马盈门渐渐的也是门可罗雀。
时光匆匆,一年又过一年,细细算来。
灼华从北燕回来已有八年之久,自李彧被她拉下水提早冒头争锋,竟已是那么长时间了。
近年来眼看着几个年幼的兄弟慢慢长成,皇帝也多喜爱,李彧便是愈加焦躁,可越是这时候,他却越不能有所试探。
毕竟,大周的帝王自来高寿,皇帝才至半百之年,身体依旧康健,是绝对不喜皇子盯着太子之位意图分权的。
灼华的眉心动了一下,前世里皇帝是于两年后驾崩的,可如今瞧着皇帝身体康健,秋季围猎都能下场与臣子同乐,如何会忽然病势沉疴?
只是她前世的心思都在为李彧铺路,对于皇帝的病,她是儿媳,也不用侍疾,便也晓得的不多。
如今细细想来,莫非,是夺嫡下的暗害?
今日腊八,宴席不久皇帝寻了几位大臣去说话。
这两年来皇帝多重用李彧,他也办下了不少案子,偏偏没有喊他的意思。
李彧烦闷于宴会大殿的觥筹交错,出来透透气,正巧见得她在此处静坐。
明知她并不想见到自己,可脚步依旧迈了过去。
瞧她凝眉不语,似在思考,若有怀疑的模样,话便脱口而出:“在想什么?”
他的一声问,把灼华的思绪拉回了清明之中。
她对李彧此人总是保有警醒,万不能再如前世一般给他做了算计的棋子。
望着御花园中的海棠花,灼华只淡淡弯了嘴角,“没什么,不过一些琐事罢了。”
沉幽的眸子暗了暗,还是如此,即便他心意不改,她也依旧淡淡疏离,她的笑颜只留给了徐悦,他能见到的不过在梦里,然而在梦里“他”又并不爱她。
遗憾与深恨,让他愈加坠在她划破的深渊里不能自拔。
或许,他也不知道,究竟他爱的是沈灼华,还是爱的得不到的梦中情意。
李彧有些恍惚的迷离,看着她道:“最近还好么?自你受伤后都没有机会去见一见你。”
灼华点头:“我很好。殿下若无事,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顿了顿,“若是徐悦看到我与你在一处,他会不高兴。”
李彧瞧着她的神色如斜阳下脉脉云烟,云卷云舒,少年时的那抹情意的残影便如此刻天边的余晖不退,默了半晌,“你们、还是那么恩爱。”
灼华一笑,浅眸有星光闪过,却是无畏作答。
眉头一动,深沉的眸光流转沉幽,转瞬一股精明凌厉,他道:“如今陛下对我也算温厚重视,却处处提点不叫我与重臣接近,如此便是没有立我为太子之意。只是我不明白,成年皇子中三个去了封地,唯我与李勉、李卿在京,可李勉出嗣又无意于朝政,李卿更是从不曾接触朝政,还有几个幼弟,左不过十来岁,难不成陛下还要等着他们长成么!”
灼华笑意澹澹,漫不经心道:“十来岁又如何?当初太子殿下十二岁便可为陛下处理政务了,文治武功熟稔有余。”浅眸不过轻轻扫过他,却叫人瞧不清底色,“王爷要耐得住性子,是你的跑不了,若不是你的,你急了,便是连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了。”
风动树影摇曳,婆娑之声沙沙,听得久了仿若人也成了那花叶中的一片。
李彧的声调立时有了棱角分明的弧度,“斗了那么多年,竟是为了那万分之一的机会!难不成,我只不过是陛下手中的一颗棋子么?”
听他如此深沉语气,浅眸沉沉然闪过一丝疑忌的光,却依旧不动声色。
灼华淡淡道:“能做棋子,说明你还有被利用的价值,否则,你此刻应该在封地。”抚了抚衣袖,神色浅淡无波,“今日腊八,命妇宫嫔多来往,殿下说话还是仔细着点。你死了不要紧,别连累了身后族人。欲成大事,心浮气躁便是大忌。这么多年了,这点儿道理都不懂么!”
李彧神色一凛,立时收了所有情绪,抬手掐了掐额角,沉沉呼吸了数回,才道:“那我如今还能做什么?等着那几个小的长大,然后再与他们斗?”
及不可查的掀了掀嘴角,前世里,你可当真没给他们长大的机会。
那些皇子之中,但凡透了那么一点争夺之意的,死的死,疯的疯,圈禁的圈禁,也不过李勉和两个没谋算、没外家的郡王爷能活到最后了。
“他们?”灼华冷笑道:“你以为你真把李怀斗倒了?你以为李锐身后暗投过去的就真的只是那么几个人么?李怀的城府远比你以为的要深沉,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解决他吧!”
似一卷巨浪兜头而下,李彧震惊激冷之余,惊道:“周家和徐悦如此打压,他还能再有翻身之机么?”
灼华眉心一动,只道:“为什么不能?只要不是被皇帝厌弃的,就有机会。当初陛下争太子之位时,可说几乎什么都没有。”
李彧狠道:“他回不来,又何如与我挣!”
灼华掀了掀嘴角,只道了一句,“太后病势沉疴。”
一旦太后薨逝,封地的王爷们便可上折子请求回京奔丧,而人一旦进了京,便多有借口不走,或者暂时不走。
想了想,还是不去提示他身世之事,万一她猜测是真,这个人手腕狠辣,说不定真的会趁其他独大时对皇帝下手,到时候若皇帝没有遗命,一切便是以皇后诏命为尊。
而皇后如今厌恶李怀,便是很大可能扶持李彧上位的。
这可不行,谁知道这心狠手辣的疯子上位后会做出什么来!
“你不是皇帝心目中最好的人选,那么就让自己成为那样的人选,心存怨念,只会让你输的更快。”灼华的眼角余光扫见有一抹白色的挺拔身影站在远处,抿了抿笑意,转而冷然道:“陛下盛年,心中清澈澄明,你越急,他越厌弃。从前尚能动心忍性,如今却是混忘了。太子……”
淡淡哼笑一声,“别是欲壑难填,再葬送了自己。”
李彧眼中闪过一色阴郁。
不欲于他多说什么,灼华脚步轻快的走到那抹白色的身影前,指尖轻轻碰了他一下,笑意柔软,“陛下的话这样快就说完了?”
徐悦笑着应了一声,修长的指反手一勾,右手扣住了她,于宽大的袍袖下十指紧扣,左手拨了拨被发髻勾住的石榴色流苏,细细顺了顺,“不怕冷了,一直坐在外头。”
此时的灼华已然迈过二十的年岁,可在丈夫面前却可以一直娇软软的做个小孩子。
她笑的如蜜清甜,拇指在他的手背磨砂了一下,“躲起来,等你来找到我。”
徐悦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调皮。”眸光一撇,“他又来找你做什么?”
灼华撇撇嘴,“他还能做什么,无非就是着急为什么陛下不肯立他为太子。”
徐悦看了眼妻子,瞧她厌烦的样子,不禁好笑:“这两年确实是让人看不懂皇帝的心思了。如今诸皇子中唯李彧最得人心,又平两淮之事,心计能力都有,皇帝重用他,却似重用朝臣一般,仿佛并无立储之心。”
“莫不是皇帝心中早有人选?”




卿卿请见谅 第425章 岑华
灼华也说不上来,照理说前世里皇帝只冷眼看着皇子们争斗,却也是流露了“谁赢谁是太子”的意思出去,倒不像今世,皇帝忌惮皇子们的争权动作,甚至借着他们的手重新收拢权利。
莫不是李彧的身世当真有问题,而叫皇帝起了疑心?
她摇头道:“天心难测,也或许人选早已经定了,不过是不想太子早露端倪成了众矢之的罢!”捏了捏丈夫的手掌,眨眨眼,问道:“徐悦,你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做了什么呢?”
徐悦微微一歪头,“哪里能瞒着你做什么呢?”
灼华道:“我才知道,暗里打压李怀也有你一份力了。”
徐悦笑,“为夫人出气,是为夫该做的。”
她一晒,如月华清敛柔婉,“这话我爱听。”
徐悦顿了顿脚步,侧首看着她。
灼华疑惑的跟着停下,微微抬首仰望于他,“恩?”
他垂首在她耳边细语一句,“我记得夫人说、喜欢我不说话的声音来着。”
灼华轻轻“呀”了一声,半是嗔半是羞的斜了他一眼,“不知羞,青天白日的,说什么呢!”
徐悦浓眉一挑,“那、我晚上说与夫人听,恩?那本书上的动作还有几个尚未用过,今夜都试一试,如何?”
灼华眨眨眼,有些后悔找到了那本书了。
这家伙脸皮也是越来越厚,那厚厚一本,除却需要女子唇齿的,半年里他缠着她一一试过,虽然她依旧馋他,可也不能这样啊!
灼华拧眉讨饶,“今夜便罢了吧,我的腰也不是铁打的呀!”
徐悦眨眨眼,拉着她脚下生风就让重华门去,“今夜你压着我,我的腰很好。”
灼华:“……”流氓!
关于皇帝的态度灼华静下来时细想了许久,倒不是她为李彧担忧,而是,若皇帝真是疑心了李彧的身世,偷龙换凤,欺君之罪,恐怕沈家要有灭顶之灾了。
那样的罪责,怕是父亲与皇帝的年少之谊、辅佐之情也无法换取族人一线生机。
只是一切都是她的猜测,也不敢轻易去证实,一旦露了端倪,便成了旁人打击沈家的把柄。即便不是事实,也有可能别捏造成事实。
李彧和沈缇死不死的她不在意,只是这两个人便是叫她厌恶,终是老爷子老太太的女儿、外孙,紧要关头,总要保她们一条命的。
灼华虽不喜热闹,可心中存了这样的疑影儿,每每哪家宴请,若是雍王府和庆安候府都在邀请之列的,她也会去,细细观察这三姑母沈蓉的神色,渐渐,这样的猜想愈发的确认。
心下便对皇帝起疑的可能也多了几分担忧。
好在,旁人没有这样的思量,只当沈蓉将李彧当做了既是外甥又是女婿的关怀着。否则,这会子还不知要借什么案子将这样耸人听闻的真相揭发出来了。
灼华想着,只要旁人不揭破,皇帝自己应该也不会去揭破的,毕竟也不是什么好事。
“姑娘!姑娘!”静姝急急忙忙的奔了进来,脸色又是喜又是忧,“岑华、岑华回来了!”
灼华蹭的站了起来,脑中懵了一下,“在哪?”
静姝指着外面道:“外头,就在外头!”
灼华脚步踉跄了一下,下了廊下的台阶,就见岑华手中捧着个棕色的小瓮站在半月门下。
岑华慢慢走了过来,神色一如往年的淡淡无波,“岑连没了。被埋在了齐国的海边。我想着,她会希望回来见见姑娘,告诉姑娘,她把任务完成的很好。我把她火花了,带她回来,再见您一面。”
灼华觉得喉咙里哽了什么,有些疼,眸中有薄雾拢起,抚了抚那装着岑连骨灰的瓮,干干的说了一句,“回来就好。”
倚楼和听风那些年里跟着她们学了很久的剑术,看着岑华独自一人回来,都忍不住仰头望了望天,似乎是想把眼中的一抹水色眨回去。
她问岑华,“你知道岑连本来姓什么吗?”
岑华告诉她,“赵,叫赵沁。”
选了个山崖顶的开阔之地,挑了个明媚的好日子,收拾了岑连、不,是赵沁从前用过的长剑、穿过的衣裳,一并下葬。
徐悦亲手给她刻了碑。
那是他们的朋友啊!
灼华站在山崖边,抱着装着岑连骨灰的瓮,低低自言:“你于元祐十六年来我身边,于元祐二十三年回归大地,从此无人问你前程,无人问你归期,前路你将独行。”
她忽高举了那瓮,朝着崖边凸起的尖石砸去。
岑华脚下虚走了几步,面上有惊,双目微突,却又听她道:“今日放你自由,天高水长,愿你自在,来世无忧。”
山谷里吹过一阵细微的风,卷起山峭上的骨灰,幽幽打了几个旋儿,飞扬到了半空,然后乍散而去,沁在了空气的每一个角落里。
至此,天地无极,任她来去。
岑华怔了一下,细细念着什么,却是无声。
灼华闭着眼,长长一叹,默了良久,她走至岑华面前,抬手拢了拢她被山风吹起的发丝,轻声道:“你若想从此逍遥于江湖,自可离去。若是想留在我身边,可能、还是很危险,但是岑华,很高兴你能回来。”
岑华似乎不解的看了她好一会,最后只是跟着灼华的脚步一同回了鹤云居。
她们的屋子还在,一切还似从前。
除夕夜。
同往常一样,大管家采买了好些孔明灯,萧氏和两个庶房的奶奶带着丫头们在后头大圆子里的空地上放灯祈福。
看着满天的孔明灯,灼华问岑华,“南方之战后,你们流落到了哪里?”
星星点点的橘色灯火在天际摇摇曳曳,似星子一般,却比星子更明亮,岑华的眼中映着孔明灯的光亮微微闪烁着,“属下被大齐的渔民救了回去,养了半年才好起来。又找了半年,在回贺的常春江下游的一个寺庙里打听到,她被大和尚救了起来,只是没有撑过那年冬天。”
“重伤不治,没了。”
“我也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灼华瞧不清天上有多少孔明灯,只觉得明晃晃的朦朦胧胧一片橘亮,“后来呢?”
岑华道:“回到救我的农户家,给他们打了一年的鱼。”
灼华点头,“这样很好,救命之恩,该报答的。”默了良久,她握了握岑华的手,“那么多个日夜,我等着他,等着你们。有你们两个,徐悦才能回到我的身边。”
“岑华,谢谢你,也谢谢岑连。”
岑华抿了抿唇,感受着这个冬日里残留在手上的一抹温热,“大公子让我和岑连留在姑娘身边,便是要护着姑娘和姑爷的。这是属下与岑连该做的。”
灼华怅然摇头道:“若是当初哥哥没有把你们送到我身边来,或许你们还在礼王府安安稳稳的活着。我也曾想,若是没有坚持让你们去云南,去帮我护着徐悦,你们这时候也能好好的。可我又庆幸着,那样的艰难危险,幸好有你们两个护着他。”
“这个院里的丫头,我个个都护着,却唯独你们几个功夫好的,总是为我和徐悦出生入死,我们却没能护着你们什么。”
岑华的语调似乎有一瞬断裂:“大公子和二公子常遭人刺杀,暗卫一样死的死、伤的伤。属下与岑连承教王爷麾下大将,是暗卫也是兵,若能举剑杀敌,也是归属。”
是啊。
嫡长孙和次孙,将来的世子和辅臣,他们不死云南的那些庶子哪里还有机会。更或许,朝廷里也有人希望他们死,以此挑起云南与朝廷的纷争。
是暗卫,也是兵,说的真好!
灼华薄薄一笑,若灯火下花枝间的残影,“幸好你能回来,好好活着,替岑连的一起。”
时日悠缓,太后的病逝熬过了冬日,虽下不得床,倒也平稳了下来,苦汤苦药的吃着吊着一口气在。李怀想要回京的脚步没能顺利迈出来。
而沐王府却在开春以后接连办起了丧事,侧妃、小公子一个接一个的过身。




卿卿请见谅 第426章 欠收拾
灼华与李郯去吊唁的时候发现,蒋韵真的再也不是从前的蒋韵了,她利落有致的置办了李勉妾室庶子的丧事,无不细致,极尽哀荣。
面对妾室娘家的怀疑,她应对自如,轻而易举摘清了自己,又把冒头引导了另一个侧室身上,那八面玲珑又镇定自若的样子,是个真正傲然而高贵的亲王正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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