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请见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山羡有思
她有心机有谋算,温柔而冷淡,就好似……冬日里傲然的梅花,美丽而不耀眼,缓缓的散发着只属于她清浅香味。
他眼神微闪之间渐次有了几分沉沉的势在必得之意,笑意和缓如潺潺如溪水,道:“阿宁对时事洞若观火,分析的很对,几乎全中。”
煊慧听得愣阿楞的,越来越觉得这个妹妹是个厉害人物,心中几番庆幸自己极时“回头是岸”,如今与她亲厚,否则这会子怕也是沈焆灵的下场了罢?或许更惨!
眨眨眼,她又忍不住好奇道:“有什么不对?”
灼华又竖起了书册,阻隔了他看“棋子”的眼神,那种感觉真是叫人厌恶,嘴角微微一掀,幽幽道:“我压根儿不知道内奸是谁呀!说了这么多,其实也只是猜了个大概而已,殿下说我分析的几乎全中,也不过是客气客气。我一内宅小女子,哪里懂什么政事。”
不知道么,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即便前世她再不关心政治也是知道一些的,旁的小鱼小虾的或许记不得,不过反叛的大头目,还是有点记忆的,说不知道也是“客气客气”而已,省的别人以为她真的能够“未卜先知”或者认为她于政事敏锐,到时候她可就真的有麻烦了。
老太太倒是对于灼华能分析出这些没什么太大的惊讶,这半年来她给的惊讶已经太多了。就算灼华这会子给出内奸的名字,她都不会觉得奇怪了。
可老太太却并不高兴。
因为,慧极必伤啊!
卿卿请见谅 第68章 叛乱平
北方之地大灾,京里大乱,人心惶惶。
沈家、郑家、顾家以及各寺院、道观、庵堂同一日里搭起了粥棚,每日热粥不断,第二日起其余各家官员府邸也陆陆续续搭起粥棚,每日三餐或每日一餐的定时布施。
北燕三大封疆大吏,亲自跑了趟商会,召集了北燕大商关门商议了一炷香的功夫,成功“说服”各大富商同意将米价降回十五文一斗,并且“很高兴的表示”愿意开私仓布衣施粥,与贫困百姓共度难关。
然后,三位大人也很义气的拍胸脯表示,会为各位大商具折上奏,将其大义上禀天听。
三日的功夫,整个北燕省陆陆续续搭起了几百处大小粥棚,百姓有了口吃的,自然也不会去心慌什么远在京都的叛乱了。
又过了五日,京里平定叛乱的消息果然传来了北燕。
话说皇帝率百官开拔,留内阁四阁老坐镇,六部官员早朝照旧上奏内阁,一切井井有条。
直到皇帝发出五日后的寅正,守卫皇宫的禁军右副指挥使戴荣忽然病倒,左副指挥使江眠接管留在京中的禁军。五千营大将军左都督傅潜暴毙,五军都督府右都督洪文亮接管五千营。
巳时城南兵马司发生大乱,巡防营被调去平乱,皇城巡查由三千营顶替。
蒋首辅之子蒋暄去查明缘由的,后死于营中,恩,正是老太太的表兄,蒋楠的祖父。
然后禁军宣布戒严,京都四大门都换上了五千营的人,家家户户大门禁闭,闲人不准上街,若有不遵者格杀勿论。
皇宫被云郡王占领,既是皇帝的五哥,皇后、年幼的皇子公主及后妃们都被关在冷宫之中。
傍晚时分,朝廷重臣之家都遭到了贼人围攻,其中包括了定国公府、魏国公府和蒋家。礼亲王手握重兵,叛王是不敢轻易动王孙的,是以姜遥和姜敏还算安全。
早在戴荣病倒,敏感者便已经察觉了不对劲,定国公府便早早布下防卫,大乱起,姜氏兄弟先一步领着府兵去了定国公府,两府的府兵加起来足有千人,再有弓箭手和陷阱,虽有轻重伤者百余人,但好在无人因此丢了性命,不幸中的万幸。
只是可惜了定国公府西跨院,因为被烧了个精光。
魏国公府和蒋家皆是损失惨重。
叛乱第二日,贼兵并不再围攻,显然他们的目的不是屠杀,仅是为了确认各重臣府邸中是否藏有兵力。
叛乱第三日,勤王杀到定州,拿住了百官极其家眷。
叛乱第六日,勤王带着叛军杀到了京都城门外,五千营的洪文亮大开城门迎勤王入京都。
勤王的五万大军驻扎城外,防止援兵闯城。
进了城,谁知洪文亮矛头调转直指勤王,与五皇子从民户中突然杀出,斩杀叛军三千,勤王被生擒。
同一时刻,巡防营平下南城兵马司叛乱反扑回去,五千营傅潜、右副指挥使戴荣忽然出现,砍下叛将江眠头颅,重新接管皇城防卫,护着皇帝重回皇宫。
事情一旦反转,武英候府周家三位公子、定国公、姜氏兄弟、永安侯府苏仲垣父子等人,领府兵截杀城中叛军——三千营及其云郡王私兵,当然参合其中的还有北辽暗探。
拿下勤王后,傅潜也顺利掌控了城外的叛军。
半日功夫,整个京城重归皇帝手中。
云郡王眼看大事难成,拿了皇后为质,谁知皇后威武霸气,情愿撞剑自尽也不肯为小人威胁。
索性皇后虽受重伤,却无性命之忧。
云郡王、勤王及其内应,一举成功拿下。
果如灼华猜测,皇帝一直都在五千营中从未出城,从始至终的行动都是他在指挥。
傅潜假装被洪文亮杀死,戴荣假装中毒病倒,当然,蒋暄之死也是假的。
不过重臣也不是半点没有死伤。
云郡王占领皇宫,六部要员被困大内,不知皇帝计划又坚决不肯归顺的,都被残忍杀死。
父子同朝为官,子不能越父,是以灼华祖父定国公早已卸了差事,世子、五子无有实差,这才免去一劫。
魏国公府同理。
而蒋阁老乃是知情者,长子“被杀”自是心痛难以自制的当场晕厥,次子、三子“着急”送老父回府,蒋家顺利躲过一劫。
值得一说的是,苏仲垣长子在叛乱中被贼兵杀死,三子重伤。
皇帝在做了最后的清算后,查抄了勤王府、云郡王府以及叛臣府邸,然后赏赐了各个功臣,顺带拿了查抄的真金白银又替功臣之家修缮了府邸。
经历一场大乱,虽伤元气,但皇帝顺利除去心腹大患,顺带拔除了身边的暗探。
沈煊慧感慨:“可惜了那些忠臣……”
老太太默念着经文,好半响才悲悯道:“陛下会给予抚恤的。”
“人都死了,抚恤有什么用。”灼华并不觉得可惜,“所以啊,为官不止是要忠,还要锐。”
这些忠臣即便今日逃过一劫,他日在官员派系的纷争中,依然是死的最早的。无有敏锐的洞察力和算计,其实根本不适合入朝为官。
李彧赞同,“阿宁说的极是。”
然后沈煊慧又想到了未婚夫婿,心中不免惶惶然。
灼华看了李彧一眼,浅浅一笑。
此人啊,果真利害。
此番他来北燕做掩人耳目的功夫,一来可保自己远离危险,二来也能不受封赏,更能远离其他皇子的嫉妒。
五皇子胜在军功,军功却是皇帝眼中最危险的存在。
是以,哪怕三皇子无有多少实在的功绩,却还是屹立在爭储的队伍中,因为皇帝需要有棋子去掣肘五皇子。李彧就是看的明白,所以这么多年一直隐藏实力,暗中扶植属于自己的势力。
他总是离京游历,身边跟着的世家公子不少,有些是受家中长辈去监视他,有的原是无心争斗同样喜欢山水。而他就是有这个本事无形中的拉拢那些年纪相当的公子哥,让他们欣赏他,城服于他,然后背叛家族,站到他的身后去。
就如魏国公府的徐惟、礼部尚书的蓝公子,当然还有更多人。
这些人就成了他的暗棋,关键时候出其不意的出手,往往都能为他化解很大的危机,或者创造更大的机会。
三皇子虽是唯一的亲王,却是注定了会失败的,一旦五皇子独大,李彧就算不肯冒头,皇帝也会逼着他站出来。这边是帝王的权衡之术。
而这一天就快了。
所以,李彧才会着急拉拢苏仲垣。
可惜沈焆灵再无可能成为嫡出,到不知李彧还要怎么替她谋个好出路,来打动苏仲垣呢?
而徐惟和徐悦之争,也不知会是个什么走向。
徐悦到底看出画中背后之手是谁没有,她可是画的很明显呢?
她希望徐悦能赢。
卿卿请见谅 第69章 定亲
紧跟着从外头送回来的还有关于柳家祖宗三辈、主支旁支的消息,柳家乃是太原大族的远房分支,只是早已经不依附主支过活,行事也大都稳重靠谱。
沈家去柳家老家打探消息,柳家自然是晓得的,一闻沈家的人回了北燕,第二日柳家便请了顾家夫人来提亲,老太太表示要考虑考虑,与孩子的父亲说上一说。
当然了,这都是不成文的流程,是为了显示女方的矜持与身价。
沈桢与柳大人相识十余年,是老交情了,私下里自然早早就通过气了,柳家和媒人得了拒绝还是笑呵呵的。
又过了三日顾夫人喜气洋洋的一身鲜亮,又登了门,这回带着柳扶苏的庚帖,以及一对活蹦乱跳的大雁。
两个小的围着被捆了脚的大雁,又叫又笑,欢快的不得了。
沈桢为此特意告假半日留在家中亲自等着媒人前来,然后老太太点头,沈桢笑呵呵的收下了庚帖和象征美好的大雁。
这是他第一次为孩子定亲事,沈桢既高兴又感慨,然后又打趣灼华,“阿宁颇有做媒的本事!”
灼华倒也不客气,一扬眉,不客气的要揽下大哥哥的亲事。
沈煊慧在一旁羞的满面红通,帕子掩着面,又偷偷瞄了眼对面的大哥哥。
烺云低头轻笑,微微红了脸。
顾夫人凑趣儿的笑道:“那下回可得再请我做了现成的媒人啊!”
老太太和沈桢自是好笑的点头称好。
交换了庚帖,柳家请了高僧合了八字,当然,必是天作之合。
十月十五是好日子,柳家便流水价的将聘礼送进了沈家的大门。
婚期定在来年六月初六,是上上大吉之日。
一旦婚事定下,沈煊慧便不能再去听学,得安安心心的绣嫁妆了。
下聘的当晚,赵氏使了身边的丫鬟给灼华送来一件白狐皮毛的斗篷,以表谢意。
宋嬷嬷抚过那件华贵的斗篷,映着窗台下的一律阳光,当真是油光水滑,啧啧道:“不愧是大商,这样好的皮毛便是宫里也少有。赵氏倒是个明白人,晓得咱们姑娘为了大姑娘一翻用心。”
灼华看着斗篷,轻缓一笑:“她为着大姐姐这两年也是费劲了心思,明白人好啊,大家处着也舒坦。原就是一家子,大姐姐嫁的好,我这个做妹妹的将来也多一重依靠。”
宋嬷嬷越发赞赏她小小年纪有这样的信心胸,点头道:“咱们三爷得力,大哥儿和大姐儿都很好,四姑娘和三公子跟你也亲近,姑娘往后自有依靠。可惜了二姐儿,姑娘原也是为了她打算的,心胸狭隘了便是登不上台面的,往后还真是别往来的好。”
原本灼华到真是没想因为苏氏的事情牵怒她,可惜了,沈焆灵是个没知足的,帮了她是应该,不帮便要咒骂。即便为她寻了好人家,人家也未必感谢她,若将来过的不顺遂,指不定又要将过错推到她的身上来。
更何况,沈焆灵一心想嫁徐惟这样国公府的高门,旁人她还看不上呢!
“苏氏到底前后掌中馈两年多,不可能就这样没了筹码,咱们该让她出手了。”
然后,灼华又使人去沈焆灵和苏氏处告知这个好消息,顺带也告知了苏家的消息。
沈焆灵闻得消息又哭了一场,然后连着两日没有进食。
苏氏闻得消息照旧吃喝,无有任何反应。
于是,灼华愈加确定苏氏还有棋子在暗处,否则她不会这样沉得住气。
灼华又唤了倚楼去知会了冬生和看守的婆子,适时松懈一些,好歹给了她机会做出动作么!
秋水担忧道:“反正那东西每日都进她的饮食,由着她自生自灭便是。苏氏的手段太过阴鸷,万一再伤着姑娘可怎么好。”
灼华挨着凭几,懒洋洋打了个哈:“不会有事的,她如今留下的人手不多了,帮她女儿算计还来不及,怎么会分了精力来对付我。”
宋嬷嬷晓得劝不了,只好叫了倚楼和听风轮流去盯着潮汐院,确保那边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控中。
十月十八是沈煊慧的及笄礼,笄礼前三日戒宾,前一日宿宾。
一般来说女儿的及笄礼是由母亲来主持,但沈桢嫡妻过世,便由老太太来主持,灼华为唯一嫡出,便由她作为傧者来操持宴席,算是压场压阵。
请的是顾家夫人为攒礼,即礼仪主持者。
正宾是北燕本地一位高寿高德的老太太,再由老人家选择一名女性作为她的助手,即簮者。
乐者一人,由长须飘飘的盛老先生出席充当。
然后执事三人:奉冠笄协助正宾,分别是顾华瑶、郑云婉和刘经历家的姑娘刘莹。
以上这几位提前一日都已经住进了沈家,称为宿宾。
特殊时期未免影响不好,只是小小操办,只请了交情深些的人家来热闹一下。
沈家的世子身子弱经不得长途劳顿,五房的事皇帝虽放了一码,国公爷还是下了禁足令让其反省,六房远在江西也来不了,最后都是打发了家中亲信送来定亲和及笄的贺礼。
沈焆灵的错处没有传出去,沈煊慧的好日子,老太太为了沈家脸面自是要放她出来的。
她倒也乖觉,得了春桃的口信儿,信誓旦旦表示自己会好好表现,不叫家里丢了脸面。
十九日寅正,灼华在妆台前梳妆,倚楼沉着脸进来,胳膊上的衣物被划破,还流着血,见着她如此着实吓了一跳,忙叫长天去打热水,又喊秋水取了伤药和干净衣物来。
灼华替她擦拭着伤口上的血迹,又上了徐悦给的伤药,浅颦微蹙:“还好伤口不深,与谁动的手?怎么还伤了?家里戒备森严,如何还会有人潜的进来?”
倚楼拧着眉道:“属下暗处盯着潮汐院,果然有人趁着今日府里忙偷偷潜了进去,那人打晕了婆子。属下正要出手,没想到背后忽然有人偷袭,一时不察就被划了一剑。那人有些底子,真若打却未必是我的对手,只是他似乎没想与我缠斗,刺了我一剑就跑,属下担心院子里的人会对冬生下手便没去追。只是,一晃的功夫去见苏氏的人就跑了。”
灼华心里一急,忙问道:“冬生如何?”
“冬生得了姑娘的话,一般都待在耳房,她没事。”倚楼穿上衣服又道,“但是苏氏交给那人什么东西,有什么计划,属下一点都没打探到。”
“无事,你们没事就好。今日嬷嬷辛苦些去盯着厨房,以防有人在吃食上动手脚。”灼华稍稍松了口气,靠着床围沉吟了须臾,又问了倚楼,“可看请偷袭你的人是谁吗?”
倚楼摇头,回道:“蒙着面,不过看身形那两个都是男子,应该是家里的护卫。”
长天皱眉道:“家中护卫一百八十余人,怕是难查啊!”
宋嬷嬷却道:“倒也没有那么难查,想要不惊动闵大人偷偷潜进后院是不大可能的,那么只能是守着咱们院子的护卫,才有可能在闵大人的眼皮底下光明正大的进来。”
“护卫换班的时候闪出来一时半会儿,确实不招人怀疑。”长天觉得只有这个时候是最容易出问题的了,“进后院来的护卫都是排了班的,名单都在闵大人手里,咱们只要去问一下就晓得了。”
秋水却觉得事情也没有变得简单些,“一班二十人,两班交换,那便是四十人,而且也未必只有他们两个人。客人马上就要上门了,怕是来不及查清的。”
灼华有些头痛,没有“未卜先知”的时候,就是好难啊!
蒙着厚素纱的窗棂投进流素般的光影落在她素白的面上,有浅浅的倦意在眼下化了薄薄的乌青,灼华掐了掐眉心,一场中毒到底是伤了内里了。
沈煊慧的亲事有了着落,沈焆灵只小了沈煊慧半年,婚事老太太却迟迟不提,苏氏必然是着急啊。
“苏氏如今担心无非就是沈焆灵的亲事,我猜今日她们动手的对象,大约是会徐惟。”
苏仲垣得永安侯看中,一来是他自己有能力有野心,二来便是他那四个同样出色的儿子,可惜了,京都此番一乱,一下折损了两个儿子。
苏仲垣的长子和三子可都是有身手的,那日领府兵杀敌的高门公子不少,偏偏就他家中男子一死一重伤,饶是他反应再慢也该知道,京里有人要算计他。
敌人躲在暗处随时准备出手,苏仲垣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管苏氏母女,而苏氏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手里的筹码越来越少,她应该不会浪费了去害她或者旁人,因为大约也不会成功。
沈焆灵钟情于徐惟,可她庶女的身份,若是不用些特别的手段,定是进不了魏国公府做嫡房的正妻的。
那么,自然是要把筹码全都为她算计了。
“倚楼今日跟着老太太,以防万一,一应吃食茶水都要验过才行。”想了想,灼华又道,“听风去小憩处盯着,外男不方便进女子院子,小憩处便是最有可能出问题的。”
黑脸的听风拒绝,“不行,姑娘身边不能没人。”
灼华蕴了浅浅的笑色,郁郁青青:“今日我大约都会在前院,我会喊了严厉跟着我,若真是府里的护卫,也无有几人能打得过他,再说还有闵大人呢!你们不用担心,大局为重。若是出了乱子,家里的脸面可就拾不起来了。”
身为护卫,使命便是守护主子安全,但更重要的是听从主子的话,倚楼和听风相信她的安排,顺从应下。
今日煊慧是主角儿,要留在老太太身边儿的,是以庶务便交了灼华一人打理。
从老太太处请安出来,焆灵摆出娇柔盈盈的笑面孔与烺云边去了前头等着客人上门,灼华则便直奔了西跨院检查。
李彧今日未有出门,看灼华去忙,便跟了上来。他十分好奇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如何能镇得住那些泥鳅似的管事。
灼华见他跟着,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忙开了。
事情昨日晚上灼华已经喊了管事儿们反复敲定过,今日只要巡过就行。
已经办过堂会,灼华倒也不必装做生疏不懂,处理起事情快速又利落。敲打过两回之后,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管事敢再与灼华为难,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关键的厨房有宋嬷嬷和刘妈妈会盯着,她到是很放心,看过一眼就去了小憩处。
着重叮嘱小憩处的丫鬟定是要妥当伺候客人的更衣、休息。灼华经历过一世,知道这小憩处惯来是最好利用来“成全好事”的。一不小心,沈家的名声都要被拖累。
李彧跟在旁边听着看着,对她愈发的感兴趣。
似乎那些婆子都很敬畏于她,跟在她身侧报告进度,有问才有答,无有一句废话。她说话很轻也缓,嘴角至始至终的带着清敛的笑意,对于各处之事都了如指掌,吩咐起事情干净利落,颇有凛然威势。
灼华招了听风出来,细细叮嘱:“千万小心,若与人动手,打不过就跑,喊了护卫便是。”
听风盯着灼华身边的严厉,瞪了好半响,严厉才反应过来,拍着胸脯表示会护好灼华,听风这才黑着脸又影去了暗处。
李彧好奇的看着她,“甩下客人跑?”
卿卿请见谅 第70章 及笄礼
灼华转身离开小憩处,看了李彧一眼,容色若月下的空明积水:“沈家的护卫身手都还不错,客人金贵,我的人,也金贵。”
李彧扬了扬眉,似乎颇为惊讶,倒也明白为何那些来来去去的丫鬟婆子对她身边的人都格外客气有礼了。
待到检视过两边,灼华去到大厅,客人已经来了不少,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
两个小的今日也被放了到前院来玩耍,遇上几个年龄相当的,躲在角落里嘻嘻哈哈的不知在玩什么,跟着一起疯的竟是郑景瑞。
沈焆灵立在老太太身畔,十分规矩,偶有夫人问话,有问有答,笑意柔柔,十分得体,眼神偶向徐惟瞄去。
柳家夫人正拉着煊慧和几位太太说话,煊慧笑容明媚面色绯红,微微低着头坐在柳夫人身旁,时不时稍稍抬眼瞄一下未婚夫婿。柳扶苏与烺云几人在一旁说这话,撞见她目光时,则笑容轻柔回以一笑。
陈妈妈抱着凤梧,几位太太正围着他逗弄着。陈妈妈不忘说着凤梧的“奇遇”,太太小姐们听得目瞪口呆,纷纷说着凤梧命大,又说灼华果决又魄力。
老太太看看孙女,又看看孙子,瞧着她们个个出色又得人喜爱,心中也是高兴,眼角的笑纹都深了几分。
灼华低头一笑,如此,挺好的。
见着李彧进来,大伙儿忙都起身行礼问安。
李彧笑容朗朗的说着“不必多礼”,然后在烺云他们一圈坐下。
坐在东侧角落里的顾华瑶和郑云婉轻轻喊了灼华一声,又笑眯眯的朝她招了招,她们好奇关于凤梧的事情,正急着找她来说说呢!
灼华朝她们一笑,正要过去,却被人一把拉住,眨眨眼看去,愣了一下,蒋少夫人?
京里刚刚平定,蒋家的人这么快就到了?
蒋邵氏不着痕迹的瞧了李彧一眼,笑意温暖的拉灼华去到一旁说话,对着几个陌生的面孔一水儿的夸她,如何如何的温柔端庄,如何如何的能干漂亮,如何如何的心思细腻,夸得灼华都有些心头发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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