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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小厨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团子来袭
长公主光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安抚樊家就头疼,那可不是像陆家一样的死衷之臣!
而且皇帝往皇后宫中去了,必然是惜嫔被樊家小儿子轻薄一事有皇后在里面推波助澜。除去惜嫔,打压樊贵妃,一石二鸟,皇后何乐不为?
但以长公主对皇后的了解,这绝不是皇后自己能想出的计策,不然樊家小儿子在御前当差这么久,为何偏偏就在今日轻薄了惜嫔?
这里面绝对也有辽南王的手笔!
也是这一刻,长公主才觉出辽南王手段的可怕,能找上她也就罢了,深宫里也有他的人么?
皇后怀有龙嗣,眼下便是犯了弥天大错也动不得,更别提只是设计了一个小小的嫔。但皇帝提剑去了坤宁宫,长公主不得不担心自己这个侄子又发疯。
此时的皇宫早已乱做一团,到处都是宫女太监的哭声。
新帝一身明黄龙袍半边都是血迹,手上的长剑也血泽未干。
坤宁中的人一早就得了新帝提着剑往这边来的消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哭着劝她快些去太后宫中躲一躲。
皇后脸上带着凄然,她是个端庄的美人,眉眼如画,气质雍容。
此刻正轻抚着自己腹部,眼底噙着泪冷笑道:“他最好是连着本宫一并杀了,再扶持他那心尖儿上的人坐上这后位吧!”
“娘娘,您何苦在此时同陛下置气?您怀有龙嗣,等陛下气性一过,您服个软这事也就揭过了。惜嫔那贱人此番之后,还能得圣宠么?待小皇子出生,陛下早把那贱人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看在小皇子的份上,陛下哪里还会跟您计较这些!”
大宫女一番苦口婆心劝说,见皇后还是不为所动,只得赶紧遣人去慈宁宫请太后过来。
*
坤宁宫的大门被新帝一脚踢开时,皇后还在殿内用今日的安胎药,身前的矮几上摆着膳食。
看着手持长剑、逆光走进殿内的人,皇后甚至还有心情问他:“陛下可难得到我这坤宁宫来一趟,景意,给陛下布筷。”
在一旁伺候的大宫女看着新帝手上那把还滴着血的长剑,哆哆嗦嗦在矮几上添上一副碗筷。
新帝眉眼一厉,抬脚就踹翻了矮几,精致的菜肴全洒到了地上,大宫女也被吓得一声尖叫。
皇后喝完最后一口安胎药,才抬眼看向新帝:“陛下这是作甚?”
新帝手中长剑指向她,嗓音幽冷如初冬太液池里凝起的薄冰:“朕有没有说过,让你安分守己些?”
皇后眼底全是凄凉和自嘲:“陛下不妨告诉臣妾,何为安分守己?是看着自己的丈夫夜夜宿在别的女人宫中还要喜笑颜开?还是身为六宫之主就因为吃了你赏给藏娇殿那位的荔枝,取荔枝回来的宫人就要被你活活打死?”
辽南王安插在皇后身边的人,能成功煽动她用樊家小儿子还对付姜言惜,还得归功于帝后不合多时。
每年第一批送进宫和最后一批送进宫来的荔枝都是最稀罕的。
今年最后一批送进宫的荔枝只有三盘,一盘自是摆在了新帝寝宫,一盘送去了太后宫中,皇后理所当然地以为那最后一盘当归她所有才是。谁料新帝一早就把那盘荔枝赏给了惜嫔。
皇后派去取荔枝的人跟藏娇殿那边的人起了争执,最后荔枝自然是被皇后的人强势拿走了。
藏娇殿那位觉得受了莫大的屈辱,很是甩了新帝好几天的脸色,新帝为了给她出气,动不得有孕在身的皇后,就下令把皇后宫中那日去取荔枝的宫人拖去慎刑司杖毙。
新帝听得皇后这番话,面上怒意更重:“就因为这些,你便下此毒计想害死她?毒妇何配掌管六宫?”
一句“毒妇”,激得皇后拼死忍在眼眶里的泪水瞬间滚落出来。
她苦笑一声,闭上眼道:“臣妾不知陛下在说什么,陛下若是嫌臣妾碍眼,想为新人腾位置,不妨一剑结果了臣妾!”
她宫里的人早在被抓住时就咬舌自尽,证据全无。
眼下皇后抵死不认,新帝怒火中烧,真恨不能直接一剑了结了她。
但是……不能……
倒不是因为她腹中的孩子,而是皇后娘家在朝堂上的势力。
剑锋抵着皇后咽喉,只差几厘的距离。
殿外忽而传来一阵喧哗,紧跟着是太后的哭骂声:“混账!你这混账!”
太后由贴身伺候的大宫女扶着快步进了大殿,一见新帝用剑指着皇后,险些没给气晕过去,她几步上前一把打落新帝手中的剑,护在了皇后跟前:“这是你的皇后!她肚子里的是你的嫡长子!你要做什么?”
皇后是太后娘家的侄女,摒去婆媳这层关系,二人也是姑侄。
皇后见了太后,满腹委屈才有了地方发泄,当即大哭起来:“母后……”
新帝本就因楚家的事气得不轻,现在自己心爱的女人又被设计,他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皇后的哭声更让他烦躁,他偏过头,冷冷看着太后道:“这皇后是母后您替儿臣选的,不是朕自己选的。”
“混账!”
太后气红了眼,扬手就给了新帝一耳光。
打完之后,太后看着自己的手,也愣住了:“皇儿……”
新帝舔了一下唇,尝到嘴角的血腥味,他吩咐左右的人:“送太后回慈宁宫。”
太后怕他真对皇后下手,吓得厉声道:“你忘记你能登上皇位,你舅舅出了多少力?”
这话让新帝彻底冷了眸色,他登基这两年,太后娘家人借着这从龙之功,无数次得寸进尺。
外戚当政,试图把他当成一个傀儡皇帝,他故意扶持樊家,本就是为了打压太后娘家人的气焰。
他道:“舅舅的桩桩功绩,朕都记着的,不劳母后提醒。”
太后被他气得心口一阵阵抽疼,伸手指着他:“你……”
新帝冷眼一扫左右的人:“朕的话尔等都听不见是吗?送太后回慈宁宫!”
宫人们只得簇拥着太后离去。
皇后倒伏在凤榻上,面上心如死灰,只流着泪问他:“陛下既这般厌恶臣妾,当初又何必下聘娶臣妾……”
新帝没有理会他,冷声道:“皇后无德,即日起,禁足于坤宁宫。”
皇后看着他毫不留情离去的背影,泣不成声。
等长公主进宫时,宫里这场闹剧已经结束。
长公主看着坐在龙椅上的新帝,斥道:“你不该在此时动手杀了樊盛年。”
新帝抬起一双阴沉狠佞的瑞凤眼:“他动了朕的女人,该死!”
“那前些日子文武百官弹劾他时,你怎不杀他?”长公主质问道:“你如此行事,今后朝野上下还有何人信服于你?樊盛年该死,但不该因这样的理由而死!你若因之前弹劾一事定罪将他砍了,对樊家是敲山震虎,对满朝文武也是一个交代!”
“但他轻薄后妃,你才将他砍了。你让朝臣怎么想?朝臣只会觉得你为君不仁!炭火不落到自己脚背不知道疼!”
新帝解释道:“辽南王弹劾樊盛年一事,樊威上交了松州兵符保樊盛年。”
长公主问他:“所以松州兵符都还抵不上你后宫里一个嫔?”
新帝沉重闭了闭眼:“姑姑,惜嫔是无辜的。她只是被卷进了这场阴谋中而已,宫里有辽南王的暗钉,朕已经悉数揪出来了。”
长公主怒极反笑:“她无辜?你犯下的哪一件糊涂事不是由她引起的?那就是个祸害!”
新帝突然道:“楚昌平逃出京城了,肖乾说,是姑姑在都和大道处拦了他将近一刻钟。”
长公主面上半点慌乱没有,她迎上新帝的目光,“陛下这是在怀疑我?”
新帝不答,长公主兀自笑了笑,整敛袖襟,“肖统领手底下的人冲撞了我的车驾,我连一个像样的赔礼都要不得了?无怪肖统领敢那般敷衍我,想来是我在陛下这里,早已是个外人。楚昌平当年金銮殿上拒婚,本公主如今还要上赶着去帮他不成?”
言罢她拂袖而去:“说不得你那心尖上的人,陛下只当我今日未进宫过罢!”
新帝这才示意一旁的总管太监上前拦住长公主,自己也软了语气:“姑姑息怒,是今日诸多事宜,都太过巧合了些。”
“姑姑是朕在世上至亲之人,姑姑都不为朕好,世上还有何人为朕好?”他起身向长公主赔罪:“方才是朕失言了。”
长公主看着新帝,眼底有些黯然,到底是自己胞弟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
可以说长公主比太后更了解新帝。
她知晓他继位以来,纵着樊家像一条疯狗,是为了制衡外戚,也是在打磨一柄他剑指之处,绝无须发的利刃。
这些年他想要暗地离对付谁,都是由樊家出面,反正他给樊家绝对的宽容和权利,所有骂名也由樊家背,就像把姜家嫡女发落去军中充妓也是交给樊家善后一般。
长公主叹了一口气:“陛下,水清则无鱼,可一池水若是腐臭了,也是养不出鱼的。”
如今的朝堂,已经被樊家搅得浑浊不堪了。
新帝道:“姑姑说的这些,朕心中都有数,只是……辽南王突然力保楚家,朕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毕竟楚家,除了一个楚昌平,实在是再没什么堪用的地方。
这个问题,长公主也没想通,但私心里还是不愿新帝再打楚家的主意,她道:“陛下还是先想好如何给樊家和姜家一个交代吧。”
长公主虽看不上惜嫔,可那好歹也是姜尚书家中庶出的女儿,樊家赔了一条人命,要想让樊威罢休,除非姜家这边也赔上一条人命。
后妃受辱,寻短见似乎再合理不过。
三日后京城的消息再传到西州时,封朔正在西州大营练兵。
他看完密函后,一言不发递给了在一旁探头探脑张望的池青。
池青看着密函啧啧两声:“这小皇帝还真是个痴情种,愣是把他那宠妃被轻薄的消息给死死瞒了下来。昭告天下樊盛年是醉酒后跌入太液池淹死的,樊家可不是陆家那般好拿捏的。没了陆家这一膀,如今新帝这一臂怕是也要生异心了,我觉着京城那边怕是有好戏看了。”
封朔一身玄甲在太阳底下烨烨生辉,他看着不远处的校场正在操练的将士道:“近日西州城戒严,但凡有外来人口,都盘查仔细些。”
池青知道他这是怕小皇帝得知姜家嫡女还没死,会派人过来下杀手,他颇为痛心地道:“为了一个楚昌平,咱们这次人力财力可都折损了不少。”
且不说散出去的那些钱财,光是在京城布下的那些暗钉都被拔出来大半,这是多少年的经营啊。
若是皇宫的暗钉还在,今日才送到他们手中的密函,早该昨日就已经抵达西州了。
封朔并不接话。
池青一边肉疼地摇扇子,一边又开始嘴欠:“不过我觉得那姜家嫡女还挺痴情的,她先前伪造身份时,不就是说自己来西州是为了找未婚夫的吗,她口中的陈二狗可不就是陆临远?”
走在前面的封朔突然停下脚步,池青一个不留神险些撞他后背上了。
他摸摸鼻头茫然看着封朔。
封朔道:“她跟陆家小子已经没有婚约了。”
池青听得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愣了一会儿,狐狸眼里突然精光四射。
有猫腻!
姜言意自那天后,就再也没见过封朔。
他送的那整整一马车礼物,她都原封不动还了回去。
日子是一天天的过,她为了开店的各项事宜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但一闲下来,莫名的还是会想起他那天走时的那个眼神,还有他手上纱布里沁出的血。
这天忙完了,她又坐在院子里想着事情出神。
“花花?”





边关小厨娘 第44节
“花花?”
秋葵叫了姜言意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怎么了?”
“花花最近怎么老是发呆?”
姜言意神色略有尴尬,将一缕碎发捋到耳后:“有吗?”
秋葵用力点头:“有!”
姜言意起身去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准备浇辣椒,“可能是冬天快来了吧,人有些皮懒。”
她拿着水瓢到了院角,这才发现那株辣椒已经全红了。
姜言意喜出望外:“秋葵,你快过来看!”
秋葵看到红艳艳的辣椒,兴奋得脸都红了,问:“可以做好吃的了吗?”
姜言意摇头:“现在还不行。”
一株辣椒太少了,得尽快开始种植培育才行。
只不过这关外的天气实在是愈来愈冷了,她今晨起来发现屋檐上还凝了霜,哈出的气也是白腾腾的。
这个时代又没有薄膜,想弄个温室大棚育苗都不成。
她想了想道:“咱们出门去花卉市场那边逛逛。”
那些卖名贵花草的商贩,冬天里也肯定有给花草保暖的措施,自己去学一学,回来依葫芦画瓢照着做就行。
第39章 司马昭之心
姜言意出门后问了下隔壁成衣铺子的绣娘, 打听到了西州最有名的花庄,便带着秋葵过去了。
古人比现代人更爱花,这些日子姜言意做了不少市场调查, 发现但凡有点格调的酒楼饭庄, 桌上都会摆一盆花卉。便是平民百姓,舍不得拿银子去买, 也会自己去山里挖几丛幽兰种在房前屋后。
文人墨客也作词“饮宴不常,名色亦异, 碧桃盛开, 举杯相赏名曰‘爱娇之宴’”。
这“娇”自然是指花。
姜言意想着借着此次机会, 正好可以买些花卉回来, 毕竟自己的火锅店目前定位是中高端,不能在这个细节上掉链子。
到了胡家花庄, 她看着摆在外边那些不合时令也开得绚丽的花,很是感叹了一番古人的聪慧。
在后世反时令的花卉虽以常见,但那也是得益于高科技的硬件设施和大量的实验数据基础。在古代想做到这一点, 全凭花师的匠心。
花庄的管事是个会做生意的,见姜言意衣着虽算不得多华贵, 但也十分体面, 当即热络招呼起来:“娘子想买什么花?”
对于摸不清身份和年纪的女子, 唤“娘子”这个称谓是最保险的, 就像称呼男子为“公子”一般。
姜言意想看别人的养花的花房, 自然得拿出点诚意来, 她道:“我打算开个馆子, 特地来瞧瞧有没有什么适宜的花。”
花庄管事一听是开馆子要买花,当即意识到这是一笔大生意,态度更热络了几分, 引着姜言意看:“过几日红梅便开了,娘子不妨买株梅树回去种在院子里,这红梅也称‘浇红之宴’,用在开店当日,算是个好兆头。”
姜言意点了一下头,却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
花庄管事是个生意人,最会察言观色,当即又介绍其旁的花卉来:“有道是海棠‘暖妆’,瑞香‘拨寒’,牡丹‘惜香’,您瞧瞧,中意哪个?”1
海棠牡丹可不是应季的花。
姜言意道:“我想去贵庄的花房看看,可方便?”
花庄管事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娘子随我来。”
姜言意觉着这管事答应得也太干脆了些,就不怕自己偷师学艺?
等看到那养花的花房,姜言意才惊觉自己方才是想法太过天真。
人家这光是一个花房,都比她租下的整个院子大,四面封得严严实实,只在特定的时间段才会往里面通风,房顶用的奢侈的琉璃瓦,这样才能透光。一走进去,里面的暖气就迎面扑来。
管事颇为自得地道:“这间花房一到秋冬,底下的地龙就没断过,得益于此,里边的花卉才四季常有,放眼整个西州,除了都护府的花房,别处再也找不到比这里更大的花房了。”
姜言意故作淡定点了点头,内心苦的一比。
且不说用琉璃瓦造一座花房,光是用地龙供应一整个秋冬,炭火钱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到时候辣椒还没种出来,自己就得先破产了。
姜言意正想着能不能跟管事的打个商量,自己出钱,租下他们这花房一小块地来培育辣椒。
然而她话还没出口,前方一棵罗汉松遮掩下就传来一阵暧昧声响。
“少爷……您别为难奴婢,叫少夫人知晓了,少夫人会打死奴婢的……”
“我的心肝儿,爷护着你,她哪敢……”
管事的没料到府上的二世祖会在此处,尴尬咳嗽了两声,提醒里面的人。
姜言意也颇为不自在,对管事道:“劳您带我看这一遭,已经看得差不多了,我瞧着还是外面那几株秋菊合适些。”
管事的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也知道她是想快些离开花房,正要引着姜言意出去,躲在罗汉松后面的二人却走了出来,“贵客既是来看花草,急着走作甚?”
男子身形干瘦,眼下一片青黑,哪怕穿着绸衣,也跟只猴儿似的。
他身旁的婢子手拢着自己领口的衣衫,俏脸霞飞。
姜言意只瞥了一眼就低下头去。
管事的晓得那婢子底细,原本是在少夫人房中伺候的,因为模样生得颇为俏丽,约莫是跟少爷有了什么首尾,这才被少夫人打发来花房这边种花草。
怕府上这位二世祖对来买花的客人也生出什么心思,管事的连忙道:“少爷,这位娘子已经选好花了,小人现在带这位娘子出去取便是。”
胡百万两眼直勾勾盯着姜言意,一手拨开管事的上前道:“娘子看中了什么花草?尽管拿去,帐全记在本少爷名下。”
他方才虽只听见姜言意的声音,但这么多年阅女无数,当即辨出这是个美人,眼下一见,果真不假。
姜言意一听花庄管事的叫这男子少爷,便猜到了他的身份。
原本还想谈租借地方培育辣椒,现在却只想着快些离开这里了,她道:“多谢少东家好意,我瞧着暂时没什么想买的了,告辞。”
言罢就拉着秋葵的手快步离去。
花房管事见胡百万似乎还想追,赶紧拦下他,道:“少爷,那是良家子,可不是府上的婢子!”
胡百万魂儿都快没了,哪里听得见管事的劝告,想追出去又被管事拦住了,他索性揪着管事的衣领问:“那小娘子是何许人?家住何处?”
且说姜言意跟秋葵离开了胡家的花庄后惊魂未定,寻了个隐蔽处躲着见无人追出来这,才放了心。
二人又逛了逛其他卖花的铺子,发现都是些小作坊,便是有个花房,种在里面的反季花卉也都是半死不活的,跟胡家那花房没得比。
自己手上就那一株辣椒可以育苗,金贵着呢,姜言意也不敢在花房一事上敷衍,万一把苗儿冻死了就亏大发了。
但她目前没那个本钱盖花房,胡家花庄今日见识过他们少东家后,姜言意是不敢再跟他们合作的。
那管事的倒是说都护府还有一个花房,姜言意想了想都护府的门槛,还有那日封朔莫名其妙的态度,更没那个胆子去都护府谈租借的事。
她叹了口气,大不了这个冬天她先不育苗了,等开春了再育苗。
逛了一下午,姜言意最终一盆花也没抱回去,只又入手几个插花的瓷瓶,跟一家小花店的老板娘谈了笔生意,以后由这花店的老板娘每隔几日给她店里送些现折的花枝来,价钱也公道。
这个时节木芙蓉开得正好,晚些时候花店老板娘这里的红梅也多,买花枝花不了几个钱。
二人回了铺子,本以为今日在胡家花庄的不愉快就这么过去了,谁料第二天,那胡百万却找上了门来。
胡百万手上抱着一盆贵重的白毛菊,身后七八个小厮手中也各捧着一盆菊花。
他见到姜言意,两眼发直,眼珠子险些都不会转了:“听闻小娘子爱菊,今日特地送了些过来。”
胡百万在西州城是个有名的浪荡子,他今日这般招摇,早有许多看热闹的围在了店门口。
姜言意今日开店门,是之前订做的匾额到了,一会儿木工师傅会过来送匾,怎料碰上胡百万来这么一出。
她倒也没像寻常良家女子一般,遇到这样的事羞愤难堪,瞥了一眼外边看热闹的人群,眉眼间始终清清冷冷的,甚至还能平静对胡百万道:“劳烦胡公子帮我个忙。”
胡百万本以为她还会扭扭捏捏推拒一番说不要这花,怎料开口就是让他帮忙,心道不愧是能自己开门做生意的小娘子,性子果然是要大方得多。
他殷勤道:“小娘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
姜言意道:“我这铺子小,站不了这么多人,胡公子先让你的人退出去些。”
胡百万心说这铺子也不小,何至于七八个人都站不下,但不好拂了这漂亮小娘子的面子,便做了个手势,让随从都退下。
他的随从们刚要放下手里的盆栽。
姜言意就道:“把盆栽带上。”
随从们面面相觑,等着胡百万发话。
姜言意冲着他盈盈一笑:“劳烦了。”
胡百万被姜言意这个笑容晃花眼,都不记得今是何夕,只两眼发昏吩咐手底下的人:“照做!照着小娘子的话做!”
他带来的随从们都抱着盆栽退了出去。
姜言意看着他继续浅笑道:“劳烦胡公子也站到外面去。”
胡百万猜不透她是在玩什么把戏,但凭着他挥金如土的本事,整个西州城还没有他搞不定的女子。这小娘子性子落落大方,比起他之前见过的女人都够味,他也愿意陪着美人闹腾。
他站到店门口后问:“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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