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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小厨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团子来袭
京城的秋来得晚,白日里还好,到了晚间,也寒凉得厉害,不少宫人听到新帝这么说,都吓得颤抖起来,对着内殿磕头哭喊:“惜嫔娘娘,求您用膳吧!”
姜言惜缓步从殿内走出,她已绝食了两日,本就清瘦的人,下巴现在更是尖得可怜,肤色苍白,唇上也没多少血色,甚至干裂了一层皮。
她虚弱道:“你也只会用这样的法子了,是吧?”
新帝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跟在新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忙道:“惜嫔娘娘,奴让御膳房炖了您最爱喝的雪蛤汤,你喝些吧?”
得了他示意的宫女端着托盘上前,然而姜言惜只看了白玉碗中的汤羹一眼,抬手就打翻在地。
看着新帝愈发难看的脸色,她心底难得升起几分报复般的快意。
她看着新帝,哪怕身体虚弱让她说话时嗓音不大,但字字句句都像是针在刺一般,“你是皇帝,我反抗不了你,株连九族,连坐赐死……哈……”
她甚至笑出了泪:“我连死都不怕了,你以为我还会怕你?别人的死活与我何干?”
跪了一地的宫人们听她这般说,都慌了神,叩头如捣蒜:“惜嫔娘娘,求您开恩呐!奴婢不想死……”
姜言惜只看了这群哭天呛地的宫人一眼,便拖着疲惫的身躯转身。
然而她还没走出几步,就被新帝猛地一把扣住腰身,打横抱起往内殿走去。
她太瘦了,这华丽的衣袍下,几乎只剩一副骨头,新帝抱起她时,只觉她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这让他心口莫名地窒痛了几分。
姜言惜拼了命的挣扎,拳打脚踢,甚至抓乱了他的龙袍,挠花了他的脸,然而什么用都没有。
她被新帝死死按在了床榻时,几乎是认命地闭上眼。
他对她,一贯是用强的。
然而新帝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强行剥去她的衣裳,只沉声吩咐:“汤来。”
一碗八珍汤送到了他手中,他仰头灌入一口,俯身就哺喂给姜言惜。
姜言惜紧闭双唇不肯喝,他手按住她下颚,不知是怎么用力的,就让姜言惜松了嘴。
一口汤哺进去,流出来大半,姜言惜被呛得直咳嗽。
新帝用明黄的巾帕给她擦了嘴角,寒声问:“你是自己喝,还是要朕像这般喂你?”
姜言惜眼角滑落清泪,没入鬓角之中:“我死了,就合了所有人的心意,我自己也能解脱。”
新帝手上青筋暴起,用力捏住她的下巴,恶狠狠道:“没有朕的允许,你便是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你且看着,朕要想罚姜敬安,还寻不到由头么!”
一提到姜尚书,姜言惜终于慌了,她又悲又恨:“你无耻!我父亲鞠躬尽瘁一辈子,你个昏君!”
候在外间的总管太监听见姜言惜的骂声,大气不敢出一声。





边关小厨娘 第47节
若是旁人胆敢这样斥骂新帝,项上人头早就不保了,但这是姜言惜骂的,新帝只是冷笑一声:“继续骂。”
姜言惜闭上眼,不看他,声音里尽是自嘲:“我在皇宫里,不过是个笑柄,陛下便是养只金丝雀,也比跟我耗着有意思的多。太后娘娘容不下我,皇后娘娘容不下我,大长公主也容不下我,人人都道是我用尽了狐媚手段,勾着陛下……”
“何人胆敢这般妄议,朕命人拔了他的舌!”新帝满身戾气道。
樊盛年轻薄了她,他杀了樊盛年,朝堂不稳,太后和大长公主得知一切缘由是因她而起,自然对她没好脸色。
他还得用樊家,为了稳住樊家,只能先封樊家的女儿为皇贵妃。
樊盛年是被皇后用计使人带过去的,皇后如今有身孕,有太后和大长公主护着,他动不得皇后,但樊家得知了内幕,如今正跟皇后外戚斗法。
樊家的权利是他自己赋予的,他随时可以收回来,樊家若是能趁机绊倒皇后外戚,他今后在朝堂上便不会再受外戚钳制。
新帝缓和了语气:“朕已经杀了樊盛年……”
姜言惜冷笑着打断他的话:“陛下是真不知害我的人是谁么?”
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许久之后,新帝道:“等皇后生下龙嗣,朕便废后。”
“龙嗣”二字落入姜言惜耳中,她瞳孔瑟缩了一下,手无意识揪住了身下的锦被,浑身都透着一股冷意,却还笑着对新帝道:“原来皇后娘娘有喜了,当恭喜陛下才是。”
新帝面色有些许难堪,他手落在姜言惜腹部:“朕一直想跟你有个孩子……”
姜言惜躲开了他的手,像小兽一样拱起背脊,拒绝他的触碰。
“陛下,英国公还在御书房等您议事。”候在外边的总管太监眼瞧着就快过了时辰,犹豫再三,还是出声了。
新帝闭了闭眼,对姜言惜道:“朕先去处理政务,晚些再来看你,你好好用膳,若想见你父亲,叫人通传便是了。”
新帝走出大殿后,狠戾吩咐禁军统领:“加派人手前往西州,必须把姜家嫡女的人头给朕带回来!”
等辽南王手中没了这张底牌,他有的是法子对付辽南王!
西州。
福喜端着一盘小蛋挞进了封朔的书房:“这是请隔壁姜家姑娘来府上教厨娘时做的。”
封朔看着手中的公文目不斜视:“放下吧。”
福喜将那摆在白玉小碗中的蛋挞放到了封朔案边上,躬身退下时又道:“听明檀院的下人说,太皇太妃用这道点心时多用了半块,想来也是喜欢得紧。”
封朔眸子里有了些许光彩:“让厨房的人这几天给母妃多做些备着。”
福喜应是。
封朔看了一眼这做工别致的糕点,没动,问邢尧:“让你安排人暗中保护姜家嫡女,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邢尧道:“属下已派了人严密监视着都护府大街,稍有风吹草动便能发现的。”
封朔沉吟片刻,吩咐道:“还是派人贴身保护稳妥些,她开店兴许会招帮厨,你下去安排一下。”
邢尧领命退下后,封朔想着姜言意和京城的事,注意到放在案边的蛋挞,这才拿起浅尝了一口,入口比想象之中更香甜些,奶香之中混着蛋香,里层软嫩,外壳酥脆,有些像千层酥,口感丰富。
封朔毫不犹豫解决了余下的三个蛋挞。
手上的公文突然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出了书房,又往西跨院那边去。
到了西跨院凉亭处,封朔习惯性地抱臂靠着亭柱站着,凛冽的凤目半垂,下颚线精致又清冷。
微风轻轻浮动他绣着赤金色暗红的衣摆,手上的玄铁护腕在太阳底下折射出粼粼光泽。
被鲜血浸红的纱布干了晕开一圈淡淡的黄色,依然缠绕在他掌心,风吹过的时候,带起一阵酥酥的痒意,好似那天她帮他包扎伤口时,不经意触碰到他掌心的柔嫩指尖。
封朔下意识地合拢五指想抓住什么,等掌心的伤口被挤压生出几分痛意,他迷惘的眸子才一瞬间清明了起来。
封朔微微偏过头看院角那棵石榴树,目光散落出去很远,他喜欢待在这里。
一墙之隔,对面院子里的任何声音都能清晰传入他耳中。
他不记得自己是何时开始记挂一个人的,一开始,他觉得她是细作,在意她的一举一动仿佛理所当然。
后来,他发现她是他的味觉,烦心时总想往她身边凑,为了能感知五味似乎也没什么。
但有些东西,是一早就落在心间的种子,稍沾雨露便会催更发芽,像野草一样疯长。
太阳西斜,他背靠亭柱,精致的面容一半在日光里,一半隐匿在阴影中,狭长的凤目眼尾上挑,他轻轻吐出几个字:“姜言意。”
上午因为不合时宜叫了几声“窈窕淑女”的鹦鹉正被关在一旁的鸟笼里面壁思过。
它歪了好几次脑袋,拿一双黑豆似的眼睛小心翼翼盯着封朔,只不过因为眼睛外边覆着一圈白眼影,瞧着格外沙雕。
鹦鹉用尖红的大鸟喙啄了两下空荡荡的食槽,又盯了封朔好几眼,发现对方丝毫没有注意到它空了一下午的食槽。
猛然听见封朔说话,为了一口吃的,它还是放下了尊严,努力学舌讨好狗逼主人:“姜言意!”
几乎是瞬间,封朔的手就捏住了鹦鹉的的脖子。
鹦鹉瞪圆了一双眼,瞬间禁声。
第42章 (捉虫) 开店当天遇上砸……
姜言意回去后瞧着自家院子里那株红透了的辣椒, 想到马上就可以育苗了,坐在小马扎上支着手托着腮傻乐不停。
辣椒籽拿去育苗,剩下的辣椒壳儿可以当作料, 这点辣椒做红汤火锅是不可能的了, 但麻婆豆腐、剁椒鱼头、水煮肉片、辣子鸡丁……随便一道川菜,姜言意光是想想都能流口水。
秋葵见她一直神游天外, 有些担忧地上前摸了摸姜言意的额头:“花花,你怎么老盯着这株番椒傻笑啊?”
此时就在隔壁院子的封朔, 刚面色阴沉一把揪住胡乱学舌的了鹦鹉, 听见“番椒”二字, 不由得继续凝神细听那边院落的动静。
鹦鹉用两只爪子扒拉着封朔的手, 本就圆溜的一双眼在此时瞧着更圆了几分,仿佛是把“害怕”两个字写在了鸟脸上的。
“花花你早上不是才给番椒浇过水吗, 怎么这会儿又浇水了?”
“我心里高兴。”
“不枉花花你这般上心,番椒长得真好……”
她照料那盆番椒很是上心?
封朔嘴角不自觉往上扬了扬。
鹦鹉记住了那道含着笑意的轻柔女声,对它来说简直是天籁之音。因为这狗逼主人一听见那道女声, 捏着自己柔弱身躯的力道就小了不少。
它现在不想吃饭了,它只想回自己的鸟笼里继续关禁闭。
但是狗逼主人带着它翻上了凉亭顶。
凉亭所建之处地势颇高, 封朔站在凉亭顶上, 正好能看见院墙那边的情况。
只见姜言意半蹲在栽种番椒的花圃处, 格外怜爱地轻抚每一个番椒。而那番椒, 也早已从他送给她时的青红变成了大红, 显然是一直被精心照料着的。
他心湖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 泛起了一圈圈浅浅的涟漪。
番椒虽珍贵, 但她好歹是世家女,不至于被这么一盆花草就迷住眼。
封朔坐在亭子顶上,一腿屈膝, 一腿落在亭檐外,握着鹦鹉的手轻搁在自己半曲起的膝头,被浅风吹乱了的碎发散落在额前,微微遮住了那双狭长而清冽的凤目。
他呢喃一般道:“其实你对本王也是有意的吧?”
然而……
下一刻,就见姜言意笑容满面地把番椒植株上红彤彤的果子全薅了下来,还扭头对秋葵道:“盼了这么久,可把它给盼红了,晚上炒了它做好吃的。”
封朔刚勾起的唇角就这么僵住。
偏偏手上的蠢鹦鹉还在这时候抖机灵学他方才的话:“其实你对本王也是有意的吧?”
封朔:“……”
他决定今晚加餐,让府上的厨子做道清炖鹦鹉汤。
当晚,姜言意摘下辣椒后剔出辣椒籽,把辣椒籽铺在筲箕里放檐下风干。她用两个辣椒做炒了一盘鱼香肉丝,剩下的打算晒干了碾成辣椒面。
用饭的时候,秋葵眼巴巴看着一整盘肉丝,一双眼都快盯成斗鸡眼了,还是没找到一片鱼肉。
姜言意已经夹了一箸肉丝到碗里开始扒饭,见秋葵干端着碗不吃,不由得问了句:“秋葵你怎么不动筷?”
秋葵用木著戳了戳碗里的米粒,有些迷茫道:“没有鱼?”
姜言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虽然这道菜叫鱼香肉丝,但它不是用鱼做的。”
见秋葵还是不太能理解的样子,姜言意打了个比方,“你看之前在火头营,咱们做狮子头,不也没用狮子头上的肉?”
秋葵懵懵懂懂点了点头,这才没再纠结菜名,也用木著挑起一大著木耳肉丝,吃进嘴里一脸餮足眯起了眼:“好吃!”
虽然没有用鱼肉,但吃进嘴里似乎又有一股鱼香味。
她突然问:“花花,青菜萝卜也可以做成肉味吗?”
姜言意夹菜的动作一顿,道:“把青菜萝卜调成肉味估计又点难,但确实有不少素菜做出来口感类似荤菜。”
秋葵一双眼瞬间亮晶晶的:“我想学,吃不起肉,把素菜做成肉味最好了!”
这孩子是以前苦日子过怕了。
姜言意想了想道:“想学菜可以啊,那从明天起就得开始练基本功了。”
她们现在虽是在这这里安定了下来,但以后的日子谁又说得准呢?
秋葵比正常人呆了些,以前又当过营妓,姜言意不知道她以后还能不能遇到一个不介意她过去的好郎君。如果秋葵掌握一门手艺,将来便是出了什么事,她不论是去别人馆子里当厨子,还是去达官贵人府上当个厨娘,都算是一条出路。
秋葵一听姜言意这般说,放下饭碗就要去捧茶给她。
姜言意忙道:“咱们就不兴师徒那一套了,你能学多少,我就教你多少。”
秋葵认真道:“我只学一点点,这样方便以后给花花打下手。”
秋葵在火头营待过一段时间,知道每个厨子都不会轻易教人做菜的,毕竟那是人家的吃饭的本事。
姜言意对她已经很好了,她不贪心,只是听姜言意说可以把素菜做成肉菜,这才心动了。
姜言意却正色道:“要学什么就得认认真真的去学,不然我岂不是白教了。你若是会做菜,将来咱们的店开大了,你还能帮衬我不少。”
秋葵感动得眼泪花花直转:“那我努力学,以后给花花赚好多好多银子!”
姜言意心口因为她这些傻话软成一片,她道:“好,咱们都赚大钱,先吃饭。”
秋葵吸了吸鼻子,这才高高新兴又端起了碗。
*




边关小厨娘 第48节
这一夜姜言意那边安宁祥和,胡家这边却是一片鸡飞狗跳。
胡百万调戏民女不成,反倒被押去西州府衙的事叫胡府的少夫人知晓了。
胡少夫人是西州府知州大人的亲侄女,她因为自幼体形过人,到了及笄之年家中也无人上门提亲。胡家为了能在西州更如鱼得水些,才叫家中嫡子娶了知州大人的侄女。
胡少夫人胖得平日里走个路都一步三喘,三个丫鬟站一起都没她一个人体型大。偏偏又是个爱拈酸吃醋的性子,仗着娘家为官得势,但凡胡百万多看了府上哪个丫鬟一眼,她都能让人直接把丫鬟给买了。
胡家二老对这个官宦之家出身的儿媳妇,哪怕有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要小辈房里闹得不太过分,他们索性也就懒得过问。
对着这么一个强势又分量十足的媳妇儿,胡百万十次有八次都下不去口,只能一番搪塞,跑出去偷腥。
今夜他是被人抬回来的,屁股险些被打成了个烂柿子,一路哭爹喊娘。
扭送他去衙门的是封府的府兵,谢知州便是有心袒护侄女婿,也不敢落封朔的面子,只能从严发落。
胡少夫人得知丈夫干的那些荒唐事,气得下巴上的半斤脂肪都跟着颤动起来,用鸡毛掸子狠抽了胡百万屁股两下,胡百万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胡少夫人这才反应过来丈夫刚挨了板子,不能再打。
胡百万看着胖得几乎快找不出眼睛的发妻,忍下心中的恶心,痛哭流涕道:“娇娇,我错了,但真的是那婆娘勾引的我……”
他一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能娶到知州的侄女,一张脸自然还是不错的,只不过因为常年浸淫酒色,两眼泡肿,身板也干瘦得厉害。
胡少夫人冷哼一声:“你那点小心思真当我不知道呢?”
胡百万顿时顾不得屁股上的疼,拉着她的手,心肝宝贝地叫着一通哄。他是风月场里的常客,哄人的手段还是有几分,胡少夫人很快被他安抚下来。
“大伯也真是的,怎就让手底下的人下了这般重的手。”气性一过,胡少夫人又心疼起自己丈夫来。
取了药酒要亲自为胡百万上药,但她手劲儿大,下手又没个轻重,胡百万咬着枕头好几次差点痛晕过去,额角冷汗涔涔,一脸菜色,却还不得不装出一副感动涕零的模样。
胡少夫人这下对自己丈夫是彻底不气了。
她让丈夫歇下,自己去了外间。
从下人口中问出了胡百万跟姜言意相识的经过后,胡少夫人气得锤了椅子的扶手两下,破口大骂:“不要脸的小妖精,打着买花的名头往我家花房里钻,可不就是奔着我相公来的!”
边上几个伺候的丫鬟欲言又止,但都知道她的脾气,没敢吱声。
也就胡少夫人把胡百万当个宝贝,外边那些良家女哪个不是对胡百万避之不及?
胡少夫人坐的椅子是木匠改良过的,寻常椅子她身形太胖,根本坐不下去。亏得这木料结实,不然被她这么一顿锤,怕是得散架。
胡少夫人继续问今日跟着胡百万出门的小厮:“可知那小妖精是何来历?背后靠着什么人?”
“小的打听过了,据说她不是西州本地人,前不久才搬到那里的,盘下都护府旁边的铺子是打算开馆子。铺子里没个男人,是她自己当家,平日里没见她跟哪家权贵走得近。今天少爷被都护府的人扭送去了衙门,约莫是大庭广众之下砸门,闹得太大了,都护府不好坐视不理。”
知晓姜言意背后没个靠山,胡少夫人就放心多了。
若是她有个靠山,胡少夫人要做什么,还是得先去谢知州的府上通个气,毕竟那只是自己大伯,又不是她亲爹。
这些年谢知州帮她收拾不少烂摊子,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胡家每年孝敬谢知州的钱财够多。
胡少夫人鄙夷道:“正经人家的女子,哪个会做这等抛头露面的营生?明着开馆子卖吃食,背地里还不知卖什么!她既不要脸,那本夫人就把她的脸皮给扯下来,看她今后在那条街上还怎么做人!”
小厮道:“她这馆子还没开起来,若是这些天她一直关着铺子,咱们的人去砸门,怕是还得被扭送去府衙。”
胡少夫人冷笑一声:“还没开起来正好,下去打听打听她何时开张。等她馆子开张当天,本夫人非得带人过去把她的馆子砸个稀巴烂不可!”
“我就不信了,我教训勾引我丈夫的小贱人,都护府还能派人来捉拿我不成!”
姜言意并不知自己已经叫人盯上了。
这些天她忙着育辣椒苗,亏得都护府的门房好说话,她每天早晚都去一趟隔壁府上的花房,给洒下的辣椒籽浇水。
余下的时间还得忙开店的各种琐事。
店里的硬件设施是一应俱全了,但还有不少细节的地方需要慢慢完善。
这个时代的牛基本上都是耕牛,和战马一样珍贵,家中有牛的农户还得给牛上个户籍。若是无故宰杀耕牛,被人告发了得蹲大狱,所以市面上基本没有卖牛肉的。
猪肉虽然也好吃,但涮清汤锅子就差强人意了,姜言意把目光主要锁定在了羊肉上。
亏得这是关外,家家户户都牧羊,肉铺里羊肉货源充足。大抵是这边的羊肉供过于求了,价格倒没有姜言意想象中的那般贵,不过也不便宜。
这个朝代只有权贵商贾才吃得起羊肉,自己的火锅店一开始就是中高端定位,姜言意知道自己的火锅店肯定是有市场的。
不过既然顾客群体是权贵富商,他们家中肯定都有厨子,自己现在要做的,是怎么让这些人觉得自己店里的羊肉锅子,比他们家中的厨子做出来的要好吃。
开店的前三天,姜言意赶紧又找铁匠师傅给自己打了个烤架。
秋葵不太懂姜言意这时候又请人打一个烧烤架作甚,姜言意只说开业那天能用到。
为了宣传一下自家的火锅店,姜言意找了大街上一个吆喝着卖糖葫芦的小贩帮忙。
她买下了小贩整把糖葫芦,还说三日后会再找他买三把糖葫芦,只不过要那小贩这几日在集市上叫卖糖葫芦时带上她的店名。
小贩走街串巷一整天也不见得能卖完一整把冰糖葫芦,自然乐意跟姜言意合作。
于是接下来一连三日,凡是小贩走过的地方都能听见这样一句吆喝:“三日后都护府大街‘姜记古董羹’开业,届时进店食客皆送一串冰糖葫芦——”
古人把火锅称作“古董羹”,因食物投入沸水中时发出的“咕咚”声而得名,只不过这时候涮的普遍是清汤锅子。
这营销手段虽然称不上有多高明,但在全然无营销、仅凭口碑招徕顾客的古代,洗脑效果还是十分显著,至少半个西州城的人都晓得都护府大街有个姜记食店要开张了。
还没到开业那日,就有不少孩童时常会到姜言意铺子跟前晃悠,胆子大些的还会问她有没有糖葫芦赠。
姜言意通常都会捡块糕饼递给她们,说开业当天进店用饭会免费赠送,孩童们这才兴高采烈地离去。
秋葵心疼姜言意要送出去的那些冰糖葫芦和糕饼:“花花,咱们这还没开业赚钱呢,就先散出去不少钱了。”
姜言意笑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用这么点花销打响名气,已经是咱们赚了。”
在后世不管做什么,光是宣传都得成为一大笔开支,姜言意在这一刻真的突然觉得,在古代做生意挺好的,至少竞争力比后世小了很多。
可能是两人都有些紧张,距离火锅店开业的前一晚,姜言意跟秋葵都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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