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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小厨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团子来袭
他昨晚取了西州大营营妓的名册,还没来得及看。
邢尧从一旁的高几上找出册子递给封朔。
封朔一目十行看下去,发现没有在官府登记罪籍的营妓竟有十余人,其中四人都没法提供准确的户籍信息。
他从名字上辨出四人中的一人就是那个番邦细作。
封朔把余下三人用朱笔圈了出来:“派人盯紧她们。”
邢尧应是。
他接着往下看,目光在名册最末的“姜花”这个名字上停顿了片刻。
所有营妓中姓姜的只有这一个,想来她就是火头营那个厨娘。
名册上她的户籍地址写得十分详细,不像是作假。
但登州奉仙郡前年闹瘟疫,死了好几个村子的人,官府为绝后患,直接放火烧村。
郡守怕死太多人朝廷怪罪,伪造一册新户籍,只保留了那几个村子一半人的户籍。原先的户籍册销毁后,村子里另一半的人姓甚名谁根本无从查证。
这户籍填的不可谓不高明。
封朔凤眸微眯,如果这个“姜花”是伪造的身份,他倒有几分欣赏那个厨娘的才智了。
他指尖在名册上轻轻敲了敲,问:“姜家嫡女的事查得如何了?”
邢尧恭敬回道:“京城的探子来报,姜家嫡女被送到这关外军中充妓,只因与她庶姐有诸多龃龉,她庶姐进宫后得了皇帝的宠爱,皇帝为给宠妃出气才下此暗令。”
“轰——”
帐外一道雷声响起,冷风吹动帐帘,耀白的闪电映在封朔脸上,他神情甚是讥讽。
许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他眼底仿佛淬了冰,唇边凝着一抹轻嘲:“不愧是那人的宝贝孙子,在这种手段上,祖孙两还真是一样的路子。”
当今皇帝的祖父,可不就是先皇么?
邢尧不敢接话。
封朔扔下手中名册,整个人往后仰,靠在椅背上,眼底浓郁的讽刺下藏着些不为人知的情绪,他道:“让你查前些天死的人是不是姜家嫡女,查得怎么样了?”
邢尧这才开口:“属下问过当日收尸的两名将士,那天营妓们都去了火头营,只有一个夜里咽了气的。二八年纪,容貌中上,额头上有疤,营妓名册中也没有她的名字,跟姜家嫡女颇为吻合。”
“不过管理营妓们的郭小旗刚上任,不知她是何时被送来的,属下今夜再去找营妓们问话。”
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豆大的雨点打在帐顶的帆布上,发出“扑扑”的响声。
封朔显然没耐心再等,他散漫的声线里藏着冷意:“挖坟,开棺验尸。”
眼前不知为何浮现起月夜下那个小厨娘精致的锁骨和半个圆润的肩头,以及那条水红色的延伸至雪白脖颈后的兜衣系带,没有一丝血色却叫人想一亲芳泽的樱唇……
封朔眸光微敛。
如果死的那个当真是姜家嫡女,那么这个“姜花”,极有可能也是细作。
还是一个试图魅惑他的细作。
想到这个细作或许还掌握着能让他恢复味觉的法子,他眸色更深沉了几分。
第21章 梅菜扣肉 阿意,舅舅来接你回家了……
这场雨下得突然,不多时,帐外就滚起了黄泥浆。
为了方便进出,火头营的帐帘撩起来挽了个结。
冷风穿堂而过,姜言意打了个哆嗦:“这雨不知下到什么时才停。”
秋葵抱着一摞柴禾从帐外进来,她尽量护着柴禾了,但怀里的木柴还是被雨水沾湿了些。听见姜言意的话便道:“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的,怕是还得下到晚上,外边的柴禾全都泡水里了。”
西州大营的木柴一直都是堆在营帐外面的,今日下雨正逢火头营这边跟辽南军交接粮草,根本顾不上外边的柴禾,只找了帐篷帆布盖在上面。
姜言意见她衣衫都湿了大半,赶紧道:“你快去火塘子旁烤烤,受了风寒怎么办?”
秋葵把柴禾放到火塘子旁,额角的伤浸了雨水,痛得她龇牙咧嘴,怕姜言意担心,她仰起脸傻笑,湿成一绺的头发贴在前额:“我心疼外边那些干柴,被雨水泡湿了,等下还怎么烧得起来?”
姜言意闻言,看了一眼旁边的蒸笼也是暗自蹙眉。
军中伙食不好的事情传到了大将军耳中,大将军特地吩咐今日要做好吃的犒赏将士们。
灶上几个厨子打算做扣肉,这上蒸笼的菜最是费柴禾。
但都这个时辰了,食材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再改菜也来不及。
“你一个人又能抱多少柴禾进来?额头上的伤还没结痂,沾不得水,你别出去了,用湿柴搭着干柴烧就是了。”
她手脚麻利把切好的一筲箕五花肉倒进锅里焯水,扔进一把葱白、生姜片,又加了些黄酒去腥。
秋葵听着姜言意这些关心话,用手拨了拨额前的湿发,腼腆一笑。
她见姜言意开始切泡软的梅干菜,眼前倏地一亮,不过瞬息又暗淡了下去:“我娘以前喜欢用梅干菜烙饼,可好吃了,可惜我后来再也没吃过。”
姜言意听见这话,想起先前登记名册时,她听秋葵说过她父母死在了逃难的路上。便道:“你想吃梅干菜扣肉饼?那我晚上做。”
秋葵眸子里瞬间又淬满了光,“你卖多少钱一个,我跟你买。”
姜言意佯怒:“以后你再提钱,我就不让你帮忙烧火了。”
秋葵一听,怕姜言意真的不要她烧火,瞬间不敢再提。
锅里的五花肉煮得差不多了,姜言意把肉捞起来,用竹签子在猪皮上扎许多小孔,刷上酱汁,锅里下宽油,等油温上来了,才把所有五花肉猪皮朝下放进去炸。
油炸是为了逼出猪肉里过多的肥油,使得肉块入口不会太腻。猪皮炸过之后再蒸,口感也更加软糯而富有弹性。
猪肉下锅,一时间锅中噼里啪啦,油珠四溅,姜言意赶紧用实木锅盖给它焖上了。
隔壁灶台的朱厨子见她手忙脚乱,还把猪肉丢进油锅里炸,不由得投来鄙夷的目光:“姜师傅这是要把猪肉炸干,做扣油渣么?”
他这话引得几个火头军发笑。
火头营里还从未有过女人掌勺当厨子,不少人表面上恭维姜言意叫她一声姜师傅,但私底下又是一副面孔。甚至觉得李厨子和赵头儿都对她一个营妓青眼有加,无非是看她年轻貌美,三人背地里指不定有些什么勾当呢。
姜言意眼皮都没抬,她揭开锅盖把炸过的五花肉铲起来,颇为遗憾道:“可惜这猪太肥了些,想炸成油渣都难。”
秋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给朱厨子打下手的几个火头军也埋着头憋笑。
朱厨子后知后觉姜言意哪里是在说猪肉,分明是在指桑骂槐骂他。
他气得脸红脖子粗,肚子上的肥肉跟着他的呼吸一颤一颤的,他放狠话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出个什么扣肉来!”
姜言意没再接话,她知道自己这么快成为灶上的厨子,总会有人不服的。
但那又如何,厨子这一行,本就是各凭本事吃饭。
不过朱厨子见自己把猪肉放进锅里炸,就跟看了个什么笑话似的,难不成他们做扣肉都不把猪肉炸一遍?
姜言意生出几分好奇,她偏过头看朱厨子做扣肉的工序。
朱厨子眼尖地发现了,以为姜言意是压根不会做扣肉,想偷师学艺。
他吓得唇边两撇八字须一抖,赶紧转过去用肥胖的身子挡住姜言意的视线,嫌遮得不够彻底,又把给自己打下手的两个火头军也叫到灶台边上去挡着。





边关小厨娘 第20节
对上朱厨子那“我绝不会让你偷到师”的眼神,姜言意哭笑不得。
后面他每做一道工序时,都要往姜言意这边望一眼,确保姜言意没盯着他,才开始做。
姜言意索性在朱厨子往这边看来时,就装模作样伸长了脖子往那边瞟,吓得朱厨子恨不能扛着锅跑出三丈远。
朱厨子一面要做扣肉,一面又要防着姜言意,几番下来就已心力交瘁,他又一次扭头看过来,发现姜言意也好整以暇看着那边,顿时怒不可遏:“你别想偷学!”
姜言意无辜眨眨眼:“朱师傅您说什么呢?我只是瞧着外边雨下的大罢了。”
朱厨子更气了,他的位置正好在靠近营帐门口的地方,他恼火道:“你分明就是想偷学扣肉的做法!”
比起朱厨子的七窍生烟,姜言意则显得格外淡定,她道:“我就是想学,您灶台围了一圈人,我也得看得到才行啊。”
调侃的语气让营房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朱师傅,姜师傅在灶上算您的小辈,您这当长辈的怎老跟小辈过意不去呢?”
“怕不是见姜师傅得了几次赏,朱师傅觉得自己技不如人?”
先前得过姜言意好处的火头军都帮她说起话来。
朱厨子被扣了一顶欺负晚辈的帽子,险些没给当场气晕过去。他继续让火头军挡在灶台前,发誓绝不能让姜言意偷学。
姜言意也没空再理会这胖老头,埋头继续做自己的梅菜扣肉。
她把放凉的五花肉切片,放入事先调好的酱汁里上色、腌制入味。
锅里下油,几刀下去就把姜蒜剁成了碎末,把姜蒜和着八角香叶一起下锅炒香后,倒入梅干菜继续翻炒,入味了才起让秋葵熄火,用筷子挑出里面的八角和香叶。
军中做扣肉有专门的粗陶碗,姜言意把抹好酱汁的肉一块块码进碗里,猪皮朝下,肉片压紧,不留一丝缝隙,最后才把炒好的梅干菜铺上去,放进蒸笼里蒸。
做完一百个扣碗,姜言意终于得闲片刻。
外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喧哗得厉害,营房里面不少人都挤到门口去看热闹。
姜言意扭头看了一眼,没那个兴趣去瞧。
见秋葵似乎想去,她便坐到火塘子旁帮她看火,让秋葵放心去看热闹。
不多时,秋葵就一脸讳莫如深地跑回来了,“花花,刘成被判了腰斩。”
姜言意微微一愣,刘成犯下的罪行,还不至于被判腰斩吧。
她看了看挤在营房门口的人群,有些难以置信道:“在火头营外面行刑?”
秋葵赶紧摇头,“不是,外边死了一个人,是咱们隔壁营房的那个胡姬,以前还跟刘成好过呢。”
秋葵一说胡姬,姜言意就有印象了,那是个比春香还丰腴妩媚的女人,不过存在感很低,仿佛是在刻意隐藏自己一般。
刘成杀人未遂被判了腰斩这样的重刑,跟他好过的胡姬也突然死了,姜言意觉得事情可能不简单。
她问:“那个胡姬怎么死的?”
秋葵小声道:“虎步营的人过来找她,才发现她早死在了帐篷后面,被抬出去的时候,尸体都僵了,听说是拿了厨房的菜刀自己抹脖子的。”
姜言意蹙眉,尸体都僵硬了,显然那个胡姬不是刚死的。
又是自杀……难不成是为了殉情?
可就算是殉情,刘成都还没死,她这也太赶了些吧?
除非她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姜言意莫名地觉得接下来可能不会太平,现在她只求自己伪造的户籍能蒙混过关。
管理她们这些营妓的小头目之前已经透出过风声,等核实她们的身份后,很大几率会让她们这些良家女离开军营,恢复自由身。只盼着那名胡姬自杀不会对此事产生什么影响。
姜言意原先还打算着,等她离开军营安身立命了,有机会还是回京城去看望一下原身的娘。
她占据了原身的身体才能又活一次,该尽的孝道还是得帮原身尽。
*
天灰蒙蒙的,霭霭薄云堆在天边,一寸寸将暮色合上。
雨已经小了,道旁倒伏的枯黄杂草上挂着水珠。
满目荒夷的矮坡上,只见孤零零的一个坟包。
周围杂草丛生,因是新坟新土,坟包处光秃秃的,显得格外扎眼,也格外凄凉。
一双黑色筒靴踏着一地泥泞缓缓走来,冷风扬起他的衣摆,在萧瑟的的天地间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
他身后的随从不断挥洒着白色的冥币,有的落到道旁的杂草上,有的落到路中间,被踩进泥里,还有人举着冥纸糊成的招魂幡。
是引魂的仪仗。
男人走至坟包前停下,身躯凛凛,斗笠下是一张轮廓分明的刚毅脸孔,蓄着短须,更显威严,只不过眼眶隐隐发红。
他看着坟包前那块没有刻任何字迹的单薄木碑,伸出粗粝的大手,缓缓抚了上去,嗓音发哑:“舅舅自被贬永州,不知京城诸多变故,舅舅来迟了,叫你在这穷地受了这么多苦……”
说到后面,嗓音已是哽咽。
堂堂八尺男儿,战场上眼皮都不曾眨一下的铁血汉子,却在这一刻泣不成声。
他若能早一步得到消息,便是冒着杀头的大罪,也不会叫外甥女被龙椅上那位无德之君送来这穷地这般羞辱!
他摩挲着木碑,眼眶通红:“阿意,舅舅来接你回家了!”
第22章 衣冠禽兽 你看这口锅它又大又圆
楚昌平带去的人很快挖开了坟,将那口上好的柳木棺抬了出来。
亲信问他:“老爷,要开棺看看吗?”
楚昌平仰头望天,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眼中的悲切道:“开吧。”
棺材盖被拨开,一股腐朽的味道瞬间传了出来。
棺材里的女人也是撞死的,磕得头破血流,血糊了满脸,下葬前又没人给她净面,眼下根本看不清脸,只能辨认得出是个二八年纪的女子。
身上的衣衫破破烂烂,只够勉强遮羞,手臂和半截大腿都露在外面,尸斑掩盖之下还是能瞧见些暧昧的青紫痕迹。
不难想象她活着的时候都经历了些什么。
楚昌平心痛如刀绞,只匆匆瞥了一眼就再也不敢细看,解下披风盖在了外甥女身上。赤红着眼在雨夜里嘶吼:“狗皇帝!我楚家与你不共戴天!”
合上棺木,亲信们将棺木放到一辆板车上,棺木上方和左右两侧都堆了笼箱,以此做掩护。
西州城门已闭,他们今夜是来不及护送棺木出城了。
一行人准备先回之前定下的客栈休息一晚,等到天明再动身。
边陲之地,入夜后家家户户都熄了灯,街头巷尾竟是半个人影也不见。
马车的车轱辘声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
楚昌平驾马走在前方,转过一个街角,猛然瞧见对面一队玄甲兵挡住了去路,他拉着缰绳的手用力一勒,坐下战马嘶鸣一声,一行人都停驻在了原地。
夜雨滂沱,冰冷的水线从斗笠边缘垂下。
楚昌平视线落到玄甲兵身后的那辆马车上,抱拳道:“车内可是辽南王?”
马车里没有传出声音,倒是军队前方的一名将领开口了:“楚大人于永州上任,怎来了西州地界?”
永州在辽东边境,从永州到西州,算是横穿大半个宣朝。
武职在身的官员没有上奏朝廷私离辖地,传到天子耳中当以欺君之罪论处。
楚昌平既决定亲自前来接外甥女回京安葬,也不怕再加一个欺君之罪,他道:“楚某外甥女横遭此难,草木尚且讲究落叶归根,楚某前来只为了带外甥女回京。王爷大义,赠棺之恩楚某铭记于心,来日必报之。”
邢尧不动声色看了一眼斜后方的马车,随即对着挡在大街中央的玄甲卫做了个手势。
只听几道整齐的铁甲碰撞声响起,玄甲卫很快让出一条通道来。
楚昌平再次对着马车抱拳:“楚某谢过王爷。”
他带着手底下的人穿过雨幕里那支黑沉沉的军队。
马车的车帘这才撩起,池青看了一眼楚昌平离去的方向:“能让楚昌平冒着触怒圣颜的大罪从永州前来收尸,看来死去的那个营妓是姜家嫡女不假了。”
封朔没有做声,似在闭目养神。
他身边并无认得姜家嫡女的人,便是在此扣下楚昌平,强行开棺验尸,也只能让仵作从尸体是否是完璧来判断。
都说死者为大,人已经去了,还用这等手法验尸,里面若不是姜家嫡女还好,若是……只怕楚昌平会同他拼命。
最终封朔选择了放楚昌平离去,毕竟他千里迢迢前来为外甥女收尸,总不至于连自己外甥女也不认得。
那么……
军营里那个厨娘,究竟是世上真有“姜花”这个人,还是一个隐藏得极深的细作?
池青不知封朔所想,他看着楚昌平的背影,摇头轻叹:“说起来这位楚大人,在官场上也算是几经沉浮了,当年他是先皇钦点的新科状元,长公主一眼就相中了他,闹着要下嫁楚家,那一年的新科进士们,哪个有他楚三郎风光得意?可惜他早有婚约在身,不愿做那背信弃义的小人,哪怕得了先皇示意的开国侯夫人几番登门,劝说楚老夫人,让他们把原本定亲的姑娘退了,或者纳为良妾也行,再风风光光的娶长公主过门,从此当个皇亲国戚……但都被楚三郎推拒。后来他虽娶了与他有婚约的礼部主事幺女,但仕途也到了尽头。”
“他索性弃文从武,从军中一介小卒坐到了云州总兵的位置,新皇登基后,却又将他贬去了永州那贫地……姜家如今跟楚家是逢年过节都少有往来了,但楚昌平还是云州总兵那会儿,姜敬安能爬上户部尚书这位置,都还是借了他的势。”
池青用扇子轻敲着手心:“依我之见,这楚昌平在永州也不会是个泛泛之辈,王爷您于楚家有赠棺之恩,将来若是有心招纳,也算是提前埋了一份人情在里面。”
封朔终于掀开了眼皮,却并没有接池青的话,只道:“番邦细作混进了西州大营,想来是樊威交权前,故意把西州大营弄成了个筛子,西州若是丢个一城半池,小皇帝就有理由发兵接管西州。”
他眼底划过一抹讥诮:“本王这个侄子,可比本王想象中的还要贪心许多。”
池青也意识到了此事非同小可,眉头紧锁。
封朔在战场上素有“活阎王”的称号,手握重兵盘踞辽南一带,新皇便是有心削他兵权,却也无计可施。
朝中武将提起封朔名号,便两股颤颤,更别提与之一战。
新皇如今以封朔母妃做筹码,用西州交换达州,又说达州富庶,把西州大营抵给封朔做偿,面子功夫做得那叫一个漂亮,实际上西州大营的十万兵马只算得上散兵游勇,更别提还有樊威故意放进来的番邦细作。
怎么看都是一手烂牌。
他思索片刻后道:“有道是另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与其费时费力去查营妓中还有多少细作,不如将这些营妓全部送走。”
如今营妓们在火头营当帮厨,万一在饭菜中做些什么手脚,整个西州大营危矣!
关外多的是苦役的差事,采矿、浣纱、挖煤、修长城,打发她们去做苦力得了。
封朔没有立刻表态,在回程的路上才道:“樊威给本王使了这么大个绊子,礼尚往来,本王也得回敬他一份大礼才行。”
池青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迟疑开口:“王爷您的意思是……”




边关小厨娘 第21节
军中改善了伙食,来私灶吃饭的将士便寥寥无几了。
除了姜言意的酸辣粉每晚还有那么几个人来吃,其他厨子基本上没了生意,不过好在每月的军饷也多了两百钱,倒是没人眼红姜言意晚间卖酸辣粉赚的几个铜板。
姜言意在灶上吊明早煮面要用的骨汤,秋葵捧着新鲜出炉的梅菜扣肉饼坐在灶膛子后面啃得一脸满足。
面饼酥脆,里面的梅菜咸香可口,肉粒肥瘦相宜,先卤后烙将香味全激出来了,吃进嘴里还有肉汁爆出。
秋葵晚上本就吃得撑,拿到梅菜扣肉饼还是一口气吃了三个。
若不是姜言意怕她吃坏肚子拦着,怕是这姑娘还要再战第四个。
有了之前险些遇害的事,今日抬李厨子去看军医的大块头几人便自告奋勇,说以后护送姜言意回那边营房。
姜言意给他们也一人做了一个扣肉饼,算是答谢。
汤吊得差不多了,姜言意让秋葵灭火,自己收拾了灶台,准备回营房歇息。
秋葵小声跟她咕隆:“军师昨晚拿了您的菜谱,还说今天要给您赏银,这个时间点都没来,他八成是忽悠人呢!”
秋葵一向大度,但封朔把本属于她的栗子吃了半盘又打包拿走半盘,让她格外耿耿于怀。
一说起这位军师,姜言意就想起他上午闯帐的事,明知里面有女子衣衫不整,还故意上前,不是个轻浮浪荡子是什么?
呵,男人!
她一回头瞥见自己用布裹好的披风,又头疼了几分。
她亲自去还,怕是那位军师还以为自己是想借机赖上他吧?
姜言意有些恼,也跟着愤愤道:“那就是一衣冠禽兽!”
说完没听见秋葵跟着附和什么,姜言意神色微僵,正担心秋葵追问,却见秋葵一脸迷茫问她:“花花,衣冠禽兽是什么?”
姜言意咳嗽两声,道:“就是说人表里不一,是个骗子的意思。”
秋葵点点头,记下了这个骂骗子的新词。
*
“阿嚏——”
池青刚走到火头营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他揉揉鼻头:“莫不是天气转凉,着了风寒?”
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同样只穿着单衣的封朔,忍不住酸道:“王爷,您不冷么?”
封锁淡淡回他两字:“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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