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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呀(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云目
林卿卿微微摇头,忍住脖颈之处的痛感,双手用力地扒着他的袖子。目光尽力瞥向那副画的位置:“听闻四皇子心底念着一人,一幅画怎够?”
四皇子嗤笑:“你要绘画?”顿了顿又道,“哪怕是未曾见过之人。”
“这幅画不知是四皇子所绘,还是出自旁人。我瞧着实在一般。”林卿卿淡淡开口。
“你说什么?”
脖颈之上的力气陡地增大,林卿卿瞬时懂了,这画出自四皇子之手。林卿卿竭力拍着四皇子的手,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已在生死走几个来回。
四皇子情绪不稳,但心底亦是知晓,现下不打算要这女子的命,过了会儿便又是松了手上的力气。
林卿卿便道:“师父丹青乃是天下一绝,有死人入魂生人入骨的美名。”
“我也可以。”
说罢,便察觉脖颈上的力道一点点变松。末了,那只手竟是重重垂下,全然解了她的束缚。
四皇子终是放开她,但仍有些不确信:“你真的可以?”
他一直守着这一幅,也是唯一一幅画,硬生生守出了执念。且姜儿原本就活在他的记忆里,不需多几幅画。但将人画活这样的本事,他不能不动心。
第40章 求生
林卿卿长长地出一口气, 终于全然放松下来。她缓缓道:“四皇子又不是此刻就要我死,就当一试。”
“还有,我从未见过这女子, 还得四皇子多叫上几人, 将这女子的面貌细细说与我听。”
四皇子听她如此说,将将舒缓的面色陡地又是一凛:“我与你说还不够。”
林卿卿只觉死过几回, 起初还怕与四皇子那幽深的眸子对视, 这会儿已能自如应对。她道:“四皇子惦念一人,自是将她的眉目都刻在骨头里。可因为记得太清,只怕说不清。”当年林昌邑便是如此,若非这般,也不会白白耗了师父五年的光阴。
师父每每落笔, 皆是按照林昌邑所说, 结果偏偏都不如意。
“一个人在记忆里,同她真实的模样, 总是有所差别。”
“有这幅还不够你对比?”四皇子道。
林卿卿不慌不忙地福了福身:“恕民女直言, 四皇子应是自小功课繁多,在这绘画之事上没有时间尽心。这幅画,确实画出了四皇子心中所念, 但……不够。”
“美人入骨还要入皮, 如此,才能以假乱真。”
“你当真能?”四皇子依是不确信。
林卿卿也不再做解:“四皇子不信便罢!”
“不!”他说罢, 便是大手一挥,招来人重新将这屋子布置一番,描绘的书桌与笔墨纸砚也一同置备齐全。随即便是下令,“开始!”
林卿卿一手执笔又是落下,四皇子在一侧拧眉:“怎么?”
林卿卿只得重复道:“我方才说过, 需要有见过那女子之人。”
四皇子猛地掐住林卿卿的手腕:“你少给我耍花样。”
林卿卿神色淡定:“四皇子不信我,也不必如此麻烦。”
四皇子冷哼:“我那个哥哥大约没有和你说过,我这个人,荤素不忌,美丑不计。哦,兴许我计较呢,那也无妨,我这府上多的是肮脏下流之徒。你要是胆敢耍我,就且等着!”
这话说得,仿佛她是丑八怪。林卿卿静静听着,已然勉强摸出些他的脾气,只等他发泄完,过一会儿,便将几个婢女与仆人找来。
林卿卿这才执笔,一面瞧着四皇子所绘那幅先是描绘了轮廓,而后令在场之人一个一个从她面前走过。
“说说吧,你们见过的小姐同这幅画有哪些不同?”
被叫来的人皆是一脸莫名其妙,但只见眼前女子这般问了,又有自家主子那般目光,只得低声道:“小姐的眉毛似乎略粗些,也更硬朗些。”
眉粗且硬朗?
这话说罢,四皇子当即将那小厮一把揪起,随手就要丢到屋外去。林卿卿瞧那小厮明明怕极了又不敢吭声,可叹这四皇子没被自个府上的人给诅咒死也是难得。
她轻声道:“我记得兵法有云,用人不疑。四皇子既是不信,何苦将人叫来?”
四皇子这才将人放下,可却非温柔放手。不过饶是如此,那小厮已然是感恩戴德。
然经过这小厮一事,余下的人纵也没见过几页书,亦是费劲心思添了好词:“小姐的眼睛似乎略大些。”
“嗯,看着更有精神。”
“唇瓣略厚些,更有福相。”
林卿卿静静听着,偏始终不落笔,四皇子便是上前一步道:“为何不动笔?”
林卿卿看一眼满屋耷拉着的脑袋,最后落在四皇子身上,头一次唤他一声“殿下。”随后道:“我是画师,只听实言,而非恭维。”
四皇子愣了下,亦是回过神来,目光睨向众人,目露杀意。
林卿卿轻叹一声,这四皇子早已不像人,倒像是锁魂的鬼魅。她不得不站到那些人跟前:“殿下,你要这世上仅有你一人记得她吗?”
四皇子愣了下,不知她为何这样说。
“殿下还是去外面等吧!”
四皇子迟疑了片刻,到底是走出去。林卿卿这才正经开始作画,入耳的言辞也渐渐真实起来。自然,她也见着那个手背上有一颗小痣的女子。
此刻,正轮到那女子站在她面前言说,她双手交叠,正露出那只有痣的右手,低声道:“奴婢曾为小姐斟茶,小姐性子开阔,笑时眼睛弯起,像眸子里有星星一样。对了,小姐睫毛很长,像扇羽一般。”
林卿卿瞥了她一眼,两人短暂的目光交汇,便是下一人走到她眼前。
林卿卿这才问向众人:“除却面貌里的特别之处,这位小姐整体上可算出众?有多出众?”
“这……”众人一时被问住,说不出所以然来。
林卿卿只得随意指了在屋内的一名婢女:“与她比呢?”这屋内女子,也就数她还算模样清丽。
众人皆是摇摇头:“略差些。”
“同这幅画呢?”
众人又道:“比画好看。”
林卿卿这便有些懂了:“那位小姐其实胜在性情好,容颜却不大出众,可是此意?”
“嗯嗯。”众人皆是点头。
林卿卿道:“接下来你们便同我说说,往日见着小姐,她惯常穿什么颜色什么款式的衣裳,衣裳可有哪些特别,她素来英姿飒爽,手握大刀,那她习武时又是怎样的姿势和感觉?还有,她出现在四皇子府时,挽过次数最多的发式是怎样的?可有插了簪子,是什么样的簪子?”
“一丝一毫,只要你们记得,一应告诉我。”
一个时辰后,数位婢女与仆人一道出门。四皇子刚要进门,便被自个的管家拦了一拦:“那位姑娘要我同您说句话。”
四皇子等得心焦,不耐应声:“说!”
“她说绘画极耗精神,还是人少些,免得惊动了笔下的人。”
四皇子自是不信这等胡诌,不妨管家紧接着便道:“殿下放心,属下还是留了一人在房内看着她,这四周也都是人,她跑不掉。”





卿卿呀(重生) 第40节
“老奴方才倒是看了一眼那姑娘所绘,您别说,跟见过小姐似的。”
四皇子愣了愣,到底是消了气,摆摆手与他道:“那你在这看着,人出来了,便来告诉我。”
“是!”
门内,林卿卿凝着对面女子,看衣裳,这女子在四皇子府上,似乎比先前侍奉她沐浴那位身份要高些。不然,也不会被那管家留下看着她。
“你叫念露?”她发出极是低微的声音,几乎要靠唇形来分辨。
“是!”念露同样以微弱的气声回应,“林小姐可以安心,宫主已着人吩咐属下,到了万不得已之时,只管带您强行离开,不计代价。”
顿了顿,念露又道:“这幅画,你可多画上几日。”
林卿卿莞尔一笑:“我也这么想。”
又一个时辰后,四皇子终于得见林卿卿所绘丹青,然虽还不尽完全,他却是只一眼,就愣了神。
他还素未见过哪位画师能如此细致,连带着发丝与睫毛都根根分明。只是也因了太过细致,眼睛眼下只落了一个眼眶子,点睛之笔未曾落好。
可纵是如此,四皇子冷冷地看着那画上唇角扬起,便是久久失神。难得同林卿卿说话都似换了一个人,戾气全无,甚至有些温和道:“这样一幅画做完,需要多久?”
“当年我师父也曾做过故人之画,他用了五年。”
“什么?”四皇子的好脸色转瞬即逝。
林卿卿赶忙在他恼火前道:“当年师父被请到我家,做的便是亡母的画像。其实原也不必那么久,实在是民女的父亲仅凭一人记忆,每每与师父说过,师父画出,便又觉得不对。我这才请殿下多叫了几人前来。”
“那你需要多久?”
“三日。”
“哼!”四皇子冷笑出声,“你这是算好了时间,想着我留你一命。林卿卿,我不管,至多两日,你画不好,我照样让你生不如死。”
林卿卿默了默,随即拿过桌边列好的单子交到四皇子手中:“我需要这几样东西上色,还请殿下府上的人前去采买。”
四皇子接过,径自离去。
两日后,亦是四皇子与陆安之约定的第九日。林卿卿手中画像终于落笔,她刚要呼一口气,瞧一眼外头刺眼的光线,这才正午,不知陆安之何时会来?
也不知,她还能不能撑到他来?
今日守着她的不是念露,因为四皇子很快就来,他看了画像,只差贴上脸颊与画上之人紧紧相拥。
林卿卿不得不提醒他:“四皇子,墨迹未干。”
四皇子恋恋不舍地将目光自画像上离开,头一次,他冲林卿卿有些悦色:“为着这幅画,我倒真要谢谢你,可惜了,你是皇兄的女人。”
说罢,便是要人将她拖走。毕竟,眼见得陆安之明日便来,怎能不好好款待一番他的女人?
“四皇子!”林卿卿忙大声道,“恕我直言,你若是总这般,易燥易怒,怕是坐了这天下,也坐不稳。”
四皇子原本仅是笑里藏刀,这会儿却是满身利剑飞出,一掌将林卿卿摔倒:“你说什么?”
林卿卿伏在地上,顾不得放匀了气息:“凡事,非要杀人方能解恨吗?”
“那你合该去杀那个最该杀的人,而不是这般,要无数无辜人的性命来解你心中苦闷。”
“最该杀的人?”四皇子晃动着脖颈,喃喃重复着林卿卿的话。
最该杀的自然是布局的母妃,还有那个始终高高在上之人。不不不!他慌乱地摇头,转而又是死死地盯住林卿卿:“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拖下去!”
眼见得生路无望,林卿卿终是闭上眼。不想下一瞬,朝她走来的两三个小厮还没架住她的手臂,管家便是忽然闯了进来附在四皇子耳边低语。
四皇子脸色一凛,似是无暇顾及林卿卿,只道了句“看好了”便是匆匆离去。
第41章 身世
来人是个老者, 身着素衣,却也看出应是当朝高位的大臣。那份怡然的气质,寻常人便是有, 面对四皇子时多半也拿不出。
然老者眼下进了四皇子的府院, 依旧如在自家行走一般,倒是四皇子, 哪还有面对林卿卿时满身戾气。
俩人还有些距离, 四皇子便是笑脸相迎:“中书令大人,您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府上来了?”
中书令一职在朝尤为紧要,尤其,这老儿一直未曾表明立场,今日他登门, 四皇子不得不重视。
老者素未来过四皇子这院子, 四下看了一眼,心思便是转回前几日。
一黑衣男子漏夜翻窗, 他当即就要大喝, 却是瞧见那人扯了面巾露出面容。中书令当时便是愣在当场,这人面容……竟是与当今陛下有几分相像?
只是陛下年长,面容里多些慈善, 这人却是面容冷厉, 一眼便知是个轻易惹不得的人。
中书令见来人无意伤人,便也一时没喊, 问道:“不知公子是?”
“陆安之。”
这名字中书令倒是听过:“你便是那三辰宫宫主?不知公子前来所谓何事?”他自问与江湖帮派素未有勾扯,愈是端得住。
“大人不知我是谁?”陆安之径自向前,坐到中书令桌前一侧的椅子上。
老者沉默片刻,他走到如今这个位置,便是什么都知晓, 多数时候也得装一装糊涂。但此时陆安之将话挑的明白,他只得自桌后走出,站于陆安之面前便是恭敬一拜:“老臣拜见殿下。”
陆安之虚扶了一把,随即道:“我今日前来,并非为我自己,大人也不必担心。”
当朝殿下入夜潜入大臣家中,这事若是传出,他这一辈子的清明算是尽毁。然此刻听着,中书令也未曾松了心弦。
毕竟,旁人怎么着也是无事不登门?且一来既求到他头上,只怕还不是小事。尤其陆安之所说,不是为着他自个的身份,他这一时连转圜措辞都难以开口。
中书令只道:“不知殿下所为?”
陆安之懒得周折,径直道:“为您当年走失的幼女。”
中书令猛地抬起头,他这一生大大小小的风浪全都经历过,自问不论什么事都能稳得住。这时却是身子一载,险些当即倒下去。
陆安之扶住他,将他扶到一侧的椅子上。这才又道:“十多年前,您蒙冤下狱,满府流放,其中自是包括您的掌上明珠。”
“你……”中书令无比惊异地望着陆安之,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们一路往南,虽说是路途遥远,可这一路皆有您的学生或者旧识照拂,不过受些罪,早晚都能翻案。偏偏,令千金在一个深夜忽然消失。”
“自此十七年,您用尽了心思依旧杳无音信。”
中书令本是跌坐着,全身乏力,这会儿愣是撑着身子起来,手指颤颤地指着陆安之:“你……你可是有了小女的消息?”
陆安之道:“是。”
“条件?”中书令迅速道。
与聪明人说话总是省心些。然陆安之终是顿了顿方才开口:“苏大人,令千金当年消失,曾受过些苦,你要心里有个谱才好。”
可别这一慌张,再一口气背过去了。
中书令想着最坏的可能,竭力平了平心绪:“老夫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什么事没见过,你说便是。”
随即,陆安之将那女子当年所经历的种种,一一道来。
中书令缓缓听着,若非身体还算硬朗,当真是要一口气背过去。末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方才沉沉道:“那栩栩现在……现在在哪?她一切可好?”
“一切都好。只是这些年令千金一直思念父母,奈何那林昌邑小人奸诈,日日都有人守在您的门口,她便一直不能回来。”
中书令气得险些要吐血:“我堂堂朝廷肱股之臣,还要怕他一个小民商贾不成?”且被人守着门口,定是轮番换着人,想他也算经过风云诡谲,竟是从不曾察觉。
“当年同令千金一道被带走的丫鬟,一直在林昌邑看守之下。还有……”
“还有什么?”中书令大人急急道。
陆安之又是迟疑:“大人也当明白,令千金所经之事,若是为外人道,怕是也活不成,她亦不愿家族蒙羞。”
中书令这才渐渐平静下来,只要还活着,活着就好。
然他冷静了一刻,忽而狐疑地看向陆安之:“殿下还未曾说你的条件。”
“我要你帮我照看一人。”
“谁?”中书令面色不动,心下却是瞬时警醒。这世上还有他陆安之不能照看之人?这么些年,陆安之明面上是江湖上最大杀手组织的首领,暗地里又与昭王交好。这样的身份,若有难以照看之人,只怕身份不同寻常。
“令千金的女儿,您的外孙女。”
“什么?”中书令大惊。
方才他听陆安之将那段往事,自也听着了女儿有一个孩子,可那是小人之女,他听过便是略过,全然不曾放在心上。
不曾想,这陆安之前来,竟是拐着弯为了那个冤孽。
“如今,她已年方十六。”
陆安之面色平静,中书令却是霍然起身,本是和蔼的面目陡地添了几分厉色,他冲陆安之恭敬一拜:“殿下,您要老臣做什么都可,唯此事,恕难从命!”
中书令拒绝的利落。
他心下在听过女儿所历种种之后,心下便是盘算的清楚,姓林的那个小人,莫说他自己,便是他那一家子,乃至那个冤孽,都要处理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现如今,陆安之竟是妄想他能搭救一个本不该来的小丫头,做梦!
顿了顿,中书令又道:“老臣不妨与殿下明说,那个冤孽,甚至林昌邑,一个都不能留。”
陆安之知他心中愤恨,自他决定将所有事全盘告知,便料想了此事。遂道:“林昌邑便不麻烦大人,他已经死了。”
“死了?”中书令大惊。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却是全然没了半分往日的镇定。
“您的外孙女自小由林昌邑养大,头几年他是不管不问,后来见她大些,便也放在身边宠了几年。”
“然他宠着,也是别有用心,想用这个女孩来将您的千金引出。”
“后来,小姑娘知道他那个爹爹狼子野心,不堪为人父,不堪为人夫,在林昌邑屡次要杀她之时,请求我,杀了他。”
中书令浑浊的眼睛始终蹬着,这时愈是不能松缓。末了,竟是冷声笑了笑:“不愧是那恶人的女儿,方能下这样的狠心。”
转而又是凝向陆安之:“殿下也不必用小女的下落作为要挟,便是她在此,也见不得那冤孽。”
“我没打算那么做。”陆安之静静凝着他。
他纵是查出了这些个事,也知晓了中书令大人之女苏栩栩的下落,却并未打算以此作为要挟。若非事急从权,他甚至不打算令林卿卿知道,她的出生为更多人厌恶。
“那你想要什么?”
陆安之淡然道:“同大人说几桩事实而已。”
“嗯?”
“其一,您的外孙女唤作林卿卿,现下在四皇子府上。”




卿卿呀(重生) 第41节
“什么?”中书令又是满目惊愕。
陆安之随意地摆摆手,请他镇定些,他的话还没说完。“其二,她于我而言是极重要的女子,若是她在四皇子府上出了任何意外,我不确信我能做什么。”
“其三,她的身世,四皇子可以知道。”
中书令整个人僵住,前头的话都可转圜,最后一句,却是将他钉死。
四皇子可以知道,那便是现下还不曾知道。然若是他知道了,便等同于整个苏家站队站到了陆安之这一面,彼时他再怎么保持中立都是瞎扯?
而陆安之,徒有凶悍,朝堂之上却是全无根基。
陆安之静静地凝着他:“我并非要你选我,但你选不了四皇子。”
生路已然被切断,中书令思索了整整两日,终于在林卿卿被带走的第九日,出现在四皇子府。
第42章 救人
后院。
林卿卿被摁在椅子上, 却是不曾束缚手脚。毕竟,周遭一圈五六个人死死地盯着她,只等四皇子那边来信。
片刻后, 众人不曾等来四皇子传信这女子如何处置, 倒是有人打窗口掠入,那身影快如鬼魅一般, 纵是他们眼睁睁瞧着, 仍是不及呼喊就一个个被放倒。
林卿卿瞧着眼前人,悬了多日的心终是缓缓落下。
“跟我走。”
那人说道,随即揽过她的腰身,又从窗口离去。
两人一路疾驰到郊外,行至僻静林下, 那人方才将林卿卿放下。林卿卿下马, 忍着身子颠簸,赶忙便道:“你家公子呢?他拿到护符了?”
当日在三辰宫, 她便是听着四皇子提及“护符”, 便觉得此事泼天一样的大,这事大到天下易主,这几日, 她从不敢往深了想。
月折凝着她, 倒似有些迟疑:“林卿卿,有桩事你须得有个心理准备。”
林卿卿重重吸了口气, 想着莫非是陆安之被那将军逮住,还在皇宫被摁下?然不论哪种,都是极糟糕的消息。
又将气息重重地吐出,林卿卿方道:“你说吧!”
月折抿了抿唇,又是迟疑, 全不似她往日爽利的性子。
林卿卿等得愈是心焦,好一会儿,月折才道:“我还是先问你,你是否真的喜欢公子,有多喜欢?还是,仅是他救过你几次,你是为了报恩?”
林卿卿一时被问住,又不好随口应答,心思流转,蓦地就将自己难住。
那日三辰宫中,她与他说,因为我喜欢你啊!
便是此刻回想,林卿卿也未曾觉得不妥,甚至未有羞赧脸红的心思。当日之景况,是推着她不得不向前。但是喜欢……
她自觉像是真心,又似乎真假掺半。
她心里真的挂念陆安之,满心都是他,可喜欢这桩事,她素未有过,只觉得像是,又不是。像被一层朦胧的纱幔遮掩,看不真切。
但,超过感激的那份挂念,或许是吧!
林卿卿道:“两厢都有吧,总归,我是盼着他好,只要他好怎么都成。”
月折到底是紧抿住唇,这回答等同废话。林卿卿为着自家公子所做,甘愿赴死,乃至甘愿冒着被人□□的风险。这份心思,当是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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