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红尘梁伽年徐萤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佚名的小说
“我听说丫身上背炸蛋了?”
没一个是真的,也没一个是不利她的。
等人走了,冬姐坐在电脑前跟货架那头的小姑娘说话:“让你别那么好心成天给阿兰代班就是不听,你要是没在能让小李堵到?”
这间逼仄的小仓库挤满了高高的货架,每一层都堆满了店里要用的锅碗瓢盆和调味料。稍微胖一点的都没地儿下脚,徐萤在里头待着却很惬意,仿佛融为一体。货架上的东西全都挪了位,她看着难受,踩着张板凳飞快地整理,盐巴一包垒一包,酱油瓶摆成一条直线,豆豉盒子的四个角必须对准,分毫不差。
打火机嚓地一响,小姑娘这才探出头扬声:“不许在这抽烟!”
冬姐笑起来,换了个姿势跷二郎腿,一口白雾从鼻孔散开:“行了别折腾了,那不好好的么我都没动。”
冬姐招招手说:“你过来我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小李闹自杀怎么到头来你请假躺了两天?我不信,夜黑风高的,是个男人见了你都忍不住,你别不是真被人占便宜了不敢说,对了,梁律师又是谁啊?咱这块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号人物?”
徐萤不过去,也不回答。
冬姐看看时间要走,走之前把烟盒留在桌上,说你要真被怎么样了老娘把丫姬巴剁了喂狗。
终于,这个小房间又安静下来。
徐萤把所有东西归置好,蹲在外头抽了一支烟。
、、、
每一次有车轱辘碾着地漆叽叽叽响起,她都要回头望一眼。指尖的烟在明暗交汇处闪着红点,再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车牌牌。
两天前的那晚,她是趿着他的鞋子回家的。
很大很大的登山鞋,虽不合脚却不会被雨水打湿,很大很大的伞,伞骨沉得像个金钟罩。
她在楼上不耐烦地质问:“是不是最后一届关我什么事?你究竟为什么非要我考试?”
“因为人都该回到自己的轨道,你不属于这里,徐萤。”
梁伽年的脸真是难看到了极点,曾几何时或许她会听话,可现在,她最烦有人高高在上拿她说事,她极快地反讥:“那是你觉得!我也觉得你不属于这里!你成天瞎晃荡什么?回你的美国去!!!”
再有车过来的时候徐萤已经懒得回头看了,她把烟头摁在地上,确定没有一点火星后拍拍膝盖站起来,刚坐稳,就听见有人在门边清了清嗓子:“吭吭——”
徐萤闻声抬头,那双斜斜挑高的凤眼骤然瞪大,她蓦地站起来,认出是谁,喃喃:“田师兄……”
这待遇梁某人明显没享受到。
小姑娘拿他当空气,可面对跟前这位却显得乖多了。
田至笑眯眯地踏进徐萤的领地,抬手比了比:“小莹,你是不是长高了?现在有一米七么?”
徐萤很多年没听见这么亲切的问题了。
老老实实告诉田师兄:“一六九。”
大部分人上大学的时候基本已经定型,可她小了几岁又晚抽条,在出事后蹿了几公分,都说换了水土催人,田至也不避讳,感叹:“还是牛排汉堡养孩子。”
徐萤后来被家里送去了国外,走得匆忙,没来得及跟师兄道别。
他细细端详她的脸,一直当小孩带在身边的姑娘现在也有了大人的气质,很沉稳,眉眼鼻唇依稀是从前,但骨相更立体,疏离浓艳。
再瞅瞅这巴掌大的小仓库,虽说来的路上听了几耳朵,但到底还是意料之外:“不是……你这也……”
工作是不分贵贱,可田至就是觉得他的小师妹不应该坐在这儿。
不应该是现在这副模样。
“我挺好的。”
田至一脸不赞同,指指外头:“有人气死了都,你说你也是,怎么不出声?胆也忒大了!就愿意这么被人欺负啊?要是你梁师兄没倒回来你怎么办?”
徐萤的目光穿过这几年块头至少大了一倍的田师兄,瞜了眼外头,黑漆漆的,瞧不真切。
恋恋红尘梁伽年徐萤 在人海茫茫5
第五章在人海茫茫5
梁伽年没打算进去。
他的脸隐在地库的黑暗里,目光锁着几步外的小房间,能看见田至与她聊的很好。
蜀香阁是跟着软件园一起成长起来的餐馆,这个女孩从一开始就扎在这里,甭看年纪轻,也是元老级的人物,一手excel做得漂亮,库里的东西在她手里从来没少过,一粒芝麻都能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时间久了,附近各大餐馆闻风而动,高薪挖墙角,可小丫头依旧是北六区30号晦暗潮湿地库里的一颗矮蘑菇,挪不走。
车里的人没好气,嫌有些人守着一亩三分地,没志气!
里边,田至说:“一起吃个饭吧小莹,咱宰你师兄一回。”
他在徐萤拒绝前摁了摁脑袋:“没必要,真没必要。”
见小姑娘一脸淡淡的,他叹了口气:“我还能见着你俩……是真挺高兴。”
因了这句话,徐仓管刚来没多久又锁门,打电话给老板报备,冬姐一声我靠:“搞撒子哟!你丫又回去躺撒?”
“我师兄来了。”徐萤站在车旁。
田至拍两下玻璃,梁某人冷艳高贵降下车窗,田至:“走走走,吃饭,你请!劳资要吃龙虾!”
徐萤捏着手机,等人开口。
另一头,冬姐莫名其妙:“你还有师兄啊?你哪个学校的?”
冬姐没念过什么书,很小就北漂,最不耐烦读课本,读个铲铲!她以前也从没听徐萤说过学校,小姑娘来应聘的时候啥都没有,就一张身份证,说我成年了,不是童工。后来店里有不会中文的老外来吃饭,急死接待小妹,她上来送东西顺手给解围,大伙才知道原来这姑娘英文那么溜。
学校名字响当当,没谁不知道,可徐萤不愿说,冬姐也不提,这是头一回见小姑娘身边除了那个霸道总裁哥哥还有别人。
冬姐邀请:“要不楼上吃饭?给你留个包间,姐请。”
她很好奇。
徐萤拒绝了。
冬姐有时候觉得徐萤忒无情了,好几年了,你养什么养不出感情?你就算养盆草叶子都能往你那儿伸,可这小丫头就是跟谁都不亲。
梁伽年眼尾自然能扫见一旁杵着的矮蘑菇,冷冷一声:“上车。”
田至殷勤地给小师妹拉开车门,绕过去时冷不丁瞧见车头瘪进去一大块,男人没有不爱车的,顿时糟心:“auv!怎么了这是?”
车里俩人齐齐沉默。
、、、
说是要吃龙虾,可车开出去田至又改了主意,闻见了天仙麻辣烫店那一点都不含蓄的香味。
当师兄的扭头问小师妹:“咱吃这个吧?”
从前一帮人也总一块吃麻辣烫,忆忆当年。
后座的姑娘可有可无点了个头,挽在耳后的碎发又落回脸上。
三人找了张角落的桌子,各自去拿菜,靠近柜台的地方摆了个巨大的冷柜,食材一筐筐摆开,自己拿个塑料篮子,想吃的都装进去,前台结完账老板拿到后厨去煮。
田至发现小姑娘筐子里一点青菜都没有,吃的比猫儿还少。
问她:“可乐喝吧?师兄给你拿。”
这个倒是点头,要冰的。
梁伽年负责买单,跟络腮胡的壮老板眼神交汇一瞬,老板冲他笑了一下,他道声:“谢谢。”
天仙老板娘凑过来:“不客气!饮料我请!”
等人走了,冲自家老公星星眼:“哇!近看还是好帅哦!”
庄老板半真不假:“再让我看到你请别人喝饮料棒棒糖不许吃了。”
自然是要好的俩人并排坐,某人拉开对面板凳,坐下的时候单手解了大衣扣子,他这一身与麻辣烫格格不入,看着像是要去吃法餐似的。他目光正对着徐萤,小姑娘今日在毛衣里加了一件黑色高领打底,一直遮到下颌,她把尖尖的下巴也藏进衣领里,那么脸又被遮去一些,五官更集中,白的触目惊心。
梁伽年着重在她领子上停了停。
桌上光田至话多,其余两人都不是热闹的。徐萤小动作不断,一双筷子摆好了非要再碰一碰,筷子尖一定要对齐才行,吃的东西上来,一人一碗,她扬手拿过辣椒油往本来就红灿灿的汤里再加许多,叫田至咋舌,问她:“小莹你血管里流淌的是辣椒吗!”
她还真嗯了声,对她田师兄真是有问必答,低头喝汤。
田至对她的工作挺感兴趣,问她几个仓管啊?上班累不累?我看东西挺多的你都能找着吗?找不着扣钱吧?
徐萤还没答,又碰了碰筷子。
一直没动作的梁某人忽然隔着桌子伸手拉了她一下,力道不轻。
田至说话的声音停了,看着他俩。
小姑娘也不知道怎么惹着这人了,被他拉过的手指开始发烫。
“够出息的。”梁伽年这句说她什么徐萤很清楚。
也不落下风:“你来,你有本事一根笔都不丢我喊你爷爷。”
“我不用,你要的话送你一打不用谢。”
你来我往,冷言冷语打着机锋,叫田至头疼地喊停。
“我做梦都没想到你俩会这样,太玄幻了,我一定是没睡醒。”
是的,
他们俩从前不是这样的。
梁伽年站起来留了句:“洗手间。”
等他走了,徐萤又摆了摆筷子。
田至劝:“小莹,甭跟他赌气,你梁师兄不容易,也是担心你。”
徐萤辣得嘴唇艳红,不想提,问师兄的近况:“你现在在哪个律所?”
田至秀了一下自己的二头肌,邦邦硬,反问师妹:“你看我像?”
徐萤之前没想过。
一时愣住了。
田至倒是不在意:“我后来去当兵了,现在是消防兵。”
他与师妹讲自己开消防车怎样有范儿,他说小莹,世界上最简单的就是灭火,火场其实不可怕,我想救很多人。
……
那场大火让很多人的人生翻天覆地。
徐萤是一个,田至是一个。
唯有梁伽年,走在原本的那条路上。
徐萤觉得,他是幸运的。
通透的玻璃窗突然有了一道道雨痕,像是流星的尾巴,将窗外的一切蒙上一层,瞧不真切。
田至望着窗外喃喃:“我多希望那天也能痛痛快快下场雨,把火浇了,把人救了。”
“他怎么不使唤你去考试?”小姑娘虽然自个这样,却实在看不过她田师兄突来的低落,关于他消防员的信息一时未能消化,但也压在心底,声音听起来很有些被区别对待的不虞。
田至真心实意地笑,揉揉小姑娘脑袋:“田师兄对你没那么多要求,只一点,保护好自己。”
、、、
梁伽年回来的时候田至刚接完电话,说假期结束,紧急归队。
他要送,田队长摆摆手:“哥们搭地铁还能快点。”
徐萤跟着站起来,手攥着,问:“哪儿起火了?”
“傻丫头。”田至指指外头,“降雨量估计不小,我回去做个准备。”
徐萤提着的一颗心顿时放下来,要送师兄去地铁站,被田至拦住。
他说:“你继续吃,年子你送我出去,小莹,师兄下回休假再来找你。”
“嗯。”小姑娘很欢迎的态度,区别太大,叫某些人凉凉卯她一眼。
田至拐到隔壁买伞,顺了包烟,递给身边人,梁伽年没接,喷他:“什么臭毛病?”
田队长自个点烟:“有时候出任务熬不住就来一根,现在有瘾了。”
“戒了。”
田队长笑他:“我发现你丫现在特事儿,管小莹就算了怎么还管上我了?哥们三十了我谢谢你!”
梁伽年转身要走。
“唉——”田至咬着烟,“我不管你怎么做,甭把小丫头惹哭喽,你们一个两个现在都变了,劳资心里不舒服。”
、、、
梁伽年重新返回去的时候徐萤已经把那碗可怕的辣油汤喝完了,倒是面没吃几口。对面梁伽年的碗还满当当的。
他也没心情吃,问徐萤:“我送你回去。”
这次她没拒绝。
车上,小姑娘主动说话:“我本来以为会传的很难听,但是没有,你做的?”
握着方向盘的男人否认,不怎么当回事:“强奸未遂有什么好避讳的?没发生过就是没发生过,别人说两句就能成真了?”
然后阴阳怪气:“你都准备献身了还会不好意思?”
他几句话,徐萤在家躲了两天不愿面对的事就这么有理有据的让人无法反驳了。
“他怎么样了?”
梁伽年却不欲与她谈这个,雨太大了,车前头亮着灯,从雨幕中破出,驶进地库时宛如一只钢铁巨兽,车内一男一女各自看向前方,好看的脸上光影变幻,徐萤一直不喜欢车轮压在地漆上的声响,下车后弯腰说谢谢。
这两个字包含了很多重意思,梁伽年能听懂。
她唤了他一声:“师兄。”
叫男人眉心一跳。
“谢谢你还惦记着我,你也看到了,我就这样,别在我身上费时间,不值当,往后……咱们别再见了。”
有些人属于光明,有些人注定要在黑暗里挣扎。
……
真是……
梁伽年笑了笑。
这丫头头一回好好说话,说的东西却更叫人生气。
“不好说,我就住这儿,遇上也没奇怪,不是专门为你。”
“也是。”徐萤点点头,“那下回再见我就不打招呼了。”
这天过了凌晨田至一身泥坐在路边给哥们打电话,另一手点着支烟,问:“怎么样啊?”
“喂不熟的家伙,狼心狗肺的东西。”梁伽年把笔记本一扣,无情的眉眼间什么都瞧不出。
田队长嘎嘎笑:“那咱也不理她了。”
有人嗯了声,听着是挺干脆的。
恋恋红尘梁伽年徐萤 在人海茫茫6
第六章在人海茫茫6
后来徐萤又见过梁伽年。
一回在便利店,她捧着碗面听阿兰说梁律师赔了一个门,拿走了店里的监控,警察也来过一次,问了她几个问题。
关于小李的消息阿兰知道得不多,软件园的生活节奏很快,徐萤成天淡着一张脸从公寓走去仓库上班,没一点出事的模样,渐渐就再没人提起。
就真如那人说的——
没什么好避讳的。
唯有阿兰总是忿忿:“太坏了!怎么有那么坏的人!!”
说着又往徐萤碗里添茶蛋,满脸慈母关怀:“多吃点!”
徐仓管掀开眼皮:“第四个了,吃蛋都吃饱了。”
阿兰见她好端端的,又是一阵唏嘘,不好意思地笑起来。那笑随着一声欢迎光临变得更加灿烂,阿兰很热情地招呼:“梁律师!!!”
有人秉承小感冒一周自愈,吃不吃药不要紧的理念,眼看到了一周的尾巴也还是浑身不舒坦,蒙着口罩红着眼眶,咳了咳。
他拿牛奶面包来付账,瞜都不瞜一旁,阿兰摆摆手:“我请,谢谢您救了我们小莹。”
徐萤真没打招呼,梁伽年嗓子眼塞满沙子似的拒绝:“不用,没什么可谢。”
救个白眼儿狼是他傻。
等他走了,阿兰冲着徐仓管笑眯眯:“你俩以前就认识吧?”
小姑娘抱着面碗走了。
再不去楼下便利店,一直走到园区另外一头便利店,买一根糯玉米在树下蹲着啃,真冷,刚出锅热乎乎的玉米瞬间就凉了,吃进胃里发僵。
这儿她偶尔来,一坐就是老半天。
只是一抬头,看见田师兄买烟出来,后头跟着另一个师兄,还在咳嗽。
田至蹲在她跟前:“小莹,田师兄那么好你可不能不认。”
她嗯了声,不会。
田队长朝后头那人露出胜利者的可恶笑容,但人家也不在乎,也真没打招呼。
他们并排坐在树下——
田至拿走跟冰棍似的玉米,把一个红豆包塞给她,哄着:“吃这个,师兄一直怀里捂着呢,热乎!”
梁伽年则伸手飞快地从田至嘴里把烟夺走,掐了。
接着都安静下来,齐齐盯着面前这栋楼,看了很久,很久。
小姑娘一口一口啃豆包,吃完了站起来扔对面垃圾桶再回来……几步路的距离,第二步时飞快地瞥了眼黑西装……
正巧被逮着。
梁伽年淡淡扫她一下。
、、、
冬姐明显觉得她的左膀右臂徐仓管最近不怎么高兴。
虽然说一直也就冷冰冰的,但还是有些不一样。
“走,姐带你去浪。”她裹着一件富贵逼人的皮草,催徐仓管赶紧锁门。
徐萤真站起来的时候冬姐是有点没想到的,这种情况很少,正说明这丫头心情确实不太美丽。
车子往工体开,北城夜里最热闹的地方。
夜店里好几百万的音箱掀起一阵阵音浪,和徐萤一般年纪的小年轻们群魔乱舞,冬姐跟个小鲜肉聊的愉快,回来时问徐萤:“他还有个哥们,挺帅的,介绍你俩认识?”
徐萤挥挥手,毫无生气坐在卡座里:“你玩你的。”
冬姐拿她当小孩,提醒着:“别人给的酒别喝!”
舞池里,看起来嫩呼呼的小男生搂住了冬姐,看嘴型是在喊姐姐。
徐萤点了根烟。
眯着眼深深吸进肺里,感觉被人盯着,一回头,一身蓝制服的田至隔空冲她挤了挤眼。
徐萤第一时间想灭烟。
来不及了。
田队长今日来查消防,这本不是他的活儿,他干一线的,出现场更多一些,但领导吩咐了,自然要走一遭,这不——
没白走。
瞧见他那乖乖小师妹抽烟呢。
不是女士烟。
没想管,就是让她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徐萤拨开吵闹的人群追上田至,他身边带着几个同样穿制服的,还有店里的人陪同,大家都挺好奇怎么突然来了个姑娘,别不是喝醉了来闹笑话。
在这种场子喝醉没问题,可你不能让消防队的领导被笑话。
店里陪同的人很谨慎,眼看着想隔开——
徐萤停在两步外,静静看着田至身上的衣服,很挺拔,穿起来人很精神……很适合他。
“我妹妹。”田至一伸手,把姑娘拉到身边做介绍,他身上披着这层皮,不好让人有什么误会,干脆主动说一下。
拍拍头:“行了,玩去吧。”
有些深意地:“别让老梁瞧见,忒烦人了。”
他跨出去的时候,徐萤蓦地拉住了他火焰蓝的袖管,田至身边的人都没留下凑热闹,人兄妹俩说事嘛,不好奇。
小姑娘乖乖喊了声:“师兄。”
田至个头也高,和梁伽年比不出个高下,太吵了,微微低下头,等着后边的话。
“梁伽年为什么回来?”没有红所会在软件园这地界安营扎寨,那么他住在这里是要干嘛?为什么突然冒出来?
徐萤希望能从田至口中听到什么了不得的计划,最起码,不要是因为她。
她担不起。
也不愿意。
“那肯定不是为我。”田队长淡淡笑了一下,“你应该问问他。”
、、、
那天徐萤没待多久就走了,凌晨下楼买烟得了阿兰一个欲言又止的眼神。
她当没瞧见。
结算的时候阿兰往袋子里塞了一盒绿箭,说你多吃糖少抽烟。
她最清楚不过,小姑娘最近一天一包的量,这么抽下去肺都抽黑了。
再瞅瞅她眼下:“又睡不着啊?”
徐萤不说话,揣着东西就走,第二天一早出来时步子一顿,瞧见台阶下停着的车——
黑色的古斯特,徐天立在车旁,驾驶座没有司机。
这不是很寻常。
他冲徐萤抬抬手,一脸和煦,唤她:“小二。”
她走过去,听哥哥问:“又剪头发了?”
徐天的手在她发尾扫了一下,他们家小二有一把很黑的头发,缎子一般柔顺,小时候他没有当大哥的自觉,最喜欢揪妹妹辫子玩,把人惹生气了也不在意,反正没一会儿妹妹又会挨过来喊哥哥。
现在……调了个个。
是他总来缠着她。
“先上车。”他给她开门,用手挡着门框让徐萤坐进副驾驶。
“小虎呢?”徐萤拉过安全带问了声,小虎是徐天的私人司机,从前都是他开车,开的不是这辆,更大一些,徐天那个能干的秘书会在后座垒满文件,从a市到北城的这段路哥哥能处理掉一半公务,回程再一半。
他很忙,却总是过来。
徐天没想瞒,近似喟叹:“爸来了。”
徐萤一僵。
难怪没带司机。
她扣好卡扣,被徐天讨好地碰了一下手:“没想瞒你,一早我就被逮着了,我也很意外,但小二……”
他说:“我很高兴等来了这一天。”
你如孤岛,但总有要回家的一天。
徐萤没做声,人前极有派头的徐总在妹妹面前成了吵闹的那个,车开出软件园,八车道的马路对面就是一个极大的商场,他在说出门前看见连嫂在收拾她的房间,说a市比北城暖和,没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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