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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红尘梁伽年徐萤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佚名的小说
徐萤下车时把口袋里的烟和火机掏出来,光明正大摆在哥哥的驾驶证旁,抽了一条绿箭塞嘴里。
徐天无奈地看了看烟盒,没说她。
直接上了四楼,这儿有个喝早茶的地方,最里面是包厢,进去前小姑娘理了理身上的毛衣,叫徐天一旁欣慰地露出微笑。
徐忠茂大腹便便,眉毛粗浓,穿一身黑色的运动服,袖管裤腿中缝三道杠,不讲究,是随处可见的运动品牌,若不是脖颈手腕皆圈着粗大金链和佛牌,他看起来像是哪个小学的体育老师,坐在那儿极具威严。
徐萤不卑不亢,喊了声:“爸。”
她没想到父亲会亲自来走这一遭,她已经很多年没回家了。
兄妹俩的鼻梁眉骨随了徐父,但徐父却无一双上挑凤眼,想必是随了妈妈。
房中桌子很大,却再无他人。
徐萤垂下眼,掩下那点不切实际的期望和失望。
徐天做着解释:“妈这两天有点不舒服。”
她点点头。
“坐吧。”徐忠茂端起茶杯,徐萤落座在对面,这看起来似乎是一顿普通的早饭。徐天自己没吃两口忙着给妹妹夹她一贯喜欢的虾饺,在徐萤吃下第二枚之后,徐父落下筷子。
她也跟着落下,齐齐对着筷尖,突然想起那天梁伽年很不客气地拍掉她的手。
知道父亲是有备而来,有话要说。
“回家吧。”徐忠茂是个大老粗,说话直筒筒地,耗尽最后一点耐心,“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几岁的人了?王家的小女儿上个礼拜都已经订婚了。”
王家小女儿与徐萤是发小,只是她出国后断了联系。
她家那边的人信佛,每到初一十五、菩萨生日满街都是纸钱香烛的味道,人人指尖都染上些浅红。女孩毕业踏入社会最重要的不是找工作而是找对象,二十四五没把自己嫁出去已经算晚婚,若没生出男孩则赶紧准备要拼第二胎。虽不是旧时候家里没男丁头都抬不起来的情况,但多少会招人闲话,大富之家更不必说。
这与北城实在太过不同。
北城外来人口多生活节奏快,要站住脚不容易,三十岁才开始考虑感情的大有人在,甚至不谈感情自由自在过一辈子的也不算少数。这样的孩子在徐萤家乡是要被父母拉到神婆那儿驱邪喝符水的。
他们那儿,按照网上流传的话来说就是路上你开个宝马都不好意思与别人打招呼,很富,一个麦当劳招牌砸下来三个开劳斯的,还有一个开超跑,家中嫁娶用竹筐挑金条和现钞,新人脖子上的金猪把背脊压弯。
徐家则是富中之富。
这般人家的小闺女现在还在外头乱晃不相亲不谈对象那就是不务正业不懂事,亲戚朋友私下里聊起都要皱皱眉——
怕她带坏了下面的弟弟妹妹。
徐萤打小不信佛,最烦菩萨生日那天凌晨四五点街上炸起的鞭炮声,可笑的是她的妈妈生长在北城,却成了忠实信徒。
她更喜欢姥姥姥爷家。
喜欢会下雪的北城。
喜欢会陪她堆雪人的老人。
高二那年姥姥姥爷相继去世,为她留下一栋小楼,她高考填了北城最好的大学,在与陈妍吵翻后从宿舍搬到了小楼,每年冬天在门口堆两个雪人当门神。
那是她非常珍惜非常喜欢的自留地。
她已不是从前那个令父母令家族感到骄傲的孩子。
……
徐天非常赞同父亲一张口的前三个字,这几年他也劝过,可他家小二从来不听他的,与家里也没有来往,这一回父亲拉下脸来,分量自然比他重。
“妈也很想你。”他拍了拍妹妹的后背。
徐萤低着头,想我却不来看我么?
是觉得如她这样的怪物,不值得来吧……
徐忠茂并没给徐萤说话的余地,站起来往外走,吃得并不合胃口,让徐天去开车,要回a市吃鱼丸面。
徐萤坐在位置上没有动。
徐天本是过去拉住父亲让他先听妹妹说完,他太清楚这样武断会有什么后果,他们家小二与父母之前的问题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解决,回家……也应该开心地回去。
但徐父却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他本质上是个极其大男子主义的人,常年上位者的骄傲让他根本理解不了小孩那铭感幼稚的心思,觉得荒唐至极。
一把火烧了就烧了,你还想陪她去死不成?
没骨头的东西!
徐父走近几步,看不惯徐萤面无表情的沉默和倔强,声量突然拔高:“我给了你五年时间!这个家都快被你折腾散了!你要想当我徐忠茂的女儿就给我乖乖回家结婚做个正常人,不然……”
“爸!”徐天忙制止。
徐萤站起来,摇摇头:“我不回去。”
抛弃怪物是件很容易的事吧……曾经与她好如闺蜜的妈妈都抛弃了她,那么,她回去做什么?
“你们也别再来了。”她说着,看了看几步外的哥哥。
啪!
一声脆响。
徐忠茂蒲扇大掌摔在女孩脸上,打得她差点站不住脚,伸手攥住了桌上的白布。
“出了这个门你就不是我徐忠茂的女儿,从此以后你与徐家没有任何关系。”
徐天将徐萤一把拉过护在身后,女孩从哥哥肩头看向父亲,从他眼中看到了决绝和冷酷。
徐父指着徐天:“从今以后也不许你再管她,我们家就当没这个人!走!”
徐天未动,留给妹妹一个僵硬的后背,他想告诉她:“爸说的是气话。”
可就连他自己都不信。
徐萤抬手拍拍他:“以后别再来了。”
她抬脚走出去,低着头,脸上火辣辣地疼,很烫,肯定是肿的,不想被人围观。蓦地,撞进谁的怀中。
黑西装。
她不肯抬头,侧开一步要走,这人也侧了一步,弯腰低头,至下而上看清她的脸。
梁伽年没想到约客户喝茶也能遇见她。
小姑娘推他,这一下极有火气,他顺势往后半步,她得以逃离。
他抬眼去看徐天,兄妹俩一模一样的眼型。





恋恋红尘梁伽年徐萤 在人海茫茫7

第七章在人海茫茫7
徐天知道他。
眼前的人与他几年前见过的照片并没有什么变化。
在徐萤还是他的小跟屁虫时,一到寒暑假成天在家就一口一个梁师兄,他们家那般仔细养起来的小闺女,因为她的梁师兄参加了登山社,他笑她晒成了小黑炭,她懊恼地追着他打,气咻咻:“我要告诉妈妈你又换女朋友了!!!”
他那时也没个正形,说我问你个问题,答得让我满意了每个月就多给你一倍零花钱。小丫头正是好打扮的年纪,乖乖挨着哥哥笑得一脸谄媚。
“我帅还是你那个梁师兄帅啊?”
真是一秒没耽搁,零花钱说不要就不要:“哥哥,我师兄真的好好看的。”
甚至还要考虑他的自尊心:“比你好看那么一点点,你没有输很多,一点点而已。”
被他晾了两个月。
梁伽年一直知道徐萤有个哥哥,小丫头缠着他:“师兄,我哥哥好可恶,我这个月没有零花钱了,你请我吃雪糕吧?”
可她身上是一条新裙子。
他去打辩论的时候她还送了他一条新领带。
却非要在他这儿吃上雪糕。
不贵,两块一支的老冰棍。
他还见过徐天来接她,小姑娘哥斯拉似的冲过去打哥哥,隔得很远也能看出徐天在让她,桎梏住手脚把人塞车里,兄妹俩在车上有说有笑。
……
算起来,这是他们俩第一次会面。
各自西装革履,也算正式。
“你好,徐天。”
“你好,梁伽年。”
各自交换名片。
徐萤在学校不怎么提家里的事,梁伽年低头看了看徐天名片上的头衔。
“听说你去了美国。”徐天亦看了看梁伽年现在的身份,微微有些诧异。
梁律淡淡:“回来不久。”
他往包厢瞥了眼,桌上三副餐具。再看向徐天,眼中有询问的意味。
说来惭愧,徐总今日把商场上的那套手腕拿来对家里老幺。父亲会是怎样高高在上的态度他很清楚,从来没指望父亲能说句软话,可他亲自来,是这几年僵持不下情况里最大的破冰,徐天默默希望妹妹能够改变主意,她不听他的,总要听父亲的吧?
他有恃无恐,徐萤、终究姓徐。
她逃不开徐家、徐家也永远是她的家。
他无比希望家里还是原来的样子,小妹娇俏可人,是父母的开心果,是能与他没大没小无话不谈的小霸王。希望她能继续到处告状,能为了零花钱在他跟前一声哥哥接着一声,能打电话问他:“哥哥,送男生什么好啊?你们喜欢领带么?什么颜色的领带好配衣服?”
这种渴望大到……无所不用。
所以现在,没有资格出现在她面前。
外面又开始下雨,雨势尚小,新进来的客人将伞留在伞架上,抱怨弄脏了皮鞋。
“麻烦您给她送把伞,谢谢。”
梁伽年微微颔首,朝外走去。
“梁律师,冒昧问一下,还走吗?”
“不走了。”
、、、
徐萤的脸越肿越高,牙根也不舒服,好像一下子什么事都凑在一起,什么人都出现在眼前——
原来糟糕了还能更糟糕。
梁伽年买了雨伞追出来发现小姑娘并未走远,一身黑漆漆地蹲在商场外面的屋檐下,脚边一条脏兮兮的小狗。她的腮帮像是吃胖了的样子,很敏锐,目光寻过来,眼里全是讨厌,又迅速扭回脑袋。
下一瞬,站起来往雨里冲,不管不顾的,不是回软件园的方向。
与梁伽年同时追上去的还有那条野狗。
徐萤的鞋子噼啪溅起水花,扭头冲他吼:“不许跟着我!”
他停住,说:“过来拿伞。”
她转回身继续往前走,蓦地又回头,看见梁伽年与那条小狗亦步亦趋跟着她,小狗汪汪几声,似是在请她等等它。
她不理,急冲冲过马路,男人一直锁着雨幕中的女孩,她看起来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却又要强地捂着伤口,仿佛开口撒娇痛苦就是输了一般。
他一直知道她倔,不倔的人没办法考上全国最好的大学,那必须有极大的耐力,跟自己较劲的耐力。
其实梁伽年也是一样。
这条路比较偏,绵绵的水汽中,女孩抢了一秒踏上斑马线,而有辆小面包也抢了黄灯最后一秒冲了过来。梁伽年脚边的野狗突然狂吠着冲出去,徐萤其实看见了,估量着时间几步快跑堪堪避开,斑马线上响起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小狗躺在水里,雨点冲淡了它身体淌出来的血。
徐萤站在路边,静静看着这一幕。
面包车司机破口大骂:“你特么找死啊!!”
吓得脸都青了。
他下车来看,一看也有些不好,怕有人漫天要价,踌躇:“你的狗?”
徐萤摇了摇头。
那便无所谓了,司机直说晦气,骂骂咧咧把车开走。
小狗的呜咽被盖在雨里,再一会儿,缓缓闭上了眼。
不远处又有车辆打了转向灯往这来,女孩全身湿透了,作势要走,被谁拉住了胳膊。
“把它抱回来。”梁伽年的手捏疼了她。
想从她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怜悯。
但徐萤没有。
他松开她冲出去时,她狠狠握住拳,眼看着那辆车碾过来——
梁伽年展开双臂上下挥动,示意司机停车,照旧是挨骂:“你神经病啊我操!”
他蹲下来,将西装盖在小狗身上,轻轻将它抱起,抱到路边。
这一幕,像极了那天将她从仓库抱出来。
令人厌恶。
、、、
“你在哪捡着的?伤的太重了。”软件园附近小区里的宠物医院,大夫摘了口罩问梁伽年。
他的头发还在淌水,鞋子踩在地上全是脚印,踩脏了原本干净的地面。但打扫卫生的小护士却不心疼,反而拿毛巾给他擦,倒了杯热水。
“能治么?”
“不好说,先手术,费用不少,你考虑好。”
或许有不少人会充满爱心地将流浪狗送去医院,可很少人会舍得掏手术费,大夫见多了,等着梁伽年的答案。
“手术吧。”他将一张卡压在桌上。
这场手术做了好几个小时,把小狗送出来时它看起来很虚弱,打着吊针,后腿缠了厚厚的纱布。
恢复得再好以后估计也得瘸。大夫在与梁伽年说术后注意事项,拉了一条长长的费用单,用他的卡划走了手术费。




恋恋红尘梁伽年徐萤 在人海茫茫8

第八章在人海茫茫8
徐萤家门铃被按响是在第二天。
夜里突然通了暖气,身上的湿衣服被捂了个半干不潮的状态,黏的像是鼻涕一般,她在抽完最后一根烟时终于受不了地爬起来洗澡,发尾滴滴答答地来开门,从可视电话里看见梁伽年严肃的脸。
“开门。”他沉沉道。
徐萤不知他是怎么搞到她门牌号的。
楼下保安大哥笑眯眯也探头:“徐小姐,梁律师来啦!”
就差明说:“徐萤你救命恩人来了赶紧开门!”
那天晚上梁律师何其英勇保安大哥可是亲眼瞧见的。
可她不想放他进来。
“你走吧。”
就要掐掉电话时梁伽年唤了声:“徐萤。”
他说:“你开门,我说两句话就走。”
门到底是开了。
她等在玄关,两手抱在胸前,当电梯叮一声打开时,她的手指神经质地颤了一下。
这个男人手上抱着东西,用西装裹住,直径越过她进门,动作流畅得主人都没反应过来,将手里的东西很轻地放在地上。
他说:“你要是真不想管就自己扔掉,不是喜欢做恶人么?成全你。”
细细算来,真就是两句话。
说完就走。
徐萤光脚追出去,被这人的计谋弄得恼火,挡在电梯门前说尽了难听的话语:“你抱回去!凭什么我要管!它就是个畜生,死了我也不会心疼!梁伽年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试试,看它死了你会不会心疼,畜生也有心,也知道保护你。”男人立在电梯里,高大的个头似能将这小小的铁罐子填满,他的目光波澜不兴,早知道她会说什么,把人往后一搡,电梯门缓缓合上。
徐萤靠在走廊上狠狠闭了闭眼,又光着脚返回。
砰一声,摔上门。
躺在地上的那团东西极其微弱地动了动。
一只惨白细瘦的手掀开了西装,野狗还是那副脏兮兮的模样,虚弱到几乎看不见胸脯的起伏,西装口袋里掉出来一沓东西,徐萤翻开来看,是宠物医院的病例和账单。
大夫的字不算潦草,她能看懂,也能看见病例上医院的地址。
真是……
几年没见,师兄比从前无耻了许多。
……
徐萤下楼买烟,阿兰照旧往袋子里塞一盒绿箭,她现在是个一点就炸的炮仗,冷得没有温度问女人:“有完没完?”
阿兰讪讪地,冲她笑。
徐萤把那个小铁盒啪地丢在桌上,揣着烟上楼。
关门时照旧很大声。
只是地上的小畜生连微弱的动弹都没有了。
她坐在两米外的地上点烟,细细的胳膊架在膝头,就那么静静地瞧着从天而降的大麻烦,一支烟还没燃到一半,小畜生胸口不仔细瞧根本瞧不见的起伏也停了。
它没爹没妈,死了也没谁心疼。
下一秒,女孩掐了烟飞快寻了件外套穿上,连同小狗并病例一起抱在怀里,趿鞋跑了出去。
块头瞧着不小可真捧起来只有一点点重量,徐萤不懂也就是蹲在一起避雨的情分,怎么就能豁出去要救她呢?野狗不是最懂生存最小心的么?不是受尽了人间冷暖不再对人类抱有希望么?
、、、
大夫看今儿换了个姑娘,也是一副你尽管救我有钱的模样,实在好奇,问:“你和昨天内位先生什么关系?”
徐萤认真想了想:“冤家。”
“这你狗还是他狗?”
“也是冤家。”
小护士笑起来,觉得她说话有意思。
徐萤瞥她一眼:“好笑?”
她身后是奄奄一息的脏狗,小护士道声抱歉,拿了大夫的药单去备药,大夫说:“今天你就在这陪着吧,得挂几瓶水。”
“能好么?”
“不好说。”大夫拉了一张费用单递给徐萤,问,“还治么?”
“恩。”
她在宠物医院陪了一整天,这儿不安宁,可打着吊针的小狗一次都没醒来,连护士扎针都没动弹过。
小护士似想弥补,与徐萤描绘前一天的场景:“好严重的车祸,手术不算顺利,昨儿我们这停电停水才让主人都先抱回去,那位先生也是这样陪了一晚上。”
见说多少徐萤都不应声,没劲,走了。
所有药水打完,徐萤在门口抽根烟的工夫,小狗醒了,一双眼微微睁开,一动不动瞧着她。
“等你好了就自己过,甭赖着我。”又是一副硬心肠。
治疗床前贴着狗的名字,也不知道梁伽年怎么想的,取了个十分令徐萤无语的英文:har。
瞧着是挺洋气,洋气的没人要的野狗。
小狗费劲地想抬抬胳膊,轻轻哼唧,似能听懂,一双眼水汪汪地,徐萤不看它了,冲着墙壁重复:“我不喜欢你。”
街道对面,有人远远看着。
、、、
徐萤跟冬姐报备,说这几天只上半天班,冬姐头疼:“撒子事嘛。”
“不会很久。”她没说为什么。
于是蜀香阁连续十几天中午一点后就没了仓管,厨房领货集体挤在上午,少了一样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冬姐说:“不要找我,我弄乱了她又要生气。”
徐萤看着那只小畜生一点点活起来,给买药买狗粮买睡觉的窝,大夫和护士私下里都夸她,说人看着冷,心却热。
可大夫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等小狗能站起来走路以后,徐萤结了所有费用,不来了。
宠物医院不是收容所,留不住没有主人的、没有高贵血统的串串。若品相好,还能替它找个好人,可现在小狗走路都不利索,大夫只能叹口气,让护士把门打开。
野狗有野狗的聪明,知道自己该去哪。
徐萤恢复正常上班的第一天,看见楼下蹲着的脏狗时,不为所动从它身边绕了过去。
她走狗走,瘸着一条腿难看地跟在后头,正如那天,它此生最后健康完好的几小时里,跟在她身后。
麻辣烫店的壮老板自来熟地打招呼:“哟,这你的狗啊?”
小狗甩着尾巴冲他狂吠,气势嚣张,像在保护谁。
壮老板好脾气地抬手认输,天仙老板娘嗦着棒棒糖:“好可怜的狗狗哦。”
下到地库,早有厨房的学徒等在门口领东西,远远喊萤姐,乐呵呵地说萤姐你回来就好了。
刚才没跟上徐萤的速度走丢一阵的脏狗顺着气味又寻了过来,还没摸清地盘就冲小学徒汪汪叫,这小伙是个怕狗的,猛地往仓库里躲,拿了东西屁滚尿流地跑回去,再也不敢下来,换了其他人也是一样,徐萤不管,跟没见着这只狗似的。
小畜生聪明,守在门口看明白了,看徐萤跟这些人说话,看徐萤点了点本子让他们签字,看徐萤交给他们一些东西。
它把尾巴一盘,趴在仓库门口,安静了。
阿兰牵着孩子来送饭,两碗饭,一碗给徐萤,一碗给小狗。
徐萤看看一模一样的一次性碗再看看阿兰,女人笑着:“我给它捡了点店里的边角料。”
兜里掏出徐萤要她带的烟。
扎辫辫的小孩好奇地蹲在小狗跟前,伸手碰了一下,见狗没讨厌,一下一下摸起来。
“皮皮,脏。”徐仓管制止。
小狗并不知道是在嫌弃它,还吐舌头舔小孩的手,小孩咯咯笑,拔它尾巴,它也不生气不咬。
阿兰夸奖:“脾气真好!”
徐萤下班,锁好仓库回公寓,野狗一瘸一拐跟着她,一直想跟进公寓里。
进出的互联网新贵们嫌弃地避开脏兮兮的小畜生,质问保安,保安尽责地拿巡逻警棍吓唬它赶它走,徐萤当没看见,进了电梯。
电梯门阖上前,听见小狗狂吠,不知是冲保安还是冲她。
梁伽年在隔壁吃饭,过来把狗带走,弯腰撸撸狗头,对上小狗委屈的眼睛,低语:“着什么磨了非她不可?”
小狗蹭蹭他手心,恋恋不舍地望着公寓那扇自动门。
天仙老板娘从厨房收拾出一碗狗饭,蹲在一旁看小狗狼吞虎咽。野狗常年风吹雨淋的,没那么娇气,竟真一日比一日更好,吃饭也有劲,叫天仙老板娘拉起它的爪子约定:“以后就上姐姐这儿吃饭,记住了啊!”
可第二天,它依然是跟着徐萤去上班,再跟着她回来这里。
一守守到了半夜,保安将它赶到角落,不许靠近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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