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人他不干了(快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应天金大人
后来得知父母举家搬迁,回了老家牧阳,并对外宣称幼子已逝的消息,他就当过去的自己已经死了,再也没有打探过他们的消息。
从原身兄长的信中可以看出,他并没有原谅原身,只是一片孝心,想让重病的母亲了却遗憾。
修复与原身父母的关系,是孟寒声的任务。
他会回家,但不是现在。
等孟寒声回到太央宫,看到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的阮月,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帝都不安全,或许他可以趁此机会,送她离开。
“我不走!”阮月一口回绝。
她不是不知道现下的局势,一旦找不到谢铖钧,让他有机会调来兵马围攻帝都的话,孟寒声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我走了,就只剩下侯爷一个人,我不要,我死都不要离开你。”
阮月扎进孟寒声的怀中,双手紧紧抱着他的细腰,一副“死都不放手”的架势。
孟寒声一把老骨头都快被她勒折了,被推着退了好几步,跌坐在椅子上。
阮月顺势坐进他怀里,抬起倔强的小脸,撅起的小嘴快能挂油瓶。
“我父母年事已高,至今还未能喝我的一杯媳妇茶。帝都事多,本座暂时不能离开,你作为本座的夫人,难道不该回去替我尽尽孝心?”
阮月不说话,固执地看着孟寒声,好似要再咬下他的一块肉。
“本座的脖子和嘴都快被啃下两块肉,谁见了不说是新夫人作风彪悍。你要是再咬我,往衣服能遮住的地方咬,否则你这悍妇的名声可是要传出去了。”孟寒声同她打趣。
阮月哼唧一声,羞得躲进他颈窝里,像是小猫一样,叼住他一块颈肉,用牙齿轻轻地磨。
过了好久,她才不情不愿地说:“那侯爷跟我拉钩,保证你一定会来接我!”
“小孩子气……嘶……轻点儿……松口……”
*
送阮月离开并不简单,从帝都到牧阳,一路不停歇,大约需要五天时间。孟寒声得防范谢铖钧的小动作,若是让他趁机抓了阮月,以此要挟,那这场仗还没有打他就已经输了。
孟寒声安排了三波人马,分成不同时段,乔装离开帝都。
阮月不在这三波人当中,孟寒声只让她带了一个武功高强的宫女,化作母子二人,走水路南下,再走陆路赶往牧阳。
果然,他送出去的三波人马,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袭击。而尾随阮月,送她们上船的亲卫,则带回了她们安全离开的消息。
四月初,天气暖和了不少。
对于孟寒声这种体寒怕冷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福音。
谢铖钧一直没有消息,兵符也没有下落。
孟寒声不准备坐以待毙,让谢枘霖下旨,钦点了钦差,前往边关,暂时接手几十万大军,稳固军心。
并且劝说谢枘霖同意,将孙玉颜送去成安的皇家避暑行宫。
谢铖钧如今成了“太监”,也就意味着孙玉颜肚子里那个“胎儿”,成了他最后的希望。
他如果还妄想把谢枘霖拉下马,哪怕冒着生命危险,也绝对会出现把孙玉颜带走,或者他足够有耐心的话,蛰伏几个月,等她生产之后,再来抢孩子也行。
不过,孟寒声相信,他不会有那样的耐心。
将帝都的事宜安排妥当,孟寒声随太后凤驾,一同前往成安。成安离帝都不过几十里的路程,一天便可到达。
沿途风光秀丽,景色宜人。
除了中途孙玉颜几次企图逃跑外,并未发现有谢铖钧的人马出没的痕迹。
成安的避暑行宫,素有小皇城之称。里面装饰、亭台楼阁、一花一草一木,跟帝都几乎没有什么分别。
孟寒声除了每日批改从帝都快马加鞭送来的奏折外,日子过得十分惬意舒心,让他快要忘了还有谢铖钧这个人的存在。
一直在行宫住了小半个月后,终于有了第一波试探。
工具人他不干了(快穿) 第 17 章
书房里的灯忽然灭了,孟寒声收起牧阳那边送来的信件,放进衣襟深处。
外面一阵刀光剑影,不消片刻,恢复平静。
吱嘎一声。
书房门被人推开,屋里的蜡烛再次点燃,吴胜抱拳跪在书房中央,浑身煞气未退,脸上衣服上,渐满了血污。
“侯爷,刺客已经全部伏诛。”
孟寒声轻敲桌面,询问:“没有活口?”
“本来是有,但是对方咬碎毒囊自戕了。”
“太后那边呢?”
“风平浪静。”
孟寒声沉默了一会儿,看来这次的刺客,除了探听行宫的虚实,主要目的是为了刺杀他。
“立刻跑着去把张院判叫来,太后那边继续加强保护,务必连苍蝇也不能放进去一只。之后这段时间,本座不方便露面,你们除了守卫行宫之外,不要有太多动作。如若再有刺客,记得留两个活口。”
吴胜离开,孟寒声掏出没看完的信,接着往下看。
信是阮月写的,去牧阳仅需要五天的路程,她们多花了一倍时间绕道,终于安全抵达,如今已经成功住进了沈家。
一封信写了四五张纸,里头密密麻麻,从离开帝都到入住沈家,事无巨细。
孟寒声看完,便将信烧了。
没过一会儿,吴胜背着药箱,一手拉着气喘吁吁的张院判,冲进了书房。
见孟寒声安然无恙坐在椅子上,张院判不由狠狠瞪了吴胜一眼。
“吴胜你去外面守着,这两日再多派几个人巡视,谁来都不许他们进本座的院子。张院判,劳你写张治疗刀伤的方子,安排人每日煎药,不可间断。”
从张院判那里拿到方子,吴胜便关门出去了。
房间恢复安静,烛火通明,衬得一室温暖。
孟寒声让张院判坐在茶桌对面,对金宝道:“去把围棋拿来,张院判便留下,陪我下下棋吧。”
金宝得令,取来围棋。
两人这一下就是一整夜。
第二天,张院判走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同样熬了一夜,面色惨白如纸的孟寒声,带着金宝,去了孙玉颜那里。
假山岩缝中,一个身影快速隐匿,走到行宫墙角之下,放飞了手里的信鸽。
半炷香后,成安某家医馆内,一阵清脆咕咕声,吸引了后院里正在熬药的男人的注意。
瞧见四周无人,他快速摘下鸽子腿上的竹筒,送到旁边门窗紧闭的房间。
房间内,一丝阳光也照不进来。浓重的中药味混着淡淡的血腥气,浸染到每一件家具上,闻久了直叫人反胃。
男人沉声道:“王爷,有信了。”
“快给本王。”干涩沙哑的嗓音自闭合的帐帘中传来,随即伸出一只苍白的大手。
男人将已经看过一遍的纸条放在他手上,那只手瞬间收了回去。
片刻之后,帐帘中传来压抑的笑声,过了好久才安静下来。
“看来沈宴是真的受了伤,也不枉我们死了那么多人!”
“可是信上说,他还能走动,还去太后那边转了一圈,把太后气得摔了一套杯子。”男人说出疑问。
“莫风,这你就不懂了。沈宴是个聪明人,他之所以要去玉颜那里,不过是做给别人看,让人以为他没有受伤。他若是真的闭门不出,我倒是有几分怀疑。可他故意搞出大动静,那就说明他在虚张声势。”帐帘内,谢铖钧斩钉截铁道。
远在行宫里的孟寒声,忽然觉得鼻子一阵发痒,仰头打了个喷嚏。
金宝赶紧把窗户关严实,他家侯爷,简直是不顾自己身体,一夜没睡,撑着病弱的身体,在行宫里转了一圈不说,回来还把帝都送来的奏折批了一半。
“侯爷,您还是睡一会儿吧,要是夫人知道您这么折腾自己的身体,肯定会难过的。”金宝忍不住劝道。
孟寒声抬头往他脸上一瞥,抵拳在唇边咳了两手,竟然真的听劝,放下了朱砂笔,走到榻边。
金宝伺候他脱下衣衫,从食盒里取出还有温度的汤药递过来。
“张院判说,大人解毒之前,还需把身体调养好。这补药,是奴才煎药的时候一起煎的。”金宝说完,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夫人临走之前嘱咐金宝,要看着大人好好喝药。”
孟寒声没有说话,端过汤药一口灌下去,眉头都不皱一下。
金宝见状,悄悄松了口气。每次提到夫人,大人就意外的好说话,真是让他轻松了不少。
夫人真是个活菩萨!金宝在心里感慨。
牧阳,沈府东厢房。
阮月端着一个托盘,缓缓步入。
房间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靠在床上,床边坐着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中年妇人,正在陪她说话。
见到阮月进来,那妇人连忙起身迎了过来,接住她手里的托盘。
“哎呀,娘,你看,这还是新媳妇孝顺呢,一大早天不亮就起了,说是要做几道拿手好菜给你开胃,就连我们也跟着沾了您的光呢!”妇人笑呵呵地说,把托盘放到丫鬟们刚刚搬来的矮几上。
里头几道菜,都是牧阳鲜少见到的菜式,色香味俱全,看着就有食欲。
妇人忍不住夸道:“不是我说,弟媳妇的手艺只怕比起御厨也差不了多少。”
这话一出,房间里就是一静。
妇人,或者说沈家长媳元氏,暗自打了下嘴。
床上沈家主母沈周氏表情瞬间黯然,枯瘦的病容透出几分落寞。
阮月看在眼里,唇边绽开一个乖巧的甜笑,娇嗔道:“嫂子!您这不是取笑我嘛!要是等下娘吃在嘴里,觉得不好吃,却要因为你的话反过来安慰我了。”
被她这么一打趣,沈周氏也跟着笑起来,抬手伸向阮月,把她招到床边,慈眉善目地说:
“月儿啊,你回来可不是来当厨娘的,坐在这里,陪娘好好说会儿话,娘就心满意足了。”
阮月依旧乖巧懂事地笑着,可心里还记得自己刚进沈家大门时,除了沈周氏以外,其他所有人对她相公的态度,都十分冷漠,好似巴不得他死在外面一样。
将来他能不能进家门,恐怕就要看沈周氏怎么说了。所以,她当然要花双倍的心力,把老人家哄得开开心心。
等下回去,还得再写封信问问侯爷老夫人的喜好才是!阮月这般想着。
成安避暑行宫,孟寒声还未收到阮月的信,就迎来了第二次的刺杀。
这次的刺客比上次有头脑,懂得声东击西,烧了孙玉颜寝宫旁边的宫殿,等到大半人马都敢去救火时,一拨人去抢孙玉颜,一拨人来杀孟寒声。
他早有防备不说,还亲手卸了一个刺客的下巴,免于对方咬破毒囊自杀。
至于孙玉颜那边,孟寒声只让亲卫杀了所有的刺客,随后放任她跟着一直隐藏在行宫里谢铖钧身边的细作一起离开。
刺客尽数伏诛,最后留下来的活口,仅有两人而已。
跟孟寒声一起到成安行宫的随从当中,有不少在审刑司待过,对于屈打成招、严刑逼供这样的事情,简直手到擒来。
两个刺客面对面被绑在椅子上,负责刑讯的宫人在他们之间点兵点将,挑了一人出来。
随后再点兵点将,决定用什么刑具伺候对方。
审刑司刑罚百十种,严酷的、阴狠的、毒辣的……千奇百怪。
那个不幸被挑中的刺客,还未把所有的刑具尝试一圈,就晕死过去好几回。
牢房里血气弥漫,尖叫哀嚎不绝于耳。闻着心惊,见者恐惧。
对面那个眼睁睁看着同伴受刑的人,被吓得屎尿屁一起崩了一裤子,在混合着腥臊味的牢房里,老老实实地招出了谢铖钧的所在。
书房里,孟寒声还在跟张院判下棋。
装受伤的这段时间,张院判白天回去睡觉,晚上基本就在孟寒声那里陪他下棋。
一段时间后,棋艺见长,但人也跟着苍老了几分。
吴胜面色苍白的进来,把刺客招出来的地址,跟孟寒声说了一遍。
孟寒声落下一枚黑子,笑眼望向对面犯愁下一步怎么走,快要把脑袋抓破的张院判,状似无意地问道:
“太后那边呢?有什么消息了吗?”
吴胜皱起眉头,把埋在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跟出去的探子回来说,太后并未去刺客说的那个地址,而是往北边去了。侯爷,您这般把太后放走,要是她真的跟摄政王碰了头,那咱们不是再也没有跟摄政王对峙的筹码了吗?”
张院判想了半天,终于将白子落下。
“谁说我们要对峙了。”
孟寒声脸上笑意更大,修长指节捻出一枚黑子,在张院判的视线中,落在他布了半天的棋局上,将对手满盘白子收复大片。
孟寒声好心情地一颗一颗将白子捡回棋篓当中,余光瞥到吴胜不解的表情,耐心地解释:“本座的局早就布好了,只待他上钩,你且等着看吧。”
吴胜更加好奇了,要是旁人这般跟他故弄玄虚,他早就上手锤爆他的狗头。
可面对孟寒声,他敢怒不敢言,只好站到一旁看孟寒声跟张院判下棋。
他自己就是个臭棋篓子,见到张院判节节败退,一会怪他下错地,一会指导他该怎么下,最后被孟寒声斥了一句“观棋不语真君子”才噤了声。
这一局棋,很快就以孟寒声赢而结束。
第二局下到一半的时候,院子里,终于传来了不一样声响。
工具人他不干了(快穿) 第 18 章
亲卫们人手一支火把,火光熊熊,将偌大的院落照亮。晚风吹拂,送来一阵阵清甜的金银花清香。
孟寒声的脚刚踏出门槛,金宝就给他披上了披风。吴胜眼疾手快端来一把太师椅摆在院子中间,孟寒声掀开衣摆,大剌剌坐下。
面前,伤口崩裂、满身血污的谢铖钧被两个亲卫按着跪在中间,旁边站着的是面无表情,目若寒霜的孙玉颜。
呸——
谢铖钧用力吐掉塞在他嘴里的破布,犹如笼中凶兽,目眦欲裂地看着孙玉颜,大声骂道:“贱人!你敢阴我!”
孙玉颜淡淡扫了他一眼,上前几步,抱拳跪在孟寒声面前:
“侯爷,属下幸不辱命,成功抓住了逆贼。”
谢铖钧瞳孔直接地震,别说是他,就是在场的张院判和吴胜,都惊讶到下巴脱臼。
“这是虎符,请侯爷过目。”
金宝接过虎符,递到孟寒声手上。
他拿在手里把玩一阵,确认了真伪,轻笑,“做得很好,从今天起,你就正式归队吧,槐安!”
“多谢侯爷!”槐安磕了个头,起身揭下脸上的□□,露出一张普通且木讷的面庞,双眼明亮,熠熠生辉。
“怎么会……”谢铖钧呢喃一句,随后发疯一样地吼道:“沈宴,你把玉颜怎么样了,她人呢!”
“王爷还是关心自己的处境比较好,太后娘娘她非常安全,如今正在帝都,跟陛下母子和乐。”
“!!!”
谢铖钧挣扎的动作猛地一顿,其他人也都愣在原地。
只有在这次任务中表现突出的槐安,一脸“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的老神在在的表情。
她在孙玉颜身边待了好几年,对她的动作习惯、喜好表情,了解的比本尊还要透彻。
原本她接受的培养就是易容替身,在关键时候,保护孙玉颜安全,替代她吸引注意力的存在。
不得不说,孟寒声给她这次机会,让她发挥了妙用。
“沈宴,我的大军很快就要到帝都了,你敢动本王一根毫毛,本王必然踏平帝都!”
谢铖钧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对他而言没有伏低做小一说,直接拿出最大的筹码,最后放手一搏。
孟寒声接过金宝递来的茶杯,饮了一口热茶,嗤笑一声道:“王爷,你现在恐怕已经没有资格跟本座谈条件了。金宝!”
金宝被孟寒声的声音叫回神,立马从袖袋里掏出一卷明黄卷轴,当着众人之面打开。
四下亲卫尽数跪下,高呼一声万岁。
金宝才慢慢摊开圣旨,声音洪亮,将当中内容读了出来。
这是孟寒声临走之前,谢枘霖让人送来的圣旨。
里面的内容,则是痛斥谢铖钧以下犯上的三项罪名,藐视皇权、秽乱宫闱、预谋作乱,每一项都可以把他钉上耻辱柱,赐他死罪。
“沈宴你害我!”谢铖钧挣扎的越来越厉害,身上伤口尽数崩裂,血腥味慢慢覆盖了花香。
他根本不相信,这封圣旨是谢枘霖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所写。
殊不知刚拿到圣旨时,孟寒声跟他一样惊讶。
虽然圣旨上的内容,跟前朝某位帝王在位之时面临境况所做出的应对极其相似,有效仿的嫌疑,可是足以让人认清小皇帝的雷厉风行和眼里不柔沙。
甚至,就连孟寒声都无意当中成了他的枪。
“废话本座也懒得同你说,送你上路之前,本座再说一句,那就是孙玉颜她,其实根本就没有怀孕。”
杀人诛心,正可谓是。
谢铖钧不肯相信,可是孟寒声笃定的表情让他眼底的火光瞬间暗淡。
他竟然被一个阉人玩弄至此!
一切的开始都源自于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孩子”。
铮的一声。
吴胜拔出长刀,明晃晃的刀面反射着幽暗冷芒。
手起,刀落。
终成定局。
孟寒声起身,打了个哈欠,这段日子,他可是没有睡过一个整觉。
“烧了吧。明日启程回京。”
帝都。
夜深露重,晚风清幽。
红墙金顶的皇城,仿佛遗落在尘世间的一颗璀璨明珠。无数王朝在这里更替,新人换旧人,只有它沐浴着的星光依旧伫立不倒。
孟寒声入宫的队伍,被几千亲卫包围在了宫门口,带头的是亲卫军统领赵峰,站在城墙之上,令他交出虎符和亲卫军指挥权。
“赵峰,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子真是看错你了,你能有今天,都是侯爷一手提拔,你怎么好意思对侯爷兵刃相向!”吴胜气得脸红脖子粗,在一旁扯着嗓子骂道。
城楼之上,赵峰面色不变,沉着接话:“吴胜,我们各司其主罢了,我一直以来效忠的只有陛下而已!”
孟寒声端坐在马车内,嗤笑出声。
小皇帝还真是尽得了他母亲的真传,兔死狗烹,毫不留情。
孟寒声本不准备做得太绝,祸不及子孙,跟孙玉颜、谢铖钧的私人恩怨再深,他也没有想过从谢枘霖身上加以报复。
若是对方足够聪明的话,孟寒声不介意他继续待在那个位置上。
但显然,他不够聪明,还有着手腕不足以支撑的野心。
“吴胜,告诉外面的亲卫,放下手中的兵器,每人可得一金。至于那些不愿意的,本座悬赏一个人头十金。”
吴胜领命离开,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就回来了。
他是亲卫军副统领,平时跟弟兄们混在一起,情分不必多说。孟寒声成为太监之前,也是亲卫军当中一员,这些人里有不少都是他的旧识,受过他的照顾。
而明眼人都知道,自陛下登基以来,他和摄政王才是背后掌权之人。
如今摄政王不在了,加上孟寒声还开出的高额悬赏,只有看不懂风向的傻子才会白白送出人头。
叮叮当当的缴械声,在宫墙内回荡。
赵峰没想到自己的人这么快就叛变,不由紧张起来,连忙派了身边一员小将去通知陛下。
孟寒声把玩着手上的虎符,对着面色在苍白和恢复血色之间来回转换几次的金宝道:
“带着圣旨去城外迎谢铖钧的人马,将里面的内容,给本座一字不漏的告与三军。本座要让全天下的人知道,谢氏德不配位,该退位让贤了。另外,让李文忠来见本座。”
李文忠,便是当日孟寒声劝说谢枘霖派去边关的钦差大臣,是原身多年的心腹,就连孙玉颜都不知道他与原身的关系。
这次派他前往,也是孟寒声下得一步暗棋,本意是助他尽快拿下军权。
毕竟,谢铖钧在边关待了七八年,虽然自从新帝登基之后,他就回到帝都,但过往的情谊和军心,不可能那么容易涣散。
几十万大军可能大部分人连他的面都没有见过,但得知谢铖钧的死讯之后,不妨碍他们听从上封的安排指示,对孟寒声造成威胁。
李文忠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着甲胄森然,面目严肃冷酷的大将军严信。
他的气势,非一般亲卫可比,就是吴胜也被他浑身肃杀之气都所震慑。
孟寒声纹丝不动,也不说话,远远地同严信对视,谁也不肯率先开口。
吴胜来回张望,心中忐忑不已,手上暗暗握紧了刀柄,肌肉紧绷,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千辰侯,不知李大人所说,是否属实。”
良久,严信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
孟寒声目光如炬,微微颔首。
严信面色多了几分动容,就在吴胜恨不得快要拔刀的时候,他忽然抱拳,朝孟寒声跪了下来。
“下臣任凭侯爷差遣。”
严信直接表明忠心,省去了孟寒声的许多废话。
很多时候,想要兵不血刃,就要开给对方足够优渥的条件。
孟寒声不过是拿了一套非常人性化现代化的军队管理和福利方针,这对于在战场上朝不保夕的将士们来说,简直就是天赐一块大馅饼,严信完全没有不接受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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