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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与制作人许墨同人】榴春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旧梦之南
“他们自然没法跟您比。他们瞎唱唱,底下的人瞎听听。不过有几个财主捧着罢了,成不了气候。”
“有钱人的心思可说不准。今天捧,明天说不定就换了新欢,谁知道呢。”
班主一脸奴相,说得可比台上唱得好听多了。
“聋子似的人,能听懂什么?”
班主伸出肥手,用手背贴了贴茶壶,探了探水温,对着小厮撇嘴,示意续上茶水。
“走,去后台。”
还没等拿上大铜壶,许墨早就携着妻子轻车熟路的去了后台。一路上遇到老熟人,看到这幅打扮的许墨夫妇纷纷让开一条路。
“许老板回来了?化妆间给您留着呢,您的东西,谁敢动?”
大家七言八语,有谄媚奉承的,有意难平不甘心的,还有等着看笑话的。
“这位是?呦,我说怎么这么面善,是不是以前常来送饭的那个?怎么上位……”
“咣!”
化妆间的大门被许墨关上,隔绝了外人,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一切如初,只是人变了,有种物是人非的错觉。许墨伸手抚了抚台子,竟然有点唏嘘。
他不禁苦笑,以前是剧院里演戏,现在倒好,在家还要扮着,一时五味杂陈涌上心头。随手抽出一把小扇,端正得摆在胸口。灯光下,看着怀着孕的悠然,他有点恍惚。
从戏子到许家大公子,这小半年里发生的事儿就跟做梦似的。许墨已许久不登台,只是回到这儿还是会忆起之前的往事。
“想听戏吗?我唱的。”
今儿戏台上演是《长生殿》,好巧不巧,唱哪一出不好,偏偏又是《马嵬惊变》随着前头的奏乐,许墨不自觉唱了起来。
“臣妾受恩深重,杀身难报。”
“今事势危急,方赐自尽,已定军心。”
这出戏,单单只唱给她一人听。结局早就在冥冥之中注定。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似乎每一句唱得都是他们自己。
社会洪流如此,单独的个体又怎会博得一个好结果?
悠然听得入神,她不明白即将面对的是什么,面对眼前的爱人,她努力的看着,努力的记着,这样也好,毕竟这种时刻越来越少,这出《长生殿》怕也只是许墨的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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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洋人的医馆里,品芬掩面痛哭。一旁的胖医生被她哭得莫名其妙,怀孕是好事,为什么这位妇人要这样悲伤?
“太太,想做人流需要您丈夫的同意。”
“您丈夫年纪大了,应该也很期待这个老来子吧。”
“恭喜呀,太太。”
出了医馆品芬没有着急回家,而是约了许彧桐在外头见。
“怎么办,老爷子知道,我俩一个都别想活,二少,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他真的会杀了我们。”
“找个理由,出来住一段时间,把孩子做掉?”
“你当二太太是傻子?”
“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你说怎么办,等到肚子大了,我们一起去死?”
品芬哭累了,掏出粉镜子,擦了擦眼泪。
她笑了,一个栽赃嫁祸的注意出现在了脑子里。
“回家,看看许墨,许大少爷回来了没有。”
许彧桐都没想过,面前的这个女人会如此歹毒,记仇。
事情被揭开是在餐桌上。
饭是没人吃了,餐具被砸了一地。品芬跪着地上,哭得十分委屈,一旁是满脸苍白受到惊吓的悠然以及挑眉苦笑的许墨。
下人们好开心,这出好戏哪里能看到?简直是乱伦。
“大少奶奶怀着孕,他肯定有需求,他,对,就是他。”
品芬眼睛肿的跟桃儿似的,伸出手指,不差偏毫的指向许墨。
“大少爷把我带去偏僻的房间,他让我脱,我怕极了,然后就……然后就……”
“我对不起老爷,对不起全家老小,我死了算了。”
街道妇女有叁宝,一哭二闹叁上吊。哭闹够了,品芬的找个柱子碰一碰,不磕出点血那可是辜负了下人们期待的眼神。
许墨很平静,单手插着兜,戏谑得看着这出闹剧。
“许墨,你敢说你和我没有发生过关系?”
“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许墨的种。你别想抵赖。”
许墨抱着手,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碗,笑得十分开心





【恋与制作人许墨同人】榴春记 第32话种荷花
江面上水域开阔,风又极大,本就比城里冷几分,何况是这冬夜,更是冷得出奇。
滩涂上一片狼藉,被冲上岸的碎石,水中的水草还有岸边稀稀拉拉,半人多高的植物。
江边泊了艘铁皮船,船体老旧,油漆斑驳,仓里点灯,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寒风卷着水中的腥气,阵阵往陆地上吹。
这时从远处驶来一辆车,停在岸边。形单影只的在这荒郊野外里就更觉显眼,车灯明晃晃,惊飞了树林里的乌鸦。乌鸦腾得一下起飞,发出凄惨的叫声。那嘶哑的声音乘风而上划破夜空,飞向江心。
车上下来两个高个子男人,都戴着手套和帽子,一边搓手一边骂骂咧咧。
“他娘的这个鬼天气还让我们出来跑,真晦气。”
他开口,热气便在空中凝成一团水雾。
“赶紧的,完事后,咱哥俩就找个暖和的地方喝上两杯,去去寒。”
男人们穿着体面的黑大衣和皮鞋,踩到碎石滩涂上有些站不稳,他们互相搀扶挪动到车子后面的后备箱边。打开盖,二人从里头连拖带拽抬出来一个巨大的麻袋。似乎很沉,揪着麻袋,里头的东西把布料坠得布满褶皱。
“真沉。”
二人抬着麻袋往船上运,其中的一个男人一个失手没抱住麻袋,使得袋子一头磕在碎石滩上,闷闷的,咚得一声,听了让人心里一紧。紧接着那麻袋扭了扭,呜呜咽咽,甚是哀怨。
男人显然不把这当一回事,继续跟扛死猪一样七手八脚把麻袋弄上铁皮船,自己也跟着爬了上去。
船夫是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头,浑身褴褛,有些驼背。或许是许久没有接触到外人,面对大衣男,他谄媚又讨好的笑着,想讨一支烟。嘴角牵动皮肉,露出黄兮兮的牙。他笑起来,那只瞎眼也会跟着被扯动,残损的皮肉像张小嘴一样绽放开,都能看到里头灰白色的坏死眼珠。恐怖的一幕让这两个见过风浪的大衣男都有点发怵,二人不敢言语,直接把一包烟都塞给他,打发他快去开船。
沉寂的江面被打破,泛起涟漪,小船割开水面。
船停在江心,瞎眼老头麻利的下了锚就不再管这边,独自躲进船仓里抽烟去了。
两个男人把麻袋拖到甲班上,剥开袋子,里头装得是个女人。
借着月光,能看到凌乱的头发下是姣好年轻的面容,还有鬓发下额角边那个骇人的口子突突往外头冒着血。
应该是刚刚那一下子磕着了头。
大衣男靠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笑着拿出自己的手绢替她擦了擦血,捂住伤口一会发现还在冒血,根本止不住,他干脆放弃,笑得无奈:
“四太太,这脸上落了疤,可就不好看啦。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一会都要死了,这血要流,流就让它流吧。”
可能是因为刚刚堕胎手术的关系,太耗力,品芬从麻醉中醒来整个人有气无力,腹中一阵剧痛,随之而来的是她发现小腹干瘪下去,孩子没了。来江边的一路上,她都在哭,恐惧得不成人形。
品芬被捆住手脚,堵上嘴,瘫坐在麻袋里,两个男人往袋子里装石头,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她呆呆望着天空中的明月,月色如水还是那么清冷,就像她遇到他那一夜的那样。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品芬年纪不大,是个美丽时髦的妙龄少妇,她有过丈夫,有过情人还有过爱人。而此刻她即将香消玉殒,独自困在江心,脸边的血污干涸,脏兮兮的黏在脸上。
快要死了,品芬的脑海里想了很多。
她努力的在想,在想此时此刻谁还可以帮自己。
想自己死了以后谁会难过。
想自己到底是哪一步算计错落到这步田地。
她突然很想笑,笑自己是个蠢货,笑自己命贱如草,笑自己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爱的是谁,谁又真的爱过自己。
和他相遇的那一夜,是她一生的转折点。
而他又是谁?
给自己奢华生活的老年男人?
在小公寓里颠龙倒凤的戏子?
还是深宅大院,给自己爱和抚慰的年轻少爷?
她闭上眼,眼泪滑落滴在前襟的钻石胸针上。
大衣男一边装着石头,嘴里絮叨的说着:
“四太太,你也别怪老爷狠心,其实啊,是你不懂男人的心。”
“我们老爷不怕被绿,关键是,关键是你何苦把脏水往他宝贝儿子身上泼,你动大少爷,他岂能容你?”
一个男人伸手扯下了她身上所有的珠宝,包括胸前那枚隐隐作亮的钻石胸针。把首饰装进口袋,另一个男人的嘴说得却是反话。
“四太太,你身上这些珠宝,老爷说,戴着吧,送给你,就当夫妻一场,你留好,这一路上也要买路钱,到了下面打点打点,不要让自己吃苦。不过……”
“不过,你都要死了,何苦带着这些好东西沉入水底?咱们哥俩送你最后一程,珠宝就当我们的跑腿。对了。有样东西,是大少爷让我们带给你的。”
大衣男从口袋掏出一个蜡纸包,展开里头是块变形的巧克力蛋糕。
压扁了的褐色海绵蛋糕中间挤出红艳艳的果酱,外头糊满奶油夹杂着榛果仁碎和巧克力碎。蛋糕递到她嘴角。
“吃吧。吃饱了好上路。”
品芬嘴里的布被拿下,她愣了一会,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许……墨没有别的话带给我?”
临死前,她还渴望最后的爱。
“没说什么特别的,只说这点心你爱吃,不要做饿死鬼,吃饱了安心上路。”
巧克力的苦涩弥漫在嘴里,就如同她的心一样,麻袋被重新扎上。黑漆一片的江心,只听见扑通一声,麻袋被扔进江里。
船夫颤颤巍巍的从仓里出来,不觉声色的擦了擦嘴角的巧克力碎屑,在大衣男的呵斥声中开了船。




【恋与制作人许墨同人】榴春记 第33话一分为四的蛋糕
许墨不是第一次来日本人开的妇产科医院,之前来都是陪妻子产检,不会逗留太久就会离开,只是这一回坐在手术室外头,他注意到了走廊尽头墙上挂着的那面钟。
浅色木纹底盘,光润的黑色指针,秒针平滑得顺着表盘转了一圈,一分钟过去了。
他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交迭着长腿,将纸搁在膝盖上,拿笔密密得写着什么。
左手手指半叩,轻柔自己的太阳穴,指尖沿着消瘦的脸庞划向左耳,再往下是致的下颌线。嘴角浮现起若有若无的笑,这些天许墨很累,极度疲倦却又如此颤栗兴奋,看到计划一点点落实,神不知鬼不觉,他有种暗度陈仓的感觉。
身后的手术室里进行的是一场人流手术。手术室的大门紧紧关着,听不到里头的动静,四下里一片安静,静得让人觉得不真实,让人怀疑时间是否真的在流逝。
许墨侧目看向那面钟,滴答滴答,秒针在转,时间还在走,这一切都真实存在。
大概又过了一刻钟,终于有人打破了这个平静。
走廊尽头跑来个衣着随意邋遢的男孩,约摸十一二岁,蓝褂黑绔,手里捧着装蛋糕的盒子,跑得气喘吁吁。
蛋糕放在许墨坐着的长椅上,男孩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钱就这么伸直手臂,把钱直筒筒得递到了许墨的鼻子下面。
“老板,蛋糕买来了,这是找的钱。”
许墨接过零钱,都没有点又反手把钱塞回了男孩的口袋里。
他当着男孩的面抽开扎盒子的丝带,里头是一整个切好的巧克力蛋糕,一个圆,一切成四份,上面吊坠着樱桃和榛果碎。
用油纸包起其中一块,许墨把蛋糕递给男孩。
男孩想,原本只是跑腿去买个蛋糕,有钱拿不说还给点心吃,心中一喜,便大咧咧得接过,一边啃一边蹦跳着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看着孩子离开,许墨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他又拿出一张油纸,仔细得包了块蛋糕。
他包得极仔细,每一个角都一折再折,每一道边都一再对齐,生怕弄坏蛋糕,包了很久,一个乳白色油纸的扇形纸包才绽放在他的掌心。
手术结束,手术室里出来的除了矮又干瘪的日本医生,还有两个穿大衣的男人。
许墨把蛋糕递给其中一个,交出扇形的那一刻,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她喜欢这个,让她吃饱……好上路。”
细心折好的纸包被大衣男粗嘎得塞进外套口袋,碰歪了形状,看得许墨眉头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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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丑不可外扬,年轻继母怀上英俊继子的骨肉,这等豪门恩怨,风流韵事传出去远比新闻纸上的连载小说。是广大群众喜闻乐见的新闻,也是佣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闹剧过后,许老爷黑着脸,坐在沙发上抽烟,思考片刻,便叫来管家嘱咐几句话,就躲回了他的密室里,不再出来。
瘫倒在地哭泣的品芬被搀扶着送到了别院的小楼里,专门拨了六个丫头伺候着。早上不用早起和全家一起吃饭,可以坐在床上吃早麦片。傍晚晚饭前会有一支小型室内乐队上楼为她单独演奏。睡前还有大姐来给她捏脚,舒缓疲劳。
品芬现在有了资本,也乐于争斗,家中两个孕妇,同样是吃喝,她必压悠然一头。好景不长,正当她得意于许老爷的屈服和自己选择的计划时,照例孕检,她被扣押在了医院。
日本医生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语速又快又急,叽里呱啦得和她说了一堆话,品芬又不懂,一旁的年轻护士戴着口罩,眼神闪避,用蹩脚的中文耐心翻译着,大概意思是孩子胎心过慢,好在没有大碍,建议入院观察,以防万一。
保命符有危险,品芬想都没想就答应住院,并且顺从得配合治疗,从吃药到打针,然后就一睡不醒。
其实中途她有醒来过,人有意识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她觉得不对劲,张嘴想说话却觉得脑袋嗡嗡的,像是泡在水里,隔绝了空气,她嘴巴在动,可惜发不了声,舌头是那么无力。
“孩子出了点问题,需要做掉。”
护士眼神清冷,中国话利索得很。
“许先生在外头陪你。”
许先生?哪个许先生?老的还是少的,亲生的还是抱养的?
品芬被送回病房,哆哆嗦嗦流着泪,面对空空瘪瘪的小腹,她才彻底明白自己被人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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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墨回到家时还没吃晚饭的点,佣人们安静有序的在餐厅摆放餐具,餐桌旁有一个小型的移动笼屉,厨房里出来的菜都要遥遥的端来客厅,先送进笼屉里保温,等人到齐了再一起上桌,生怕菜凉了。
许家真好玩,少了两个大活人,所有人都缄默,绝口不问此事。
许墨把蛋糕送上楼,进了卧室就看到悠然正在换衣服,像是要出门的样子。
看不见里头穿了什么,外面是件厚重的水绿色斗篷,底料上绣满海棠和蝴蝶,斗篷颜色闷闷暗暗,闪着光,领口用黄金链子作为系带闭合了斗篷。
许墨把蛋糕递给丫鬟杏儿,笑着问她要去哪里。
“要开饭了,这是想上哪儿去?”
孕妇鼻子尖,搁着老远就闻到了丈夫身上的消毒水味儿。
“出去……出去逛逛……”
许墨绕到她身后,宽厚伟岸的臂膀把娇小的妻子搂在怀里,大手按了按她的斗篷。
许墨摸到了,斗篷下的她抱着钱袋,装了两条沉甸甸的大洋,硬硬的,还在。
“晚饭时父亲问起来我会替你圆过去。”
“嗯。”
“路上小心,水边风大,别着凉。”
悠然一下就愣住了,感觉背脊一凉,猛然回头望向他的脸,张着嘴想辩解什么。
男人慵懒的低头,回避了她的目光。他捡了只铜手炉,从炭盆里挑了两块烧得灰白的碳丢进去,又包上棉布包。做完这一切,许墨掸了掸灰,将手炉递给杏儿。
“照顾好大少奶奶。”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不再多问,便转身下楼吃晚饭。
看着杏儿眼巴巴的样子,悠然打开盒子,拿了块巧克力蛋糕给丫鬟解馋:
“你先吃吧,那一块也打包带上,万一路上饿了呢。”
天气真冷,呼呼得刮着风,一主一仆乘着汽车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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