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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与制作人许墨同人】榴春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旧梦之南
“咳,你想啊,哪有小叔带嫂子去舞厅的?我又不是武松。”
“那我不去了。”
本来她也不想去!没得让人笑话,她又不会跳那些劳什子,去了不了出洋相。
“别啊,难道你不想知道许墨每天都在做什么?他从来没有带你去过舞厅吧,他可是舞厅常客呢。”
“我们两个,谁跟谁啊,你同我一起,不需要想太多,我做事随性自在,不存在七拐八拐的龌龊心思。”
“去玩玩吧,现在回去,你又窝在房里织毛衣,不闷吗?下午是茶舞,晚上就有香槟舞的场。大丽春天新弄了弹簧舞池,人多一起跳,地板都会震,带你去见识见识,算是开洋荤。?”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先去吃饭,莫要饿了我金尊玉贵的侄儿。”
悠然这是第一次来大丽春天,在外头就能听到里头的闹腾音乐声,那一声声萨克斯的滑音,简直是在勾外头人的魂。
气派的门楼,还未近,就已经人满为患,汽车停在门口,客下来,自有司机把车开走。
许彧桐不顾悠然的反对,擒住她的手,硬生生用胳膊挽住。
“跟紧我哦,里头跟妖洞似的,走散了,回头把你抓走吃干抹净。”
许彧桐是常客,一进门就有相熟的经理领着上舞池边的雅座。
“许二少爷好!今天怎么来了,好巧,请上座,给您留着好位子呢。”
经理做事麻利,人也活络。
“这位太太,外套可以脱掉,我们有地方挂。”
话毕就有打着麻花辫的小丫头子上前伺候,帮忙除去悠然厚重的外套,她隆起的小腹逃不过经理的眼。
原来是这种情况。
经理跟人似的,才不会多嘴。
“我还是老样子,给她上一杯牛奶就好。”
悠然好奇得打量着舞厅。
这个舞厅很时髦,除了现场乐队还有歌女伴唱。宾客围着舞池坐了好几圈,最里头的半圈坐着的都是些舞厅自己养的舞小姐。她们通各种交际舞,不仅条儿顺,脸也生得娇美,浓妆艳抹,打扮入流,靠陪男人跳舞谋生。
都说许墨包了个舞女鬼混,想必就是这些女子吧。
隆冬天还穿着花绸旗袍,露着白玉似的手臂,腕上一排钏子。舞女们叁两扎堆,抽着烟,看到男人就飞个媚眼儿,问需不需要伴儿。
舞池中间挂着玻璃灯球,映衬着全场忽闪忽闪。男男女女混成一堆在舞池里随着音乐的节奏舞着。
节奏慢,便是互相搂着,摸着随声律动。节奏快时,则就跟一盘刚刚打捞上来的活虾似的,一处乱蹦跶,会跳得也就罢了,不会跳的只能滥竽充数,跟着瞎蹦。
“红灯绿酒夜
围炉消寒天
谈情说爱乐无边
谈情说爱乐无边
清歌飘渺腻舞翩翩
快乐快乐比神仙
莫管薰烟笼半壁
且听弦管闹声喧
等到天明鸡报晓
万事化云烟”
歌女手持羽毛扇,扶着话筒站在台上。歌声清扬曼妙,透着靡靡之意,唱得人是头也昏昏,心也沉沉。
光线黑暗,音乐声大,悠然渐渐放松起来,身体也没那么僵硬,随着节奏轻轻摇摆,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吃点心,喝牛奶。
“看,那些小姐,漂亮吗?”
许彧桐笑着说:
“四姨太舞跳得极好,以前就是舞小姐,遇上老爷才了房。”
“咱们家每个姨太太都因为有一处像老爷已故的妻子才得老爷青眼。”
音乐声换了,这一曲是恰恰,许彧桐最喜欢。
“要不要试试?”
悠然连忙摆手。
“我就看看,我就看看,我不会。”
“那你就这么闷着吧,我去跳舞了,想吃什么自己叫,记我账上。”
他站起来理了理衣服就往舞小姐们那里去了,随手捏了一个顺眼的妹子扭进了舞池。
一个侍者靠近了悠然。
“许太太。”
“啊?”
“楼上包间,有位姓许的先生请您上去小坐。”
悠然穆然抬头,心里跳漏了一拍,身子都软了下去,在二楼上她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那位先生要我带句话给您,问,问您想不想他……”
挺拔有力的好身材,双排扣西装,扯散的领带,卷起的衬衫袖子,一手插裤兜,一手倚着栏杆,他在笑,眼里点点星光,满眼皆是她。





【恋与制作人许墨同人】榴春记 第26话好春宵(孕期h)
侍者殷情的引着悠然上二楼。
“太太,仔细脚下。”
侍者一面走,一面不忘回头照看,生怕她一脚踏空,跌落楼下,弄出个一尸两命。
“大丽春天最初是个饭店,可您知道,现在这个时局,单做饭店很难做下去的,又不赚钱。这不我们老板花了大价钱弄了舞厅,还铺了最时髦的弹簧舞池,这座城里的头一份。好多达官显贵,名媛佳丽都来光顾。”
“一楼是舞池,二楼是包间,再往上还有会客厅,茶室和住宿旅馆。”
“我们这儿除了硬件好,最出名的就是舞小姐。”
“我们的舞小姐,个顶个俊俏。很多都是花重金从南边请来的。老广,香港的都有,哦,还有几个东洋女人。不似北边的女子,她们更嗲更贴心。喏,不少客人都在我们这里有固定包间和套房。比如请您上去的许先生,就是我们长期的租客。”
“那,那,这位许先生在你们这里可有相好的舞小姐?”
她到底没憋住,还是问了。
其实问不问,知不知道实情都不会影响什么。在家时,她对他有一万个放心,可真来到这种酒池肉林的风流之地,见识了莺莺燕燕,悠然心里也打起了鼓。
“许先生跟每一个舞小姐都很要好,不过没有特别要好的。”
这个回答出乎她的意料。
她的丈夫确实出入舞厅,和舞女厮混,但一切又不是她想的那样——专宠某一个,像如胶似漆的恋人那样。
“许先生有钱,人又英俊温柔,舞跳得也好,姑娘们都喜欢他,争风吃醋的倒是有不少。”
“哦?还有争风吃醋的?”
“有哦,可要我说,全然没那个必要。因为闹来闹去,决出最厉害的那位又怎样,嘿嘿,这位许先生怪着呢,从不留人过夜。打破头,也不过是加相的花样子罢了。”
楼梯不窄,奈何人多。
曲曲折折,等过好几波人才能继续走。不少西装革履的绅士携女伴上下。其中不乏大丽春天的舞小姐们。悠然下死眼盯了其中几个。确实艳丽异常,举手投足都滥滥风情,令人叹服。光是那一双双香喷喷,白花花的胳膊就晃得她眼花。而她今天素衣淡妆,满头珠翠,像极了有钱人家来舞厅规劝丈夫回家的正房。
“就是这个包厢,太太快进去吧。”
侍者拿了许墨一笔颇丰的小,人带到,立马就跑了。
悠然用手理了理鬓角的碎发,手指触及面庞,竟然发现小脸儿烧得通红,心跳得噗通普通的,口干舌燥,又不是见别人,要见自己的丈夫,害羞个什么劲儿。
抬起胳膊刚要敲门,门便自己打开了。
下一秒,她就被人拉了进去,昏天黑地间,抱进怀里。她感受到他的气息和温度,西装上挺阔的料子还有他毫不掩饰的轻笑。
“许……”
还未开口,就被他的吻封住。
悠然被摁在墙上,他的手掌顺着她的胳膊,一路摸到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又用自己修长的手指将她紧握的手掌慢慢展开,一一抚平。
许墨咬着她的嘴唇:“孩子般大的小手。”
摸了摸她的小腹:“现在却要当妈了。”
他吻得起劲,喘着粗气,搂着她的腰就是一个横抱,双手稳稳的托着她放在了满是软垫的贵妃榻上。
许墨去拉身后能看到一楼舞池的帘子。转过脸,他的眼里是按耐不住的欲望。
悠然的袍子被扯开,织锦旗袍内里还细细贴了层灰鼠毛,看到妻子穿着保暖上等的衣料,许墨知道自己的父亲待她不薄。
“在这里?不行!”
悠然急了,这里哪里是可以云雨的地方,楼下就是舞池,隔着层薄薄的窗帘,一点动静就被人听了去,多羞人。
她掩住自己的肚兜,不肯撒手。
“外头那么吵,谁管你?”
因为怀孕的缘故,她的胸部大了不止一圈,为了不勒胸,内衣换成了老式肚兜。淡紫色的绫罗上绣了对鸳鸯,并一些莲花,水草。
“好鲜亮的活计,你自己做的?仔细熬坏了眼睛。”
许墨用指尖轻触鸳鸯的眼,恰好是乳头所在的位置,激得她一哆嗦。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紫色。”
他眼里满是期待,不顾她的扭捏,伸手便扯下肚兜。一对肥美的白兔“噗”得一下弹了出来,晃了又晃。
“乳晕大了很多,颜色也深,好漂亮。”
乳头已经吃进嘴里,许墨这才说:“快让我亲亲。”
嘬着乳头,连吸带咬,他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裤裆,轻轻律动起来。
“嘶,阿墨,快别闹了。”
释放出来的肉棒紧贴着她的大腿内侧,灼热坚挺。悠然小腹浑圆,紧绷绷的,偏过身子不让他得逞。
“大少爷找我做什么,你不是包了舞小姐嘛。”
这话酸的,摆明了是吃醋,也可以说,她想听他的解释。
“嗯?小坏蛋不也跟着别的男人来舞厅找乐子吗?”
“你!”
“好了,不逗你了。”
男人抓起她的小手往自己下身放。
“你摸摸,多硬,我可没有找其他女人,都是逢场作,我同她们只跳舞,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我这里,满满的,全都为你存着呢。”
托着她的小手掂了掂自己饱满的阴囊。
“我的液,都只……”
咬着女人的耳朵:
“射给你。”
女孩红着脸,小手替他撸起来。她的手极小,根本包不住他的肉棒,最多只是扶着,乱蹭蹭,弄得他心里那团火,越烧越旺。
许墨剥去她剩下的衣物,将她背对着自己,跪在贵妃榻上,又扶着她的屁股抬高了些。拨开内裤,粉嫩的肉缝里是亮晶晶的水儿,水儿打湿稀疏的毛发,贴在皮肤上。
“别担心,我自有分寸,从后头进,不容易伤着孩子。”
一手抄到前面去揉搓奶子,一手扒开她的半边肉缝,挤了进去。
“啧,紧。”
她呜呜的呻吟着,尽量放松身体,让自己尽量多吃进一些他的巨物。
“痛吗?痛得话就不要勉强,我不做也是可以的。”
悠然不仅没有叫痛,反而紧了紧小穴,激得他鸡巴一跳。
“不痛,很舒服,撑得好满,我…我…还要,别停啊……”
头一回见她如此主动,男人再也克制不住,大力操干起来。
她顾不得廉耻,低低叫喊起来,或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身子特别敏感,感官被放大了数倍,许墨还没弄几下,她整个人都跟一滩春水似的,蜷缩脚趾,流着口水,糜烂到不行。竟自己揉搓起乳房,撅着屁股,浪言浪语:
“好粗……弄死我了……舒服啊……”
许墨吻着她的小嘴儿,一阵乱撞:
“好人儿,你里头真水嫩,都要把我融化了。”
包厢里春色无垠,楼下的舞池大厅,歌女又换了一首新歌:
“莫再虚度好春宵 莫教良夜轻易跑
你听钟声正在催
的答 的答 的答 的答的
碧空团圆月色好 风吹枝头如花笑
莫教钟声尽是催
的答 的答 的答 的答的
不羡月色团圆好 我俩也有好春宵
随那花朵迎风笑 我俩且把相思了
浓情厚意度春宵 轻怜蜜爱到明朝
让那钟声轻轻催
的答 的答 的答”
歌词很是应景:
“不羡月色团圆好 我俩也有好春宵”
事毕,许墨跪着替她穿衣服穿鞋,穿一会吻一会,难舍难分。
“不能再亲了,嘴巴都肿了,一会二少爷看到,我可怎么同他解释?”
许墨伸手别好了她鬓边的碎发:
“何止是嘴唇,你这一双含春眼,不瞎得都知道刚被滋润过。你放心,你不提,他自然不会多问。”
“为什么?”
“因为……算了,你别管了。”
因为同一时间的许彧桐也在另外一个包厢做着跟他们一样的事。
把妻子的围巾系好,许墨拍了拍她的脸:
“岗查了,公粮也了,这回该放心了吧。回去吧,路上当心。”
“阿墨,你不回去吗?”
“我……我就快回去了。”
“你每天在这里,开销很大吧。”
“嗯,记老东西的账。”
回去的路上,许彧桐和悠然相对无言,都没有多问对方什么。
悠然到家时,品芬尚未回来。
客厅里除了独自看报的许老爷,站着一个面色红润,皮肤黝黑的结实姑娘。她个子不矮,有点壮实,见到悠然就鞠了一躬。
“大少奶奶好!”
“悠然啊,如意做事不够周到,下午我就让人打发走了,老妈子虽有经验,但是太老,这是杏儿,刚来的,背景干净,以后就由她贴身照顾你。”
杏儿咧着嘴笑,一副憨厚友善的样子。
许老爷才不傻,如意最近这些日子也开始穿戴起来,口袋里怕是有了两个钱儿,往姨太太住处跑得也勤了。
这宅子里发生得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只不过是他懒得点破罢了。




【恋与制作人许墨同人】榴春记 第27号杏儿的家书
除了杏儿,许家还特意聘请了两位本地厨子专门为大少奶奶准备吃食,以满足孕妇各种刁钻的口味。专人专职,就连二姨太的贴身丫鬟?小秋去了也是碰一鼻子灰。
“我们二太太想要一碟子好克化的山药枣泥糕,一碟红豆酥饼,来份红糖年糕,多搁红糖,甜腻一点不要紧,再上壶酽得浓浓的茶,正好压一压。二太太下午约了其他叁位太太来家里打麻将,都是些年纪略长些的太太,吃不惯外头买的西点,准备几样中式茶点,回头做好了我来取。”
“秋姑娘请回吧,老爷聘我们来的时候就说得很清楚,我们只照看大少奶奶一个人的吃食,其他人,我们一概不管。就是许老爷他老人家自己来,想吃碗面,那也是从大厨房里头出人出料,不干我们的事儿。”
“大厨房都在忙,几道糕点而已,有什么难?大少奶奶一个小毛丫头能吃多少,需要你们两个同时伺候?匀一个帮我们二太太做点心怎么就这么难啦?”
帮厨的是个爽利的阿姨,围着玄色围裙,眉心有几竖川字纹,估摸着也就四十岁上下,她说:
“大少奶奶是吃不了多少,但是孕妇嘛,你们那些姨太太从来没生养过,哪里知道孕妇口味怪着呢,一会变一种想法。老爷嘱咐我们,这白天夜里都要留人,炉子上,灶上的火不能熄,大少奶奶想吃什么,再刁钻,随时说,我们都得给做出来。”
厨子是个矮个子,壮实的中年男人,长期在炉灶旁边熏着,他的脸比旁人要油润,胳膊也粗壮许多。只见他双手用抹布包着从笼屉里端出一个白瓷盅摆在小秋面前。
“大少奶奶说吃燕窝吃到想吐,可老爷每天都安排炖,这不,今天的份例又没吃,要是不嫌弃,小秋姑娘就拿回去用这个给你们太太待客?”
“这是几个意思?别人不吃的,不要的才剩给我们还是怎么着?二太太什么好东西没吃过,会稀罕这盅燕窝?我们太太就不是太太,合着全家老少眼里就你们一个少奶奶?”
厨子没有说,心里暗暗想你们太太全称应该是姨太太,我们奶奶可是明媒正娶的妻子,能一样嘛……
“你们这些懒鬼,天天就知道摸鱼,看看,看看,灶上煮的饭都糊成什么样儿了,没闻到?还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定在这里跟我贫?”
“哪里是我们懒,大少奶奶说想吃烤得焦焦的糊锅巴,特意为她糊着一锅饭,秋姑娘有意见?”
小秋气鼓鼓的走了,燕窝也没要,回去的路上看着穿着新衣的杏儿更是气得直翻白眼。同样是丫鬟,杏儿吃穿用度都从大房那里出,皆在众丫头之上。
杏儿因为一会要出门,换了件新式的文明装,上衣下裙,两截穿衣,时髦得很。脖子上还有条毛茸茸的皮围巾,这也是悠然赏她的。
“傅叔,傅姨。”
原来这厨子和厨娘本是一对夫妻。
“锅巴就好,糊得焦焦的,脆着呢。他爹,锅里熬得汤也赶紧盛碗里。杏儿姑娘,这荷包蛋鲫鱼汤可是早上现捞上来的母鲫鱼,一肚子鱼籽,汤汁奶白,让大少奶奶多进些。”
“大少奶奶说吃不了多少,怕浪,让你们节约点。”
“知道知道,中午就小厨房做的叁菜一汤,都是家常菜,午睡起来的点心是蒸饺和煮干丝,让少奶奶留点肚子,下午尝尝他爹的白案手艺。”
“还有这碟笋干烧麦是给杏儿姑娘你打打牙祭的。”
杏儿去楼上和悠然告了假,就出门上街去。
年关将至,杏儿寻得许公馆这桩好差事,自然得寄些银钱,捎封信回家。她走在大街上,蹦蹦跳跳,口袋里有了零花,年轻丫头,嘴巴可闲不住,路边称了一大包糖炒板栗抱在怀里,边走边吃。
滚圆饱满的板栗被炒得焦香,上面还有层薄薄的糖稀,杏儿拿起一个就往嘴里塞,热乎乎的,上下两边牙齿一齐用力,薄脆的板栗壳受力则开,里头是甘甜紧实的肉。
等走到了邮局门口的小摊,板栗只剩下半包。
一张小案,一迭信纸,有砚台毛笔,也有钢笔墨水,一位老叟戴着瓜皮小帽挑了个幌子开门做生意——“代写书信”。
老叟刚吃过午饭,正在暖和的阳光下打瞌睡,看到眼前来人,揉揉脸,捋了捋胡须,戴上玳瑁老花镜招呼杏儿坐。
“代写书信,代写书信,识文断字,前朝秀才。”
老叟自己编了广告语,念起来还挺顺溜。
他干枯的大手招呼杏儿坐在长条凳上。
“毛笔叁个子儿,钢笔两个子儿。”
“毛笔的信怎么还贵些?”
“纸啊!”
杏儿为了让家人觉得自己过得不错,想了想说:“那还是毛笔吧。”
老叟研磨墨汁,用镇纸铺平一张纸,举着毛笔,等杏儿口述。
杏儿继续吃板栗:
“爹娘,你们放心,我在城里找了份好差事,薪水很高,吃得好,穿得好,住得也好,和主人家都是一样的。”
“城里头有个开首饰店的老爷,家里新娶的儿媳妇怀了身孕,寻我去伺候那位少奶奶。”
“少奶奶还是个小丫头模样,性子是极好极恭顺的,人也随和,从不磋磨下人,女儿服侍她,就像照顾自家的妹妹,不吃力。”
“啊呸,这个板栗是坏的,好苦,呸呸……这句别写进去啊。”
“我们少奶奶闺名叫悠然,原也是个小门小户家的女孩。她很体恤女儿,对人大方,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给女儿一份。”(杏儿就是个吃货,笔者都忍不住吐槽了。)
“许老爷经常过问我少奶奶的日常起居,很是关心她的孩子,我都一一作答,老爷很满意我。说起来,我好像没怎么见过我们大少爷。”
“大家伙儿私下都在议论,说大少爷的是非,讲他不大好,新婚以后就不在家住。不过,出门时,爹娘教过女儿,本分干活不要嚼主人家的舌头,所以我不参与大家伙的讨论。当然主要也是怕少奶奶难过。”
“我也劝我们少奶奶,想开点,有那么多好吃的,为什么不吃?天天哭哭啼啼对孩子不好。”
“爹娘,要过年了,女儿寄了钱回去,不要舍不得花,割点肉,买袋面粉,包顿肉馅饺子。扯几尺布,换几斤棉花,给一家人做身新衣服,过年时别忘了做米花糖给弟弟妹妹们解馋。”(其实是她自己想吃。)
“就这么多了,老爷爷你写好了没?”
老叟听她絮絮叨叨不经感叹,这姑娘小小年纪就这么絮叨,年纪大了岂不是要成唠叨婆子?
“写好了。”
“念与我听听?”
“敬启者,见字如面,女儿寻得一许姓人家为婢……(中间省略二十字)……问父亲母亲安,余容后禀,善自珍摄。女儿:杏儿。”
“哎?不对啊,老爷爷,我刚刚说了那么多,就写这么点字儿?再说你写的和我说的也不一样啊。”
“我这是缩略过的,不然你这么絮叨,老朽岂不是要写几十张纸?”
“老爷爷,你这叁个子儿也太好赚了吧。”
离开邮局时,纸袋子里板栗一个都没了。
杏儿一头扎进对面的小摊,又捧了个烤红薯大吃特吃起来。
“真甜真香。”
想到素日里悠然待她的好,杏儿去了趟糖果铺子,包了点山楂片,松子糖,盐津橄榄,和梅子干。牛皮纸小小的迭成一个纸包包,用绳子穿好,拎起来老长一串,杏儿拿在手里荡悠悠,打着圈就归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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