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制作人许墨同人】榴春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旧梦之南
月光照进房间,悠然边吻边落泪,被放开时早已泣不成声。
他们能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不要一会大家就会注意到舞会的主角不见了,他要趁着这一回好好看看她。
悠然白胖了很多,脸蛋有点浮肿,神尚佳,只是这眼泪就没挺过。
“见到我不高兴?”
手摸上她的脸庞,曾经灵动的眼里现在只剩下悲悯。悠然确实悲伤,她在心疼许墨。她不傻,也有猜到自己丈夫一夜之间变冷淡的缘故。自从搬来小房间单独住以后,悠然的生活就变得安全,平静,她隐约知道而这一切都是许墨牺牲自己换来的。
“高兴。”
她一头栽进他的怀里,牵着男人的手往自己小腹上放。
“宝宝,快看看谁来了,你爹爹……”
悠然又开始掉眼泪,她不能提爹妈两个字。她心疼许墨逢场作戏,心疼宝宝没有爸爸陪伴,心疼哥哥嫂子为她操心。她唯独不心疼自己。
“不哭。”
许墨不是傻子,他能感受得到她炙热的情感。悠然的这份爱恋快把自己灼伤出一个洞,而这个伤也同样烙印在了他的身上。
许墨脑海里迅速作出一个计划,这一次,他想带她全身而退。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带你走。”
这是许墨头一回说出要带她离开的话。
【恋与制作人许墨同人】榴春记 第23话一封信
展信好。
早饭就着酥豆吃了些滚烫的腊八粥,筷子划过粥面上温吞的膜,方才想起要不了几日遍是大寒,时间过得好快,我们认识也快一年了。
想必许家的下人们比我殷勤妥帖,御寒的衣物早早预备下。知道公馆里每年都会给各房添置时样冬衣,什么皮子没见过。但你枕边那副白兔毛手套并围巾是我单单替你采买下的,还喜欢吗?
一直觉得你战战兢兢,像只兔儿,这很配你。围着白绒绒围巾的你,也一定如小兔般乖觉可爱吧。看你睡得香甜,不忍吵醒,小小心意算是惊喜也是赔礼,请夫人笑纳。
此时此刻,我正独自坐在疾驰的火车上去往一个地方处理些私事。车厢里人很多,也很热闹,简直鸡飞狗跳。
比如就在刚刚,我斜对面有一个哭闹的孩子。他执意要自己用汤匙吃米糊,结果撒了一身,污了衣衫不说,到嘴的粮也失了,在母亲的责骂下小孩儿哇哇大哭。
比如,我的身后是一名学者,上车时就见他捧着本厚厚的书在读。我背对着他,但仅凭听着动静——每过4分36秒就会翻过一页,可见他有多专心。
再比如,前排的年轻姑娘因为眉毛没有画好,而在颠簸的旅途中频频举起笔想尽可能好的修补峨眉,可惜事与愿违,越画越糟。
你一定会觉得这样很无聊,也很可笑。即便身处人群中,我还是感觉到无比孤单,眼里充实,心里却空落落,凄凉的生满了杂草,所以我才喜欢观察人类。因为只有在冷眼旁观他人人生时我才能忘却自己是个没有未来的男人。
当然这是以前,我和你在一起以后全然是两幅光景。
与你一起,即便与世界为敌,我也充满斗志,无所畏惧。再次旁观他人人生,我没有那么冷漠,淡然和不屑。我是感慨的,有回应的,有期许的,鲜活而有血肉。
我们的孩子也会这般调皮,撒了米糊后因为害怕责骂,逃进你的怀里吗?我以后也会因专心看书而冷落你吗?不过你大可以放心,以后你的眉我会替你画好,不会让你为此等小事烦扰。我从未像现在这样积极的畅想,甚至是幻想我们的未来。
我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好男人,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最近有很多关于我的流言蜚语,你应该……都听到了吧。我不止一次的问自己:
为什么如此美好的你会喜欢我这样的人?
为什么不来问我,他们说的是真的吗?有这回事吗?何故要这样呢?
面对众人刁难,你还会保持沉默吗?
你选择了相信我,替我反击,代我争辩,执拗的站在我身侧,像个勇敢决绝的傻子。不,更像只愚蠢而又无所畏惧的鸽子,展开自己的羽翼企图保护我,替我挡下所有纷争。而我到底是怎样的人,你又知道多少?
我只能说,世人的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容不得我争辩。毕竟他们不想知道真相,他们只愿意相信他们所相信的。我的解释太过苍白,与其浪口舌,不如不说。
我就是那样的坏男人,纵使千般不好,唯独爱你,从未欺骗。
爱是个抽象的概念,很难用一两句话形容。以前不懂,每每看到戏本里的痴男怨女,总会觉得惊异。直到遇见你,一切的不理解都迎刃而解。在现在的我看来,爱是魂牵梦绕,是不离不弃,是穿越生死回到爱人身边的勇气。
前些天,我抽空回去看了吴妈,也见到了小花。吴妈还是老样子,做事麻利,神得很。桌子擦得发亮,围裙浆洗得挺括。小花呢,压根没有理我——团成一个球,窝在那儿睡大觉,想来过得平安如意,万事无忧。
知你思念小花,我特意替它绘了一张小像,并这封信一同寄与你。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还是离小花远一些为好,毕竟它是只野猫。待你诞下孩子,我再携你一起来看它,切勿心急。
火车行驶在冬日的浓雾里,我从没见过如何浓厚的雾,窗外可见的景物上都凝结了白而脆的霜。我像是在梦中穿梭,连接梦境与现实,似乎都能想象到你突破雾和霜,打破冰封,一跃来到我面前,恬然自在的笑,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样。
唉,实在想你得紧,?借着晨光速写了一副你的小像入胸口的口袋,好让你贴着我的心,常伴我左右。
记得吗?那日你在院落里自顾自的将一朵石榴花斜簪在鬓边,迎风垂眸。初夏里火红的石榴花倒被你衬得颜色寡淡,黯然失色。那时候起,你就占据了我的往后余生。看到这张画儿,就好像你在我身边一样。
近日睡眠不大好,闭上眼时常会看到你坐在桌前,吃力看着书的样子。挺着大肚子,细细学习文法,实在辛苦。你断不用学那些乔模乔样的大家闺秀做派。她们是她们,你是你。
饭要好好吃,怀孕后期容易疲倦,累了就多睡。天气好的时候也要多下楼走走。
呵,瞧我,啰里啰嗦像个老妈子。一会让你多睡,一会让你多走,倒要怎么摆布你才好?
做你自己,随性自在,等我回来,
要不了几日,我便会回到你身边。那时候我们的孩子也要出生了吧。我更希望是女孩。女孩好,随你。冬天里出生的女孩,冰雪般纯净,无暇的人生,全新的开始。男孩也不错,他会长大成人保护你,照顾你,直到你老去,甚至有一日代替我去爱你。
人生短暂,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会发生。?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不要哭,忘记我。就当是大梦一场,不曾认识过我,给孩子找个继父,当然要诚实可靠的人。不要一个人强撑独自抚养,那样我就太心疼你。你因为我已经受了不少委屈,这些我心里都有数。
睡前记得关好门窗,这几天可不会再有人爬你的阳台。纸短情长,吻你千万。
许墨
【恋与制作人许墨同人】榴春记 第24话探清水河
如果不是许老爷发话,悠然断不会答应下姨太太们的盛情邀请,出门去凑这个热闹。
小丫鬟如意上楼打发悠然梳头,篦子蘸着刨花水,低低挽了一个油光水亮的妇人发髻,点缀上一只南红发夹,耳上也坠着同样的南红丁香儿,做得仿古款,大大粒粒的石头并未过多雕琢,有着和这个时代不相符的古拙之意。
温水匀了面,擦上雪花膏,嘴唇上还点了胭脂,事毕如意又张罗挑衣服。
小丫鬟抱了好几件袍子让她选,都是簇新的时髦款式。
悠然自从进了许公馆的门,衣服就从来没短过,可她穿来穿去就是那几件,衣橱里多得是从来没上过身的旗袍。
“奶奶这回出去逛逛,丫头们,妈妈们跟着,伺候着,人多,也不打紧。”
如意又从衣橱里翻出几件,抖落了一下,展在她面前。
“这件如何?”
“颜色艳,衬皮肤。”
她抖了抖手中一件银红漳州绒挑四季花卉的黑蕾丝掐牙长袍,颇有点中西合璧的意思。
“我的奶奶,我劝您打扮的鲜亮点,毕竟新妇,莫让人寻了话柄。”
莫让人寻了话柄说她丧气,留不住自家男人。这是众人口中没有明说却公认的道理。
这天中午,螺钿八仙桌,七大碟子八大碗,餐具齐全,菜品也很是美,看来云鹤楼新挖的厨子已经到岗。许家人都已到齐,打扮得繁花似锦的聚在一起吃饭。
唯独许墨缺席,许老爷皱皱眉,也没说什么。
本来悠然都借口不舒服,从不下来吃饭,只是今天许老爷兴致好,想亲自关心下大儿媳的状况,特意叫人加了菜,指明让悠然替代许墨,坐在他身边吃饭,让她无法推辞。
几个佣人忙着布菜,给悠然上了一套和许老爷一样的象牙餐具。(笔者非常反对使用象牙制品。)
“来,那味神仙鱼翅给大少奶奶进一点,龙井虾仁也盛一勺。”(笔者也反对鱼翅!不如吃粉丝。)
许老爷没吃两口就放下筷子,又唤来管家。
“燕窝粥准备了吧。”
“都备下了,一会就给大少奶奶上。”
许老爷点着头,和蔼得拍了拍悠然的小手,不得不说,父子俩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这种小动作都很像,细腻温柔。
“最近气色不大好?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悠然接过鱼翅,用汤匙小口吃着,摇了摇头。
“别总在屋里憋着,也要多出去走走对你有好处。怎么,阿墨昨晚又没回来?”
悠然沉默,应该是默认的意思。
“这混小子,越来越不像话。”
二姨太捂着嘴偷笑:“年轻人嘛,心性难不稳。”
品芬:“就是,大少爷还年轻,玩心重,过几年就会稳重很多。可是苦了咱们的少奶奶刚进门就要独守空房。”
“老爷,我们下午去听曲儿,说是北平来了位先生,唱曲极好的,要不叫悠然同我们一起去吧。”
“不用了,四娘,我在家就好。”
“嗯,想必少奶奶在家也不会寂寞,指不定后门子上就会来个什么老相好也未有可知呐。”
“去吧,我们都去。”五姨太补充道。
“悠然啊,跟她们去玩玩,买买东西,逛逛百货公司,散散心。”
“下午拨叁辆车送太太们去,单独给大少奶奶留一部,带上几个妥帖的下人,万不得有闪失。彧桐,你也去,照看你嫂子。你哥哥不在家,你嫂子出了事,我唯你是问。”
“阿弥陀佛,不愧是长房长孙,难得老爷想这么上心。”鲜少说话的叁姨太都念了句佛。
依悠然的性子她宁愿窝在自己的卧室里,也懒于和这家人周旋。她不想说违心的话,同许家人在一起,她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能少说一句是一句,也总是拒绝着,回避着。
可是那天晚上许墨告诉她,不必如此。
汽车绕过街角,稳稳得停在兰心曲苑门口。
第一个下车的是许彧桐,紧接着是一个老妈子。老妈子自己都颤颤巍巍,还慢吞吞的转身扶着车里的孕妇下车。她原先是烧厨房的杂工,不知怎的今天突然被管家叫去,让她陪同大少奶奶出趟门。
“大少奶奶,当心脚下。”
白袜子,鹿皮软鞋,披着一身蓝灰色的毛料斗篷。这种斗篷时下正流行,又叫一口钟。顾名思义,就跟一口钟似的把人罩进去。悠然本来就瘦小,又有衣饰做掩护,根本看不出来有孕。
素寒的斗篷往上是悠然那张噤若寒蝉的小脸。
头发被低低盘起,头上的,耳上的却不是那套南红,而是提亲那天,许老爷送与她的翡翠套件。
姨太太们走在前头,单单把她撇在身后。尤其是品芬,更是气得翻白眼。原本想算计一下这丫头,给她制了和许老爷亡妻差不多的首饰,没想到她竟然没戴,还打扮得我见犹怜,让老爷都青眼相待。
临出门时,悠然着一身鸭蛋青宽袖长袍,下摆露出白色蕾丝衬裙,捧着铜手炉亲自去向自己的公公辞别,盈盈下拜,称对方为爹,连公公都不叫。
“哦,这套翡翠第一次见你上头,确实衬你。”
翡翠水色极好,通体翠绿,有镯子,戒指,耳坠和珠链。
“爹爹赠与的,平时舍不得戴。”
“嗯,好孩子,去玩吧,我家阿墨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也就安心了。”
就连在车里的时候,许彧桐都没少感叹。
“啊呀,还是嫂子会讨人喜。看你把老爷哄得多开心,那声爹叫得比亲爹都亲。”
“对了,如意怎么没跟来。”
她不语,水汪汪的眼睛单单望着他。
“你自己的佣人,想怎么用是你的事儿。”
是啊,自己的丫鬟捧来那一对从来都没见过的仿古南红耳坠时,悠然心里就犯起了嘀咕。
包厢里早已布置下了桌椅和茶具。老妈子在椅子上放了一片绒坐垫,这才扶着悠然坐下。
“大少奶奶真是娇贵,哪里就冷死你了?”
“哎,人家是孕妇,母凭子贵,知道不知道,不像咱们,都没个生养。”
许彧桐闻到女人之间的战火气,赶忙分发茶水,缓解空气中酸溜溜的尴尬。
看他待悠然这样仔细,帕子托着茶杯递于女孩儿手上,又替她拨旺了手炉里的碳火。品芬面上不恼,走到悠然身后,却下死手捏了她的肩:
“来,大少奶奶别急呐,喝口热茶,这好戏啊,马上就开始了。”
不一会,台上站出来了个穿长旗袍的女先生,打扮的神,细挑眉,高盘发,手执鼓锤和牙板。
巧了,她的袍子也是银红色。
艺人本是叁教九流,上不得台面,凭一面鼓,一腔好嗓子,吃得是这祖师爷赏的饭。
轻击鼓面,女艺人摇摇头,叹了一声苦,于是这个故事便从她的口中娓娓道来。
“桃叶那尖上尖,柳叶儿那遮满了天。”
是《探清水河》
悠然心里咯噔一声,低头喝了口茶,咬紧嘴唇,继续听。
“悠然,特意为你点的,好好听,别辜负了我们的一番心意。”
这话不知是出自谁口,不过是谁说的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说话者用了“我们”这个词。
“日思夜想的六哥哥,
来在了我的门前呐,
约下了今晚叁更来相会啊。
大莲我羞答答低头无话言。”
“啊呸,不要脸,还羞答答低头无话言呢,都勾引男人回家了,还装什么纯呐。”
“就是,手腕一套套的,莫不是想男人了,还要半夜叁更来相会呢。”
女艺人很是来劲,一脸兴致盎然的唱着一更又一更:
“二更鼓儿发
小六儿他把墙爬
惊动了上房屋痴了心的女儿娇娃
急慌忙打开了门双扇呐
一把手拉住了心爱的小冤家”
“只有登徒子才大半夜爬女孩家的墙呢,偷偷摸摸,能干什么好事儿。”
“大少奶奶,你那茶碗里还有水吗,捧着个杯子喝得跟真的似的,来人,给她续上滚水。”
滚烫的热水从铜壶里泄出,直冲着盖碗里的茶叶忙不迭的打转,就跟此时悠然的心一样,茫然不安,乱成一团。
“五更天大明
爹娘他知道细情
无廉耻的这个丫头哎
败坏了我的门庭呐
今日里一定要将你打呀
皮鞭子蘸凉水定打不容情”
听到那句“败坏门庭”悠然一个心惊,竟失手打翻了茶杯,瓷杯破裂的声音和着抑扬顿挫的唱曲儿声着实突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这出戏,明着唱曲儿,暗地里讽刺的是谁,谁心里还能没点数?
跟随的老妈子拿帕子替她擦着衣服上的水渍。悠然又羞又气,脸色也一会红一会白,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觉得头一阵眩晕,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这包厢里憋闷得不行。她单手拿着茶杯盖,“呼”得一声起了身。
“我不舒服,先走了。”
在众人愉快的哄笑声中,她不顾一切的往外走。
悠然不曾像现在这样觉得曲苑的门这样多。天冷,每一道门都垂着厚厚的红毡子,一层层掀开再一道道撞开,没完没了,一层又一道,想离开这里竟是这样的难。
一路上,她觉得自己头重脚轻,随时要晕倒,肚子里孩子也不耐烦的胎动起来。
她们凭什么这样戏弄自己,凭什么?
笑她败坏门庭,嘲她不懂洁身自好,用得一手手段嫁入豪门?
可现实全然不是她们说得那样。而这一点才是最最伤悠然心的地方。
“我和许墨在一起不为了别的,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两情相悦罢了。
眼泪直到她出了曲苑最后一道大门,才滚滚落下,不比刚刚的滚水凉,泪滴直烧她的心窝子,小小的心就跟那坑坑洼洼的残烛似的,全是洞。
许是孕妇神状态本就不好,加上连日来的孤寂压抑,终于姨太太们的大联合成了压垮她最后一根稻草。
悠然坐在路边哭,绝望又无助,斗篷也粘了灰。
急急忙忙跟来寻人的许彧桐四下望去,看到路边颤抖的女孩儿,总算是找到了人,赶紧上前宽慰。
“嫂子,你跑挺快啊,差点没追上。呦,真哭啊你。”
“我看看?啧,可怜见儿的,我头一回看你哭。”
“怎么,坚持了这么久,扛了这么久,许墨没把你弄哭,几个老娘们就让你难受了?”
悠然像个女孩子似的,哭哭啼啼,一抽又一抽。许彧桐抽出自己的手帕蘸着她脸上的泪。
“早该有此觉悟,这还只是刚开始呢,你要是还这么脆弱,人软,耳根子又净,我劝你赶紧丢开许墨,走远点好。”
“起来吧,坐地上,回头着了凉,爹和大哥还不得杀了我。你多金贵,长房长孙,搁以前那就嫡出。”
二少爷和她并排坐在马路牙子上。
“你是许家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大少奶奶,她们不过是小妾罢了,没名没分的。你要是真气出了毛病,可算着了她们的道。”
“擦擦眼泪,老爷喜欢你,大哥心里有你,你万万不用怕什么。”
司机开着车汽车停在路边,许彧桐打开车门。
“不想听曲儿,那就去转转,地上坐着多没劲吶,走,上车。”
他扭头对司机说:“你搭电车回去吧,我开车送大少奶奶。”
头一偏,又扭了过来,冲着悠然嚷嚷:
“赶紧上车,我带你去玩儿。”
【恋与制作人许墨同人】榴春记 第25话去见他
说起吃跟玩儿,许彧桐可是能出一本书!哪家餐厅新来了法国厨子,哪家饭店开了舞厅,有什么新鲜的时髦玩意儿,他都门儿清。
这一点跟他的哥哥许墨很像,都是无所事事,富贵闲人,混世魔王。
许彧桐开着车载着悠然一路往红灯区开。汽车渐行,车窗里闪过很多不相干的人,这些朴素的人,就是悠然过去的人生。而今,她却活成了画报里,小说戏文里的妇人。
“小叔,咱们这是去哪儿??”
眼泪止住了,小脸尚有泪痕,嘴唇也红肿,一副委屈十足的小模样,像极了被妾室们欺负的深闺怨妇。
“嫂子想去哪儿,咱们就上哪儿。”
她不接话,从包里掏了半天,摸出面珍珠粉镜子,照着脸,用手绢揩了揩泪痕。
“开慢点,我补点粉。”
粉扑子蘸了脂粉,轻轻压在眼下,浅浅盖过泪痕。看到镜子里略红的眼珠,她知道,这是盖不过去的。
“这样才对!嫂子不比以前,不兴动不动就哭鼻子的,懂吗?”
“大家庭有大家庭的气性和规矩,不似你的娘家那么简单,开心就笑,不开心就哭,这便是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一大家子人住一处,热闹归热闹,到底人多口杂,你一掉眼泪,看得人可太多了,看得多,想法也就多,别人哪儿知道嫂子是真情还是假意?”
“就好比今天的事儿,嫂子吃了哑巴亏,不言语反而显得有气度,哭出来就说明被人戳重痛处,暴露了自己的短板。”
“再说了,今天几个姨娘也没说什么,不过是一出《探清水河》人家无心唱,你有心听,就是闹到老爷那里去,只要她们一口咬定是你小心眼,对号入座,谁又会替你辩驳?”
“姨太太们能进这个门,自然是每个人生了七八个心眼,断不是吃素的。”
“她们能虚情假意,你也可以,学着点。”
“许家做生意,凡事都喜欢讨个好头,你是长儿媳,哭丧着脸,人人只道晦气,觉得你拢不住大哥的心,没得叫人乱猜忌,叫人拿住话柄。”
许彧桐停顿了一句,回头冲着她露齿一笑。
“嫂子独守空房,会不会很寂寞?要不今晚带你去舞厅松松筋骨吧。”
“一会啊,可别叫我小叔,我也不能叫你嫂子。你叫我桐桐,我叫你然然,嘿嘿。”
悠然坐在汽车后座上,揣了他的驾驶座椅一脚,才打住男人的荤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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