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马玉堂,世子好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阳叮叮儿
“你还装,你到底给了李玉衡什么东西让子羽吃了,让子羽变成这样了”
完颜绿雅这才看到李玉宵旁边抽噎着哭泣的李玉衡,她一仰头对燕瀛泽道:“小王爷,你没弄错吧,江军医说过国师这是中毒了,你的意思是我对国师下毒了?”
完颜绿雅索性坐下来看了李玉衡一眼道:“没错,我是给了玉衡公主一些东西,可是那是因为我看玉衡公主一片痴心。同样身为女人,我能感同身受,所以我才帮她一把.可是那并非是毒药,只不过是因为要成婚了,阿娘为我准备的一种闺中秘药罢了。可惜最后没有派上用场。”
“阿雅,你知道这个药的成分么?”蓝可儿问道。
“不知。”完颜绿雅道,“阿娘给我之时并未曾说。”
完颜绿雅说完后抬眼直直看着面前的燕瀛泽,又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若是你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一个人身上,可是人家却不屑一顾,你就知道我们心中的苦楚了。”
燕瀛泽避开了完颜绿雅的目光,一时院中陷入了一种古怪的沉默中。李玉衡依旧在哭,似乎从白子羽出事开始她便一直在哭。
燕瀛泽烦躁地踱步,蓝可儿走到李玉衡面前塞给她一方手帕道:“阿雅给公主的药还有没有剩下的?”李玉衡接过帕子抽泣了一下想了想点了点头。
蓝可儿又道:“公主将剩下的药取过来让可儿看看,可以吗?”李玉衡点点头垂着泪而去。
完颜绿雅不去看在场的所有人,只是将头扭向了一边,蓝可儿走过去拉起她的手道:“阿雅,我信你不是这样的人。”
完颜绿雅听着蓝可儿的话,回头给了她一个微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李玉衡将完颜绿雅给她的盒子取了过来递给蓝可儿,然后站在了旁边。蓝可儿正将盒子打开,冷不防完颜绿雅劈手夺了过去。
“阿雅……”
完颜绿雅拿着盒子一步一步走到燕瀛泽面前,举着盒子对燕瀛泽道:“小王爷,我再问你一遍,你怀疑是我下的毒吗?”
燕瀛泽不语,只是看着完颜绿雅,可是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完颜绿雅看着燕瀛泽的神态,唇角扯了个笑意,将手中的盒子缓缓打开,抬眸对燕瀛泽凄然道:“你竟然对我连一丝信任也无!”
完颜绿雅走近燕瀛泽一步嘴角挂了一丝讽刺的笑,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有何动机要给白子羽下毒?难道是因为我的丈夫能为了他截衣断袖?”
燕瀛泽皱眉转了眸,完颜绿雅却做了一个让所有人惊呼的举动,她竟然将盒中的药粉悉数倒入了口中。燕瀛泽转身抢下了盒子,完颜绿雅咽下了药粉一瞬不瞬的看着燕瀛泽冷声道:“既然你说是我下毒,那我便为国师偿命。”
“你做什么?”燕瀛泽怒吼道。
蓝可儿走过去捡起被燕瀛泽打掉的盒子,盒中还有一些残余的粉末,她将粉末倒入手心,嗅了嗅,无色无味,然后便想伸出舌尖去尝尝。林越已经眼疾手快将可儿的手拉了下来,“虎姑婆,你不想活了。”
看着林越担忧的眼神,可儿吐了一下舌头安抚道:“我没事。”
林越长吐了一口气,可儿将手心的药粉放到口边伸出舌头尝了尝,然后皱着眉头懊丧道:“尝不出来。”
燕瀛泽看着完颜绿雅如此毫无顾忌便将药粉吞下,心中也存了一丝疑虑,听了可儿的话,转头看了完颜绿雅一眼。
完颜绿雅怆然一笑,“怎么,证明我的清白了吗?我是不是可以回房了?纵不念着我是赤黍公主,好歹我也是你们丰国皇帝亲封的护国公主。你这样对我已经是欺君了,其罪当诛。”
“当诛?”燕瀛泽欺近完颜绿雅一步冷声道,“若是子羽有何不测,我燕瀛泽发誓,定然让你赤黍倾国来偿!”
完颜绿雅的脊背一僵,一丝笑意便凝结在了唇角,燕瀛泽看也不看她,大步回房去了。所有的人都离去,完颜绿雅在诺儿的搀扶下往房间走去,却是终究,没有忍住眼眶中的那一滴泪水。
一滴清泪顺着完颜绿雅好看的脸颊滑落,凝在唇角,合着完颜绿雅怨毒的笑意,隐没在了浓稠的夜幕中。
蓝可儿将随身带来的一个箱子拖过来,从箱子中搬出许多的瓶瓶罐罐摆满了一桌子。然后将那个盒中仅剩的药粉倒进了几个瓶中,折腾了许久,蓝可儿沮丧的趴在桌上叹气。
燕瀛泽看着昏迷不醒的白子羽心中越发焦急,开口问道:“如何了?”
蓝可儿叹气摇头,从箱子中搬出一大摞用苗文写成的医书一直翻一直翻。林越在旁边道:“平日不烧香临时抱佛脚,你师父要是知道你这么没用,一定会从深山老林中爬出来用烟袋锅敲你的头。”
“他要是愿意出来,敲死我都可以,小和尚,你过来。”蓝可儿眼睛咕噜噜转了一下对着林越招了招手,林越走了过去。
只见蓝可儿出手如电,一团东西便跌倒了林越的怀中。林越定睛一看,蓝可儿手腕上的那条青蛇正在他怀中吐着信子。林越哀嚎一声,将蛇丢在地下夺门便逃。
蓝可儿对着林越的背影吐了吐舌头,接着翻着手中陈旧晦涩的医书。
燕瀛泽在床边守着白子羽,时间一点一点过,已经从月上柳梢头到了黎明初至。燕瀛泽从迷蒙中睁开眼,白子羽依旧沉睡,蓝可儿依旧在灯下翻着医书。
一夜倏忽而过,黎明将至,蓝可儿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泽哥哥,我知道了!”
燕瀛泽看着蓝可儿欢喜的样子,眸中现出一抹喜色,疾步走过来拉着蓝可儿喜道:“那你快些给他治啊。”
林越在外间听到响动也进来了,蓝可儿道:“泽哥哥,你先别急,子羽哥哥这个毒本来没什么大事,问题就出在他会武功上面。”
燕瀛泽与林越面露不解看着蓝可儿,蓝可儿将那个盒子摇了摇道:“阿雅给公主的东西其实并未有什么问题,确然是一种类似催情香的东西,只是这种东西有个问题。”
蓝可儿沉思了一下道:“你们知道子午断肠散吗?”
“这个是子午断肠散?”燕瀛泽声音都紧张得变调了。子午断肠散是数一数二的剧毒,若是白子羽中了这个毒肯定没救了。
“泽哥哥你别急嘛,这个不是子午断肠散,可是子午断肠散的配方这个东西必不可少,这是金雀花的花粉。金雀花花粉不止可以配断肠散,还可以配化功散。若是适量服食金雀花粉确可以达到催情的作用,可是看子羽哥哥的样子,定然服食了一定的时间。所以才中了毒,而这个又刚好可以化掉内力,所以子羽哥哥发现自己中毒了,已经来不及将毒逼出来了。”
燕瀛泽的眸中杀机迸现,蓝可儿又道:“金雀花本来就生长于极北的苦寒之地,我没有见过,所以也不知道。所以,阿雅定然也不知道若是服食过量会这样的,阿雅一不会武功二不会医术,又怎能知道这些东西对于有内力之人是剧毒呢。不过幸好玉衡公主未曾将这花粉全部给子羽哥哥吃掉。”
燕瀛泽懒得听蓝可儿为完颜绿雅辩白,他急急问道:“那该如何救治子羽?”
蓝可儿郁闷道:“若是有玄霄丹就好了,玄霄丹可是能解百毒呢。可惜……我们就只能用笨法子了。”蓝可儿说完便从身侧的百宝袋中又掏出了一个古怪的罐子。
“玄霄丹,玄霄丹……”燕瀛泽自言自语碎碎念,玄霄丹难找,唯一能找到的一颗都被他自己吃了。燕瀛泽心中后悔,早知道,七岁那年病死也不吃玄霄丹了。
燕瀛泽是有些急糊涂了,他却没想到,若是他当初不吃玄霄丹,又如何能活下去在日后碰到白子羽呢。
燕瀛泽念了几遍忽然心中灵光一闪,转头从蓝可儿的箱子中拿出一把小小的银匕首。蓝可儿奇道:“泽哥哥你拿它做什么?”
蓝可儿话音刚落,燕瀛泽手中的匕首已经划向了自己的手心处,鲜红的血从燕瀛泽掌间缓缓流下,燕瀛泽对蓝可儿道:“快找个东西接着啊,我吃过玄霄丹,我的血定然有用的。”
“泽哥哥你真是!”蓝可儿竟然无言以对,她拉过燕瀛泽给他伤口上撒上止血药。燕瀛泽往一旁躲,蓝可儿差点被他气死,“泽哥哥你笨死了,你见过谁吃了人参,他的血便是人参汤了么?
蓝可儿再次拉过燕瀛泽的手,将他的伤口撒上伤药包了起来。
林越在旁边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燕瀛泽也清醒过来了,摸着被包好的伤口有些讪讪,他觉得他越来越像个大傻蛋了。
“泽哥哥你别捣乱了,安安静静坐在那里,我保证我一定让子羽哥哥醒过来好不好?”蓝可儿将燕瀛泽推到旁边。
“小和尚,你将血蛭拿过来继续吸血。”蓝可儿对着林越吩咐。然后将方才拿出来的那只奇怪的虫子放入一个茶杯中,将杯中倒入了半杯水。本来有些透明的虫子此刻竟然完全不见了。
蓝可儿端过杯子,将杯中的水一点一点喂进白子羽口中,好不容易半杯水喂进去,蓝可儿松了一口气,将白子羽放平,然后退开几步看着床上的白子羽。
白子羽依旧昏迷,可是过了片刻却忽然眉头皱了起来,呼吸逐渐粗重,接着口中一声不明的声音发出,‘呕’的一口便开始往外吐。
白子羽先依旧吐了一口黑血,接着血水的颜色开始变淡,吐出来的秽物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燕瀛仔细一看,白子羽竟然吐出了一大堆犹如蚕蛹的虫子,只是那些虫子都遍体漆黑。
燕瀛泽顾不得手上的伤口和白子羽胸口的秽物,一把将人抱在了怀中,白子羽渐渐平静了下来,只是还是没有醒过来。燕瀛泽抱着白子羽发觉有些不对,白子羽本来有些偏冷的身体竟然开始越来越热,面上的嫣红也越来越重。
蓝可儿看着白子羽吐出来的东西许久之后,终于抬头长嘘了一口气道:“好了,子羽哥哥这次不会死了。”
蓝可儿这句话简直犹如春风拂面,燕瀛泽沉了这许多天的面色终于不再那么寒冷了。可是蓝可儿在看了白子羽一眼后,显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神色。
燕瀛泽一看蓝可儿的表情,便又开始心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他生怕蓝可儿又说出白子羽有个什么万一来。
蓝可儿看到燕瀛泽紧张的神色,把了把白子羽的脉对燕瀛泽道;‘泽哥哥放心吧,子羽哥哥没事了。不过……”蓝可儿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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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章短小,电脑出问题了,手机更新实在不方便,新工作又正入职,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太南了。。。。
金马玉堂,世子好南 彼此心有千千结
蓝可儿看到燕瀛泽紧张的神色,把了把白子羽的脉对燕瀛泽道;‘泽哥哥放心吧,子羽哥哥没事了。不过……”蓝可儿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是会有什么后遗症吗?”燕瀛泽觉得他快被蓝可儿给吓疯了。
“也不是。”蓝可儿面露难色,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燕瀛泽急了,“可儿你倒是快说啊。”
蓝可儿揉了一下脑袋,组织了一下语言对燕瀛泽道:“金雀花的毒是解了,可是它的药效还在啊,金雀花本来就是催情的,所以现在……子羽哥哥就……”
蓝可儿咬了一下唇低声对燕瀛泽道:“所以子羽哥哥现在需要那什么!”
“什么意思?”
蓝可儿嘿嘿笑了一下低声道:“去青楼找个姑娘来就好了!或者,让玉衡公主……”
燕瀛泽一听这句话面色一变道:“不行!”约莫是觉得自己语气太重,燕瀛泽顿了顿也低声问道:“只要出来了就没事了对吗?”
蓝可儿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燕瀛泽将白子羽轻轻放回床上,然后起身在房中转了几圈。再然后将蓝可儿与林越推了出去,关上房门之际他眉头一挑对蓝可儿与林越道:“不许说出去。”
蓝可儿吐了吐舌头,伸了个懒腰爬到了林越的背上,对林越道:“姑奶奶累死了,送我回去睡觉。”
林越认命的将蓝可儿背回了房中。
燕瀛泽看着床上的白子羽,眉头又开始皱了起来,他脑中有两个小人儿在拼命的打架,打得他一团浆糊。
最终,看着白子羽越来越红的面色,燕瀛泽一咬牙走到床边将白子羽扶起来靠在了怀中,然后调整了一下呼吸,使劲念了几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再一扭头一闭眼,“子羽,对不起了!”
他低声对着怀中犹自昏睡着的人道歉,冰凉的手覆上白子羽的脸。
白子羽在梦中昏昏沉沉迷迷蒙蒙,总觉得全身都烫得难受,犹如置身油锅中一般,直教人热得好似要融化掉。他越来越难受,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解决的方法,白子羽唇齿间溢出了难受的声音。
猛然间感觉脸上覆上了一片冰凉,白子羽喉间再一次溢出了一声舒服的呻、吟。那一片冰凉似乎在缓缓游动,随着那一片冰凉而来的,白子羽似乎听到了一个他心底期盼了许久的声音。那个声音一直温柔地唤着他的名字,一声一声,柔情而缱绻,似乎想要用这份柔情将他溺毙。
白子羽似乎觉得舒服了不少,而且越来越舒服,有了一丝让他欲罢不能的快意。最终最终,随着那股快意倾泻而出,体内那股难耐的烧灼感仿佛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游走在四肢百骸的倦意与慵懒,白子羽再一次跌入了黑甜乡中。
在他最后一丝意识中,似乎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在吻他。那个人的唇永远都是那么温柔,让人贪念到不想离去,他真的不想离去了……
燕瀛泽看着怀中眉头松开的白子羽,试了试他头上的温度,已经没有方才那么烫了。他将怀中的人轻轻放在床上,微微叹息了一声,起身去将手洗干净,然后打开了旁边的柜子想拿衣服出来为白子羽换上。
他刚将衣服拿出来,却随着他的动作,从柜中带出了一个东西掉到了地下。燕瀛泽躬身去捡,在看清楚那东西的样子时,手不自觉有些颤抖。
那是一个小巧的锦盒,他见到过,在凉州时,那个盒中装着他送给白子羽的那串朱砂。燕瀛泽神色复杂的拿起那个盒子,打开,果然,里面躺着那串血色朱砂。
“子羽……!”燕瀛泽低喃,捏紧了盒子。他清楚的记得那一日在梅苑中,金线在他手底寸寸断裂,那一百零八颗念珠掉落满地。
他不能想象,白子羽是如何在他离去后一颗一颗将那些念珠捡起的。燕瀛泽无端的想要落泪,他深吸一口气,心中总觉得堵得慌。他将朱砂依旧放好,来到床前,将白子羽方才被弄脏的衣裳都换了下来。
燕瀛泽依旧坐在床前,看着白子羽发愣,不知道过了多久,燕瀛泽跪在床前执起白子羽的右手,轻声道:“子羽,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对于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燕瀛泽这些时日累极了,他就那么执着白子羽的手,轻轻靠在床边睡了过去。
黎明前的黑暗远去,随着第一丝晨曦透窗而入,躺在床上的白子羽微微皱了皱眉,缓缓睁开了双眼!
白子羽在睁开眼的瞬间,有一些迷蒙,他缓缓转头,便看到了伏床而眠的燕瀛泽。微阖的桃花眸,挺直的鼻梁,如刀削般的唇……白子羽放任自己的目光在这张他连梦中都忘不了的脸上流连。他这几个月来的目光,第一次落到了实处。
这样一个刻在他心上的人,何时他竟然也觉得面目模糊起来?
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燕瀛泽,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白子羽心下怆然,你曾说我们来日方长,你定然不会知道,我也曾想过有一个来日方长!可是我不知该如何去做,才能让你此生无忧!才能不会让你失去你所拼命去守护的东西!才能……让你活下去!
想起了醒来之前那个似真似幻的梦境,和唇上真实的触感。他闭上了眼睛,掩住了眸中那一丝他无能为力无可奈何的痛楚无助叹息。你又岂能知道,连昏迷羞耻的梦境中,都是你。
燕瀛泽,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许久之后,白子羽再次将双眸睁开,满目柔情已经被一泓冷光所取代。他轻轻抽出了被燕瀛泽握住的手,尝试着坐起来。
燕瀛泽感觉到了床上的人的动静,一瞬间便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白子羽淡然的双眸。他几疑自己还在梦中,直到看清楚白子羽确然已经醒了过来,这许多天来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
“子羽……”燕瀛泽只是唤了一声,竟然有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说起。
燕瀛泽这一声沙哑的‘子羽’让白子羽怔忪了一下,有了多久,他未曾叫过他的名字了?这些时日以来,燕瀛泽始终都是谦和有礼地唤他国师。
看到白子羽不语,燕瀛泽心中开始紧张起来,他索性跪在床上伸手在白子羽面前晃了晃,“子羽,你还好吗?”
白子羽回了神对燕瀛泽淡淡道:“小王爷,我没事。”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燕瀛泽扶住了他。白子羽稍稍用力借着燕瀛泽的手靠在了床头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燕瀛泽听了白子羽的话,原本欣喜的面色瞬时蒙上了一层寒冰,他将白子羽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一下,沉声道:“你中毒了。”
白子羽眸中闪过一丝疑惑,还欲再问,燕瀛泽显然不愿意再多说,俯下身柔声问道:“子羽你渴不渴,饿不饿?睡了这么久定然十分不舒服,要不要我扶你下来走一走?”
面对着燕瀛泽殷勤担忧的目光,白子羽放在被子下的手握成拳。他面色不变,只对燕瀛泽淡淡道:“不麻烦小王爷了,您帮我将白泉叫过来即可。”
看着白子羽冷然的神态,燕瀛泽愣了一下,抿唇叹息一声道:“子羽,白泉这些时日也都一直为你悬心,让他休息吧。你有什么需要告诉我就好了,我保证不会比白泉做得差。嗯?相信我好不好?”
燕瀛泽的语气简直算是哀求了,白子羽听了燕瀛泽这话,知道再说下去也定然没有什么结果了,他闭了下眼睛,“那便辛苦小王爷了。”
燕瀛泽端了一杯温度适宜的水,来到床边,白子羽伸过手去接,燕瀛泽却避开了他,直接将杯子凑到了他唇边,“先喝点清水,昏迷了这么久,身体定然缺水了。”
白子羽皱眉,燕瀛泽这么一个态度,让他有些招架不住。白子羽看了他一眼,燕瀛泽只是依旧伸手将杯子放在他的唇畔,白子羽无奈,就着他的手将杯中的水饮尽。
燕瀛泽回身放下茶杯又柔声问道:“你要不要起来走动走动?还是躺下来歇息?”燕瀛泽问完后还不待白子羽回答便又自语道:“你还是先躺着吧,我去让厨房为你做点清粥来。”
说罢燕瀛泽便将他扶着躺下来了,轻轻为白子羽掖好被角,对着他笑笑,开门出去了。
白子羽躺在床上,看着燕瀛泽离去。心中一片翻江倒海。燕瀛泽的眼神,分明多了一丝让他毫无招架之力的东西。
白子羽闭上了眼睛不再去想,刚刚才解毒又失血过多的身体经不起折腾,思绪已经有些浑浑噩噩了。
可是刚闭上眼便听到了门口李玉衡的声音,侍卫拦在门口不让她进来,过了一会儿便又听到了白泉的声音。
白泉开门进来,看到了睁着眼睛的白子羽,几步走到床边,声音微微有了些哽咽,“公子,你可算醒了。”
“白泉,别担心,我没事了,外面是公主么?让她进来吧。”
“不让。”白泉恨声道:“若不是她,公子岂会变成这样。”
“到底怎么回事?”
白泉哼了一声,才将事情缓缓道来,及至讲到金雀花粉的来处,白子羽的眉头稍稍蹙了一下,唇角挂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静静听着白泉接着往下说。
白泉道:“小王爷后来告诉赤黍公主,若是公子有一丝一毫的损伤,他要让赤黍倾国来偿。当时你不知道,当时小王爷的样子,太恐怖了……后来幸亏可儿姑娘,公子才得救的……你昏迷的这些日子小王爷一直守着你,昼夜不离……”
白泉细细讲述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可是良久没有听到白子羽的声音。侧头看去,才发觉白子羽低下了头,睫毛微垂看不清神色,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公子,你有没有在听?”
“嗯。”白子羽从白泉的话中回神,看了看门口对白泉道:“让公主进来吧 !”
“公子!”白泉不满,可是知道多说无益,他黑着脸过去将门打开,放了李玉衡进来。
李玉衡依旧是梨花带雨,来到白子羽床边,哽咽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白子羽安慰道:“公主不必担心,我没事。”
李玉衡再次哽咽,“子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李玉衡只是将一句对不起反复地说。除此之外,她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
白泉黑着脸不去看李玉衡,李玉衡站在床前,门再次被打开,燕瀛泽端着一个托盘进来,看到了床前的李玉衡,面色一寒,“谁让你进来的?”
“……”李玉衡绞着手帕不说话。
燕瀛泽指着门口冷声道:“出去!”李玉衡不动,燕瀛泽再次道:“出去!”
李玉衡瑟缩了一下燕瀛泽身上的怒气让她不寒而栗,她终是低了头跑了出去,一滴泪水落下,淹没在了朝阳中。
燕瀛泽端着碗对白泉道:“白泉你去帮忙将可儿叫过来。”然后坐在床边对白子羽微笑道:“子羽,来尝尝看,这是方才我去厨房亲自熬的粥,自从上次在凉州我差点烧了厨房,后来我便学了好久的,还好我不是太笨。”
白子羽心中一滞,燕瀛泽的话犹如一根针,就那么戳在了白子羽的心上。燕瀛泽舀了一勺粥,轻轻吹了吹,直接递到了白子羽的唇边。他扫了燕瀛泽端着粥的手一眼,躲开了燕瀛泽递过来的粥,垂眸道:“不敢劳烦小王爷,子羽自己来。”
“子羽,你才刚刚醒呢,身体虚弱,来,张口。”燕瀛泽不厌其烦将手依旧伸着,比方才喂水时还要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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