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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香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五花马
玉堂香福
作者:五花马

碧眼乌眉俊俏的康王殿下,年少时算命仙人摸他的骨,说他恶鬼投胎,三世杀妻。唯有一法子可破,不能圆房。但面对娇俏肉软的美人儿,康王殿下三世都破戒了。he|1v1|重生|架空娇软深闺小姐v恶鬼顽疾王爷剧情肉微博报更@肥肥的五花马满两百加更!





玉堂香福 第一章 第一世(一)
六月里,康王府水芙蓉盛开,富贵逼人。
一群妾夫人在水榭赏芙蓉,丫鬟递茶,嬷嬷捶腿,有说有笑,有人眼尖,一眼瞧见迎面走来的阿福,道了声“那狐媚子来了”,谈笑声立马止了。
阿福经过水榭,并未凑近,顷刻消失在众人视线里,一群女人却炸开了锅。
有人道:“这狐媚子定是去缠王爷。”
有人啐了一口,“这狐媚子,原先进府时一副沉闷性子,咱们都当她不争不抢,谁想一声不吭勾了王爷的魂儿,如今哪还要看旁人,眼里就这一个骚妇。”
提到此事,众人恨得牙痒痒,有人先沉了脸,便是蓉夫人了。
阿福冒出头前,府中没有正妃,蓉夫人最得宠,康王夜夜离不了她。
要说阿福是怎么掐尖惹了康王的眼,也还得从蓉夫人说起。
原来去岁时分,有个叫玉罗的妾夫人得罪了她,蓉夫人素来睚眦必报,便将她故意跪在门前,罚跪了一夜,翌日人冒了寒气,快不行了,丫鬟都被蓉夫人的人拦着,不许去寻大夫,玉罗就这么撑着,还留一口气,只还有件心事未了,捏住好姊妹阿福的手,喃喃着想吃鱼。
玉罗打小在渔村长大,每年生辰,阿娘都会杀一条鱼给她庆生,自打进了王府,不能替爹娘送终,临死前只想再尝一口鱼的滋味,死而无憾了。
阿福为了圆玉罗的心愿,趁夜偷偷摸入寒池,正逢腊月落雪,池面上结了一层寒冰,她从袖中掏出一把小斧子,轻轻凿着,忽然一条碧眼白肤的猫儿跳入她怀里。
阿福吓了一跳,吃惊跌坐在冰层之上,怀里还抱着只软绵绵的猫儿,就见康王一身白鹤雪氅走了过来。
康王独自前来,衣袂缓缓拂开,打着一盏低垂的绛纱灯,在她脸上一照,灯火照耀之下,阿福眼前一晃,瞧见他一双碧眼。
当晚,大夫给玉罗开了药。
也是这个晚上,康王第一次歇在阿福屋里。
之后一日,两日,三个月,半年,一歇直到如今,不曾召其他妾室。
无人再敢轻视阿福。
有人压低声道:“听说一桩事,她闺中时就不安分,原是和陆家公子定了亲事,使了点心计,亲妹妹成亲那天,代她上了花轿嫁进谢家,若不是半路被王爷劫走,只怕如今还被正室狠狠揉搓。”
“听说那陆家公子是个心气儿高的,一气之下娶了她妹妹进门,据说后来还中状元郎,在京城好风光。”
当时王爷病重,世间千百种灵药治不好,只要一味最新鲜的女子纯阳血,王府上的女人皆被严格挑选过,个个皆是纯阳女子,割开手腕,喂给病重的康王饮血,病情却怎么也不见好转。
后来听说连家次女正是八字纯阳,不顾人家成亲,半路就将人劫来,划开手腕,流了一大碗纯阳血,给王爷喂入口,这病才幽幽转好。
外人道纯阳血起了作用,谁想没过多久,有人告发,阿福是替妹妹代嫁,压根不是纯阳血。
蹊跷的是,王爷独独饮了她的血,才得以重病根除。
她名字带福,真当是一个福星。
想起这桩往事来,妾夫人们捏紧团扇,切齿痛骂,“这狐媚子!”
王爷以前素有恶名,她们心里害怕,不敢亲近,但自打见了王爷一面,是一个俊美病弱的男人,乌眉碧眼,叫人如何不痴痴的惦记。
却被丫鬟暗使眼色,回头一看,竟见韦氏被丫鬟们簇拥过来,纷纷闭嘴讨饶,连那素日里嚣张跋扈的蓉夫人也不敢多言。
韦氏是康王乳母,受皇帝亲自指派,随康王来到封地平阳,担任王府长史一职,管理后宅,身份尊贵且不说,深受康王器重,据说当年韦氏有个儿子,跟在康王身边,行军打仗都带着,后来替康王挡了一剑,没气了,为这,韦氏犯多大的罪,康王也会仁慈。
韦氏顺路经过水榭,她尚有要事,听说王爷在小佛堂,早已去了。
远远就见小佛堂外一班班护卫交替,刀枪相击,生出一股森冷的威严来,外人若见了,只道天家好威风。
韦氏静立在门外求见,金甲带刀的护卫道:“王爷早有吩咐,两个时辰内不见人,长史还请体谅。”
康王因幼年病弱,被送到佛门清净之地静养过一段时日,成年后敬爱佛祖,以往每日屏退左右,长斋绣佛,不许人打搅,却打去岁起,每每必携阿福一同入内。
门一阖上,半天没出来,里头唧唧哝哝,不时伴有猫儿幽幽呜咽的叫声,不知在干什么。
韦氏按下心绪,含笑告退,等回屋,同往日一样翻看账册,是一份清单册子。
那是谢家得罪了权贵,倾覆前夕搜刮最后一点珍宝,送到她案前来巴结的。
韦氏刚才想将这份册子送去小佛堂,呈给王爷,哪想没送成,这会翻了几页,便来了一人,生的唇红齿白,二十出头的年纪,凑到韦氏面前,柔柔叫了声姑母。
此人叫韦宗岚,是韦氏的侄儿,也是康王身边一等侍卫,刚才侍立在佛堂外,凝神细听,早把里面的动静听个清楚,眼下无需韦氏提点,主动说出话儿来,“侄儿听得仔细,屋里福夫人在诵经,王爷时不时与她说会话,喂点蜜饯入她嘴里,原先只有吃东西的响声,静了会儿功夫,王爷搂着福夫人歇在榻上,嘀嘀咕咕的,像咂着嘴,福夫人似乎说了句,这粒佛珠上都是水,让菩萨瞧见了不好。”
韦宗岚是一副风流性子,贯说这般亲昵话儿,见韦氏面沉如水,忙道:“侄儿没亲眼瞧见,不敢乱说。”
韦氏却并不计较。
韦宗岚年纪不过二十岁出头,倘若她儿子没死,如今也是这番俊俏光景,这样爱笑,却替康王挡箭死了,康王说过,无论犯了她多大的错,念在儿子情分上,会放她一条生路。她永远记得这话。
待韦宗岚走后,韦氏仍深深想着小佛堂里隐秘的一切,想那个娇滴滴的阿福赤身裸体伏在牙床之上,王爷爱她,心甘情愿伺候她,拿佛珠塞入她唇中,二人喂来喂去,将一粒神圣的佛珠舔得津液直流,光滑无比。
韦氏徐娘半老,许久没经受男人滋润,倒被勾起了一丝骚动,翻阅册子也没甚么心思,倒是嬷嬷定眼瞧了一下,忽然笑道:“谢家居然还藏了大象藏香,长史可知它的用处?”
韦氏心思一转,挑眉看她。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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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香福 第二章 第一世(二)
嬷嬷是宫里出来的,知道些些暧昧隐秘不稀奇,当下就道:“大象藏香,据说以两条恶龙缠斗而生,若烧一丸,光逼人,其香好比甜美的甘露,本是一味寻常熏香,但若添一味药引进去,便有催情之效。”
“早年深宫之中,有贵人拿来熏殿,也熏得自己一身绵软无骨,好似真被抽去了骨头一般,先帝宠幸时,犹如玩弄一枝嫩蕊,肆意揉捏,好不畅快。但若事前先饮了一点酒,酒意化解香淫,就没效果了,那先帝爷,也是事先饮酒,才能在帐中尽显龙威。”
韦氏恍然,眼前不自觉浮起阿福那张娇滴滴的脸,嬷嬷一双勾垂老眼看出点名堂,在她耳边道:“长史听说了没,皇上召诸王入京,王爷只带阿福一人,等到了京畿,再一面圣,求个正妃位子,王爷疼她也罢了,她一介商户之女,真敢接不成!”
嬷嬷苦口婆心道:“长史是王爷的乳母,王爷含着您的乳头长大,如今又泽福一方百姓,您俩才是最亲的人,旁人也倒敢想。”
韦氏等她说完,脸上没了半点笑意,“好了,王爷自有主张,咱们到底是做奴婢的,慎言敬着便是,不可僭越一步。”
嬷嬷言尽于此,先行告退。
韦氏一人坐在屋中,拿起菱花镜,照见自己一张半老徐娘的面庞,不由轻抚着,眼前浮现康王的身影,龙子凤孙,玉琢昂藏的人物,一双碧眼凝人时,一片冰冷笑意从眉目间透出来,勾得人惊心动魄。
年少时眼里尚且有她几分,尊称一声乳母,如今眼里只有一个阿福。
想起那娇花般的女子,韦氏心里涌出一丝暧昧的嫉色,目光定在册子上的大象藏香这四个字上,微眯起眼。
康王没有册立正妃,打算带阿福入京,韦氏留在王府,照看内宅。
临行前夜,阿福风寒发热,禁不住千里迢迢的颠簸,被留在府中养病,最后康王没有带上一个女眷,携护卫去了。
送别时,阿福以称病为由,并未出门恭送。
康王控着怒马,一双清凌凌的碧眼从众位妾室面上扫过,最后落定在韦氏跟前,定了一瞬,随后他招手,如唤猫儿唤狗儿。
韦氏含笑上前,怀里捧着一只白猫儿。
是康王的爱宠,公的,一只眼珠子泛绿,原来叫白玉盘,后来改了叫碧狐儿。
整个王府,只许阿福这么叫。
康王修长白净的手指抚了抚碧狐儿柔顺光亮的毛发,轻轻触碰她腕间的肌肤,他嗓音很轻,像在说悄悄话,懒懒地一笑,漫不经心对韦氏道:“她有半分差错,我扒了你的筋骨。”
韦氏脸上笑着,却是那笑容早已僵住了。
皇上寿辰那日,平阳府各处张灯结,共举盛事,王府里芙蓉开得热烈,设了一场芙蓉宴,赏到一半,阿福身子娇弱怯乏,先回小佛堂歇着。
正是春暖时节,屋里摆了铜炉,香味缭绕。
不是阿福闻惯的迦南香。
韦氏叫人换的,说是从西域楼兰古国里摸来的,叫大象藏香,价值连城,有安魂之效。
她没听过,倒是西域的楼兰古国,她知道有一个人去过。
谢家的谢行羯,早年在西域经商,搜集奇珍异宝,当年送来连家的聘礼,有一箱描金箱笼,据说全是楼兰皇室的珍宝,价值连城。
阿福心里忽然想起这个名字,觉得古怪,她头目昏厥,摇着团扇伏在紫檀曲尺榻上,慢慢昏睡了过去。
她在梦里,并不知晓,府中一座楼台走火,众人闹得人仰马翻,混乱不堪。
因这一场火灾,小佛堂这边的丫鬟,奴仆,侍卫,护卫先后被支开,顷刻间,只剩了一人。
而阿福的梦里还是刚入府的光景。
她坐在绣墩上,割开腕子,将血流满一口青花大碗。
低垂的帐中突然伸出来一只瘦长的手,犹如铁钳拽住她的腕子。
白缦掀扬,露出康王苍白的脸来。
康王捏住她的手腕,唇瓣重重压住她腕子上的血痕,舔得一滴血珠不剩,像是贪婪的凶兽。
看到她脖子里溅了几滴血珠,下一瞬他就要凑上来。
不要。
她颤声道。
康王动作一顿,俯下眼望她,嗅到他身上浓烈的戾气,她心突突的跳。
“醒来。”
耳畔有人低声说道,又清又脆的声音。
像康王的声音。
似乎又不像。
康王的声音更冰冷讥诮,犹如轻轻击打玉石,击到人骨缝里。
阿福缓缓睁开眼,忽然触摸到身边一具温热赤裸的身子,她扭头一看,骇然睁大眼,就见是一个陌生丑陋的男人。
外间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一时涌向此处。
屋中出奇的安静。
一股大象藏香幽幽弱弱。
他们终于破门而入,见到屋中香艳的光景,纷纷掩唇低呼。
就见韦宗岚大步上前,腰间悬剑,一柄霜雪利剑,带着发怒的天意,他提剑,已下十二分的杀心,从前胸透到后背,将阿福生生刺穿。
最后一刻,她只听到,
“连氏与护卫通奸,奉王爷命令,就地斩杀!”




玉堂香福 第三章 杀人局(一)
连家有两个如珠如玉的女儿。
长女连福婚事早已定了,是平阳府一带的儒素之家,陆家独子陆观神。
小女连仪不是正室所出,婚事难定下。
这一年春,有个叫谢行羯的男人,挑了几箱子聘礼来。
他求娶连家小女儿,连仪。
谢行羯是何人,他靠着万贯家财,上下打点官员,入了漕帮,不过半年功夫,杀得上面无人,自个儿做了龙头,将一岸的漕运生意尽抓在手里。
谢行羯此人财大气粗,钱财名声不缺,独独缺一样,一个娇俏俏的美人。
他靠岳丈家起势,早讨了大婆娘,却是个善妒性子,不许他在外面花天酒地,也就这半年时间,谢行羯发达,婆娘已管不住,元宵灯会一过,趁连父连奉安西域经商,他差了奴仆,担了好几箱聘礼,送入连家大门。
这样富庶的人家,连家却一口拒绝。
原来谢行羯至今膝下无子,家里大婆娘生不出来,他跟其他女人有过勾缠,想生出个大胖儿子,好不容易有了孕,尚未抬进门,谢家主母擅自派人去请,中途遇到一伙贼匪,将女子轮奸,孩子也流掉了。
那女子是青楼粉头,身份轻贱,这桩事不了了之,后来谢行羯去友人家做客,看中友人柔弱的小女儿,以醉酒留宿的借口,当夜潜入小女儿闺中,将她奸了,并不许那家人说出去。
没多久,那家人败落,小女儿被谢家主母赎走,赐给了家中瘸脚黄牙的马夫。
对这些,谢行羯睁一眼闭一眼,只因发妻家中势大,就算败落了,骨子里埋下颤栗的种子,不敢开罪,后来反倒以玩弄无辜女子为乐,每日必要一名鲜嫩幼小的处子,压在床帐中肆意蹂躏,玩弄出了人命,发妻都给他拾屁股。
这一对夫妻,狼狈为奸。
送女儿嫁进他家的门,焉有好日子过。
可谢行羯为人霸道,见连家不乐意,强行交换庚辰帖,又命奴仆堵住连家,不许将聘礼抬出门,不许进出,连家下人别说给连父通风报信,报官更没用,谢行羯早与当地官府沆瀣一气。
谢行羯还发话,半月后来接新娘,不管死活。
外人不知情,见谢行羯执意要娶连家小女,还以为她生着一张天仙长相,实则里头有一桩陈年旧事。
数年前元宵时节,连仪上街游玩,瞧见街边一个小乞丐,瑟瑟缩缩,衣不蔽体,着实可怜,发了那么点善心,避开嬷嬷丫鬟们,偷塞给他一张葱油饼。
这一张葱油饼,吊活小乞丐的命,此后十几年,发达富贵,一直不曾忘记这桩往事,他要贤良,以身相许,也不管连仪乐不乐意。
连仪自然是不乐意的,她生母是妾,打小儿受够奚落,暗暗发誓,一辈子不做妾。
连仪闹了一场,没有结果,知趣不闹了,离婚期还有十日,父亲不在家,她日日到嫡母凤氏膝前尽孝。
这日,谢家管事送来一个描金箱笼,里头装满绫罗珠宝,立在庭院里,脸上堆笑,“这是咱们老爷早年从西域楼兰古国里摸来的宝贝,件件价值连城,全让奴才拿来孝敬了。”
连仪面无表情,叫了两个粗壮婆子,抬到凤氏屋里。
凤氏娘家富庶,扫了一眼箱笼,脸色淡淡,叫婆子抬去库房倒是连仪连日来孝敬的模样叫她心孔舒服,,四下里无人,饮了口茶,慢悠悠道:“放心便是,你比旁人多唤我几声阿娘,我这个阿娘,总要为女儿上下操心。”
凤氏话里话外,都透露对另一个女儿的不满,连仪明白了,转了一副盈盈笑脸,凑上前去,殷殷勤勤替凤氏捏肩捶腿,口中直道:“阿娘待我最好啦。”
凤氏乜她一眼,似笑非笑,倒未说什么,承了她这一声阿娘,连仪却能看到她眼里头的讥笑。
凤氏并非连奉安的原配,当年她也是从姨娘扶上来的。
年轻那会,连奉安还是个玉面儒雅的书生,做了凤家几年的西席先生,脾气顶好,斯文爱笑,叫还是年轻姑娘的凤氏心动,不顾父母阻挠,断了原来的婚事,执意嫁他做妾。
那时连奉安原配李氏早逝,留下一个女儿,没有儿子,屋里妾室生的还是女儿,凤氏进门后不久,很快有孕,一年后生了个大胖儿子庭哥儿,就被扶正了。
对两个便宜女儿,凤氏感情淡薄到只有一丝。
但这一丝里,也能掰成一份重,一份轻。
连福是最轻的那份儿,全因为她有个狐媚子的生母,人死了,仍是丈夫的宝贝疙瘩,连带李氏生的女儿,更宠爱到骨子里,自己这个正经夫人,也要委委屈屈排到后头。
一想起来,凤氏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打发连福出家门,永远别回来了。
多年来,不是没找过机会,本朝重孝道,她趁丈夫外出,以孝道狠狠揉搓这妮子,每日天不亮起来请安不说,稍有懒怠,便将连福禁在屋里抄写佛经,抄得那青灯燃尽,手腕酸肿不堪,连针尖都提不起来。
心想连福被丈夫惯坏,定是耐不住这样的揉搓,谁想,数年下来,连福不仅每日前来请安,替她捏肩捶腿,那佛经也是勤恳抄写,挑不出一个错字儿。
连福如此乖巧,却让凤氏越发憎恶,如今连仪想出那法儿来,何不推波助澜。
“母亲,女儿先告退了。”
一番母慈子孝后,连仪从凤氏屋里出来,笑容慢慢从唇边隐去。
烈日照下来,她眯眼拿团扇挡住,吩咐丫鬟道:“这当口儿,姐姐应该醒了,去瞧瞧吧。”
连仪甫一进屋,就嗅到一股淡酒香气,往里走近一步,鼻尖萦绕的香气就浓一分。
待挨到半垂半掩的纱帐前,已是满室飘荡一股香气,似兰似芙蓉,带着一点酒意,清冽干净,只觉得好闻。
外人只当是屋里的熏香,鲜少人知道,连家大小姐有一个怪癖,打小一沾酒,身上就有香味。
连仪一闻这香味,便知阿福吃了药。
因为那药里,掺了她叫丫鬟放的枸杞子酒。
当下,她欲拿团扇正欲挑开帐面,有人先一步挑开来了,露出一张芙蓉娇面,一双大眼眸儿极亮,如一对勾人的秋波,“我一听动静,就知道是你来了。”
阿福笑拉住她的手,半倚在床边,只穿了件小衣,衣襟松散,露出一片玉白滑腻的肌肤,刚醒来的缘故,嗓音略微沙哑,面容也有几分消瘦。
她已经病好几日了。




玉堂香福 第四章 杀人局(二) 200猪加更
连仪顺势半边身子坐在床沿,故意捏捏鼻尖,“姐姐身上酒香气这么浓,又偷偷饮酒了?”
细儿笑道:“范大夫说药里掺点枸杞子酒,咱们小姐身子骨就不那么软,过几日,就能下床走动,倒不必每日窝在屋里,受这潮气。”
虎儿正拿一只小碟子过来,堆满蜜饯,听了细儿这话,却打趣道:“现在好了,只要一嗅屋里有没有酒香味,就知道小姐今日有没有喝药。”
连仪心思却从旁人嘴里说出来,眉心不由一跳。
她疑心病重,总觉得阿福不会乖乖吃药,全盘计划岂不落空,这才想出这法子试探,面上却不显,趁虎儿端来蜜饯时,顺势轻点她额尖,“你这小滑头。”
阿福望她们谈笑,不由抿唇笑笑,却很少开口说话,自打风寒发热后,这几日身子软绵绵的,不大有神,说了没几句恹恹的,阖眼似要睡过去。
连仪没有打搅她,很快回了屋,想到阿福卧床的光景,不由弯了下唇角。
看来那软骨药起了大效果,只要再喂上几日,把姐姐喂成一个没骨头的人,成亲那日,只能任由旁人摆布。
待入了洞房,姐姐那柔顺娇媚的模样儿,谢行羯怎么会不爱。
到那时,他只会忙谢不迭,谢连家送去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哪里还恼替嫁一事。
道连仪如何生了替嫁的心思,原来知道谢家这桩事退不了后,越想越不甘,经人挑拨,才生出这一大胆心思,左思右想,没人比阿福更合适了,既是亲姐姐,又生的貌美,当下打定了主意,日日到凤氏面前尽心尽孝,自然真不是出于一腔孝心,而是哄凤氏做她同谋。
除了每日殷勤请安,连仪也常常吹耳边风,声称那陆观神大有出息,日后自己嫁给他,多多体己娘家人,也定给庭哥儿一个锦绣前程。
阿福乖巧是乖巧,从来不说这些哄人的话,连仪打小没了生母,养在凤氏膝下,哄起人来嘴巴甜如蜜饯,凤氏如何不偏袒她,这桩生意就暗暗敲定了。
哄好了凤氏,连仪专门对付阿福。
现在看来,无需用心对付了。
连仪打算好好的,阿福嫁进谢家那日,她便顶了亲姐姐的名儿,嫁入陆家,姐妹俩各自有各自的前程,她不怕事发,陆家知道了根本不会揭穿。
因为陆公子更喜欢楚楚可怜的她,不是姿色甚妖的姐姐。
想起陆公子,连仪心里滚过一丝羞涩的甜蜜。
那样清和温润的翩翩公子,谁不爱慕。
日后她不但要做陆家主母,还要做状元郎夫人,风光一辈子。
连仪弯弯嘴唇,越发觉得这是一桩天衣无缝的买卖。
……
这厢,阿福嘴里苦涩,打发丫鬟去后厨再去一盘蜜饯果子来,屋里就剩虎儿跟细儿两个丫鬟。
细儿挨到床前,掖了掖被角,轻声道:“您为何要瞒二小姐?”
刚才后厨送药过来,细儿亲自喂阿福饮药,阿福却按住她的手,轻轻摇了下头,示意她倒掉。不仅如此,还饮了一点酒,等到连仪过来,如愿嗅到满屋子香气,这才打消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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