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马玉堂,世子好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阳叮叮儿
完颜御还有一口气撑着,愣愣的看着已经死去的完颜绿雅,对着燕瀛泽嘶吼道:“你……是你害死了她……”
燕瀛泽摇了摇头,对已经只剩一口气的完颜御道:“黄泉路上你好好给你妹妹赔罪吧。”顿了顿又道:“你是不是不甘心?是不是想问我为何没有死?”
完颜御吐出了一口血,喉中发出一阵‘嗬嗬’的声音,燕瀛泽道:“托你的福,我本来是死了,可是有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我又活了,你现在肯定好奇的是李玉宵送的棺材是不是空的吧。当然不是,那里面装的是为了救我而被你的毒箭射死的孔晨辉。”燕瀛泽的声音已经完全冷下去了。
完颜御双眸圆睁,两手伸出,喉中最后的声音吐出来后,终于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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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金马玉堂,世子好南 浮世怎般
厍水城的危机就这么破解了,燕瀛泽与白子羽带着人往函谷关而去。函谷关是丰国的最后一道屏障,若是函谷关破,丰国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而此时的北狄军中,却发生了一系列的让拓跋漠措手不及的事情,首先所有穿云弓的天蚕丝在一个晚上不明不白的断裂了,继而在一个晚上过后,北狄的战马莫名其妙死了一半,又在一个晚上,北狄的一百三十名副将竟然都被杀死在了军帐中。
拓跋漠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接到了探子来报,完颜御死在了燕瀛泽手中。
拓跋漠大惊,手中的朱砂笔掉在了面前的地图上,一块刺目的鲜红正好点在函谷关的位置。
“燕瀛泽不是死了吗?”拓跋漠踱着步,不可置信问身边的副将。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将拓跋漠震在当场。
……
函谷关外丰军营地,燕瀛泽懒懒倚在榻上闭着眼睛,有些昏昏欲睡。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之后,身体消耗有些大,虽然无极丹救下了他的性命,可是那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消耗力也够他一段时间养了。再说,小腿上还有一条伤口呢,又连日来急行军,燕瀛泽确实有几分疲累了。
“要睡一会儿吗?”白子羽拿了一条薄毯盖住了燕瀛泽的腿,问道。
燕瀛泽摇摇头,白子羽静静坐在榻前,手中拿着一本书闲闲翻着。燕瀛泽睁开眼睛看着白子羽,这次还能活下来再好好看着他,燕瀛泽一直觉得老天待他不薄。
那一日蓝可儿告知要将燕瀛泽的灵柩送回去之后,便将白子羽一人留在了房中。
白子羽在蓝可儿出去后就那么静静立在床前,他不知道该去做什么。
燕瀛泽死了!这句话一直在他脑海中回荡,可是他却做不出任何下一步的动作。脑海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说着燕瀛泽不会死,又似乎是有许多双手在揪着他的脑袋,告诉他燕瀛泽已经死了。
他想去将燕瀛泽摇醒,想去质问他,想去拥抱他,可是却一点力气都没有。不,应该是没有勇气,他知道,只要他走过去与燕瀛泽告别了,燕瀛泽便真的从此不复存在了。
他不要那样子,可是,谁能告诉他该如何做,燕瀛泽才能活过来。
他想流泪,他眼眶发热。可是伸手触了一下自己的眼角,才发现,那里没有一丝泪水。
白子羽悲凉一笑,原来……到最后竟然连为燕瀛泽流一滴泪水都是如此奢侈的念头。
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万念俱灰。白子羽无声望着燕瀛泽,心中茫然一片,竟然找不到一个再留在尘世间的理由。没有燕瀛泽的世间不过是一片废墟,再也激不起他的任何念头。
“我陪着你一起好不好……”白子羽看向床上的燕瀛泽。
再然后,白子羽一下子便绊倒了旁边的凳子。
床上明明已经死去了的燕瀛泽,竟然睁着眼睛看着白子羽!
白子羽将双手握得死紧,愣愣看着床上的燕瀛泽,却一步也不敢往前走。他怕他往前一走,眼前的景象便会消失。
燕瀛泽唇角扯了个虚弱的笑意,将双臂伸开,哑声道:“子羽,过来。”
这是一个拥抱的姿势。
白子羽喉结动了一下,缓缓走过去,站在床前,看着燕瀛泽。原本乌黑的面色,正在逐渐消失。
燕瀛泽依旧伸着手臂,浅笑着看着白子羽。
白子羽伸出右手,轻轻触了触燕瀛泽的手,原本冰凉的手有了一丝暖意。燕瀛泽拉着白子羽的手,用力一带,白子羽便匍进了他的怀中。燕瀛泽用尽力气将白子羽抱着,虽然身体虚弱,手臂上的力气却很大,恨不得将白子羽揉进骨血中去。
他将头埋在白子羽的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哑声道:“子羽,我还活着!”
“我以为你死了……”
良久,白子羽有些喑哑的声音从燕瀛泽的耳畔传来,一丝温润的液体顺着燕瀛泽的耳廓滑进了颈间。那滴哭不出来的泪水,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只是此刻却不再是为了死别而流下。
燕瀛泽松开白子羽,轻轻捧过白子羽的头,唇印上白子羽的眼角将那一滴泪水擦净。转而他的唇便往下,覆上了白子羽的唇,舌尖划过齿列,撬开牙齿,缠绵婉转。
白子羽闭了眼睛,修长的睫羽低垂,让燕瀛泽为所欲为攻城略地。唇齿厮磨间是万物都屏息失神的沉寂,燕瀛泽喃喃道:“子羽,对不起,让你伤心了,让你难过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这句话说出,带着愧疚,带着爱意,带着化不开的柔情,带着割舍不掉的牵扯,带着情真意切的坦然,带着重生的希望,将白子羽心中原本筑起的牢不可破坚不可摧的城墙推得轰然倒塌,再无片瓦。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比得过此刻,燕瀛泽还活生生在他的面前。
燕瀛泽将白子羽吻得气息凌乱,才放开了他,白子羽想起身,燕瀛泽却不松手,就那么抱着他,让白子羽伏在他的身上。白子羽怕压着他,只好一只手撑着身子让他抱着。
又抱了一会儿,燕瀛泽一直闭着眼睛不言不语,就在白子羽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燕瀛泽嘶哑着抽气开口了,“现在战况如何了?”
白子羽将目前的状况言简意赅告诉了他,燕瀛泽皱了一下眉松开手道:“子羽,你把其他人都叫来。老天既然没让我死,我总该做点什么,要不然都对不起这条捡回来的命。”
白子羽打开房门叫进了众人,商量了许久之后,燕瀛泽被放进了棺材中……
白子羽将一本书翻完,燕瀛泽依旧看着他,连视线都未曾转过。他放下书走过来将燕瀛泽身上盖着的毯子稍稍往上拉了一点道:“山间风大,别吹到伤口了,可儿说过的。”
“子羽,那个……现在似乎是六月份了。而且,我的伤在腿上,吹不到的。”
虽然燕瀛泽对白子羽的关心十分受用,但是他也受不了酷热的天气盖着毯子。白子羽不理会燕瀛泽,径自走出帐外,不多时,白子羽再次进帐,手中端了一个碗。
一群人趴在帐门口偷听,果然,过了片刻后,帐中传来燕瀛泽的声音,“啊,快拿开快拿开,这什么东西啊,臭死了……”
只听得白子羽柔声道,“这是可儿弄的,虽味道难闻了些,但对你的伤有好处的。”
“我不喝……”
“我能不能不喝……”
“我只喝一口可以吧……”
“我是病人,你不能这样对我……”
“好好好,我喝,你别生气,千万别生气……”
众人面面相觑后笑着离开,房间中的惨嚎声不断。
司马南倒挂在一棵树上,不知道从何处又搬来了一坛酒,听着传出的哀嚎声笑得一脸褶子乱颤,心情甚是畅快。
燕瀛泽刚将那碗臭不可闻的药汤死命灌进了肚中,白子羽又从身后变出了一碗鸡汤放到燕瀛泽面前道:“喝汤。”
燕瀛泽揉着发胀的肚子忍住那股因为喝了药汤而带起来的恶心感,求饶地看着白子羽,“我能不能等下再喝?”
白子羽摇头,毫无商量余地,燕瀛泽苦着脸端起汤碗,将碗中的鸡汤一口一口往肚中填。边填边腹诽,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可是他显然忘记了,面前这位‘佳人’既不是女子也不是小人,偏偏让他燕瀛泽只有受摆布的份,还甘之如饴。
燕瀛泽好不容易将鸡汤塞进了肚中,摸着被胀得难受得肚子仰天长叹。他这才明白,当初他一日几遍让白子羽将汤药与鸡汤一起喝的做法其实就是自取灭亡。燕瀛泽觉得白子羽一定是在报复他,一定是!
蓝可儿在帐外笑得捂着肚子直不起腰,这样的喝药戏码每日要上演几遍,可是每次燕瀛泽都只有乖乖受摆布的份。还真是常言说得好,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能治燕瀛泽这个魔星的估计也只有白子羽了。
蓝可儿揉了揉发痛的嘴角回自己的帐中去,齐飞虎拦着蓝可儿好奇问道:“可儿姑娘,小王爷何时变得如此听话了?”
在齐飞虎的印象中,之前燕瀛泽刚醒过来那几天似乎没这么容易妥协,可是自从某一日他房中传来一声惨叫之后,忽然就变得俯首帖耳起来了,此后再喝药就变得乖多了。齐飞虎太好奇了,到底白子羽是如何将燕瀛泽的尾巴踩住的,这个的确值得好好研究研究。
“嘿嘿嘿,想知道啊?”
“嗯嗯嗯。”齐飞虎点头如捣蒜。
蓝可儿往前面走,扔下了一句话道:“想知道自己问去……”
金马玉堂,世子好南 虎狼之师
第二日,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休整好后的丰军士气大振,函谷关的地势并不平坦,丰军自然是不怕的.可是北狄骑兵的战马本就损失了近一半,穿云弓也已经毁了,各路带头的副将又是新调派的,在厮杀时捉襟见肘。北狄与各部结盟的人马有一半奉命将骁风骑堵在了函谷关的另一头的一座小城中。
剩下这另一半雄原本风猎猎的北狄铁骑竟然被燕瀛泽与白子羽带人两面夹击,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同时,原本将函谷关封死的另一半北狄军,却忽然营地中侵入了各种毒蛇毒虫,一时间又有许多人被蛇虫咬到。
函谷关本来就地势特殊,四周都是密林,只有旁边有一座小城而已。此刻城中被北狄死死逼进了死胡同的骁风骑带着余下的人马,从城门口倾巢而出,更是打了北狄军一个措手不及。
原本负责守住骁风骑,让他们弹尽粮绝而主动投降的北狄军正忙着同一地的蛇虫作斗争。根本顾不上他们死守着的骁风骑。
原本北狄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争,竟然成了一边倒的趋势。燕瀛泽用最快的部署,最直接的办法,让北狄铁骑处在了一个群龙无首的境地。
江湖人虽然排兵布阵不行,上战场更是毫无章法,可是他们并不是不会杀人。北狄无论如何防御,新选出的副将统领依旧能被杀死,一时间北狄士兵皆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本来能够升官进爵的好事,刹那间竟然变成了让人望而却步的一把夺命之刀。
燕瀛泽死而复生的奇迹本就让北狄军如泰山压顶,如今 赤黍王子又死在了他手中,燕瀛泽的名字顿时让北狄军闻风丧胆。虽然燕瀛泽与白子羽一手□□的燕羽骑全军覆没。可是如今骁风骑出动,自然不会比燕羽骑差,更何况还有丧门的参与。自从燕瀛泽小北河一战之后,丧门的人便神出鬼没的守在燕瀛泽身边,随时出来给拓跋漠一击。
拓跋漠被逼得节节败退,也不过一个月便被逼退回了东陵郡外。看着节节败退的拓跋漠,齐飞虎咂了砸嘴,深深知道了千万不要得罪燕瀛泽。
可是,话虽如此,看眼前这个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燕瀛泽,齐飞虎还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他与让北狄闻风丧胆的护国将军联系起来。
此刻燕瀛泽正站在一座矮丘上看着前方北狄的扎营地,时而凝眉时而环顾四周,时而又看看身后跟着的齐飞虎。白子羽站在一旁,流火七月,原本闷热的天气倒是被这山间的一丝凉风吹得稍稍缓解。
齐飞虎看着燕瀛泽扫过来扫过去的目光,有些不解问道:“小王爷,咱脸上有脏东西么?”
燕瀛泽摇摇头,齐飞虎又道:“那是咱衣裳没穿好么?”燕瀛泽再次摇头。
齐飞虎就更加不解了,“那小王爷为何老盯着咱看?”
“齐大人呐,你这些天挺累的吧?”燕瀛泽转了话题。齐飞虎点点头道:“啊,还别说,是挺累。”
“累就对了,齐大人,累了就快回去休息,休息够了才有力气与拓跋漠一战到底。”燕瀛泽推着齐飞虎往山丘下走。齐飞虎一转身躲过去道:“那不行,咱再累也要随时跟在小王爷身边保护小王爷。”
燕瀛泽捂着脑袋看着这个让他头痛不已的齐飞虎,整日里跟在他后面,甩都甩不掉。他自从醒来都都没有跟白子羽好好交流过。早知道当初就该把齐飞虎留在厍水城才好呢。
白子羽看着燕瀛泽一副哑巴吃黄连的表情,唇角挂了一丝浅浅的笑意。燕瀛泽一回眸就看到了白子羽的那一抹浅笑,他愣了一愣才强迫自己回头,对齐飞虎道:“齐大人,我与国师一起呢,没事的。如今你要帮我做一件大事,很重要的。”
看燕瀛泽如此郑重其事,齐飞虎不禁也肃然看着燕瀛泽。燕瀛泽道:“你速速去通知林越他们让骁风骑准备好,晚上开战。”
齐飞虎一听开战二字,面有喜色,飞快离去了。
白子羽无奈道:“你啊,又何苦去骗齐大人。”
“子羽。”燕瀛泽一把拉了白子羽圈在怀中道:“这你可冤枉我了,我真的没骗他,今晚开战。”
“嗯?方才不是说等几日么?”白子羽靠在燕瀛泽身上,语声有些慵懒。燕瀛泽再将他拥紧了些,伸出左手牵着白子羽的右手伸出,山间的风吹了过来。燕瀛泽闭着眼睛道:“感觉到了么?”
白子羽顺着风将五指伸开,几缕风俏皮的从手指缝隙中划过,过了片刻后,白子羽抬眸看了看苍穹中飘着的白云道:“东风。”
“是的,东风。东陵郡外是正东方。”燕瀛泽拉着白子羽坐了下来。将手指深深卡进了白子羽的指缝中握着,把玩着他修长的指尖。
白子羽道:“你准备如何做?”
“我们也来做一回孔明。” 燕瀛泽顺势将头枕在白子羽的腿上,从旁边揪了一根野草含在口中道:“你还记得那年你弹那一曲乱世杀之后我说过的话吗?”
“以杀止杀不破不立。”
白子羽十指缓缓插进燕瀛泽的发中,不轻不重按摩着燕瀛泽的头皮,燕瀛泽舒服得直哼哼。白子羽边按摩边道:“水火无情,如今虽然是七月,但是这附近并无大河,你方才在注意风向,又要晚间开战,是准备用火攻吗?”
“知我者子羽也!”燕瀛泽觑眼看着苍穹中飘飞的白云,感受着白子羽指尖传来的力道:“虽然这样做太残忍,可是这场战终究必须要完结。我决不能让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来坏了我的大事。我还有我必须要守护的东西。”
“你的大事是什么?你要守护的又是什么?”白子羽的依旧不疾不徐按着燕瀛泽的头部,燕瀛泽将他的手抓了一只下来放在唇边吻了一下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白子羽抽回手继续按摩,浅笑道:“装神秘……”
燕瀛泽伸出一只手盖住眼睛遮住透过树叶洒下来的阳光道:“子羽,你说丧门的人为何一直这么帮着我?我似乎与丧门并未有任何交集呢,难道丧门的门主是我认识的人?”
白子羽的手顿了一下,继续按摩道:“不知。”
燕瀛泽一笑道:“连你都不知道,看来这事情真的有些曲折呢!”
“人家想帮忙便帮忙,既然没碍到你的事情,你何必去管那么多?”
“嗯,子羽说得对,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燕瀛泽一个鲤鱼打挺站立起来,伸手将白子羽拉了起来。
白子羽刚好站起来便被燕瀛泽一把拉到了胸前,嘴唇覆下,许久之后才放开。看着白子羽微红的嘴唇,燕瀛泽很是满意地一舔嘴唇,似乎,近来,他的子羽越来越随和了呢。
“走吧。”燕瀛泽牵着白子羽往山丘下走去。
白子羽这些日子虽忙着战事,心中却一直疑窦丛生,距离他将丧门的人带走已经两个月的时间了,却未曾收到秦九的一丝一毫消息。哪怕让白泉放再多的消息出去,都不曾收到回音。白子羽心道母亲定然是伤透了心恨极了自己吧。那么多年苦心经营的一切都被自己毁于一旦了。
可是当时燕瀛泽危在旦夕,白子羽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别的办法,再说,在复仇与燕瀛泽的命之间抉择,白子羽根本没有任何犹豫,也根本不用去犹豫。
他本是一个事事都偏好万全之策思虑周详的人,却屡屡因燕瀛泽燕瀛泽的事情失了分寸,盲目而行,想来也不过是应了一句‘奈何情深’罢了。
下山的路上,白子羽想,只要这场战事完结,他便回到凉州,好好向赵夫人赔罪,然后想办法除去李焱。不论复国与否,李焱都必须死,只有李焱死了,那些被威胁的人才能真正得到解脱。杀了李焱后,他便随着燕瀛泽从此仗剑天涯恣意江湖,那些国仇家恨,从此再也与他没有关系了。
只是在李焱死之前,他必须先将雌蛊拿到手才行,既然已经决定了让燕瀛泽重新走进他的生活,那自然不能让燕瀛泽有性命之虞。燕瀛泽许了他一个来日方长,岂能让别人横生枝节。
月黑风高的夜晚最适合偷袭,可是北狄军许是这些时日被燕瀛泽打怕了,巡逻换岗的人一日比一日多。
燕瀛泽的燕羽骑全军覆没,所以现在的前锋都由骁风骑来担任,燕瀛泽将逐月弩全部交给了骁风骑,骁风骑不愧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不出半日,便已经能将逐月弩用得十分熟练了。易尘看着逐月弩笑得只见牙不见眼对燕瀛泽道:“我们来赌一把吧,你若是输了就将这逐月弩悉数都送与我骁风骑吧。”
看着易尘一脸算计的样子,燕瀛泽两手一摊道:“你从小就会算计我们,我不和你赌。你要是看上了就直接拿去,我送给你好歹日后还能问你讨一个人情呢!”
易尘一脸奸计得逞的笑对燕瀛泽道:“我可不敢算计你,每次我得了你什么东西,五哥和晨辉都会帮你抢回去……”
燕瀛泽原本笑着的面色倏然一变,易尘自悔失言。秦朗走过来揽着他二人的肩膀拍了拍。
燕瀛泽恨声道:“便宜了完颜御就这样死了。”
秦朗松了手道:“那就用这场战事的胜利来祭奠晨辉吧。”
“自然!”燕瀛泽在熠熠火光中霸气睥睨。
白子羽走过来,轻轻捏了一下燕瀛泽的指尖,燕瀛泽顺手握住了白子羽的手看着前方布阵的骁风骑,二人相视一笑。
稍远些的骁风骑正在将特制的箭头放进箭囊中,一个骁风骑的侍卫从旁边经过,白子羽闻着风中微微传来的松香味问道:“这是什么?”
燕瀛泽从那个侍卫的箭囊中抽出了一支箭头递给白子羽,箭头本是普通的箭头,只不过头上刷着一层油亮亮的东西,白子羽用手指触了一下,却抹不掉。燕瀛泽接过白子羽手中的箭头,对着身后的侍卫道:“去拿一壶水来。”那名士兵依言去取了一壶水。
燕瀛泽掏出一个火折子晃晃,然后将火折子放在了箭头下,只见原本微微有一丝火星的火折子忽然窜出一股火苗,燕瀛泽手中的箭头便跟着火折子的火苗开始熊熊燃烧起来,四周的松香味越来越浓。
燕瀛泽将手中的箭头丢下地,原本不过一尺长的箭头燃起来的火苗竟然像一堆小型的篝火一般。他再接过侍卫手中的羊皮水袋,揭开塞子将一壶水悉数倒在了熊熊燃烧着的火苗上,只见一壶水都倒光了,火苗依旧丝毫不受影响,壶中的水倒出去流向了四周,那些火苗竟然浮在了水上开始四散。
所有人都围着那一堆燃烧着的火焰,直到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空中的松香味消失殆尽,那股火苗才渐渐小下去,直到熄灭。
燕瀛泽看着地上留下的那一堆黑色的污迹,沉默了片刻后道:“这是霹雳堂的离火箭,水泼不灭!我让杨庄主帮忙讨来的,虽然不多,但这场战足够了。”
白子羽无声立在他身侧,他知道,从燕瀛泽内心深处,是永远不希望有朝一日因为他而让绿林跟朝廷扯在一起的。可如今一切由不得他不想。
离火箭已经装填好了,燕瀛泽远远望着这队虎狼之师,今夜,是该将一切都做一个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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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各位小伙伴们新的一年嗨嗨森森万事胜意咯。
金马玉堂,世子好南 尘埃落定
北狄的扎营处,一拨一拨守卫在巡视着,这段时间燕瀛泽利用所有的袭营,让北狄军犹如惊弓之鸟。
秦朗与易尘带着骁风骑借着夜色的掩护朝着北狄的营地而去。燕瀛泽与白子羽带着大军遥遥跟着。
不多时,前方的骁风骑的先锋已经到达了营地外隐蔽好,秦朗将营地的形势看了一下,转身对身后的骁风骑做了几个手势,骁风骑的人便四散而去。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后,一道亮光划破天际,继而四周开始有火光蔓延。
燕瀛泽扯了个冷酷的笑意,“成了。”
北狄军眼看着火箭射进营地中,他们的帐篷本就是取材于动物的皮毛,碰火即燃烧起来。偏偏此刻又是东风,只见熊熊大火开始燃烧,越来越大。
北狄军一时手忙脚乱,急急忙忙提水灭火。只是,一桶一桶的水浇了下去,却丝毫没有用处,火势依旧顺着风势蔓延,不多时竟然已经将北狄的帐篷燃烧了将近一半了。
此时的北狄军已经顾不上别的事情了,只是一味的想尽办法灭火.已经有一部分北狄军被离火所灼伤,拓跋漠看着火势如此迅猛,知道这场火已经救不了了,他下令北狄军往后撤,回头看着茫茫火海,拓跋漠只有祈祷燕瀛泽不会趁势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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