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首辅抢我回家(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柚一只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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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日,中秋,广宁侯府。
谢汝照常的时间起了床,坐在妆奁前,由着玖儿为她梳妆。
“姑娘待会穿那件红色的吧?那是夫人前日送来的。”
谢汝摇头,因着前世的事,她便不再喜爱穿红色的衣裳。
更何况,谢窈喜欢穿黄色的。这样大好的日子,还是要给她添点堵。
“穿那件黄色的吧。”她说。
“姑娘,这样热闹的日子,您不开心吗?”
谢汝抿着唇,神色恹恹。
如何能高兴,这一家人或许都与自己有仇呢,父亲母亲会绑着她,逼她远嫁,唯一的姐姐前些日子还筹划着将她推进河里。
而她真正想见的那人此时还不知在哪里逍遥,一想起昨日离别时他那高兴的样子,她就牙痒痒。
主仆二人说着话,莲月领着王氏身边的刘妈妈走了进来。
“给姑娘请安。”刘妈妈笑得慈祥。
“妈妈好,”谢汝道,“可是母亲那边有事?”
刘妈妈笑道:“夫人叫您过去说说话。”
谢汝微诧异,她沉吟片刻,“劳烦妈妈回话,我这收拾妥了便去。”
刘妈妈“嗳”了声,回话去了。
玖儿服侍谢汝更衣,她瞧着主子的脸色不太好,问道:“姑娘在想什么?”
“我在想……不对劲,”谢汝微皱眉,“母亲向来不喜我到的太早,今日为何这样早就唤我过去。”
现在才辰时,太早了些。这般异常,叫她心里暗生警惕。
“是否是鸿门宴,去了便知,不想了。”她自我安慰。
王氏既已派人来请,她便不能拖得太久,快快换了衣裳,便往主院去。
这原本是个合家欢乐的日子,但谢家今年的中秋应该不同往年和乐的才对,谢汝想。
“快坐。”
谢汝看到王氏和善的表情,心里的不安愈发浓重。她压住心底的忐忑,“给母亲请安。”
“前几日世子立了功,得了不少赏赐,你来看看,有什么喜欢的。
谢汝下意识往谢窈身上看。
对方老神在在地喝着茶,见她望过来,大方地冲她温婉笑笑。
谢汝的心不住往下沉,“是。”
果然有蹊跷,不管是王氏突然的热情,还是谢窈看到王氏赏赐东西给她时的反应,处处都透着诡异,她们到底在筹划什么。
“母亲待我这般好,都不知如何报答了。”她强装镇定,谦虚道。
王氏拍了拍她的手背,“这些年你在外受苦了,是我照顾不周,好不容易回来了,该对你好些。”
谢窈没忍住说道:“是啊妹妹,别客气了,等过段日子若是许了人家,想得母亲这般疼爱都寻不到机会呢。”
王氏唇边的笑意微僵,侧头看了一眼谢窈,转回头来时又恢复了慈母模样,“你们都大了,陪在我身边是一日少一日了,阿窈也是。”
谢汝低下头,在一众珍宝里挑挑拣拣,语气平淡道:“女儿还想在家多陪陪母亲,亲事不亲事的,不强求。姐姐排在我前头,这样好的东西,该让给姐姐才是。”
她声音和缓无波,唯有指尖不经意的轻颤泄露了她心底的震惊。
是他们开始打她婚事的主意了吗?算算时间是差不多了,可她今生并未惹恼广宁侯,按理说不该这样早,毕竟谢窈也还未定下人家。
谢窈笑道:“我挑了不少了,这些都是留给妹妹的。”
偏执首辅抢我回家(重生) 第50节
“这个镯子不错,这个翠也好,对了母亲,我昨儿瞧见你收了新的蜀锦,那成色真好看,能送予我吗?”
王氏嗔了她一眼,“那可不行,那是给……那料子做嫁衣刚刚好,你要了去做什么?想嫁人了?”
谢窈红着脸,“嫁人……娘你还不清楚吗?”
她说这话时,偷偷瞟了一眼谢汝,见她没什么反应,又觉得自己多心了。沈长寄果然是因着柳愫灵才对她好的,也是,她这个妹妹除了长得好看,实在挑不出什么好的。
王氏却叹了口气,“你还未死心吗?你忘了前些日子……罢了吧,娘给你相看几个别家……”
她抬头看到谢汝,蓦地住了口,及时打住,又谈起了别的。
待了半个时辰,谢汝借口回房放置首饰,从王氏的房里退了出去。
才一回到自己的卧房,她便拿出了纸笔,就要写信。
墨汁才刚站了宣纸,她又生生顿住。
不行,不可以自乱阵脚。
若她猜得不错,王氏确实想把她嫁出去了,但应该还未找到夫家,只是才取了做嫁衣的料子和首饰。
今日叫她去,只怕是想安抚她,叫她念着她们的好,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等时机成熟,打她一个措手不及,直接将她嫁出去。
谢窈对她的态度也堪称友善,想必知道些内情。若是已经定了人家,以谢窈那沉不住的性子,定会忍不住透露出更多的信息。如此看来,情况还不太糟。
谢汝揉了纸张,坐在书案前,捂住了脸。她在掌心里深深呼吸,平复慌乱的情绪。
王氏不愿她知晓婚事,那她便装作毫不知情,绝不能像上一世那样,因为不愿、因为反抗而激怒了父亲,反而失了自由。
哪怕他们询问她的意见,她也不能反应地太过激烈。唯有以不变应万变,方能求得一线生机。
这事还不能告诉沈长寄,他近来烦扰西戎的事,她不愿再叫他忧心。至少秋猎结束前,她仍是安全的。况且此时并无太大的把握,万一真的是她多心了呢。
谢汝没在房中停留很久,放了东西,调整了一番情绪,又回了主院。
家宴的人到的很齐,毕竟是团圆饭。
谢汝始终安安静静的,有人与她说话,她便不卑不亢地应答,既不热情,又挑不出什么错处。
饭后,广宁侯将她叫到了书房。
谢汝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锦衣华服,威严十足。
她已许久没有与父亲说过话了,他们向来没什么好说的。
小时候她还会跟在父亲身后跑,谢父也偶尔会将她抱在怀里,可每次他看着她的眼睛,看一会便又将她放下了。
后来听洒扫的下人们闲聊,她才知道,她的眼睛肖似生母,她的存在是广宁侯酒后犯的错误。
一个错误,如何能叫人喜欢。
十年过去,原先她只能仰望的男人,如今也老了。他的身躯一如既往地挺拔,但鬓边却出现了白发。一成不变的,是待她仍旧疏远。
“父亲有何吩咐?”
谢汝立在案桌前,抿着唇,微垂了眼睛看着铺满桌面的书卷。颔首低眉,温柔和顺。
广宁侯沉默地看着她,右手慢慢抬起,悬在她头顶上方,迟疑了许久,最终还是落下手掌,在她头顶拍了两下。
“长大了。”
谢汝抿紧了唇,睫毛颤了颤。
天下没有这般陌生的父女俩了吧,谢汝默默想着。
广宁侯静静看着她,“今日中秋,去看看你生母吧。”
谢汝应声。
出了书房,竟是下起了雨。
从婢女手中接过伞,她去小厨房,做了几道糕点。忙完已经快到酉时,因着阴天下雨,天色比往常暗了些。
谢汝拎着食盒,打着伞,独自一人去了侯府东南角最偏僻的小院。
小路两旁杂草丛生,已长到了她小腿的高度,可见府上的人都鲜少往这边来。
雨势小了不少,可还是有不少泥点子溅在了她的裙摆上。谢汝毫不在意地从积水边踏过,湿了鞋袜都未曾注意。
一刻钟的时间,顺着蜿蜒的小路到了一扇破旧的木门前。
青苔爬了满墙,树枝杂乱地从墙头钻出。庭院破败,瓦砾遍地。
老侯爷还在时,这里着过一次大火,因太过偏僻,便顺势荒废了。
破败了近二十年多年,直到她的生母被关进来。
谢汝收了伞,轻轻推开木门。
吱呀一声,屋中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从房梁上垂了蜘蛛网下来,上头趴着一只正在休憩的蜘蛛。
谢汝木然地在门口站了会,直到外头刮了一阵又潮又凉的风,才迈步进来。
走进了房内,屋里比外头还要黑,处处都透着股压抑。
她将食盒放在桌上,又将烛灯点燃,屋内亮了起来。她的目光落在那只空了的药碗上,空洞的眼中有了波澜,她端起碗,嗅了嗅药渣,片刻后,又将碗放了回去。
她就在外间呆楞地站了好半天,直到腿有些麻木,才活动了下僵硬的肩颈,转过身,步伐沉重地朝着屏风后头的床榻走去。
越靠近,药味越浓重。
床榻边上,还燃着安神的香料。
床幔散落着,谢汝抬起手指,撩开了一个边角。
透过微弱的日光,她瞧清楚了床榻上的人。
病榻上的女子正安静地沉睡着,她瘦骨嶙峋,脸瘦脱了相,眼眶深陷,皮肤也不再光亮,已然看不出年轻时的样貌。她闭着眼睛,谢汝无法判断自己的眼睛究竟与她有几分相像。
只怕是再相像,这么多年的病痛折磨,也早已无昔日光彩了吧。
谢汝沉默地坐在榻边,为她诊脉。
半晌,她长松了口气,神色轻松了不少。
她看着面容早已陌生的女子,轻轻开口:“我回来了。”
“娘。”
沉睡的女子仍闭着眼,除了微弱的呼吸,没有任何的回应。
如此这般,算是最好的状态。她睡着,不在吵闹,不在发疯,不在说着胡话。
在谢汝的记忆里,记事以来,她娘便在这里。听说她娘回到侯府没多久就疯了,那时她才一岁多。
谢汝摸向自己颈后的位置,那里有一块红色的疤痕。父亲说那不是胎记,而是她娘发疯时用指甲扣掉了她的一块肉。
从那之后,她便被接到了老侯夫人身边养着,而她娘被关在了这个荒芜的小院里。
谢汝从很小便开始读医书,知道她娘除了疯病,还有些旧疾,好在未伤及根本,靠着药吊着,也能活着。
“你带着我回来,可想到今日了?”谢汝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
“我走了。”
燕过留痕,风过留声,而她留下了一盒可能没人会吃的糕点。
那是谢汝最喜欢的糕点。
除了糕点,谢汝不知道还能留下什么,来代表自己来过。
或许她醒了以后,看到糕点,会高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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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寄忙完一天的事情,从呈讯司出来时,已过了亥时。
这么晚了,她应该早已睡下了。
沈长寄回府换了身常服,又来到了广宁侯府的门外。身形矫健地从府邸后门翻墙而入,轻轻一跃,跳上了房顶。
在沈府时,每晚都要去看一眼她才能安心,已经养成了睡前习惯。见她安睡,他也能睡的好些。
昨日才刚分别,今夜便已思念入骨。看一眼,只一眼便走。
男人从房顶上跳下,落地无声,转身时,对上了一双澄澈透亮的润眸。
沈长寄:“……”
他的心跳停了一拍,一口气还未松下,怀里撞进来一具柔软的身体。
他下意识便环住,惊喜涌上心头,“这么想……”
声音生生顿住,眉头瞬间拧起。
她哭了。
男人眼中的光暗了下去,默不作声地将人揽得更紧,动作娴熟地拍着她的后背。
他一言不发,静静地任由着她发泄。
她哭得很压抑,很安静,呼吸始终平稳,不曾抽泣,不曾哽咽出声,只有他胸前湿透的衣衫毫无保留地诉说着她的悲伤。
没多久,她便克制着收回了所有的放肆。
待她情绪逐渐稳定,沈长寄将人抱回了房间。
谢汝的贴身婢女早在看到沈长寄的时候便极有眼力地退到了院子门口守着,此刻房中只有他们二人。
“今天我去看了生母,”谢汝缓了下情绪,哑声道,“七年没见了。”
“其实我才回来时便想去看她,可这侯府的规矩不允许我这样做,她总是疯疯癫癫的,不叫人靠近,总说有人要害她,所以她醒着的时候多半要伤人,所以父亲母亲不叫我去看她。”
“她可伤过你?”
谢汝摇头,“很小的时候父亲说有,但我不知道。记事以后他们极少允许我去见她,偶尔去时,她也在睡着。”
沈长寄:“嗯。”
“沈大人,我有些害怕。”谢汝的声音有些哽咽。
男人温柔地抚向她脸侧,“怕什么?”
“我今日,很想杀了她。”她说。
偏执首辅抢我回家(重生) 第51节
男人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温柔,“为什么?”
“我想帮她解脱。”谢汝说,“她生不如死,我亦十分痛苦。”
“阿汝想要她死吗?我可以帮你。”沈长寄轻轻靠过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谢汝沉默了,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说了句“罢了”。
“那你恨她吗?”
“我不知道。”
沈长寄轻轻笑了,“我的阿汝心肠软,你不恨她,你只是在心疼。”
死最容易,生才是最难的,如此苟延残喘,只能在病榻上了此残生,多么叫人绝望。
睡着的人痛苦与否,旁人很难得知,但对于清醒着的人来说,这无疑是煎熬的。
“十多年了,我总在想,她当年为何不将我打掉,若真如那些人说的那样,她用孩子争宠,想要在这后宅中有一席之地,可为何没多久便疯了?”“
她不知道王氏容不下她吗?她为何不能警惕些?叫人折腾成这样!她怎么这般蠢!”
“我若是她,便在醒时,将那剪子对准心口狠狠扎上一下,哪怕是换得一个自由,也绝不困在这深宅大院里。”
“这里有什么好的?有什么好的?我做梦都想逃离这里,我多想一辈子都待在慈明寺,永远不回京城。”
“嘘……阿汝,放松些。”
“呜呜……”
“乖,乖,不难过,不哭,抱着紧我,我在这里。”
男人温柔地亲吻她的眼泪,亲她的鼻子,嘴唇,手上轻轻拍着,像是在哄小孩子。
“我的阿汝怎么能不来到这个世上呢,你若不来,那谁来救我?”
“阿汝不来,我便只能孤身一身,不懂何为情,何为爱,只能孑然一身爬向权力的巅峰。”
“然后又因为太过孤单,在某个深夜,了断了这一生,直到死时,都是一个人。”
谢汝拼命摇头。
男人笑着,为她擦掉眼泪,“你看,你舍不得,你爱我。”
“嗯。”
“从前受过的苦,换了一个我,可还值?”
“嗯。”
“我自小亲眼见着生母被人打死,我被家族厌弃,生命中只有争权夺利这一件事,若是停下来便没了目标,便失去了自我,我可不可怜?”
“我这般可怜,若没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女菩萨渡我,是不是更可怜了?”
“可我不是女菩萨。”
沈长寄不再笑了,他抬起她的下巴,望进她的泪眼,黑眸中满是认真。
“你是我一个人的女菩萨。”
第38章 二更。
(这是二更)
沈长寄花了好半天的功夫, 才将人哄睡着。
他坐在榻边,温柔的笑容慢慢回落,眼底一片深沉。
耳边回响起自己胡诌的安抚之语——
“从前受过的苦, 换了一个我,可还值?”
不值, 怎么可能是值得的。
沈长寄静静凝望少女的睡颜, 眼底染上一丝心疼。
只要她一生顺遂, 他就算是孤独终老、困苦一生、不得善终,那又如何?
可她偏偏将他放在心上, 最见不得他受苦, 她不愿他不能善终,宁愿再过一次这般悲惨的幼年时光,再回来找他。
所以, 是她放不下,重活了一次, 来拯救他的吧。
她不是女菩萨又是什么?
沈长寄知道只要这样说,她才会放过自己,他们彼此何其相像, 皆是把对方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上。
他们都只有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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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几日, 首辅大人只要见着谢家人, 定会想方设法为难一番,若是碰不到,便交代了下面的人, 不管何时都要卡着谢家人。
玹先生往郦京中安插了暗桩, 而玄麟卫自己也有暗哨,那些人日常伪装成街市小贩,与寻常的百姓并无不同, 他们除了照常打探各处消息之外,这几日还多了个任务,便是与上头汇报谢家的情况。
平瑢看着下属们送上来的线报,深深觉得,首辅大人的心眼儿不是一般的小。他的确从不谦虚,自称是睚眦必报的小人,便说到做到,从不食言。
不过这些话平瑢不敢说,他不想再每日忙得像个拉磨的驴一样了。
“叫你查的事如何了。”
平瑢递上一份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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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汝在屋中闷了许多日,今日天气极好,她难得有了出去逛逛的心思。
这些日子她安分守己,连出门这件事都是请示过王氏的。王氏偷偷为她寻着亲事,见她乖顺,也有意顺着她的心思,指派了一名身体强壮的小厮驾了辆马车,叫她们早去早回。
她们去了趟脂粉铺子,又买了些首饰,转而去了趟书局,看看最近有什么新兴的话本和杂谈。
巷子狭窄,马车停在上回的位置,主仆三人沿着小巷往里走,颇有种故地重游的感觉。
玖儿有些害怕,小声嘀咕:“还记得上次,那人就在这……”
她缩了缩脖子。
莲月不留情地嘲讽道:“胆子小还非要提,不知和自己有什么仇。”
“我这不是又想起来了,莲月姐姐,上回回去你做了整晚的噩梦,晚上抱着我不撒手呢……”玖儿不服气道,“姑娘你和首辅大人走了,你不知道,莲月她唔唔唔……”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谢汝看着二人你来我往地吵嘴,捂着嘴笑了。短短两月的时光,她们亲近了不少。
她摇摇头,加快了脚步。
走过与冯明涛被人杀死的那处,谢汝首先想到的便是男人覆在她后脑上那只大而热的手,以及那个温暖可靠的怀抱。
中秋夜后,每夜亥时他都会来她的院中与她相会,多亏他的陪伴,她才能重新振作。
唇瓣抿了下,将笑意悄悄藏起。
……
“大人,这个魏承霖,今年十九,是督察院左都御史魏明付之子。在万寿节那日,与谢姑娘有过交集。”
平瑢一看大人的表情,便知此事的根源在谢姑娘身上。
“谢姑娘在投壶时曾被人刁难,是魏承霖将手中的箭给了谢姑娘,为她解围。另外那日点灯仪式前,有人看到魏承霖主动接近了姑娘,与之搭话,只不过二人没说几句姑娘便离开了。看魏承霖与其友人的反应,魏公子应该对姑娘有意。”
沈长寄冷笑了声,“有意。”
平瑢垂下头,不敢说话。
“还有呢?”
“除此之外没有了,剩下的不是年龄不符,就是家中已有正妻。”
平瑢看着沈长寄慢条斯理地从架子上将宝剑取下,看着他将剑身拔出,看着他拿出一方丝帕,漫不经心地开始擦拭宝剑。平瑢将气息放缓,存在感降低。
剑身透着淡淡的寒光,映出男子冰冷的眉眼。
“京中再无可疑的?”
平瑢确信道:“再无了。”
沈长寄微微蹙眉,总觉得哪处不太对劲。
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宝剑,手上的动作缓慢、轻柔。
“不对。”他说。
梦中的场景应该是在城外,为何成亲要出城?那说明谢家人给她找的夫家不是京城人,那么他的方向便错了。
“将不在郦京的魏家都查一遍。”
“……是。”
话音刚落,门外有人敲门。平瑢去开了门,是谢思究。
“大人今日怎么来呈讯司办公了?有何大事劳您大驾?”
沈长寄淡淡道:“有事说事。”
“……是。”
沈长寄一边擦着剑,一边听着谢思究说话,他从始至终没什么表情。
谢思究看着他,心里十分没底。
他加快了语速,比平常生生短了一半的时间汇报完公务,首辅大人仍旧一言不发地擦着剑。
谢思究后背直发凉,他眼神询问平瑢,“你家大人怎么了?”
平瑢没理他,他还在心里盘算着是否要去定国公家要一份家谱。
谢思究:“……”
首辅大人手底下这一个两个的,都学着装深沉。
他今日也没什么大事,说完话便要离开,临走前突然想起来母亲的嘱咐。人都走到门边,又回身说了一句:
“对了沈大人,我表弟近来去了吏部当值,他年纪轻,资历浅,想托您照拂一下他,虽说不会受什么人欺负,但我母亲不放心,非要我跟您打个招呼。”
偏执首辅抢我回家(重生)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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