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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首辅抢我回家(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柚一只梨
沈长寄没说话,手中的剑抬了抬,剑刃只差分毫便可擦上媒婆的脖子。
媒婆嘴一歪,两眼一翻,昏厥倒地,不省人事。
沈长寄面不改色地收了剑,却没把剑放回鞘中。
男人一身大红的长袍赫然醒目,腰间束以黑色祥云纹宽腰带,他拎着寒光闪闪的宝剑,长身玉立在谢家的院子里,眉目冷淡地与谢家人对峙。
一阵风刮过,吹动了男人宽大的衣袖,他微眯了眸,抬头望向小院的方向。
“沈大人,即便你位高权重,也不能这般恣意妄为,私闯本侯的府邸!”
沈长寄将视线落到广宁侯的身上,对方目光警惕,与他争锋相对。
他从宽大的袖袍中拿出一道明黄色的圣旨,扔到谢父的身上。
谢父连忙接住,打开一看,脸瞬间变得煞白。
他嘴唇动了动,“这……这……”
男人声音清冷,“是陛下的赐婚。”
既有了赐婚,就说明今日沈长寄一定会将人带走。
再大的事也越不过这一道圣旨。
人群的角落里,谢窈突然挣脱了护卫的钳制,从后方冲了上来,一把抢过那圣旨,看了又看。
“赐婚……赐婚……”
她身子一晃,跌坐在地上,手指用力抓着那道圣旨,受了巨大的打击般地,又哭又笑,疯疯癫癫。
“你为她做到这般,这般……为了她……哈哈……哈哈哈……”
王氏一见这般狼狈的女儿,连忙上前,蹲在谢窈的身前,握着她的手,“这一夜你去哪了,去哪了啊?”
今天早上谢窈房里的丫鬟惊慌失措地来禀告,说昨夜谢窈一夜未回房休息。
她院里的丫鬟和小厮全都被人用药放倒,以致于谢窈整夜未归也未有人及时上报,直到清晨,有丫鬟先醒来,回到房中见被褥整整齐齐地放着,而谢窈包括她两个丫鬟全都不知所踪。
鸡飞狗跳过了个早上,紧接着媒婆上门,玄麟卫围府,首辅上门抢亲,一桩桩件事发生,叫人毫无喘息的时间。
谢窈疯疯癫癫地抓着圣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将王氏的问话听在耳中。
只见谢窈突然将圣旨用力一扔,袖子往上搓了搓,露出她满是红色抓痕的手臂。
她好像突然疯魔了,用力抓着自己,四处挠,指甲用力抠破了皮肤,渗出了血。
脖子上,胳膊上,在衣服遮掩下看不到的地方,几乎快要没有一块好皮。
她尖叫着,指甲缝里都是自己的皮肉和鲜血,“母亲,好痒,我好痒啊呜呜……”
“阿窈,你怎么了……沈长寄!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王氏抱住谢窈,声嘶力竭。
沈长寄轻笑了声,没回答她。
谢家人该庆幸,阿汝手上的伤只是皮外伤,否则便不是这般轻飘飘就能揭过的。
这边乱糟糟地一团,院门口亦是喧闹一片。
谢家人朝那边望去,只见众人簇拥着一身穿嫁衣、头盖红绸的女子缓缓走来。
院中一时间寂静下来。
沈长寄缓缓将剑插回鞘中,将剑递给随从。
他浑身的冰冷散去,脸上的轻柔凝结在眼底,深入幽潭的眼里似有一丝波澜。
微勾了唇角,主动朝女子走去。
与谢父擦肩而过时,他微垂眼睑,低声道:
“尔等囚我爱妻,我必如数奉还。”
众人怔愣间,他大步走向那身穿嫁衣的女子,眼中唯有她一人。
耳边是平筝他们的贺喜声,他眸光炙热地盯着盖头瞧。
“哎哟大人可别瞧了,莫要误了吉时啊。”
沈长寄对着那人揖了一礼,“劳嬷嬷费心了。”
“哎,首辅大人客气了,明妃娘娘交代了的,柳夫人和灵姑娘她们也都嘱咐老奴办好这趟差呢。”
谢汝听着外边的动静,紧张地心都要蹦出来了。
她听着周围突然安静了一瞬,紧接着身子一轻,她被人抱了起来。
她下意识搂住了男人的脖子,心跳愈烈。
“阿汝。”
一声呼唤,糅杂了无数眷恋和情愫在里头。
“嗯。”她轻声应道。
“夫人,随我回家。”
她的心颤了颤,唇角微扬,“嗯。”
沈长寄抱着人往外走,谢汝靠在他的肩头。
她越过他的肩膀,回过头望去,眼前红漫漫的一片。
男人抱着她,步伐稳健,他的胸膛温暖又宽厚,是她熟悉的避风港湾。
红盖头随着风微微飘扬,外面的场景一闪而过。
她看到谢父站在廊下,就看着她远去,他会是什么表情,谢汝不知道。
她看到王氏抱着疯癫的谢窈,正在哭。
她看到前世压着她上喜轿的那些人,那些人……他们都被玄麟卫那剑指着,不敢轻举妄动。
她好像看到自己的过去在和她招手告别。
而她,终于奔向了两世才求来的圆满。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迎亲的队伍在来侯府时,便吹吹打打绕着郦京城走了两圈。浩浩荡荡,气势十足。整个京城的老百姓都知道了这桩喜事。
有人好奇为何迎亲的队伍还跟着这么多兵卫,这派头像是抓犯人。有人羡慕这丰厚的彩礼,感慨着夫家大手笔。
谢府外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都对着侯府指指点点。
谢思究骑在马上,等在府门外,他看到众人簇拥着那对新人出来,摇头失笑,轻声自喃:
“这大抵是沈大人此生做的最张扬的一件事了吧。”
侍卫将轿帘掀起,喜轿压下。
沈长寄抱着人一路到了喜轿前,将人轻柔地放了下来。
他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往她手心里塞了样东西。
他低声说了一句:“别怕。”
说完便往下了轿帘,走到前头,翻身上马。
轿子摇摇晃晃,正如谢汝澎湃的心情一样。她坐在轿内,悄悄掀了盖头,垂眸看向手心。
这一看便没忍住笑了出来。
沈长寄塞了包蜜饯给她,荷包里还放着张字条,上写着几个字:
“别饿着自己。”
笔力遒劲,龙飞凤舞,字里行间显示出写字人的愉悦。
“这个傻子……”
从未见过成婚的路上还有人要吃东西的。那个嬷嬷都不叫她喝水抿唇,生怕口脂被她吃掉褪了色,妆容不好看了。
这个人倒好,还把小食塞了过来。
谢汝笑着,又将荷包扎上了。
她是有些饿了,自打醒了还未进食,可她也不愿意现在吃这些东西。
她不想妆容有损,她想漂漂亮亮地嫁给他。
手里握着沈长寄写的字条,纸张染上了她的温度,忐忑的心跳渐渐趋于平缓,从吃过蜜饯,可她的心里也只剩下了甜这一种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喜轿停了,到了首辅的府邸外。





偏执首辅抢我回家(重生) 第82节
原本平静下来的心又再度沸腾了起来,谢汝紧张地抓紧了荷包。
男人翻身下马,取过角弓,对着轿门连射三箭。
而后谢汝被人搀扶着下了轿。
“咳咳,那个,大人,用喜绸,喜绸啊……”有人提醒道。
谢汝察觉到扶着她手臂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沈长寄,吓得往回缩了缩手。
可沈长寄却牢牢抓着,不依不饶。
“大人,大人……”谢汝羞窘地小声叫他。
男人低声笑了笑,手直接牵上她的,微扬了声音,叫众人都听到:
“我的夫人,我亲自带进门。”
众人一片哄笑,只叫她面红耳赤,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双手交叠,大掌抱着她的小手,她的心从未如此踏实过。
后来便是迈火盆,跨马鞍,拜堂……
谢汝晕晕乎乎地走完了流程,被人带到了喜房。
她坐在大红喜被上,盖头下,一双男靴映入眼帘。
手紧紧攥着喜服,直到沁出了汗。
沈长寄拿着玉如意,缓缓掀下了红盖头。
她缓缓抬头,撞进来男人笑意深深的黑眸里。
第55章 谢汝给了他一巴掌。……
谢汝一时看呆了。
男子一袭红衣光亮华丽, 身姿挺拔立在榻前。乌黑深邃的眸中缀着细碎的星光,薄唇弯起,静静地看着她, 周身洋溢着似水的柔情。
“哎哟,二位可别再瞧啦, 先把这酒喝喽, 礼成后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呐。”
谢汝脸唰地红了。
沈长寄低笑了声, 从喜婆手里接过两杯酒。二人饮了合卺酒,成婚之礼宣告完成。
沈长寄将屋中的闲杂人等都赶了出去, 走到榻前, 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她坐立难安,手指紧张地直抠下头的被褥,“大人不用去陪宾客吗?”
沈长寄“嗯”了声, 伸手去替她摘沉重的发冠,“本官手下不养闲人, 到了他们回报我的时候了。”
“……”
他动作轻柔,仔细地不勾到她的发丝,不弄疼她。
靠得太近, 他身上的安神香味将她包裹, 他鼻间的气息洒在脖子上, 勾的人身痒心更痒。
她不自在地抖了下,“大人,叫下人来弄吧……”
“错了。”
“嗯?”
他淡笑着, “叫我什么?”
谢汝:“……”
她支支吾吾, 红着脸。
“嗯?”
“夫、夫……”她磕磕巴巴,声音特别小,“夫君。”
“嗯, 夫人。”
沈长寄将她头上的发饰尽数除下,起身放到了桌上。
“……夫君。”
他身后突然又传来一声小猫声一样的呼唤。
背脊微僵,驻足在远处,忘了动弹。
他怔愣的空挡,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他还未回头,背后撞上一具温热的身体,腰间缠上两条柔软的手臂。
沈长寄低头看,声音微哑,“怎么?”
“夫君,夫君,夫君……”
“嗯。怎么了?叫个没完。”
“没什么,突然觉得也不是那么难开口。”谢汝笑了笑,在他背上蹭了蹭,软软的声音道,“夫君,夫君……”
沈长寄的耐心和忍力实在有限。
“阿汝,抱歉。”
“嗯?”
为什么道歉?
下一瞬她有了答案。
她被人打横抱起,摔在了喜榻之上。
谢汝:?
他压在她身上,眸光彻底暗了下去,修长的手指抵在她唇上。
“原本想叫你先填饱肚子的,”男人声音喑哑,“现在……”
现在他改了主意。
折腾了一天,现在已然日落,正经的膳食没用上一餐,本不想叫她一直饿着,不曾想这小丫头自己瞎折腾。
红帐落下,红烛摇曳。软榻之上,身形交叠。
“记得你曾对我说,你自小熟读医书,比寻常的闺阁女儿懂得多些?”
谢汝忍着战栗,想尽力忽略男人带着温度的碰触,咬了咬牙,“是。”
男人轻声笑了起来,“不知夫人都懂些什么,让我来帮你实践一下。”
“嗯……呜……”
白皙如上好白色丝绸的肌肤,被绣工精心地雕刻上朵朵红梅。
许是绣工的技术不甚娴熟,也不知是急的还是别的什么,入了秋的夜里,竟有滚烫的汗一滴一滴落在名贵的丝绸上,水滴缀在红梅上,更平添一丝生动和暧昧。
虽开始得有些坎坷,但后来渐入佳境。
绣好花纹的丝绸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随风飘向远方,飘飘忽忽地落到一曲溪流之上,摇身一变,成了一艘小船。
那小船游到溪水中间,随风摇晃,随波飘摇。
每每她觉得自己要被水浪打得飞出去时,船底与溪水接触的地方又好似紧紧黏在一起似的,一股大力又将她拉了回来。
她觉得自己每一寸感官都在溪水的掌控下,他叫她往哪边走,她便会身不由己地往哪边走。
身体不再是她的,眼泪也不听她的命令。
“别哭了,阿汝,哭什么,嗯?”
溪水怎么说话了……
她难道不是在水上飘荡吗?
她缓缓睁开眼,一串热泪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没入发中。
原来她不是小船。
可她眼前的人脸晃晃悠悠的,榻上也是一片潮湿。
“别哭了,别哭了……”
沈长寄的脸微微泛红,哑着声音说道。她一哭,他便更难控制自己。
“忍不住,呜呜……”
谢汝也不知自己为何这般敏感,稍微碰一碰就浑身泛红,止不住地抖。
他冰凉的唇非但没能帮她缓解那股难受,所过之处,反而烧起一片燎原大火。身子还有些痛,但痛意很快便被满足取代,随之而来的就是止不住的泪意。
她带着哭腔,“夫君,你……慢呜……”
“对不起,阿汝,对不起。”
他反反复复说着对不起,眼眶有些泛红,可动作却愈发不留情。
……
红色的嫁衣扔了一地,被子有一半落到了地上,另一半被她压着,已经满是泥泞,没法再用。
“阿汝……”
男人小心翼翼地凑过去。
“你滚下去。”软在榻上的女子浑身绯红,有气无力道。
为了表达抗议,她用脚踢了一下他的腿,可她自以为用了极大的力道,也实在太小,洁白小巧的足搭在他有力的腿上,在他看来就是勾引意味十足地轻轻碰了一下。
好在沈长寄敏感地感受到了自己夫人正处于翻脸的边缘,才能躲过一劫。万一误把警告当撩拨,只怕他几日之内都只能睡书房了。
“好,好,我滚。”吃饱喝足的男人十分好说话。
谢汝见他答应,又听到他下床的声音,没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男子穿靴的动作一滞,衣衫还未来得及拢上,见她一双黑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我去拿床新被子,再弄点热水,我……不走。”
谢汝抿了抿唇,翻身转了回去,闷声道:“嗯,那你快些。”
她又没有在后悔叫他滚,又……又没有不舍得。




偏执首辅抢我回家(重生) 第83节
“好。”沈长寄从地上捡起他的大红色喜袍给她盖上,轻声说,“你数十个数,数完了我就回来了。”
谢汝轻声“嗯”,心里踏实了不少。她裹紧了他的衣袍,半张脸埋在衣服下面,悄悄弯了唇。
才刚数到八,沈长寄就抱着一床新的被子回来了。
耳房传来有人走动的声音,还有水声和人低声说话的声音。
沈长寄把被子放在床尾,单膝跪在她身旁,将人捞进怀里,抱着她去耳房,洗了身子。
一个时辰后,水都凉了,留下一室狼藉,沈长寄抱着已经昏睡过去的女子又回了房。
深夜,谢汝被饿醒了。
她睁开眼,入目便是布满抓痕的胸膛。
谢汝:“……”
她才刚一动,沈长寄便睁开了眼。
“可有哪儿不舒服?”
谢汝见他一脸愧疚和自责,心里的火瞬间便浇灭了。
“我饿了。”她柔着腰,委屈道,“我在谢家也没受过这种苦。”
沈长寄连忙从榻上爬起来,“饭备下了。”
他将人连带被子一起抱在怀里,把她放在暖阁的榻上,拉过案桌,将才刚温好的饭食端了过来。
殷勤道:“我喂你。”
堂堂首辅化身妻奴,喂着娇妻一口一口吃了饭。
“烫不烫?凉不凉?”
“慢点吃,别噎着。”
“再吃点?再吃一口好不好。”
谢汝皱着眉,拒绝道:“吃不下了……不吃了好不好?”
“好,不吃了。”男人的立场转变极快,“可困了?再睡会?”
“吃撑了,睡不着……”她拍了拍胸口,舔了下嘴唇。
沈长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红唇看。
谢汝:“……你看什么。”
“夫人,我想……”
谢汝警惕地看着他,捂紧了胸口的被子,“你不会……”
沈长寄把手里的碗放回桌上,把桌子推到一旁,有把人抱到了腿上。
“好阿汝……”他俯首,埋头在她颈窝里,“好不好……”
“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谢汝:“……”
腰疼。
这是谢汝长这么大以来,睡得最累的一晚。
转日再睁眼,太阳已经挂在了正上空。
谢汝幽幽地看着靠在床头翻看卷宗的男人,哀愁地叹了口气。
这张脸好看是好看,可是怎么瞧着看着他,她的牙根就痒呢。
她心里冷笑了两声,正欲翻身。才刚一动,腰间缠上一条结实的手臂,她被人抱着往后拖,后背撞进他怀里。
他的腿挤进她双腿之间,勾着缠了上来。
“你?!”
谢汝转过头瞪他,肚子一用力,稍稍一动,便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沾到了他的腿上。
谢汝羞愤地咬着唇,躲闪着眼神。
男人的气息乱了一瞬,艰难地稳住嗓音,“坐起来,帮你弄出……”
啪——
一声脆响,谢汝给了他一巴掌。
“闭嘴。”
沈长寄揉了揉脸,“起来吗?”
谢汝闷声:“……起。”
**
起床用了膳,谢汝无精打采地靠在软榻上,手举着话本,昏昏欲睡。
沈长寄端坐在书案后,神采飞扬,精神焕发。“我与陛下请了半月假,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什么都好。”谢汝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别有深意道,“只要不在屋里待着。”
因为真的很累很累。
沈长寄干咳了声,“依你,依你。”
他又揉了揉脸,心有余悸。
无聊地躺着,书上的字变得重影,字迹渐渐模糊,她无知无觉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彻底黑了,她恍惚间听到有人焦急的带着哭腔的声音。
声音断断续续的:“姨娘……不好……”
谢汝撑着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夫君……”
吱呀——门被人关上。
身侧带起一阵凉风,她被人搂进了怀里。
谢汝抱着他的腰,蹭了蹭,“怎么了?”
沈长寄没说话。
谢汝抬头看他,只见他面色凝重,眉头微蹙。
她心里一慌,“怎么了?”
沈长寄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你生母……她不太好了。”
第56章 “我叫伶娘。”
沈长寄说:“你生母……她不太好了。”
“什么……”
谢汝微怔。
什么叫不太好了?
“我们去看看她吧。”
“……”
昨日大婚前, 沈长寄便命人将谢汝的生母从那个破败的小院里悄无声息地接了出去,如今人安置在一座清雅的小院里。
女人住进了更加整洁的房间,盖上了更暖和的被褥。有下人为她擦过了身子, 梳了头发,体面了不少。
十月的天气已经转凉, 沈长寄甚至叫人早早地在房中燃上了暖炉, 还第一时间叫了大夫来诊治。
一切都在变得更好, 可这好日子才刚开始,属于她们的新生活才刚刚写了个开头。
她却撑不住了。
谢汝冲进了客房, 沈长寄没有进去, 他停在门口,静静看着。
从来都一直沉睡着的女子此刻难得保持着清醒,她半靠在床头, 面带着温柔的微笑,静静看着谢汝走近。
“娘……”
这是谢汝此生第二次叫她。
眼前的女子面黄枯瘦, 形如枯槁,她艰难地牵动着脸部的肌肉,想要扯出一抹笑意, 却因许久没有笑过, 表情显得格外僵硬。
她撑着这一口气, 就为了等到看着谢汝出嫁,如今终于等到了,也是她功德圆满的时候了。
“啊, 啊……”
她声音嘶哑, 艰涩地发声。
谢汝缓缓坐下,握住她如干柴般粗糙的手,“那日还未谢过, 您帮我逃了出来,娘,再撑一下好不好,我能将你治好的,没了谢家的束缚,我能治好你。”
她伸手给女人诊脉,泪水慢慢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那女人吃力地摇摇头,面上已现了将死之相。她蓦地抓紧谢汝的手,张着嘴,“啊啊”地发声,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谢汝不愿放弃,她呜咽着就要往外跑,“我去拿东西,我能救你。”
守在门口的沈长寄长臂一挥,将人搂在怀里,紧紧抱着她,“阿汝,冷静些。”
“我要救她,救她,娘你撑住……”
床上的女人终于挤出了一个字——
“担……”
谢汝猛地僵住身子。她卸了力道,任由沈长寄扶回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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