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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回乙女】恋爱幸运曲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欲沉色迷
这必然不是依赖普通食粮生存的家畜或野兽,而是某种更加神秘恐怖、从有知有识的人心深处汲取畏惧和恐慌壮大己身的存在。
不可开口惊扰神明的起居,
不可直视亵渎神明的容面,
不可侧耳窥听神明的行踪。
一块大得惊人的空地突兀出现在森林中央,呈现灰白色的纺锤形,像一只没有眼黑的空洞眼白。男人轻盈地落在杂草丛生的荒地上,衣角翻飞间露出精壮的四臂。诡谲的花纹流淌在隆起的肌肉间,他扫视鸦雀无声的林中空地,神情散漫,仿佛随性趁夜巡视领地的大名。
枯败的野草堆成高低不一的矮丘,在黯淡朦胧的星光下,乍一看确如俯伏在地伺机而动的山贼、士兵或忍者。风似乎又振奋了起来,几片瘫倒的草叶被鼓动着站起,旋即又倒了下去。
就像有人撕破了结实的皮袋,其中满装乃至于盈溢而出的死寂骤然喷涌流出。
猩艳如红珊瑚的四只瞳眸定睛在某处,高傲冰冷的视线隐含轻讽,抛弃姓氏、被恐惧敬畏的世人冠以“两面宿傩”之称的男人拧拧脖子,岿然不动。
寂静里,只有从四面八方骤然袭来的银亮细光,宣告这场争夺神女的战斗伊始。速度快如闪电,好似数条白色的长蛇,穿梭于草甸之上,轻易割裂遇到的所有障碍。灵活敏捷、不断扭折翻转的银蛇掠过干燥的枯草,片刻后燃起狂野的银色烈焰。
而银色跃动蔓延的火焰里生出更多可怕的长蛇,加入狂舞的盛宴,吞噬其他区域的姿态越发猖狂肆意,恐怖的增殖速度造就铺天盖地的气势。林地群蛇狂舞的景象骇人心神,一声尖锐的哨响,成百上千条银蛇齐齐转头,张嘴无声嘶鸣。
破空声纷至沓来,银蛇组成密集的箭雨,朝唯一一个目标高速冲杀。他饶有兴趣地观赏拖曳无数残影袭来的可怕攻势,双臂抱胸,“宫本家的蛇御术,稍微有点意思。”
“不过,”双面宿傩说:“到此为止了。”
虎杖绕进一条停满车子的街道,这里的人少了许多,两侧的建筑也都由先前的商铺变成居民楼。少年好像迷了路,仰头困惑地盯着路牌,又犹犹豫豫地左顾右盼,直到最后才下定决心,磨磨蹭蹭地往前走。
当他走出十几米远,消失在某个转角处后,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才从车后冒出。分别是:一个头戴猎鹿帽,穿着卡其色西装的男人;一对手挽手的年轻男女;一个年迈的老婆婆。他们泾渭分明地保持距离,戒备地打量各自的着装。显然大家都是有备而来,事前做的伪装不相上下。
并不是说同时雇佣多家私人侦探所是不被行业界内认可,只是难免有些膈应。不过能出得起多人酬金的主顾想必不会是好惹的对象,至于出不起的……普通人没有考虑这种问题的必要。这次的委托报酬丰厚,难度极低,刚入行的菜鸟也能做,没有一家侦探所能拒绝这种诱惑。通过侵犯他人隐私盈利的行为不被法律允许,奈何他实在是……给得太多了。
现场陷入诡异的僵持,谁都没有贸然开口。有钱的大老板十有八九把业内排名前几的全包下了,虽然大家十有八九都是熟面孔,但在执行任务期间被同行点破身份,成为茶余饭后的笑谈暂且不提,个人的职业素养和事务所的业界口碑都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等一等,那个粉头发的家伙呢?他去哪了!”婆婆尖声叫道,像只被掐住脖子的老母鸡。
“臭老太婆你说什——哎?任务目标不见了!”年轻气盛的女人没有按捺住,冲动地开口。她的搭档不赞同地看向她,紧接着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迅速扭头环顾街道。
果不其然,除了停靠在路上的车辆和几个稀少的路人,那个发色扎眼的少年和任务目标一同消失了。
男人捋起袖子看了眼表,精准地报出时间:“我们碰头的时间是九点叁十五,现在是九点叁十六,他不会走远的,快追。”
上头老板只要求提供实时准确的信息,这意味着他们要全程跟踪保证汇报上去的东西无误。
与此同时,走出众人视线范围的虎杖站在一面堵死小巷的水泥墙前,剥落的灰色墙皮下露出堆垒的红砖,一只胖墩墩的橘猫蹲在墙头,以一个妖娆的姿势舔鸡腿,圆胖的肚子几乎要流下来了。
他踮踮脚,原地踏步预热。空中响起什么东西被蹭掉的声音,橘猫一惊,低头往下看。有一个对喵星人来说大得可怕的东西灵活地左右蹬墙,借助推力转眼跳到墙头上。猫猫惨叫一声,身体像个实心地罐头朝着地面开始自由落体运动。
四脚朝天的橘座没有落地,脑袋和尾巴无力地垂落,整只喵像一条融化的香橙口味的牛奶软糖,挂在一只红色高帮运动鞋上。
单脚立在墙上的少年朝前抬脚,险之又险地接住那只肥橘。“嘶……”他小心翼翼地把腿收回,让橘色的猫条流到仅仅只有一块砖那么厚的墙上。整个过程轻巧且平稳,自始至终他的上半身都保持令人惊讶的稳定,没有惊醒背上熟睡的女孩。
“橘猫先生,您该减肥啦。”他小声说完,轻轻跳到墙的另一边。
铃木警官巡视完分管的警区,总算在肚皮持续大声的抗议声中拿出冷没气的早饭。火腿鸡肉叁明治和咖啡,警局单身汉的标配。他有气无力地拆开包装,刚把咖啡递到嘴边,冷不丁被车窗外传来的“笃笃”声吓得手一抖,几滴棕褐色的液体溅到新换的制服上。
大小事全靠自己搞定的男人血压猛地上升,他压抑怒气,勉强挤出一丝和善的微笑,然后摇下车窗。眼前看到的景象令年过叁旬还没结婚的警察心头一梗,有个发色叛逆的小年轻弯腰靠近窗门,脸上挂着怎么看都可疑的谄媚笑容。
重点是,警官眼尖地看到他身上还背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女。他顿时警觉,鼻子似乎闻到麻烦的味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抱歉警官!前面那个路口转角有人打起来了!我得带妹妹去医院,您快去看看吧!”年轻人一口气快速说完想说的话,没等他回答就头也不回地跑远了。铃木警官连忙推开车门,刚刚热心的小伙已经没影了。
“啧,又要加班了啊。”他抓出警帽扣在脑袋上,提了提皮带,左右转转腰,活动活动关节,“我倒要好好看看,是哪几个不长眼的混蛋打扰我吃午饭。”
泛滥的蛇潮在他看来,不过是一群缓慢蠕动的虫蛆。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只有这点能耐吗?”
他伸出食指,随意指向某处。霎时,像有看不见的锋锐刀刃斩开数十条蛇的细长身躯,有的被从头至尾剖成两半,有的断成数节,有的只留下一个虚张声势的脑袋……像并不吝惜食材的厨师,胡乱把所有食物剁成碎块。紧接着,整齐列阵的蛇群轰然炸开,群龙无首地到处游蹿。位于叁角形头颅内部的符咒燃起截然不同的橘红色火苗,伴随着燃烧殆尽的纸符,这些蛇的寿命也陆续走到了尽头。
寂静中,好像有皮球落地的声响,一颗面皮白净的头颅滚过烧黑的草木余烬,保养良好的山羊胡沾染上火星,空洞涣散的双眼里映出渐渐变大的火势,以及那个恍若站在修罗地狱里的魔王。
“无趣。”
他一脚踢开死后还不甘心地凝视自己的脑袋。
作者有话说:首-发:danmei.info ( )





【咒回乙女】恋爱幸运曲奇 两只虎杖和宿傩(各表一枝)
浅绿色的小轿车轻快地行驶在柏油路上,流线型的引擎盖和车顶不断闪过炫目的金色闪光。从上空看,丰饶美丽的植被铺盖在起伏的丘陵上,万物欣欣向荣。黑色主干道像树木的枝杈那般分出更多更细的岔道,犹如黑色的血管扎入大地深浅不一的绿色皮肤。
他驶下大路,进入一条玫瑰隧道。车前窗的视野突然变暗,层层筛滤的刺目阳光变为柔和的淡绿色光线,玫瑰依附匠人搭建的拱顶蔓延生长,翡翠般的叶子和红宝石般的花朵随风摇曳。
也许常年和花打交道让他开始变得感性,没准也有上年纪的人总爱回忆往事的缘故。每次通过这里去往千代市民农园时,总令藤原想起陪孙子去电影院看过的《小王子》。
追逐着狐狸的小王子无意间来到一条玫瑰隧道前,他好奇地问:“你们是谁?”成百上千朵在风和阳光里绽放的玫瑰纷纷回答:“我们是玫瑰。”
在她们此起彼伏的欢笑声,小王子难过地低下头:“我的玫瑰只是一朵普通的玫瑰,可她对我说她是全宇宙唯一一朵玫瑰。”
但狐狸说:“但她不是一朵普通的玫瑰,她是你的玫瑰。你在她身上付出的时间使她无可替代。”
隧道尽头的光亮越来越近,一瞬间炫目耀眼的阳光重新洒落,他的眼前豁然开朗。
低矮的篱笆环绕缓坡上素雅的农庄,木质水车在蔚蓝无云的晴空下缓缓转动,坡前开辟的菜畦像整齐排列的棋格,地里繁育的番茄和丝瓜已经爬藤,藤原驾车经过的时候甚至能看到它们打着卷的触丝。白色的蝴蝶飞舞在空中,蜜蜂在叶底花间大声嗡鸣。
千代市民农园到了。
农场主嫌名字太难取,干脆用和仙台同音的千代为农庄命名。他把车停在葡萄藤架下,朝一个走到门口的农夫打扮的老头子打招呼,“我来了,上井。”
身穿背带裤和农用皮靴的老头哈哈大笑,沾满泥点的劳保手套里握着一把大葱。他的脸颊因为太阳的暴晒留下发白的伤疤,黝黑的眉毛和胡子活泼得像有自己的想法。
农场主热情吆喝老友留下来吃中午饭:“藤原!今天你来得可早啊!中午要不要留下来吃个饭?”
他看藤原像是心里有事的样子,把大葱随手撂在架子上,奇怪地问:“你怎么了?上周见你不还是好好的吗?发生什么事了?”
“……不,我没事。”藤原锁好车,抹抹脸,扬起一个不算真心的笑脸让老朋友放心,“我们进去吧。”他随口问道:“聚会还是像上次一样吗?上井?”
上井摇头,叹了口气,“藤本百合子的孙女生病了,女儿和女婿又都在上班抽不出空,只能她来照顾。”
“这样啊……”
两个人边聊边向农庄后院专门存放农具的杂物间走,这是一栋手工打造的小木屋,屋檐下有燕巢。藤原看了眼巢穴下方铺的瓦楞纸板,“燕子们也来了啊。”
上井从裤腰上解下一串黄铜钥匙,眯缝着眼辨认钥匙上贴的标签,“燕子们早就来了。现在可是夏天了,藤原。再过一段日子,小燕子就会飞了。”
“上井。”
“什么事?”
“我……有些东西,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扶着木桌的老人费劲地下腰去脱脚上的高筒靴,“反正这里就我和你两个人,你随便说吧。”
藤原沉默半晌,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缓慢地开口,“上井,还记得上周聚会时执事拿出的照片吗?”
老人拎起靴子,闻了闻,表情扭曲了几秒,他一口回道:“当然,我记性还没差到那个份上——等等,你说什么?你——难道?”他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藤原,“你碰到了?”
“我不能确定。”老人的表情有些迷惑,轻轻地自言自语:“也许,是我看错了也说不定。”
“喂喂,这种事不能开玩笑的吧。”上井追问,脸上的神情格外严肃正经,“你再好好想想,仔细回忆一下。藤原,这件事很重要。不单单是对我们,还有整个盘星教。”
“我知道的。”
盘星教全称“盘星教——时之容器会”,专门负责替遇到各种怪力乱神、不能单纯倚靠人力解决的群体处理各种事件。上井就是其中一个受益人,生意惨淡的农庄起死回生,让他免于破产的风险。他比任何人都要感谢那位只见过一次面的年轻教主,主动提出把农庄作为周末仙台区域的教徒聚会的地点。
盘星教内部等级制度严明,教主作为至高无上的唯一领袖统管全教;低一级的监管负责教会的日常运转,处理各种琐碎事务的同时还要定期收集反馈教徒的情况,包括是否有遇到不能以常理解释的奇异事件等;第叁级别的教众需要定时交纳奉养,以及去主动发现周围的古怪现象,而后在每周的聚会上汇报给监管。
如此自成一体并能稳定运行的内部架构中,还有一个特殊的存在——直属教主,被称为“星浆体”的盘星教圣女。但自从上一任圣女失踪后,教会里就没有担任该职的女性了。
“你需要和监管提一句就好了,后面的事他们会查验的。”上井语重心长地劝说,“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你会轻易放弃吗?况且就算不是,那也跟我们没什么太大关系。总之好歹得先试试吧?你不这么认为吗?”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地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这不就对了嘛,走吧。”上井喜笑颜开,为解开困扰的老友由衷感到高兴,“今天惠子做葱鸭烤串和鳗鱼饭,要来点啤酒吗?”
藤原无奈地说:“你忘了医生说过你最好戒烟酒的吗?”
“唉说这种话就没意思了啊,走走走吃饭去……”
汪酱扑腾着小短腿,聪明的小狗先跳上矮一点的茶几,然后再鼓足力气蹦到沙发扶手上。它轻呜两声,小声呼唤躺在沙发上的少女。她面朝靠背,身上盖了条毯子,没有半点动静。试图叫醒主人无果的小狗郁闷地蹲在扶手上,揣起两只爪爪,尾巴也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
都怪那个粉头发的家伙,搞得主人都不撸自己肚皮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又被迁怒的虎杖在厨房里准备中午的饭食,虽然暂时解除眼下的危机,但仍有淡淡的阴影罩在心上。他一语未发,面无表情地下刀,将案板上的生牛肉切成宽厚均等的牛柳,锃亮的刀面染上几丝血痕,雪白的刀光落入冰冷的眼中。从温柔到冷漠的态度转变只需要一个场所:厨房。
生命的延续必然建立在杀死其他生命的基础之上,而厨房是将这一行为合理化无罪化的地方。剥去外在的脉脉温情,仅剩内在的漠然理性。砧板上任人鱼肉的不再是生命,而是会动或不会动的“物”。
酱料腌渍过的牛柳被少年的食指从厨刀上推入锅中,刀面重新变得清洁无污。
男人的指尖轻轻划过少女的肩头,最外层式样称体的华贵唐衣裂开一条细缝,叁五件熏香染色的袿衣悄然分裂,一层袿上有一层精美的纹绣,躲在莲花下的佛法僧丢了亮蓝的脑袋,绕缠的山玉兰茎叶一分为二,优昙花叹息凋落。
仿佛树叶的罅隙间流出一线清淡冷冽的月光,纯洁无垢的月胎显现。他拨开浮华繁奢的衣袍,指腹触及月女柔软洁白的肌肤。
《法句譬喻经·卷四》曰:见色心迷惑,不惟观无常,愚以为美善,安知其非真?以淫乐自裹,譬如蚕作茧。智者能断弃,不眄除众苦。心念放逸者,见淫以为净,恩爱意盛增,从是造牢狱。觉意灭淫者,常念欲不净,从是出邪狱,能断老死患。
大意是劝解人远离爱欲,才能解除牢狱困缚,救己身得智慧。
宿傩有些好奇:从天而降的神女,会不会也有和凡夫俗子一样的困扰呢。
他决定亲自验证一下。
作者有话说:糟了,下一章好像又要开车了?
其实大爷是在寻思从哪些地方先开始吃比较好(字面意思)
该说不愧是大爷吗,轻易做到了其他凡人做不到的事(大拇指)
考据好累,jjxx你真的不再给点别的信息吗?
希望不要被打脸,不过被打脸也没事,反正都这么写啦,爷不管辣!
首-发:.in (woo16)




【咒回乙女】恋爱幸运曲奇 一只宿傩(破戒僧)
在荒废的及身佛堂中,无比寂静的黑暗里,宿傩清楚地感受着胸中涌现出的强烈食欲、以及嗜血杀意。前者较后者更为鲜明显着,像挂于火盆上的铁铸茶壶中煮开沸腾的山泉水。诚然也有一丝男性对女性天然存在的性欲,他并不感到诧异,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明悟。
七情六欲是人一出母腹便无可避免沾染上的业果,种入心中的罪种。随年纪渐长和阅历的增加而变本加厉,宛若植物的根系深入五脏六腑,捆缚身心智灵。譬如部民侍弄的田地,即便想尽各种办法和手段拔除,或刀割或火烧,但来年春日未播种前,也必能瞧见田埂上生出的恼人又欣欣向荣的绿意。
越是压抑克制,反而越是助长情欲在心灵上的泛滥蔓延。他在年少时便意识到这条无可辩驳的真理,并深以为然。凝视着少女暗处凹凸有致、宛如白子般饱满可口的肩膀和胸脯,双面宿傩不期然地回忆起昼夜栖身于薄暗宅邸中、如今早已面目模糊的母亲。
稍微给他留下一点深刻印象的,大概是她矮小的身材。这也许是因为她常年跪坐在廊檐下等待丈夫的缘故。久居深庭的妇女只有面庞和手指裸露在外,身体和双足都包裹在长而厚重的衣裙中。
时间一久,她就从宿傩的眼中“消失”了。顺应时日节气更换的色彩和制式不一的衣裳像浮动变幻的云霞,凝聚在她涂白的脖颈以下,蜷起的指间以上的地方。
“失去”肉体的女人并没有消失,而是以一种不为人知的方式融进这座古老幽深的宅院中。庭前死气沉沉的树丛,铺路石旁生出的杂草,各处用竹帘和纸拉门分隔的房间里游荡的阴暗空气,都与她息息相关。
就算是一个面容粗鄙的女婢,穿上华美的长裙端坐于薄暗的庭院中,也会让人发自真心地认为,那是一位气度高雅、背景出众的贵族女子。这就是衣装所起到的妙处,但这妙处放到月亮上来的神女身上,便陡然一变成为毫无用处的累赘。
正因褪去呆板僵硬的衣物,圆滑自然的曼妙曲线才得以自由展现。无比娇嫩的丰润肌肤在线条的边缘似乎变得微微透明,宛如午夜朗照的月亮那般,在暗色和阴影里也无碍清莹的光华。他定睛细看,少女皙白的皮肤下仿佛散发出淡淡的微光,这令她无法染上暗处的阴影。
母亲的白中总含着微微的阴翳,好似积着一层尘埃。搽的白粉越多,皮肤底层的暗色便越无法消除。活着时再白净的女人,他拿着胳膊或大腿思考哪里下口时,总会发现不讨喜的暗沉,继而食欲缺缺。
无论是深闺中里的高贵妇人,还是地头乞食的农女,都像腌渍的梅子,嘴与鼻子吸入笼罩整个世界、无处不在的幽暗阴翳。皮肤的光泽大大受损,加之缺乏匀称的平直体型,她们的丈夫感到兴味索然,提不起爱欲,也是情理之中。
甜蜜的烦恼涌上心头,四臂的男人好整以暇地盘腿而坐,半敞的衣襟间露出鲜明利落的胸腹线条。不羁放荡的衣着,健壮近乎狂野的身躯,两者奇妙地共存于隐含禅意的优美姿态上。支在膝头的左上臂托腮,左下臂与右下臂自然搭在腿上,伸出的右上臂以食指指尖轻巧触碰自薄弱的肌理,似乎在触碰着底下透出的淡淡微光。
这份不属于尘世、可能世间只此一份的珍贵食材,无时无刻不在撩拨腹中肠胃如饥似渴的食欲。
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催促他现在就大快朵颐,痛快满足口腹之欲,但,还有一个声音据理力争,假如以后再也没有这般惊艳的味觉体验,那时又该如何是好呢?
他皱眉凝思,眼中映出少女莹白纤柔的脖颈。石台上兀自思索的男人倒不怕她生出逃跑的心思,也许是因为生来不染尘垢的天人缺失七情六欲的熏洗,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惊惧。现下安然睡在他脚边的月之神女,像一条从水里捞上来的任人宰割的银鱼,轻微翕张的嘴里露出结白的牙齿,像含着珍珠。
这可真是稀奇了。
暂时不考虑吃掉她后,宿傩兴致勃勃地开始思索在她身上发现的种种不寻常,浓重的好奇心和探究欲压下了食欲和杀意。
贵族女性年幼时便开始用混合铁屑煮的茶水染牙,黑齿是忠贞品行和高贵节操的象征。同时,乌黑的牙齿和口腔也愈能凸显出面部和脖颈的白色。至于生活在社会底层,既没有钱更没有资格染齿的女性,多数有着一口臭气熏天的肮脏黄牙。
两面宿傩有种明确的预感,乏味无聊的日子会变得有趣了。
今晚难得心情愉悦的魔王望着指尖下牛乳般洁白的肌肤,稍稍施力摁下。锋利的指甲无声刺破毫无瑕疵的表皮,纯黑的甲面上出现一点扎眼的亮色。朦胧的光晕里渗出一滴鲜艳的血珠,犹如一颗成熟饱满的红豆。
原来天人的血也是红色的。
两面宿傩将娇艳欲滴的血珠放到眼前,细致入微地观察。他的手很稳,凝在指尖将掉未掉的液滴看不到一丝颤抖的痕迹,看起来就如凝固一般。纯正艳丽的鲜红血珠,犹如佛龛前忍受火焰炙烤的蜡烛默默留下的烛泪。
一缕淡淡的血腥味钻入鼻腔,不是浓烈的浊臭,而是隐约夹带甘美的清香。让人联想起雪夜和月下的深湖,十分纯粹清淡的滋味。
繁琐复杂的料理程序可以预先剔除,腌制发酵破坏本味的方式也不予考虑……擅长厨艺的邪佛想,为了最大限度的保留原本的风味,果然还是生切或刺身比较好。
他轻轻呵气,无形的温热气流卷动空气,拂过凝滞不动的血珠。娇艳的液滴被吹得向后一晃,表面瞬间泛起数道细小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最后重归平静。热气令血液的味道更充分地发散,男人半闭着眼睛,把染血的手指送到嘴边,猩艳的舌尖慵懒探头,像条饱腹的红蛇,慢条斯理地昂首,轻轻碰上指甲尖凝成一滴的血液。
精致小巧的红豆转眼间消失,尝到甜头的味蕾似乎意犹未尽,柔韧灵巧的舌头绕缠上手指,湿润的舌尖细致地探寻指纹和甲缝里余下的美味。
宿傩慢悠悠地舔舐指腹残存的血味,延长舌尖一闪而逝的绝妙体验。稠粘的质地和甘美的滋味有些像煮开浓缩的牛乳,但没有作呕的腥臭味,完全不会让人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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