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乙女】恋爱幸运曲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欲沉色迷
夏油杰入主盘星教前的最后一任星浆体干脆坐在女仆小姐的大腿上,气势汹汹地瞪着好整以暇倚在靠背上闭目养神的男人。黑井没敢说他其实睁着眼,轻轻按住天内的肩膀,抚平黑色西装小外套上的褶皱,又把挂在后背的名牌拉到前面,捏了捏白衬衫歪倒的衣领。
现在坐在她腿上的天内好歹有点职业经纪人的样子了,黑井欣慰地想。天内理子瞪得眼睛发酸,夏油杰手揣在袍袖里,唇角凝固在一个微妙的弧度。寺院中俯瞰众生悲喜的佛像,脸上同样有这般似笑非笑、不能分辨出真正心思的神情。
天内感到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又气又恼,但她知道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在别人家里吵闹是非常失礼的行为。气出内伤的天内头一扭,像只树袋熊牢牢抱在黑井身上,凑在她二标小声嘀咕:“还是你对我最好了,美里。”
身材颀长的男人交抱双臂靠在沙发上,他偏过头,慵懒地倚着靠背,蓬松白软的短发簇拥在蓝宝石般的眼边。轻微翕动的鼻翼闻到柔软纤维里渗出的香气,这是真实存在的味道,微弱的甜美让心尖发颤。温甜的味道让空气变得轻盈,像有人用纤细的小指摩挲着五条悟紧闭的嘴唇和收紧的脸颊。
他的唇边挂着凝固般的微笑,只有及其细心的人才能从中捕捉到一缕示弱的苦涩。
伏黑甚尔定定地坐在单人沙发上,手肘抵在膝头,双手交扣,仿佛在祈祷。无论是低垂的眼睑周围,还是藏在影子里的嘴唇中,都流露出拼命克制自我的痛苦。
客厅里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气氛,唯独时间静静地流逝。
这时,楼上传来一轻一重两种不同的脚步声。靠在沙发背上的两个男人瞬间坐直,抬头望向二楼。身穿白裙的女孩紧紧依偎在少年的身旁,像一只怕生的雏鸟。她的脸颊压在少年的手臂上,怀里抱着一只灰扑扑的小狗。而在她的肩膀上,纯白的猫咪圈起蓬蓬的尾巴,环住脖颈。
女孩藏在虎杖胳膊后的脸忽然露了出来,像海潮退去上浮的岛礁,她伸手扶了扶趴在头上的动物,漆黑的狐狸几乎与乌黑的秀发合二为一。小狐狸吐出粉色的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
压抑在心中苦闷的热浪霎时化作激荡的狂喜,用饱含爱意和不甘的灵魂所熬出苦涩精髓落入甘美的蜜海,极端的苦味和甜味交织翻腾,张牙舞爪地扑向跟着少年亦步亦趋走来的少女。
她好像被吓到了,重新躲到虎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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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回乙女】恋爱幸运曲奇 第三者们
空气中仿佛出现看不见的尖刺,致密地扎在女孩身上。她感觉到疼痛似的藏起脸,躲在倾斜身体帮忙遮掩的少年背后,手指揪着他的衣袖,好像在发抖。
那些视线中所包含的情感复杂、沉钝,浓烈到几乎跨越物质与意识的界线,进而拥有庞大的实体。人心深处沉淀凝固的感情,借由笔直锁定目标、专注到忘记世上一切的眼神,擦涂在女孩能被目光捕捉到的任何部位。垂落在肩上的秀发,发间露出的纤细颈部和小巧的耳朵,以及颤抖着的肩膀和手臂。
就像第一次寄信的孩子会天真地担心信纸从信封里逃走,用固体胶水在封口仔细地涂上几遍那样,他们怔忡的凝望和贪婪的注视,就像孩子的手,用力把身体里凝结的扭曲情感,均匀地涂抹在花睁大的眼瞳上。
视线中蕴含的扭曲的心意的结晶,被体温融化,开始缓慢地渗进皮肤和肌肉中。于是,绵密的针扎样的疼痛从裸露的肩膀和手臂开始,蔓延到前襟下的胸廓上。花一动不动地靠着虎杖,密密麻麻的刺痛咬着她娇小的胸脯,女孩沉默的喉咙里随之发出了吞咽的声音。
花的脸转向少年的后背,把自己更深地藏到虎杖的羽翼下。受到伤害时,人会下意识去寻求自认为信赖可靠的庇护。灰色的小狗没有抓稳她的胳膊,一屁股掉在地板上。虎杖感到靠在自己背上的花在发抖,她紧紧挨着虎杖,放掉小狗的那只手也同样牢牢揪着他的衣袖,力气大到指尖发白。
担忧立刻攫住他的心神,虎杖扭头看向花倚在背上的脑袋,额发下紧紧闭住的双眼和咬住的嘴唇,白得透明的皮肤上渗出细小的汗珠。
——她很难受。
虎杖的头脑中出现短暂的空白,浑身的血都冲向脑门。当他找回呼吸的时候,自己的双手已然轻轻握住花颤抖的双肩,女孩虚弱地倚靠在他怀中,裙下的小腿打着颤,喉咙里发出细小的呜咽。她张开美丽的眼睛,瞳仁像生雾的镜面,眼眶里掉出大颗的眼泪。
懊悔和自责的心理如潮水一般淹没虎杖的理智。他惊慌地环抱住花摇摇欲坠的身躯,狐狸和猫不等他呵斥驱赶便主动跳下花的头顶和肩膀。湍急的痛楚像海面上深不见底的旋涡,拉拽着她不断下坠,钢针组成的海浪刺透胸膛,每一根针尖都无比精准地命中心脏。
“花你怎么了……”他的声线发颤,轻柔得怕引起的空气振动都会加剧她的痛苦。花的眼睛看着虎杖的眼睛,她茫然于对方眼中满溢的痛苦和无助,正如她不知道自己平白无故遭受折磨的原因。
——悠仁也在难受吗?花流着泪,懵懵懂懂地想。
她想要抬手,摸摸那对近在咫尺的金粉瞳孔,拿走里面让他不舒服的东西。从眼睛里流出的泪水带走了一部分痛楚,但余下的依然顽固地纠缠着肌肉骨骼,宛如附骨之疽。她提不起半点的力气,仰头望着虎杖写满自责的脸,可是就连舌头也痛得说不出话。
奇怪,天怎么黑了。
五条悟冷漠地注视几只头颅快要顶破天花板的巨型猛兽,微微并拢的指间有体量可怕的咒力凝聚,“让开。”几秒前娇小可爱的宠物们瞬间体型暴增数十倍有余,牢牢挡在沙发上起身的叁个男人身前。起先憨态可掬的可爱面孔暴露出原始的野兽天性,大睁的兽瞳里流露出戾气和凶性。
比远亲中体型最大的狮虎兽还要大上数倍的猫咪低下头,对上还没到它肩高的白发人类。伏在地上的巨兽拥有一身没有半点杂色的纯白毛皮,随着呼吸伏动的细腻长毛恍若晴阳下晃眼的瀑布。猫咪自喉咙深处冒出含糊的低呜,像跑车引擎的轰鸣声。
巨型猫科动物的眼瞳足有成年人的头颅大小,覆盖在亮蓝瞳仁上的角膜光滑剔透,如同一面外凸的立镜。正中央缩成针尖的竖瞳是深蓝色,不偏不倚跟面前身穿黑色简装的男人身影互相重合。
通体漆黑的狐狸细长的眼睛半睁半闭,几乎和身体等大的尾巴探到楼梯上,细小的瞳眸是比子夜更为深沉的暗色。被冠以狡黠诡谲的印象的动物嘴角上翘,仿佛在不怀好意地微笑着。它蹲在夏油杰面前,暴长后体态不见丝毫臃肿,紧贴身躯的黑色短毛勾勒出流线型的体型。
两者诡异地相似,像是同一个灵魂被放到不同的躯体中衍生出的形象。
甚尔松开交扣的双手,垂至身侧时,空无一物的右手中无声多出一柄出鞘的军用匕首,刻下放血槽的刃尖闪过一丝白光,危险的气息开始升腾。
从泾渭分明的黑白皮毛间,硬生生挤出一颗轮廓凌厉的狼首。普通日式住宅的客厅显然无法容纳这叁只大到像从特摄片里出现的巨兽,白猫不悦地嗷了一声,狐狸也嫌弃地闭上眼睛,铆足劲挤出一个脑袋的灰狼一爪踩在某条黑漆漆的大尾巴上。
它的举动激怒了尾巴的主人,一只黑色的爪子摁到它的狼吻上。两只同属犬科的巨型生物开始内斗,白猫倒霉地充当了肉垫。它出离愤怒地加入战场,厮打成一团由灰白黑构成的毛团。
整栋房子都在混战中摇晃。
花眨掉眼睛里的泪液,身体突然不痛了。她抬头望向虎杖,感觉到力气重新回到身体,然后伸出双手。有什么温暖的东西拂过他的眼前,带走模糊了整个世界的雨雾。
像雨刮器擦拭掉车前窗上滑落的雨,坐在少年怀中的女孩直起身,认真揩去他眼中无声淌出的满含自责的清澈眼泪。
花擦掉他脸上的泪痕,认真凝视那对金粉色的瞳仁。好像揉皱的金箔纸被摊开熨平,翻涌的海潮变得风平浪静,太阳升起,将安宁的海湾染上赤金。她抬高头,和他鼻尖碰鼻尖,虎杖的耳朵听到她稚拙的安慰:
“悠仁,不哭。”
他的世界里,只能听到这个声音。
书桌上的手机忽然亮起,提示有新的消息。
一只修长白皙、指甲圆润整齐的手拿起持续振动的手机,冥冥用指纹解锁屏幕,消息栏弹出数条银行发来的退款短信。
无一例外,全部都是以个人名义打入的款项,就连数额也像事先约定好的。冥冥皱紧眉头,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这是她两天前通过某些渠道在国外开的几个不记名账户中的一个——以防万一让侦探事务所用来退款的渠道。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居然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从事灰色行业的侦探事务所自然也有一套应对警厅稽查的方案,只要不被挖出背后的金钱交易,那么警局就不能强行拘留抓到的侦探,超过十二小时便只能放人了。
没有详实的证据表明他们通过非法侵犯个人隐私的牟利,无法达到刑事案件的定性标准,警察们恨得牙痒痒也必须照规章办事,定义为社会影响恶劣的民事案件。冥冥事先做过功课,对侦探所的办事流程有全面的了解。该花钱的时候她不会不舍得,但这也不意味着她会花冤枉钱。
如果将社会比作一栋住宅,披着合法雇员外皮的侦探犹如潜行在地板和护墙板后的老鼠,警察们则是用公民缴纳的税金喂养的猫咪。猫咪的主要作用是震慑老鼠,防止它们侵害私人财产,其次才是抓捕消灭社会的害虫。
冥冥突然想到诅咒和咒术师,两者间的关系就像私家侦探与警员,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如今这种平衡被介入的外力打破,恰如房子的主人看到屋内有老鼠招摇过市,喝令消极怠工的家猫开始干活。出高价雇佣的侦探所在同一时间返还金额,本身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们被“看到”了。
会是谁?
她分神罗列嫌疑犯清单,手指在电子键盘上翩飞,一份电邮发送到定位远在纽约交易所的某个邮箱。不出五秒,账户里的金额跳水一样垂直下降,化整为零藏入交易所成千上万的散户中,犹如细流汇入广袤的海洋。当最后一笔钱款转出时,这个不记名的账户也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姐姐,你在忙吗?”厚实的书房门被人从外向内推开一条缝,身穿背带裤的男孩从门后探出脑袋,丝绸衬衫的袖口有精美的刺绣,脚上是白色的小腿袜,打扮像西方贵族家庭里的少爷。
短头发的孩子微微弯起双眸,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声音也带了几分俏皮的意味:“姐姐,你在忙吗?”
冥冥思考着,她的手无意识地轻抚着桃花心木书桌的桌角。她抬起头,望着书房门,微微张开的双唇间露出洁白的牙齿,用没有焦距的视线凝视着他的面孔,仿佛下一秒要说什么似的。窗外梅树的青叶应和着阳光,在微风中翩然起舞。
她的眼中亮起平静的光芒,从思绪中脱身的姐姐看见门后的弟弟,拍了拍桌面,男孩像只羽翼丰满的金色小鸟,欢快地小步跑到她身边,“姐姐,到底是什么事呀?”
“最近,我遇到一位和老朋友长得很像的人……”她娓娓道来,属于姐弟俩的密语淹没在树叶此起彼伏的沙沙声里。
但她忘记了一件事:当秘密被除自己以外的第二个人获悉时,秘密也就不再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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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回乙女】恋爱幸运曲奇 在罗生门呼唤爱的野兽
“我说你们几个,能不能冷静一点。”
天内理子提高音量,扭头怒视同时起身的叁个男人,“没看到花都被你们弄哭了吗。”
她挺起胸膛,脸上丝毫不虚平均身高超过一米八、站在那里像叁堵墙一样的家伙。就算从职业经纪人的视角来看,这叁个人的身材、长相都还勉强算过得去,出道成为演员偶像也不是不行,但了解他们的天内怎么看都觉得这叁个臭着脸的男人从头到脚都散发出一股讨人厌的气息。
身为最后一任精心挑选作为天元大人同化对象的星浆体,天内理子理所当然地拥有对周围咒力波动的敏锐感知力。虽然过了十一年,这份宝贵的感知力并没有随着时间消退。
如同鱼能分辨水流的走向和密度那样,此时空气中涌动的庞杂咒力,正如无形的重担压在她身上。整个空间像一个塞满活蛇又被架到火上烤的箱笼,普通人不能用肉眼看到咒灵和咒术,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感觉不到咒力的存在。
反言之,连旁观者都感到不适的压力,被重点针对的焦点情况只会更加糟糕。从她的方向看不到虎杖那边的具体情形,但忽然跪坐到地上的少年,战战巍巍充满恐惧的声音,以及无力倚靠在他怀中的花,这些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再然后,躺在男孩怀里的女孩勉强撑起身体,凑近他的脸低声安慰。从少年耳边惊鸿一瞥的脸颊上甚至还残留着晶亮的泪痕。
记忆里她从来没有见过花落泪的样子,现在,就因为这几个控制不住情绪和咒力的糟糕混蛋!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生气,难道不应该好好安慰一下失踪了这么久的花吗?
一瞬间,让头脑发热的愤怒像潮水般涌上,黑井美里感觉到理子的手正缓慢攥紧身上的外套,平静的外表下压抑着巨大的愤怒。眼角余光看见抚平的衣料上重新生出深刻的褶皱,对理子无比了解的黑井轻轻握住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无声地给予支持和鼓励。
作为服侍天内十几年,地位等同家人的女仆,她自然站在自家小姐这一边,“诸位,请稍安勿躁。”黑井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可靠,她稍微偏过头,确保他们能看到自己的脸,佐证自己说的话,同时目光也在他们的脸上快速逡巡了一遍。
不出所料,无论是五条悟、夏油杰,亦或是伏黑甚尔,没有将半点的余光和注意分给在场除花以外的人——他们眼中露骨地彰显着灼热的偏执,如果不是亲眼见证,她很难相信鲜少表露出心里真实想法的五条悟和夏油杰能情感外露到如此地步。
强硬的劝阻不会有用,他们听不进去。黑井美里转变了一下思路,放缓了语气,“况且,如果在这里打起来的话,可能会伤到她也说不定。”
她笃定地相信,从楼上下来的身穿白裙的少女就是小鸟游花。不会有错,那份独一无二的气质与容貌,不可能被简单地模仿和拷贝。
痛苦呻吟的房子终于停止了摇晃,像生死线上苦苦挣扎的病人脱离了危险。但可怖的压力仍旧凝滞在客厅的空气中,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黑井悄悄呼气,至少目前暂时不用担心闹出人命或重大的财产事故了。
黑井停顿了几秒,思忖接下来的措辞。只是从斜上方投来的一道视线让她头皮一紧,像深冬山泉一样冷冽——是夏油杰。
他显露出的神情让人捉摸不透,简直像深山中修炼成精的狐狸,诡谲且黠魅。那份狂热到毛骨悚然的情愫淹没在深不见底的幽暗中。男人纡尊降贵地斜睨一眼沙发上表情僵硬的女人,仿佛确认了什么一般,终于舍得开口打破凝固的氛围。
“她们看不见。”
短短十几秒的功夫,智多近妖的教主通过获悉的蛛丝马迹,推断出整起突发事件的前因后果。他微微抬眸,薄长的嘴唇里隐藏着一股蜜意的甘甜哀戚。
罗生门之兽。
唯独身处情爱旋涡无法自拔之人,才能目睹的爱之野兽。体态姣夭的黑狐将下颌搁在楼梯的扶手上,慵懒地梳理起凌乱的皮毛。它张开细长的兽眸,直视他的瞳仁中同样是深不见底的幽暗。
只有他知道,在冷淡的幽暗深处,埋藏着火热的狂情。故作矜持,实则早已不可救药地沉溺。
他脸颊含着自嘲的微笑,用略带赞许的眼神欣赏由扭曲爱意饲喂长大的巨兽。内心深处不去正视、看不到就当做不存在的感情,正生动鲜活地存在着。
五条悟扬起一边眉毛,漫不经心地张手解除术式,而后抬起按在猫咪湿漉漉的粉鼻上。体型庞大的白猫没有躲闪,而是温顺地任他抚摸敏感的鼻端。猫猫眨眨一双大眼睛,缩成针尖大小的瞳孔愉快地放松扩大——就连瞳仁的颜色也很淡,像椭圆形的淡蓝色钻石。
指间残余的咒力在动物被富有光泽皮毛覆盖的身体里引起连绵不断的余音,像提琴的音箱挽留最后一个尾音。
——这只猫是他的一部分。
这个念头无比自然地浮现在五条悟的眼前,进而毫无阻碍地扎根在他心中,变为再确信不过的事实。
“这是我的猫。”五条悟的声音里带上微妙的愉悦——某个隐秘不为人知的渴念被满足后诞生的正面情绪,“比想象中的可爱。”
暗室里糅合了疼痛与欢愉的媾和,交缠颤抖的腰腹,浮现温润水光的肌肤和眼眸,以及……欢情滥纵之时缔结的誓约。
五条悟舌尖抵住上膛,抑制住声带里萌发的痒意,吝啬地不愿分享心中荡漾的甘蜜。
前言不搭后语的对话,与其说是轻松随意的闲谈,更像是给出零星线索的致命解谜。黑井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在他们说的话上,夏油杰说的“她们”明显指代自己和理子;“看不见”,看不见什么东西?那个方向只有叁只小动物、花和抱着她的男孩。
五条悟说猫是他的,问题出在那叁只动物上?
顺畅的逻辑推论到此为止,她突然觉得自己仿佛是抛在海上的孤舟,一个浪头打来,转眼沉进深不可测的深渊。所以到底是什么?黑井美里在距离真相一步之遥的地方陷入困惑的泥沼,再如何苦思冥想也不能推进半步。
就差一步,只差一点。
“她忘记我了。”
伏黑甚尔长久地凝视被少年身体掩蔽的女孩,她亲昵地环抱住他的脖颈,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靠在黑色短发旁的腮颊像积在乌木上的新雪。她睁着湖一样沉静的瞳眸,纤细的睫毛投下枝条似的影子。
困惑。
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纯然不加任何掩饰地表达着困惑。
这便是一切苦痛的开端。
他清楚地感到胸中痛悔、不甘、憎恨的情感汇成海潮,凝拢,汇聚,在蜕变为扭曲咒力的前一刻,被强制性地排斥到体外,留下一阵朝露般虚无缥缈的寂寥。“天予暴君”的体质注定他不会拥有一丝咒力,代价是强横的肉体和咒术抗性。
这份数十年无处托身的情感质变结晶,直到今日才找到可以承载己身的容器。爱意化作咒力的洪流,尽数灌入灰色的巨狼体内。应运而生替代承受痛苦之爱的狼兽仰天长啸,体形再度暴涨。
仿佛有人在这里塞入一屋子的炸弹然后按下慢放,欣赏爆炸的慢镜头。房屋的天花板像被爆炸产生的气流上顶掀开,实木的地板不堪重负,下沉碎裂,崩裂的碎片向四面八方弹射。沙发,茶几,墙壁上挂的装饰画被一一波及,从厨房到客厅,从楼下到楼上,一切都在被逐一地摧毁。
甚尔看见,花第一时间抱住那个粉头发的男孩,而那个男孩也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将她护在身下。黑色的狐狸和白色的猫咪用厚实的毛皮挡住跌落的板材,它们体型太大,不能从房子的门窗里脱身。
在狼痛苦的嚎叫声中,山一般的背脊顶破了屋顶,午后灿烂的阳光流淌在它被风吹拂过的毛发上,有鸟儿从空中惶急地飞过。它低头,瞳孔中掉下硕大的泪滴,像下起一场盛大的黄金雨。巨大到扭曲的狼首上,流露出人性化的悲戚。
“她忘记我了。”
甚尔轻轻地说。这声音不是从喉咙的声部发出,而是源于流失所有情感后变得干枯空荡的心。
黑井明白了。
之所以她和理子看不见,是因为——那是咒灵。从人心强烈的情感中诞育的诅咒,不然怎么说咒术师都是疯子。
不存在偏执的理念,便不存在可以使用的力量。将咒术师和诅咒师理解为另一种意义上的诅咒,似乎也没有错。
“糟了……”
双臂交叉将理子护在身下,躲在翻倒沙发下构成的安全叁角区中的女人喃喃道。
帐呢?
首-发:yuwangshe.uk()
【咒回乙女】恋爱幸运曲奇 神明与人,不可结缘?
破败荒芜的神社不知在多久前断了供奉,茂盛的青苔攀援登顶涂成朱色的横梁,用新鲜湿润的深绿替代了褪败的淡红。
神社中心有一株枝叶繁茂的古树。
在某个无人知晓的时刻,风把沉睡的种子带到神龛前,它在此落地生根,仿佛掬取供奉神明的给养而成长为今日的样貌。盘虬的根系深入地底,茂密的树冠和时间齐心协力,撕开朽坏的屋顶,用无数细小的枝杈触碰到遥远冰冷的天穹。
古老的树木在天空和大地间架起桥梁,宛如盔甲武士般粗实强壮的枝干上附生着蛇鳞样的苔藓。只有月亮的夜空被繁盛密集的枝叶揉碎了,掺杂点点莹白微光的深蓝夜色倾倒在漆黑的主干上。蝶样的流光游弋在黑暗潮湿的空气中,古木怀抱着年代更为久远的石质神龛,像一位静候主公命令的忠诚武士。
漫长的岁月里,树木和神龛早已密不可分。树皮固定住皲裂的立柱和石檐,依稀可见其上的粗糙刻雕。稀淡的月光蜿蜒流入龛内,柔和的光芒描摹出供奉的神明模样。
一尊像是出自孩童之手、技法拙劣的小巧石像,端正地置放于小小的圆形石台上。深青的苔藓在圆台和供奉的雕像前止步,如同被一股奇特的力量阻挡了滋生蔓延的步伐。面容难辨的神祇在漫长的岁月中遗失了名讳和信众,而今只剩一处勉强栖身的残破龛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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