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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跃龙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地絮
小姑娘要把车子拉到山那边去,然后用挑子把猪挑上山。李靖梣答应了要帮她,便决定要信守承诺,护送着小姑娘回山上。
别看她个子小小的,胳膊细细的,力气倒是大得很,那么重的车子竟然被她拉得虎虎生风。李靖梣和岑杙只帮她上了一个缓坡,就累得气喘吁吁,反倒小姑娘一脸轻松地说:“多谢姐姐,接下来都是下坡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你们不用推着了。”
李靖梣有点不放心,一边往脖子里扇风,一边气喘吁吁地问:“真的吗?你自己可以?”
“嗯,这下坡我已经走了无数次了。不信,你们两个都坐上来,我一样能拉动你们。”
“别,让我们和猪坐一起,你还是省省吧!”岑杙没好气道。
不过,她说的没错,接下来的路就都是下坡了。小姑娘几乎没用什么力气,只掌控着车把,小排车就自动推着她往前走,一派轻松自在。
只是岑杙累惨了,虽然是下坡,但是走路也要费腿的,绕着山脚走了大半圈,好不容易来到山的另一面,她几乎快要虚脱了。
听到前头一阵流水哗啦声,她一下子来了精神,往前飞跑几步,竟然看到前方绿荫处出现一条湍湍急流的小溪,溪水是从山涧上流下来的,岩石堆叠处水流成瀑,白浪翻滚。地势平缓处,水平如镜,柔滑见底。这样酷暑难当的天气,这样口干舌燥、疲惫不堪的正午,碰上一抹如此清澈的水源,简直像到了人间仙境。
岑杙高兴得连累都忘了,迫不及待地奔到小溪旁,恨不得把脸埋进水里头。撸起袖子猛饮了好几大口,溪水清冽如甘泉。她浑身苏爽,高兴坏了,回头招呼李靖梣:“你说对了,这山上果然有水!能喝的!快过来啊!”
李靖梣看了她一眼,先帮小姑娘把车子推到小溪下游,据说她要在这里给猪清理肚子,另外再把肉熏一下,因为上山还要好长时间,这个天气不赶紧处理,一会儿就变质了。
皇太女一听她说要给猪开膛破肚,连忙退避三舍。岑杙也看到了这一幕,冲小姑娘大叫:“你太煞风景了!这么漂亮的小溪,你竟然用来剖野猪!”
小姑娘起先不想理她,后来实在看不过她那副嫌弃的嘴脸,愤慨道:“要不是因为你于心不忍,我也不用那么早杀它,死猪肉很容易臭的,现在不剖了熏干,到山上就烂了!”对于如何处理猎物,小姑娘显然比她更有经验。
不过,岑杙仍理直气壮道:“我那是为你好,杀生就已经很造孽了,让生者半死不活地待死,更添业障,会遭报应的。”
“那我待会烤得猪肉你别吃,我就不信你从来没有杀生过!”
小姑娘最后一句反问让岑杙僵住了,没有同她再说下去,蹚水过了小溪,坐在对面的大石块上,拿一根长长的小树枝无趣地抽水,独自生闷气。
“矛和剑只相差了两秒掷出,如果孔蝎子不回头,那剑扎得就是右侧,你已经给他留了一线生机,他仍旧死了,这就是天意。”
李靖梣的话从对岸幽幽地飘了过来,岑杙手上的动作停住,诧异、迷茫地抬起头来。对面的人刚掬了一捧水,洒在面上润湿脸颊,似乎刚才的话并非出自她之口。但她的影子倒映在水底的岩石上,被波纹搅得一晃一晃的,分明在认真地凝视着她。
“况且,孔蝎子想伤害我,你杀他是为了救我,佛家不是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为了救人而杀人,本就是天经地义,没什么好内疚的!”
说完,她把手伸到水下,突然勾了一捧水泼到正在发愣的人脸上,“所以不要发呆了,跟我一起捡树枝去,难道你想什么都不做就等着吃吗?”岑杙本能地缩了下巴,仍是被飞来的水珠溅到了,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看着她起身往旁边的小树林里走,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似乎被轻轻点了一下,留下了一道清凉的湿痕。担心她在林子里走丢了,岑杙连忙丢掉小树枝,踩着水花跟上去,“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等她们捡了一大堆干树枝回来,小姑娘已经把剖好的猪砍成了好几大块,并且正用短刀把大块一块块地细分成小块,那架小推车就当了她临时的案板。
李靖梣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从猎杀野猪到制成可食用的猪肉,全都要亲力亲为,这绝对需要超人的勇气和胆量。她不禁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趁着生火搭支架的功夫,她和小姑娘聊起了天,顺便打听起了她的身世。
小姑娘名字叫朱铜锣,今年只有十二岁,家中还有一个哥哥叫朱铁锤,兄妹二人是这座卧虎山上的猎户,家里世代打猎为生。
岑杙听说她姓朱的时候,立即笑道:“那你猎野猪岂不是同室操戈了?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小姑娘很生气,扬言她再敢嘲笑她的姓氏,就放阿狼过来咬她。岑杙撇撇嘴不说话了。
李靖梣关心地问:“既然你有哥哥,怎么不见他来帮你?”
提到自己的哥哥,小姑娘不禁红了眼圈,原来,四年前,十六岁的朱铁锤拿着新打来的猎物下山去二十里外的城镇中换米,谁知竟一去不归。现在山上只剩下小姑娘一人,根本不知道哥哥去了哪里,还会不会回来。
李靖梣听了一阵唏嘘,四年前她才八岁,她的哥哥想必是出了意外,不然不可能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山上。一个八岁的小姑娘,要想在这满是豺狼虎豹的山上存活下来,其中的艰难可想而知。
岑杙却从她的经历中联想到了顾青和顾人屠两兄妹,不禁感慨万千,也不知道顾青现在怎么样了,心里很担心她的安全。
李靖梣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变化,没有说什么,把火生起来,岑杙那边三条腿的支架也捆好了两个。她帮小姑娘把大块头的肉用削尖的木头穿起来,架在离火稍远、烟又能飘到的位置,任其慢慢熏干。
烟熏法是一种古老的肉类防腐办法,目的是用烟把肉中的水分熏干,达到保质的效果。按照小姑娘的说法,烟熏过后,猪肉起码能保存一个月。不过,要想把肉彻底熏干需要花费两到三天时间,她现在只熏一两个时辰,是为了到山上不至腐坏,等回到家还要再熏上几天。
等所有大块的猪肉都上了熏架,小姑娘又把切成小块的肉用细树枝穿了,放在火上烤。岑杙已经饿得两眼昏花了,一闻到肉香,馋得直流口水。过去帮李靖梣串了一串,自己也串了一串,也不顾篝火旁热得流汗,烟熏得眼睛疼,兴奋地坐在火堆旁,看着肉由生变熟,慢慢浸出黄色的油脂,“噗滋噗滋”地滴落在火架上,引得火舌猛地往上一蹿。
闻到肉熟的香味了,岑杙呼呼地吹着肉上的热气,准备下爪试吃,结果手指头刚一触到肉,就被烫了一下,连忙收回来,放在耳垂上捏了一下,再去拿的时候小心了许多。将枝头的肉如愿摘下来放在嘴里,嚼了嚼,感觉竟是说不出的美味。
“靖梣,可以吃了。”李靖梣也饿了,接过岑杙递过来的熟肉,小心且矜持地吃起来。岑杙见有些肉太大了,她咬起来很不方便,厚脸皮地主动帮她吃掉。等烤第二波的时候,抽出随身的短剑来,把肉又细分了一下。等李靖梣再吃的时候,留意到这个变化,先前的恼意一哄而散,看她的眼神也比方才柔软了许多。





鲤跃龙门 梦魇情动
她们三人在小溪边饱餐一顿, 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满足。就连那只叫“阿狼”的大狼狗, 也一脸餍足地眯缝着眼,趴在树荫下打瞌睡。
三人决定休息一会儿就上山。朱铜锣把小车推进了附近一个秘密山洞里, 用树枝重新封好洞口, 随后拿着挑子回到小溪旁。清点了一下兜子里屈指可数的箭,发现这次捡回来的又少了两支,有点愁眉苦脸。
不过,她很快就把这点不愉快给忘了,一边清洗着刀、斧等工具,一边跟李靖梣吹嘘自己曾经打过的猎物。说她八岁的时候曾设下陷阱打过一只狐狸,九岁的时候打过一头狼,十岁的时候打过一只豹子,十一岁的时候打过一头鹿, 将来她还要打老虎, 打狮子,打大象。李靖梣全都洗耳听着,微微露出赞许之意。
岑杙颇不以为然, 说:“小姑娘,既然你自称打猎好手,那你知道自己打得猎物原本是属于谁的吗?”
小姑娘奇怪了,不服气地跟她犟, “猎物满山跑, 还能是谁的?我打到就是属于我的。”
“非也, 非也!”岑杙笑着摇摇头:“难道你没听说过?人类的牲畜只有马牛羊等家畜, 而野兽却不是人类的牲畜,他们各自有各自的主人。”
小姑娘表示怀疑:“那你说,它们的主人是谁?”
“不是我说,是有位大师说,所有野生动物都归属于天、魔、龙、妖、独角罗刹、人与非人。比如你猎杀的豹子和鹿,以及将来预备要猎杀的老虎,它们的主人是星曜。而狐狸、猴子和獐子,它们的主人是独角罗刹。此外,狼、马熊和豺属于魔。狮子、大象和龙,则属于天人。还有山兔、穴熊和羚羊是鬼王的牲畜。鱼、蛇则要听命于龙。”
小姑娘听得入了神,思维不知不觉就被带走了,好奇地问:“你说的星曜、独角罗刹和天人都是什么?”
“这些是佛教里的概念,星曜呢就是星星。天人就是指的天上的人,也就是一些神仙之类的,罗刹就是指吃人的恶鬼,听说这种恶鬼女的长相极美,能勾魂摄魄,男的呢长相极丑,凶神恶煞,他们全都会吃人。这些都属于非人,非人通俗来讲就是不是人类,包括天、龙、夜叉、阿修罗等。将来你看佛经,会看到这些。”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追问:“那照你所说的,这些野兽都有主人,猎人岂不是不能随意捕杀它们了?要是捕杀它们,它们的主人岂不是会生气?”
岑杙暗笑:“孺子可教也,他们不仅会生气,如果你猎得野兽多了,他们还会跟到你家去,给你家降下灾祸,哎哟,咝——”
岑杙正说得兴起呢,不提防腰被人狠狠拧了下,疼得她险些背过气去。回头不解地看着李靖梣,觉得她此刻的表情就跟罗刹女一样,美则美矣,但眼含煞气。
她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她,顺着她的目光顾向朱铜锣小姑娘,才醒悟自己的罪过。她此刻眼眶红红,泫然欲泣,想必是自己那句降灾的话令她想起了自己的哥哥。
她本意是想劝她少捕些猎物,没有令她伤心难过的意思。此刻有点过意不去,只好硬着头皮说些谎话来弥补,“那个,其实吧,这些妖魔鬼怪平时都忙得很,家里牲畜也多如牛毛,根本看顾不过来,你捕它几只根本算不得什么,反而还帮他们减轻了负担。”
不过,小姑娘的心情并没有好起来,一直到上山前都神情恹恹的。岑杙出于内疚主动帮她挑担子,走到一半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以前也不是没在羊角寺挑过水,但从没这么累过。回头看看李靖梣和小丫头远远地抛在后面,用一根木头抬着两块肉悠闲地往上走,还在笑盈盈地聊着天。也不知道李靖梣跟小丫头说了什么,看她的神情,比方才明显好了许多。她把担子一撂,抱着胳膊坐在扁担中间等她们撵上来。
两人无视她而过。
“真的吗?姐姐竟然也打过这么多猎物。天神没有降灾祸给姐姐,那就是说,那位哥哥说的话也不准,对么?”
“对,只要你打猎的时候心存敬畏,不做斩尽杀绝的事,天上的神仙们就不会怪罪于你。”小丫头信心满满,“以前哥哥在的时候就告诉我,打猎不能太频繁,只要维持生计就好。我都好几天才出门打一次猎,有时候打到大猎物了,一个月都不曾再打猎。那么,那些妖魔鬼怪就应该不会生我和哥哥的气了,对么?”
“对。”
它们不生气,岑杙快要气死了。她面红耳赤地坐在扁担上,仰着脖子大声唤住她们:“喂,你俩饿了没有?”两人回头表示不解,这才刚吃过不久,走了几步路,哪里会饿?
她又说:“咱们不如在这儿搭个火,再把肉吃掉一些吧,省得它在筐子里占位置。”
李靖梣知道她是嫌扁担沉,但又不好意思明说,不动声色地从筐子里挑出几个大块,穿在她和小丫头抬着的木头上。担子一下子减轻了许多,岑杙默默松了口气。
小丫头鄙视她:“谁叫你自己充能跑那么快,那么多的肉,往常我要分三趟才能送上山,你竟然想一次全挑上。”
岑杙不忿,“你还说风凉话,还不都是因为你。你这块铜皮铁骨,偏长了一颗陶瓷心,戳一下就碎,我惹不起你。”
“你,你才是铜皮铁骨!不对,你是罗刹!凶神恶煞的大罗刹!”朱铜锣最忌讳人家说她黑。始终记得男罗刹相貌极丑这个点,拿来讽刺回击岑杙。熟料对方哼哼一笑:“谢了,我知道你是在夸我好看。”
小丫头十分不解,猜她耳朵可能聋了,或者脑筋出问题了。唯二知道内情的李靖梣,看着她晃悠着扁担悠然飘远身影,嘴角绷着,也不说破,但十分无语。
走了约莫一个半时辰,才到达半山腰处的小木屋,也就是朱铜锣的家。木屋整体坐落在一米高的石头基座上,呈“凹”字形分布,中间有一座正屋,旁边是两间较矮的侧室,和山下寻常百姓家的土房子布局差不多。只不过屋身皆由棕红色的木头搭建,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屋子周围架设了一道两人高的栏杆,据说,这样还挡不住一些弹跳力惊人的猛兽,所以,又在栏杆外面布置了很多机关陷阱。
小姑娘让二人进屋休息,自己去灶房里继续熏肉。阿狼则放养在院子里看家。
李靖梣被胃痛折磨了一整夜,一上午又是赶路又是推车又是爬山,连痛都忘记了,只想就着枕头好好地睡一觉。岑杙比她更惨,她背着人走了一夜的路,又挑了那么重的担子上山,此刻早已累得虚脱。看到里间有张床,骨架子一软,立即歪了上去。
“喂,这是人家小姑娘的床,你……”
“让我躺一会儿,就快呜呼哀哉了我。”
李靖梣只好随她,站在小姑娘的床边上,观察了一下这间屋子,说:“你若是嫌累,咱们就跟小姑娘商量一下,在这里借宿一晚,明日再赶路。如何?”没有听见回音,她回头就看到那人已经很不见外地仰在人家床上睡着了。
她唤了两声,没有回应,看着那张睡着时倦极的脸,不忍心再叫醒。静静地看着出了会儿神。走过去,帮她把掉落在床尾的鞋子摆好,又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垫上枕头。自己继续站在床边等小姑娘回来,跟她解释这“雀占鸠巢”之事,顺便商量要借宿一晚。
朱铜锣自然乐意她们住下来,并且非常大方地把自己的屋子让了出来,自己去哥哥屋子里睡。出去时还帮她们带上了门。
李靖梣松了口气,隐约觉得这个安排似乎哪里不大对劲儿,此刻她与岑杙并非真的夫妇,似乎并不适合住在一起,不过透支的体力令她无暇细想。第一次没有计较满身的汗臭味,在岑杙身旁找了个还算松快的位置,合衣躺下来睡着了。
从下午一直睡到半夜,中间迷迷糊糊醒了一次,感觉有只手正在剥解她的衣衫。她挣扎起来,呼吸微微错乱。
岂……岂有此理,这姓岑的,竟胆大包天到如斯程度,敢对她做这般非分之举!
她第一时间想让自己醒过来,给对方一巴掌,制止她的轻薄行为。但身体好像被麻痹住了,一动不能动,只有大脑还在浑浑噩噩的运转。
累,好累,动不了,好像有千斤重物压在她的胸口。
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陷入了“梦魇”,也就是俗称的“鬼压床”。意识虽然清醒但肌肉却无法动弹。她曾经在身体极度疲乏的时候出现过这种类似灵魂出窍的体验,深谙此刻所谓清醒的意识,不过是自己脑海中臆造出来的假象。如果对方真的在现实中触碰了自己的话,她应该立即就能惊醒,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如何挣扎都清醒不了。
这种感觉糟透了,仿佛被恶魔上身,灵魂在躯壳中痛苦挣扎、狰狞绝望,而现实中,你仍是一副安然熟睡的模样。无人可知,无人可诉。仿佛这茫茫人世只剩下自己一人。
忽然,脑中的场景迅速变换,有一只温暖的手将她包裹起来,从遥远的地底拉回了人间。
“靖梣乖,穿着衣服睡觉不舒服,抬下手,我帮你脱下来。”
温柔的低语仿佛一股热流,将她从冰凌般的酷刑中唤醒。
她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只知道这是现在她唯一能够抓住的东西。
“别离开我……”
“好,我不会离开你。”
泪水将眼前人衣衫打湿,那股温暖的力量将她更用力地裹紧。
她感到疼,身体被挤压进一个逼仄的角落,无处伸展,也无法动弹,但是心仿佛被塞进了一个刚刚好的缺口,残缺的一角被填满,如此契合,令人心安。
天刚蒙蒙亮时,她终于醒来,感觉像打了一场大仗,浑身酸痛无比。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没有看见让她无言以对的画面,先松了口气。
扭头见岑杙仍在一旁酣睡,面容平和安静,睡姿安分守礼,一看就是心无杂念、六根清净的模样。
正要起身的当口,忽然发现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衣。外衫不知何时已被褪下,正堆放在床尾。
一霎那间,万千滋味涌上心头。无措、慌乱、和不甘,连同酸涩一起涌上心来。为了印证昨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她特意检查了一下内衣的领口和衣带,睡前什么样醒来还是什么样,没有被解开过。
她不明白为何多年矜贵自持的好修养,会被一场梦魇生生葬送了,心中很是不忿与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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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时,她终于醒来,感觉像打了一场大仗,浑身酸痛无比。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没有看见让她无言以对的画面,先松了口气。
扭头见岑杙仍在一旁酣睡,面容平和安静,睡姿安分守礼,一看就是心无杂念、六根清净的模样。
正要起身的当口,忽然发现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衣。外衫不知何时已被褪下,正堆放在床尾。
一霎那间,万千滋味涌上心头。无措、慌乱、和不甘,连同酸涩一起涌上心来。
为了印证昨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她特意检查了一下内衣的领口和衣带,睡前什么样醒来还是什么样,没有被解开过。——————————————————————
她不明白为何多年矜贵自持的好修养,会被一场梦魇生生葬送了,心中很是不忿与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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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章修改,因为字数删掉了一部分,所以添了一点重复段,望海涵




鲤跃龙门 水中相亲
岑杙的确是心无杂念, 一夜无梦到天亮。醒来时伸了个冗长的懒腰, 感觉好久没睡这么踏实过了。瞧外面的天光应该是第二日了, 李靖梣和小丫头都不在,她揉着眼睛下床来, 看到桌上摆的一盘猪肉干,饥肠辘辘地拿起来便吃。
刚吃了一口,就看到桌上放的一块树皮,内里一侧用刀子划了几个字, 是李靖梣的字迹:“我们出去捡柴,很快便归。”岑杙对于被抛下有点失落,闷闷地吃了几块肉,等了半个时辰,两人还没回来, 她不禁有些担心。
拿短剑在树皮上也刻了一行字, “我去找你们,一个时辰后归。”看了看这屋子的墙壁上挂了好几张弩,可惜没有箭,多半无用。她只好挑了把长矛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穿过院子出门去, 把栏杆门重新关好。沿着地上被人踩出的一条小径, 往丛林深处走去。到了容易迷路的地方就用短剑在树上刻下箭头标好方向,一面走一面呼唤李靖梣和小黑妞的名字。
虽然山里气温凉爽, 但山路毕竟崎岖,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她便出汗了。听到某个方向传来哗哗的水声, 她口中干渴,便循声找寻。越靠近水声越响,其后便如擂鼓一般,在耳边萦绕。透过一棵棵直立的树干间隙,岑杙看到眼前出现一条瀑布,如白虹一般从天际而来,至黄岩断崖处飞流而下,冲入一个碧绿的水潭。
水潭一半倒映在绿荫中,一半曝露在阳光下。在阳光的一半水面,明亮灿烂,如镀了一层鎏金,在绿荫中的一半,幽邃迷人,好像披了身绿衣。水潭只是瀑布的缓冲,它下游延伸出一条山涧,清水一直源源不断地流入看不见的密林中。
岑杙不知道这条山涧和她们在山脚下碰到的那条小溪是否是同一条,她被这光影斑斓、明暗相接的地方迷住了。用手试了一下水温合适,她把长矛往岸边一扎,开始快速脱衣服。连中衣和肚兜也脱了,露出身体自然的玲珑曲线,踩着岩石慢慢下水,水漫到腰间时身子往前一倾,展开双臂往潭中心快活地游了过去。
水流过身体的各个部位,涤去满身的汗渍尘埃,身和心说不出的愉悦、享受。她把自己像片叶子似的抛在水中,仰面小憩晒起太阳,暂时忘记了凡尘中的一切烦恼,一心听山林鸟叫,飞流急湍。后来又嫌这样不过瘾,她像条白鱼似的光着身子在水底潜游,一会儿冒出头来换个气,一会儿又扎入水中,甭提多恣意了。
就在她徜徉在水中忘乎所以的时候,突然听到有脚步声朝这边走来,她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猛吸了一口气潜入水中。
“姐姐,就是这里了。这个碧水潭干净清澈,环境隐秘,很适合沐浴。夏天的时候我经常来这边洗澡。而且水潭临近瀑布,声势很大,很少有动物过来,你就在这里放心洗吧,我和阿狼到四周转转,帮姐姐看着点。”
“哦,还有哦,瀑布那边水很深,姐姐尽量不要过去。其余地方铜锣都试过了,不是很深,姐姐比我高一个头,应该没什么问题。如果有问题姐姐可以大声叫我,即便我听不到,阿狼也能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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