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今天掉马了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九皇叔
秦昭微微颔首。
殿内众人又是一惊。
宣平侯趁着情形又道:“太子起初不知臣的身份,临别之际,臣才敢告知,请他莫要泄露,殿下乃是真君子,才有了臣昭雪之日。”
皇帝咬碎牙根,怒火烧至秦昭身上,“太子心算了得,竟将朕瞒住了。”
“陛下息怒,殿下也是被臣逼迫。”宣平侯不慌不忙道。
“也罢,朕也有错,当年竟不识钟纪狠毒歹心,竟还信他,险些害了卿家一条命。”皇帝自谦道。
很快有朝臣宽慰道:“钟纪所为与……”
“陛下并非有错,不过是被小人蒙蔽,臣却有错。”宣平侯不轻不重地直接打断那人的话。
皇帝不知他的意思,当着满朝文武也装出仁德的姿态,“卿家有错,朕恕你无罪。”
宣平侯不知谦虚二字怎么写,直接就戳破了窗户纸,道:“臣妻当年有孕之际,有一游历道士告诉臣,说臣妻腹中乃是一对双生姑娘,命运相克,甚至克父,令臣对外宣称长女乃是男孩,这才保家族安宁。夫人产女后便按照臣的话将周云棠说是男孩子,不想陛下亲点她作太子伴读,这才有了周云棠女扮男装成了伴读一事,还请陛下恕罪。”
你同我装仁慈,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第93章 九十三 哄你。
周云棠是女子。
这就像是正月里的一道惊雷闪过, 轰隆一声,将参天大树拦腰劈断了,吓得所有人不知所措。
相反, 皇帝却是一副释怀的样子,颔首一笑, 极为大方道:“原是如此,侯爷所言倒有几分情理,朕不会怪罪。”
宣平侯听着皇帝的话眯眼浅笑, 揖礼道谢:“臣谢陛下大恩,臣愿拿此次的功绩去抵偿,还望陛下恩准。”
事情再度回到十五年前地步, 宣平侯还是手握兵权,笑看皇权, 但有一点皇帝很高兴:他没有儿子。
无后嗣香火去延续周家。
两人都是一副晦深莫测的姿态,朝臣接连被惊雷劈中后都选择默不作声,就连肃王也是谨慎不语。
皇帝照着功绩封赏, 果然将宣平侯略去, 一字不提他的功勋。
朝会到了黄昏才散,宣平侯潇洒回到侯府,光明正大地站在府门口,小厮管事早就接到了消息, 就连周云棠也亲自来接。
周云棠依旧是一身澜袍,宣平侯眯着眼静静瞧着。其实在他的印象里,女孩子就应该穿着漂亮的裙裳,就像她曾经顶替周云渺做太子妃的那般装扮。
他将手中配剑丢给一道回来的凌云,抬首抚摸周云棠那双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周云棠, 换下你的衣裳,你爹用宣化一座城让你你换回了女儿身。”
他替皇帝夺回宣化一城,皇帝才会轻易答应下来。
说到底,军功在身,就不怕皇帝不吭声,再者,就算皇帝挟私报复,周家军还在城外等着。
周云棠有千言万语,甚至还有压着周云渺被害的话,百转千回后就只剩下一句话:“父亲。”
宣平侯一身刚骨也在此刻柔和下来,“回屋说话,我先去见你母亲。”
“父亲。”周云棠又唤了一声,星眸黯淡下来,“母亲不知云渺的事情。”
“瞒得了初一,熬不过十五,我同她说。太子将所有的事情都写信告诉我了,未必就是吴家的阴谋。你不接军防也做的对,这个时候接下军防就成为箭靶。”
太子妃今天掉马了吗 第83节
宣平侯也平静,只那双历尽沧桑的眉眼多了些悲哀,藏起了恨与怨。
但他很快回过神来,吩咐凌云:“将府内的侍卫都换了,老子不信东宫,换得干净些,拿军营里的兵来换。”
秦昭在侯府里安置了不少人,里里外外都数不过来,慢慢去查也麻烦,不如釜底抽薪,一个不留。
“是,末将领命。”凌云不假思索,这也就意味着他也能继续留在侯府。
目送父亲进入主院后,周云棠就回屋等着。
云渺对母亲而言就是命,在她陪着秦昭的那段时光里,是云渺守着母亲,这份感情压根就是她可以比的。
从屋里的窗户看出去,墙角不惹人的注意的红梅开出了花瓣,几朵花成就了这株梅花。
功过与否,是世人活下去的目标。父亲有功,才换来了侯府的辉煌。
渐渐地,天色入黑了,婢女匆匆跑来,“世子,夫人晕倒了。”
在一侧久坐不语的元蘅辞抬首仔细瞧着周云棠的神色,小心提议道:“你不能去。”
简单几月里,她看透了唐氏偏袒的心思。
或许她是独女,无法明白唐氏的心,为何要偏袒呢?
你心疼云渺的时候可曾想过幼年时周云棠一人在东宫里摸爬滚打,相比较孩之下,周云渺养在侯府安全温暖的环境下。
按理,不是应该更加心疼周云棠吗?
“阿辞,你该明白她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了。”周云棠喟然长叹,冷风吹着她娇嫩的面颊。
元蘅辞凝视她,“那也别去,侯爷不请,你就不去。”
周云棠没有说话。
没过多久,月亮爬上梢头,主院那边依旧悄无声息。
****
翌日的时候,周云棠将屋里的袍服都烧了,庭院里的硝烟吹得很高,几乎蔓上浮云。
衣裳很多,周云棠又不让人帮忙,就一直烧了黄昏时分。
东宫送来她曾经用过的衣裳,连带着乳娘云氏都被送了回来。
云氏见到烟中的周云棠激动得落泪。
东宫太子妃的衣裳与寻常女儿家的规制不同,周云棠现在是穿不了,照旧被她丢进了火里。
火一直烧到隔壁张尚书家派人来求问,是否家中失火,可要救火?
火一直烧、一直烧,月上柳梢头的时候才停了下来,周云棠也就只有几身衣裳可穿了。
深夜下,秦昭在宣平侯府门外徘徊,翻墙不行,正门不让进。
棘手又无奈,买通仆人才知大姑娘今日烧了一日的衣裳。
府里的下人都改口说大姑娘了。
李晖急得原地打转,意识到侯爷在防着太子。
秦昭进不去就直接去了鲁国公府。
老国公爷急得几顿没吃饭,头发都白了不少,接过太子就将人迎进了书房。
“太子将老臣瞒得好苦。”
“外祖父可曾想好将何人交给宣平侯呢?”秦昭目光平淡,火盆里的炭火徐徐烧着,将书房里熏得暖意融融,送上不属于冬日的温暖。
他感受着炭火带来的暖意,始终在想着周云棠。
冬日里的周云棠要比夏日里温软,身上就像熏了香一般,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肌肤里。
秦昭周身在炭火的映照下泛着温柔的光,说出口却是最冷冽的话。
他要鲁国公交出主事的凶手。
马车被焚毁一事一直拖着,并非是他偏袒,而是不到时候。
所有的事情挤压在一起,他才有向宣平侯求娶的机会。
有因有果,周云渺是因,周云棠就是他要的果。
鲁国公显然失去了分寸,情急下才道:“你明知、明知是你的舅父……”
是他令长子去找的刺客,未曾想到长子会放火,彻底断了生路。
“外祖父,您若给了,孤就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若是不给,整个李家都会陷入困境中。那日全景都落在了宣平侯的眼中,您觉得他会放手不查吗?”
“这……”鲁国公想陷入困境中,东宫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李家,得了周家的助力后,东宫几乎碾压肃王。
兵权在夺嫡中占着大半的作用。
尤其是熬到现在,倘若因为一人让太子对吴家寒了心,那么等他登基为帝后,李家就捞不到半分好处。
恍惚间,他想到了被禁足的皇后,李家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现在不是东宫需要李家的支持,而是李家需要东宫的帮衬。
他明白一点后,郑重点头:“臣答应殿下。”
“祖父想得明白,孤也省心。”秦昭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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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元蘅辞令人请了绣坊的掌柜,一口气给周云棠做了十几套衣裳,样式新颖,也是长安城内最流行的款。
宣平侯的归来让侯府水涨船高,人人都想巴结着。
周云棠轻轻转动着手中的香茶,对这些款式都没有太多的想法,反而是元蘅辞,不停地与掌柜说话,不知晓地还以为她在给自己做衣裳。
说定之后,元蘅辞又道:“既然寻你就一道做了,麻烦掌柜给府里的侍卫都做一身,那位凌云将军穿着寒酸,劳烦掌柜做几身样式好的。”
掌柜一听是个将军,立即爽快地答应下来。
元蘅辞令婢女引着掌柜离开,这时,婢女脚步匆忙地跑进来。
“姑娘,夫人与侯爷吵起来了。”
周云棠蓦地起身,手中的香茶洒在了裙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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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后,唐氏的身子就愈发爽快,调养多日也好了很多,昨日闻噩耗后就昏了过去。
醒来后哭着喊云渺,得知是周云棠诓骗自己后就开始数落她的不是,宣平侯耐着性子听了一日后没有反驳。
今日清晨,唐氏就要见周云棠,言辞间带着不善,宣平侯不让,两人就争执了几句。
周云棠不好不露面,随着婢女来到主院。
院子里的婢女惶恐不安,也不敢随着说话,就这么拘谨地站在墙面上。
周云棠迈进一步,管事就匆匆来禀:“姑娘,太子来了。”
周云棠沉默了会儿,转身朝外院的待客厅堂走去。
秦昭被客客气气地请了进来,方坐下就见到一抹俏丽的影子,心情顿时就好了很多。
他将手搭在花梨木椅子的扶手上,想起身却又死死按住,就这么坐着等人靠近。
周云棠穿着杏色百褶裙,顾盼生辉,娇媚的小脸上让人看不清情绪,但秦昭明白,她不高兴了。
这个时候不高兴,就只能因为一件事。
周云渺。
“想哭吗?”秦昭轻轻启唇,眸光盯着她紧抿的唇角上。
周云棠抬首,目光却落在他腰间的美玉上,玉质天成,做工也尤为精致,细腻温润。
她多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秦昭立即摘下,递给她。
周云棠没理,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落座。
秦昭的视线依旧落在她微红的眼眶上,下意识想起唐氏偏袒的性子,便道:“人心都是不公,你何必去争那些不属于你的。”
孤这里心就不值得你抬眼?
周云棠没吭声,她也是有小性子的,憋屈了几日后,唐氏依旧要找她的麻烦。
早前隐瞒的时候,就料到这样的局面,但真正面临的时候还是有些难过。
秦昭再度抬首,凝望她撅起的小嘴,十七岁的小姑娘好像也有几分小性子。这么多年来都被那身不合适的袍服逼得都收敛起来,如今堂堂正正地成为女儿家的时候,小性子就露了出来。
旁人使性子都惹得身旁人不高兴,但他没有感觉不喜,反而觉得她很可爱。
他觉得周云棠难能可贵的就是她身上的性子,不娇柔不造作。
“周云棠,你生气了?不如孤哄哄你?”
第94章 九十四 糖。
侯府安静了几日后就无法安静了, 周家许多旧部闻声而来,几乎踏破了周家门槛。
皇帝旧计策重施,将宣平侯晾在一侧。
太子来过几次, 来了就走。不仅是太子,还有肃王和四皇子, 其他未成年的皇子派了心腹过来。
不少姑娘将帖子发给周云棠,邀请她春日里赏花踏青。
春晨日出东方,天色清朗, 一扫几日的阴霾。
周云棠躺在躺椅上,手中抱着袖炉,婢女湄月将帖子递了过来, 她扭头看了一眼又缩回了躺椅中。
湄月只得将帖子收了回来,不想, 被一只莹白有力的手夺去,她抬首去看,是元家姑娘。
周云棠见她过来就直起身子, 道:“趁着这几日天气好, 我们去和离吧。”
虽说她是女子,可当初是礼部筹办的婚事,衙门里还摆着两人的名字,总得让人家去办才是, 一直拖着,对她没有什么,但元蘅辞年岁渐长,容易耽误人家。
“急甚,我瞧你拒绝 太子几回,当真是想改嫁了?”元蘅辞英气的眉眼上涌着几份笑意, 一一翻开手中的帖子,又道:“都是些趋炎附势的玩意,你又不愁嫁,就不必去参加这些。对了,吴晚虞在狱中自尽了。陛下开恩,只罚了她一人,没有牵连国公府。听闻晋国公在殿前跪了半日,陛下都没有召见。你说,她死了,是罪有应得吗?”
太子妃今天掉马了吗 第84节
吴晚虞刁钻,不过是看中太子妃的位置,事到如今,命都跟着没了,一时间让人唏嘘。
周云棠没有回答,因果报应前都会围绕着皇权在转动,你眼中的因果报应,未必就是真的‘因果报应’。
午后,太阳更为炙热,周云棠躲进了屋子里。
刚坐下不久,湄月就捧着一只盒子走进来,方方正正,不大不小,刚好两只手就能捧住。
递到周云棠面前。
周云棠张开眼睛望了一眼,“四皇子送来的?”
湄月点头:“奴婢看过了,是只糖盒子。”
秦暄与周云棠两人并不陌生的,做伴读的那些时日几乎日日见面,推心置腹谈不上,但兄弟间的情分还是有些的。
周云棠看着糖盒子没有说话,打开盒子,里面的糖就像彩虹一般,五颜六色,她挑了一粒红皮儿的糖来吃,似乎吃到了一股桃花的味道?
她又挑了一颗白色的来吃,有些荔枝的甘甜,甜度不浓郁,多吃几颗也不会感到腻。
秦暄的心思愈发明显了,她看向外间的太阳,“送糖盒子的人走了吗?”
“还未曾,姑娘要赏吗?”湄月问道。
“不了,让他直接走。”周云棠将糖盒子关了起来,目光染了几分冷意,秦暄明知她与太子圆过房,还故意来送糖,是有心还是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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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这日是个好日子,龙抬头不说,还有不少喜庆的节目,大街小巷里都是欢走嘻戏的儿童。
舞龙舞狮更是在街头跳来跳去,听闻今晚也还有一场比赛。
元蘅辞拖着周云棠要去,临走的时候,凌云也跟了上去,三人离去后,秦昭出现在宣平侯的书房里。
宣平侯面前摆着一张图,沉默不语,秦昭先道:“陛下将军防握在自己手中,可见是不信任所有人,就连往日信任的几名心腹大臣也对陛下近日所为感到疑惑。”
宣平侯抬眸,漆黑的眼睛盯着他:“你怎么处置钟晴,虽说罪不及出嫁女,可她总是与阿棠过不去。”
“您不知孤已将她送去寺庙中落发修行了吗?”秦昭接连冷笑,白净俊秀的五官染上冬日里才有的冷意。
“我这么知道,你宫里还有不少女人呢,近日四皇子对阿棠好似有些小心思,听闻送了不少小玩意过来,虽未表态,可你已经输了。阿棠好像不收你的东西,你反省了没有?”宣平侯拿一只眼睛睨太子,语气带了些威胁,又道一句:“臣无什么用处,但侯府只夫人一个女人。”
秦昭沉默不语。
宣平侯不搭理他,直接言道:“钟家虽说不成气候,可到底掌握过军防,接连两任都被皇帝算计了过去,可想而知,接下来他会怎么做。”
秦昭直言:“孤有一事好奇,您安排云枯子道长入宫有何作用,弑君吗?”
*****
街上人流如水,孩童被母亲抱在手中,张望着行人,而凌云尽忠职守地跟在两位姑娘后面。
凌云领了官职,是个虚职,封了忠武将军,是以,依旧跟在宣平侯身后。
他是军人,蜂腰猿背,脊背挺直,又穿了一声得体的衣裳,无端中透着几分英气,不少人都当作是世家子弟。
走在路上,百姓都会回头看一眼。
周云棠从货郎手中买了三个面具,递了一个凶神恶煞的阎罗王给凌云,道:“戴上。”
元蘅辞嫌弃,“太丑了,换一个俊秀些的。”
行人间摩肩擦踵,几乎转不过身来,周云棠也没有说什么,依旧往前走着。
走到比赛之地,不想早就人满为患,三人不知该往哪里去坐,看台下的百姓更是提着龙虎面具,远远一看,都是些奇珍异兽。
凌云跟紧了两个姑娘,眼都不眨一下,眼见着两个姑娘在人群中停了下来,他上前道:“要不我们换一处?”
“不必了,我看到了熟人。”元蘅辞瞧见了昔日手帕交,牵着周云棠就往一侧茶肆二楼走去。
凌云照旧跟上。
两侧茶肆酒肆更是没有空余的雅间,不少贵族早就事先定好了看台前最好的位置,元蘅辞进入茶肆后就有一婢女走来,冲着两人行礼:“两位姑娘好,我家姑娘等着了。”
茶肆分两层楼,一楼厅堂内坐满了百姓,官宦家眷都在临街的窗口。
进屋后,就见一模样俊秀的姑娘,穿着湘色祥云软缎子大袖衫,姑娘见到周云棠就露出笑意,“阿辞今日怎地出门,还带着你的夫君?”
周云棠女扮男装的事早就传遍了长安城,几乎无人不知,但见到本人都会有些惊叹,尤其是那张脸,就像是丹青手精心描绘的美人图。
元蘅辞先介绍:“这是安太傅的孙女安羽,今年十七。”
周云棠笑了笑,安羽初见这位‘周世子’,可惜道:“我有些好奇你扮作男子的模样,听闻是冠绝长安城,听闻许多姑娘都喜欢你等模样的。”
“少来,想讽刺我就直接说,阿棠莫要理会她。”元蘅辞脸色烫人,拉着周云棠走到窗口,道:“今日天气好,今年百姓肯定会有好收成。”
“你这又是哪里来的鬼话。”安羽也走了过来,目光黏在周云棠身上,好奇道:“太子妃大婚那日,我曾见过一面,与周大姑娘像了十分。”
元蘅辞眼皮子一跳,“双生姐妹本就相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阿辞你可不知,有些双生是面像气质不同,周大姑娘与太子妃的气质也很相似。”安羽徐徐摇首。
周云棠淡笑,“或许吧。”
云渺已逝,这个时候说再多都是没有用的。
安羽得了没趣,也不再说话,没多久比赛就开始了,两队舞狮从两侧一跃而上,百姓拍掌欢呼。
赛事过半后,三个姑娘都显得意兴阑珊,元蘅辞提议离开,安羽却道:“我下了赌注,好歹等看完再走。”
安羽与两人不同,出自书香门第,与武将世家有些微末不同,元蘅辞同她胡闹惯了,道:“你自己等,我们要先回去了。”
“好,那你二人先走。”安羽略有些失望,目送两人离开,等人跨过门槛的时候想起一事,连忙追了上去,“阿辞,你何时回昭平侯府?”
“先不回了。”元蘅辞淡笑。
她若回去,远在海岸的父母只会担忧,倒不如拿着宣平侯府当安身之地。
安羽悻悻,只好偃旗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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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今日宠信刚升上来的兰妃,贵妃便得了空闲,在宫里泡了泉水后就躺下了。
隔着锦帐,殿门咯吱一声开了,贵妃旋即睁开了眼睛,“安家有消息了?”
“嗯,就在刚刚,安大姑娘遇见了周家的两人,说了会儿话,元姑娘说暂时不会回昭平侯府。”
“元周两家的兵加在一起可是不少了……”贵妃沉吟一句,凝神着肩头上的红痕,舌尖狠狠抵着牙关,吩咐道:“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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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的兵还没有散,西夏来了使臣,来意不明。
但宣平侯在府里挖出自己埋藏十七年的陈酒—女儿红,喊了周云棠一道,对方不搭理,自己躲回了屋子。
酒还没饮上三杯,秦昭又来了。
他不耐烦的看着秦昭:“西夏来了人,我要带阿棠走。我那徒弟对阿棠可宝贝。”
“如何不宝贝,侯爷帮他夺了皇位,又扫平障碍,如果是孤,孤也会宝贝着。”秦昭坦坦荡荡地在他对面坐下,自己给自己斟了杯酒,笑吟吟道:“初见阿棠那年她不过五岁,小小的一团,粉雕玉琢,当晚我二人躺在一榻的时候,她便唤我哥哥。”
宣平侯怔忪,一时间没听明白秦昭的意思。
秦昭继续道:“后来,她便日日同我睡在一起,从两床被子开始,冬日她怕冷就躲进我的被子里。”
“闭嘴。”宣平侯明白过来,恼怒地看着对方。
“侯爷莫急,我看重云棠是因为她不争不抢,总是一副从容淡然的模样。人前唤太子殿下,人后总是拉着我衣袖喊哥哥。人人都知太子宠爱周家世子,日同餐,夜同榻。如今,她恢复女儿身,可早就与我有了肌肤之亲,谁敢娶她?”
宣平侯砸了十七年的女儿红。
第95章 九十五 昨夜。
太子走后, 小厮见到侯爷一人在屋里喝闷酒,喝至半夜,最后不省人事。
周云棠匆匆忙忙赶来, 宣平侯已在屋里睡了半个时辰,酒坛还在摆在脚下, 嘴里却嘟嘟囔囔着骂人。
“父亲、父亲……”
连喊了几声,都没人答应,周云棠同湄月两人一道将人扶到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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