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暴君朱砂痣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起跃
“父皇先忙。”穆蓁转身正要出去,萧誉却从椅子上起身,对着她轻声道,“你先说,我等会再来。”
北帝同他谈过这么多回,也没听过他如此语气。
一时抬头望去,便见其眸色哪里还有适才的冷冽,温温柔柔地落在穆蓁身上,生怕她生气了一般。
北帝胸口一怒。
似乎明白了,穆蓁是怎么栽在他手里的。
此人太过于两面三刀。
第17章 面招
穆蓁脚步顿住。
萧誉跨出步子,离开了坐席,往门口走去。
入目是一道孤傲的身影。
粉白长裙拖地,两侧梅色衣带垂下,如凛凛雪谷里的寒梅,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冷艳,越是靠近,越觉夺目。
萧誉喉头一动,脚步不觉迟缓。
艳红衣带越来越近,萧誉仿佛能触手可及,却在他靠过去的那一瞬,忽地一晃,飘出了视线,接着便是一张冷艳的侧脸从他眼角掠过,萧誉藏在袖筒里的五指,轻轻一扣,悬起的心口突地坠下,空空如也......
“父皇......”
萧誉的脚步立在那,顿了片刻,终于提步走了出去。
门外日头隐入云层,阴天里的白幕,让人分不清时辰,王仪见他出来,也不知道陛下有没有同他议完,找个人不容易,便开口道,“文试已结束,陛下今日不必再去营帐。”
萧誉径直下了台阶。
王仪一腔热情又喂了狗,扭过头不再理会。
爱上哪上哪去。
**
萧誉回了营帐。
从外进来,西殿长廊下再没了往日的热闹,寥寥几人立在楼阁间,安安静静地看着书。
萧誉的脚步一至,众人纷纷转身避让。
没过一阵,营帐内传出了锯木声,几人的目光这才从书页上慢慢地瞟开,相互望了一眼,悄无声息地聚在了一起。
“他到底在做什么?”
“好像是在锯木头。”
“他一个皇帝,锯什么木头......”
“谁知道呢......”
几人正说着话,突地从身后飘来一股香味,一时齐齐回头,便见周智端着一罐汤从跟前长廊走来。
一堆人忍不住,低头窃笑成一团,“傻子来了。”
周智并未听见,脚步匆匆地从几人身旁走过。
几人便顺着他的背影一路看过去,突地见他停在了跟前的营帐前,顿时瞪大了眼。
“他,他要干什么?”
“给萧帝送汤?!”
“怕不是去送死。”
“今日又要出大事了......”
几人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瞧,想看看周智会是何种下场。
而周智端着汤立在营帐外,丝毫没觉得有何不妥,不高不低地唤了一声,“陛下可在?”
里面的锯木声依旧。
过了一阵裴风掀帘出来,“何事?”
“我刚煲的鸡汤,适才瞧见陛下回来了,便端了一份过来,陛下还未用膳吧?”
裴风一愣。
跟着陛下这么久,他还真没见过上门送东西的人。
之前是没人愿意送。
后来是没人敢送。
裴风愣住的那会,周智便笑着弯腰从他胳膊底下钻了进去,“这汤罐烫的很,我给你放进去。”
待裴风反应过来,周智人已经进去了。
周智看了一眼跟前的玄色身影,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木料,踩着木屑渣子走了进去。
到了跟前,锯木声一停,周智便冲着那双冷眼笑得更深,“陛下忙着呢。”
萧誉缓缓地直起身来。
周智忙地将那罐子汤搁在了跟前的桌案上,“这是我刚煲的汤,陛下尝尝,食材保证新鲜,我刚买回来的鸡......”
“有事?”萧誉打断了他。
周智猛地摇头,“没,没事,就是来给陛......”
“好香。”
周智还未说完,门口的布帘突然又被人一掀,杨皓冒出个脑袋,看到周智,杨皓一愣,走了进来,“你怎么在这?”
“我......”
重生后成了暴君朱砂痣 第19节
“咦,这汤好香。”
周智笑的有些腼腆,“杨公子要是喜欢,等会儿我也给你送一份。”
“那多谢了。”杨皓说完,故作镇定,转过身热情地看向萧誉,“陛下这是在忙什......”话说了一半,便被那道冰冷的目光震住,又将没说完的话默默地吞了下来,刚挪回视线,门口又是一道声音传来,“好香。”
裴风:.......
周智:.......
杨皓:.......
王三从那布帘后露出了脑袋,“你们怎么在这?”
王三说完,同杨皓适才一样,走到了桌案前,没敢先去看萧誉,掩饰性地问道,“谁煲的鸡汤?”
周智笑着道,“王公子要是喜欢,待会儿我给你送......”
“行,多谢。”王三说完,心下一横,这才转过头看向了萧誉,语气极为熟络地道,“陛下这是......”
话还未说完,萧誉手里的木块,突地往案上一撂。
声响不大,几人却瞬间住了声。
“何事?”萧誉问道。
三人相互望了一眼,摇头,“没,没事。”
萧誉依旧立在那,看着三人。
周智最先反应过来,往门外撤,“那,陛下忙,我就不打扰了。”
“陛下忙......”
“忙......”
三人一出去,杨皓便拽住周智问,“你怎么在这?”
“我,我送汤啊。”
“没事你送哪门子汤。”
“我......”
王三不耐烦地打断道,“行了,不就是为了明日的武试吗,我就不信他当真还能将咱们怎么样,这又不是在他南陈......”
“谁说得准,当年要不是他掐着自己父皇的脖子,差点将其勒死,何至于被送来南陈为质,最后弑兄篡位,如今又突然派兵自己攻打自己,一个疯子,有何不敢为......”
杨皓说完,王三和周智皆是一愣,“什,什么攻打自己?”
杨皓手里的扇子一摇,“我来的路上,他的谋臣已去了汉阳,如今怕是已经攻下来了。”
王三和周智两人,目瞪口呆。
转过头朝那营帐望去,里面得锯木声又传了出来。
**
萧誉离开晨曦殿后,穆蓁便同北帝说了自己弄的那中标之事。
北帝笑了笑,一句都没多问,“要多少,去内务府支取便是,只要你高兴,父皇都支持。”
“多谢父皇。”
穆蓁陪着北帝喝了一阵茶,王仪便进来禀报,“陛下,云州的朱将军快马回京求见陛下。”
北帝一愣,“宣。”
王仪刚出去,门口便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朱将军走到两人跟前,跪下行礼,“末将参见陛下,殿下。”
“平身。”
穆蓁见父皇有事要忙,便起身辞别,刚走到门口,突听身后朱将军道,“陛下,今日寅时三刻,由萧帝身边的大臣宴观痕摔兵攻取汉阳,辰时日头一起,城门便易了主。”
穆蓁脚步一顿。
半晌,里头才传来北帝的质疑声:“萧帝攻打汉阳?”
“萧帝从郑州调兵,直取汉阳,等兵马杀到了汉阳城门,虞氏才察觉出不对劲,却已为时已晚,短短几个时辰,萧帝便攻下了汉阳......”
萧帝登基不久,尚未手握实权,别说是虞氏没料到,恐怕这天下也没有谁会相信,萧誉会如此丧心病狂,皇位还未坐热,竟先起了内乱。
穆蓁怔在了那。
怎么可能......
前世萧誉同虞氏相互依靠,配合无间,更是为了安抚虞氏,纳了虞太贵妃的侄女进宫,封为了虞贵人。
这一世,怎么就突然同虞氏闹掰了?
在南陈时,她见识了他的为政之路,追求安稳,步步小心谨慎。
大魏几次犯陈,均是由虞氏领军击退,他怎么可能舍得丢掉虞氏那么大一座靠山。
屋内半晌都不见说话声,穆蓁这才提步走了出去。
穆蓁一走,北帝便将身子往后一仰,挺直了脊梁,脸色陡然生变,转头便唤来了王仪问,“萧帝呢。”
王仪提起一口气,禀报道,“刚回营帐。”
北帝又道,“宣太子进殿。”
汉阳在南陈。
上有大魏虎视眈眈,下有北凉时刻盯梢,在这节骨眼上,萧誉竟然敢自己打自己,先发起内战,人还来了北凉。
他当真想送死?
然,等北帝冷静地想了一阵之后,背心便是一层凉意。
此人太过于可怕。
在攻入汉阳之前,恐怕早就料定了虞氏不能拿他怎么样,不仅如此,还得想办法与其化干戈为玉帛。
南陈内乱一发,大魏必定坐不住,而虞氏要想名正言顺的当权,只能找萧家后裔。
南陈皇家的宗亲,都在一年前经历了大难,能继位的如今只有一个萧誉。
外有大魏虎视眈眈,内有注重皇室血脉的老臣,虞氏这回,只能吃哑巴亏,前去同萧帝言和。
与虎谋皮,必遭其噬。
这点,北帝能想得到。
但那汉阳是什么地方,一片高山,寸草不生的地方,他要来有何用?
穆淮宇一到,北帝便一脸沉重地道,“萧帝来我北凉之前,怕是已将自己好不容易篡来的南陈皇位给弃了。”
皇帝不要,来当他北凉的驸马爷?
他此次来的目的,莫非是在打他北凉的主意......
晨曦殿的大门紧闭,直到天色暗沉下来,穆淮宇才从里出来,一出来便急招西殿的冯大人,“明日武试取消,由孤亲自设宴考核。”
这场招亲,必须尽快结束。
**
隔日一早,太子便设了宴席,将西殿应招之人,和北帝预备的人选一并请到了南苑。
消息一出,宫里又掀起了浪潮。
谁也没料到会这么快。
王贵妃赶紧让高嬷嬷去通知王三,“上回那笔试还能做个假,这回是面见,就他那半灌水的文才,哪里能提的上台面,你去寻个门路,将太子出的命题弄到手,提前给他送过去。”
高嬷嬷应了声,“奴婢明白。”便往外走。
才走两步,又被王贵妃叫住,“等会儿,再帮本宫去办件事。”
若是王三靠不住,还是得靠萧誉。
一个皇帝能下面子住进西殿应招,必然是势在必得。
王贵妃吩咐完,便去了晨曦殿给北帝送汤。
南苑宴席开始的那阵,王贵妃坐在榻前,替皇帝沏了一盏茶,柔声道,“孩子们都大了,早有了自己的喜好,今日陛下就放宽心,让公主自个儿挑吧。”
皇帝接过,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嗯”。
内心却彻底地失望。
何为母妃?
不是自己肚皮里出来的,又怎能当得起一个‘母’字。
**
穆蓁早上才睁眼,穆淮宇便亲自过来接人,“兄长已在南苑西侧给你备了一间雅室,里头梳妆服饰一应俱全,你过去慢慢收拾也不迟。”
穆蓁还未回过神,已被穆淮宇拉上了马车,“今日你可得好好瞧清楚了,别花了眼。”
今日设宴,不单是宴席,穆淮宇忙了一个晚上,为了将到场之人的学识,文采,本事一一展现出来,又另设了几个场子,水席上的吟诗作词,外殿的投壶......
穆蓁只需暗中观察,满意的便留下,单独会个面。
南苑离皇宫不远,是一处皇帝的行宫,穆蓁的车马一到,便有宫人候在了门前接应。
穆蓁走的是南门,应招者走的是西门。
从西门进去,又分了三个方向,往左是西殿的本土北凉人士,正中则是先前名册受邀之人,右侧只有三人,大魏的二皇子杨皓,洛中侯府世子周智,和南陈皇帝萧誉。
几路人分开了走。
第18章 三个备选人,面见。……
杨皓,周智跟在萧誉身后,一路到了坐席,才发现三路人马,皆是围在一条流水宴席上。
只是先后顺序不同。
引路的人将三位带到,便笑着道,“今日三位是我北凉的贵客,陛下特意嘱咐,让奴才好生伺候。”
杨皓满意地递了一粒银子给那宫人,“有劳了。”
重生后成了暴君朱砂痣 第20节
岂料宴席一开始,宫人提了一盏花灯从三人跟前,最先搁下,顺着水流往下,停在谁面前,便由谁做出一首诗词,杨皓这才察觉出了不对。
因那花灯,怎么停也不会停在他面前,逆流都流不到。
杨皓猛地摇了一下手里的折扇,愤然道,“银子喂狗了。”
而本应在下游落座的王三,不知何时到了中游,频频截了花灯,吟诗作词,声音贯穿了整个流水宴席,可谓是出尽了风头,杨皓再也没坐住,转身离席。
杨皓一走,周智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萧誉。
被那一身的冷冽,震地心头一跳,一时坐如针毡,仰起头四下张望了一圈,也跟着杨皓离了宴席。
两人走后不久,便进来了一位宫人送瓜果。
那宫人将碟盘摆在了萧誉跟前,转身离去之时,却从袖口中取出一张纸条,放在萧誉的眼皮子底下。
萧誉眸子垂下。
那宫人速速离去,半晌,萧誉缓缓地将那纸条展开:巳时三刻,南侧西院假山后见。
没署名,但今日南侧西院谁在里头,心知肚明。
萧誉捏着那纸条,在指间来回地转动。
水席上王三正在兴头上,一身紫衣立在席间,如同孔雀开屏,满腹经文: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萧誉脸色不耐烦,只觉耳边聒噪。
回过头,唤了身后席间伺候的宫人,连同跟前的那果盘和一锭银子递了过去,“交给最出风头的那位。”
**
穆淮宇布置的雅室,离流水席不远。
秋兰从水席一出来,拐了个弯,便是一片桃林,一条鹅暖石铺成的小道直达南侧别院。
雅室内穆蓁正盘坐在木榻上瞄着妆容,梅色绣暗花长裙拖在身后,露出半截雪白脚踝。
衣衫宽领窄腰,青丝挽于脑后,一截天鹅长颈,白皙细腻如凝脂美玉。
前世在南陈最后的那段日子,她越发不爱照镜子。
不知自己是何模样,也不想再去瞧。
那日虞氏走后,阿锁上前替她关上跟前的那扇窗时,她无意间抬眼,便从跟前的一块镶花镜片里,瞧见了一张苍白憔悴的脸,面如死灰。
她转过头,愈发讨厌。
如今再瞧着铜镜里的影子,不过才三年的时光,她为何会变成了那样......
阿锁轻轻压了压她头上的珠簪,将手里的木梳收起,搁在了桌上,偷偷又瞟了一眼,心下暗叹,殿下这姿色,也不知今日会便宜了哪位公子。
阿锁刚起身,秋兰便进来了,到了跟前秋兰禀报,“殿下,流水席上王公子拔得头筹。”
今日王三颇为活跃,水席上一人独占了风光,秋兰说完又忍不住道,“往日倒没瞧出来,王公子竟有如此文采。”
穆蓁从榻上坐起身,神色并无多大意外,“能背出来,也不错。”
往日王三跟着她身后,不过是一个阿谀奉承的小跟班,满嘴喊打喊杀,却连句吹捧萧誉的诗句都写不出来,他能有什么文采。
阿锁看穆蓁要起身,赶紧上前握住她雪白的裸足,套上了锦袜,两条丝带在足后相交,利落地打了一个结,这才轻轻地抬起她的脚踝,放入了跟前的绣鞋中。
别院不同长宁殿,临时过来,没有冰。
屋子里闷热,穆蓁收拾好了,便去了桃林边上的凉亭。
秋兰见她没那个意思宣召王三,也没再问,继续去前头盯着水席。
不一会儿,宫女送了解暑的瓜果到凉亭。
上一世在北凉时,她盼着南陈的樱桃,后来去了南陈她又对南陈的吃食和瓜果日思夜想。
穆蓁从碟盘中取了颗橘子正欲自个儿缓缓地剥,目光一瞟,却见那碟盘底下压住了一张纸条。
上面几个字:巳时三刻,南侧假山一见。
穆蓁眸子一凉。
能知道那南侧西院假山的人,哪能有谁。
因萧誉是质子,出不了宫殿,她想尽办法带他回来透气,又没地方藏,后来便盯上了父皇的这南苑,两人便经常在那假山处游玩。
他看书,她便爬到上方的山石上,从他身后依偎过去。
就那般静静地坐着,也能呆上一日,不觉枯燥。
穆蓁心口突地隐隐地一抽,将那纸条搁在桌上,语气淡淡地同阿锁道,“巳时三刻,多派些人去南侧西院假山,无论见到谁,都需弄出动静,再速速禀报太子。”
阿锁虽不知为何,见穆蓁神色肃然,便也不敢怠慢,“奴婢明白。”
**
水席赛诗一结束,便是投壶。
一阵热闹声过后,秋兰又回来禀报,“殿下,这回是大魏二皇子杨皓拔得头筹。”
大魏同北凉是什么关系,穆蓁清楚得很。
二皇子当日来,没被父皇拧下头,已经是给了大魏的面子,若是知道她今儿见了杨皓,恐怕杨皓那条命也留不过今夜。
两轮下来,穆蓁一个都没选。
待投壶接近尾声时,太子便派了明德过来问,“殿下,可有要召见的人选?”
穆蓁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将预备好的名单交给了明德。
前世她围着萧誉转了一辈子,如今回到北凉开始了新的生活,那些记忆与她而言,并无多大用处,选谁,和谁过下去,她都不确定结果会如何。
但她相信父皇和兄长。
今日来之前,实则她就已经想好了,兄长手下的韩将军,母后的母族阮氏表公子阮崇,还有父皇的心腹赵坤。
她得从三人中选出一人。
就算兄长不需要她的联姻去巩固在他朝中的势力,她自己也该想到。
她已经弃了一回父皇和兄长,这回她便留在他们身旁,如兄长所说,无论将来如何,都该相依为命。
今日三人中只要有品行端正,无花花心肠,不在她嫁去之后再纳妾之人,她便嫁。
明德取了那名单便折回脚步,匆匆地去找了太子。
场上的一堆应招者丝毫不知情,还在明争暗斗,拼出个输赢来,明德已经悄悄地将那三人,带去了南侧西院的桃林。
一片桃林花落后,结出了硕硕果实,密密麻麻地挂在枝头上,三人随着明德的脚步,从桃林里的鹅暖石下路上穿过,要到尽头时,便见前方有一处凉亭。
凉亭外挂了一层轻纱,轻纱内又隔了一道屏风。
远远望过来,只见了轻纱底下露出了一方梅色裙摆。
韩将军和阮公子走在前面,赵坤落后两步,今日未着官服,一声蓝色常服,白玉发冠,少了为官时的严肃刻板,不紧不慢地跟在两人身后,到了跟前,三人齐齐施礼,“臣参加殿下。”
外面日头大。
穆蓁将人请了上来,“赐座。”
三人抬步上了凉亭,没了那轻纱遮挡,单是一道半透的屏风,这才隐隐约约瞧见后面那道卓越的身姿。
穆蓁实则也瞧不清几人的脸。
但画像她已经看过了几回,三人皆是气宇不凡,样貌不会有差。
三人入座后,气氛难免有些紧张,今日这番相见,为的是什么,个人心理都清楚。
几道茶水声之后,便是一阵安静。
桃林间传出了几道鸟鸣声。
几人正坐得端正,屏风后便传出了一道声音,“韩将军。”
那声音一出,便觉四处空旷,音色干净如雪,含了些细糯,直击在心坎上。
被唤的韩将军,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臣在。”
“今日前来,心中可有牵挂?”穆蓁没有多余的寒暄,问的直接,名单是父皇拟定,今日三人前来,皆是因皇命不可违,事前并未过问本人有没有心上人,是不是自愿。
有过前世那么一段经历后,穆蓁无比清楚,若非两情相悦,她定不会强求。
韩将军眸色微顿,但也如实回答道,“微臣常年行军,家中父母忧其安危,两年前纳了一房妾室,今膝下有一位两岁姑娘。”
韩将军说完,不觉掌心已生了汗。
亭内更加安静。
半晌,里头传来一声,“嗯,本宫知道了。”接着便又唤道,“阮公子。”
有了韩将军在先,阮公子倒没了适才那么紧张,声音沉稳地道,“微臣家中尚未有妻妾。”
安静了片刻,又听里头的声音问道,“可曾许亲?”
阮公子的脸色又才起了变化,搁在膝上的一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沉默了良久才答,“曾有过一门亲事,如今已退。”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