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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颂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红杏
她并不知道自己那漆黑倔强的大眼睛里,摇摇欲坠的泪珠多么惹人怜爱。
傅承致按下感慨,心头微软,施恩般开口:“当然,只要你听话,在你不同意的前提下,我不会碰你。”
“真的吗?你确定?”
令嘉觉得自己就像掉进蛛网的蚊虫,挣扎着却被越缚越紧,都已经完全绝望了,没想到还能听他说出这一句。
不管是假话也好,希望也罢,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最后确认,“我凭什么相信你?”
傅承致抬手一个响指,霍普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中拿出文件夹。
打开只有薄薄一页纸,没有附件,清楚地罗列着两年内,令嘉除工作时间外应履行的职责。
其中第一条就是搬入他的居所。
令嘉当即如临大敌,再往下看,逐字仔细理解完合同上每一个字,却发现除了陪吃陪喝陪玩,傅承致并没有提出其他更过分的要求。
“你可以把刚刚约定的事情补充上去。”
傅承致一开口,霍普便将笔递到她手中。
令嘉迟疑着接过,凝视傅承致的眼睛,试图想要从其中找出玩笑、戏谑或是其他情绪,但都失败了。
他看起来很认真。
白纸黑字,甲方那一栏傅承致已经签了名,盖上他的私人印鉴。
令嘉虽不是法学院出身,但基本的合同她还能看明白,这张纸上没有任何模糊不清的表述和多义的单词,简单精准到几乎不可能存在陷阱。
她僵硬的手动了动,在补充条款部分,补上刚刚傅承致随口说出那一句承诺,写下逗号又暂停问他:“如果你违反了承诺该怎么办?”





春日颂 第29节
“那就提前结束两年合约期。”傅承致靠在椅背上,姿态显得十分轻松。
令嘉思忖两秒,觉得这项违约条件可以接受,再次动笔,一词不差将他的话原封不动补充到条款里,划上句号。
笔尖移到签字那一栏,她的手悬在半空良久,再三犹豫,终于潦草落笔。
合同即日生效。
签完字的瞬间,她怕自己后悔一般,飞快将笔扔回桌面。
难以想象,她就这么把自己卖了。
但至少是个好价钱,不是吗?既然傅承致承诺了不碰她,就当找了个危险的混蛋当室友同居两年。
何况她可以接很多戏,用大量的时间在外拍戏把两年填满,他这么忙,也不是每时每刻都有空盯着自己。
令嘉隐约明白自己是在危险边缘游走,是和恶龙在做交易,她不知道这份合同会将她的未来变成什么模样,但有一点很清楚,如果她没签字,日子连今天也过不去。
“霍普。”
傅承致开口唤人。
助理应声收起笔,将签好的文件递给令嘉一份留存,另一份放回公文包。
“时间差不多了。”
傅承致起身,像个骄傲的胜利者巡视自己的领地,“地址你知道在哪儿,需要我派人帮你搬家吗?”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
“好吧,我给你一下午的时间收拾心情,晚上见。”傅承致微笑起来,风度翩翩递过手。
“合作愉快,令嘉。”
令嘉盯着那修长白皙的指节,没有立刻把手递上去。
时间停滞了两秒,她猝不及防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打得清脆而响亮。
一旁的霍普和司机直接就吓呆了,怔了好几秒钟没能反应过来。
连傅承致自己都没料到,他被打侧过去的脸迟迟没有偏回来,眼睛里有不可思议、不敢置信,但唯独没有震怒,他抬手轻轻触了一下自己脸颊,平静开口,“令嘉,这是自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赏我耳光。”
“第一次,我可以原谅你。”
第26章 chapter 26
经纪人和助理接到令嘉要搬家的通知时, 直接被这神转折吓傻了。
什么情况?前两天还彻头彻尾的大混蛋的,这就同居了?
周伍最慌,在令嘉打包行李时,快要一米九的大汉跟出跟进, 苦口婆心劝她。
“妹妹啊, 哥掏心窝子跟你说, 女孩子千万不能恋爱脑, 艺人事业上升期怎么能谈恋爱呢?虽然现在还没人拍你,但等电影一上映,你才二十岁……”
令嘉解释,“傅承致是绘真大股东,他不会让自己被曝光的。”
上次和绘真签约时,她就已经注意到, 在国内搜索傅承致相关的内容,除了跟维基相近的百科词条科普,就再没有其他链接、报道。很显然, 这是因为做门户网站出身的绘真,在国内互联网拥有绝对话语权, 能轻而易举封锁保护他们不愿曝光的股东信息。
周伍被对方的财力震慑了三秒钟,但很快又反应过来。
“但妹妹,即便如此, 你年纪还小,不知道有钱男人有多会骗人,万一你以后受伤后悔就来不及了……”
连妙忽然想到, “你俩前两天不是还吵架, 不欢而散来着?令嘉, 是不是他威胁你了?”
猜测一语中的, 但令嘉却不能讲实话。
她一直仰头整理衣帽间顶层的箱子,等两人说了个够才回头,从踩着的凳子上下来,真心诚意开口:“伍哥,妙姐,谢谢你们为我着想,但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以后做出的决定,不是一时冲动。”
她假装若无其事,敞开笑了一下:“放心吧,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他不会把我怎么样。”
两年会很快结束,这件事说出去没有好处,令嘉也不喜欢麻烦别人替自己委屈伤心。

箱子运到车上,楼下只剩连妙,周伍开口,“总觉得这事儿不对。”
虽然只相处了几个月,但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令嘉和她青梅竹马的男朋友的感情很深。
以她的为人,别说同居,就是突然恋爱都足够令人意外。
连妙也有同感,但她接触过傅承致,比周伍要想得通。
“往另外的方面考虑,他俩年龄差距又不大,一个牛津一个剑桥,长相也般配。人家都说走出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始下一段感情,如果没有其他原因,我倒觉得挺好的。”
“连妙!”周伍瞪眼,“你是艺人的朋友还是助理,怎么还支持上了!”
“合同上也没说不准艺人谈恋爱,公司可没有权利剥夺艺人的婚恋自由。”
“那男人年纪比她大这么多,万一被欺骗身心,后悔都来不及。”
“人家和你同龄。”
……
令嘉是不清楚两人为自己吵了一架的。
磨磨蹭蹭到晚上,她没把东西都收完,留了一半在公寓。说不一定哪天傅承致腻味了,她就又可以搬回来了。
她猜测自己的作用,和他宅子里那些来历珍贵的名画摆件没有区别,在他眼中,自己可能就是一件心血来潮会用些心思逗弄的宠物、花点时间赏玩的花瓶。
周伍几次送令嘉到傅承致家门口,托她的福,倒是第一回 开车进入这座豪宅内部。
虽然听连妙说过,但也不如亲眼见来得震撼。
他出了地下车库才发现,在s市这寸土寸金的地界,院子里不止有网球场,竟然还有近千平私家花园,一进楼门,就是挑高八米以上的大客厅,管家早早已经在门口等待。
虽说他周伍也是个吃穿不愁的东北煤二代,但显然和这宅子的主人相比,显然只能算个刚脱贫的小兄弟。
令嘉被佣人引上楼后。
周伍端坐在沙发享用了一会儿茶水和点心,附耳和连妙小声嘀咕:“以后咱们每早就都来这儿接她了吗?”
“不然呢?”
周伍撇了眼一旁的管家,继续压低声,“不是,我就是一想到每天要出入这种太端着的地方,就浑身不自在。”
连妙也压低声,“放心吧,令嘉说傅先生的产业在海外,不会经常有空呆在国内,今天也要很晚才回来。”
“傅先生不在啊,哈哈哈哈哈。”
山中无老虎,那周伍就放心多了,起身背着手在客厅溜达两圈,用他蹩脚的英语和人管家交流了几句,然后胳膊就熟练地搭上了对方肩膀,套套近乎。
白人管家膀子僵了一下,但还是微笑着礼貌地和周伍聊起天。
毕竟是令嘉小姐的随行。
令嘉是他在傅家十几年来,除傅承致的母亲外,服务的第一位女主人。

楼上的令嘉此刻也被带到了卧室。
房间是她肯辛顿卧室的两倍大,衣帽间也很宽,完全够她的衣服够一一挂起来。
令嘉还没开口,佣人们已经自觉替她收拾,将行李中的东西归位。
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正是令嘉前二十年的生活日常,但是在康纳分来那间狭仄的艺人公寓里住了几个月后,习惯了万事自己动手,这种事无巨细的服务,反而让令嘉稍微感到不适应了。
卧室的落地窗外就能看见别墅中心区的大花园。
令嘉感受了一下方位,心里咯噔一下,小跑到走廊,惊愕地指着隔壁开口问,“那是傅承致的卧室?我住在他隔壁?”
“这是傅先生吩咐的。”
“我就不能换个远些的房间吗?”
“其他房间无论面积采光还是布置,都不能和这个房间相提并论。”
“我不在乎,我之前的卧室还不到四十平也能住!”
佣人微笑着沉默,不再开口。
意思是不能。
令嘉慌了,一想到几个小时内傅承致就会回来,还要和她只有一墙之隔在一个屋檐下睡觉,她就手足无措。
只有把装着合同的文件袋时刻攥在手中,才稍微有了点儿安全感。楼上都打整好了,她又拖着楼下的周伍和连妙聊天,迟迟不肯让人走。
“令嘉小姐,需要收拾客卧吗?”
管家问道。
“对呀!”
令嘉才被提醒,拉着连妙,“这么晚了,明天还要一起去试镜,妙姐你们今晚就在儿住吧!”
“可是从这儿回家又不远……”
周伍在令嘉期待的注视中弱下声,刚要改口,院子里传来停车声。
傅承致提前回来了。
百闻不如一见,周伍猜到傅承致年轻有钱,没猜到人家长得还俊,衬衫和格纹羊毛背心,休闲裤,衬得他身形高大颀长,眉眼英俊,还有英伦绅士的翩翩风度。
弄得他这个反对令嘉谈恋爱的人像妖怪。
傅承致异常友好地和周伍、连妙打了招呼,甚至顿步了十几分钟,与他们闲聊两句,说起令嘉拍戏的日常。
令嘉在一旁抠着指甲腹诽,装,他又开始装好人了吧。
伍哥识人无数,是不会像她一样轻易被骗的。
没料三五句过后,周伍抓着傅承致的手衷心感谢,“傅先生,之前没见过面,错怪你了,没想到你人这么好,对我们妹妹也这么认真,那我就放心了。这样,我们今晚就先走了,明天早晨再来接她去试镜。”
令嘉站起身欲言又止,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两人被送到门口,又被管家送了出去。
傅承致回身,接过佣人递过来的帕子。
他慢条斯理擦过指缝间每一个缝隙,然后重新在沙发落座,开口唤令嘉,“过来。”
令嘉白天才甩过他一个巴掌,现在又惧又怕,心跳得很快。




春日颂 第30节
但还得装作无所畏惧的样子,在沙发另一端落座。
他的眉头微挑,换了中文。
“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瞧见你的不情愿?我再说一遍,坐到我身边来,令嘉。”
这句话在场只有她们彼此能听懂。
“坐就坐,我会怕你吗!”
这话比令嘉平日说话的音量稍微大,显然在给自己壮胆。
傅承致一眼能瞧出女孩可爱的虚张声势、外强中干。
她像被赶上架的鸭子,气哼哼在他身边坐下来,孩子气地将头扭朝一边,固执不肯看他。
近在咫尺的距离,她雪白的腮帮被气得发红。
傅承致笑起来,“我们签了合同的,你这样可就是在耍赖了,花了钱,我反而连你的正脸都没资格看了吗?”
他抬手唤来助理。
德籍女助理将文件一一在桌上展开。
一下午的时间,傅承致处理完了从宝恒内部职工工资到几大银行的联合索赔,包括巨鲸资本的九千万。
至此,令父个人名下剩余近一亿九千万的债务已经全部偿清。
“你父亲的债务小组已经在几个小时前解散了,令嘉,从现在开始,我是你唯一的债权人了。”
令嘉唇齿微张,不可思议地翻动着合同,抬头看傅承致一眼,又低头翻文件、又抬头看他。
她从未想过,困扰了她百来个日夜、压垮了她父亲,又像一座山一样压在她背上的债务,竟然可以如此轻易被了结。
看了良久,翻到最后一页,女孩才唇角微动,“你今天下午就是去做这些了吗?”
“不全是。”傅承致摊开腿往沙发后靠。
递了个眼神,女助理便将最后一份文件推到令嘉面前。
是房屋转让合同。
令嘉在辛肯顿卖出的最后一套公寓,傅承致又将它从那对硅谷夫妇的手中买了回来!
多花了一百万英镑。
这一瞬间,令嘉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儿像在做梦,连呼吸都充满了不真实感。
令嘉过了很久才轻声开口,“谢谢,我会把这些钱还给你的。”
像是强调一般,她再次补充,“不管多久。”
傅承致兴致缺缺,好在令嘉不再提这事,转而求证,“两天前,告诉巨鲸要求我还债的人,是你吗?”
男人微微诧异,反应了两秒,便明白了事中曲折,摊手。
“虽然这种事可以预料,但我倒不至于对你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不是你,那会是谁干的?”
傅承致讨厌被人质疑,他眉头发皱,坐直的身形微微俯下来,面孔与蹲在桌前的令嘉直径便只剩不到十厘米。
男人此刻便有了种不容辩驳的气势,令嘉一回头,急着往后退,一屁股坐在地毯上。
他探手过来,轻轻替她整理了慌张中落下的鬓发至耳后,轻柔的指腹摩擦过她的脸颊,最后扳起她的下巴轻声叮嘱,“下次不准这么和我说话,令嘉。”
他面容平静,锋芒璀璨的眼睛里含着冰碴,语调却极尽温柔,说完问她:“我是个商人,不是慈善家,付出是会评估回报率的,记住了吗?”
令嘉怔怔注视着他的眼睛,后颈的寒毛都完全竖起来了,只拍掉他的手,下意识点头。
第27章 chapter 27
墙上的挂钟时间刚指向十点半。
扔下一句礼貌性的晚安后, 令嘉逃也似地匆匆跑回二楼。
关了门,她还象征性地用小胳膊撞了两下,试试卧室门锁够不够牢固。
最后又检查吊顶台灯插座里有没有摄像头。
这是周伍教的, 周伍说她现在虽然还没几个粉丝, 但也要防患于未然,通常只要令嘉在外头住,他都会例行检查。
爬高踩低按程序找了一遍, 没发现奇奇怪怪的东西, 令嘉最后才舒了口长气,往床上躺。
余光又瞥到抱上来的那沓散开的文件了。
她想了想,将厚厚一沓合同都整理好,连同她风衣口袋里偷藏的小水果刀,一齐垫到枕头底下,压着睡觉。
这会儿才稍微有了点儿安全感。
临睡前有掏出手机,回复了几条工作消息, 再往下划, 瞧见那备注着“承致”的聊天框就气不打一处来。
大小姐当即点开头像, 气狠狠改成了“伏地魔大混蛋”,终于觉得心口舒畅两分。
毕竟像傅承致这样的狠角色,放到影视剧里也是人人惧怕的大反派,既然如此,她刚在楼下慌乱中的屈辱点头,也就显得没那么怂了,令嘉十分阿q地进行自我安慰。
昨晚就没睡好,她其实已经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打, 很困, 但拉起被子又警惕心作祟睡不着, 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只得凝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吊顶。
关灯后,那儿就倒映出院子水池在月光下摇曳的粼粼波光,大小姐撑着眼皮天马行空乱想。
以后傅承致就是她的大债主了,要是她一直红不起来,按照《天鹅水塔》片酬一部一两百万的片酬,她得打工拍多少部电影才能和他划清界限?水果刀藏枕头底下会不会不小心划到脸?诶冰岛雁鸭绒被子真软,好久没睡到这么舒服的床了……
令嘉是合上眼睛进入了梦乡,另一边,她的经纪人和助理却还在返家路上。
连妙很好奇:“周伍,你是认真觉得傅先生人好吗?”
“我这么说过?”
周伍比她还惊诧,想了两秒,“嗨,那不是场面话嘛,讲真的,这哥们儿年纪轻轻气势可真够厉害的,一和他眼睛对上,我就感觉自己跟做了x光的透明人似的,头皮发麻发憷,排异反应比遇着周总还强烈,为了少讲几句,也只能先溜了。”
周总就是康纳的顶端大boss。
“是吧,你也有这种感觉!”
连妙终于找到同道中人,但话音落下又埋怨,“那连你都憷,怎么还能把妹妹一个人留在哪儿?我看令嘉也挺怕他的,不然今晚也不会一直拖着我们讲话。”
周伍语塞,挤半天,“就算怕,人家也是情侣,你留着破坏人二人世界多没意思,而且妹妹的待遇跟我们又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周伍开着车,扯开分析,“你瞧他那么大个宅子一尘不染的,连皮鞋都擦得可以反光,十有八九是个有洁癖的,我一巴掌汗去牵他手,他没甩开,也没给我掉脸子,不是给妹妹面子,人家哪里有必要搁这儿跟我们这些小人物浪费时间虚与委蛇。嘿,我还会用虚与委蛇?哈哈哈。”
连妙:……

为了早早地、悄悄地出门去试镜,令嘉凌晨五点钟就准时睁开了眼睛。
兵荒马乱洗了个澡,换了身偏向芭蕾舞裙风格的贴身吊带长裙,外套米白色长风衣,穿了双系带高跟鞋,顺便把衣柜底那条可以组合的半身纱裙和新缝的足尖鞋也装进袋子里。
毕竟面试的角色是芭蕾舞女演员,妆可以到场再化,衣服和鞋却不一定能找着合适的尺寸。
令嘉开始学芭蕾是六岁时候的事,正儿八经算起来,至多只学了六七年,陶冶了一下情操,调整了一下形体。
一方面是因为学的东西太多太杂,这门特长可有可无。
另一方面,芭蕾舞漂亮是漂亮,但也很苦,不仅开软度拉伸掉眼泪,脚趾还老淤血掉指甲盖儿,后来令嘉上了中学,又去了伦敦,把兴趣转移到其他地方后,便没怎么再去上过芭蕾课。
基础是有一点的,就是不知道还能捡起来几分,她只能尽力往陆导要求的方向够一够。
做完所有的事情才五点半,她拎着袋子,蹑手蹑脚打开门——
然后漆黑的走廊瞬间亮灯,她被站在门口的佣人吓一大跳。
“令嘉小姐,您醒了,睡得好吗?先生请您下去用早餐。”
令嘉惊魂未定,“你什么时候站在这儿的?”
佣人低头看表,“刚等了五分钟。”
“那要是我睡到七八点怎么办,你也要等到七八点吗?”
“不会的,傅先生说你今天一定会早起。”
“伏地…傅先生他平时都起这么早?”
“是的,他通常都在凌晨五点起床,吃过早餐运动完再开始工作。”
完了。
令嘉对着天花板叹了口气,她以后总不能四点钟起床出门吧?
希望导演们都有点儿眼光,赶紧选中她进组拍戏,她好想回剧组过苦日子。

傅承致果然已经在楼下喝咖啡,吃早餐。
天色还暗着,餐厅的吊灯照亮空间每一个角落,他穿着灰毛衣,落地窗倒映的侧影轮廓格外人模狗样。
佣人很快在主座右边摆上食物和餐具,男人掀起眼皮朝她瞧过来。
令嘉便知道这个眼神是示意自己过去坐了。
但是波特·令嘉经过一晚上的心理暗示,信心勇气已经重新抬头,重整旗鼓立誓要在大反派底线边缘试探。
清了清嗓子开口,“我今天还有试镜,不可以吃早餐。”
傅承致停下刀叉,“我知道,所以厨房按周伍给的食谱替你做了减脂餐。”
一记直拳被他轻描淡写化解,令嘉撇了一眼盘子,磨磨蹭蹭坐到餐桌前。
心里叹气,真是到哪里都逃脱不了南瓜鹰嘴豆和紫甘蓝。
因为芭蕾裙太修身,太显轮廓,她还特意在落座前,把风衣拢上,系紧腰带,像在防狼。
傅承致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没生气,漫不经心移开视线落回餐盘里,问她,“会打桥牌吗?”
令嘉中学时候拿过班里的桥牌冠军,但不知道傅承致是不是又要点她陪玩。
于是她开口很干脆:“不会。”
“不会那就坐在边上看我玩好了,今晚有个聚会,试镜结束说一声,我派人来接你。”




春日颂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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