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令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丁丁冬
福灵心中咯噔一声,笑道:“我看她们就是普通妇人,能有什么来头?”
“十多年前,凉州城外天梯山上有一伙匪帮,大当家叫做徐惕守,二当家叫程怀英,大当家的夫人是一位大家闺秀,心机深善谋略,堪称匪帮军师,二当家的夫人是一位刀客的女儿,功夫十分厉害,乃是天梯山第一杀手。”吕修诚看福灵变了脸色,忙道,“你心里有数就好,不要声张更不要追究,免得惹来麻烦。”
福灵心中翻滚着,这不就是徐夫人与程夫人吗?大将军为何会与她们扯上干系?为何会视匪首的儿子为亲子?
勉强压下心惊看向吕修诚:“你也是听来的吧?”
“那自然是听来的,不过传言总有出处,大抵不是空穴来风。”吕修诚说道。
“这京城和三州,有许多关于大将军的传言,我也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索性不予理会。”福灵道。
“不予理会就对了,你只要顾着自己就好。”吕修诚说,“就如我这监军,尽可能不去军营,不去知道大将军的秘密,敷衍到皇上开恩召我回京,我不求立功,只求好好的来好好的回,免得与曹喜一般下场。”
他分明话里有话,福灵压下满腹狐疑笑着唤一声耀章:“快过来,让吕大人为你指点指点。”
耀章跳下马跑了过来,对吕修诚行礼道:“见过吕大人,昨日太过无礼,请吕大人勿怪。”
吕修诚笑道:“昨日什么事?我都给忘了。”
耀章笑道:“忘了就好,吕大人教我骑马吧?”
吕修诚点头:“那我就班门弄斧,指点你一二。”
福灵笑道:“我回去吩咐人准备修诚哥哥的膳食,以后只要你来了书房,打发人跟我说一声就好。”
吕修诚也不客气,拱手说声多谢。
福灵满腹狐疑回了房中,正歪在窗下炕上蹙眉思忖,胡玉茹走了进来。
“听说明庚哥又出远门去了?”胡玉茹问道。
福灵点头:“去了玉门关。”
胡玉茹摇头笑道:“我最近迷上了练剑,今早上伍校尉打二门外将铸好的剑送了进来,我记得明庚哥书房中有很多剑谱,就想着过去寻一本最简单的,谁知隔窗瞧见一个身影,乍一看是明庚哥,仔细看又不是,我也没敢进去,到这会儿心里还糊涂着。”
“那是新任的监军吕大人。”福灵说道,“他与大将军身形差不多,略矮一些。”
“我看到的是背面。”胡玉茹道,“又隔着窗户,看得不甚分明,还好没进去,若是撞个正着,岂不难堪?”
福灵笑笑:“你若喜欢练剑,找一位武学师父就是。”
“先不要了。”胡玉茹搓着衣带,“我不过是给自己找事做,打发时光罢了。过些日子若是还有兴趣,再请师父,若是觉得无趣,也就扔下了。我这些年学了许多,能拿出手的也只有琵琶。”
“那就随你。”福灵点头。
“耀文与耀章这次回来不忙着走,可是要在府中设私塾?”胡玉茹又问,“若是设私塾的话,能不能带上我,让我也学一学读书写字。”
“你没学过读书写字吗?”福灵惊道。
“学过一些,到底是女先生,不太注重学问,更注重琴棋书画这些。”胡玉茹笑道,“明庚哥对徐夫人那样喜爱关切,不就是因为她有学问吗?我也想学上一些。”
她可知道徐夫人与程夫人的来头?福灵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笑说道:“眼下还没有提过私塾的事,只是徐夫人身子不好,想让孩子们多住些日子。”
胡玉茹哦了一声,似乎有些失望。
将*******令 围猎1
这日傍晚,耀章跑了进来,笑着对福灵说:“好些日子没见母亲过去骑马了。”
“马场太小,骑着不过瘾。”福灵摆手道。
“我猜到了。”耀章笑道,“我与耀文商量着明日去龙首山赛马,已经问过了吕大人,他答应了,母亲要不要同去?”
福灵心头一动,嘴上说道:“我若出城,动静太大,还是算了。”
“那就轻车简从。”耀章道,“伍校尉会派人保护我们,还有吕大人的一队随从。”
“那好吧。”福灵笑道,“我少带几个人。”
次日太阳升高,地面化了冻,福灵来到小马场,丫头们只带了晴香,另有费通带着几名手下扈从。
上马刚要出发,有人喊一声等等
回头一瞧,是胡玉茹,一身玫瑰紫的骑马装,少了柔媚添了飒爽。
福灵讶异道:“玉茹也会骑马?”
“这些日子跟着吕大人学的。”胡玉茹带着些羞怯看向吕修诚。
吕修诚点头一笑:“几日前教耀章骑马的时候,请玉茹姑娘旁观,我看她很有兴趣,就牵来一匹马让她试试,玉茹姑娘灵慧,学得很快。”
福灵笑道:“那就一起去往龙首山显显身手。”
胡玉茹上了马,与她并辔而行,压低声音道:“他的背影太像明庚哥了,我忍不住想要仔细看看他,那日又去了书房,借口说是找剑谱,他问我以前是否练过,我说没有,他说如今再练有些迟了,不如去瞧瞧我们骑马,我就去了。”
福灵笑笑:“如今还觉得他像大将军吗?”
“除去背影有些像,前面一点儿也不像,性情也不同,平易近人爱说爱笑的,不像明庚哥那般冰冷。”胡玉茹说着话瞟一眼吕修诚。
福灵心里乐开了花,微笑着叮嘱她道:“虽说我与吕大人打小认识,知根知底,可你自己一定要睁大眼睛看仔细了,万不能被心意所迷。”
“我知道了,多谢嫂子关心。”胡玉茹歪头看着她,调皮得笑。
“玉茹姑娘这是认下我了?”福灵也笑。
胡玉茹一声长叹,“自从我知道自己的心事,一直在等着明庚哥,等他打完仗回到家中,等他知道我的心意,可是他突然要去京城,我有些慌,便寻到了军营里去。
在门外被人拦住,我说我是大将军的妹妹,他们进去通报,过了好一会儿,明庚哥出来了,看到我皱了眉头,玉茹怎么来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说你许久不回府,我只是来看看。他就说,既看见了,赶快回去吧,说完转身就走。
我在后面喊道,明庚哥,我还没进过军营,让我进去瞧瞧可好?他回头说,闲杂人等进军营闲逛,按照军法当军棍给打出去,然后大步离去再未回头,将我扔在了营门外。
可他竟然允许郡主进了军营,还住了一夜,我气疯了,气过之后就想明白了,他为了郡主屡屡破例,可见有多喜欢,我只能试着放下。”
福灵不觉动容,伸手过去握一下她手,恳切说道:“你能这么快放下执着,我都替你高兴。”
“若不是吕大人,也不会这么快放下,如今放下了,再不用百般算计,自己心里也痛快许多。”玉茹吸一下鼻子,“我知道,自从初一夜里闹那么一出,嫂子一直提防着我,以后你尽管放心,我只一心做你的闺中好友。”
福灵笑看着她:“你敢不敢跟我赛一回马?”
“有什么不敢的?”胡玉茹带着些恳求笑道,“嫂子可要让着我些。”
福灵抬起马鞭,笑说道:“我让你一个马身。”
胡玉茹说一声好,手挽住马疆矮下身子,两腿一夹马腹,马窜了出去,福灵笑看着她跑了一射之地,方纵马去追。
两人两骑从吕修诚身边掠过,吕修诚惊得大声喊道:“玉茹姑娘初学,千万小心。”
胡玉茹专心骑马,顾不上回答,福灵扬声笑道:“放心,有我护着她。”
吕修诚不放心,忙追了过去,耀章看着耀文笑道:“咱们也比试比试?”
耀文没说话,却率先打马窜了出去。
“孙耀文,你敢使诈?看我追上怎么收拾你。”耀章一边喊,一边催马直追。
你追我赶,山影遥遥在望,山下是一望无际的草场,马蹄过处,荒草摇曳沙沙作响。
穿过草场是一片树林,胡玉茹率先抵达林边,听着后面的马蹄声笑道:“嫂子让着我了吧?”
“郡主的骑术比我都要好上几分,自然是让着你了。”吕修诚在她身后笑道。
胡玉茹回头看着他脸色一红:“你怎么会跟在我后面?”
“你才学会几天,这也太大胆了些。”吕修诚说着话跳下马,过来为她牵着马道,“下来歇息会儿。”
胡玉茹轻轻嗯了一声跳下马来,吕修诚将马拴在树上,仰头看着枝桠间露出的天空,深吸一口气笑道:“这里的天蓝得发白,空气中有一股甜香。”
“山上的景色更好呢。”胡玉茹笑道,“视野也开阔。”
“那,我们登山去吧?”吕修诚靠着树干看着她笑。
胡玉茹避开他的目光,扭头看向身后:“还是等他们都来了,大家一起。”
“就是说的大家一起,难不成玉茹姑娘要和我两个人一起吗?”吕修诚打趣道。
胡玉茹说个你字,看他一眼低垂了头搓着衣带,轻声说道:“过些日子,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
吕修诚大喜过望:“一言为定。”
二人正说着话,耀文到了,然后是耀章,只隔着半个马身。
福灵最后慢悠悠而来,耀章跳下马喊道:“母亲的骑术最好,怎么落到了最后?”
“三个多月没有出城,只顾着贪看风景了。”福灵笑道。
“我们比母亲差得太多,她嫌无趣吧。”耀文说道。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福灵自得笑道,“我刚刚技痒,跟晴香赛了一段,还是她输。”
“晴香姐姐骑马很厉害吗?”耀章不置信问道。
“不信?”福灵笑道,“回程的时候你跟她塞上一程。”
“好。”耀章冲着远处喊道,“晴香姐姐,听见了吗?”
晴香策马在费通的队伍里,遥遥做了个手势。
“人到齐了,登山去吧?“吕修诚笑问。
众人说一声好,从林间小径上了山道。
龙首山地势不高,但胜在曲折蜿蜒几步一景,登山实在最好不过。
上了半山腰的凉亭,围坐着一边闲谈一边看风景,但见山峰连绵丛林密布,奇峰怪石衰草枯杨,吕修诚笑道:“若是夏日,定要好看数倍。”
“我倒觉得夏有夏的繁盛,冬有冬的萧瑟,各有其美,不能相比。”福灵笑道。
“嫂子这说法倒是新奇。”胡玉茹笑道。
“你不知道她,最是喜爱户外,打小时起,不论晴天雨天,就爱往外跑,好几次险些丢了,后来学会骑马,更是脱了缰,骑着马到处疯跑,文毓郡王为她操碎了心。”吕修诚笑道。
福灵切了一声:“哪里就操碎了心?不过是我带着晴香在前,他悄悄派人在后。”
“他也得知道你跑出去了,才能派人跟着。”吕修诚道。
福灵哎呀一声看向耀文与耀章,小声道:“修诚哥哥,别在孩子们面前揭我的老底。”
吕修诚就笑,胡玉茹也笑:“原来嫂子那般调皮。”
“我有个疑问。”耀章突然出声,“郡主都该是娇娇弱弱养在深闺,母亲为何酷爱骑马?”
耀文点头附和:“为何还骑得那样好?”
“我不记得当初为何学骑马了,父王说五六岁的时候,突然缠着他教我,他拗不过,只好给我买来一匹小马驹。”福灵看向吕修诚,“我哥哥可提过此事?”
“就说有一日出门回来,闹着要学骑马,成王爷买来小马驹后,本指望你知难而退,谁想你胆子大不说,还一学就会,学会了又嫌王府里马场太小,闹着要到大马场去,我只好带着你去京畿营。”吕修诚笑道。
“这我倒是隐约记得。”福灵笑道,“京畿营的马场很大,一眼望不到头,修诚哥哥带着我去了好多次。”
“晴香大你两岁,也许记得你为何要闹着学骑马。”吕修诚笑道。
福灵就转头去唤晴香,突然看到不远处的树后亮光一闪,心中觉得不对,张口喊一声来人,已有羽箭破空而来。
耀文与耀章不约而同飞身跃起,拔剑挡在福灵面前,吕修诚将胡玉茹护在身后。
就听钉钉几声响,三人挥剑打落飞来的羽箭,随着呼喊声,跟着护卫的队伍持刀向羽箭飞来的方向包抄过去。
随着一声尖利的哨音,草丛间冒出大队人马,将护卫的队伍团团围住。
双方对峙,又有破空之声传来,却是在亭子的另一边,与刚刚射来羽箭的方向相反。
福灵喊一声小心,躲在了柱子背后,胡玉茹动作没有她快,暴露在箭矢之下。
千钧一发之际,吕修诚飞身扑过来一挡,箭矢直直钉入肩部,丁当一声,手中的剑掉落,人也跟着扑倒在地。
胡玉茹吓得呆愣站着,又一支羽箭扑面而来,耀章和耀文冲过去挡在她面前,福灵从柱子后伸出手,一把将她搡到另一根柱子后,又伸手去拉吕修诚。
吕修诚咬牙道:“我没事,不用管我,这样躺着更安全。”
福灵说声有理,忙趴倒在地,再看胡玉茹,也趴了下去,忙喊耀文耀章道:“快,趴下去,都趴下去,不要跟他们硬拼。”
耀章动作敏捷,一个跃起扑倒在地,看一眼直挺挺立着的耀文,伸手抓住他脚腕道:“别摆英雄的谱了,保命要紧。”
耀文硬声道:“大丈夫宁折不弯,我就站着,跟敌人拼到底。”
福灵刚要骂人,就听一人笑道:“不愧是我徐惕守的儿子,好样的。”
随着笑声,一人从树后踱步而出,身形高瘦面如冠玉,一袭白衣文质彬彬,保养得看不出年纪。
耀文呆怔站着,那人已来到他面前,闪电般伸出手,扣住他的肩往身旁一带,嘴里笑说道:“过来,让爹好好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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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冷得嘚嘚的,晚饭后思想激烈斗争十分钟,最终取消了饭后遛弯,捂脸。。。
将*******令 围猎2
福灵支起身子前后看了看,前方站着土匪头子徐惕守,他身后草丛里闪着刀光,显见人马众多,后方费通的人马大将军府的护卫吕修诚的随从三支队伍,被数倍于他们的敌人团团包围,双方手执刀枪相持,战斗一触即发。
想一想站了起来,掸干净身上的尘土,面对着徐惕守,在亭子里座凳上端坐了,轻咳一声问道:“你是何人?”
“在下徐惕守拜见福灵郡主。”徐惕守右手扪胸躬身为礼。
“徐惕守又是何人?”福灵问道。
“在下乃是耀文的亲生父亲。”徐惕守道。
“既是亲生父亲,怎么舍得向儿子放箭?就不怕一箭将儿子射死?”福灵问道。
耀文身子一动欲要挣脱,徐惕守手下用力,将他肩膀扣得更紧,笑一笑说道:“我怎么会舍得伤着儿子?刚刚那几支箭只是探路,想瞧瞧郡主带了多少人马,这不,一试便知。”
他说着话,指向包围圈中的费通等人。
“既是探路,怎么会伤了吕大人?”耀章跳了起来,指向靠着胡玉茹的吕修诚,大声对徐惕守道,“可见你的人射箭没有准头。”
徐惕守指指胡玉茹,“这位姑娘胆子太小动作太慢,伤着了不能怪我,至于吕大人,好歹是武举出身,怎么会躲不过箭矢?只因一心英雄救美,便乱了章法,也怪不得我。总之,我不会伤着我的儿子耀文一根汗毛。”
“还说不伤着一根汗毛,你捏得他脸都白了。”耀章喊道。
徐惕守忙忙松手,关切看着耀文:“可疼了?”
耀文避开他的目光,胸膛剧烈起伏着,声音嘶哑问道:“你想如何?”
“爹寻了十多年才找到你,你跟着爹走吧,以后爹会加倍疼爱你,将这十几年不回来。”徐惕守慈爱看着他。
耀文低了头,手紧攥着剑柄,咬牙不语。
福灵一笑:“你说自己是耀文的亲生父亲,有何凭据?”
“还用凭据吗?”徐惕守搂住耀文的肩,“让谁来看,不是一摸一样?”
“我觉得不一样。”福灵说道,“耀文分明更像大将军。”
徐惕守笑道:“郡主说笑了,耀文的娘怀着他的时候,与孙启尚不相识。”
福灵眼眸一转:“说到耀文的娘,你将耀文带走,置她于何地?这十多年来,你寻找耀文,便没有寻找过自己的妻子?”
徐惕守脸色一变,耀文抬眸看向他,似乎在说,我也想问你这个问题。
“她背叛了我,做了孙启的如夫人,我找她做甚?”徐惕守咬牙道。
“听你这意思,是大将军抢走了你的妻儿?也就是说,你没有能耐守住他们?”福灵问道。
徐惕守冷笑道:“我其时被官兵追杀,不得已逃离凉州,等我回去找她们时,天梯山已被烧成灰烬。”
“任何的不得已都是借口。”福灵也是一声冷笑,“大丈夫当与妻儿同生共死,你当年抛下他们独自逃命,如今想要回儿子便要回儿子吗?”
徐惕守脸色阵红阵白,有些着恼道:“郡主休要伶牙俐齿,挑拨我们父子。”
“我跟你走。”耀文抢在福灵面前开口,“你放了他们,我便跟你走。”
“好。”徐惕守哈哈一笑,“到底是我儿,与我父子连心。不过呢,其他人可走,郡主留下。”
耀文问声为何,徐惕守笑道:“听说孙启对郡主甚为在意,这里是孙启的地盘,带着郡主,我们方能畅行无阻。”
就听仓啷一声,耀文手中宝剑往肩上一横,咬牙道:“你不放他们走,我就自尽。”
“你疯了。”耀章喊了起来。
福灵忙道:“耀文,先把剑放下,我们从长计议。”
“放他们走。”耀文宝剑下压,两眼直直盯着徐惕守。
“好好好。”徐惕守看着他颈间血痕,连忙摆手道,“莫要冲动,我放他们走就是。”
说着话朝天一指,一支响箭窜空而起,树丛中埋伏的刀斧手弓箭手隐身不见,围着费通等人的队伍也横刀向后撤退。
“母亲,快走,你们快走。”耀文冲着福灵喊道。
福灵站起身,对胡玉茹道:“你先扶着吕大人下山。”
胡玉茹点点头,吕修诚一声长叹:“只能如此了。”
福灵又看向耀章,耀章脖子一梗:“我不走。”
“我以嫡母的身份命令你,走。”福灵面沉似水,咬牙说道。
“耀文,你若是认贼人做父,我与你势不两立。”耀章说罢,揉着眼睛拔脚往山下冲去。
福灵扭头看向费通等人,冲他们点了点头,又看一眼耀文,扶了晴香手臂,昂然往山下而来。
似乎走了很久,终于看到山脚下拴马的树林,福灵身子一垮,紧靠着晴香抖着声音说道:“吓死我了。”
晴香紧紧扶着她哭道,“奴婢也吓死了,好在郡主没事。”
福灵强打起精神唤一声费通,“可派了人到军营里通风报信?”
“已经去了。”费通回头看向山上,“龙首山北麓可通往祁连山,徐惕守他们若翻山过去,军营里只怕来不及救援。”
福灵急得骂道:“我与那徐惕守周旋,就盼着军营里有援兵前来,可是一个人影也没见着。”
她心里想的是,你去玉门关之前,就知道耀文的生父给他写了书信,你与徐夫人关起门来商量了许久,应该会想到徐惕守会来,应该派人把守着边城每一处出入口,让他难以进来,即便进来了,也别想逃走,可你任何防范没有,亏你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军。
如今你儿子被人抢走,我也无可奈何。
腹诽着一眼看到耀章,吕修诚,胡玉茹都在马前等候,忙道:“怎么还没走?”
吕修诚已经昏迷,几名护卫守着,胡玉茹涕泪涟涟,耀章抹着眼泪问道:“母亲,我们就不管耀文了吗?”
“那是他亲爹,不会对他如何。”福灵说着话,回头望一眼山间,咬牙道,“趁着徐惕守没有改变主意,全部人马赶快撤离。”
一队人马进了草场,福灵想要骑得快些,全身抖颤着使不上力。
连声在心里暗骂自己无能,竟然被一个徐惕守吓成了这样,骂归骂,两腿依然发软,只能缓慢策马。
突然,前方草场尽头处一点黑影进入视线,几乎是眨眼的功夫,黑影由远而近,原来是一人一骑。
马上的人一手执鞭一手持缰,催动着□□黑色骏马快如疾风迅如闪电往前飞奔,他背上的黑色披风迎风猎猎作响,人和马融为一体,若一团黑色的旋风翻卷奔腾而来,又是一眨眼的功夫,已到众人面前。
就听驭得一声,马背上的人一勒马缰,马蹄声立止,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嘶鸣,那马两只前蹄竖在空中,只留两只后蹄直立,整个马身竖了起来,那人身子跟着后仰,几乎与地面平行。
福灵看得吸一口气,就见他两脚脱出马镫,一个鲤鱼打挺飞快跃起,足尖在马头上一点,马儿前蹄向下四蹄落地,那人身子跟往下一坠,稳稳坐回了马背上。
一连窜的动作只发生在瞬间,福灵看得呆了,只在心里不住得叫好。
队伍停了下来,所有的人呆看着那人,一切凝滞而静谧。
那人驱马靠近,凝目看向福灵,低声道:“是我。”
福灵定睛看清楚来人,啊得一声惊叫,指着他道:“你不是,不是去玉门关了吗?你……你既然在,怎么放任那徐惕守抢走你的儿子?”
他的嘴唇动了动,草场尽头处响起奔雷一般的马蹄声,如疾风骤雨气势如虹,似要踏碎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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